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嫁衣，孤零零地站在威严的将军府正门外，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今日，本该是相府庶女慕清霜与大将军顾言景的大婚之日。
京城十里红妆，锣鼓喧天，可所有的热闹都与她无关。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嫁衣，孤零零地站在威严的将军府正门外，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相府的丑八怪？脸上那红斑真是吓人。”
“啧啧，还想嫁给咱们战神顾将军当正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说顾将军根本就不想娶她，是老相爷用恩情逼的。”
那些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慕清霜的心里。她死死攥着拳，指甲掐得掌心生疼，才勉强没有当众失态。
她和顾言景青梅竹马，自小便定下婚约。她以为，哪怕自己三年前中毒，容貌尽毁，他也不会嫌弃。
可现实，给了她最响亮的一巴掌。
府门“嘎吱”一声开了。
走出来的不是她的新郎，而是顾言景的母亲，当朝长公主，李云秀。她一脸鄙夷地上下打量着慕清霜，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
“慕清霜，”长公主的声音尖锐而刻薄，“言景说了，你这副尊容，实在有辱我将军府的门楣。正妻之位，你是别想了。”
慕清霜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她抬起头，透过半旧的盖头，看向长公主身后那个身穿大红喜袍、身姿挺拔的男人。
是顾言景。
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只有冰冷的漠然和不耐。
“言景……”慕清霜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说好的……”
“闭嘴！”顾言景冷声打断她，眼神像在看一件令人恶心的垃圾，“本将军说过会娶你，但没说过会让你当正妻。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吗？能让你进我将军府的门，已是本将军对你天大的恩赐！”
“今日，我将军府的正妻，是当朝太傅的嫡女，林雪儿小姐！”
人群中发出一片哗然。
慕清霜感觉天旋地转，一颗心被狠狠撕裂，痛得无法呼吸。
林雪儿……她最好的闺中密友，原来他们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长公主见她摇摇欲坠，嘴角的讥讽更甚，她拍了拍手，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抬着一顶破旧的小轿，重重地扔在慕清霜面前。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言景愿意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长公主居高临下地宣布，声音传遍了整条街，“从侧门进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妾室。
侧门。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将慕清霜最后一点尊严割得粉碎。
她为了他，苦等三年，忍受了多少白眼和嘲讽。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大婚之日，当着全城百姓的面，被逼为妾的奇耻大辱！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到顾言景拥着一个凤冠霞帔的美貌女子从府中走出，正是林雪儿。
林雪儿依偎在顾言景怀里，对她投来一个胜利者轻蔑的微笑。
“妹妹，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这张脸吧。”
“姐姐，别愣着了，快上轿吧，误了吉时可不好。”顾言景的声音里满是催促，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晦气。
两个婆子上前，就要伸手将她往那顶代表着屈辱的小轿里塞。
慕清霜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她猛地挣开婆子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我不嫁了！”
顾言景脸色一沉：“慕清霜，你敢忤逆我？你别给脸不要脸！”
“脸？”慕清霜惨笑一声，她缓缓抬手，想要揭开盖头，让所有人看看这被他们嫌弃的脸，也看看这被他们践踏的真心。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而沉重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嘈杂。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
一列身着玄甲、杀气腾腾的卫队护送着一架极其华贵的紫檀木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悬挂着一枚黑金令牌，上面雕刻的“靖安”二字，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噤声。
是靖安王府！
那个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靖安王府！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缓缓掀开，露出一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
男人墨发如瀑，肤色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白，一双丹凤眼深邃如寒潭，薄唇微微抿着，明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只是，他坐在轮椅上。
他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亲弟弟，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却在三年前意外坠马，双腿尽废的靖安王世子——萧临渊。
