摘要:明月当空,幽深曲折的回廊,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镶有金线的红纹玄袍,在月光的折射下更显疏离神秘。飞眉入鬓,极好的一双含情眼,白皙修长的手伸向月光,薄唇轻启,“阿微,十载未见,你可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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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当空,幽深曲折的回廊,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镶有金线的红纹玄袍,在月光的折射下更显疏离神秘。飞眉入鬓,极好的一双含情眼,白皙修长的手伸向月光,薄唇轻启,“阿微,十载未见,你可还记得我…”
翌日,永安城内,入城关卡严防死守,人潮汹涌。百姓都一大早起来,在城门等候这传闻中的乐微公主,是何等惊为天人,倾倒四方。
“今天城门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这兴和王朝的乐微公主今天就到了。”
“就是那个第一美人秦乐微?”
“啧!你小声点,直呼公主名讳可是对公主不敬啊,听说还要和摄政王和亲呢。”
“不谈了不谈了,小心掉脑袋呦。”几个百姓小声议论。
皇宫大殿内,当今昌文皇帝和群臣在场议事。
“乐微公主不远万里来和亲,众爱卿有何见解?”皇帝率先开口。
“这乐微公主可是兴和皇帝最宠爱的女儿,竟舍得送来和亲?若真是不得不和亲,儿臣愿求娶乐微公主,换国泰民安。”二皇子装作义正辞严。
商思服坐在大殿之上,轻阖双眼,讥讽着开口“好一个国泰民安,二皇子把二皇妃置于何处,莫非是想让乐微公主…给你作妾么?”
“如今皇上年事已高,不宜扩充后宫。二皇子已有发妻,大皇子常年驻扎兵营,三皇子体弱多病,其余皇子还尚小…”商思服长袖一挥,故作为难,咂舌道。
屁的年事已高,都是托词。
皇帝见摄政王开口,自己的实权还少,不禁附和,“摄政王所言极是,摄政王府未曾有过女眷,想来乐微公主嫁入摄政王府,是最为妥当的了。”
“小德子,当场拟旨,两日后完婚。”皇帝假笑着。
“既然如此,臣弟告退,该当回去置办一番,迎接王妃。”商思服眼中冰冷看着众人,眉梢是掩不住的笑意。
看着城门内浩浩汤汤的队伍,就知道乐微公主来了,设九宾,待到皇宫大殿阶前,马车内缓缓下来一带面纱的女子,单看眉眼便一眼万年,步步生莲摇曳生姿,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入大殿,微微服身,“乐微见过昌文皇帝。”
“快快请起,乐微公主不远万里舟车劳顿,这是我玉清王朝的一点心意,从此以后不分敌我。”上好的珠玉,玛瑙,翡翠一一呈现。
商思服抬起眼眸,“是与本王从此不分你我。”话罢,杯中酒一饮而尽,目光灼灼。
秦乐微见状,看向商思服不失礼仪,浅浅一笑。
不日便迎来了两日后的大婚,十里红妆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成就一段佳话。
秦乐微看着镜中妆容精致,着大红婚服的自己,心中苦涩。身旁的侍女紫竹也心里不是滋味,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公主,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我们开心些。”
“紫竹,如今我们远走他乡,自然不比之前在父皇身边可以时时照拂,以后少不了谨言慎行。只是没想到…”
“公主!皇上送您来和亲,必然是会替你着想的。”
“是啊…下次再回故都,恐怕就要加棺了…”
“不,就算要葬,也是葬在这里吧。”秦乐微喃喃自语。
“当日父皇对我说,如今朝中政权不稳,隐有乱臣篡位,一旦事变即便是父皇也护不了我周全。”
“我又何尝不知父皇宠我,父皇又说…这摄政王只手遮天府中又无妾室,出于名分也不会让我不能收场…”
宴过宾客,商思服微醺。屋内红烛昏罗帐,心神荡漾,红盖头盖在她头上,更盖在他心里。
商思服推开门,步伐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看着前面的可人儿,她手指略微捻捏着红手帕,有点紧张。
不禁低笑出声,勾人心魄引人沉沦,挑开了她的红盖头,下面的人儿,明眸皓齿,不愧为第一美人。
他两手拄着秦乐微两侧,暧昧的眼神看了许久,引的秦乐微脸颊绯红,频频躲闪。“王爷?”
“传闻乐微公主单一双眉眼就令人垂怜不已…”商思服目光流转她全身,将唇凑到她耳边,不经意间擦过她脸颊,呢喃着“我向来自诩自控力非凡,今日一见,竟让我忍不住一亲方泽。”
秦乐微红了耳朵,不着痕迹向旁边躲了躲。
商思服两手按住她肩头,顺势推倒,指如削葱根游走在脸颊,锁骨,下摆,挑开了她的衣结,露出白色里衣,俯身下去,
“王妃这腰身盈盈一握啊~”
秦乐微不敢动。
商思服眼中满含爱意,“想必阿微路上没休息好,今日早些睡吧,府上的嬷嬷不会多事的。”
秦乐微错愕,“谢王爷体恤。”
“既已成婚,你又如此生分?”
挥袖,灯灭。商思服将她揽入怀中,或许是真的累了,秦乐微不久就缓缓睡去…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商思服此生唯一发妻。”
次日,秦乐微悠悠转醒,迷蒙地看着四周,望着自己不熟悉的陈设。
秦乐微睁大了眼睛,猛地从榻上坐起来。
“糟了!现在早已日上三竿了。紫竹?”
