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9岁被亲母送走,开公司后她来认亲,我指瘸腿妇人:你配吗?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18 15:34 1

摘要:她烫着时髦的卷发,身上那件米色风衣料子很好,手里拎着一个看不出牌子但皮质光滑的包。

引子 办公室的对峙

“林总,外面有位女士找您。”

秘书小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一丝犹豫。

我手里的笔停在合同签名处,抬起头。

“她说她叫张兰,是您的……”

小陈没说下去,眼神里全是探究。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像被人扔进冰窖。

张兰。

这个名字,我已经二十年没听过了。

它像一根深埋在肉里的刺,平时感觉不到,一碰就疼得钻心。

“让她进来。”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烫着时髦的卷发,身上那件米色风衣料子很好,手里拎着一个看不出牌子但皮质光滑的包。

她看起来保养得不错,只是眼角的细纹和眉宇间的愁绪,藏不住岁月的痕迹。

这就是张兰。

我的亲生母亲。

她在离我办公桌三米远的地方站住,局促地把包换了只手。

“阿……阿纬。”她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我没应声,只是看着她。

我想,我应该有很多情绪,比如愤怒,比如怨恨。

但此刻,我的心里一片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可能时间太久了,久到连恨都变得模糊。

她见我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

“阿纬,我……我是妈妈。”

她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在这里开了公司。”

我心里冷笑一声。

找了我很久?

我从没换过名字,户口也一直在城南那片老居民区。

如果真想找,会需要二十年吗?

“有事吗?”我终于开口,语气客套得像在对待一个陌生客户。

她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了一下。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当年……当年是妈妈不对,妈妈有苦衷的。”

苦衷。

多好用的一个词。

它可以解释一切不合理的行为,可以粉饰所有的自私和冷漠。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

这座城市很大,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相遇和分离。

我想,我和她,在二十年前那个下着小雨的下午,就已经分离了。

“林总,”她见我不理她,语气变得急切起来,“我现在生活很困难,你弟弟他……”

我转过身,打断了她的话。

“我没有弟弟。”

她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僵硬。

“我只有一个妈。”

我拿起办公桌上的外套,看了一眼手表。

“她还在家等我吃饭。”

说完,我不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她的哭声在我身后响起,带着绝望和不甘。

“林纬!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才是你亲妈啊!”

我没有回头。

亲妈?

这个词对我来说,太重,也太讽刺了。

我的亲妈,是一个瘸着腿,满手老茧,靠给人缝补浆洗把我养大的女人。

她不叫张兰。

第一章 那碗阳春面

车子开进老城区的巷子,速度慢了下来。

两边的墙壁斑驳,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着。

街坊邻居们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聊天,看到我的车,都笑着打招呼。

“小纬回来啦!”

“哟,林总下班了!”

我摇下车窗,挨个点头回应。

“王大爷,又在听戏呢?”

“李婶,你家孙子放学了?”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烟火气,让我觉得踏实。

车在巷子尽头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下停稳。

我抬头看去,三楼的窗户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

我知道,是妈给我留的灯。

二十年了,风雨无阻。

我心里那块因为张兰出现而结成的冰,慢慢融化了。

我想,这就是家吧。

一个不管你多晚回来,总有一盏灯为你亮着的地方。

上了楼,我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门。

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接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腰上系着一条旧围裙。

她的左腿有点不方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她就是王秀琴,我的妈。

她把围裙在手上擦了又擦,脸上带着慈祥的笑。

“快去洗手,面都快坨了。”

我点点头,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洗完手,我坐到饭桌前。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翠绿的葱花,金黄的煎蛋,几片烫得恰到好处的青菜,卧在清亮的汤里。

这是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

“今天公司事多?”妈在我对面坐下,关切地问。

“还行,开了个会。”我拿起筷子,挑起一撮面条。

我没提张兰的事。

我不想让那些陈年旧事,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

妈也没再多问。

她总是这样,从不过多干涉我的工作。

她只是默默地做好后勤,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我吃着面,心里却在想别的事。

我想起九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傍晚。

张兰拉着我的手,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到了一个陌生的巷子口。

她指着巷子深处,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给你买糖人。”