一个传说中性情乖戾、阴郁冷漠的残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这位煞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言景和长公主也变了脸色，连忙上前行礼：“不知世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萧临渊的目光却没有看他们，而是径直越过所有人，落在了那个穿着洗白嫁衣、孤立无援的身影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顾将军不要的人，本世子要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言景更是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世子殿下，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萧临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那笑容却不达眼底，冰冷刺骨：“本世子的意思是，今日，慕清霜便是我靖安王府的世子妃。”
“轰！”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一个被当众退婚、逼迫为妾的丑女，转眼间就要成为尊贵无比的世子妃？这简直比唱戏还精彩！
慕清霜也愣住了，她完全不认识这位世子，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顾言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这比当众打他一耳光还让他难堪！
“世子殿下，请您慎言！”他咬着牙道，“这慕清霜乃是与臣有婚约之人，而且她容貌丑陋，德行有亏，怎配得上您？”
“配不配得上，本世子说了算。”萧临渊的眼神陡然变冷，“还是说，顾将军是觉得，本世子连你不要的女人，都配不上？”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在顾言景身上，让他冷汗涔涔。
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残废了，但他的权势和手段，却比三年前更加深不可测。得罪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长公主急忙打圆场：“世子殿下说笑了，是这丑……是清霜的福气。”
萧临渊不再理会他们，目光转向慕清霜，声音竟柔和了几分：“你，可愿随我走？”
这一刻，慕清霜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
她看着轮椅上那个俊美却孤冷的男人，他给了她一条意想不到的出路。
是继续留在这里，忍受无尽的羞辱，还是跟着这个陌生但强大的男人，开始一段未知的命运？
答案，不言而喻。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慕清霜挺直了脊梁。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廉价的白玉簪，这是当年顾言景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视若珍宝。
“顾言景，”她看着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簪子，还给你。”
话音刚落，她狠狠地将玉簪摔在地上！
“啪！”
玉簪应声而碎，就像她那颗被摔碎的心。
“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日之辱，我慕清霜记下了，来日，必当加倍奉还！”
说完，她不再看顾言景铁青的脸，毅然转身，一步步走向那辆华贵的马车。
全城百姓都看呆了。
这场世纪笑话，竟然以这样一种惊天逆转的方式，变成了顾言景和将军府的奇耻大辱！
慕清霜在侍卫的搀扶下，登上了世子的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目光。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瘫软在锦垫上。
马车内空间很大，布置得低调而奢华。一股清冷好闻的异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心神稍定。
萧临渊就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为什么？”慕清霜忍不住问。
“本世子需要一个妻子，而你，需要一个出路。”萧临渊的声音平淡无波，“我们各取所需。”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慕清霜不再追问。无论他有什么目的，他今天都帮她摆脱了绝境，这份恩情她记下了。
就在这时，车内的那股异香似乎变得浓郁起来。
慕清霜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炸开！
无数纷繁复杂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那是各种各样的药方、针法、毒经……
“百草经……”
“金针渡厄……”
“万毒解……”
这些，都是母亲在她小时候逼着她死记硬背的东西！母亲说，这是慕家世代相传的《神医秘典》，是安身立命的根本，绝不可忘记。
可三年前母亲离奇去世后，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再也想不起这些内容，只当是自己记忆出了问题。
原来，这些记忆一直都在，只是被某种东西封印了！
而此刻，激活这一切的“药引”，就是这满室的异香！
是龙涎香！
《神医秘典》中记载，龙涎香是开启识海秘藏的唯一钥匙！
记忆如决堤的洪水，疯狂涌现。一瞬间，慕清霜明白了所有！
她脸上的红斑，根本不是什么皮肤病，而是一种名为“红颜枯”的奇毒！这种毒无色无味，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侵蚀人的容貌，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而解毒的方法，此刻正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萧临渊的双腿上。
《神医秘典》的记忆告诉她，他的腿，经脉郁结，寒气侵体，但并非全无恢复的可能！只要用“九阳还真针法”配合汤药，便有七成把握让他重新站起来！
她，有救了。
他，也有救了！
慕清霜的心脏狂跳起来，绝望的灰烬中，燃起了熊熊的复仇火焰！
顾言景，林雪儿，长公主……你们所有羞辱过我的人，给我等着！
我慕清霜，回来了！
靖安王府比相府要气派得多。
慕清霜被直接带到了萧临渊居住的主院“听雪阁”。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萧临渊留下这句话，便被下人推去了书房。
