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时砚哥哥,这次,终于试出嫂子的真心了,她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要是被她知道真相,怕是很难收场啊!”
第一章
老公沉船那天,我跳海欲随他而去。
被送到急诊才知道是愚人节玩笑。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他和白月光的说笑声。
“时砚哥哥,这次,终于试出嫂子的真心了,她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要是被她知道真相,怕是很难收场啊!”
他无所谓道,“怕什么!这女人比我想象中还要爱我。再说她全家都死绝,只能依靠我了,今天的事你们别嘴大漏风了。”
我躺在手术床上,内心鲜血淋漓。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对他的爱意,在那一刻,荡然无存!
1
睁开眼是在病床上。
只见霍时砚手里端着一份营养餐,这太反常了。
以前我生病,他从不会露面,最多打个电话问一下。
见我盯着他发愣,他体贴地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
“见到活的老公,激动傻了?快尝尝,特意让营养师做的。”
我偏过头,躲开了他的勺子。
目光却无意间扫过他领口上的口红印。
“霍时砚,我们离婚。”
我的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
他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放回碗里。
“离婚?沈墨白,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随后当着我的面拨通助理的电话:“把望舒接过来。”
很快,助理便将我的儿子沈望舒带了进来。
几个月不见,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仍然充满了陌生和疏离。
我生下望舒后,刚过哺乳期,就被霍老爷子以培养感情为由带走,每个月只能见上一次。
我知道霍时砚把儿子送来的用意。
以前他犯了错,我生气不理他时,他就会让儿子过来当和事佬,百试百灵。
可如今,这一招对我已经失效了。
我看着可爱的孩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望舒不开心地皱了皱眉:“沈墨白,你能不能笑一笑?真的好丑......没有清姿妈妈半分好看!”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掉进了冰窖。
原来,我连妈妈的称号都被夺走了,他在外面早就认了妈。
霍时砚瞪了他一眼,随后拿起一颗糖让望舒递给我。
我拨开他的手,语气冷淡:“给你的清姿妈妈吃去吧!”
望舒愣住了,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他一把将糖塞进嘴里,护住怀里的新玩具,赌气道:
“清姿妈妈就是比你好!她送我的变形金刚,比你送的破书好玩多了!”
说完便跑出了病房。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霍时砚:
“霍时砚,离婚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转为唇角的戏谑:
“沈墨白,狼来了的游戏还没玩够么?你再无理取闹,以后你休想再见到儿子!”
我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霍时砚与实习生被爆在办公室玩制服游戏的新闻头条,心口一阵刺痛。
那时我闹离婚,他把我锁在别墅里,禁止我去见儿子。
也是那时,我对他再没有爱。
如今他根本不相信我是真的想离婚,他以为我又在用老套路逼他就范。
我疲惫地睁开眼,语气平静:“霍时砚,出院后我会搬出霍家。”
意识到我没有开玩笑,霍时砚脸上的戏谑瞬间消失,瞬间肃穆。
“想离婚?想得美!你有这个本事吗?”
他丢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陷入死寂,我拿起手机,对着那串陌生号码发去短信:
“考虑好了,一周后进修结束就走。”
2
出院后,我回到别墅,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便径直前往晨安医院。
既然心意已决,我便不想再和霍时砚有任何瓜葛。
刚踏进医院大门,便觉察到周围异样的目光。
几个护士把我拉到角落,语气里满是担忧:
“沈医生,你......你究竟怎么得罪霍太太了?她不仅抢了你的进修名额,现在还要让院长把你开除!”
霍太太?
我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医院大厅中央的休息区,岳清姿正穿金戴银,接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差点忘了,她平日里最喜欢以“霍太太”自居。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岳清姿的目光倏地转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沈医生,实在抱歉啊。”她装出一脸歉意。
“可能我的医术更适合这次的进修机会吧,所以领导就把名额给我了。”
以前她怎么作妖我都可以不在乎,但这次的进修机会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绝不可能拱手相让。
“岳清姿,”我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医术是什么水平?怕是连最基本的病理都搞不清楚吧?还有,你敢不敢告诉大家,你的主任职位是怎么来的?”
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仍强撑着说道:“你......你胡说什么!我的主任职位是凭实力得来的!”
“实力?”我冷笑一声,“靠睡上位的实力么?”