门被推开,紫竹快步走近床榻行礼,“王妃,紫竹在呢。”
“怎么没叫我?刚进府就…”
“是王爷临走之前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您。”
“王爷还说,您无需向谁请安,王爷也没有妾室。”
秦乐微无言,心里想着,王爷如今待她这般,便已经很好了。
早朝过后,皇帝回到宫中大发雷霆,“我看商思服要反了天!济州府赈灾一事朕亲自下旨都敢插手!”
桌案上的砚台摔成两截,研好的墨甩到一旁的衣裙上,向上看去,绫罗绸缎制成的大红色百鸟朝凤裙,走起路来体态轻盈,顶了一张祸水脸。
随后柳无烟扶着皇帝的胳膊,轻瞟了一眼玉砚,坐在榻上,“皇上莫要动怒,保重龙体才是。”
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皇上恕罪!嘉贵妃担忧皇上心切,奴才没拦住啊!”
佳人在侧,轻声细语,皇帝皱了皱眉挥挥手示意退下。柳无烟笑的魅惑,对着屏风后,“禾穗~去菱浮宫把皇上赏给本宫的砚台拿来。”
双手又如水蛇般缠上身侧人的脖颈,眼神从下颚处渐渐滑到耳骨边,带有蛊惑的声音直击他心底,“皇上,商思服…会被除掉的。”
禾穗走到殿外直视前方,动作流畅从腰间取出两锭银子,给了身旁的小太监,“算你机灵,在这宫里如若是说错话掉了脑袋就不好了,这是娘娘赏你的。”
小太监点头哈腰,双手捧着银子,“奴才谢娘娘!禾穗姑娘教育的是,还望在贵妃面前美言几句,小的定不会忘记姑娘恩情!”
禾穗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快步走回菱浮宫。
用过午膳后,柳无烟斜倚在贵妃榻上,菱浮宫东殿的陈设极尽奢华,熏炉氤氲着淡雅的香,显得格格不入,眼睛缓缓阖上,哼着小调,禾穗立侍左右摇着蒲扇。
菱浮宫仅次于皇后寝宫,可自从皇后病逝后,渐渐无人打扫,落败了下来。
“昨日摄政王大婚,也怪本宫。”
“禾穗,备着厚礼送到摄政王府。请摄政王妃到宫中一叙~”柳无烟睁开眼如狐狸般,笑的讥讽。
“是,奴婢这就去办。”
商思服回府之时,见秦乐微在院中捧着一本书看的认真,身旁还放着琴,走近一看,是本琴谱。
“王妃要研习玉清的曲谱?”
“没有,我…臣妾不过无聊,随意翻翻罢了…”秦乐微正要起身行礼。
秦乐微刚出嫁,而且是以和亲的形式,对于生活中的细节也并非可以隐瞒,只是还不适应眼前的人和事,不想多说而已。
她小心翼翼的神色尽收商思服眼底,不禁心疼起来。
商思服扶起她,“日后见到我不必行礼,本王对你不拘礼节。”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阿微,我如此说,你可明白我的心意?”墨绿色金蟒缎袍,此刻为她弯腰。
“王爷待我这般好,臣妾会记在心里…”秦乐微有些不解,这和外界传言中的商思服截然不同。
商思服像是感受到她心中的疑虑,犹豫要不要现在说这些话。
“阿微,你不用怕我,我虽不是什么好人…”男人挺直了身子,暖阳下俊美而深情。
对她扯开了嘴角,“但你我会护一辈子的。”
先前的话,秦乐微虽内心有些动容但没多放在心上。
随后商思服带着她乘着马车去了三皇子府里。
整个府中,弥漫着药味,越向里走,药味越浓。
两人见到一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单薄,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面容清秀,脸色苍白,嘴中喃喃着:“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下人来报,“禀三皇子,摄政王摄政王妃到。”
“请进来罢。”
商允修简单行过礼,“允修恭祝王爷王妃同心同德,如鼓琴瑟。昨日身体抱恙没去贺喜,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本王知晓此事,不必为此烦忧。”
“王妃远路而来对玉清还适应吗,玉清也有很多乐趣,闲暇时可以解解闷。”商允修不疾不徐。
“目前还好,多谢告知。”秦乐微颔首。
“来的路上听王爷说皇子对琴曲有研究,我从兴和带了很多曲谱,改日叫人摹一份送到府上。”
“那太好了,欢迎王妃有时间来府里与我讨论琴曲。”
商思服笑着对秦乐微示意。
“近日济州府赈灾一事三皇子可有兴趣?”
三人寒暄了一阵才离去。
马车里商思服牵着秦乐微的手,看她一手拄着脑袋,“晚上我带你去北市看夜灯怎么样?”
“既然王爷兴致高,我自然推脱不得。”
“阿微,我在询问你的意见,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去。”
“我在来的路上听说玉清北市很热闹,正好今晚可以一探究竟。”
“下次身体不舒服要拒绝,你是来嫁我,不是来委曲求全。”商思服把她揽进怀里。
“想来是有些水土不服,在府中好生养几天吧。”
“花灯时时有,不急一天半日。”
两人晚上哪里都没去,商思服在床边给她盖了被子,去书房处理政务。
次日菱浮宫婢女禾穗神色傲慢来传话,“嘉贵妃邀摄政王妃进宫一叙。”
府中的管事嬷嬷可是个狠角色,都叫她刘嬷嬷。
禾穗见半天秦乐微也没出来,又补了一句。
“已经这个时辰了,呦,难道摄政王妃还没起么?”
