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男子爱上绝色人妻,花五两银子奸宿,竟引出两宗命案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17 17:55 3

摘要:我刚把最后一口米饭扒拉进嘴里,闻言放下筷子,手机就在这时嗡地震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弹了出来,只有短短一行字:“我知道你和林晚的事。五千块,买个清静。”

引子

“把碗放那儿,我来洗。”陈静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水流的哗哗声,像往常一样没什么情绪。

我刚把最后一口米饭扒拉进嘴里,闻言放下筷子,手机就在这时嗡地震了一下。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弹了出来,只有短短一行字:“我知道你和林晚的事。五千块,买个清静。”

嗡的一声,不是手机在震,是我的脑子。

客厅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一记小锤,不轻不重地敲在我的太阳穴上。我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上的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疼。

五千块。不多,也不少。是我三个月的绩效奖金,是儿子王梓阳半年的补课费。可这钱给出去,就像在无底洞里扔了块石头,连个响声都听不见。不给?我的家庭,我的工作,我这半辈子小心翼翼维持的体面,会不会就这么毁了?

“王嘉宁,发什么呆呢?让你把碗给我!”陈静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出来,看我愣着,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她当了二十年护士,说话做事都利索,最见不得人磨蹭。

我慌忙把手机屏幕扣在桌上,站起身收拾碗筷,“哦,来了。”

那件事,发生在三个月前。

林晚是梓阳同班同学的母亲,我们在家长会上认识。她和其他咋咋呼呼的家长不一样,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穿着素净的连衣裙,脸上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忧愁。她很美,是那种让人看了心里会泛起一阵怜惜的美。

后来有一次,她为了孩子的美术集训班费用,在学校门口急得掉眼泪。她说丈夫何立峰出差了,她手头紧。我看着她泛红的眼圈,鬼使神差地,从刚取的准备给梓阳交补课费的信封里,抽出了五千块钱递给了她。

“先拿着应急。”我说,心跳得像擂鼓。

她愣住了,然后接过钱,对我深深鞠了一躬,眼里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那天晚上,她请我在校外的小茶馆喝了杯茶,算是感谢。我们聊了很多,从孩子的教育到各自生活的烦恼。她说丈夫常年不回家,家里只有她和孩子,像一座孤岛。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一个错误。我只知道,从那天起,我心里就装下了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对陈静说的秘密。我以为这个秘密会像沉入湖底的石子,永远不会再泛起波澜。

可现在,这颗石子被人捞了起来,还带着冰冷的湖水和污泥,要砸碎我平静的生活。

陈静把苹果盘往我面前一推,“吃吧。今天听刘老师说,梓阳最近历史成绩又下滑了,你这个当历史老师的爸,也不知道上点心。”

我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块苹果,咬了一口,满嘴都是苦涩的蜡味。

“我在想事情。”我含糊地应付。

“想什么?想怎么给你儿子补课,还是想下个月的房贷?”陈静叹了口气,坐到我对面,开始算账,“梓阳补课费三千,房贷五千二,水电煤气物业费一千,你算算,我们俩这点死工资,哪还有剩的?”

这些话像念了十几年的紧箍咒,每天都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是一个普通的中学历史老师,陈静是护士,我们是这个城市里最平凡的家庭,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尊严、体面,这些词在柴米油盐面前,薄得像一张纸。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根本听不进她的话。那个陌生号码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我的脑海里,随时准备探出头来,给我致命一击。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

“抽抽抽,就知道抽烟,家里的事你管过吗?”陈静的声音在我身后追着。

我没回头,快步走到阳台,关上门。夜风有些凉,我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试图让尼古丁麻痹我快要爆炸的神经。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想把那条短信删掉,可又不敢。这是唯一的线索。

该怎么办?报警吗?不行。警察一介入,我和林晚的事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学校、家庭,所有的一切都会崩塌。

我心乱如麻,又一条短信进来了,还是那个号码。

“别耍花样。我知道你是谁,王嘉宁老师。也知道何立峰是怎么死的。”

