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叫李明,那年暑假,我本想找份体面的兼职,结果被室友忽悠着去乡下“体验生活”,美其名曰帮扶三农。谁知,分配给我的任务,竟是去帮一位女局长收玉米。
我叫李明,那年暑假,我本想找份体面的兼职,结果被室友忽悠着去乡下“体验生活”,美其名曰帮扶三农。谁知,分配给我的任务,竟是去帮一位女局长收玉米。
更离谱的是,当玉米收完,我准备打道回府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将我彻底困在了她的家中。夜色渐深,屋外风雪呼啸,她低垂着眼眸,轻声说出那句话:“要不今晚住下?
汽车在颠簸的乡间土路上行驶了近两个小时,最终停在一片广袤的玉米地旁。司机指了指远处那栋孤零零的青砖瓦房,说:“那就是林局长的家,她已经在等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林局长,林婉茹,县农业局的实权人物,传闻她雷厉风行,手腕强硬。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帮她收玉米?这简直是“大材小用”到了极致。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夏日午后的热浪裹挟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扑面而来。玉米杆比人还高,一眼望不到边。瓦房前,一位身着朴素棉麻衬衫的女人正弯腰检查着什么。她戴着一顶宽檐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从她挺拔的身姿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干练气质,我敢肯定,那就是林局长。
“林局长,您好!我是李明,来帮忙收玉米的。”我走上前,有些拘谨地打招呼。
她直起身,摘下草帽,露出一张让我有些意外的面孔。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刻板严肃,反而是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从容和温婉。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角虽有细微的纹路,却丝毫未减其眸中那份清澈与智慧。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明亮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小李?啊,你来了。”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悦耳。她打量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你这身板,不像个干农活的。别客气,随便坐,喝口水。”
我尴尬地挠挠头,我确实不怎么干农活,平时在学校里除了打球就是看书。她指了指瓦房门口放着的一把木椅和一壶凉茶。我依言坐下,看着她又转身去检查玉米。她动作熟练,掰下一个玉米棒,撕开外皮,露出金黄饱满的玉米粒,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都是今年最好的品种,产量高,口感甜。”她随口说了一句,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有些坐不住了,虽然我是来帮忙的,但总不能真坐着看她干活。我放下水杯,走过去:“林局长,我能做些什么?”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玉米地里蚊虫多,你穿得少,进去怕是要被咬。这样吧,你先帮我把这些已经掰下来的玉米运到房前的晒场上。等我这边再掰一些,我们就一起。”
她指了指地头堆放着的小山般的玉米。我应了一声,赶紧行动起来。虽然是体力活,但和她相比,我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看着她熟练地穿梭在玉米地里,手起刀落,一个又一个饱满的玉米棒被她掰下,精准地丢进背篓里。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这才意识到,这位女局长,并非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发号施令的领导。她对这片土地,对这些农作物,有着深厚的感情和扎实的经验。她的形象在我心中瞬间变得立体而鲜活起来。
不知不觉,太阳偏西,金色的余晖洒在玉米地里,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我推着小推车,将最后一批玉米运到晒场上。她也背着满满一背篓的玉米走了出来,轻轻地放在地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再弄。”她直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
我看着堆满了整个晒场的玉米,心里不禁对她生出几分敬佩。她一个女局长,竟然能亲自干这么多农活。
“林局长,您平时都自己干这些吗?”我忍不住问。
她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家里就我一个人,不自己干,还能指望谁呢?再说,干农活也挺好的,能让人心静下来。”
她的话让我心里一动。原来这位看似风光无限的女局长,也有着普通人的孤独和辛劳。我突然觉得,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局长”,而更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一个邻家的大姐。
“要不,我去给您做饭吧?”我脱口而出。我虽然不擅长农活,但做饭还是拿得出手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丝暖意。“不用了,小李。你忙了一天,也累了。今天我来做,就当是感谢你帮忙了。”
她没有拒绝我的好意,但依然坚持自己下厨。我心里暖暖的,这个林局长,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晚餐很简单,一碗清淡的玉米粥,几碟小菜,还有一份她亲手做的玉米饼。玉米饼金黄酥脆,带着玉米特有的清甜,味道好极了。我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处一位局长的家中。
“多吃点,看你瘦的。”她给我夹了一块玉米饼,语气里带着一丝关切。
我抬起头,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她。她卸去了白天的干练,换上了一件居家的棉布长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耳边,更添了几分温柔。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全然没有了白日在玉米地里的那种强势。
“谢谢林局长。”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里塞满了玉米饼。
