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拒绝扶贫白眼狼女友,她却满心欢喜去找竹马共度苦日子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7 13:40 1

摘要:九月的魔都,空气中弥漫着初秋的凉意,裹挟着梧桐叶若有若无的萧瑟。复旦老校区深处,文史楼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午后图书馆近乎凝固的寂静。我站在门口,光影被门框分割,精准地洒在我脚前那片磨得发亮的水磨石地面上。

前世我斥资十亿将她捧成顶级影后,临终时她却宣称真爱是她那没本事的青梅竹马。

重生回到2009年她借钱救母之际,我冷笑一声抽回银行卡:“当我是取款机?不伺候了。”

一个月后她竟也重生归来,满心欢喜去找竹马共度苦日子。

直至她母亲因贫病去世,她红着眼问我为何明知未来项目却不肯投资。我搂住真正的名门未婚妻转身道:“别用不干净的钱弄脏我太太的婚礼。”

后来她在破旧出租屋里看财经直播,我的婚戒正闪耀在她曾经影后梦的赞助活动上。

九月的魔都,空气中弥漫着初秋的凉意,裹挟着梧桐叶若有若无的萧瑟。复旦老校区深处,文史楼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午后图书馆近乎凝固的寂静。我站在门口,光影被门框分割,精准地洒在我脚前那片磨得发亮的水磨石地面上。

上一刻,我还在顶级VIP病房那令人不适的消毒水气味中。洛佳珑干枯的手冷如冰块,她那曾迷倒无数观众的声带,早已被病魔侵蚀得沙哑,只剩下一种如同刮擦朽木的声音,字字扎进我重病缠身的胸膛:

“阿寻……对、不起……我心里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

胡子闵。那个名字像淬了毒的冰锥,将最后几十年的温柔假象被她亲手扯得粉碎。六十年时光,十亿堆砌的光彩夺目,彻底变成了一场盛大又荒唐的闹剧。

寒意从我的脊椎一路往上冒。我捏了捏指骨,清晰的痛感刺进神经。

没错。

我回来了。

目光,带着积攒了六十年的阴森灰烬,瞬间锁定了那个角落。窗边光晕里的女孩,白裙胜雪,侧脸线条柔和却透着一股刻意营造出的高傲。洛佳珑。此刻二十一岁的她,正微微仰着头,露出天鹅般的脖颈,像排练过无数次一样,对着对面那个穿着件洗得发白夹克的青年——“画家”胡子闵,低声诉说着困境。

“……妈这情况真的拖不下去了,”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像露珠在脆弱的叶尖滚动,“医生说…再不手术,就…就……”

胡子闵眉心紧皱,手紧紧握着她放在桌上那只略显冰冷的手:“佳珑,别怕,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

洛佳珑没看他,眼神反而飘向门口方向,像一台精密仪器在寻找信号源。

呵。我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冷得刺骨。她在等我。等我这个前世的冤大头,口袋里揣着能救她命的500万“小”零花钱,一头扎进她精心编织的、名为“报恩”实则“吸血”的网里。

我抬起锃亮的皮鞋踩在冰冷的水磨石地上,脚步声清脆,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

那细微的声响,仿佛带着吸引力。洛佳珑凭借眼角余光察觉到了我的身影,那又长又密的睫毛恰似受惊的蝶翼,轻轻颤动了一下。她赶忙抽回被胡子闵握住的手,动作敏捷中带着一丝类似嫌恶的慌张。那一丝慌张转瞬即逝,立刻被她脸上浮现出的、带着无助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依赖的神情所遮掩。胡子闵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茫然、失落,又夹杂着被冒犯的怒气,一同涌上他那张有些阴沉的面庞。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肩膀不经意间微微收紧,将那身廉价布料衬托下的楚楚可怜展现得愈发明显。

“赵…赵学长?”她的声音带着三分恰到好处的沙哑与惊喜,仰起脸时,眼眶恰到好处地泛红,“好巧。”

“嗯。”我的回应简短得毫无温情,目光如同淬炼后的冰刀,落在胡子闵脸上。这张脸,混合着前世病房里洛佳珑那句遗言带来的彻骨寒意,几乎要烧灼我的理智。他算什么?一个蛀虫,靠榨干我来养肥自己的废物。

胡子闵显然也感受到了这毫不掩饰的审视,他猛地站起身来,带着年轻人被冒犯时的急躁和强撑的怒意:“你是赵铭寻?佳珑跟我提起过你!你是她学长对吧?”他故意提高音量,强调他和洛佳珑的亲密关系,像圈地的野犬。那只手甚至想搂住洛佳珑的肩头,宣示主权。

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放开她。”三个字,平平常常,如同在讲今天天气不错。音量不大,却像冰刃划破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切割感。