“我当是哪宫的婢女呢,果真不出所料,嘴把不住门的也只有菱浮宫那位了。”刘嬷嬷走过来。
“王妃也是你一介小婢女能见的?胆大嘴碎竟敢议论王妃,掌嘴!”
“你敢?嘉贵妃不会放过你的。”禾穗死死瞪着刘嬷嬷。
“你如今在摄政王府里,就算给你扣个帽子杖死都没人敢说不字,还拿嘉贵妃压我,笑话。”
等禾穗被掌嘴后,刘嬷嬷才说,“王妃作为兴和公主来到玉清难免身体不适,不能进宫,侍卫送客吧。”
紫竹看到后回去就和秦乐微说了这件事。
“王妃,您是没看到,别提那场景多威武了。”
“我和嘉贵妃未曾谋面,她怎会让我进宫。看那婢女的姿态也可疑的很。”秦乐微一下子就抓到了这个问题。
“紫竹,你把刘嬷嬷请进来,我问她一些事。”
“王妃有何吩咐?”刘嬷嬷再看面上没有刚才那般神色,和蔼了很多。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嘉贵妃请您进宫,奈何身边的侍女太牙尖嘴利被我教训了一下。”
“本宫与嘉贵妃素不相识,她怎么会请我进宫?那婢女...”
“您有所不知,这都是王爷吩咐的,他早就猜到嘉贵妃会有动作。王爷还说嘉贵妃不是什么好人,离远些莫要脏了您。”
“此话具体怎说,嬷嬷方便告知吗。”
“老奴从王爷小的时候就在身边伺候了,王爷说对您不必隐瞒。嘉贵妃本名柳无烟,和王爷自小相识,嘉贵妃爱慕王爷,可王爷无意,甚至嘉贵妃不惜用手段也要王爷把她娶进府,可计谋被识破,两人就此翻脸,嘉贵妃转而进了宫,此后的一些行为更是让王爷厌恶不已。”
“具体的事情您就去问王爷更好一些,老奴不方便多说了。”刘嬷嬷鞠了一躬。
“好,辛苦嬷嬷了。”秦乐微心下了然,要等商思服回来问清楚。
晚上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商思服看穿了她的想法。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看你还要纠结多久。”商思服打趣着,想让彼此的气氛不再这样低沉。
“咳...你怎么知道我想问问题,我有那么明显吗,还是刘嬷嬷跟你说了今天的事?”
“不是,是你太明显了。果然是兴和皇帝最宠的女儿,不会掩饰脸色,在宫里生活的开心恣意。”
秦乐微红了脸,瘪瘪嘴。
“刘嬷嬷最开始是我母妃身边的婢女,后来就在这里照顾我。我母妃进宫之前与柳家交好,我也因此自幼和柳无烟相识,我在皇宫里生活,所以也仅是相识而已。”
“后来到了嫁娶之年她想和我成亲,我不同意,她就走了极端宁可毁了自己的清白也要我娶她。在皇宫里长大凡事都留心,她没得逞。她亲口说的为了报复我,当了我'好哥哥'的贵妃。”
话说道这里,秦乐微大致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纠葛。
秦乐微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小时候过得不好吗?”
“也就一般吧,倒是苦了我母妃。老皇帝外出巡访的时候盯上了我母妃,不然她这一辈子都应该远离这种肮脏地方的,她最讨厌勾心斗角的生活了。”
“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长安度过的。”商思服说及此回应了她的目光。
“长安?兴和的国都?”
“你怎么这么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十年前玉清送了个质子到长安,我就是那个质子,在那里待了两年,遇见了你。”商思服叹口气,轻点她眉心。
“老皇帝让我这个最不受宠的儿子去,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母妃已经过世了。”商思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噙着笑。
“现在该说回来了,你不记得我该不该罚。”
“我一介女眷怎么能总和你一个男子接触嘛,就见过两次在宫宴上,还是你来和走的时候,而且都过去十年了...”秦乐微越说声越小。
“同样是两眼,我记挂你十年。”商思服一把打横抱起秦乐微。
“我们昨天是不是落下点什么,现在该补上了。”
索吻,落帐。
菱浮宫。
柳无烟坐在梳妆台照着镜子,禾穗跪在地上。
“奴婢办事不力,实在是那老婆子太刁,还请娘娘责罚。”
“起来吧,本宫从来不会怪罪人。”柳无烟抚了抚头上的金步摇。
“你现在去给本宫拿壶热水来。”
“谢娘娘,奴婢现在就去。”
等禾穗回来的时候,柳无烟接过水壶,把杯子放在她面前。
“可要拿稳了。”禾穗心觉不好,也只能咬牙坚持。
滚烫的热水流下,即将要溢出来柳无烟也没停下,直到半壶水倒完。
“禾穗啊,你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些年日了,在外面受了瘪如果不还回去,那以后也只能受更大的瘪,这个道理是本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总结出来的,你以后记好了。”
“你先下去吧。”柳无烟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牙都要咬碎了,现在一个王府管事嬷嬷都能不顾她的面子为所欲为了。
待禾穗走远,她阴恻恻道,“商思服!本宫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你。”
接下来的这些日子秦乐微有时间就去三皇子府,二人相互交流琴艺,玉清与兴和的曲谱都被弹了个遍。
“我遇见王妃仿佛像遇到了琴曲方面的知己,辛苦王妃这阵子日日赶来我府中。”商允修发自内心对这个他国最受宠的公主改观。
“三皇子这么说客气了,怎么说我还是你皇婶,摄政王是你皇叔。琴音可以使人心情愉悦,这也有利于你养病,我来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你皇叔看出你是可塑之才,莫要被身体耽误了前程。”
商允修默而不语。
菱浮宫内柳无烟依偎在皇帝怀里,葱白的手指划着他胸口,撒娇道,
“皇上最近都瘦了,可是有什么烦忧事?臣妾能否替皇上分忧呀。”
历代皇帝都是将要宠幸的妃子由人带到自己的寝殿,而皇上却不止一次在菱浮宫过夜,可见一斑。
“害,这商思服我看是要反了天,济州府赈灾一事他偏要和我对着干,再这样过不久这玉清的皇帝他来当吧!”皇帝说这么几句话就开始气的喘粗气。
“皇上,济州府赈灾这件事不如交给三皇子去做。既然商思服执意坚持,那若三皇子出了纰漏,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治他的罪朝中谁还能不满。”
“对了皇上,臣妾要告诉您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说来听听?”