最后那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响。

何立峰……死了?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楼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手里的烟掉在地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小点。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这不再是一个关于五千块钱和一段暧昧情愫的秘密,这变成了一桩……命案。

我仿佛能看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朝我收拢过来,而我,就是那只被困在网中央,动弹不得的飞虫。恐惧像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让我无法呼吸。

第一章 茶凉心事浓

第二天到学校,我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课上讲到明末的党争,学生们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我的声音也像被浸了水的棉花,干涩无力。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落在我的黑框眼镜上,我抬手擦了擦,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何立峰死了”,这六个字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夜。我上网查了,本地新闻里没有任何消息。是那个发短信的人在诈我,还是事情被压下去了?何立峰是本地小有名气的建材商人,如果他真的出了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心里抱着一丝侥幸,也许只是个恶劣的玩笑。可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必须想办法联系上林晚,问个清楚。可她的电话,我只在三个月前存过一次,后来心虚,早就删得干干净净。

我心里烦躁,提前下了课,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发呆。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那声音像极了昨晚的催命符。我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才发现里面的茶叶已经泡了一天,又冷又苦,一直苦到心里。

我这辈子,活得就像这杯冷茶。按部就班,教书育人,不好不坏。年轻时的那点激情和理想,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备课、改作业和家庭琐事里磨没了。陈静总说我没出息,当了一辈子老师,连个高级职称都评不上。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只是个普通人。

直到遇见林晚。她就像往我这杯寡淡的白开水里,投进了一颗话梅。酸酸甜甜,让我沉寂已久的心,泛起了一点涟奇。我承认,我对她有好感,那种中年男人对美好事物近乎贪婪的向往。但我发誓,除了那五千块钱和那次茶馆里的聊天,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可现在,这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却可能把我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绝不会去招惹那样的麻烦。

正胡思乱想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我整理了一下情绪。

推门进来的,是两个穿制服的警察,一老一少。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

年长些的警察国字脸,眼神很锐利,他扫了一眼办公室,目光落在我身上,“请问,是王嘉宁老师吗?”

“是,我是。请问你们……”我的声音有些发干。

“市刑警队的。我们来了解一点情况。”他亮出证件,自我介绍说姓李。年轻的那个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本子。

“警察同志,坐。”我赶紧拉过两把椅子。

李警官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你认识一个叫何立峰的人吗?”

来了。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我强作镇定地摇摇头,“不认识。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是做什么的?”

“他是你学生何思源的父亲。”李警官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穿我的灵魂。

“哦,哦,想起来了。”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何思源的爸爸,对,在家长会上见过一次,没说过话。他……他怎么了?”

“他昨天晚上,在城郊的别墅里,被人发现已经死亡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死了,真的死了。

那么,那条短信……

“死亡?”我故作惊讶地拔高了声音,“怎么会?是意外吗?”

“初步判断是谋杀。”李警官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我心上,“我们查到,你和他妻子林晚最近联系比较频繁,所以过来问问。你最后一次见林晚,是什么时候?”

我大脑飞速运转,嘴上回答道:“最后一次?就是上次开家长会吧,有一个多月了。我们就是普通的老师和家长的关系,平时没什么联系啊。”

我说谎了。从眼皮到指尖,都在说谎。我不敢看李警官的眼睛,只能低头盯着自己桌上的那杯冷茶。茶叶在杯底舒展开,像一团理不清的愁绪。

年轻的警察在旁边刷刷地记着。

李警官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然后他换了个问题:“王老师,昨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我脱口而出,“跟我爱人和孩子一起,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就备课了。我爱人可以给我作证。”

“好的。我们会去核实的。”李警官点点头,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王老师,如果想起什么线索,请随时联系我们。”

我僵硬地站起来送他们到门口,说了句“一定一定”。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他们知道了我和林晚有联系。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通话记录?还是……有人告密?是那个发短信的人吗?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单纯的求财,还是想把我拖下水?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没有一个有答案。

我拿起手机,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最终,我还是凭着记忆,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林晚压抑着哭泣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喂?”

