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余炜 ‖ 同桌(散文)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4-11 17:34 1

摘要:卿儿个子高挑,长相清秀,尤其是她那一低头的微笑,颇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和她坐在一起,我总像是沐浴在春风里,活在幸福里。不过我也有点不自在,原因是我长得实在有点那个,穿着也土里土气,以至于缺少勇气。和她偶尔说上几句话,也是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实话实说,我

同桌

文/余炜

从小学到高中,我有多个同桌。但我只记得卿儿。卿儿有点像《白蛇传》里的小青。

卿儿是我高中同桌。我曾暗恋于她。同桌虽然仅仅两年时间,却让我难忘记。

阴差阳错的缘故,我在县二中读高中,二中就在我老家所在的镇上。

那之前高中是两年,从我们那届起改为三年。高二分科,我和卿儿碰巧都分在文科班,又幸运地成为同桌。和漂亮的女生成为同桌,心里莫名的欢喜。

卿儿个子高挑,长相清秀,尤其是她那一低头的微笑,颇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和她坐在一起,我总像是沐浴在春风里,活在幸福里。不过我也有点不自在,原因是我长得实在有点那个,穿着也土里土气,以至于缺少勇气。和她偶尔说上几句话,也是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实话实说,我的确是很喜欢她,从不隐瞒,但从未向她表露过,只能闷在心里,化作学习的动力。

尽管看起来我们不是那么般配,但毕竟是同桌,还同坐一条板凳,同趴一张课桌。朝夕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觉得卿儿虽然是冷美人,也有几分孤傲,但对我总算时不时地有了笑脸,说话也有意无意地多了起来,还有几分温柔。除开探讨课题交流作业外,也闲聊代我们语文课的杨老师如何的风趣,英语课的何老师怎么的有才,也说她老家小田的山如何的高大,河水如何的秀美。卿儿说,小田离学校不近也不远,大概有三四十里吧。她家就在小田的一个村子里,门前有院子,院子里布满了葡萄架。

课桌不够宽,我瘦长的胳膊肘时常无意地越过了边界,碰到卿儿的胳膊,她也不发声,用肘子给我撞回来;板凳也不够长,她嫌我离她近了,说我的汗臭味让她想呕吐。只要她一不舒服,就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吓得我赶紧缩回来,离她两尺远,屁股也迅速挪到板凳边缘。

我时时提醒自己不要越界,不惹卿儿生气。可有时听课太入迷了,跟着老师的手舞足蹈,我也神采飞扬,常常不经意间侵犯到她的“领地”。卿儿一气之下,拿出削铅笔的小刀,在桌子正中划下一道深深的“警戒线”,写上楚河汉界,并警告我不准越界,否则对我不客气。

看她严厉的样子,我有些犯怵,为不再越过雷池,我用浓浓的黑黑的碳素墨水在课桌中线上涂上醒目的警戒线。可有时写作业或听课太投入太忘形了,还是越过了边界,不仅遭到她的“白眼”,而且衣服也常常喝上了墨水。卿儿的白衬衣,也时常被染成朵朵黑玫瑰。

和卿儿做同桌,我虽然男不跟女斗,礼让三分。但有个叫“飞毛腿”的男同学最喜欢恶作剧了,他不出手,却悄悄献计于我,让我不露声色地“教训”一下卿儿。

有一次上英语课,老师叽里咕噜,讲得唾沫星子横飞,我突然站起来,只听“扑通”一声,卿儿摔倒在地上,狼狈极了。同学们哄堂大笑,让她非常难堪。我赶紧向她赔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卿儿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捋捋长发,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得出来,她非常生气。这让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后来她以我之道还治我其身,如法“报复”了我几次。我没有发恼,相反心里还挺高兴的。这样一扯平,便也释然了。

卿儿浅浅的笑,最迷人,像一泓春水,我心里轻轻荡漾。

跟卿儿做同桌的那段时光,尽管学业繁重,备考压力山大,但我比其他同学有着更甜蜜的相伴,只是很遗憾,这个时光实在太短暂了。

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转眼五月预考时间到了,幸运的是我顺利过关,取得了不错的名次。可卿儿却以几分之差遗憾落选了,她神情黯然,我记不清我们之间说了什么,约略记得她给我留了一张字条,上面留有她的家庭住址。

很快我又全身心投入备考当中,七月的七日八日九日三天考完了,我如释重负,在焦急等待成绩的日子里,我想起了卿儿,赶紧借了辆自行车,按她给的地址,风驰电掣般地骑行一个多小时,翻了几道山蹚过几条河,找到那个地方。可是,举目四顾,只见连绵起伏的山梁,星罗棋布的农家小院,卿儿在哪里呢?我犯了难,加上天色已晚,只好原路返回。我边骑边四处瞄,卿儿呀,卿儿,你在哪儿?