胡子闵脸上的青筋瞬间跳动了一下。他那点虚浮的底气在我纯粹冰冷的注视下出现裂缝,那只伸向洛佳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进也不行退也不行。

“赵学长…” 洛佳珑脸上的慌乱这次不全是演技,她适时地轻轻拨开胡子闵僵住的手臂,声音带着真切的不安,“别…阿闵他没有恶意……”

“恶意?”我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近乎残忍地看向她,“有没有恶意,我看得明白。”

我的目光扫过她苍白无措的脸,最后停留在她那双满是水汽、努力想表达感激和恳求的眼睛上。那里面曾经让我无数次心软的清泉,此刻只翻涌着令我作呕的算计。

我抬手,从容淡定地从顶级手工西装的内袋里掏出钱包。动作优雅稳重,像是在鉴赏一件艺术品。洛佳珑的视线,以及胡子闵那瞬间闪现的贪婪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修长的手指。

皮夹打开,露出一排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卡片。

一张中国银行的钻石卡被我用两根手指夹住,动作随意得近乎轻慢。

前世,就是这张卡,装着“小数目”的500万,轻易地递出,开启了我愚蠢至极的提款机生活。

洛佳珑屏住了呼吸,几乎忍不住要伸出手。我的手腕刹那间转动,那张卡仿若灵动冷峻的精灵,于我指尖划过一道优美弧线,无声无息地溜回我的衣兜。

仿佛骤然抽走了他们赖以呼吸的空气。洛佳珑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呆站在原地。胡子闵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只剩下惊愕与被愚弄的愤懑。

“我是赵铭寻,”我不再瞧她,声音平静得好似毫无涟漪的古井,“并非你所认为的慈善机构。”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在图书馆寂静的角落回荡。“洛同学,你母亲的病,我深感惋惜。但,与我有何关联?”

不顾身后洛佳珑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的面容以及那如失控惊呼般的“学长!”,更不理会胡子闵猛地攥紧拳头发出的粗重喘息声,我径直转身。

推开门的瞬间,九月的风裹挟着早落的梧桐树叶扑打在身上,凉意中竟透着几分畅快。

口袋里另一张卡,瑞士银行的黑卡,边缘摩挲着我的指腹,冰冷、坚硬,带着一种属于我的、不容侵犯的真切力量。

我走下台阶,一辆线条硬朗的黑色慕尚缓缓滑行到我跟前。司机恭敬地拉开了车门,十分专业。

“少爷,去公司还是回家?”司机的声音隔着隔音玻璃,有些含糊不清。

“回家。”我坐进柔软的真皮后座,望向窗外迅速后退的复旦红墙绿瓦。那些被岁月掩埋的前尘往事,此刻无比清晰地刺痛着。“另外,帮我查一个人。”我的手指在冰凉的玻璃上勾勒出洛佳珑刚才所在位置的轮廓,“新闻学院大二,洛佳珑。还有她那个‘画家’,胡子闵。把他们过去一个月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所有的背景信息,都挖掘出来。尤其是洛佳珑母亲谢莹的详细病情和治疗情况。”

“明白,少爷。”司机传来没有多余情绪的声音。

手机在另一侧口袋震动,屏幕上跳出“老头子”三个字。我微微挑眉,接通电话。

“铭寻?”父亲赵天寻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带着一丝久居高位者的沉稳和不易察觉的疲惫,“听说你去学校了?最近不太平,家里事也多,自己小心点。”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在前世这个时间点是没有的。难道…

我眼神微动,试探着问:“爸,徐汇漕河泾那边的新区域规划,有内部消息吗?”记忆里,前世这个时候,政府确实即将秘密研讨该区域作为智慧城市试点的新蓝图,而家族中某些消息灵通的人,早已开始悄悄布局。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约两秒。

“你……从哪得到的风声?”父亲的语气陡然变得警惕而锐利,甚至微微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不是简单的询问,更像是某种堤防被瞬间击破的震动。

果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看起来这个世界线并非全然静止不动,关键的棋子仍旧顺着历史的轨迹向前行进,并未因我重生这犹如蝴蝶翅膀般的变动就即刻被搅乱。时间,依旧对我有利。偶然在一场私人酒会上,听到两位发改委司长略微提到了一点,讲得很含糊。我随口编造了一个合乎情理的情景,语气平淡毫无起伏,“看他们表情严肃,感觉似乎有点有价值的消息。琢磨着家里是不是得稍微留意一下。”

“酒会…”父亲反复思索着这个词,声音里的紧张并未彻底消散,“以后这种道听途说的事儿,少往耳朵里听。做好你该做的事就成。”

“知道啦,爸。”我回应着,恰到好处地让一丝“年轻人急于表现”的冲劲从平静的表象下透出些许。

电话挂断。车厢里只剩下车辆平稳行驶的声音。我闭上双眼,手指下意识地在昂贵的西装面料上轻轻摩挲。

漕河泾…徐家汇商圈的向外拓展…科技研发集群的定位…还有即将兴起的物联网概念…一幅如黄金般珍贵的“新天地”蓝图在我脑海中渐渐明晰起来。前世赵家在这个项目上错失了先机,被几个嗅觉更灵敏的竞争对手瓜分了一大块利益。

这一回又如何呢?