“是我。”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还好吗?”

“王老师……”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哭声再也忍不住,“我该怎么办啊?警察一直在问我话,他们怀疑我……”

“你别怕。”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警察就行了。你丈夫的事,跟你没关系。”

“可是……”她哽咽着,“我昨天晚上……我没在家。”

我心里一沉,“那你去哪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王老师,我们能见一面吗?我真的很害怕。”

第二章 墙角的裂痕

我答应了林晚的请求。

不是我不知轻重,而是我心里清楚,现在我和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那个神秘的短信发送者,就像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我必须见到她,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特别是何立峰死亡那晚,她究竟在哪里。

我们约在一家离我们两家都很远的旧书店见面。那里人少,安静,适合说话。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路过菜市场,看着那些为了一毛两毛钱跟小贩讨价还价的大爷大妈,我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昨天,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烦恼着菜价和儿子的成绩。而现在,我却卷进了一桩命案里。人生真是荒诞。

推开家门,陈静正系着围裙在拖地。她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学校又开会了?”

“嗯,教研活动。”我撒了谎,换鞋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饭在锅里温着,自己盛。”她头也不抬,继续跟地板上的一个污渍较劲,拖把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没有胃口,但还是盛了一碗饭,坐在餐桌旁慢慢地扒拉。梓阳还没回来,家里很安静,只有陈静拖地的声音和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这种安静让我感到窒息。

我多希望陈静能像往常一样,跟我唠叨几句,哪怕是抱怨菜价贵、工作累都好。可她没有。她只是沉默地做着家务,那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把我们隔开了。

我心里明白,她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们做了二十年夫妻,我的一点反常,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吃完饭,我抢着去洗碗,想表现一下。陈静也没拦着,自己去阳台收衣服了。我站在水槽前,看着泡沫在油腻的盘子上泛起又破灭,心里想着明天该怎么跟林晚开口。

突然,陈静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很平静,却让我心头一跳。

“王嘉宁,你过来一下。”

我擦干手走出去,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纸。是我的银行卡上个月的交易流水单,我为了办信用卡,前几天刚去打印的,随手夹在了一本书里。

“这笔五千块的取款,是怎么回事?”她指着单子上的一个条目,抬头看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坠了块铅。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可话到嘴边,却变得磕磕巴巴:“哦,这个……是老家一个亲戚,家里出了点事,开口借钱,我……”

“哪个亲戚?”陈静追问,“我怎么不知道?你哪个亲戚能让你一声不吭就拿出五千块钱?你爸妈那边?还是你哥?”

“是……是一个远房表弟。”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盯着茶几上的一个苹果。那个苹果有点蔫了,表皮起了皱,像一张愁苦的脸。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跟她坦白吧,王嘉宁。她是你的妻子,也许她能帮你。可另一个声音却在说:不行。她知道了,这个家就完了。她那种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格,绝对不会原谅我。

陈静没再说话了。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失望,有探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我们就这样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最后,她把那张流水单往茶几上一扔,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知道,一道裂痕已经出现在我们之间了。它可能早就存在,只是被日常的琐碎掩盖着。而现在,这五千块钱,就像一把楔子,把这道裂痕狠狠地撑开了。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我躺在梓阳房间的小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请了假,打车去了约好的书店。

书店里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林晚已经到了,她坐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整个人憔悴得厉害。

我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警察……又找你了?”我低声问。

她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抱着一杯热茶,指节发白,“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问我和立峰的感情怎么样,问我有没有外遇……”她的声音在发颤。

“那你……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我还能怎么说?”她苦笑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说我们感情很好,只是他工作忙,经常不回家。”

“那他死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哪儿?”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林晚低下头,看着杯子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轻声说:“我在城西的一家酒店里。”

我心里一惊。一个有夫之妇,在丈夫遇害的当晚,独自一人在酒店过夜?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