我信了。

我在那个巷子口,从天亮等到天黑。

她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是收废品的王大妈发现了我。

她把我带回了家。

那个家,比我现在住的地方还要破旧。

但那晚,她给我煮了一碗面。

和眼前的这碗一模一样。

“在想什么呢?”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抬头,看到她担忧的眼神。

“没什么,就是觉得妈做的面最好吃。”我笑了笑。

她也笑了,眼角的皱纹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好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我把碗里的汤喝得一干二净。

我想,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

生下我的人,把我丢在街头。

养大我的人,给了我一个家。

谁是亲,谁是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吃完饭,我抢着去洗碗。

妈拗不过我,只好去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放着家庭伦理剧,婆婆和媳妇吵得不可开交。

我听着那嘈杂的声音,心里却很安宁。

我的妻子苏晴出差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也很孝顺我妈。

我们结婚五年,从没红过脸。

只是关于我身世的事,我只跟她说过我是被收养的,没提过张兰。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段记忆,是我心里的一个疤,我不想揭开给任何人看。

洗完碗,我走出厨房。

妈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视的光照在她布满风霜的脸上,能清晰地看到她鬓角的白发。

她的腿是因为年轻时在工地上干活被砸伤的,落下了一辈子的残疾。

就是用这条瘸腿,她走街串巷收废品,做零工,把我拉扯大。

我轻轻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薄毯,盖在她身上。

我想,这辈子,我认定的妈,只有她一个。

谁也别想来破坏我们现在的生活。

第二章 妻子的疑问

第二天,我照常去公司。

刚到办公室,秘书小陈就递过来一个信封。

“林总,早上有个女人送到前台的,说是给您的。”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没有署名。

我心里咯噔一下,已经猜到是谁了。

我让小陈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拆开信封,里面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

女人笑得很灿烂,男孩虎头虎脑的,咧着嘴。

是张兰和我。

我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

照片里的她,那么年轻,那么温柔。

很难把她和昨天那个满眼愁苦的女人联系起来。

第二张照片,是我一个人站在公园里,手里拿着一个风车。

我记得这个风车。

那是我五岁生日,她带我去公园玩,给我买的。

风车转起来的时候,会发出彩色的光。

我高兴得一整天都举着它。

后面还有几张,都是我和她的合影。

每一张,都在提醒我,我们曾经有过一段亲密的母子时光。

信封里还有一张信纸。

娟秀的字迹,写满了悔恨和思念。

信里说,她当年离开是迫不得已,她丈夫好赌,欠了一屁股债,天天回家打她。

她怕我受到伤害,才把我送到一个远房亲戚家,想等自己安顿好了再来接我。

没想到那个亲戚后来搬家了,她就彻底失去了我的消息。

她说她这些年一直在找我,吃了很多苦。

现在她丈夫去世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唯一的念头就是找到我。

我看着信,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怀疑信里内容的真实性。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家里确实经常有陌生人来要债,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但这些,能成为她抛弃我二十年的理由吗?

一句“迫不得已”,就能抹掉我所有在街头挨饿受冻的记忆吗?

我想,我无法原谅。

不是因为我记仇,而是因为我已经有了新的家人。

我的生活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我把照片和信收进抽屉最底层,锁了起来。

我决定把这件事彻底忘了。

可我没想到,麻烦会主动找上门。

晚上,妻子苏晴出差回来了。

她给我带了当地的特产,还给我妈买了一件新毛衣。

妈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苏晴的手说个不停。

“你看你,出差还想着我,又乱花钱。”

“妈,这是我应该的。”苏晴笑着说,“您试试合不身。”

我看着她们婆媳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苏晴是个好妻子,也是个好儿媳。

她从不嫌弃我妈是个瘸腿的清洁工,也从不抱怨我们还住在这栋老破小里。

她说,家不在大小,有爱就行。

吃完饭,我们回到自己的房间。

苏晴一边收拾行李,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

“老公,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心里一惊。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占线。后来打到公司,小陈说你一上午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苏晴转过身,看着我。