真是可笑,原先她在学校里门门专业课程全挂科,是借着霍时砚的关系才升了主任的职位。
从前都是求着我给她抄作业,现在狐假虎威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岳清姿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里噙满泪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霍时砚目光冰冷地注视着我,不怒自威。
“沈墨白,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质问别人?”
他语气森冷,“你要是还想保住这份工作,就乖乖搬回别墅,继续当你的保姆!”
我这才意识到,他就是岳清姿口中的领导。
结婚九年,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在他眼里,却只是一个卑微的保姆。
“沈墨白,”霍时砚见我没有反应,语气更加冰冷,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嫁进霍家,是为了赎罪,不是为了享福!”
赎罪?
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
他母亲因我而死,就像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结,牢牢捆绑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他见我仍旧不动声色,冷笑着打了个电话。
随后好友温以宁发来消息:“墨白,他们......他们停了我在麻醉科所有手术排班......说我被辞退了,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工作机会......”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霍时砚,他竟然如此狠心,为了逼我就范,竟然不惜牵连我的朋友。
我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离开时,我仿佛听到岳清姿尖酸刻薄的声音:
“沈墨白,你还不是要靠男人?装什么清高!”
我脚步一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回头。
“岳清姿,”我冷冷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和他还没离婚,他,仍然是我的丈夫!”
话音刚落,霍时砚便一把钳住我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怒火:
“沈墨白,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欺负清姿?还有,我警告过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结婚九年,他从未对外公布过我的身份,外人只知道他结婚了,身边却莺莺燕燕,从未断过。
既然我的事业已经被他毁掉,那我也不必再等了。
我打开手机,给那个号码又发了一条短信:
“不等了,我明天就走。”
3
带着离婚协议回到霍家,霍时砚随后就到家了。
霍时砚难得这么早下班回家。
他推开门,身影出现在值班室门口,目光与我相撞。
那一刻,我恍惚想起曾经在家里欢欣雀跃迎接他回家的身影。
他从未给过我任何回应,我也乐此不疲。
“怎么不来帮我拿东西?在想什么?”
霍时砚走近,语气冰冷,“后悔嫁给我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后悔了,你会怎样?”
他猛地靠近,一把将我推倒在值班室狭窄的沙发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他掩饰得很好。
他扯了扯领带,语气强硬:“生个女儿,替你赎罪。”
赎罪?我苦笑。
嫁给他三年,我活得像个罪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嫁进霍家,却从没有一天被当作霍家太太,就连仆人都能欺负到我头上。
而霍时砚只是冷眼旁观。
思绪被扯回现实,霍时砚的手已经粗暴地扯开了我的白大褂。
他的吻落在我的身上,带着惩罚的意味,让我感到恶心。
我闭上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
身体的麻木,让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内心的荒凉。
原来,不爱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霍时砚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他突然停了下来,从我身上爬起,眼神冰冷地审视着我:“沈墨白,你不对劲。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别的男人......”
我猛地睁开眼睛,攥紧了手里染血的纱布,冷笑一声:“没错,住院部每个男医生都碰过我,你满意了吗?”
霍时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一把抓住我的下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怀疑:“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和他们都睡过,你要是想把他们都送进监狱,尽管去!”
霍时砚的眼神变得阴鸷,他猛地将我抱起,走向洗手间。
冰冷的水从花洒中倾泻而下,浇在我的脸上,身上。
我浑身颤抖,却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屈辱和绝望。
冰冷的水流唤醒了深埋在我心底的恐惧,十三岁那年,父母飞机失事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蜷缩在浴缸里,浑身颤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地抱住自己。
霍时砚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他掩饰得很好。
“沈墨白,别忘了你嫁给我的目的,你不是来享福的,你是来赎罪的!”
我猛地抬起头,怒视着他:“霍时砚,你折磨我折磨够了没有?我们离婚吧!”