“你去酒店做什么?”我压低声音追问。

“我……”她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无助,“我是在躲他。那天下午,我们又吵架了,他……他又动手打我了。我受不了,就跑了出来。我不敢回家,也不敢去朋友那,怕他找过去,就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她说着,撩起了手腕上的袖子。我看到她白皙的手臂上,有一片青紫色的瘀伤,触目惊心。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家暴。原来她那挥之不去的忧愁,根源在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一个人,为什么她会为了区区几千块钱急得掉眼泪。她不是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而是活在一个金色的牢笼里。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同情,有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后怕。我庆幸自己和她之间,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这些,你都告诉警察了吗?”

她摇摇头,“我不敢。我怕他们不信,反而会更加怀疑我。一个被家暴的妻子,在丈夫死前和他大吵一架,然后离家出走……这听起来,太像杀人动机了,不是吗?”

是啊,太像了。连我这个局外人听了,都觉得疑点重重。

我们陷入了沉默。书店里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翻书的沙沙声。

突然,我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看来你们聊得不错。王老师,给你提个醒,别多管闲事。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短信下面,附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书店门口拍的,角度很刁钻。画面里,是我刚刚走进书店的背影,而林晚正坐在窗边的位置,抬起头看向门口。

他就在附近!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一股寒意从我的脊椎骨升起,瞬间传遍全身。我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书店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看书的人,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可我知道,就在这些看似正常的人当中,或者就在窗外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像盯着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们。

第三章 沉默的漩涡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拉着林晚,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家书店。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那个神秘人就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幽灵,他不仅知道我的秘密,还掌握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林晚被我的反应吓到了,脸色更加苍白。

我把手机上的照片和短信给她看。她只看了一眼,就捂住了嘴,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她带着哭腔问。

我摇摇头,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个人,他威胁我,却又警告我别多管闲事。他的目标究竟是我,还是林晚?或者说,他和何立峰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但不敢说出来。也许,杀了何立峰的,就是这个躲在暗处的人。而他现在威胁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闭嘴,不要在警察面前乱说话。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定了定神,对林晚说,“你必须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警察,包括你被家暴,包括你当晚住在酒店。还有这个短信,也要给他们看。”

“不行!”林晚立刻拒绝了,“我说了,他们不会信的!他们只会觉得是我在撒谎,是我为了摆脱嫌疑编造出来的故事!王老师,你也会被牵连进来的!”

“可我们现在已经被牵连进来了!”我有些激动,“你以为我们保持沉默,他就会放过我们吗?他就像一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只会越逼越紧!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相信警察!”

林晚只是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已经吓破了胆,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我明白她的恐惧。在一个小城市里,一个女人背上“杀夫”的嫌疑,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这辈子都毁了。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我们站在街角,像两个被世界抛弃的人。车来车往,人声鼎沸,可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被困在了一个沉默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最终,我们不欢而散。林晚坚持要自己想办法,而我,则陷入了更深的矛盾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如同惊弓之鸟。上课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观察窗外,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走在路上,背后稍微有点动静,我都会吓一跳。那个陌生号码没有再发来短信,可这种死寂,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恐惧。

家里的气氛也降到了冰点。陈静不再跟我吵,也不再跟我说话。她只是默默地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有时候在饭桌上,我鼓起勇气想跟她解释点什么,可一看到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所有的话就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心里清楚,我们的婚姻正在走向死亡。而我,亲手把它推下了悬崖。我甚至开始怀念她对我唠叨、对我发脾气的日子。至少那个时候,这个家还是有温度的。

就在我快要被这种压力逼疯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李警官他们那边,查到了新的线索。何立峰的公司账目有问题,他和一个生意上的对手有巨大的经济纠纷。警方把调查重点,转移到了那个叫赵强的生意对手身上。

这个消息让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套在脖子上的绳索,似乎松了一点。也许,何立峰的死,真的和我们无关。也许,那个神秘人,也只是个想趁火打劫的骗子。

我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天晚上,我特意去菜场买了陈静最爱吃的鱼,准备亲自下厨,缓和一下家里的气氛。

可我没想到,当我提着鱼回到家时,看到的却是坐在客厅沙发上,满脸泪痕的陈静,和她旁边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林晚。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手里的鱼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晚怎么会在这里?她来找陈静做什么?她都说了些什么?

