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青禾坐在民政局冰冷的塑料椅子上,指尖攥着户口本,薄薄的纸页被手心的汗濡湿,起了皱。
苏青禾坐在民政局冰冷的塑料椅子上,指尖攥着户口本,薄薄的纸页被手心的汗濡湿,起了皱。
她身边的男人,傅云深,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轮廓如古希腊的雕塑,冷硬又分明。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星空表,在登记处苍白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而疏离的光。
他们是来结婚的。
一个小时前,他们还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苏小姐,”傅云深终于收起手机,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协议你看过了,婚期暂定一年。一年内,你是傅太太,我会解决你父亲公司的所有债务,并追加一笔投资。一年后,我们离婚,我会再给你一套市区的大平层和五千万作为补偿。期间,你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你的角色,尤其是在我爷爷面前。”
苏青禾抬起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闷得发慌。
苏家濒临破产,父亲急火攻心,住进了ICU。傅家老爷子病重,唯一的愿望是看到最器重的长孙傅云深成家立业。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便如此仓促地敲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苦涩:“我明白。傅先生,协议里还有一条,我们……需要履行夫妻义务吗?”
问出这句话,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傅云深闻言,终于将视线从屏幕上完全移开,落在了她的脸上。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皮囊,直视灵魂。苏青禾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布裙,素面朝天,黑发柔顺地披在肩上,看上去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干净,也单薄。
“看情况。”他吐出三个字,言简意赅,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但你最好时刻做好准备。”
【他这是在警告我,也是在提醒我,这场婚姻里,他才是主导者。】苏青禾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工作人员叫到了他们的号。
流程快得不可思议。拍照时,摄影师无奈地提醒:“两位靠近一点,新郎笑一笑。”
傅云深面无表情地揽过苏青禾的肩膀,手臂僵硬得像一块铁。快门按下的瞬间,苏青禾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而傅云深的嘴角仅仅是象征性地勾了一下,笑意未达眼底。
两本红色的结婚证,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在了他们手里。
没有鲜花,没有祝福,甚至没有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从民政局出来,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司机拉开车门,傅云深率先坐了进去,头也没回地对苏青禾说:“上车,回云顶公馆。”
云顶公馆,傅云深的私人住所,也是他们未来一年的“婚房”。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高级皮革和冷冽的木质香调,那是傅云深身上的味道。苏青禾拘谨地坐在角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车厢内一片死寂。
【这就是我的丈夫,一个用金钱衡量一切的商人。而我,苏青禾,从今天起,也不过是他购买的一件为期一年的商品。】
她转头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她的人生,也就此转入了一条完全陌生的轨道。
* * *
云顶公馆坐落在半山腰,是一座现代风格的玻璃别墅,视野开阔,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别墅里有佣人,一个叫王姨的中年妇人,见到他们回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先生,太太”。
这一声“太太”,让苏青禾的身体瞬间僵住。
傅云深像是没看见她的不自在,径直上楼:“王姨,带太太去她的房间。”
“是,先生。”
王姨领着苏青禾去了二楼主卧旁边的次卧,房间很大,带着独立的衣帽间和浴室,装修风格是低调的奢华,但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
“太太,您的东西都已经搬过来了,先生吩咐的,按照您的喜好布置了一下。”王姨笑着说,“您看看还缺什么?”
