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租房后,我遇到了前男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4-07 22:17 1

摘要:彼时我跟我爸住在警察局家属大院里,那时候流行的还是筒子楼,一层住着七八户人家,但厕所却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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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新租的房子第三天,我在厕所见到了正在上大号的前男友。

分手后,我无数次幻想过再次见到江放的场景。

或是在五周年同学聚会上,我画着精致的妆容淡定的向他点头问好。

又或是在某个午后于街头偶遇,潇洒从容的对他说一句好久不见。

总之,不会是现在这样惊悚又尴尬的场面。

江放倒是和从前一样,端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过说起来,这倒也并不是我第一次与江放如此“坦诚相见”。

01

我跟江放,算得上是半个青梅竹马。

彼时我跟我爸住在警察局家属大院里,那时候流行的还是筒子楼,一层住着七八户人家,但厕所却只有一个。

想要早上不排队,那就必须得早起。

今天你早起二十分钟,明天他早起半个小时,这厕所开张的时间便越来越早。

那时候年纪小,还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内卷。

但是机智如我,是必然不愿意和大家一起卷的。

于是,我便想出了一个损招。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在厕所的门把手上动了点手脚。

我这个骚操作直接让厕所的门锁变成了个摆设。

进去的人以为门锁上了,但外面的人却能一把推开。

这不,从那天起,早上的家属楼里便多了许多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渐渐的大家都发现四楼的厕所门有问题,便都纷纷转去蹭别的楼层的厕所。

毕竟,谁也不想一大早被整层楼的人看见自己光屁股的样子。

但是我不一样啊,我一个小孩,我又不要面子的。

从那以后,四楼的厕所便成为了我舒颜的专属厕所。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大剌剌的推开合上的厕所门。

但就在开门那一瞬间,我的鼻子抢先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紧接着,便低头看见一个小男孩正蹲在我正前方的茅坑上。

小男孩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惊恐叠加着羞涩的复杂表情,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快的让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见我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便默默拿起了被大家撕得只剩下一半儿的三国演义,倔强的挡在了自己幼小的身躯前。

我发誓,我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能对一个看着比我还小的小男孩起什么坏心思呀?

我纯粹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以及那股后劲十足的味道惊呆了。

待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一双小手连人带门推了出去。

从那天起,江放就成为了我的新邻居。

我家住在四楼的最东边,在我印象里,隔壁402一直空着的。

听老爸说,隔壁的叔叔是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了。

没想到过了七年,隔壁的邻居竟然搬回来了。

只不过,和江放一起搬来的,只有他妈妈秦阿姨。

作为一个老刑警的女儿,我知道,江放的爸爸,一定是“光荣”了。

于是,我学着老爸平常看望队友遗孤时的语气动作,拍了拍江放的背说,

「小放啊,别担心,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你爸爸是我的好兄弟,他的儿子就是我儿子,以后我罩着你。」

说罢,还十分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那时的江放只是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显然不耐烦与我多说一句话。

可我这个人别的不行,就这股子倔劲儿,像极了我爸。

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好了。

从那天之后,有江放的地方,总能看到我舒小魔头的身影。

02

「看够了吗?」

一阵清冽的男声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面前的江放显然已经不似从前那般面皮薄。

整个人大剌剌的坐在马桶上,隐私部位也在灰色的居家裤下若隐若现。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不断在心中默念着,试图想要将脑中的黄色废料赶出去。

「几年不见,你这个生物钟还是那么规律啊,哈哈...哈。」

我干笑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但显然,刚刚的发言让情况更尴尬了。

我逐渐开始脚趾扣地。

「几年不见,你到还是和从前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觊觎我的身体。」

江放的嘴角隐约抽搐了一下,强忍着回击道。

而后又看我还是呆愣愣的横在厕所门口,一点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又没好气的补了一句:

「怎么,你觉得以咱俩现在的关系,能在厕所里这样“坦诚相见”的聊天吗?」

终于回过神的我连忙后退了几步,不出意外的“砰”一声撞到了厕所的门框。

声音在略显狭小的厕所里回荡着,我再也经不住如此接二连三的打击,捧着已经红成番茄的老脸,光速逃到了客厅。

老天啊,让我换个星球生活吧。

十分钟后。

江放显然已经整理妥当,又换回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翘着二郎腿仰靠在了沙发上。

而我,此时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规规矩矩的坐在他正对面的脚踏上。

「我看起来像是高中的教导主任?」

「不像。」

我摇了摇头。

「那是像大学那个难搞的要死的论文导师?」

「也不像。」

我还是摇头。

「那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我认真仔细的把江放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十分中肯的答了一句

「你现在的气质和我如今的顶头上司非常像。」

似是想起来江放不曾见过我现在的老板,于是又补了一句

「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嗤」

江放冷笑了一声,我原本已经有些放松的身体又紧张了起来。

「也是,咱俩都四年没见了,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不是应该跟你的富二代男友在南川享受大城市纸醉金迷的生活吗?」

我心头一紧,这该死的时刻还是来了。

心里默念了几遍事先编好的理由,缓缓挤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那什么,我男朋友他们家公司不是想着来我们江城发展发展吗,所以我就先过来替他探探路...」

谁知,话还没说完,便被迎面而来的那股熟悉味道环绕。

我低下头,心想今天这一顿奚落是在劫难逃了。

便放弃挣扎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江放的怨气。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江放的下一句。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眼神却冷不丁与正倾身而来的江放撞个正着。

望着近在咫尺的江放,我将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借口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他。

「没想到这么多年,随口编的借口还是这么垃圾。」

江放的瞳孔很黑,仿佛深不见底,就这么简单的望上一眼,就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回了南川,又用了什么方法租了我的房子。」

江放双手抱在胸前,一字一句的说道。

「总之,住我的房子,就要守我的规矩。」

一听不是要将我扫地出门,我不由暗暗松了口气,没等江放细说,就忙不迭的点头应了下来。

「这你大可放心,我这几年别的长进没有,眼力见儿可比之前好了不少。」

说罢觉得还不够,又立刻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

「只要你同意让我住这儿,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03

这两天为了能够缓和与江放之间的关系,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增加我与他在家里碰面的机会。

但是江放这个人的作息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我先是暗中观察了他几天,发现他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准时运动完回家,于是,我便早起精心准备了早餐等他回来一起吃。

结果他老人家倒好,等到我快迟到不得不出门上班的时候,他才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

后来我又瞄准他每晚看晚间新闻的时间,假装出门煮夜宵增加聊天的机会。

结果又遇上他连加好几天夜班,凌晨才回家。

而我自然是熬到在沙发上睡了好几个晚上。

我不禁有些气馁。

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没缘分?

住在一个屋檐下,连个面都见不着。

为了放松心情,今天下班,我打算跟好久没见的发小去公司附近的「微醺」打发打发时间。

「颜宝儿,这儿呢,这儿呢。」

苏扬隔着人群朝我大力挥了挥手。

我侧身挤过拥挤的人群,终于到了她俩订的位置旁边。

我一屁股坐在了苏扬和于莉莉的中间,猛灌了一口桌上的汽水。

「你可慢点儿喝,宝儿,这酒喝起来像汽水,后劲儿可大着呢。」

于莉莉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酒杯,迫不及待的向我投来了八卦的眼神。

「来来来,快跟我和苏扬说说你和江放的美妙同居生活!」

一听到江放的名字,我的眉头就皱得能夹死好几只蚊子。

「明明是恐怖故事好嘛,这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比租到自己前男友的房子更丢人的事情呢。」

我无力的趴在了吧台上,单手撑着脑袋,一口接着一口,盼望着当真能够一醉解千愁。

「其实吧,我们都想知道...你俩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苏扬和于莉莉好奇的问道:

「你说说,你俩从小学开始一直同学到高中,那时候你天天跟在江放屁股后头,大家都以为你们要早恋呢。」

苏扬也附和道:

「可不是嘛,结果初中到高中,三年又三年,我和莉莉都换好几个男朋友了,你俩也没动静,想着也许多年感情处成兄弟了,结果大三那年圣诞节,江放竟然突然在朋友圈官宣你了,给我们都惊呆了。」

于莉莉摇摇头叹息道:

「没想到,你俩也没能熬过毕业分手季啊。不过,上回同学聚会,王胖子还跟江放八卦你们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怎么说的?」

这话一问出口,我便有些心虚。

也是,当时自己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他倒是什么也没说,就给了王胖子一个眼神。」

说完,于莉莉还模仿了一遍。

似乎是觉得莉莉模仿的不到位,苏扬在旁边补充解说了一句。

「一种气恼,又混杂着些哀怨的眼神。」

等等,气恼是正常的,毕竟当时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但是这个哀怨是什么鬼???

许是我头顶的问号过于明显,于莉莉又加了一句。

「有点像那种被人抛弃的怨妇」

这太离谱了,我实在无法想象出来,一向满脸傲气,每天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江放,脸上竟然会浮现出怨妇般的怨怼?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起身来到洗手间洗了把脸,试图将脑海中那些别扭的画面清除出去。

正当我对着镜子擦脸时,镜子里诡异的浮现出了江放的脸。

此时他的表情就像记忆中一样,眉头紧锁,原本瘦削的双颊因为生气微微鼓起,活像一只被抢了松子的松鼠。

「这一定是幻觉,对,是幻觉。」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侧身向着门口移动,连转身确认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双强而有力的手从身后掐住了我的肩膀。

显然,幻觉是不可能动手的。

时光仿佛倒回到十年前,江放又一次在学校后山抓到逃地理课的我。

然后一本正经的把我带回教室。

十年后,再一次被江放拽着离开,我竟然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害,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04

直到坐上江放停在江边的车,摇下副驾驶的车窗,我才在这一股又一股萧瑟的秋风中醒了神。

「干嘛...拽我出来。」

我有些心虚,仿佛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舒颜,你胆儿肥了啊,这么晚一个女孩子来酒吧,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江放一脸严肃。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有朋友一起的。」

我小声辩解到。

「欸,对,莉莉和苏扬还在酒吧等我呢,我这么久不回去,他们肯定担心死了。」

终于想起还被我仍在酒吧的两个姐妹,我立马准备开门下车。

「别动」

江放倾身按住了我准备开门的右手,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怎么,现在跟我呆在一个空间就这么让你不自在,这么让你想要从我的身边逃开?」

等等,这是什么该死的霸总发言。

我心下一惊,小心翼翼额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江放。

果然,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上染上一丝不正常的薄红。

好家伙,喝醉了还这么爱教训人。

「江放,你...你喝醉了,我帮你叫个代驾送你回家吧。」

听到回家两个字,江放微黯的眼神忽然闪现一丝光亮。

「你和我一起吗?」

他盯着我问道。

「我还不行,我的朋友还在...唔唔...」

一瞬间,我整个人仿佛被混杂着酒精味道的松木气息包围。

看着眼前放大数倍的俊脸,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原来接吻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触觉而是嗅觉啊。

江放纤长的睫毛有些轻微的颤抖,挠的我心上有些痒。

虽然只是十分规矩的轻轻贴着我的嘴唇,但竟然意外的令我有些沉迷。

也对,毕竟,从13岁那年起,我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江放一个呀。

就在我逐渐放弃抵抗打算将错就错顺从本心的时候,江放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嗯???

睡着了!?

一时间我忽然就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悲愤的情绪。

软玉温香在怀,他怎么还能睡得着啊喂!