“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有些犹豫。

我想告诉她,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怕她会觉得我小题大做,或者觉得我太冷血。

毕竟,那是我的亲生母亲。

“没什么,就是有个合同出了点问题,已经解决了。”我撒了个谎。

苏一向很信任我。

她听我这么说,就没再追问。

“那就好,别太累了。”她走过来,帮我捏了捏肩膀。

我心里松了口气,但又有点愧疚。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撒谎。

我觉得,我和她之间,好像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缝。

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覆睡不着。

脑子里一会儿是张兰哭泣的脸,一会儿是苏晴疑惑的眼神。

我感觉自己像个走钢丝的人,一边是摇摇欲坠的过去,一边是小心翼翼维系的现在。

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不知道的是,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裂痕的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张兰没有再来公司。

我以为她放弃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我每天按时上下班,晚上回家陪妈和苏晴吃饭。

公司新接了一个项目,是给一个高端会所定制一批红木家具。

客户要求很高,每一处细节都要手工打磨。

我喜欢这种感觉。

当我的手抚摸着木头温润的质感,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木香时,我的心才能真正平静下来。

这门手艺,是跟着一个老木匠学的。

那时候我刚上初中,为了给妈分担压力,就去他那里当学徒。

老木匠脾气古怪,但手艺是一绝。

他说,做木工,跟做人一样,要心正,要实在。

不能偷工减料,不能急于求成。

一块好木头,要经过几十道工序,才能成为一件像样的家具。

人也一样,要经历磨砺,才能成器。

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我的公司不大,但我做的每一件家具,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想,这就是老木匠说的“匠心精神”吧。

这种精神,让我在平凡的工作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这天下午,我正在车间检查一批刚做好的椅子扶手。

手机响了,是苏晴打来的。

“老公,你晚上早点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好。”我笑着答应。

可我没想到,晚上等待我的,不是一顿温馨的晚餐,而是一场家庭风暴。

我回到家,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

妈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

苏晴在厨房里忙碌,也没像平时一样出来迎接我。

“妈,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没什么,吃饭吧。”

我一头雾水地坐到饭桌前。

苏晴把菜端了上来,一言不发。

饭桌上,死一般的寂静。

连平时最爱说话的妈,也只是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我终于忍不住了。

“到底怎么了?你们俩吵架了?”

苏晴放下筷子,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林纬,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今天下午,有个女人来家里了。”

苏晴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

“她说,她是你亲妈。”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张兰,她竟然找到了家里!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什么都说了。”苏-晴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说她当年是迫不得已才把你送走的,她说她找了你二十年,她说你现在不认她……”

“她还说,我们住的这个房子,是我们霸占了她的!”

我妈猛地抬起头,激动地说。

“我跟她说了,这房子是我一分一分攒钱买下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她就是不信,还在楼道里大吵大闹,说我们是骗子!”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怎么能这样!

她怎么能来打扰我妈的生活!

“她人呢?”我咬着牙问。

“被我赶走了。”苏晴擦了擦眼泪,“但是邻居都听到了,现在外面都在议论纷纷。”

我能想象到那个场面。

张兰穿着体面的衣服,在破旧的楼道里哭诉。

而我妈,一个瘸腿的老太太,被邻居们指指点点。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林纬,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失望。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宁愿一个人扛着,也不愿意跟我说实话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嫌弃你的出身?”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不是不信任她。

我只是……只是不想把我身上最丑陋的伤疤,揭开给她看。

我想保护她,也想保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

但现在看来,我的隐瞒,却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它伤害了最爱我的两个女人。

也让我们之间,产生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第四章 金钱与亲情

那晚,我和苏晴第一次分房睡。

我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无眠。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是在计算着我的煎熬。

我想了很多。

想起了张兰,想起了妈,想起了苏晴。

我觉得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困住了,动弹不得。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

合伙人老刘看我脸色不对,把我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跟弟妹吵架了?”