我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
他看着离婚协议书,冷笑一声:“你这么着急和我离婚,是为了和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摔门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冰冷的浴室里。
眼泪无声地滑落,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悲伤,只有解脱。
明天,我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噩梦了。
4
第二天,霍时砚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想离婚就来希尔顿酒店,608包间。衣服我让人备好了,记得穿。”
送到我面前的是一套定制的短款晚礼裙,穿起来刚刚齐臀,显得腰细腿长。
这样的衣服让我不禁冷笑出声,可我知道,霍时砚从来不会开玩笑。
当我推开包厢门时,迎面一群觥筹交错、带着油腻笑容的中年男人。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了我的身上,从头到脚,将我扫了个遍。
岳清姿坐在一旁,端着酒杯,满眼讽意。
“墨白姐,王总说今晚气氛太压抑了,想要美女陪酒助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喝不了酒,不如麻烦你代劳吧。”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转移到我身上,就连坐在主位的王总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腿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贪婪。
原来,霍时砚让我来,是替岳清姿陪酒。
霍时砚低声耳语,声音让人遍体生寒。
“沈墨白,不是想离婚吗?很简单,让王总满意了,我就成全你。”
说完,他直接将我推到了王总面前。
王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地往我肩膀上搭。
我下意识挣脱,却被他的力气拽得动弹不得。
他嘴角挂着邪笑,“早听说晨安医院有位美人医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霍总,这样的人才你也舍得让她站在手术台上吗?”
“你放心,我有分寸,霍总既然答应我让我尽兴,医药资源不会少的。”
霍时砚没有回答,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眼前被羞辱的并不是他的妻子,而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所有人都知道,王总是恋腿癖,多少女人在他手下被他折磨得不成人样。
“沈墨白,别矫情了,”霍时砚嗤笑道,“不过是穿件衣服、陪个酒,顶多摸几下,又不会死。你不是想离婚吗?这就是你的筹码。”
包厢门关上,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再看王总那双恨不得生吞我的目光,我的胃里一阵翻涌。
“不好意思,我不会陪酒。”
我试图挣脱王总的控制。
但他强行将我拉近,肥腻的手快贴上我的脸。
我急中生智,一把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尽全力向他砸去。
他吃痛松手,凶神恶煞向我逼来。
粗糙的手抚上我的腿,撕烂丝袜,我趁机死死咬住他的手臂。
趁他分神的瞬间,我踉跄着推开包厢门冲了出去。
可就在我转过走廊转角的一刹那,我看到一间半掩着门的包厢。
霍时砚正将岳清姿按在墙上,两人忘情地唇齿交融。
“时砚哥,我们......还是回去看看沈医生吧,她万一出事了......”
他嗤笑一声,声音冷得令人胆寒。
“有什么好担心?王总敢动她?这不过是个教训,让她明白不听我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岳清姿还欲开口,却被他再次堵住唇舌。
身后王总的保镖追上来,将我逼得无路可逃。
最终,我被迫跑到了天台。
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凉了我通红的眼眶。
垂下眼睑,我深吸了一口气。
爸妈、姐姐,你们曾经对我说,要好好活着。
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了。
闭上双眼纵身一跃,我感受到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我仿佛看见爸妈和姐姐站在远处对我微笑。
爸妈、姐姐,我来找你们了。
第二章
5
一小时后,霍时砚推开了608包厢的门。
预想中沈墨白惊慌失措悔不当初的模样在他脑海中闪过,他嘴角上扬。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刺目的猩红,
地面上是残留的瓷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空无一人。
他僵在原地,心中一滞。
“刚刚那位小姐......太可怜了......”
正在清理现场的服务员低声议论着,语气中带着惋惜和恐惧。
“丝袜都被王总撕烂了......她不堪受辱,跳楼自尽了......”
跳楼自尽?
霍时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冲出包厢,来到了王总的别墅。
私人医生正在为王总处理额头和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看到霍时砚,王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霍总,我可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跳楼的,你可不能把她的死怪在我头上。”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霍时砚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王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
“大不了我再和你签一年的合约,就当是赔你老婆这条命了。她的尸体我已经让人送回霍家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再说一遍!”霍时砚的双拳紧握,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谁让你碰她的!”霍时砚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王总的脸上,“我杀了你!”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王总身上。
王总被打进了医院,而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祸不单行,王总刚住院就被人举报,以前被他玩弄过的女人都站出来指证他强迫。
刚一出院,就被警察带走了。
霍时砚的世界仿佛坍塌了一般,他像行尸走肉般活着,不敢去看沈墨白的尸体,不敢去面对沈墨白的死,他一直在逃避。
最后还是霍老爷子出面,安排了丧礼。
霍家上下,没有人敢提起沈墨白的名字。
她的名字成了禁忌,一个永远无法触碰的伤口。
沈墨白下葬那天,霍时砚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跌跌撞撞回到家。
儿子沈望舒抱着他的腿哭喊着:“爸爸,我不要妈妈死!你把妈妈找回来好不好?”