难道我如今对他真的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了吗,我不禁开始自我怀疑。

不过 当初我那样对他,他如今这般对我,才是正常的吧。

三年前,南川大学。

「江放,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再跟你回宜城那种小地方了,好不容易大学考来了南川,我要留在这儿。」

我定定的看着江放,用最平淡的口气说完了这段话。

一向波澜不惊的江放此时显然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胸口微微起伏着,眼底布满了红血丝,说着此生说过最卑微的话语。一字一句的质问我这个嫌贫爱富喜新厌旧的坏女人。

「舒颜,你如果想留在南川,没关系,我也可以推掉宜城的工作,我重新在南川...」

「够了,江放。」

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还没说出口的话。

「你非要我说的这么直白吗,我,舒颜,不想跟你这个穷小子在一起了,专业第一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从底层做起,我不想等,也不想陪你过苦日子,周泽对我很好,家里更是南川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富商。」

我深吸一口气,挎着周泽的右手忍不住不断收紧,最终给江放下了最后通牒。

「江放,我们,到此为止吧。」

似是被击溃了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江放终于不再执着,在旁人同情的眼神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操场。

是啊,江放从来都是天之骄子,当年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触碰他的底线,他现在一定很恨我才对。

也是,我从小就是他的跟屁虫,结果才追到手三个月就翻脸不认人,换谁谁能忍。

我有些丧气,但又忽然想到:

他不会是想像某些狗血小说里写的那样,先假装对我旧情难忘,然后等我陷入他的温柔陷阱不能自拔的时候再狠狠将我一脚踢开一雪前耻吧!

我心头一惊,越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一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人,此刻狠不得将江放摇醒直接了当问个明白。

然而罪魁祸首如今已经呼呼大睡了,那些旖旎心思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想再多也无益,我也就只能认命叫了个代驾开车回家了。

05

第二天早上我向往常一样卡点出门洗漱,却破天荒看到江放穿着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

我刚想收回踏出房门的左脚,便被江放抓了个正着。

「舒颜,你躲什么?」

大概是醉酒的原因,江放的声音比起往常显得有些低沉,似乎还有点磁性。

完了完了,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开始施展他的魅力了。

我心里默念,舒颜啊舒颜,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定不能陷入江放的圈套,搞什么虐身虐心那一套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打了个哈哈敷衍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换双拖鞋,我刚看了日历,今天不宜穿红色的鞋,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江放挑了挑眉,似乎又被我这个借口无语到了。

「那你换完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连忙拒绝道:

「啊不了吧,这早上的时间多紧张,我每天可都是卡点到公司,万一迟到了多不好,你说是吧。」

「我说舒颜,你刚刚看日历的时候,就没顺便看看今天是周几吗?」

「我真的不行...嗯?」

我犹疑的回头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日历,紧接着星期六三个大字便印入了我的眼帘。

「啊,原来是周末啊,哈哈,瞧我这记性,那我再回去补个回笼觉。」

还没呢等我转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在身后响起。

猛地被江放转过来,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捂住了嘴。

江放似乎是觉得我这个动作有些好笑,眉眼都温柔了起来,笑着问道:

「舒颜,你现在捂嘴是不是晚了点?」

他他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啊!

我拧眉反驳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打个啵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才不在意呢。」

江放眯了眯眼,略显不快。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觉得这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我立马识相的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周末什么安排,不出去吗?」

江放见我不愿意继续刚刚的话题,也不勉强,顺从的答道:

「一会儿打算去公司加班,你呢?」

「好巧啊,我也有个报告还没写完,上回在微醺碰到你,你公司是不是也在附近,不介意的话捎我一段呀?」

我像从前一样,摆出一副十分期待的表情,等着江放一脸无奈的点头。

果不其然,江放还是吃我这招的,一脸无奈的接受了我的蹭车请求。

只不过刚转身,又突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问了句:

「刚刚还对我避之如蛇蝎,怎么忽然间就改主意了?」

我一本正经的答道:

「我这不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现成的免费顺风车干嘛不搭。」

江放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扔下一句半个小时后出发,便回了房间。

一路上,我都努力找话题让气氛显得不那么尴尬。

毕竟车这种封闭的环境,如果两个人都安静如鸡,是会尴尬到让人脚趾扣地的。

「那个,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你这么厉害,肯定已经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吧,哈哈...哈。」