老刘是我创业初期的伙伴,我们关系很好,无话不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张兰的事跟他说了。

老刘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事好办。”

他递给我一根烟。

“她不就是想要钱吗?给她点钱,打发了不就完了。”

“现在这个社会,亲情哪有钱实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我没有接他的烟。

“老刘,你不懂。”

“她伤的不是我的钱,是我的心。”

“还有我妈,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老刘摇了摇头,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

“兄弟,听我一句劝。跟这种人,别讲感情,伤不起。”

“给她一笔钱,让她签个协议,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样对你,对你现在的家庭,都是最好的选择。”

老刘的话,很现实,也很有道理。

但我做不到。

如果我给了她钱,那我和她之间,就只剩下赤裸裸的交易。

那不就证明,亲情真的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吗?

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我想,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了断,但不是用钱。

中午,我没在公司吃饭,开车回了家。

妈一个人在家,正在阳台上缝补一件我的旧衬衫。

阳光照在她花白的头发上,显得那么安详。

她的腿边放着一个针线篮,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线团。

这个针线篮,跟了她很多年了。

我小时候的衣服破了,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好的。

邻居家的衣服扣子掉了,拉链坏了,也都会来找她。

她从来不收钱,总说“邻里之间,搭把手的事”。

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朴实的女人。

她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我。

她的尊严,却比天还大。

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妈。”我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

她放下手里的活,摸了摸我的头。

“怎么回来了?没吃饭吧?”

“我回来看看您。”我看着她满是老茧的手,“妈,对不起,昨天让您受委屈了。”

妈笑了笑,摇了摇头。

“傻孩子,这有什么委屈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别人说。”

她顿了顿,又说。

“阿纬,其实……那个女人,她也挺可怜的。”

我愣住了。

“不管怎么说,她生了你。如果不是真有难处,哪个当妈的会丢下自己的孩子。”

“你要是真的不想认她,也别太恨她。心里装着恨,太累了。”

我听着妈的话,眼眶一热。

这就是我的妈。

她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还在为别人着想。

她的心,像大海一样宽广。

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张兰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

“林纬,我们能见一面吗?就一次,我把话说清楚,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

我沉默了很久。

我想起妈说的话。

“好,时间地点你定。”

我想,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五章 最后的晚餐

我们约在一家环境清幽的茶馆。

张兰比上次见面时,看起来更憔悴了。

她没化妆,眼袋很重,头发也有些凌乱。

那件米色的风衣,也显得有些空荡。

我们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过来问喝什么茶。

“碧螺春。”我淡淡地说。

张兰愣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以前最喜欢喝这个。”

我没说话。

我当然记得。

小时候,家里很穷,但她偶尔会买一点好的茶叶。

她说,生活再苦,也要有点念想。

那时候,我总觉得那茶叶的味道又苦又涩,不明白她为什么喜欢。

现在我明白了。

那不是茶的味道,是生活的味道。

“阿纬,我知道你恨我。”张兰先开了口,声音沙哑。

“我不恨你。”我看着窗外,“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我为什么抛弃你?”

我点了点头。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你爸,不是个好人。”

她开始讲述那个我早已模糊的过去。

那个男人,我的亲生父亲,嗜赌成性。

家里稍微值钱点的东西,都被他拿去卖了。

卖完了,就伸手跟她要。

不给,就打。

“我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她撩起袖子,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有一次,他输红了眼,要把你卖给牌桌上的人抵债。”

我心里一震。

“我抱着你跑了一夜,才把你送到一个远房表姐家。”

“我给了她我所有的积蓄,求她好好照顾你。”

“我想着,等我出去打工,赚了钱,就回来接你。”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可我没想到,等我再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搬走了。我到处打听,都找不到你们。”

“后来,我遇到了你现在的叔叔,他对我很好,我们组建了新的家庭,还有了……有了你弟弟,李俊。”

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

“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偷偷回来找过好几次,但老城区都拆迁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直到前段时间,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一个企业家访谈,我一眼就认出是你。”

我静静地听着。

她的故事,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无奈和心酸。

但我的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违和感。

如果她真的那么想我,为什么二十年都没有一点音讯?