冰冷的笑意悄然浮上嘴角。

一个月后。

初秋的风夹带着更浓重的湿气,钻进城北老弄堂深处那间筒子楼的屋子。洛佳珑猛地从狭窄的行军床上坐起,额头满是冷汗,老旧的吊扇在头顶嘎吱嘎吱地摇晃着,扇出的风也是黏糊糊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大冰冷的石块紧紧压住,喘不过气来。

又是那个病房!无影灯惨白的光晕,赵铭寻难以置信的痛苦眼神,还有她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好似破风箱般沙哑的声音:“阿寻……对、不起……我心里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你……”

胡子闵!胡子闵!

她大口喘着气,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她环顾四周——墙壁斑驳脱落,贴着几张泛黄的、胡子闵画的涂鸦纸,几件廉价衣物堆在唯一的破木箱上,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泡面和潮湿霉味混合的味道。这可不是她住了六十年、能俯瞰黄浦江全貌的顶层豪华公寓。甚至不是她成名前咬牙租下的那间干净整洁的单身小公寓。

这是哪里?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她的全身。

“佳珑?又做噩梦了?”推门进来的是胡子闵,手里提着个简易的白色塑料饭盒,里面装着两样油汪汪的剩菜和硬邦邦的米饭,是楼下小摊卖的那种三块钱一份的盒饭。他身上那件夹克袖口磨得起毛了,还沾着些油彩污渍。

胡子闵!

看着他清瘦却不再年轻的脸庞,前世临死前对胡子闵近乎病态的执着情感,此刻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突然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愕和一片茫然无措。她怎么会这样?为何会丢弃赵铭寻所给予的全部,转而跟随胡子闵,在这连光线都散发着霉味的贫民窟中蜷缩?

赵铭寻……洛佳珑的心仿若被一只尖锐爪子狠狠揪住。是他!必定是他!他凭借那500万将妈妈救回,才使她安稳度过十年!要是没有那笔钱……妈妈……

她用力掀开身上那条薄得仿佛失去弹性的毯子,顾不得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面,朝着那个唯一的、瘸腿的破木桌奔去,发疯似的翻找自己的旧钱包。

几张皱皱巴巴的十元、一元、五角零钱……一张余额仅剩26.79元的学校饭卡……

她颤抖着手拿出那个连屏幕都磨坏的廉价山寨手机,翻开通话记录。长长的红色未接记录刺眼地映入眼中——“妈妈”。日期,是她重生前的最后一个月。

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这一世,她没去求赵铭寻!那500万…没有那500万救命钱…

轰隆!记忆的大门被彻底撞开。一个月前的那个午后,图书馆冰冷的氛围,赵铭寻那几乎能穿透灵魂的锐利目光,以及他收起银行卡时那决绝、毫无温度的话语:“我是赵铭寻,不是你幻想中的慈善机构……与我何干?”

“啊——!” 洛佳珑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犹如被刀刺穿肺腑。手机脱手,重重砸在水泥地上,廉价的塑料壳裂开,里面的零件散落一地。

胡子闵被她这突如其来近乎崩溃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饭盒差点没拿稳。“佳珑!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洛佳珑却好似听不见他的呼喊。她摇摇晃晃冲到床边,疯狂地掀开那个破木箱的盖子,在里面胡乱翻找仅有的几件衣物。没有!她没有那张曾经轻易就能拿到手的、装着500万巨款的银行卡!那张卡在赵铭寻的冷笑中无情地滑进了他那华贵的西装口袋!

“钱…500万…”她牙齿咯咯作响,被巨大的恐惧完全笼罩,“妈……妈妈的手术钱……”

“什、什么500万?”胡子闵彻底愣住,想去拉她的手臂,“佳珑你醒醒!你是不是又做那个怪梦了?什么卡?什么赵铭寻不给钱?他不是一直都没答应帮你吗?”

洛佳珑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出奇。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胡子闵,那眼神里的疯狂让胡子闵心里发毛。巨大的悔恨如同硫酸,侵蚀着她的内脏。她竟然为了和胡子闵在一起,错过了唯一的救命机会!

“我要去找他!”洛佳珑尖叫起来,声音嘶哑破碎,“我得去求他!他会给的!他以前一定会的!”