一个名叫青儿的丫鬟恭敬地迎了上来：“世子妃，奴婢伺候您梳洗。”
慕清霜打量着这个新环境。房间里处处点着龙涎香，让她脑中的《神医秘典》愈发清晰稳固。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问道：“王府里，可有药房？”
青儿一愣，还是如实回答：“回世子妃，府中有一间小药房，只是平日里很少有人用。”
“带我去看看。”
药房虽小，但药材齐全。慕清霜凭借着脑中多出的知识，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几味药材，包括研磨成粉的珍珠和一些清热解毒的草药。
回到房间，她屏退下人，将药粉调和成糊状，小心翼翼地敷在脸上。
清凉的感觉传来，她知道，这“红颜枯”之毒，解起来并不难，只需七日，她便能恢复容貌！
接下来几日，慕清霜深居简出，一边为自己解毒，一边暗中观察萧临渊的饮食起居。
她发现，萧临渊每日都要喝一碗汤药，但那药方却大有问题！
药方里有几味药材看似是活血化瘀，实则药性相冲，长期服用，只会加重腿部的寒气，让他永无站起来的可能！
有人在害他！
慕清霜心中一凛，对这个深不可测的王府，更多了几分警惕。
这日，她正准备去给萧临渊请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哟，这不是我们新来的世子妃姐姐吗？”女人阴阳怪气地开口，正是王府里唯一一个侧妃，柳如烟。
柳如烟是太尉之女，仗着家世，在王府里一向横着走。她本以为世子妃之位非她莫属，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慕清霜，还是个被夫家退货的丑八怪，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姐姐这几天怎么都不出门？莫不是觉得这张脸太吓人，不敢见人？”柳如烟掩唇嗤笑，身后的丫鬟婆子也跟着哄笑起来。
慕清霜神色淡淡：“柳侧妃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柳如烟昂着下巴，“就是母亲派人送了些燕窝来，我想着姐姐刚进门，身子想必‘劳累’，特地炖了一盅给姐姐补补。”
她说着，示意身后的丫鬟将一盅燕窝递过来。
那燕窝看起来晶莹剔斥，香气扑鼻，但在慕清霜的鼻子里，却闻到了一丝极淡的、不属于燕窝的味道。
是“软筋散”。
《神医秘典》记载，此散无色无味，混入食物中，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浑身无力，任人宰割。
好狠的手段！
慕清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妹妹好意，只是我身子不适，不宜进补，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喝吧。”
“姐姐这是不给妹妹面子了？”柳如烟脸色一沉，“还是说，姐姐嫌弃我？”
“不敢。”慕清霜淡淡道，“只是这燕窝，我怕是无福消受。”
她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看向柳如烟：“倒是妹妹你，印堂发黑，眼下乌青，想必是夜不能寐，心火过旺。我这里正好有一张清心安神的方子，妹妹不妨试试？”
柳如烟被她说中心事，顿时一惊。她这几日确实因为嫉妒慕清霜而夜夜失眠，但她一个丑八怪怎么会知道？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柳如烟恼羞成怒。
“是不是胡说，妹妹心里清楚。”慕清霜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绕过她便要走。
“站住！”柳如烟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去抓慕清霜的胳膊，“你个丑八怪，敢咒我！”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慕清霜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放肆！”
萧临渊坐在轮椅上，被下人推了过来。他脸色冰冷，眼神如刀子般射向柳如烟。
柳如烟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缩回手，跪了下去：“世……世子殿下……”
“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世子妃动手？”萧临渊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我只是想请姐姐喝碗燕窝……”柳如烟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萧临渊的目光落在那盅燕窝上，对身边的侍卫道：“拿去喂狗。”
侍卫领命，端着燕窝就走。
柳如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世子妃是本世子亲自迎进门的，她的身份，便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萧临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下人的耳朵里，“以后谁再敢对她不敬，便如此物。”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还有一个侍卫的回报：“回世子，狗吃了燕窝，已经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了。”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柳如烟。
柳如烟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下的毒！”
萧临渊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拖下去，禁足佛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
侍卫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哭喊求饶的柳如烟拖走了。
一场风波，被萧临渊用雷霆手段迅速平息。
他看向慕清霜，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燕窝有毒？”
慕清霜点了点头：“略通药理。”
她没有过多解释，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心思缜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萧临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道：“往后府里的事，你自行处置，不必顾忌。”