我看着陈静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一切都完了。

陈静看到我,慢慢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她没有哭,也没有骂,只是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其平静的眼神看着我。

“王嘉宁,”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离婚吧。”

这五个字,像五把尖刀,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看向林晚,她低着头,不敢看我,肩膀在微微耸动。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我家的,也不知道她对陈静说了什么。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最害怕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我这半辈子小心翼翼维持的家庭、事业、体面,在这一刻,被那个沉默的漩涡,彻底搅碎了。

第四章 浮出水面的石头

客厅里的空气,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冷。

“为什么?”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她……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陈静没有回答我,而是转向林晚,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林女士,谢谢你今天能来告诉我这些。剩下的,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林晚抬起头,满眼歉意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包,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仓皇地逃离了这个快要爆炸的战场。

门关上后,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陈静。还有一地的死寂。

“王嘉宁,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陈静终于把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灰般的失望。

“我……”我喉咙发紧,“我和她,真的没什么。那五千块钱,我只是……看她可怜,想帮她一把。”

“帮她?”陈静突然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讽刺,“王嘉宁,我们结婚二十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这么有同情心的活菩萨?你帮她,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这个家?你知不知道,她今天来找我,是来干什么的?”

我摇摇头,心里一片茫然。

“她来求我,让我劝你去自首!”陈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她说,她丈夫死了,警察怀疑她。她说,有人拿你们俩的事威胁你们。她说,你快被逼疯了!她求我救救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怎么也没想到,林晚来找陈静,竟然是为了这个。她这个傻女人,她以为把事情闹大,就能解决问题吗?她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她胡说!”我下意识地反驳,“事情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陈静步步紧逼,“你告诉我,哪句是胡说?你没给她钱?你们没私下见面?没有人发短信威胁你?何立峰没死?”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砸得我哑口无言。

我看着她,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二十年的女人。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头发里也夹杂了银丝。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我给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伤害。

我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

我心想,也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以为我的沉默是一种保护,保护这个家,也保护我自己。可实际上,我的沉默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把所有人都推到了悬崖边上。

“对不起。”我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对不起?”陈静重复了一遍,眼泪终于决堤,“王嘉宁,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什么?一个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现在卷进了一桩不清不楚的命案里!你让我和梓阳以后怎么做人?”

她哭得撕心裂肺,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愤怒和失望,都宣泄了出来。

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任由她的哭声和指责将我淹没。我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连为自己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们二十年的婚姻,就像一座看起来坚固的房子,其实内里早就被白蚁蛀空了。而林晚的出现,以及这桩命案,只是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或者说,是她单方面地对我进行审判。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从我怎么认识林晚,到那五千块钱的来龙去脉,再到那个神秘的威胁短信。我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陈静听完,只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王嘉宁,”最后,她擦干眼泪,看着我说,“我累了。我不想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等你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我们就去办手续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争吵都更让我心痛。我知道,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警官严肃的声音:“王嘉宁吗?你现在马上来市局一趟。我们有重要情况要问你。”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李警官,是……出什么事了?”

“林晚,”李警官的声音顿了一下,变得有些沉重,“我们刚刚接到报警,她从自己家楼上跳下来了。人……已经不行了。”

轰的一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第五章 最后的稻草

去市公安局的路上,我的脑子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霓虹灯的光怪陆离,映在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林晚死了。她跳楼了。这个消息像一把沉重的铁锤,把我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准备去面对一切的勇气,砸得粉碎。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是因为何立峰的死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还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的威胁?或者……是因为她今天来找了陈静,觉得把我也拖下了水,心生愧疚?