“死”这个字眼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了霍时砚的心脏。
他猛地停住脚步,一把将沈望舒拎了起来,醉醺醺地吼道:
“谁跟你说她死了?她没有死!”
“还有,你以前为什么不叫她妈妈?”
沈望舒的双腿在空中乱蹬,在霍时砚的质问下嚎啕大哭。
佣人见状,连忙过来借口说霍老爷子要见他,这才把孩子带走。
沈墨白头七那天,所有宾客都去了灵堂吊唁,唯独霍时砚躲在屋里。
他独自一人坐在卧室的床上,手里紧紧攥着沈墨白留下的离婚协议书,把它撕成了碎片。
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墙上的婚纱照。
照片里,沈墨白穿着款式普通的婚纱,笑靥如花,依偎在他的身旁。
而他,却一脸冷漠。
他当初娶沈墨白,只是为了报复她,就连婚纱和戒指都是最廉价的。
可是沈墨白却从未计较过这些,她一心一意地扮演着妻子的角色,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照顾女儿。
这些年来,霍时砚不是没有被沈墨白打动过。
可是他始终无法忘记母亲的死,他固执地认为沈墨白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沈墨白正朝着他走来。
他猛地抱住了那道身影,声音颤抖:“墨白,是你吗?我就知道你没死!”
他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然而,那并不是沈墨白身上熟悉的沉香,而是一股刺鼻的红玫瑰味。
霍时砚猛然清醒过来,这才看清了怀里的人。
岳清姿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说道:
“时砚哥哥,让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她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为你做。”
她穿着暴露的衣服,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
霍时砚猛地推开了她,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6
岳清姿面色煞白,满眼嫉恨。
沈墨白还在世时,霍时砚经常带她回霍家,甚至放任孩子认她作妈。
她一直以为,霍时砚对自己是有几分真心的。
可如今看来,自己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她眼中闪过不甘。
她抚摸着腹部,一字一句道:“时砚哥哥,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霍时砚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你确定,你怀的是我的孩子?”
岳清姿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心惊肉跳。
但她知道,这是她留在霍家唯一的筹码,她必须牢牢抓住。
“当然,这孩子是你的,你不相信我吗?”
她强装镇定,故作委屈地望着霍时砚。
霍时砚没有说话,只是笑意更深了几分:“几个月了?”
“四......四个月。”岳清姿的声音微微颤抖。
霍时砚闻言,二话不说,拉着岳清姿去了医院。
岳清姿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做产检,心里一阵窃喜。
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一场冰冷的亲子鉴定。
一个小时后,鉴定结果出来了,白纸黑字,赫然写着:排除亲子关系。
鉴定书被狠狠地摔在岳清姿脸上,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这孩子怎么不是你的?上次排卵期,我明明......”
“明明做了手脚,是吗?”霍时砚捏住她的下巴,眼中满是厌恶,
“岳清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伎俩?”
他向来谨慎,除了沈墨白,别的女人不可能有机会怀上他的种。
岳清姿愣了半晌,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外界都说你霍时砚风流多情,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个痴情种罢了。可惜啊,你的沈墨白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哈哈哈......”
霍时砚看着眼前癫狂的岳清姿,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当天,岳清姿被医院开除,她从霍氏拿到的资源和红利,被以敲诈勒索罪对她提起诉讼。
岳清姿走投无路,只能另辟蹊径,在直播间里搔首弄姿,博取眼球。
只是,直播间观看人数虽多,却再也没有人给她刷礼物了。
沈墨白离开后,霍时砚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心里像是空了一块,怎么也填不满。有时半夜醒来,他会习惯性地喊:“墨白,给我倒杯水。”
然后,摸到身边空荡荡的床铺,心里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那天,他回霍家老宅,路过书房,听到里面传来爷爷奶奶的争吵声。
“老头子,我一看那尸体就是假的!时砚都颓废成什么样了?我们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还有,墨白害死他妈妈的事也是个误会,这些年,时砚都错怪她了......”
