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罗永浩定期都会火一下,从锤子破产到直播带货“真还传”,再到这次的怼西贝。今天早上突然想起来,老罗这样的人如果活在银行,恐怕是挺搞笑也是挺可怕的一件事情。
潘晓俊(金融从业者)
罗永浩定期都会火一下,从锤子破产到直播带货“真还传”,再到这次的怼西贝。今天早上突然想起来,老罗这样的人如果活在银行,恐怕是挺搞笑也是挺可怕的一件事情。
这位以理想主义著称的创业者在产品端的表现确实堪忧,我买过的锤子手机发热死机频发,堪称当代数码版的“堂吉诃德式悲剧”。但必须承认,其语言艺术已达化境,从新东方讲台到直播带货间,从脱口秀舞台到债务清偿发布会,那张嘴总能劈开现实困境。这种“动手能力弱于动口能力”且酷爱较真的特质,在银行这个精密运转的制度化机器里,注定会成为最先崩坏的齿轮。
倘若当下状态的罗永浩真进了银行体系,恐怕活不过试用期。
银行容不下罗永浩
不仅老罗如此,罗姓谱系下的罗振宇、罗翔皆共享某种精神基因,无论实际业务能力如何,都携带强烈的个性烙印与敏锐的制度解构能力。
罗振宇善于将知识封装为消费品,罗翔擅长将法条转化为哲学思辨,而老罗则惯于把产品发布会开成单口相声。这种特质在银行场域里显得尤为危险。银行业表面是规章制度的圣殿,实则是潜规则的竞技场。信贷审批需要在不触碰红线的前提下灵活处理,客户营销要在合规与业绩间走钢丝,就连晨会汇报都暗藏着组织话语的玄机。当“三罗”带着非黑即白的认知体系和刨根问底的解构癖好闯入这个灰度领域,要么被体制的软性压力扭曲本性,要么用他们的传播天赋将系统漏洞放大成公共事件,无论哪种结局,对银行这个重视稳定性的系统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若我们将假设推向极致,当银行充满罗永浩式的员工,是会让系统进化出更健康的生态,还是加速其崩溃?现实给出的答案或许令人沮丧。老罗做手机失败的关键不在于理想主义,而在于工业体系需要的是精密协作而非个人表演。银行作为政策性与市场化交织的特殊存在,其运作逻辑是数百万金融从业者在监管框架与市场压力间博弈出的动态平衡。这种平衡可能低效却相对稳定,可能保守却规避了系统性风险。就像钟摆必须在特定振幅内摆动,过大的冲击力只会导致钟体碎裂。
我们每个人都曾经是罗永浩
每个银行人都经历过这样的蜕变,应届生时期捧着《银行家》杂志憧憬金融变革,三年后熟练运用“原则上可以”和“原则上不可以”的弹性语法,五年后能在酒桌上用段子解释监管政策。
这种异化过程不是简单的道德沦丧,而是复杂系统对个体的驯化。老罗若留在银行体系,最终大概率会成为信贷部那个边吐槽制度边写审批报告的老员工,顶多在私人局用脱口秀的方式消化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把批判精神转化为同事聚餐时的谈资,最终成为自己曾经讽刺的那种人。
银行系统真正的恐怖之处不在于它吞噬理想主义者,而在于它能将反叛者转化为系统的辩护人。那些曾经痛斥潜规则的年轻人,在掌握规则话语权后反而成为最忠诚的守卫者。这种转化不是通过强权压迫实现的,而是通过一套精密的激励体系,房贷压力、职级晋升、社会地位,这些现实锚点足以消解任何形式的理想主义。老罗们或许能暂时用语言暴力撕开系统裂缝,但最终会被更具侵蚀性的日常逻辑所同化。
在这场个体与制度的博弈中,真正值得深思的或许不是“银行能否容纳老罗”,而是“为何银行需要驯化老罗”。当创新精神与风险控制成为永恒悖论,当个性张扬与团队协作存在天然冲突,金融系统的进化之路始终在谨慎与突破间艰难摇摆。老罗在银行体系的可能命运,既是个体与组织关系的微观缩影,也是中国金融现代化进程中值得玩味的隐喻。
我们既需要戳破皇帝新衣的孩子,也需要维护织布机运转的工匠。读到最后的每一位银行的员工的你,都是现实世界的真正的勇士,因为看清真相的你愿意为了家庭的责任、社会的担当仍在奋斗。(本文为作者观点,不代表本头条号立场)
来源:董希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