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像泉水叮咚,打破了屋子里原本的宁静。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柔和的笑意,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叫我婉茹姐吧。”她突然说。
我一愣,随即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她挑了挑眉,“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在这里,我不是什么局长,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妇,一个需要你帮忙的姐姐。”
她的坦率让我感到自在许多。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顺从地喊了一声:“婉茹姐。”
“嗯。”她满意地点点头,又给我夹了一块玉米饼,“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干活。”
饭后,我主动要求洗碗,她也没拒绝。我卷起袖子,在老式的洗碗池边忙碌着。水是井里打上来的,带着丝丝凉意,却很清澈。她则坐在客厅的木椅上,翻看着一本泛黄的书籍。屋子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只有昏黄的灯光和偶尔传来的翻书声,以及窗外虫鸣蛙叫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很宁静。和城市里的喧嚣、浮躁截然不同。
洗完碗,我回到客厅。她合上书,抬起头看我:“小李,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大二,二十岁。”我回答道。
“二十岁啊。”她轻声重复了一句,目光有些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她比我大了不少,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吧,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却更像是沉淀下来的韵味,而非衰老。
“婉茹姐,您……您一直住在这里吗?”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也不是。我年轻的时候也在城里待过,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就回来了。这里是我的根,也是我最能找到平静的地方。”
她没有详说“发生了一些事情”是什么,但我能感受到她话语中那份淡淡的忧伤。看来,她也并非一帆风顺。
“那……您家里就您一个人吗?”我试探着问。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嗯,就我一个人。我丈夫……他去世很多年了。孩子……孩子在外地读书,不常回来。”
听到她提到丈夫和孩子,我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怜惜。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扛着。这让我对她的敬佩又深了几分。一个女人,能独自撑起一个家,还能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着实不易。
“很抱歉,婉茹姐,我……”我有些内疚,不该问这些私人问题。
她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没关系,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她很强大,又很脆弱。她的强大在于她能独自面对生活的磨难,她的脆弱在于她也渴望被理解,被关心。
夜深了,她给我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客房。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今天一天的经历,颠覆了我对这位女局长的所有想象。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权威形象,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故事,有温度的女人。
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但至少,今晚的月光,是温柔的。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唤醒。推开窗,一股清新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霞光洒满了整个院子,也洒在了那片金黄的玉米地上,美得像一幅画。
婉茹姐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给几盆花浇水。她穿着一件简单的蓝色衬衫和一条旧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看上去比昨天更随意,也更亲近。
“醒了?快来吃早饭。”她看到我,笑着招呼道。
早饭是她自己磨的豆浆,配上几个馒头和一碟腌萝卜。虽然简单,却吃得我心满意足。吃过早饭,我们又一头扎进了玉米地里。
有了昨天的经验,我今天干起活来熟练多了。我们配合默契,她掰玉米,我负责运送。虽然是体力活,但和她一起劳动,却一点也不觉得累。我们一边干活,一边随意地聊着天。她问我在学校的情况,问我未来的打算。我则好奇地问她一些关于农业方面的问题,她都耐心细致地解答。
她告诉我,她之所以选择回到乡下,不仅仅是因为家庭变故,更是因为她对这片土地有着深厚的情感。她梦想着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更多的农民富起来,让这片土地焕发新的生机。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事业的热爱,对家乡的眷恋。
我被她的热情和抱负深深打动了。我从未想过,一位局长,会如此真诚地热爱着自己的工作,如此执着地追求自己的理想。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是下午。我们估摸着,再有两三个小时,这片玉米地就能彻底收完了。我心里盘算着,收完玉米,我就可以回城了。虽然这里很宁静,但毕竟是别人的家,我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意思多待。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刚才还热辣辣的阳光,瞬间被遮蔽。一股冷风吹过,玉米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咦,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有些疑惑。
婉茹姐也停下了手中的活,抬头望天。她的脸色有些凝重。“不对劲……这风,这云,像是要下大雪。”
“大雪?”我有些难以置信。现在才八月,虽然是夏末,但怎么会下大雪呢?