她像一匹挣脱缰绳的野马,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推开挡在门口的胡子闵,跌跌撞撞冲出门去。只留下被撞翻的塑料饭盒,油污混合着冷硬的米饭,糊了胡子闵一身和满地。胡子闵伫立在原地,脸上一会儿泛红一会儿泛白,最终化作一片被羞辱与愤怒扭曲得铁青的颜色。

复旦金融系教学楼前。梧桐树的叶子愈发密集地飘落。洛佳珑身着一件洗得泛灰的旧外套,头发有些杂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她在此处等候了将近两个小时,双眼紧紧盯着阶梯教室的出口。那里正在举办一场面向高年级精英学生的资本市场高峰讲座。

大门终于被打开。

身着剪裁精细西装、身姿挺拔的赵铭寻最先走出来,身旁簇拥着学院领导以及几位气质出众、一看身份就非比寻常的学生。他脸上挂着疏离却不失礼貌的浅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洛佳珑前世极为熟悉,此刻却仿若隔世的、在顶级资源熏陶下磨炼出的从容与贵气。

没了前世的温情与迁就,只剩下冷静的距离感。洛佳珑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她鼓足全身勇气,犹如冲破堤坝的汹涌水流,硬是在这群谈笑自如的人面前停下,直直拦住了赵铭寻的必经之路。

空气瞬间凝固。学院领导和学生们诧异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聚焦在洛佳珑身上,那目光中有审视、有疑惑,更多的是被冒犯后的不快。

“赵学长!”洛佳珑的声音因连日来的焦虑与恐惧变得沙哑走样,“求你!我求求你!就这一回!看在…看在以前的情分上…”

赵铭寻停下脚步,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终于看向她的脸。没有惊讶,没有关切,只有一片能让人血液冻结的冰冷漠然,带着洞察一切的审视,仿佛看着一件早被预料到的、落入尘埃的物品。

“情分?”他嘴唇微动,吐出的字清晰可听,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洛同学,我想上次在图书馆,我已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他微微停顿,语气如同法官宣读判决,“不存在任何值得再次费口舌的交情。”

如同被当众脱光所有遮羞衣物,屈辱感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洛佳珑的神经。“不!你知道的!” 绝望让她口不择言,最后那层窗户纸被强行捅破,“你明明知道!我妈…我妈她现在万分危险!你上次不给钱,这次你再不给钱她就…”她说不下去了,声音带上了崩溃的哭腔。

赵铭寻的眼神毫无波动,反而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嘲讽。“哦?所以呢?”他慢条斯理地发问,像一个耐心的猎手欣赏着猎物徒劳的挣扎,“就因为我知道令堂的病,就该白白借给你500万?洛佳珑同学,这是哪个世界通用的规矩?”

“我…我还!”洛佳珑脸色惨白如纸,语无伦次地叫嚷着,“我用我的未来偿还!我把我的一切都抵押给你!只要你能再帮我这一次,我…”

“未来?”赵铭寻缓缓打断她,嘴角的弧度上扬,可那笑意却冰冷得好似寒冬的霜雪,毫无温度,甚至还带着些许厌烦,“你的未来能值五百万?还是说,你觉得在我眼里,你的‘未来’就值得我掏出真金白银去买一个未知?”

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那件廉价的、或许还残留着前夜油彩污渍的外套,犹如锋利的刀刃,将她所谓的“未来”剖析得彻彻底底。“退一万步来讲,”他继续说道,声音虽不大,却字字句句像利箭般扎心,“我凭什么要相信一个女生,在我明确拒绝之后,转头就跟一个看似未来一片‘顺畅’的男人去过虽清苦但有‘真爱’的日子?你的‘信誉’,比那张最不值钱的饭卡还糟糕。”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衣角一处不太显眼的、干掉的油彩斑点上。

旁边一位院长助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语气中满是严厉的厌烦:“这位同学,请你让开!赵总是我们邀请来的贵客,可不是你的私人取款机!”他皱着眉头看向洛佳珑,仿佛她是个扰乱秩序的讨厌家伙,“再在这儿纠缠,我就叫保安了!”

洛佳珑被那毫不掩饰的轻视以及“私人银行”这几个字狠狠刺痛,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但她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好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在赵铭寻眼神彻底变成不耐烦的冰窖之前,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出来,声音尖锐得几乎要破音:

“徐汇漕河泾!”