我干笑了两声。

「托舒大小姐你的福,我没去那家国企,现在在一家私募基金,业绩还不错,也就差不多能达到年入百万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江放在说年入百万这几个字的时候,十分的用力。

我怕他想起之前不好的回忆,想要岔开话题,然而江放却继续接道:

「当然了,跟你等着继承亿万家产的富二代男朋友相比,这点收入自然是不值一提的。」

「咳咳,你这个人怎么还学会谦虚了,呵呵,太谦虚了。」

我一边附和,一边思索该如何挽救如今有些紧张的气氛。

就在这时,江放忽然向右猛打了一把方向,靠边停下了车。

正当我以为他要把我扔路边的时候,抬头一看,却发现已经到了公司门口。

「欸,你怎么还把我送到公司了?」

江放好像有些意外,挑眉问道:

「怎么,你也在这家公司?」

我十分夸张的拍了把江放的肩膀。

「哎呀,对啊,我刚入职这家公司,你说这不巧了吗,从前是同学,现在又成了同事。」

江放也没多问,径直下车朝大门口走去。

「既然如此,那走吧,一起上去。」

我忙不迭点了点头,小跑着跟上了江放。

06

日落时分。

咚咚咚

我端着杯咖啡,敲了敲江放办公室的门。

「江放,是我。」

「进来。」

声音的主人听起来情绪不是很好,我下意识往回缩了缩,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推开了门。

「那个,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我有些累了,就去茶水间冲了咖啡,顺便也给你带了一杯。」

我半个身子探入江放的办公室,像是在试探什么,见他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才整个人挤了进去,斜靠在门边,不自然的扬了扬左手端着的那杯美式。

江放看着我手中的美式,愣了愣神,脱口问道:

「我记得你不爱喝咖啡,说接受不了那股又苦又涩的味道。」

「以前不爱喝,是因为觉得不好喝。」

我望着手中的咖啡,继续说道:

「但是现在,我的想法变了,之所以喝咖啡,是因为它的咖啡因能让我保持清醒,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有用。」

我抬头看向江放,眼睛里带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

「本来嘛,在成年人的世界,就是不能像当孩子的时候那样随心所欲了啊。」

大约是我突然在江放面前正经了一回,他有些意外,所以一直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这个对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长到我以为这几年的分离只是一场白日梦。

「舒颜,几年不见,你真的变了很多。」

江放的声音很低,低到我以为这句话只是我的错觉。

「好了,多谢你的咖啡,我还有工作,就不多聊了。」

我点了点头,小步挪到江放办公桌前,放下了手里的咖啡。

「你脚怎么了?」

江放好像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异常,立刻起身过来察看我微微蜷着的右脚。

「没,没什么。」

我试图将右脚藏起来,却被江放一把抱起放在了他的办公椅上。

等我回过神来,江放已经蹲在了我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将我的长裙掀开一个小角。

卡其色的棉布伞裙上有一块明显比其他地方深一些的印迹,掀开后,果不其然,裙子下的右脚脚腕有一块十分显眼的烫伤。

「舒颜,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冲个咖啡还能把自己烫伤,你到底有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啊?」

江放的声音又急又躁,但动作却十分轻柔,生怕碰到我烫伤的地方。

抬头看着我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江放硬是把还未说出口的那些“教训”咽了下去。

「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药店给你买烫伤膏。」

看我听话的点了点头,江放才放心的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江放离开的背影,我脸上的无措与乖顺瞬间消失不见。

我忍着右脚烫伤的疼痛,挪到江放的电脑前。

因为是临时离开,江放的电脑并没有锁屏。

我开始一个文件夹一个文件夹的寻找我要的东西。

终于,我在一个加密文件夹里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没错,与江放合租,本就是我有预谋的计划。

三年前,南川市公安局。

「阿泽,你刚刚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能奢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表妹,你冷静一点,我知道姨父的牺牲让你很难接受,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你与他相依为命很不容易,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活着的人总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你放心,你还有我和我爸妈,我们都会是你最亲的家人,不会...」