苏青禾环顾四周,书架上摆着她喜欢的植物图鉴,衣帽间里挂满了新购置的当季新款,甚至梳妆台上都摆着她惯用的护肤品牌。
【他调查过我。】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一阵发毛。傅云深这个人,心思缜密到可怕。
“谢谢王姨,很好了。”她勉强笑了笑。
当晚,傅云深没有回来。
苏青禾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侧。第二天,第三天,他依旧没有出现。除了每天会有一笔巨款打入苏氏集团的账户,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资金链之外,这个男人仿佛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她渐渐明白,傅云深所谓的“扮演好角色”,大概只限定于傅家老宅的“家庭聚会”。
一周后,她接到了傅云深的电话,命令式的口吻:“周六回老宅吃饭,下午三点,司机会去接你。”
“好。”她只来得及说一个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周六下午,苏青禾按照傅云深助理发来的“着装建议”,换上了一条藕荷色的及膝连衣裙,化了淡妆。她本身底子就好,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稍一打扮,便如一株雨后初绽的白兰,清新雅致。
车子在傅家老宅门口停下。这是一座中式园林风格的庄园,亭台楼阁,古朴大气。傅云深已经等在了门口,他今天穿得休闲了些,白衬衫黑西裤,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贵公子的清隽。
看到她下车,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记住,爷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提。”他走上前,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带着薄茧,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时,一股奇异的电流从相触的地方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苏青禾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想抽回手。
傅云深却握得更紧,低声警告:“别动,戏要演全套。”
走进客厅,傅家的长辈几乎都在。傅云深的爷爷傅振国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精神矍铄,不怒自威。旁边坐着傅云深的父母,以及他二叔一家。
“爷爷。”傅云深声音沉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他拉着苏青禾上前一步:“这是青禾。”
苏青禾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强迫自己抬起头,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爷爷好,叔叔阿姨好。”
傅振国打量着她,眼神锐利。许久,他才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嗯,是个好孩子。看着就干净、本分。云深,你这次眼光不错。”
傅云深的母亲,周佩仪,却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她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着茶叶,阴阳怪气地说:“爸,现在的小姑娘,有几个是真干净的?谁知道背地里安的什么心。”
气氛瞬间凝固。
苏青禾的脸“刷”地一下白了,窘迫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她是在说我为了钱才嫁给傅云深。】虽然是事实,但被这样当众戳穿,难堪得像被人剥光了衣服。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傅云深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妈,青禾是我选的妻子,也是您未来的儿媳。您说话,最好尊重一点。”**
他将苏青禾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青禾。她怔怔地看着傅云深宽厚的背影,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是在……维护她吗?
周佩仪脸色一白,没想到一向不多话的儿子会为了这个女人当众顶撞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
傅振国“啪”地一声把茶杯顿在桌上:“行了!一家人吃顿饭,都给我安分点!青禾是云深带回来的人,就是我们傅家的人,谁都不许给她脸色看!”
一场风波,就此揭过。
饭桌上,傅云深表现得像一个体贴的丈夫,不停地给苏青禾布菜,低声询问她的口味。他的演技无懈可击,就连苏青禾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
晚饭后,傅振国单独把他们叫进了书房。
“云深,你年纪不小了,既然结了婚,就早点让我抱上重孙。”老爷子开门见山。
苏青禾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
傅云深却面不改色地应道:“爷爷,我们正在努力。”
从老宅出来,坐上返回云顶公馆的车,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车内的气氛却与来时截然不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尴尬。
苏青禾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削弱了他白日的锋利。
【今天,谢谢你。】这句话在苏青禾心里盘旋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回到别墅,傅云深径直走向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他转过身,深邃的眸子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幽暗,一步步朝她走来。苏青禾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酒精的气息混杂着他身上独特的木质香,将她牢牢包围。
“苏青禾,”他低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激起一阵战栗,“我爷爷的话,你听见了吧?”
“我……”苏青禾心跳如鼓,大脑一片空白。
“我们的协议里,没有规定必须分房睡。”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声音沙哑而危险,“既然是夫妻,总要做点夫妻该做的事。”
话音未落,他滚烫的唇便压了下来。
那是一个不带任何温柔,充满了侵略和占有的吻。苏青禾的惊呼被尽数吞没,她挣扎着,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陌生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晕眩。
渐渐地,她的挣扎变成了无力的推拒。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狠劲,此刻全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主卧。
砰!