这个名字宛如一道炸响的霹雳。

赵铭寻刚要迈出的脚步,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他眼中那如古井般的冷漠,终于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只是这涟漪下涌动的并非是惊讶或善意,而是更深沉的暗流。

洛佳珑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停滞,心脏疯狂跳动,仿佛看到了悬崖边唯一的一丝曙光。她语速极快,几乎像是凭借前世模糊的记忆在背答案似的说道:“市政府内部已经初步规划好了!要把那片老工业区升级成全新的智慧城市核心试验区!未来会成为物联网和高端信息产业的财富汇聚之地……政策扶持力度前所未有的大!现在布局的成本绝对是最低的!”她的声音因激动和绝望而变得扭曲,努力把脑子里最有价值的筹码拿出来换取一线生机。

赵铭寻没有立刻说话。他慢慢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眼神如同精密的光谱分析仪,把她眼底的每一丝慌乱、恐惧、孤注一掷都看得明明白白。时间在一片死寂中拉长,那压抑的审视,几乎要把洛佳珑骨子里的卑微都挤压出来。旁边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赵铭寻和这个说出惊人之语的穷苦女孩之间来回移动。

“智慧城市……物联网……”他终究还是开了口,语调依旧平淡,喜怒难辨,“这几个词,看样子你近来倒是背得滚瓜烂熟。”那“近来”二字,透着刻意的玩味。他朝前方迈了一步,无形的压力险些将洛佳珑死死钉在原地。

“所以,洛同学,”他微微俯身,凑近她汗湿的额头,用仅两人勉强能听清的声音,气息仿若北极冰川的寒风,“你是在何处,何时,听闻了这般‘机密’的风声?嗯?”

那带着寒意的“嗯?”,恰似冰锥扎入洛佳珑膨胀至极限的气球。

轰——

脑海中那脆弱的平衡瞬间崩塌。没错!漕河泾的消息,此刻根本不该是她一个新闻系普通学生所能触及的!前世她首次听闻此项目,是在与赵铭寻成婚数年之后,于赵铭寻书桌之上偶然翻到一份标注为绝密的家族投资报告摘要才知晓!

仿若海啸般的巨大恐慌,将她仅存的思考能力吞噬得一干二净。他在试探什么?他是否真的知晓……知晓自己亦是……

赵铭寻直起身子,那因靠近而生的、令人呼吸困难的压迫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更为浓重的冰冷。他望着洛佳珑眼中破碎的绝望以及巨大的、无法掩饰的恐惧,脸上近乎残忍的讥讽终于凝固。

“退一万步来讲,假设你所说属实。”他的声音恢复到正常音量,清晰如法庭宣判,带着冰冷的公式化口吻,“一个区区播音主持系的学生,连最基本的金融杠杆都不懂,仅凭道听途说得来的一星半点所谓‘内幕消息’,就妄图轻易撬动他人500万的资金?”

他微微摇头,那动作带着近乎悲悯的不屑。

“洛佳珑,”他的声音如寒冰雕琢而成,带着最终判决的冰冷质感,“收起你那些天真的幻想以及走投无路时的胡言乱语。与其在此浪费时间碰瓷,不如早点清醒过来,脚踏实地,想想如何凭借你‘引以为傲’的播音主持‘专业’去努力赚钱救你的母亲。或许,你还能多激励激励你那才华横溢的‘画家’男友,让他去街边多接几单墙绘的活儿?毕竟,未来‘顶流艺术家’的画作,现在贱卖也总能值几顿饭钱。”

周围的教授和学生中,有人忍不住发出几声压低的嗤笑。洛佳珑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只剩一片死灰。

言毕,赵铭寻不再看她一眼,抬手极轻微地拂了拂刚才靠近洛佳珑时西装上或许沾染的、并不存在的灰尘。他转向旁边早已面色阴沉如水的院长:“张院长,讲座辛苦了。后续若有投资合作意向,我的助理会直接联系学院办公室。”

他微微点头示意,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从容地转身离开,将那个被他亲手打入地狱的、瑟瑟发抖的单薄身影,彻底遗忘在萧瑟刺骨的秋风里。阳光穿透梧桐的枝桠,洒落在他挺拔的背脊之上,好似披了一层冰冷、邈远、难以触碰的金色光辉。

一个月过去。

城北棚户区那间充斥着绝望、药味与污浊空气的筒子楼单间里,最后的喧嚣归于宁静。屋子中央简陋得仅有一张破木床和几张旧凳子,母亲谢莹瘦小的身躯僵硬地躺在临时搭建的薄木板上,头脸被一张洗得泛白的床单覆盖着。

角落里,一地凌乱的廉价颜料被弄翻,凝结成怪异且刺眼的色块。胡子闵仅有的几幅“作品”——几张色彩艳丽、构图扭曲的风景素描,被愤怒地撕成碎片,如污秽的纸钱般四处飘散。他本人踪迹皆无。洛佳珑蜷缩在那角落里唯一未被颜料弄脏的墙根处,背靠着冰冷且粗糙、贴满旧报纸的墙面,整个人宛如一截被寒霜冻裂的枯树枝。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物件——一枚薄薄的金色枫叶书签。那是多年前,在她父亲尚在人世、家里还有些富足余韵之时,一家人去郊外野餐,父亲亲手夹在书页里的枫叶制成的。