这是在给她撑腰，也是在给她权力。
慕清霜心中微暖，福了福身：“是，多谢世子。”
经过此事，王府上下再无人敢小瞧这位从将军府“抢”来的丑妃。
而慕清霜，也终于在王府站稳了脚跟。
她开始着手为萧临渊调理身体。她不能直接告诉他药方有问题，只能另辟蹊径。
她以自己身子虚弱为由，每日给自己熬制药膳。熬好后，总会“不经意”地给萧临渊也送去一份。
她的药膳方子，都是从《神医秘典》中改良而来，不仅能驱除萧临渊体内的寒气，还能慢慢修复他受损的经脉。
萧临渊何等聪明，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发现，自从喝了慕清霜送来的药膳后，自己双腿那股深入骨髓的刺痛感竟然减轻了不少，夜里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来到了慕清霜的房间。
慕清霜正在灯下看书，见到他来，有些意外。
“世子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萧临渊的目光落在她桌上的一本医书上，开门见山：“你的医术，跟谁学的？”
“家母生前曾教过一些。”慕清霜从容应对。
“你送来的药膳，是你自己配的？”
“是。”
萧临渊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的腿，你可能治？”
慕清霜心脏一跳。
她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隐藏极深的渴望。
她知道，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能。”她吐出一个字，清晰而坚定。
萧临渊的呼吸猛地一滞，扶着轮椅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需要多久？”
“快则三月，慢则半年，世子便可如常人一般行走。”
萧临渊的眼中，第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找遍了天下名医，所有人都断定他此生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而这个被世人唾弃的丑女，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你想要什么？”他很快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淡漠。他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我想要顾言景、长公主，以及整个将军府，为他们对我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慕清霜的眼神里，燃着冰冷的火焰，“我想请世子，助我一臂之力。”
萧临渊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让她有瞬间的失神。
“好。”他说道，“从今往后，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从契约夫妻，到复仇盟友。
两颗被命运伤害过的心，在这一刻，悄然靠近。
转眼，一个月过去。
慕清霜脸上的红斑已经淡去了大半，虽然还未完全褪去，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可怖。
而将军府那边，却出事了。
顾言景的新婚妻子林雪儿，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浑身起了红疹，奇痒无比，请了无数大夫都束手无策。
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公主耳朵里。
长公主立刻就想到了慕清霜。大婚当日，慕清霜说要让他们加倍奉还，如今雪儿就出了事，一定是那个贱人在背后搞鬼！
这日，京中举办了一场赏花宴，主办人正是长公主。她特意给靖安王府送了帖子，点名要慕清霜参加。
这显然是一场鸿门宴。
青儿忧心忡忡：“世子妃，长公主肯定没安好心，要不我们称病不去吧？”
慕清霜却笑了：“她既然把脸伸过来了，我没有不打的道理。”
赏花宴设在长公主府的后花园。
慕清霜一到，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所有贵妇都用鄙夷和看好戏的眼神看着她，窃窃私语。
“快看，那个丑八怪也来了。”
“真是没皮没脸，被将军府那样羞辱，还敢出门。”
“听说她嫁给靖安王世子，连洞房都没有呢，一个残废，一个丑八怪，倒是绝配！”
慕清霜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径直找了个角落坐下。
不一会儿，长公主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她看到慕清霜，立刻冷下脸，厉声喝道：“慕清霜！你还有脸来！”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慕清霜缓缓起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臣媳见过长公主殿下。”
“别叫我！”长公主一脸厌恶，“我问你，雪儿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
慕清霜淡淡道：“臣媳不知长公主在说什么。”
“还敢狡辩！”长公主气得发抖，“你这个毒妇！大婚那天，你怀恨在心，如今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报复！来人啊，给我掌嘴！”
立刻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上前，就要对慕清霜动手。
“慢着。”慕清霜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慑力，“长公主说我下毒，可有证据？”
“雪儿病倒就是证据！”
“真是笑话。”慕清霜嗤笑一声，“天下得病的人多了，难不成都是我下的毒？长公主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皇家无理？”
一番话，说得长公主哑口无言。
在场的贵妇们也觉得长公主有些小题大做了。
长公主气得脸色发青，她没想到这个以前唯唯诺诺的丑八怪，如今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她眼珠一转，又生一计：“好，你说你没下毒。那你敢不敢去看看雪儿？如果你治不好她，就说明是你下的毒，到时候，我定要你偿命！”