房门被踢上,隔绝了一室的旖旎和窗外皎洁的月光。
这一夜,苏青禾终于明白了协议里那句“看情况”和“做好准备”的真正含义。
* * *
之后的日子,傅云深依旧忙碌,但回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纯粹的契约伙伴,变得复杂而微妙。
没有人的时候,他们依然像合租的室友,各自占据着别墅的一角,互不打扰。苏青禾喜欢待在花园里,侍弄她那些花花草草。她大学读的是园林设计,对植物有着天生的亲近感。
傅云深则总是在书房处理公务,一待就是一整夜。
偶尔,他会从书房的落地窗前,看到那个在花园里忙碌的纤细身影。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画。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会得到片刻的松弛。
而苏青禾,也渐渐习惯了傅云深的存在。
她会在他深夜工作时,默默地给他泡一杯热茶放在书房门口。他胃不好,她就学着煲各种养胃的汤。
她做的这些,傅云深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餐桌上,他会把自己不吃的香菜默默夹到她碗里,也会在她生理期时,让王姨煮好红糖姜茶。
这种无声的交流,像春日里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在两人心间滋长,缠绕。
直到那天,傅云深喝得酩酊大醉回来。
那是他二叔联合公司几个老股东,想在董事会上给他使绊子,被他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下去。过程虽然漂亮,但也耗尽心神。
他倒在沙发上,扯开领带,英挺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
苏青禾端着醒酒汤走过去,第一次见他如此脆弱的样子。
“傅云深?”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带着醉意,一片迷蒙。他看着她,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别走。”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喑哑,带着一丝不易察beta的脆弱,“陪我一会儿。”
苏青禾的身体僵住了。他的呼吸灼热,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心慌意乱。
【他只是喝醉了,把我当成了可以依靠的浮木。】她这样告诉自己,却没有推开他。
那天晚上,他抱着她睡了一夜。没有情欲,只是单纯的相拥取暖。
第二天早上,傅云深醒来时,看到怀里熟睡的苏青禾,眼神复杂。他第一次,没有在醒来后立刻抽身离开。他静静地看了她很久,直到她睫毛颤动,将要醒来时,才悄悄起身。
苏青禾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餐桌上,放着一份她最爱吃的城南小巷的生煎包。王姨说,是先生一早派司机去买的。
苏青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泛起一圈圈柔软的涟漪。
她想,或许,这样的婚姻生活,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她甚至开始期待,一年之后,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然而,美好的幻梦,总是易碎。
一个女人的出现,将一切打回了原形。
那天,苏青禾去傅氏集团给傅云深送一份他落在家里的紧急文件。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公司。
前台小姐拦住了她,公式化地问:“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傅云深,我是……”她顿了顿,“我是他太太。”
前台小姐的眼神瞬间变得玩味,上下打量着她,充满了不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气质优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前台小姐立刻恭敬地喊道:“林小姐。”
女人对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苏青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就是苏青禾?”
苏青禾不认识她。
“我是林芷柔,云深的……青梅竹马。”林芷柔自我介绍道,刻意加重了“青梅竹马”四个字。
苏青禾的心,猛地一沉。
林芷柔,这个名字她听傅云深的母亲周佩仪提过。那是周佩仪心中最完美的儿媳人选,家世显赫,才貌双全,和傅云深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你好。”苏青禾礼貌地点头。
“我刚从国外回来,听说云深结婚了,真是吓了我一跳。”林芷柔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视着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敌意,“云深在开会,我带你上去吧。”
她说着,就亲密地挽住了苏青禾的手臂,仿佛她们是多年的好友。
总裁办公室外,林芷柔让秘书泡了两杯咖啡,然后屏退了所有人。
她端起咖啡,优雅地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苏小姐,你应该知道,你和云深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吧?”