“你看那云层,又厚又低,还带着一股湿气。我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这种天象,八成是要下雪。”她指了指远处被乌云笼罩的山头,眉头紧锁。
话音刚落,几滴冰冷的雨点就落在了我的脸上。紧接着,雨点越来越密,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水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将我们淋了个透。
“快!回屋!”婉茹姐拉着我,顾不上地里的玉米,我们两人狼狈地冲向瓦房。
刚进屋,门外的雨势就更大了,伴随着呼啸的狂风。电闪雷鸣,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所吞噬。我看着窗外,心头不禁涌起一股不安。
“这雨下得也太急了吧?”我有些担忧地说。
婉茹姐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这哪里是雨,你看,已经开始夹杂着雪粒了!”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雨水中混合着晶莹的冰粒,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气温也在急剧下降,屋子里瞬间变得阴冷潮湿。
“这可怎么办?我得赶紧回城了。”我掏出手机,想要联系司机。
然而,手机屏幕上却显示着“无信号”。我急得不行,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
“别白费力气了。”婉茹姐叹了口气,“这种天气,信号塔很容易受损,而且山里的信号本来就不好。再说,就算有信号,这样的暴雨,司机也开不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被困在这里了。
屋外的风雪越来越大,透过玻璃窗,我甚至能看到白色的雪花在空中狂舞,像是无数只纷飞的蝴蝶。气温骤降,屋子里没有暖气,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我打了个哆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你衣服湿了,快去换下来,别着凉了。”婉茹姐看出了我的窘迫,指了指客房的方向,“衣柜里有几件我丈夫的旧衣服,虽然大点,但总比湿衣服强。”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我走到客房,打开衣柜,里面果然挂着几件男士的旧衣物。衣服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洗得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我挑了一件厚实的棉麻衬衫和一条长裤换上。衣服确实有些大,但暖和多了。
当我走出客房时,婉茹姐已经生起了火炉。屋子中间的铁皮火炉里,熊熊的火焰跳动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也驱散了屋子里的寒意。她还泡了一壶姜茶,递给我一杯。
“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别感冒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然温柔。
我接过热腾腾的姜茶,一饮而尽。辛辣的姜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全身,驱散了刚才的寒意。
“谢谢婉茹姐。”我感激地说。
她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越来越厚的积雪,眉头紧锁。
“这雪下得太大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原本熟悉的玉米地,此刻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风雪呼啸,能见度极低,根本看不清远处的路。
“那……我今晚是不是走不了了?”我有些不安地问。
她转过身,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屋子里的一个老旧收音机旁,打开开关。收音机里传来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广播。
“……受强冷空气影响,本地区将迎来一次罕见的暴雪天气过程,预计降雪量将达到……”声音随即被一阵强烈的电流干扰打断,再也听不清了。
她关掉收音机,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是走不了了。”
我的心彻底凉了。我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困在一位女局长的家里,这算什么事儿?我平时连和女生说话都有些害羞,更何况是和一位成熟的女性,还是一位有身份的女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婉茹姐,我……我真是麻烦您了。”我有些窘迫地说。
她看着我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傻孩子,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外面下着大雪,你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出去吧?安全第一。”
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宽慰,也让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是啊,安全第一。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出去确实太危险了。
“那……那我就打扰一晚了。”我低声说。
“这有什么打扰的。”她走到火炉旁,往里面添了几块柴火,火苗瞬间窜得更高了。屋子里也变得更加温暖。
“你先在这里暖和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做的。”她说着,转身走向厨房。
我坐在火炉旁,感受着火焰的温暖,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这个突如其来的暴雪,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也让我和婉茹姐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我看着火炉里跳动的火焰,思绪万千。我不知道这一晚会如何度过,也不知道明天雪停之后,我们之间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夜色渐深,屋外风雪愈发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屋子里,火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带来一丝难得的暖意。婉茹姐从厨房端出晚餐,依然是简单的饭菜,但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温馨。
“今晚就吃这些吧,家里也没什么存货了。”她将碗筷摆好,语气带着一丝歉意。
我看着桌上的玉米粥、炒土豆丝和一盘腌菜,心里却感到无比满足。这样的饭菜,比城里那些山珍海味更让我感到踏实和温暖。
“已经很好了,婉茹姐。”我真诚地说。
我们相对而坐,默默地吃着饭。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风雪的呼啸声和咀嚼饭菜的声音。我偷偷打量着婉茹姐,她低着头,细嚼慢咽,昏黄的灯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优雅。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婉茹姐也没有阻拦,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当我洗完碗回到客厅时,她已经坐在火炉旁,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旧相册。
“过来坐吧。”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火炉的暖意烘烤着我的脸颊,让我感到一阵舒适。她翻开相册,里面是黑白的老照片。
“这是我小时候。”她指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玉米地里,笑得天真烂漫。
“真可爱。”我由衷地赞叹道。
她笑了笑,眼神变得柔和起来。“那时候,家里穷,但日子过得很开心。每天都能在田野里疯玩,无忧无虑。”
她一张张地翻着相册,给我讲述着照片背后的故事。有她和父母的合影,有她和同学的毕业照,还有她穿着婚纱的年轻模样。
“这是我丈夫。”她指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笑容阳光灿烂。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眼神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他……他是个很好的人。”她轻声说,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考上大学,一起回到家乡建设。后来,他得了重病,没几年就走了。”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我知道,此刻的她,需要一个倾听者。她的语气平淡,但其中蕴含的悲伤,却让我感到心疼。
“他走后,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日子过得很艰难。那时候,我就想着,一定要把孩子抚养成人,一定要把我们的家乡建设好,这样才对得起他。”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敬意。一个女人,在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后,依然能坚强地站起来,肩负起家庭和事业的重担,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
“婉茹姐,您很了不起。”我由衷地说。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外,随即又笑了,笑容里多了一丝释然。“也许吧。人总要学会坚强,不是吗?”