柳无烟受宠多年没子嗣,也不都是老皇帝的原因。一方面柳无烟也觉得老皇帝恶心,不想和自己不爱的人有孩子,但是这么多年老皇帝还不好骗,想立她为后始终差这么临门一脚。朝中大臣本就对她不满意加上没有子嗣无法立足,这才怀个孩子。
“皇上要有小皇子或者公主了,这是可我们第一个皇儿。”
柳无烟三言两语就把皇帝哄得开心,找不到北。
这事也真按照她的话推行下去了。
三皇子出行的那天,一切准备妥当。
摄政王手中把玩秦乐微常戴的金簪,仿佛已经洞察一切运筹帷幄。
这次摄政王秘密来访三皇子府,两人交谈甚多。
“这次赈灾的事情王爷是怎么知道会落在我身上?”
“你还太年轻,十年后你再看今天的情形,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这次出行以防万一,出城之后在第二个驿站换马的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你,坐那辆车去济州。”
“众目睽睽下的马车并不安全,如果我没猜错这次恐怕会有人对你动手。”
这种美差好多人都巴不得商允修办砸出事,小心点暗处总比明处安全。
“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这是你丰满羽翼的好机会,济州灾情并没有那么严重,灾情严重只是营造的假象。”
柳无烟叫人特制了一个香炉,此香长时间使用会导致五脏功能衰竭。
那日趁着吹枕边风把香赏赐了出去。
“皇上,我前些日子特意派人去摄政王府请王妃,好像被误会了,她们对我恶意很大。”
“我这辈子都没有出过玉清,好想知道兴和是什么样子的。这不正巧得到了个香炉,是王妃母国那边的,皇上可不可以替我送给王妃,算无烟求您了嘛~”
第二天皇帝就借着秦乐微和亲付出牺牲为由把它赐下去了。
不久传出商允修赈灾路上遇刺,但是人未在马车中,商思服下令彻查此事,贼心不死竟敢偷袭皇子。
“什么?扑空了?”柳如烟知道后跌坐在贵妃椅上。
“那些暗卫处理干净了?”
“禀娘娘,这次的事情您放心,绝不会留下丝毫马脚。小心娘娘动了胎气。”上一次滚烫的水浇开窍之后禾穗办事麻利了不少。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二人亲近了些。商思服正在书房翻着奏上来的本子,一笔没动。扔地上几本让皇上难以解决的奏章。
“来人,把地上的这些送到皇宫,交给皇上处理。”
而他大步流星走进卧房,“阿微,我带你去看北市夜灯。”
秦乐微正坐着发呆,想的入神。
商思服走到她背后她都没发现,他从背后揽住温软的身躯,厮磨她的耳廓。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我带你去北市看夜灯。现在天气转冷入秋了,这里不比兴和,你生病我会心疼。”
北市的夜灯一片红火,星空反而成了点缀。
来这里观灯的基本上都是夫妻,或者是郎情妾意没戳破的男女。
商思服挑了一盏,在外围写上字。
“你写了什么?”秦乐微问道。
“先不告诉你。”
黄色的火焰被各色的纸围在一起,一齐向天空飘去。
“阿微,你跟我来。”商思服牵着她的手,怕她的手冷不停揉搓。
来到一个糖葫芦摊,
“我要吃山楂的!!”