“别说了!将错就错吧!我本来就不喜欢沈墨白,看起来乖巧听话,实际上一点都不顾家,结婚了不在家相夫教子,还跑出去工作,不守妇道!这样的女人不配做我们霍家的儿媳!还好她没有带走孙子,不然我跟她没完!”
霍时砚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原来,沈墨白没有死,她还活着。
他和沈墨白青梅竹马,曾约定长大后就结婚。
一场飞机事故,夺走了沈墨白的父母,她的姐姐也因此患上抑郁症,跳海自杀。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沈墨白患上了创伤性应激障碍,需要长期依靠药物治疗。
在父母的忌日那天,沈墨白的病情复发,她跑到海边,想要跳海自杀。
有人跳下去救她,他的母亲却误以为是他跳下去的,结果,沈墨白被救了上来,他的母亲却死在了海里。
十四岁的霍时砚放学回家,路过海边,看到沈墨白正抱着他母亲的尸体痛哭。
他认定是沈墨白害死了他的母亲,从此对她恨之入骨。
霍时砚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车祸去世,他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母亲身上。如今,母亲又因为沈墨白而死,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霍时砚将这种恨不断报复在沈墨白身上。
他不断地试探沈墨白的爱,结婚九年,他把外面女人玩了个遍。
甚至当着沈墨白的面,在医院休息室和女医生缠绵悱恻。
她一次又一次地迁就霍时砚,把他当病人一样照顾,却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
愚人节那天,霍时砚甚至制造了自己轮船失事的假新闻来试探沈墨白的真心。
他明知道,大海是沈墨白过不去的心结,她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梦到自己被困在海里,无法呼吸。
她爱的人,都死在了那片海里。
听到霍时砚轮船失事的消息,沈墨白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再次发作,她控制不住地奔向大海。
而霍时砚和他的朋友们站在岸边,以为她是在为他殉情......
其实,她早就不爱他了。
7
霍时砚的指节泛白,骨骼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我竟然一直错怪了她......”
当年沈墨白坠海,他认定她是自寻短见。
原来她患有严重的创伤性应激障碍,而他,作为她最亲近的丈夫,不仅没有给予她应有的关怀和理解,反而将她推向了深渊。
奶奶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尸体是假的,墨白她可能没死......”
一股莫名的希望在他心中燃起,驱使着他前往墓园。
远远地,他看到墓碑前伫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闺蜜手中握着一束洁白的雏菊,欣慰地笑着。
“墨白,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生活。”
霍时砚的心脏猛地一抽,她的话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沈墨白还活着!
他快步上前,掐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告诉我,墨白在哪里?”
岳清姿吃痛地惊呼一声,用力挣扎着。
“放开我,霍时砚!你这个混蛋!墨白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样?”
霍时砚的手劲更大了。
闺蜜害怕了,她怕霍时砚再次断送她的前程,哆哆嗦嗦地将真相全盘托出。
“那天,墨白跳楼后,被江予舟救走了......”
岳清姿的声音颤抖着,“江予舟是她大学的学长,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他察觉到墨白的处境危险,暗中派人保护她,这才及时将她从希尔顿酒店救了出来,还伪造了假死的尸体......”
“这一切,岳清姿的老板王总都知情,但他被江予舟用公司威胁,不得不跟你谎称沈墨白已经死了。”
“他把墨白带去了哪里?”
“港城......”岳清姿的声音越来越小,“江予舟在港城有一家医疗集团,他把墨白安排了进去,让她在那里继续从事脑神经外科的工作......”
霍时砚松开了岳清姿,脑海中一片混乱。
他知道江予舟,他曾追过沈墨白,但无奈沈墨白已经心有所属。
沈墨白和霍时砚结婚那天,江予舟也来了。
他送上贺礼,祝沈墨白幸福。
......
我来到港城的医疗集团,开始时还被同事们瞧不起,认为是走后门的。
但直到我亲手给一个病患做了一场无人能胜任的手术,才渐渐被他们接纳。
这两年我努力钻研医术,多次出国学习研究。
两年后,我接受医学界的颁奖采访。
江予舟捧着一大束鲜花向我走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与他相视而笑。
我和霍时砚结婚那天,江予舟曾来参加我的婚礼。
他那时对我说,“墨白,我愿意等你,如果你不开心,回过头,我一直都在。”
不知为何,我竟然保存了他的私人号码。
如今想来,或许当时的她已经预感到和霍时砚的结局,所以才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现在,我愿意和他重新开始一段生活。
就在我即将接过江予舟的戒指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打掉了戒指。
“墨白,你不能嫁给他!”