书签的边缘早已磨损得露出下面的硬纸板,那点可怜的金色也已黯淡得模糊难辨。

没有眼泪落下,眼睛干得如同被晒裂的盐碱地。母亲最后的时光,被巨大的病痛和彻底的经济绝望一点点侵蚀。因付不起高昂的止痛药费,谢莹最后几天大多时间在无意识的痛苦呻吟中抽搐,身上散发着一种混合着腐朽和药味的气息。胡子闵早在一个星期前,在洛佳珑为了几盒廉价针剂绝望地冲他喊出“废物”之后,就摔门离去,只留下一个怨毒的眼神。所有邻里的怜悯早已在无数次的上门借钱、甚至争吵中消耗殆尽。最后一个来看望的远房表婶,也只是放下几个冰冷、硬邦邦的白面馒头就摇头叹气地离开。死亡悄然降临,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孤独得如同一片枯叶从树枝上飘落。

洛佳珑的指尖用力抠着那枚枫叶书签粗糙的边缘,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它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尖锐的纸板边缘划破了指腹,渗出一丝微不足道的暗红色血珠。这点痛,比不上心头那已变得麻木、空洞的巨大黑洞的万分之一。

三年后。巴黎。

深秋时分的阳光透过古老教堂彩绘玻璃窗,在教堂内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梦幻般迷离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新鲜铃兰和丝缎摩擦的细微声响。一场跨越古老欧洲贵族圈和新兴世界级财阀的盛大婚礼在此举行。

赵铭寻身着最顶级的意大利手工定制黑色礼服,肩线笔挺,每一处细节都无可挑剔。他微微侧头,看着身旁挽着自己臂弯的女孩。夏薇之,夏家唯一的小女儿。她身着Vera Wang高级定制的简约流畅婚纱,素净头纱之下,虽非绝世惊艳的面容,却融合了极致的清冷与书卷气息,一双沉静眼眸仿若蕴藏智慧的深邃大海。此时,她唇边带着一抹清浅安宁的笑意,那份从容优雅是漫长岁月与顶尖艺术氛围共同锤炼出的自然光彩。

牧师神圣庄严的声音在穹顶之下回荡。两人交换戒指。硕大的稀世蓝钻戒指被缓缓推至夏薇之修长莹白的手指根部,在彩窗投射的光柱里,折射出令人心醉神迷的火彩。

“赵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夏薇之女士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牧师的声音温和且圣洁。

“我愿意。”赵铭寻的声音不高,却清晰而笃定,好似磐石落地。他凝视着夏薇之的双眼,那目光深邃又平和,透着历经千帆后的珍视。

“夏薇之女士,你可愿意……”

“我愿意。”她的回应同样清晰柔和,那双平静眼眸映出赵铭寻的身形,其中有信任,有安宁,还有对未来的期盼,唯独不见丝毫依附的迹象。

宾客席前排,赵天寻望着儿子和儿媳,威严面容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由衷的欣慰笑容。徐恩娜更是早已用手帕轻轻擦拭发红的眼角。夏家父母同样一脸欣喜。

牧师微笑着说:“此刻,我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赵铭寻微微低下头,在夏薇之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庄重且温柔的印记。没有浮夸的激情,却带着相守与珍视的承诺。全场宾客爆发出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浪漫的法式香颂奏响。舞会开启。

赵铭寻牵着夏薇之的手步入舞池中央。男的英俊,女的优雅,气质浑然天成,宛如一对从古典油画中携手走进现代光影的神仙眷侣,瞬间成为整个奢华殿堂无可争议的核心焦点。无数道或倾慕、或赞叹、或敬畏的目光追随着他们。记者席的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星河,此起彼伏地闪亮,追逐捕捉着这一刻的完美画面。

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洒而下,落在赵铭寻年轻却已有沉稳气度的脸庞上,更落在他身旁、那位只属于他、灵魂也足以与之匹配的新娘身上。

舞步轻盈,裙裾飘飘。

就在赵铭寻轻轻揽着夏薇之的腰肢完成一个优雅旋转时,一道身影突然冲破了婚礼安保人员设置的软性隔离带。那身影身着一条明显过季甚至有些磨损的黑色粗纺连衣裙,头发被匆忙挽起,却有几缕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旁。她的眼神似濒死的野兽,死死盯着舞池中央。

不是洛佳珑还能是谁?