“你要吃山楂的。”两人异口同声。
“你怎么知道?”秦乐微非常惊喜。
“我之前一共见过你两次,在宫宴上所有人的菜都是一样的,唯独你的桌子上多了两串山楂糖葫芦。”
“我们玉清的糖葫芦与兴和的不同,你尝尝。”
又去看了街边演出卖艺,有胸口碎大石,歌姬唱着婉转小调,舞姬伴舞。
至于首饰衣裳,商思服送给她的就已经很多,穿戴不过来了,宫中的面料技术都是上乘。
秦乐微吃着脸色一遍,跑到一侧作呕吐状,随后咳了几声。
“阿微,你怎么了?对了,我们现在回府宣太医来看。”
秦乐微抓住他的衣袖,“不用了,我们先回府再和你说。”
“阿微,你不会有喜了吧。”商思服深吸一口气有些期盼。
太医合上药箱。
“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半月后。
“报!莫将军今日回城!如今已至殿外。”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卫。
“宣莫寒将军进殿。”太监拉着长音大声喊。
“臣莫寒参见皇上。”一位身姿飒爽着铠甲的女将军步入大殿,用现代话形容应该就是浓颜系吧。
“爱卿这次风尘仆仆赶回来应当先回去休息,换一身干净妥当的衣服才是。”老皇帝话里话外点她这样有失礼仪。
“莫将军来都来了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如先讲。”商思服将话题扯开。
“传言兴和王朝政权恐怕要易主了。根据我数次镇守边关的经验来看。”
“不假。”莫寒郑重肯定下来。
群臣哗然,互相讨论着,有看向皇上的有看向摄政王的。
商思服抬眼扫视周围,淡淡开口,便都安静下来。
“此事静观其变,朝堂之事禁止外传。若是让我踏出大殿外还能听到一个字,提头来见。”
皇上咳嗽一声,“消息是假的自然好,两邦和平久安。若消息属实,我国是施以援手还是隔岸观火?”
“兹事体大,有待商榷。”商思服抢先一步。
他知道以皇帝自私自利的尿性,多半会引导朝臣认为不出兵好。
“好,今日还有事吗,无事退朝。”皇帝一拍大腿。
“皇上!如果这一战要打的话,我想打完这一仗就解甲归田,隐居山林。还请皇上恩准。”
莫寒硬着头皮双手抱拳。
群臣哗然⨉2
“爱卿,日后再议。你的母亲还在宫中,她很想念你。”皇帝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着重强调了母亲二字。
商思服刚撩开马车的门帘就看到秦乐微披着大氅在门口等他。
“你回来啦,你快看看我这几天绣的荷包,好不好看香不香~”
商思服不忍斥责,“你怎么出来了,我哪一次不是回府第一时间寻你,你不用刻意接我,你还怀着身孕呢。”
二人朝着卧房走去,“你快闻闻嘛。”
“我家阿微做的东西自然是世间最好的,嗯,很香。”
秦乐微嘻嘻笑着。“诶?紫竹,今天卧房换香了吗,怎么闻着不一样?”
“王妃,熏香不是我管的,我去问问其他婢女。”
婢女双手紧握,“见过王爷王妃。”
“这香是你换的?”商思服这才往香炉看去,仔细端详发现是皇上赏的香炉。
“嗯,是奴婢换的。”
“你抖什么?”秦乐微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冷着脸。
“这香以后不许再摆出来,王爷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商思服诧异看着身侧的人,呦,他的小妻子会拿他当挡箭牌了。
而至于那个婢女,就再也没在王府出现过。
第二天下午商思服进宫面圣,恰巧遇见皇帝在金銮殿不正经的批奏折,还吃着不正经的人用不正经的方式喂的葡萄。
“皇上好兴致啊。”商思服讥讽。
“皇弟所为何事?”
柳无烟瞪了商思服一眼。
“请皇上即刻调兵至曹州,若兴和事变加以制止。”
“哈哈哈哈商思服,从幽州到兴和边境曹州最快也要八个月,你不会不明白吧。”皇帝大笑起来。
“皇上,别这么说嘛,或许等我们到了,说不定就可以去收尸了呢。”柳无烟在一旁煽风点火。
“商思陵,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哦对,你本来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抢了二哥的位置连人也变二了。”
“兴和政权变动势必影响到玉清,我们作为邻国,只不过就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罢了,谁还管这皇位谁坐呢。”商思服嗤笑。
皇帝有些动摇,脸比锅还黑。
“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你的权力已经被我一点点架空了,其实就是来恶心恶心你顺便通知一下。”商思服勾勾唇角转身离去。
只剩跳脚皇帝和瞪眼宠妃。
这不,三皇子回幽州了,赈灾一事做的极好,引的很多大臣重新看待这个病弱的少年,这才发现他也要到加冠礼的年纪了。
商思服回府之后发现秦乐微还没睡。
“那件事是真的吗?”秦乐微眼中含泪。
“什么事?”商思服内心慌了,他最看不得爱的女人掉泪珠子。
“我们能坦诚一些谈谈吗。”
“好,那你先别哭,听到了吗,我都告诉你。莫将军昨天带回来的消息,是真是假有待考究,你先别担心,凡事有我。”商思服双手捧住她的脸,给她抹去泪珠。
“一定是真的,我出嫁前父皇就说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局势!父皇护不住我了才把我送出来和亲的!”秦乐微努力憋着泪让自己不要激动。
“父皇现在要出事了,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和亲是不是也要作废了,我要在异国他乡大着肚子无家可归了。”
“谁说的!不是的阿微,你无论怎样我都爱你,不会不要你的。我们处在两国之间是和亲,但我们两个不是,当初是我向父皇求娶你的。我们以后要看孩子出生,带他吃不同地域的美食,带他赏风景。你相信我,父皇也不会有事的。”商思服抱着她拍着背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秦乐微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哭出来。
“我今天下午出去就是在解决这件事,明日就会出兵向边关行军。好了,不哭了,有我在不会出事。”
商思服抱着她一整晚,几乎一夜未眠。
“给我查,是谁走漏了消息!”商思服双目猩红,抄起砚台把条桌砸裂了。
次日,商思服决定出兵的消息震惊了文武百官,但愣是没有反对的声音。枪打出头鸟,没人想当出头鸟,也没人想被打。
三皇子闻讯拜访摄政王府。
书房中。
“皇婶还好吧?”