霍时砚看着我,双眼通红,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墨白,你是我老婆,我们没离婚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我冷漠地看向他,语气冰冷,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8
霍时砚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墨白,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可你明明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心里有你,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走到尽头了吗?”
江予舟很识趣地退了下去,挥散了围观的人群,他知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看到角落里偷拍的狗仔被江予舟的人驱散,心中也觉得不必再伪装下去。
霍时砚却以为这是他的机会来了,他向前一步,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
“墨白,你肯承认了,是不是也能原谅我?”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原谅?霍时砚,我曾经告诉过你真相,可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结婚第一年,我就告诉过霍时砚,当年我跳海并非一时冲动,岳母想救的人也不是我。
他不信,他固执地认为我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是装出来的。
认定我性格懦弱,无法承受家人离世的打击,试图用自杀逃避现实。
他从心底里轻视我,认为这样自轻自贱的我,根本不配他母亲以命相救。
争吵激烈的时候,他曾掐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诅咒她:
“沈墨白,你没资格提我妈!是你害死了她,死的人就应该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我没死,好好地活着,只是在他的折磨下,病情日益加重。
霍时砚痛苦地抱住头,懊悔不已:“墨白,我真是个混蛋!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不够信任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过去,好不好?”
可这段感情早已千疮百孔,我甚至连敷衍都觉得无力。
霍时砚仍然不肯放弃:“墨白,你留在卧室的离婚协议书,我还没签字,只要我没签字,你就还是我妻子。”
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你恐怕没认真看过那份离婚协议吧?如果一方不愿签字,分居两年自动离婚。霍时砚,现在已经第三年了。”
江予舟的车来得正是时候,我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霍时砚不甘心地拍打着车窗:“墨白,我对你是真心的!”
车子启动,他追着车跑,声嘶力竭地喊着沈墨白的名字,直到追不上,重重地摔倒在地。
我也曾这样追着他的车跑,哭喊着他的名字,求他相信我。
那是结婚那年发生的事了,具体的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
几天后,霍时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还带上了说客——已经长到我腰间那么高的儿子望舒。
看到我,小宝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妈妈,我好想你,你跟我和爸爸回去好不好?”
他想跑过来抱住我,却被我的眼神制止。
在港城的这几年,我一直和闺蜜保持着联系。
我得知,自己离开后,岳清姿为了表明真心,主动打掉了孩子,并仗着望舒喜欢她,搬进了霍家。
望舒想要什么,岳清姿就给什么。
望舒喜欢吃垃圾食品,岳清姿就给他买各种各样的汉堡和炸鸡。
这五年,他除了吃还是吃,学业荒废,身材滚圆像一个球。
望舒咧着大嘴向我哭诉:“妈妈,我肚子疼,你能陪我去看医生吗?”
以前我不让他吃垃圾食品,他觉得我是坏妈妈。
现在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可惜为时已晚。
我没有丝毫心软,冷冷道:“我不是你妈妈,牙疼找你的清姿妈妈去。”
9
从他会牙牙学语开始,他从未喊过我一声妈妈。
佣人们联手戏弄我,他会在旁拍手叫好。
稚嫩的笑声像尖锐的刀子,一下下割裂我的心。
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他真的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
但现在看来,这样也好。
如果望舒对我依恋深厚,我又怎能狠心离开他,摆脱那段腐朽的婚姻?
望舒也察觉到我的变化,不敢像从前那般亲近,只怯生生地躲在霍时砚身后,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霍时砚走上前,试图拉住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墨白,我知道你在港城住惯了,不想回京市。我也可以来这边工作,照顾你和望舒。”
他温声细语,仿佛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又回来了。
我这才想起,霍氏集团在港城也有分公司。
“霍时砚,你带望舒回去吧。我现在不需要你们了,我的身边也有了别人,他会照顾好我的。”
我语气冰冷,想起江予舟,唇角才露出一丝笑意。
霍时砚的眼神黯淡下来,带着一丝受伤。
“墨白,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接近你,或许另有目的,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江予舟的真实身份?