我不敢想下去。我怕我想到的任何一个原因,都和我脱不了干系。

是我,是我把她逼上了绝路。如果我当初没有给她那五千块钱,没有和她在那家茶馆里聊天,没有给她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也许她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就算生活在牢笼里,至少还活着。

强烈的负罪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凶手。

到了市局,我被直接带进了一间审讯室。白色的墙壁,刺眼的灯光,冰冷的铁椅子。李警官和上次那个年轻警察坐在我对面,表情严肃。

“王嘉宁,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和何立峰、林晚的死都有重大关系。”李警官的开场白,直接把我打入了冰窖。

“不,不是我!”我激动地站起来,“何立峰的死跟我没关系!林晚……林晚自杀,我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坐下!”李警官厉声喝道。

我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我们查了你和林晚的通话记录。在何立峰死后,你们有过多次通话,还有一次长时间的见面,对不对?”

“对,可是……”

“林晚死前,给你妻子陈静打过一个电话,还在你家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对不对?”

“对……”

“我们还在林晚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她准备发送、但没有发出去的短信。收件人是你。”李警官说着,把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推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手机短信的编辑界面,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句话:“王老师,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那五千块钱,下辈子再还你。照顾好自己。”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那五千块钱,像一根毒刺,从一开始就扎进了我们三个人的生活里,现在,它终于要了林晚的命,也即将毁掉我的人生。

“她为什么要给你发这样的短信?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李警官的声音像法官的判槌,一下下敲击着我的灵魂。

我还能说什么?我所有的辩解,在这些证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个男人,给了有夫之妇一笔钱,两人私下频繁联系,现在,这对夫妻都死了。而女方在死前,还给他留下了这样一条暧昧不清的遗言。

我百口莫辩。

我心如死灰。我想,就这样吧,都结束吧。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家庭没了,工作也快保不住了,现在又背上了两条人命的嫌疑。我的人生,已经彻底完了。

我放弃了辩解,开始麻木地回答他们的问题。什么时候认识的,见过几次面,说过什么话。我像个机器人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我不知道审讯持续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发冷,头痛欲裂。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警察快步走到李警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李警官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猛地站起来,盯着我,眼神复杂。

“王嘉宁,你先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他便和那个年轻警察匆匆离开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趴在冰冷的桌子上,感受着绝望一点点吞噬我的理智。我甚至开始想,也许我就应该承认。承认我杀了何立峰,承认我逼死了林晚。这样,至少可以结束这无休止的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开了。

进来的还是李警官,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了之前的严厉和审视,反而多了一丝……同情?

“你可以走了。”他说。

我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可以回家了。”李警官重复了一遍,“案子,破了。”

我像个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木偶,呆呆地看着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林晚留下了一封遗书。”李警官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不是那条短信,是一封真正的遗书,藏在她儿子的画板后面。她在遗书里,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何立峰,是被他的生意对手赵强派人杀害的。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笔上千万的烂账。何立峰不仅欠了赵强的钱,还掌握了赵强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准备鱼死网破。所以赵强先下手为强,制造了入室抢劫杀人的假象。”

“那……那林晚她……”我的声音在发抖。

“林晚知道这件事。”李警官说,“何立峰死前,跟她摊牌了。何立峰告诉她,如果他出了事,就让她带着孩子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因为赵强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她自杀,是因为害怕?”