“她没什么事,有我在。”商思服是见到醋就吃,就算是酱油也得喝一口。
“你来这的第一件事就是担心你皇婶?”
“对了,你马上要加冠了,心中可有心仪的女子,或者给你物色物色。”
“不是,皇叔,我还不着急。我真的很佩服你,之前我病重未曾出府,你在坊间的风评可...不太好。但通过我设身处地与你接触,才发现你并不是传言中说的那般坏。”商允修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允修,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我只是围着我的利益中心而已,我没有那么大公无私去拯救苍生。”商思服转着茶盏,说完一饮而尽。
“启禀王爷,行刺三皇子的刺客和走漏消息的人都已经找到了,人在地宫里。”商思服的贴身侍卫都是经过统一训练千挑万选的,忠诚度极高。
进了地宫的人就没有出来的,地宫或许就是变相的死亡通知书。第一批为商思服建造地宫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这是防止风声走漏的最好办法。
商允修走后,商思服进了地宫。对于行刺的人商思服倒不是很在意,只需要问出来是谁指示的就好了,这样心中有数。至于送到明面上的替罪羊就可以像白纸一样任意图画了。
但是对于走漏消息的人商思服就没那么好心了。
“你是在前殿做事的宫女。”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只是不小心在前殿听到就回去了!我什么都没做!”
“在宫中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都不敢乱讲话的!”
“其实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因为我已经知道真相了。”商思服笑的诡异。
“我还抓到了和你一起嚼舌根的宫女,哈哈哈哈哈哈。”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你要是说的和她说的内容一样,我就把你们都放了,调到王府里做事。要是你们说的内容不一样,你们两个就一起去地府,这样说话也有个伴儿不是?”
“那你现在猜猜,她说的...是什么呢...”
“我...”小宫女刚要说话就被打断,现在她连哭都不敢出声。
“诶~机会可只有一次哦,想好再说,说错了虽然要下地府,但是过程可有些痛。”
手下递给他一把尖刀,他猛的一下把刀插在了宫女身旁的木柱子上。
“我...我说...是...是一开始只有我们几个在闲聊,但是...约定好了不外传的。后...后来嘉贵妃身旁的侍女禾穗,就...就找到了我,又问了一遍这件事,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传到王妃耳朵里的!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商思服拔出刀,在她的衣服上划着,“不对啊,怎么你和她说的不一样呢。”
随即一把扎进了她的左眼。“再给你一次机会。”
“啊啊啊!呜呜呜王爷,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啊!”
商思服又拔出刀扎进了她的右眼。
“最后一次机会咯。”
婢女重复同样的话,商思服拍拍手,示意手下,“剩下的你处理吧,老规矩,只有死人才能出地宫。”
商思服他知道个屁,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诈她的话而已,也没抓到什么同伙,只是一件事传出去,绝不可能是靠她自己完成的。
时二十七年,汉中骚动,大军直逼兴和国都长安。兵部尚书之子魏衡篡权称帝,其妻称后,软禁先皇先皇后,新君改元。
玉清的军队还未到曹州就要返回幽州了。
商思服在王府安慰着秦乐微,连续十几天都没上朝。
“我之前在兴和当质子,那里留了些人手,已经交涉过了,父皇母后他们不会被杀害,只是被软禁起来了。”
长安境内,后宫中。
魏衡深情地望着他的皇后,“看吧,我不娶秦乐微照样能称帝,幸好老东西让她去和亲了。任那些人在背后风言风语,我只爱你,只有你才有资格当我的皇后。”
魏衡心里想的却和嘴上说的完全不同,以他的人品只会觉得秦乐微那一张脸不被他玩玩算可惜了。
但王舒窈是真的喜欢他。
自己靠着王家的势力得以成功,他要是不自知就好了,可他清楚的很。
所以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人手,包括王家,他要绝对掌权。
魏衡身着黄袍,坐在龙椅上,狭长的双眼观察每个朝臣的神色,有好多女人都被这双眼睛骗了去,看谁都深情。他低声笑出声,多年的心计没有白费,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一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魏衡暗中联合篡位之前同阵营的大臣在早朝演了一出戏,但是严令忆因故未出席没能看到这朝堂的景象。
“臣有本要奏。臣参大将军严令忆不义之罪!”
“严将军乃是朝廷重臣,这不义之罪属于十恶重罪。不可随意污蔑,你可要斟酌好,此事是否属实?”魏衡故作惊讶。
“臣若是有半个字虚假,今后不再踏入长安半步!”