苏青禾握着咖啡杯的手指收紧,没有说话。
“云深需要一个妻子来安抚老爷子,而你需要钱来救你家的公司。你们各取所需,这很公平。”林芷柔笑了笑,那笑容却像淬了毒的刀子,“但是,交易总有结束的一天。你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能永远坐稳傅太太的位置吧?”
她从爱马仕的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推到苏青禾面前。
照片上,是傅云深和她。在巴黎的铁塔下,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里,在瑞士的雪山顶上……他们亲密无间,笑容灿烂。那是苏青禾从未见过的,傅云深的另一面。
“这些,是我这次出国前,云深陪我拍的。他说,等处理完国内的事情,就去国外找我。”林芷柔的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他娶你,不过是权宜之计。苏小姐,聪明人的话,就该在拿到足够的报酬后,体面地退场。”
苏青禾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看着照片上傅云深温柔的笑脸,再想起他对自己的冷漠和疏离,心脏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他的温柔,从不属于她。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傅云深走了进来。他看到林芷柔,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芷柔?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是熟稔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林芷柔立刻站起来,亲昵地迎上去:“云深,我回来给你个惊喜啊。这位苏小姐来找你,我就顺便带她上来了。”
傅云深的目光落在苏青禾苍白的脸上,和她面前那摊开的照片上,眼神一沉:“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他这句话,是对林芷柔说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
林芷柔却委屈地瘪了瘪嘴:“我就是好奇嘛。再说,苏小姐迟早也该知道的,不是吗?”
“你出去。”傅云深的声音冷了下来。
林芷柔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文件我送到了,我先回去了。”苏青禾站起来,声音干涩。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站住。”傅云深叫住她,“照片的事,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苏青禾转过身,看着他,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冰冷的恨意,“傅先生,我们的关系,本来就不需要解释。我只是你的契约妻子,我懂。”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云顶公馆,苏青禾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些照片,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盘旋。
原来,他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
原来,他对她偶尔的温柔,不过是醉酒后的错认,是无聊时的消遣。
原来,她那一点点萌生出来的绮念,是如此的可笑。
那天晚上,傅云深回来了。他想跟她谈,苏青禾却锁上了房门。
隔着一扇门,他低沉的声音传来:“苏青禾,开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苏青禾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地笑了。那林芷柔笃定的样子,可不像是过去式。
她没有回应。
门外的傅云深,等了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陷入了比最初还要冰冷的冷战。
傅云深不再回家,苏青禾也乐得清静。她照常去医院看望父亲,父亲的身体在傅家的资金支持下,已经好了很多。苏氏集团也渐渐走上了正轨。
她想,等一年期满,她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那天,她觉得身体不适,总是嗜睡、反胃,去医院一检查,医生告诉她:
**“恭喜你,苏小姐,你怀孕六周了。”**
拿着那张B超单,苏青禾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个孩子。
她和傅云深的孩子。
在她决定要彻底忘记他的时候,这个孩子却来了。
她该怎么办?
告诉傅云深吗?他会怎么想?他会以为,她是想用这个孩子绑住他,破坏他和林芷柔的感情吗?傅家会接受一个“交易”里诞生的孩子吗?周佩仪那轻蔑的眼神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不,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生。
她的孩子,不该成为她索要更多利益的筹码。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周佩仪的电话打了过来。
“苏青禾,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现在立刻离开云深。芷柔回来了,傅家的儿媳只能是她。”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酸而刻薄,“这是五千万的支票,就当是你这段时间的辛苦费。拿着钱,签了离婚协议,马上消失。”
“如果我不呢?”苏青禾冷冷地问。
“不?”周佩仪冷笑一声,“你别忘了,你父亲的公司,现在还靠着傅家喘气。我能救它,自然也能毁了它。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赤裸裸的威胁。
苏青禾的心,彻底冷了。
她挂了电话,看着手里的B超单,泪水决堤而出。
她终于明白,灰姑娘嫁给王子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里。
她颤抖着手,找到了那份傅云深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协议的末尾,他的签名龙飞凤舞,潇洒利落。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她拿出笔,在另一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苏青禾。
三个字,写得无比艰难,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她拿走了周佩仪给的那张支票。
【傅云深,就让你以为,我苏青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拜金女吧。这样,你才能毫无负担地,去和你爱的人在一起。】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近半年的地方,这里曾给过她短暂的温暖,也给过她极致的羞辱。
她轻轻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在心里对那个还未成形的小生命说:【宝宝,妈妈带你走。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像一滴水,汇入了人海。
* * *
五年后。
滨海市。
一场国际顶尖的园林设计大赛颁奖典礼正在举行。
“获得本届金奖的设计师是——Qing He!”