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
所有人都等着看慕清霜的笑话。她一个相府庶女，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治得好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病？
谁知，慕清霜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我治。”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慕清霜跟着长公主来到了林雪儿的卧房。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林雪儿躺在床上，面色憔悴，曾经娇美的脸蛋和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骇人的红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她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一见到慕清霜，林雪儿就像见了鬼一样尖叫起来：“是你！是你害我的！你这个毒妇！”
慕清霜没有理会她的叫骂，只是上前，隔着手帕抓起她的手腕，稍一诊脉，心中便有了数。
这根本不是什么怪病，而是最简单的花粉过敏，只是被人用了相克的药物，才导致病情加重，看起来十分吓人。
而那种相克的药物，恰好是林雪儿最爱用的一款西域熏香。
真是自作自受。
“怎么样？你到底能不能治？”长公主不耐烦地催促道。
慕清霜松开手，淡淡道：“能治，不过是小毛病。”
“小毛病？”旁边一位白胡子老太医吹胡子瞪眼，“老夫行医几十年，都看不出这是何种病症，你一个黄毛丫头竟敢口出狂言！”
慕清霜瞥了他一眼：“你治不好，不代表别人也治不好。只能说明你学艺不精。”
“你！”老太医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慕清霜懒得理他，直接对长公主说：“请给我备一盆清水，一些食盐，还有一碗绿豆汤。”
这些都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
长公主半信半疑，但还是命人去准备了。
东西很快备好。
慕清霜将食盐混入清水，用干净的布巾蘸着盐水，轻轻擦拭林雪儿身上的红疹。
林雪儿疼得嗷嗷叫，但很快，她就发现，那股难以忍受的奇痒，竟然真的减轻了！
接着，慕清霜又让林雪儿喝下那碗温热的绿豆汤。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林雪儿脸上的红肿就消退了不少，身上的红疹也肉眼可见地变淡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那位老太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盐水和绿豆汤……怎么会有如此奇效？”
“将军夫人的病，不过是花粉所致的寻常风疹。”慕清霜的声音清晰地响起，“只是她平日里爱用的熏香与花粉药性相冲，才加重了病情。只要停了熏香，用盐水清洗，再辅以绿豆汤清热解毒，三日之内，便可痊愈。”
她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
林雪儿又惊又喜，看慕清霜的眼神也变了。
长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她本想借机羞辱慕清霜，没想到反倒让她出尽了风头！
“既然治好了，就赶紧滚吧！”长公主没好气地挥手，下了逐客令。
慕清霜也不在意，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刚走出院子，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拦住了她。
是顾言景。
他不知何时来的，此刻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医术……”他艰涩地开口，“是跟谁学的？”
他从未知道，这个他一直以为平庸无能的女人，竟然还懂医术。
“与你无关。”慕清霜冷冷地回道，绕过他就要离开。
“清霜！”顾言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听我说，那天……那天我是一时糊涂，我娘她逼我的，我心里其实……”
“放手！”慕清霜厌恶地甩开他，“顾将军，请你自重！我现在是靖安王世子妃！”
“世子妃？”顾言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他一个残废，能给你什么？清霜，只要你回来，我……我可以让你当平妻！”
慕清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平妻？顾言景，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你，当着全城人的面，说我只配为妾，从侧门进。现在又来跟我说这些，你不觉得恶心吗？”
顾言景的脸涨得通红：“我……”
“收起你那可怜的施舍吧。”慕清霜的眼神冷得像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慕清霜，很快就会亲手毁掉。”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顾言景在原地，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决定。
慕清霜治好林雪儿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
人们对这位“丑妃”的印象，从鄙夷和嘲笑，渐渐变成了好奇和敬畏。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两个月后，又是一场宫宴。
所有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皆要出席。
萧临渊因为“身体不适”，依旧没有参加，只让慕清霜代表靖安王府出席。
当慕清霜出现在宫宴大殿门口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她身着一袭月白色曳地长裙，身姿窈窕，步履轻盈。最让人震惊的，是她的脸。
那张曾经布满丑陋红斑的脸，此刻光洁如玉，莹莹生辉。眉如远山，眸若星辰，琼鼻樱唇，组合在一起，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比之京城第一美人林雪儿，还要美上三分！
“天啊……那……那是慕清霜？”
“怎么可能！她的脸……她的脸好了？”