“好。此事移交御史台彻查。”魏衡语重心长痛心疾首。
整个早朝气压不能再低了,生怕下一个被点的就是自己。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新皇,不过这戏演的真是拍案叫绝。
三天后严令忆曾经的下属带兵围住将军府。
“经御史台彻查,将军严令忆不义之罪罪名坐实,证据确凿,现捉拿至天牢。”
严令忆像是早就知道了后果,自嘲的笑了,一言不发。
他听到风声给莫寒写了最后一封信,将信卷起来栓在信鸽的脚上,却迟迟不肯撒手。
看着信鸽越飞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他也怔怔欣赏起了天空。
战事不断的时候放眼望去都是冰冷的铠甲刀器,黑色的旌旗,殷红的血液。如今抬头发现自己从未仔细观察天空,淡蓝安逸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像一切都要结束了。
严令忆把府中珍藏的酒都叫人搬了出来,一碗接一碗的喝。
本来他和莫寒两个人约好,双双放下名利,远离朝堂,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牢中。
“严将军,一路走好。”那天参奏他的大臣心中有愧,特意来看他。
严令忆没说话,借着墙上小窗留恋外面的月光。
当晚他喝毒酒的样子和几天前大碗豪饮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死了?”魏衡坐着批奏章头都没抬。
“确实死了。可是皇上...这严将军的能力是很出众的,全军恐怕再没有一个将军可以像严将军那样骁勇善战了。日后若与玉清起了摩擦,那玉清的女将军莫寒也是个狠角色...”大臣摩擦着手战战兢兢。
魏衡凌厉的眼刀闪过去,“听说小公子最近请了先生教导?改日带过来让我瞧瞧,检验一下学习成果,看看小公子会不会写‘僭越’二字。”
菱浮宫内。
“钟太医,听说就是你为摄政王妃诊脉?”柳无烟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人。
“正是。”
“你可知她怀的是男是女?”
“娘娘这是...”太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钟太医把心放在肚子里,本宫的手伸不到摄政王府,只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想问问罢了。”柳无烟咯咯笑了。
“呃...摄政王妃右手脉搏频率较快,极有可能是个女胎。”
打发走太医之后,柳无烟向钦天监走去。
数月后。
“太医,嘉贵妃怎么样了?”
屋内凄厉的嘶喊声。
“皇上放心,稳婆在里会保护好娘娘的。之前为娘娘把脉也并未出现什么异象。”
一个时辰之后总算生出来了。
“这...怎么是死胎。”稳婆声音颤抖。
小皇子刚出生就夭折,消息已经传遍了。皇帝心里虽有怨气,但还是哄着柳无烟。
大臣们都私下讨论。“这嘉贵妃的肚子是个不争气的。”
“莫将军,这是从兴和飞来的信鸽。”侍从将信双手交给莫寒。
严令忆之前从未给她写过信,他们约定好脱身后去晋城相见。这封信...怕是生了什么变故,莫寒把信推了回去。
“你帮我读读罢。”莫寒背过身。
“莫寒将军,谨启者。
一别经年,弥添怀思。
对不起,我应该要食言了。
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看似胜了,实际上输得惨烈。
年幼时父亲反对我习武,告诉我‘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
我不得其中含义,如今已身处事中。
可叫我扪心自问后悔吗。
因武得名,因武遇爱。怎么论都不悔的。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
闺安。”
侍从说完很识相的放下信退了出去。
莫寒边哭边笑,一把掀翻了桌子,“荒唐!哈哈哈哈...”
摄政王府,秦乐微要生了。
稳婆在里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孩子出生了。
“恭喜王爷,王妃诞下一位小小姐,六斤二两。”
商思服走进屋内,牵起她的手,“辛苦了,日后你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秦乐微思考半刻,“此心冀可缓,清芷在沅湘。就叫清芷吧,商清芷。”
本以为会相安无事,天还未亮,所有人都被紧急召到皇宫。
老皇帝一脸严肃,钦天监主簿一反常态也在这里。
“今夜观星象,有金星凌日现世,恐是大灾之兆啊!”
夜里大家大多数都睡着了,谁能看见外面的天象?
“这大灾之兆,不是日后女人夺权就是瘟疫肆虐,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最近这些时日接连发生大事,老皇帝一时间头疼,自顾自揉太阳穴。
“爱卿,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化解灾像的办法?”
“全城今晚出生的女婴一个都留不得,这才能保江山社稷啊!”
“主簿大人,你保证所见非假所言非虚?若是一场乌龙或者判断出错,整个钦天监都要担责。毕竟晚上的异象我们可都没看见。”
“摄政王,臣字字属实。”
“好。此事虽重大但不急,各位大人都先回去休息,这里只留下皇上,主簿和我即可。”商思服挑起眉。
待商议的差不多,三人各回各家。
次日,钦天监主簿被捆住送到了摄政王府偏房。
“王爷这是何意?”主簿铁青着脸。
“只是想找主簿大人叙叙家常,有的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请教一番。”
“这件事是真是假,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组织我倒不是很在意。”
“因为他们结果都是一样的,但主簿大人你就不一样了。我今日好言相劝,望主簿知悉。多说无益。”
“你!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老夫有气节,绝不会被你卑鄙小人三言两语吓到,老夫任职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架空权利,为所欲为,是你一个王爷该做的吗!”
“果然人老了就生问题,哪日我让太医去看看,怎么好端端的得了愚忠病。”
“把他嘴堵上,绳子捆上,送回去吧。”
时二十七年七月,幽州大疫,持续半年,死者万数。
人们再一次感受到了玄学的力量。
但其实这一场瘟疫是人为策划。
在朝堂中坊市间似乎金星凌日的结果已经承受过了,再没有谁提起女婴。
钦天监主簿致仕,一个监正顶替了他的位置。
莫寒晚上叫来侍从,附在耳边说,“你把我的消息放出去,就这样说...”