「够了。」

我打断了一直想要努力安慰我的周泽,情绪稳定的有些可怕。

「关于我爸的死,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

周泽看我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也拗不过我,只好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就在我读大三的那年,宜城出了一件跨国洗钱案,因为地下钱庄的掌权人十分谨慎,所以宜城公安一直没能找到这个团伙犯罪的证据,于是我爸就被安排去这个地下钱庄卧底,一去就是两年,一年后,我爸终于取得了钱庄老大华强的信任,与警方里应外合设计了一场抓捕活动。

然而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就在快要实施抓捕的时候,华强收到消息,在手下的掩护下逃脱了,而我爸也因此暴露了身份,被华强开枪打中,掉进了海里。

华强这个人睚眦必报,警局怕他脱身之后找我报仇,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便联系了我在南川市局的表哥周泽,请他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并让我在华强落网之前不要再回宜城。

「阿泽,我爸他水性很好,小时候我们常常在乡下的河里抓鱼,说不定,说不定他只是受伤了,没办法联系上安叔他们,对...一定是这样,我要回宜城,我得去找他。」

我边说边试图向门口冲去,却被早有准备的周泽一把拉住。

面对残酷的事实,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表姐,宜城那边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了所有警力全力搜寻,到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姨父怕是...凶多吉少了,我想姨父也一定最记挂你的安全,所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留在南川好好生活。」

「带着姨父那一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一时间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07

等我从回忆中抽离,电脑中的文件也已经成功被我拷进u盘,我正准备将u盘装进口袋,却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我心下一慌,不小心将U盘掉进了江放的包里。

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多加思考,只能赶紧离开电脑,坐回刚才的位置。

「你回来了啦。」

我故作轻松的问道。

「嗯,这个是烫伤膏,记得每天都要涂,伤口避免沾水,还有,不要...」

江放喋喋不休的说着烫伤注意事项,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将U盘拿回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家,再找机会下手。

我又摆出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用我觉得江放无法拒绝的语调温柔说道:

「那个,你看我脚也受伤了,也没办法好好工作了,所以还得麻烦你再把我捎回家才行。」

我期待的望着江放,没想到,这一次却没那么顺利,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恐怕不行,我一会儿还有个应酬,这样,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虽十分失望,但也不得不接受江放的这个安排。

晚上十点。

我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想着江放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门铃就响了起来。

我顾不上腿疼,一瘸一拐的跑过去开了门。

一开门,我便被一股扑面而来的酒味包围了。

江放的左手撑在门框上,两颊通红,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连忙将他扶了进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进了江放的房间。

一看到江放的床,我便直接一把将他扔了上去。

我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忍不住吐槽道:

「你到还真是跟从前一样,酒量烂得不行。」

等我替他收拾妥当盖好被子,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按理来说,江放现在睡得这么沉,正是我拿U盘的好机会。

但鬼使神差的,我缓缓蹲在了他的床前,目光一寸一寸的从他的脸上扫过。

也许是害怕,错过这次,便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安静的看他了。

一个月前,周泽告诉我安叔他们在宜城附近的海溪村找到了我爸。当年,他中枪落水之后被当地村子的渔民救了起来,因为伤势太重,暂时失去了记忆,直到半年前才恢复,而后费劲千辛万苦,才联系到安叔他们报了平安。

听到我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我自然是十分的高兴,但我也知道,只要华强的洗钱团伙一日不被绳之以法,我爸和我就一日不能回宜城过安稳的生活。

于是,在安叔告诉我江放现在成了华强在公司的左膀右臂后,我虽然震惊不已,但仍然毅然决然的提出要回到江放身边,接近他,然后拿到华强的犯罪证据。

我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相信,那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现在竟然成了伤害我爸的坏蛋同伙。

但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这次回到他身边,到底仅仅只是为了拿到华强的犯罪证据,还是想要找到证明江放清白的线索。