“何止是好了！这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大殿内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了她身上，震惊、惊艳、不可思议。
长公主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林雪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而坐在不远处的顾言景，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慕清霜，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原来……原来她竟美到如此地步！
他想起了他们的小时候，那时的慕清霜，也是这样明媚动人。是他，是他在她中毒毁容后，渐渐疏远了她，厌弃了她。
是他，亲手将这块举世无双的美玉，推给了别人！
悔恨！
无尽的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慕清霜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就是要让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
宴会进行到一半，顾言景终于忍不住，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清霜……”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乞求，“我们……能谈谈吗？”
慕清霜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顾言景的脸色一阵青白，他堂堂大将军，何曾受过这种冷遇。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放低姿态：“清霜，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立刻就休了林雪儿，我娶你，我让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这番话，他几乎是贴着慕清霜的耳朵说的，但周围的人还是听到了大概。
不少人投来暧昧和看好戏的眼神。
慕清霜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满是讥讽。
“顾将军，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顾言景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你！”
“怎么？我说错了？”慕清霜冷笑，“当初你弃我如敝履，如今见我容貌恢复，又想吃回头草？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告诉你，顾言景。你的后悔，你的爱，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你……”顾言景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皇后突然开口了，声音温婉，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慕氏，顾将军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怎能如此与他说话？”
皇后发话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慕清霜看向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心中警铃大作。
皇后，当今圣上的继后，也是太尉的女儿，柳侧妃的亲姑姑。
她不动声色地起身行礼：“臣媳失仪，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微微一笑，看起来十分和蔼：“罢了，不知者不罪。本宫听闻你医术了得，不仅治好了顾夫人，连世子殿下的身体，也在你的调理下大有好转？”
“臣媳只是略懂皮毛。”
“不必自谦。”皇后笑道，“说来也巧，本宫最近也偶感不适，太医们都瞧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就请你来为本宫瞧瞧？”
这是试探，也是刁难。
若是瞧不出，就是欺君。若是瞧出了，说错了，更是大罪。
好一招笑里藏刀！
慕清霜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地应下：“是，臣媳遵命。”
她走到皇后面前，伸出三指，轻轻搭在皇后的皓腕上。
片刻后，她收回手，神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皇后娘娘，”她缓缓开口，“从脉象上看，娘娘并非生病，而是……中毒了。”
“什么？！”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皇后中毒，这可是天大的事！
皇后的脸色也瞬间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蹙眉道：“慕氏，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宫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娘娘中的，是一种名为‘千日醉’的慢性毒药。”慕清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此毒无色无味，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只是会时常感到精神倦怠。但日积月累，毒素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三年之后，便会无疾而终，看起来就像是病死的。”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皇后，一字一句道：“这种毒，来自西域，极为罕见。巧的是，三年前，靖安王世子坠马，双腿被废，体内残余的，也是这种毒。而我脸上的‘红颜枯’，其毒源，同样来自‘千日醉’。”
“轰！”
慕清霜的话，像一颗惊雷，在大殿中炸响！
萧临渊的残疾，她的毁容，和皇后中的毒，竟然是同一种毒！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疑，在慕清霜和皇后之间来回扫视。
皇后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慌。