聚光灯下,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气质清冷干练的女人走上台。她眉眼依旧清秀,但眼神里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和从容的自信。
她就是苏青禾。
五年前,她带着一身伤痛和腹中的孩子来到这座陌生的海滨城市。她用那笔钱,送父亲去了国外最好的疗养院,剩下的,则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拾起了自己的专业,从一个个小小的阳台设计做起,凭借着出色的才华和独特的东方禅意风格,一步步在业界站稳了脚跟,成为了如今一案难求的顶尖设计师“Qing He”。
“妈妈!妈妈!”台下,一个穿着小西装,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他叫苏念深,小名念念。今年四岁半,长得几乎是傅云深的翻版,小小年纪,就透着一股子清冷矜贵的气质。
苏青禾接过奖杯,目光温柔地望向儿子,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这五年,再苦再累,只要看到儿子,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颁奖典礼结束,苏青禾牵着念念的手走出大厅。
“妈妈,你今天超棒的!”苏念深仰着小脸,一脸崇拜。
“我们念念也很棒,一个人在下面等了妈妈这么久。”苏青禾宠溺地捏了捏他的小脸。
就在这时,她的助理匆匆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激动:“青禾姐,刚刚帝京的傅氏集团联系我们,说他们想邀请您,亲自操刀他们在新区投资的‘云栖海岸’度假村项目!”
傅氏集团。
听到这四个字,苏青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时隔五年,这个名字,依然能轻易地搅乱她的心湖。
“推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推了?”助理愣住了,“青禾姐,这可是傅氏啊!国内地产界的龙头,而且他们开出的价码,是市场价的三倍!点名要您亲自设计,说是看了您之前所有的作品,非常欣赏。”
苏青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我说,推了。就说我档期满了。”
【我不想再和傅云深有任何瓜葛。】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一周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苏青禾工作室的楼下。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挺拔,气场迫人的男人走了下来。
他比五年前更加成熟内敛,五官轮廓愈发深邃,眉宇间积淀着上位者的威严。岁月不仅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反而让他像一瓶陈年的佳酿,愈发醇厚迷人。
正是傅云深。
他亲自来了。
傅云深走进工作室,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落地窗前,低头画设计稿的那个身影。
五年了。
他找了她整整五年。
当年他出差回来,看到人去楼空的别墅,和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以及被取走的支票,他气得差点砸了整个家。
他以为她是为了钱嫁给他,却没想到她走得如此干脆。他甚至没来得及告诉她,林芷柔的事只是个误会,那些照片是他年少时拍的,林芷柔回国也只是为了家族联姻,目标根本不是他。
他派人去查,却发现她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他没有签那份离婚协议。法律上,她苏青禾,依然是他的妻子。
这五年来,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几乎翻遍了整个国家,却一无所获。直到这次“云栖海岸”项目,他偶然看到了设计师“Qing He”的作品,那份熟悉的、带着生命力的设计风格,让他心中一动。
他派人一查,才终于找到了她。
苏青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视线与他的在空中交汇。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苏青禾的心脏,在停跳了半秒后,开始疯狂地擂动。她握着画笔的手,微微颤抖。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傅云深一步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苏青禾,”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压抑了五年的复杂情绪,“好久不见。”
苏青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站起身,脸上挂起职业化的疏离微笑:“傅总,好久不见。不知傅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如果是为了‘云栖海岸’的项目,抱歉,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档期。”
她刻意咬重了“傅总”两个字,提醒着彼此之间如今的距离。
傅云深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心脏一阵刺痛。他看到了她眼底的防备和冷漠,那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温顺的女孩了。
“没档我期?还是不想见我?”他逼近一步,将她圈在办公桌和他之间,“五年了,你躲得够久了。”
“傅总说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青禾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苏念深抱着一个奥特曼模型,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好奇地看着傅云深。
当傅云深的目光,落在那张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上时,他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僵在了原地。
瞳孔,骤然紧缩。
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孩子……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地盯着苏念深,又缓缓移到苏青禾那张瞬间血色尽失的脸上。
“他是谁?”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而颤抖。
**“苏青禾,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
他失控地抓住苏青禾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
苏青禾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儿子,苏念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 * *
“跟我没关系?”傅云深气笑了,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的怒意和……痛苦。
他指着那张酷似自己的小脸,声音都在发抖:“你看着他的脸,再说一遍,跟我没关系?”