“皇上,那名唤莫寒的玉清女将军,其母被玉清皇室控制了,据说莫寒想用剩下的几年陪母亲生活,不再上战场。”侍卫半跪在草地上。
“消息哪传出来的?”魏衡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拉弓放箭,正中靶心。
“回皇上,消息从玉清的军营传出。”
“你去想个办法,把她们两个邀请来做做客。”
“是!”
“百闻不如一见,这兴和国物产丰饶,民风淳朴。我们玉清着实在民生这方面比不上。”
“莫将军言重了,兴和还有很多与玉清不同的地方,如果您和令堂愿意留在这,想必体会更加真切。”魏衡心中盘算着。
“家母身体不好,我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多陪陪她,功名利禄早已厌倦了,只是就连小小心愿都开始棘手,今日为此费了不少心。”
魏衡看她的确看起来有些憔悴,对她说的话信以为真。
“如果我说朕愿助你一臂之力呢?”
“待陪过家母,甘愿效劳。”莫寒扬起嘴角。
莫寒在陪母亲游历的第三年,其母在羊峒因病过世后,来到魏衡身边蛰伏了四年取得了信任,
魏衡掌权的日子里,对边陲小国屡屡进犯,兴和的名誉正在一点点受损。
莫寒再一次被魏衡调到边关,为了能够接触到身旁人手不多时的皇上,选择以传递军情的方式八百里加急夜刺皇上寝宫。
“让我进去,前方重大军情需要告知皇上商议对策,耽误了时辰你担待的起吗!”
莫寒震慑门口的侍卫。
“莫将军,别动怒,咱家这就去通传。”太监总管闻声赶紧赔笑脸。
“将军请。”不大一会,公公笑脸相迎,比了个'请'的手势。
“什么消息?”魏衡站起来。
莫寒看了一眼屋内的婢女,并未开口。
“都先下去吧,我和莫将军商议要事。”
“这次可以说了吧?”
莫寒递上一个物件。
“此为何物?”
“这是西域新研制的武器,刀身极短,您按一下便知。”
魏衡有一丝迟疑,看莫寒面不改色一如往常,且二人相隔有一段距离。
才按了下去,但弹出来的却不是刀,是一种白色粉末,弥漫在他周围。
莫寒当将军已有十余年,身法过人。
便趁魏衡掩面咳嗽,感到脑子有些昏沉之际打晕了他。
“这样让你死还真便宜你了。”
莫寒怕他身体受到重大刺激的一瞬间会醒,用被子一角捂住他的嘴,方便及时补刀减小动静,将刀刺入他的心脏,见他血流不止面色逐渐苍白,隐匿在黑夜里。
第二天早上消息才传出来,皇帝驾崩。
莫寒最终得以报仇,被软禁的先皇和先皇后重新为兴和筑起框架。
“严令忆,你看到了吗?在你走后的第七年我终于替你报仇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奇怪,怎么报了仇她也开心不起来呢,心里空落落的。
如今朝中皇帝的势力所剩无几,几个效忠朝廷的老臣被拔掉后,马上迎来拥护新皇的最好时机。
三皇子带领的军队兵临城下,自东西南北四处围困皇城。
此时皇帝还在菱浮宫睡大觉。
下人连滚带爬跑来把榻上的二人喊醒。
“不好了皇上!摄政王和三皇子带兵已经在寝宫外了!”
柳无烟在殿里没动。
商思陵穿着白色里衣跑到殿外,看到眼前的景象天塌了。
商思服下马,用剑挑起商思陵的下巴。
“坐皇位的感觉如何?没有能力就该退位了。”
“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可以给你个痛快,留个全尸。”
解决完他之后,商思服进入寝殿,空气中尽是萎靡的气息。
“商思服,来看我笑话吗。”
“我不是看笑话的人,我是来让你成为笑话的。”
“这些年屈于商思陵身下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选的路可真令人作呕。你放心,你对阿微明里暗里做的事情我都会加倍还回来的。”
商思服大步流星站在宫殿门口。
“柳无烟惑乱君心,恃宠而骄,结党营私,危害江山社稷。”
“大巫通鬼神,今日除妖女。放火!”
柳无烟被关在铁笼里,整个宫殿被洒满油,大火很快就燃烧起来,里面传出凄厉的叫声和咒骂声。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结果就在大火烧得正旺的时候。
“把笼子拉出来。”商思服慢悠悠道。
看着烧的人模鬼样的柳如烟,他很满意。
“这两头狗近来不爱吃生的,今天我就满足它们一次。”两头大狗匍匐在他脚下。
最后大家眼睁睁的看着柳无烟被两头大狗咬死,露出森森白骨。
时二十八年,三皇子商允修登基,与摄政王共掌一天。
多年后,正值新春。
商思服和秦乐微带着商清芷在府门口放爆竹。
“让我试试!”秦乐微放爆竹的兴致比商清芷还高。
“小心,别伤到手。”
“上一次放爆竹还是父皇母后陪着我。”
“那我们过几天就去长安。”
商清芷扎着两个丸子头拄着下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躲在秦乐微身后偷看,映出二人相互依偎的样子,百年长共月团圆。
来源:小溪边的梨树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