我心头一震,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都不影响我们彼此相爱。”
我下了逐客令,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霍时砚离开时,脸色铁青,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墨白,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决绝,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威胁。
我不想再给他任何机会。
为了让霍时砚彻底死心,我决定跳过订婚,直接和江予舟领证结婚。
我以为这样就能斩断过去,重新开始,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霍时砚的手段。
婚礼当天,我在更衣室换婚纱。
偏过身去拉背后的拉链,一只手忽然覆上我的后背,指尖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带来一阵战栗。
“予舟......”我对着镜子微笑,却在看清镜中男人的脸时,笑容瞬间凝固。
“霍时砚,怎么是你?”
“墨白,跟我走吧。”
他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目光灼灼,语气中带着一丝疯狂。
我用力挣扎,却听到他危险的低语。
“你说,如果我现在就在这里要了你,等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你那位好学长还会不会娶你?”
“霍时砚,你无耻!”
我怒斥,却换来他更加疯狂的笑声。
“是,我是无耻,那也是被你逼的!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生不如死!墨白,我离不开你!”
他神情恍惚,面容扭曲,像一只困兽。
我想起闺蜜曾告诉过我,得知我“死讯”的那几个月,霍时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出来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
我抬起高跟鞋,狠狠地踩在他的皮鞋上,尖锐的鞋跟让他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我。
我趁机转身,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头发就被他从后面猛地拽住。
“救命......”
我惊恐地呼喊,却被他用一块毛巾捂住了口鼻。
我的身体逐渐瘫软,意识也开始模糊......
10
他布的局,缜密得可怕。
原来,霍时砚的目标不仅是要带我离开港城,而且要把我彻底囚禁。
清醒过来时,游艇的引擎声震耳欲聋。
我被牢牢绑在船舱的座椅上,手腕磨得生疼。
霍时砚就蹲在我面前,眸底翻涌着偏执的爱意。
“墨白,对不起,”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祈求,
“我知道你又想起你父母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回到京市,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眼里的疯狂,让我不寒而栗。
“霍总,江予舟的船追上来了!”
助理的惊呼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霍时砚猛地抬头,与我视线相撞的瞬间,他眼底的爱意瞬间转化为疯狂的占有欲。“甩掉他!沈墨白是我的妻子,谁也别想抢走她!”
我瞥见座椅下的暗格,心念一动,柔声开口:“时砚,先帮我解开绳子,好吗?”
“墨白,你终于肯叫我时砚了......”
他语气激动,迫不及待地帮我解开束缚。
与此同时,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霍总,游艇引擎好像出故障了,您快来看看......”
霍时砚起身走向驾驶舱的瞬间,我猛地扑向暗格,取出里面的救生衣和定位装置。游艇开始减速,我抓住机会,打开了舱门。
“墨白,不要!”霍时砚的嘶吼在身后响起。
我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海水,同时按下定位装置的启动按钮。
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住我,我感到一阵窒息,但求生的本能让我拼命向上游。
霍时砚的助理是我的人。
多年前,我资助他完成了学业,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于心。
刚才他看似提醒霍时砚,实则是用眼神暗示我暗格里的逃生工具。
而游艇的“故障”,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墨白!求你,别离开我!”
霍时砚竟然不顾一切地跟着跳了下来。
“霍时砚,你放手!”我在海水中挣扎,奋力想要摆脱他的钳制。
他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放回碗里。
「这讽」他的语气近乎绝望。
“是!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再回到你身边!”
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他跟实习生乱搞上了头条。
我提出离婚,却被他囚禁在别墅里,不见天日。
我狠狠地咬上霍时砚的手,他吃痛地皱眉,却依然不肯放手。
我用尽全身力气掰开他的手指,决绝地与他分离。
“霍时砚,永别了!”
我向海底一沉。
被海水淹没时,我看到了江予舟的游艇正向我驶来。
我赌对了。
跳海前,我已经观察过海况和地形,确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除了手臂被礁石划伤,我并无大碍。
江予舟将我救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回到港城,我们举行了婚礼。
我终于摆脱了霍时砚的噩梦,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讽刺的是,霍时砚会水,见我溺水,认为我必死无疑,也放弃游泳,最终葬身于这片海域。
这片海,正是他愚人节曾经戏弄我的地方。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因果。
来源:快乐的阳光啊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