“一派胡言！”她厉声喝道，“你竟敢在此妖言惑众，污蔑本宫！来人，把这个疯言疯语的女人给本宫拖下去，打入天牢！”
立刻有侍卫上前。
慕清霜却面不改色，挺直了脊梁，朗声道：“臣媳所言，句句属实！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让太医当场验证！‘千日醉’虽然隐蔽，但中毒者，右手手腕内侧，必有一条细不可见的红线！”
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右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皇后，”他声音低沉地开口，“把你的手，伸出来。”
皇后的身体僵住了，脸色惨白如纸。
“皇上……您……您宁可信一个外人，也不信臣妾吗？”她哭得梨花带雨。
皇帝的眼神却冷得像冰：“朕只信证据。”
皇后知道，自己无法再抵赖了。
她颤抖着，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她那白皙的手腕内侧，赫然有一条细如发丝的血色红线！
真相，大白于天下！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没想到，一场宫宴，竟然牵扯出如此惊天的阴谋！
皇后，竟然就是毒害世子萧临渊和慕清霜的幕后黑手！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不惜对自己下毒，来演一出苦肉计？
慕清霜心中却跟明镜似的。
皇后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嫁祸！
她先对自己和萧临渊下毒，让我们成为受害者。然后再对自己下同一种毒，做出同样受害者的假象。最后，再找一个替死鬼，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
而那个最好的替死鬼，就是手握兵权，功高盖主的靖安王府！
好一招一石三鸟，借刀杀人！
如果今天自己没有揭穿她，恐怕用不了多久，靖安王府就会背上“毒害皇后，意图谋反”的罪名，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慕清霜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女人，实在太狠毒了！
“不……不是我……”皇后彻底慌了，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皇上，是她！是她陷害臣妾！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妖法！”
“够了！”皇帝龙颜大怒，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你这个毒妇！”
他没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女人，心思竟然恶毒到如此地地步！
“来人！”皇帝怒吼道，“将皇后打入冷宫，彻查此事！所有与此事相关的人，一律严惩不贷！”
“是！”
禁军立刻冲了进来，将瘫软如泥的皇后拖了下去。
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宴，就此落幕。
慕清霜一战成名！
她不仅揭露了皇后的阴谋，更等于间接为靖安王府洗刷了潜在的冤屈，立下了大功。
从此，京城再无人敢小觑这位靖安王世子妃。
而顾言景，看着那个在风暴中心依旧从容不迫、光芒万丈的女子，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他知道，他与她之间，已经隔了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彻底，失去她了。
回到靖安王府，萧临渊早已在门口等她。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但慕清霜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凌厉。
“你做得很好。”萧临渊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慕清霜道，“皇后心机深沉，这次虽然倒台，但她在宫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我明白。”萧临渊点了点头，“她的母家太尉府，还有一直与她勾结的将军府，都是我们的敌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从这一天起，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复仇盟友，而是可以交付后背的真正战友。
慕清霜加紧了为萧临渊的治疗。
她用上了《神医秘典》中最凶险的“金针渡厄”之法，每日以金针刺激他坏死的经脉，再辅以虎狼之药。
过程痛苦无比，萧临渊却始终咬牙坚持，连一声闷哼都未发出。
他的坚韧和毅力，让慕清霜都为之动容。
在治疗的过程中，两人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会为她深夜熬药后披上外衣，她会为他腿疼时轻轻按摩。
没有甜言蜜语，却有一种脉脉温情，在两人之间流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与此同时，慕清霜也利用自己的医术，在京城贵妇圈中积攒了极高的人脉和声望。她还悄悄派人，联络上了母亲当年留下的一些旧部。
她发现，自己的母亲，身份远不止神医谷传人那么简单。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前朝被冤皇室的公主！
当年，正是如今的皇帝和皇后联手，构陷慕家谋反，才夺得了皇位！
而自己，是前朝皇室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这个发现，让慕清霜震惊不已。
她和萧临渊，不仅有着共同的敌人，更背负着血海深仇！
另一边，皇后被打入冷宫后，顾家和太尉府成了惊弓之鸟。
长公主和顾言景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知道，一旦皇后彻底倒台，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他们。
为了自保，他们决定铤而走险，孤注一掷！
三个月后的一天深夜。
整个京城突然戒严。
无数兵马涌上街头，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动了整个夜空。
将军府和太尉府，联手发动了宫变！
他们以“清君侧，诛妖妃”的名义，诬陷慕清霜是前朝余孽，蛊惑君心，意图颠覆朝纲，率领大军包围了皇宫和靖安王府。