如果她真的找过我,为什么我妈带着我,在老城区住了二十年,她一次都没找到?

“那你现在,是想认回我吗?”我问。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和……慌乱。

“我……我当然想。”

“但是……”她咬了咬嘴唇,“阿纬,妈妈现在遇到了大麻烦,你能不能……帮帮妈妈?”

我看着她,心里那最后一丝动摇,也消失了。

原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讲了这么多催人泪下的故事。

最终的目的,还是钱。

“你弟弟,李俊,他怎么了?”我平静地问。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他……他做生意亏了本,在外面借了高利贷。”

“现在利滚利,要……要三百万。”

“他们说,如果三天内还不上钱,就要……就要他的命。”

她说着,突然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阿纬!算我求你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救救你弟弟吧!”

“他也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茶馆里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没有去扶她。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唯一的亲人?

在我被抛弃,在街头流浪的时候,他在哪里?

在我妈瘸着腿,靠捡破烂供我上学的时候,他在哪里?

现在,他惹了祸,需要钱了,我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我觉得无比的讽刺。

“起来吧。”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她哭喊着,抓住了我的裤腿。

我闭上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我想,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你当年的生日。”

“你拿着,找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至于你儿子的事,我管不了。”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五万?林纬,五万块钱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三百万!”

她尖叫起来,状若疯狂。

“你现在是大老板,三百万对你来说算什么!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是你亲妈啊!”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从你抛弃我的那天起,你就不是了。”

“我的妈,只有一个。”

“她教会我,人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要活得有尊严。”

“她没教过我,要去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弟弟’,偿还赌债。”

我拉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馆。

身后,是她绝望的哭喊和咒骂。

我的心里,却一片平静。

我知道,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第六章 意外的真相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苏晴,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那天我从茶馆回来,把事情的经过跟她和妈都说了。

妈听完,只是叹气,说:“作孽啊。”

苏晴却一反常态地沉默。

她没有安慰我,也没有指责张兰,只是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晚上,她主动搬回了卧室。

我以为我们和好了。

她却对我说:“林纬,我想,我们可能都误会她了。”

我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

“我找人查了一下。”苏晴打开她的笔记本电脑,“查了那个张兰,还有她的儿子李俊。”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

张兰的故事,大部分是真的。

她的前夫,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确实是个赌徒和家暴男。

她也确实把我送到了一个远房表姐家。

但后面的事,却和她说的不一样。

那个表姐,拿到钱后不久,就把我转手送给了别人。

因为她自己的孩子生了重病,急需用钱。

后来,几经辗转,我才到了我妈王秀琴的手里。

而张兰,她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一直在找我。

她很快就和那个姓李的男人结了婚,生下了李俊。

那个男人家里条件不错,开了个小厂子。

他们过了十几年富裕的生活。

李俊从小被惯坏了,吃喝嫖赌,样样都沾。

几年前,那个男人得病去世了,厂子就交给了李俊。

不出两年,厂子就被他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这次的高利贷,就是他赌博欠下的。

“所以,”苏晴合上电脑,看着我,“她不是找不到你,是根本就没想过要找你。”

“她在过好日子的时候,从来没想起过还有一个儿子在外面受苦。”

“现在,她的小儿子出事了,需要钱了,她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有钱的大儿子。”

我听着苏晴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愤怒?失望?

好像都不是。

只觉得一阵麻木。

原来,连那一点点所谓的“苦衷”,都是假的。

从头到尾,我只是她的一颗棋子。

需要的时候,就拿出来用一下。

不需要的时候,就扔在角落里,任其自生自灭。

“那……那你为什么说我们误会她了?”我看着苏晴,不解地问。

苏晴叹了口气。

“我还查到了一件事。”

“当年,她把你送走后,你那个赌鬼父亲找上门来,把她打成了重伤。”

“她在医院里躺了半年,差点没救回来。”

“出院后,她就离开了那个伤心地。也许……也许她是真的怕了,不敢再回去了。”

“而且,”苏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查到,她给你汇过钱。”

我猛地抬起头。

“什么?”