她是如何来的?怎样拿到进入这堪称顶级安保规格的婚礼现场的通行证的?这些问题在她此刻那双燃烧着痛苦、愤怒和最后孤注一掷疯狂的眼睛面前,都变得不再重要。两名身形高大的黑衣安保快速上前企图阻拦:“女士!请往后退!”

洛佳珑宛如一头爆发出最后力量的困兽,猛地挣脱了一名保安想要拉住她的手臂,拼尽全力朝着赵铭寻所在的方向扑去。嘶哑尖锐的哭喊声陡然打破了优雅香颂的节奏:“赵铭寻——!”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的音乐、交谈、笑声刹那间停止。所有的目光犹如聚光灯般突然射向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镁光灯更是疯狂地闪烁起来,记者们嗅到了有爆炸性新闻的气息。

赵铭寻的身体瞬间紧绷。他立刻把夏薇之往自己身后护了一步。夏薇之眉头微微皱起,但并未惊慌,只是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突然出现且神色癫狂的女人。洛佳珑被保安紧紧揪住双臂,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徒劳地挣扎,头发乱蓬蓬的,泪水伴着屈辱与不甘如潮水般涌出,浸湿了憔悴至极的脸颊。她望着赵铭寻,那个被她亲手辜负,还彻底毁掉她人生根基的男人。他身着世上最为昂贵的礼服,挽着她高攀不上、永远无法相比的妻子。

“你早就知道!你一直都明白!”洛佳珑的嗓音如同破了的铜锣一般沙哑,满是控诉之意,“你早就清楚将来会怎样!你知道我妈会去世!你知道胡子闵没能力!你知道我会陷入绝境!你知道徐汇漕河泾那个项目能赚大钱!”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出这些话,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你在报复我!你用我妈的命来报复我!你凭什么——”

她的话语如毒液般朝着整个死寂无声的殿堂喷射而去。就连旁边的保安都因这惊人的指控而动作变得有些迟缓。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赵铭寻脸上,有震惊的,有探寻的,有幸灾乐祸的。记者们的摄像头又往前凑了凑。

赵铭寻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都没再看洛佳珑一眼,就好像她发出的只是空气里的杂音。他的左手依旧稳稳地、如同安抚般地握着身后夏薇之微微发凉的指尖节凸显。

接着,他手腕一挥。

哗啦!

崭新美元,绿汪汪的一片,好似肮脏的枯叶,又似被随手丢弃的废纸,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地落到洛佳珑的头脸和脚下。

“拿着。”赵铭寻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寂静的教堂,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与鄙夷,“这是你今天出现在这儿最后的‘价值’。或者,去买几杯你曾经最爱喝的星巴克热饮,暖暖你冻僵的脑子?”他那如冰般寒冷的目光,终于与洛佳珑那崩溃到绝望的眼神交汇。那眼神之中,毫无一丝快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恰似凝视蝼蚁尘埃般的轻蔑以及彻彻底底的厌弃。

“莫要用你那满是污浊的绝望,还有这些肮脏的金钱,”赵铭寻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仿若经过寒冰淬炼后的宣告,清晰地在穹顶之下响起,更清晰地砸入洛佳珑那颗濒临死亡的心脏,“去玷污我太太的婚礼,玷污——‘夏薇之’这个名号。”

他特意将“夏薇之”三个字无比清晰地吐出,宛如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打在洛佳珑脸上,也传入了所有宾客耳中。

讲完后,他甚至吝啬到不愿再多给她哪怕一秒的目光。他极为自然且无比温柔地侧过身,将所有的冰冷隔绝开,重新面向自己的新娘。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呵护绝世珍宝一般,为她把刚才因意外滑落的一缕头发,小心翼翼地别到耳后。接着,他握住夏薇之白得几乎没了血色的手,将她的指尖,缓缓放在自己臂弯的凹陷处。

“薇之,”他的声音瞬间从冰冷如霜转变为温暖似溪,温柔的话语只在她耳边响起,“不过是几只令人讨厌的苍蝇罢了。别被搅扰了兴致。我们的第一支舞,才刚刚开始。”他的目光落在她手指上那枚价值连城的蓝钻婚戒上,满是纯粹的欣赏与骄傲。

在安保人员迅速、高效且毫不迟疑地把那个失魂落魄、完全瘫软下去的女人拖离现场时,乐队在赵铭寻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眼神示意下,再度奏响了悠扬的香颂。那乐曲顺畅地盖住了最后一丝不和谐的声响。

赵铭寻拥着夏薇之,两人的脚步又一次合上节奏,从容地步入舞池中央。水晶吊灯的光芒亮得如同星星,将这对新人整个儿笼罩起来。夏薇之脸上的困惑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被信任环绕的安然与依赖。她微微侧头,靠上赵铭寻坚实的肩膀,嘴角泛起一抹安宁的、刚成婚女子的笑意。