“妈妈……”苏念深被傅云深的样子吓到了,下意识地躲到苏青禾身后,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儿子的胆怯让苏青禾瞬间清醒,母性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用力推开傅云深,将念念护在怀里,眼神冰冷如刀:“傅云深,你吓到我儿子了!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离开?”傅云深看着她护犊子的模样,心如刀割,“苏青禾,你好狠的心!你竟然瞒着我,偷偷生下了我的儿子!还让他姓苏!”
这五年,他像个疯子一样找她,午夜梦回,想的都是她为什么那么决绝地离开。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她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儿子,已经快五岁了。他错过了他的出生,错过了他第一次叫爸爸,错过了他所有的成长。
“你的儿子?”苏青禾冷笑一声,抱着念念后退一步,拉开安全的距离,“傅总是不是忘了,五年前,我们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我儿子,是在我们‘离婚’后出生的,跟你傅家,没有半点关系。”
【对,就是这样。撇清关系,让他死心,让他离开我们的生活。】
“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傅云深低吼道,“苏青禾,法律上,你现在依然是我的妻子,他就是我傅云深的儿子!”
他上前一步,想要去抱念念,苏青禾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道:“别碰他!”
办公室的员工们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对着傅云深指指点点。
傅云深看着眼前这一幕,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今天在这里,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青禾,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有悔恨,最终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暗沉。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扔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傅云深走后,苏青禾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瘫坐在椅子上。
“妈妈,你别怕,念念保护你。”苏念深伸出小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稚嫩的声音安慰她。
苏青禾看着儿子懂事的模样,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她不怕傅云深的权势,不怕他的威胁,她只怕,他会抢走念念。念念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命。
接下来的日子,傅云深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他不再提项目的事,而是以一个“追求者”和一个“父亲”的身份,开始全方位地渗透进苏青禾和念念的生活。
工作室楼下,每天都会准时出现一辆豪车,车里坐着那个全滨海市最想嫁的男人。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而是耐心地等着,一等就是一整天,只为在苏青禾下班时,能看她一眼。
他摸清了念念幼儿园的接送时间,每天都“偶遇”在幼儿园门口。
他会带各种最新款的变形金刚和乐高,笨拙地讨好那个他亏欠了五年的儿子。
苏念深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爸爸”保持着警惕,但孩子的天性让他无法拒绝那些新奇的玩具,也无法抗拒那份源自血脉的亲近感。
他开始会偷偷地问苏青禾:“妈妈,那个叔叔,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他不是。”苏青禾每次都斩钉截铁地否认。
可她的心,却在傅云深日复一日的坚持下,开始动摇。
那天,滨海市下起了暴雨。苏青禾加班到很晚,忘了带伞。她抱着念念站在公司门口,看着瓢泼的大雨,一筹莫展。
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她们面前。
傅云深撑着一把黑伞,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大半的伞面都倾向了她们母子。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半边肩膀。
“上车,我送你们回去。”他不由分说地从她怀里接过已经快睡着的念念。
念念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过去。
那一刻,苏青禾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儿子,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挡风遮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回到家,念念已经发起了低烧。
苏青禾手忙脚乱地找退烧药,傅云深则冷静地用温水帮念念擦拭身体,物理降温。他动作生疏,却异常专注温柔。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青禾的眼眶湿润了。
这不就是她曾经幻想过的,一家三口的画面吗?