在明日复明日的期盼中,我想着再去找卿儿一次,却在犹豫拖延中,最终没能成行。

没过多久,录取通知书来了,喜悦的心情冲淡了对卿儿的想念。心想,寒假时再去吧。心若在,梦就在。

九月走进大学校园,开启了新生活,新环境,新同学,让我放下了旧念,卿儿也慢慢被我淡忘了。

大学两年时光像呼啸的列车,一晃而过。卿儿也宛若惊鸿一瞥,影踪渺渺。大学毕业后,又忙于工作,先后辗转县城和乡下,各有各的工作和生活,同学之间也渐渐地疏于联系,以致很长一段时间彼此没了音讯。

也不知哪年哪月,不经意间,以前联系紧密的几个同学渐渐恢复了联系,隔三差五也有了零星相聚。每当这时,我就欲言还休地打听道:卿儿呢?她现在咋样呀?同学总是笑着调侃,哟,这么多年了,还暗恋着人家呀!

我辩解说,同桌呀,谁能忘记同桌呢?何况是漂亮的同桌。虽然我想也是白想。

有个叫老陈的女同学,把我的小心思婉转地传递给了卿儿。卿儿听后嘿嘿一笑,说,那个骗子,你听他的,年都会过错。

过了不久,同学吆喝着爬九里岗,老陈神秘地对我说,喂,夫子,到时给你个惊喜。我问啥惊喜,老陈故意卖关子,硬是不说。到了碰头地点,我见到了卿儿,喜从心起。岁月的风霜虽然无情,却遮不住卿儿的容颜。我们边走边聊,聊的都是高中生活时的趣事。我半开玩笑地对卿儿说,你可是当年班上的一枝花哟,那么多同学明里暗里向你送秋波,唯独我胆怯地眼巴巴地仰望着你,可你对我这个同桌却不屑一顾,对我的打击是多么的大。卿儿抿嘴直笑,说,你一点都不老实,只是忙着埋头读书去了,心不能二用。我悄悄对她说,毕业后我去找过你,没找到。她说,我信你?如果你有心,怎么会找不到呢?

那一别,又中断联系好长一段时间。

那年秋,一位同学的妻走了,同学们相约去看望。无意中我和卿儿一起先去,其他同学后到。我俩便在屋后的田埂上漫步闲聊,聊的较多也较深入,因而知道了彼此的更多情况。几十年过去,最初的情愫并未泯灭,相反更多了几分怜爱。青春虽然不再,却越发的怀旧。

我在远离家乡的另一个地方做事,相隔不远也不近,相见毕竟不很不便,仅仅通过微信诉说,难免有隔靴搔痒之感,联系也是时续时断。

一个夜晚,颇感无聊,便给卿儿发微信,她很快回应。漫漫长夜,最能引起共鸣,何况我们有铺垫,有同桌的特别情感。该说的话直管说,该诉的情尽情诉,有的是无尽的相思,相逢的期盼。我对她说,我写了《卿儿》给你,想说的话都在里面。她轻轻地唱道,你问我想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那年深秋,我回到老家办事,提前给了卿儿信息。卿儿说下午从老家回城,要我在路边接她。在约定的时间,卿儿下车了,提着一小袋新鲜农家蔬菜,跟着她上楼进屋。无需铺排,也不用矜持,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该有的自然也会有,就像原野上的枯草被燎原,干涸的土地涌入泉水,不可阻止。

此时的卿儿不是卿儿了,她不再文文静静,不再是淑女,她变得疯狂......然而,她是我同桌,我心仪的女人,那一刻,我静然得出乎意料。

卿儿起初还在极尽柔情地鼓励我,眼光迷离地充满渴望。可是,无论我怎么试图努力,都以失败告终。即使卿儿再好的耐心也终于忍不住了,变得愤懑,眼里盛满失望。我晓得,她是多么希望我野性一次啊,任由我纵横驰骋,共同奔赴幸福的港湾。可是我让她失望了。

让卿儿失望的不止于此,还有我狠心的离去。一位朋友适时打来的电话,成为我离开的借口。

而这次离开,竟成了我们永久的分手。卿儿随后删除了我们的所有联系方式,微信拉黑,电话屏蔽,把我列为再也不想见的人。我心情黯然,无论我怎样试图挽回,都是徒劳,枉费心机。

我和卿儿同桌时间虽然不长,却是一世的缘分。尽管音讯杳然,仍然时时惦念。

山不转路转,相逢总是不期而至。今年的清明节,我又回到老家,参加久违多年的同学聚会。事前获知卿儿也要参加,便生出了几分希冀。她到时,我正和几位同学小娱,没顾上打招呼。吃饭时恰好迎面而坐,相互示意,她还是那么的宁静如水。我举杯向她敬酒,她也积极回应。

饭后,卿儿没有过多逗留,说是有事,坐上同学车匆匆走了。

与同学分手后,独自走在街上,耳边忽然回响起那首熟悉的旋律: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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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作家世界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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