他们优雅地转动,光影变换,就好像刚才那场短暂得如同闹剧一样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宾客们很快恢复了正常状态,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为热烈。名流贵妇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压低声音的谈论。没人关心那个被拖走的女人去了哪里,叫什么名字。她只是一小点污渍,被随手擦掉,消失在通往尘世的阴暗出口。只有空气里,还隐隐残留着几片被踩得皱巴巴、沾了灰尘的钞票。

几年之后。

傍晚五点三十分,上海,一家24小时便利店。窗外是车流的灯光和阴沉的雨幕,不断拍打着玻璃。店内灯光惨白,播放着千篇一律的广告歌曲。洛佳珑身着一身廉价、洗得有些发硬磨毛的超市促销员统一马甲,正弯着腰,沉默又机械地把货架底层几箱快过期的泡面拆开,准备更换新的促销标签。

廉价扩音器里,原本的音乐突然停了。女主播那甜美的声音,却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宛如冰水一般,涌入这狭小又压抑的空间:

“各位观众朋友们,现在到了新闻速递的时段。备受瞩目的首届上海人工智能全球创新峰会,今日在上海外滩W酒店隆重开幕。这次峰会聚集了全球顶尖的科技领袖,共同探讨人工智能引领下的未来城市模样。”

屏幕上呈现出会场的画面:人们衣着华丽,名流云集。镜头顺畅地掠过一排排代表着核心未来科技的展示模型,最终停留在前方嘉宾席的核心位置。

“峰会开幕式上,星河资本全球董事长赵铭寻先生,作为科技创新投资领域的领军人物,发表了主旨演讲……”

画面瞬间放大特写。男人的脸占据了便利店顶上挂着的液晶屏幕。他穿着全黑色手工定制的西服,白色立领衬衫规规矩矩地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戴领带,却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峻与威严。他正扭头和旁边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国际知名人工智能学者轻声交谈着什么。高清镜头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且沉静的眉眼,岁月赋予他的不再是青涩,而是如同山川般沉稳厚重的气场,以及长期处于高位所磨炼出的那种难以被撼动的从容锋芒。

洛佳珑手中那捆特价签条猛地掉到地板上,四处散开。她毫无察觉,整个人仿佛被那屏幕吸走了灵魂,直直地盯着画面,瞳孔放大,嘴唇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另据本台最新消息,”女主播的声音接着传来,“星河资本联合夏氏基金会,今日一同宣布,将向上海文化艺术发展促进计划投入八千万美元。”画面切换到另一份官方通稿文件,上面有星河资本和夏氏基金会的标志,还有两个清晰的签名。

“据悉,该计划会着重扶持青年艺术创作与多元文化交流。赵铭寻先生的夫人,著名古典艺术研究学者夏薇之女士,将亲自担任该项目的艺术顾问……”

屏幕上同时出现一张照片。那明显是在某个典雅的书房或者艺术展厅拍摄的。照片里,赵铭寻微微低头,目光温和又专注,凝视着身旁女子的侧脸。女子正低头专心地整理一本厚重且装帧极为精美的古籍画册,侧脸轮廓沉静温柔,气质似山中幽兰。她纤细的无名指上,那枚稀世蓝钻戒指即便隔着屏幕,也在书页间反射出令人心动的光彩。照片下方配有简短一行字:夏薇之女士——于古典艺术研究中心工作中。

照片背景的书架上,隐约能看到一排排烫金书脊,其中一册的名字被特意放大突出——

《中国百年银幕——璀璨群星与光影记忆》。

那重生后拒绝扶贫白眼狼影后女友的事,犹如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抓紧了洛佳珑的心脏。

新闻画面继续切换回峰会现场,激昂的结尾音乐响起。“……此次人工智能全球创新峰会以及重磅文化项目启动,意味着上海在朝着全球科创中心与文化艺术高地双强并驱的进程中,又稳稳地跨出了坚实的一步!”

便利店的灯光惨白且刺眼,广告曲再度喧闹地充斥了寂静的空间。洛佳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僵直的腰,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散落在地面的特价标签条。

她一张张地拾起来。动作迟缓得仿若生锈的机械。

标签纸尖锐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指腹。是极为细小的伤口,渗出的血珠亦是暗红的,凝聚在指尖。

她低头望着那颗血珠,视线最终却停留在地砖缝隙里一小片深色的、黏稠发硬的污渍上。那是不知何时滴落的可乐或者油脂,早已与尘埃交融。屏幕微弱的光亮映照在她那空洞的眼眸深处,宛如已然熄灭的余烬。

在那余烬之中,不见泪水的映照。

唯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永恒不变的、浑浊肮脏的寂静。

来源:灵灵小故事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