“青禾,”傅云深安顿好念念,走到她身边,声音疲惫而真诚,“我们谈谈,好吗?”
苏青禾沉默了。
“五年前的事,是我的错。”傅云深开口,打破了寂静,“我承认,一开始我们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当真了。”
“我习惯了你在花园里的身影,习惯了你放在我书房门口的热茶,习惯了深夜回家时,客厅里为我留的那一盏灯。那天在老宅,我维护你,是真心的。那晚我喝醉,抱着你,也是真心的。”
“至于林芷柔,”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懊悔,“她是我妈硬塞给我的人,我跟她早就说清楚了,我们只是朋友。那些照片,是很久以前一群人出去玩时拍的,我根本没放在心上。那天我本来想跟你解释,可是你……”
苏-青禾听着这些迟到了五年的解释,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可是,回不去了。
“都过去了。”她擦干眼泪,声音平静,“傅云深,我们之间,隔了五年。这五年,我一个人带着念念,什么苦都吃过。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依附你才能生存的苏青禾了。”
“我知道。”傅云深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眼神炙热而坚定,“我知道你现在很强大,你不需要我了。但是,我和念念需要你。青禾,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不是为了交易,不是为了孩子,只为了你,为了我。我想重新追你,追我的妻子。”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苏青禾死寂的心湖,激起千层涟漪。
正在这时,念念在房间里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妈妈……”
苏青禾立刻挣开傅云深的手,跑进房间。
傅云深看着她仓惶的背影,没有再追上去。他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他欠她的,要用余生慢慢来还。
第二天,傅云深母亲周佩仪的突然到访,打破了这脆弱的平衡。
周佩仪是直接杀到苏青禾工作室的。她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气质非凡的苏青禾,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嫉恨。
“苏青禾,你倒是好手段!竟然偷偷生下我们傅家的种,是想母凭子贵,再扒上我们家吗?”周佩仪一开口,就是熟悉的刻薄。
苏青禾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她冷冷地看着周佩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傅夫人,我想你搞错了。第一,念念姓苏,是我的儿子。第二,就算他是傅家的种,那也是你儿子当初强迫我的结果。第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扒上你们家了?是你儿子,现在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你!”周佩仪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发青。
“五年前你用五千万打发我,今天我是不是也该开张支票,让你离我儿子远一点?”苏青禾的话,字字如刀。
**“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苏青禾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
周佩仪哪里受过这种气,扬起手就要打她。
一个强有力的手掌,在半空中截住了她的手腕。
“妈,您闹够了没有!”