顾言景身披铠甲，手持长枪，骑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以为，这是他夺回一切的最好机会！
只要杀了萧临渊，抓住慕清霜，他就能将功补过，甚至更上一层楼！
大军将靖安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顾言景勒马于王府门前，高声喊道：“府里的人听着！交出妖妃慕清霜，否则，格杀勿论！”
王府内，一片寂静。
青儿等丫鬟都吓得脸色惨白。
慕清霜却异常镇定，她看了一眼身边依旧坐在轮椅上的萧临渊，低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萧临渊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一切有我。”
顾言景见府内没有动静，越发得意，他对着大门再次喊道：“慕清霜！你这个贱人！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他的话音刚落。
“嘎吱——”
王府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地，向内打开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投向那片深邃的黑暗。
月光下，两道身影，缓缓从门内走出。
走在前面的，是慕清霜。她一袭红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绝美的脸上，是睥睨众生的冷傲。
而跟在她身后的……
所有人都以为会看到那架熟悉的轮椅。
然而，没有！
跟在她身后的萧临渊，竟然是站着的！
他身姿挺拔如松，渊渟岳峙，哪里还有半分残废的模样？他不仅站了起来，身上更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气场，比之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这不可能！”
顾言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萧临渊……你的腿……你的腿好了？！”他惊骇欲绝地尖叫道。
“托你的福，好得很。”萧临渊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冷笑，他缓缓抬起手。
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出现在他手中。
先皇御赐金牌！见此牌如见先皇，可调动京城三大营，二十万兵马！
“顾言景，你勾结逆党，率兵谋反，罪当万死！”萧临渊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响彻夜空。
顾言景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萧临渊的残疾是装的！
慕清霜的丑陋是假的！
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什么弱者联盟，而是两头蛰伏的猛虎！
就在他惊骇失神之际，大地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城外，喊杀声震天！
无数火把亮起，如同燎原之火，迅速向这边蔓延！
是京城三大营的兵马！
萧临渊潜伏在城外的十万大军，终于出动了！
叛军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大势已去！
顾言景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他呆呆地看着站在萧临渊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的慕清霜。
那个曾经被他鄙弃、被他羞辱、被他踩在脚下的女人，此刻却像一轮耀眼的明月，高高在上，让他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慕清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漠如冰。
她从怀中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卷宗，朗声道：“我不仅要让你死，还要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她将卷宗展开，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皇后、太尉府、将军府多年来结党营私、构陷忠良、毒害皇嗣的所有罪证！
“你以为皇后是你的靠山？你错了！当初给你我下毒，让我们婚约生变的，就是她！她利用你的愚蠢和虚荣，把你当成一颗棋子，而你，还沾沾自喜！”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利剑，狠狠刺进顾言景的心脏。
他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有多可笑！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噗——”
顾言景一口鲜血喷出，从马上栽了下来，彻底被击溃了。
等待他的，将是满门抄斩的结局。
一夜之间，京城变天。
叛乱被平定，皇后、太尉府、将军府等所有党羽，被一网打尽。
皇帝在看了萧临渊呈上的罪证后，痛心疾首，下旨废后，并将所有罪人处以极刑。
顾家，满门抄斩。
行刑那天，顾言景在悔恨与绝望中，最后看了一眼观刑台上那个凤袍加身、母仪天下的女人。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用自己和整个家族的性命，成全了她的辉煌。
半个月后，皇帝以自己识人不明、纵容奸佞为由，引咎退位，将皇位传给了唯一的弟弟——靖安王萧临渊。
萧临渊登基为帝，改元“永安”。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册封慕清霜为后，并追封慕家满门忠烈，恢复了他们前朝皇室的身份和荣耀。
封后大典上，慕清霜身穿百鸟朝凤袍，头戴九龙四凤冠，站在太和殿的最高处，接受着文武百官的朝拜。
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羞辱过她的人，如今，都只能跪在她的脚下，卑微地仰望着她的光芒。
萧临渊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霜儿，从今往后，这万里江山，朕与你共享。”
慕清... 霜回望他，眼中星光璀璨，笑靥如花。
追妻火葬场？
不，对有些人来说，连骨灰都别想留下。
他们的未来，是星辰大海，是更广阔的天下。
来源：林间敲松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