她又翻了几页,相册里出现了她孩子的照片。从蹒跚学步的小婴儿,到活泼可爱的少年,再到如今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她的脸上露出了慈母的笑容,充满了骄傲和满足。
“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学习也很努力。现在在外面读大学,很少回来。”她轻抚着照片上孩子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一丝思念。
我看着相册里那些充满回忆的照片,突然觉得,我和婉茹姐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局长,而是一个有着悲欢离合、有血有肉的普通女人。她的经历,她的坚韧,都深深地打动了我。
屋外风雪呼啸,屋内炉火正旺。我和婉茹姐,就这样在火炉旁,分享着彼此的人生故事。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温暖。
夜更深了。屋外,暴雪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风声呼啸,时不时传来树枝被压断的咔嚓声。屋子里,火炉里的炭火已经烧得通红,散发出阵阵暖意,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那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暧昧。
相册已经合上,婉茹姐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我们两人都坐在火炉旁,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又有些微妙。我能感觉到她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我,带着一丝探究,一丝审视,又似乎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心里有些忐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这漫漫长夜里,会发生什么?我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面对这样一位成熟而有魅力的女性,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和期待。
“小李,你……你平时在学校,是不是很受女孩子欢迎?”婉茹姐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轻轻地拂过我的心弦。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玩味,又似乎隐藏着某种试探。我的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有的事,婉茹姐。我平时就喜欢学习,打打球,不怎么和女生接触。”
她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吗?可是我看你,长得一表人才,又懂事,又热心,这样的男孩子,怎么会不受欢迎呢?”
她的夸赞让我更加不好意思。我低下头,不敢再看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难道她……她对我有什么想法?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强行压了下去。她是局长,是长辈,我怎么能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婉茹姐,您……您别开我玩笑了。”我低声说。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是啊,年轻真好啊。无忧无虑,有大把的时间去追求梦想,去爱一个人。”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
我抬起头,看向她。她的目光投向火炉,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透过火焰,看到了遥远的过去。我突然觉得,她刚才的问题,并非是对我的试探,而更像是她对自己青春的追忆,对逝去岁月的感慨。
“婉茹姐,您……您现在过得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闻言,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她转过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好,也不好。”她轻声说,“事业上还算顺利,但生活上……一个人,总归是有些寂寞的。”
寂寞。这两个字,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心上。我想起她独自一人耕种玉米,独自一人面对生活的艰辛,独自一人承受丧夫之痛。她的寂寞,并非是无病呻吟,而是真真切切的。
“您……您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一起生活?”我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大胆的问题。
她闻言,身体再次僵硬,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看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一丝警惕,又似乎带着一丝……渴望?
“找一个人?”她轻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又带着一丝无奈,“像我这样的女人,带着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谁会真心喜欢呢?更何况,我还是个局长,很多人接近我,都只是为了我的身份和地位。”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嘲和苦涩。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防备和不信任。她大概是受过伤吧。
“不是所有人都会那样。”我忍不住说,“总会有人,是真心喜欢您的,喜欢您这个人,而不是您的身份。”
她看着我,眼神变得更加复杂。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看穿。她的目光,像两道炽热的射线,炙烤着我的灵魂。我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脸颊发烫。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时间都停止了。最终,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也许吧。”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也许,会有那样的人出现。”
她没有明确拒绝我的话,也没有完全接受。她的回答,留下了一丝悬念,也留下了一丝希望。
屋外的风雪依旧呼啸,屋子里,火炉里的火焰跳动着,映照着我们两人的脸庞。我感到空气中的暧昧达到了顶点,仿佛只要轻轻一触,就会被点燃。
我看着她,她的侧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美丽,也格外脆弱。我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抱抱她,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然而,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她是长辈,是局长,我不能逾越雷池。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突然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客房里有多的被子,晚上冷的话,自己加。”

她的话语打破了刚才的暧昧,将我们拉回了现实。我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理解。她毕竟是她,我毕竟是我。
“好。”我站起身,“婉茹姐,晚安。”
她对我点点头,目光再次变得柔和,只是那份柔和中,似乎多了一丝隐晦的深意。
我回到客房,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晚的对话,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像一团迷雾,将我困在其中。她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她对爱情,对生活,又有着怎样的期待?
我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这个暴雪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我不知道明天醒来,一切会变得怎样,但我知道,从今晚开始,我和她之间,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局长”和“帮工”的关系了。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来源:橘子诱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