“不全是。”李警官摇摇头,“遗书里说,她早就想死了。何立峰常年对她家暴,把她当成一个发泄的工具。她对那个男人,没有爱,只有恐惧。何立峰的死,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但她没想到,警方的调查会那么快,她怕自己被当成嫌疑人,更怕赵强那些人会找上她和孩子。她觉得,只要她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没有人会再去找一个孤儿的麻烦。”

我听着,心像被刀割一样疼。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到死,想的都是保护自己的孩子。

“那……那个发短信威胁我的人呢?”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是何立峰公司的一个保安。”李警官说,“他无意中看到过你和林晚在茶馆见面,也知道何立峰死了。就是个想趁机敲一笔的小混混,跟案子本身没关系。我们已经把他控制了。”

所有的事情,都像一团乱麻,在这一刻,被瞬间解开了。

石头终于浮出了水面。

可这真相的代价,是两条人命,一个破碎的家庭,和一个即将被毁掉的我。

我走出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台阶下,焦急地等着。

是陈静。

她一夜没睡,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出来,她快步迎上来,什么也没问,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

“回家吧。”她说。

那一刻,我再也撑不住了,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第六章 真相的代价

回家的路上,我和陈静一句话也没说。

车里的空气很沉闷,只有电台里播音员平稳的声音在流动,播报着无关紧要的城市新闻。天已经大亮,晨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一夜未眠,精神和身体都已到了极限,可我却毫无睡意。李警官的话,林晚的遗书,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播放。

我一直以为,我是这个故事里最无辜的受害者。可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是一个自私又懦弱的旁观者。我看到了林晚的痛苦,却只敢用五千块钱这种廉价的方式,去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想要当英雄的虚荣心。我享受着她带给我的那一点点精神上的慰藉,却从未真正想过要为她做什么。

当危险来临时,我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撇清关系。我甚至还在心里埋怨过她,觉得是她把我拖下了水。

我才是那个最应该被审判的人。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稳。陈静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

她转过头,看着我,目光很平静,“王嘉宁,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不是案子,而是我们。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我们重新开始吧”?我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经过了这一切,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信任和情分,已经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我……听你的。”良久,我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陈静看着窗外,小区里已经有晨练的老人经过。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我想到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住在那个租来的小单间里,夏天连个空调都没有,热得睡不着,我们就去楼顶上乘凉。你给我讲历史故事,从秦皇汉武讲到唐宗宋祖。那时候我觉得,这辈子能嫁给你,真好。”

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的心却像被针扎一样,一阵阵地疼。

“可是人总是会变的。”她把目光收回来,重新落在我脸上,“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被生活磨得不像原来的样子了。这些年,我承认我说话是难听了点,对你逼得是紧了点。因为我怕,我怕我们跟不上别人,怕梓阳以后会吃亏。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们爷俩身上,却忘了问你们,累不累。”

“我也有错。”我说,“我不该……不该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那不是你的错。”陈静摇了摇头,“人到中年,谁心里没点波澜呢?只是你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一场风暴。王嘉宁,我不想离婚了。”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原谅。”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是觉得没必要了。离了婚,问题就能解决吗?梓阳怎么办?我们俩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去找个更好的吗?凑合着过吧。也许,这就是大多数人的生活。”

她的话,听起来那么悲观,却又那么现实。

是啊,凑合着过吧。像两只在寒冬里互相取暖的刺猬,离得太近会扎伤对方,离得太远又会冷。只能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尴尬的距离。

回到家,梓阳已经去上学了。桌上留着他吃剩的半个面包。

陈静去卧室补觉了,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墙上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上,我们笑得那么开心。那时候梓阳还小,我把他扛在肩上,陈静依偎在我身边。

照片不会说谎,是我们自己,把日子过成了谎言。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学校那边,因为警方已经结案,还了我清白,所以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处理。但流言蜚语是免不了的。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同情,学生们也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我成了一个有故事的人。一个和两条人命扯上关系的,倒霉的历史老师。

我没有去辩解什么。我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我只能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工作里。我开始认真地备课,研究教案,想方设法让我的历史课变得生动有趣。

我讲课的时候,比以前更投入了。讲到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时,我的声音会哽咽。讲到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时,我的眼眶会湿润。

我不知道学生们能不能听懂,但我知道,我在讲的,不仅仅是历史,也是我自己。是我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对人生、对尊严、对价值的重新思考。