“在你上高中的时候,有一笔五千块钱的匿名汇款,直接汇到了你学校的账户上,指明是给你的助学金。”

“那时候五千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我查了汇款地址,是她当时打工的那个城市。”

我彻底愣住了。

这件事,我从来不知道。

我只记得,高二那年,我突然拿到了一笔助学金。

老师说是社会上的好心人捐助的。

我一直以为是哪个不知名的慈善家。

没想到……

我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她绝情,但又似乎保留了那么一丝丝的母性。

她自私,但又好像在某个瞬间,为我考虑过。

这个人,太复杂了。

复杂到我无法用简单的“好”或“坏”来定义她。

“林纬,”苏晴握住我的手,“我不是想让你原谅她,更不是想让你去帮她还债。”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全部的真相。”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我看着苏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天,我一直把她排斥在我的世界之外。

而她,却在默默地为我做着这一切。

她没有指责我的隐瞒,也没有强迫我接受她的观点。

她只是把事实摆在我面前,然后把选择权交给我。

这才是真正的家人。

是理解,是支持,是永远站在一起的信任。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

“谢谢你,老婆。”

第七章 最终的选择

我最终还是去见了张兰。

在她约定的还款日期的前一天。

地点是在一家小旅馆里,环境很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她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抓住我的手。

“阿纬!你终于来了!你是不是想通了?钱带来了吗?”

我抽回我的手,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住了。

那不是银行卡,也不是现金。

是一张去往南方的火车票,还有两万块钱。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查过了,李俊欠的不是高利贷,是赌债。”我平静地说。

“他不是做生意失败,是把厂子赌输了。”

“警察已经在抓他了,你就算拿到了三百万,也只是替他还了赌债。他很快就会有下一次。”

张兰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不……不是的,你听谁说的!他在骗你!”

“妈,”我看着她,第一次这样称呼她,“事到如今,就别再演了。”

她浑身一颤,像是被这个称呼击中了。

她瘫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我知道你高中时给我汇过钱。”我继续说。

“那五千块钱,我很感谢你。”

“所以,这两万块钱,和这张火车票,就当我报答你了。”

“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吧。”

“至于李俊,他已经成年了,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把信封推到她面前。

“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张兰呆呆地看着那个信封,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没有再哭喊,也没有再咒骂。

只是喃喃自语。

“报应……都是报应啊……”

我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李俊。

我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

这个生下我的女人,在这一刻,看起来那么苍老,那么可怜。

但我知道,我不能心软。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救急,不救穷,更不救赌。

这是我妈王秀琴教给我最朴素的道理。

我走出那家小旅馆,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家里,苏晴正在陪我妈说话。

妈手里拿着一件刚改好的小孩子的衣服,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这小衣服,做得多精致。”

苏晴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是啊,妈的手艺,都可以开店了。”

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苏晴。

“我回来了。”

苏晴回头,对我笑了笑。

妈看到我,也笑了。

“事情都解决了?”

我点点头。

“解决了。”

我没有说具体的细节,但她们都懂。

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生活,还是要向前看。

晚上,我陪着妈,在阳台上整理那些旧布料。

苏晴靠在门边,安静地看着我们。

巷子里传来邻居们的说笑声,和饭菜的香味。

墙上的挂钟,依旧在滴答作响。

我拿起一块蓝色的格子布,那是我小时候穿过的衬衫改的。

上面,还有一个妈用红线精心绣上去的小老虎。

我把它放在手心,感觉到了岁月的温度。

我想,血缘是什么?

它或许能决定我们从哪里来。

但陪伴和爱,才能决定我们是谁,我们要到哪里去。

我抬头,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

一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一个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她们,才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我指着瘸腿的妈,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才是我亲妈。

唯一的,永远的亲妈。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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