傅云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云深!你看看她!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周佩仪恶人先告状。
“我听见了。”傅云深甩开她的手,将苏青禾护在身后,目光冷得像冰,“是我让您失望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您要是再敢来骚扰她,就别怪儿子不孝,以后傅家老宅,我不会再踏进去半步。”
这是傅云深第一次,用如此决绝的姿态,对抗他的母亲。
周佩仪彻底呆住了。
苏青禾也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五年前,他也在傅家老宅这样护过她一次。
五年后,他依然选择站在她这边。
傅云深把周佩仪强行“请”走后,转身回到苏青禾面前,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微红的脸颊,声音里满是心疼:“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苏青禾摇了摇头,眼眶却红了。
坚强的外壳,在这一刻,寸寸碎裂。
那天晚上,傅云深没有走。他亲手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虽然味道……一言难尽,但苏青禾和念念却吃得很开心。
饭后,傅云深陪着念念在客厅里拼乐高。高大的男人,耐心地蹲在地上,陪着小小的孩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画面和谐得不可思议。
苏青禾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或许,她可以试着,再相信一次。
为了念念,也为了自己。
“云栖海岸”的项目,苏青禾最终还是接了。
她以最专业的态度,投入到工作中。傅云深成了她的甲方,两人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
他们一起勘察场地,一起开会讨论方案,在工作的磨合中,苏青禾看到了傅云深在商场上的另一面:果决、睿智、有远见。而傅云深,也更加欣赏苏青禾的才华和坚韧。
他们的关系,在慢慢回温。
苏念深也渐渐接受了这个“爸爸”。他会骑在傅云深的脖子上,会让他给自己讲睡前故事,会在他出差时,打电话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想你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项目进行到一半,林芷柔回国了。
她听说傅云深找到了苏青禾,并且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直接找到了项目工地上。
“青禾,好久不见。”林芷柔还是那副优雅从容的样子,但眼底的嫉妒却藏不住。
“林小姐。”苏青禾淡淡地点头。
“我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林芷柔看着不远处,正陪着念念玩沙子的傅云深,刺眼得让她嫉妒发狂,“你以为,你带着一个孩子回来,就能赢过我吗?”
“我从没想过要跟你争什么。”苏青禾平静地说,“傅云深爱谁,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苏青禾,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孩子,我不需要靠男人。”
这份底气,让林芷柔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别得意!”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站在云深身边的人!”
林芷柔开始利用家族的势力,在项目上给傅云深制造麻烦。她买通了材料供应商,导致一批关键建材无法按时到场,工期面临延误,傅氏将面临巨额的违约金。
傅云深焦头烂额,苏青禾却在这时站了出来。
她利用自己在设计圈的人脉,联系到了国外一家顶尖的环保材料供应商,不仅解决了材料问题,还为项目带来了一个全新的环保节能亮点。
危机,被她轻易化解。
傅云深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骄傲:“青禾,谢谢你。”
“我是这个项目的设计师,我只是在做我分内的事。”苏青禾笑了笑。
经此一役,傅云深彻底看清了林芷柔的真面目。他亲自出面,与林家解除了所有的商业合作,用最强硬的手段,断了林芷柔所有的念想。
所有障碍都已清除。
在“云栖海岸”项目完美竣工的庆功宴上,傅云深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牵起了苏青禾的手。
聚光灯下,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璀璨的钻戒。
“苏青禾女士,”他仰头,目光深情而专注,“五年前,我给了你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五年后,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弥补这个遗憾。我知道,‘复婚’这个词对我们来说不准确,因为在我心里,我们从未分开过。”
**“所以,你愿意……重新嫁给我一次吗?这一次,无关交易,只关乎爱。”**
全场一片哗然,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苏青禾看着眼前的男人,眼泪夺眶而出。
穿着小礼服的苏念深,捧着一束玫瑰花,迈着小短腿跑到她面前:“妈妈,嫁给他吧!”
苏青禾破涕为笑。
她伸出手,对着傅云深,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傅云深激动地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起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第二年的春天,云栖海岸度假村旁,一场盛大的婚礼在海边的草坪上举行。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苏青禾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那个在红毯尽头,等待了她许多年的男人。
苏念深穿着和傅云深同款的白色小西装,担任他们的花童。
当傅云深从苏父手中接过苏青禾的手时,他郑重地承诺:“爸,您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交换戒指时,傅云深看着苏青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傅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苏青禾笑着回应:“傅先生,彼此彼此。”
兜兜转转,错过五年,好在,他们最终还是找回了彼此。
夕阳下,一家三口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往后余生,皆是幸福。
来源:快乐无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