这或许就是我,一个平凡人在经历了生活的重击之后,唯一能找回自己尊严的方式。

第七章 余烬里的微光

日子像一条平静的河,缓缓地向前流淌。

我和陈静之间,依然话不多。但那种冰冷的对峙感,渐渐消失了。她不再对我冷嘲热讽,我下班晚了,她会给我留一盏灯,温一碗汤。我也会在她上夜班回来的时候,给她端上一杯热牛奶。

我们之间,没有了激情,甚至连温情都谈不上。更像是一种……默契。一种在经历了风暴之后,幸存者之间的,相濡以沫的默契。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林晚这个名字,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

只有一次,陈静在看电视,新闻里正在报道一个关于家庭暴力的专题。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那个女人,也挺可怜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我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我们都懂。

转眼,到了期末。

梓阳的历史成绩,破天荒地考了全班第一。

家长会那天,我去开的。坐在熟悉的教室里,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班主任,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年前,我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注意到了那个角落里,安静而忧郁的林晚。

物是人非。

家长会结束后,梓阳的班主任刘老师特意把我留了下来。

“王老师,”她笑着说,“你最近是不是给梓阳开小灶了?他这学期的历史,简直是突飞猛进。好几次在课堂上,都能提出一些很有深度的见解。”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最近……工作比较忙,没怎么管他。”

“那可真是奇怪了。”刘老师说,“这孩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以前总觉得他吊儿郎当的,现在稳重多了。”

回家的路上,我问梓阳:“你最近怎么对历史这么感兴趣了?”

梓阳背着书包,走在我前面。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地说:“爸,我都知道了。”

我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你知道……什么了?”

“前段时间,家里的事。”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同学都在传。说你……跟一个女的,还牵扯上了人命官司。”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会影响到孩子。

“梓阳,你听爸说,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我知道。”他打断了我,“那天晚上,你和妈在客厅吵架,我都听见了。后来,我也听见李警官给你打电话了。”

我没想到,这个一直被我们当成孩子的少年,其实什么都懂。

“我以前觉得你挺窝囊的。”梓阳转过身,看着我,他的个子已经快要超过我了,眼神里有种我从未见过的成熟,“在家里,被我妈说。在学校,也就是个普通老师。我觉得你特失败。”

我苦笑了一下,无言以对。

“可那天晚上,我听完你们吵架,我突然觉得,你挺不容易的。”他说,“我觉得,我以前,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所以,你就开始好好学历史了?”

“嗯。”他点点头,“我想看看,你每天都在想的,到底是什么。我想……离你近一点。”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的儿子,已经用他自己的方式,悄悄地撑起了这个家的一部分。他用他的成长和理解,在我快要坍塌的世界里,立起了一根坚实的柱子。

那一天,我和梓阳聊了很多。从学校的趣事,到他对未来的规划。我们像两个朋友一样,平等地交流着。我发现,我这个一直被我忽略的儿子,内心远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和强大。

家庭的力量,有时候并不在于说了多少话,而在于那份沉默的理解和支持。

回到家,陈静已经做好了饭。三菜一汤,都是我们爱吃的。

饭桌上,梓阳兴高采烈地讲着学校里的事,我和陈静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笑一笑,给他夹一筷子菜。

屋子里的灯光很温暖,饭菜的香气氤氲开来,形成一种叫作“家”的味道。

吃完饭,我照例去阳台抽烟。陈静跟了出来,递给我一件外套。

“晚上风大,别着凉了。”她说。

我接过外套,披在身上。我们俩并排站着,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王嘉宁,”她突然开口,“等这阵子忙完,我们一家三口,出去旅个游吧。”

我转过头,看到她眼里的光。那是在经历了漫长的黑夜之后,重新燃起的,对生活的希望。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那道裂痕,或许永远无法完全消失。它会像一道疤,提醒着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伤害。

但我也知道,只要我们还愿意面对彼此,愿意伸出手,去温暖对方,那么,生活就总会有新的可能。

就像这被烧尽的余烬里,总会有一点微光,在黑暗中,倔强地闪烁着。

而那,就足够了。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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