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倒是非常肯定。

那就是,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一如多年前那样爱他。

他的眉头有些轻微皱起,不知道是在为什么烦恼,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还是和二十岁的时候一样好看,薄厚适中的嘴唇一开一合,好像在念叨着什么。

我倾身过去,却什么也没听清。

也罢,江放这样骄傲的人,在我三年前当中对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后,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更别提现在我们之间还可能隔着血海深仇。

我苦笑一声,还是不自觉的轻轻问道:

「江放,你说如果当时我选择...我们会不会...」

如果,可惜没如果。

我强迫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果断站起身来去江放的包里找着白天掉进去的“证据”。

「舒颜,你刚才想说什么?」

听见江放低沉的声音,我仿佛被击中一般,就那样呆呆的僵在了那里。

我抬头看向江放,他已经坐了起来,绯红的脸庞上已经满是清明。

「你...你没喝醉。」

「是。」

江放起身向我逼近,我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一步一步退去。

「你知道我白天是故意支开你的。」

「是。」

「那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是故意跟你合租。」

「没错。」

话音落下,我也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啪”的一声,室内忽然陷入一片黑暗。

原来是江放抬手关了卧室的灯。

今晚的云很厚,所以连月光都没有,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黑暗里。

「阿颜,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公平起见,是不是也应该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

虽然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到江放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轻轻吹动我脸上的绒毛。

我不停的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江放的禁锢,然而换来的只是愈发收紧的双臂。

「阿颜?」

江放的声音乖的不像话,我的心也在他的柔情里逐渐融化。

但我不能。

「江放,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如果。」

「不,只要阿颜你说,我就能把如果变成事实。」

江放与我拉开了些许距离,在黑暗中盯着我的眼睛,试图找到我的答案。

「江放你何必...你明明就很生我的气,不是吗,你明明就忍受不了我带给你的那些屈辱,不是吗!」

我不明白,从小一起长大,让我对江放的一举一动、情绪变化都十分了解,他明明就还在怨恨我,明明就该报复我对他所作的一切才对。

江放伸出食指戳了下我的额头。

「嗤,舒颜,从小到大,你总是能第一个发现我在生气,但你也从来都弄不明白不明白我生气的原因。」

江放定定的看向我,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将我整个吸进去。

「你听好了,我生气,是因为你信别人,不信我,一直以来,都只有这个原因,没有别的。」

我震惊的看向江放,试探问道:

「你都知道了?」

「三年前就知道了,你爸爸的事情。」

江放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右脸,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回宜城两个月后,发现你爸也一直没有回家,我就去局里向安叔打听消息,那时候安叔撒谎的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跟他从前来我家骗我我爸没有牺牲时的表情如出一辙。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爸一定是出事了,我开始想各种办法打探更多的内情,终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后来,我就成了安叔在华强身边的线人。」

我继续追问道:

「那...你去华强的公司...也是安叔安排的吗?」

「没错,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就在一个星期前,终于顺利从他那里拿到了他的犯罪证据。」

「阿颜,马上华强就会被绳之以法,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你爸爸回家,好不好?」

听到这里,我压抑已久的情绪再也忍耐不住,开始放声大哭。

「江放,呜呜呜,你不知道我这三年来过的有多辛苦,我好怕,我怕自己没办法救他,更怕爸爸是真的不在了,我想找你帮我,就像从前那样,无论遇到多大的难题,只要你在,就一定能解决。」

「可是我不能,江放,秦阿姨只有你了,而且,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之外,最最喜欢的人了,我怎么忍心把你也拖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我胡乱擦了擦脸,撇了撇嘴,倔强的解释道:

「不过事实证明,我舒颜也没有那么不堪一击,我都快成功了呢。」

说到这里,江放忽然挑眉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阿颜,我说如果,我真的误入歧途,跟在华强身边做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你当真会大义灭亲,把我抓起来吗?」

我一时语塞,心想这回可是给自己埋了个大坑。

「当...当然,身为警察世家的后人,自然是要为民除害的,只不过,江放,你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我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因为你是江放,我知道,即便受到怎样的诱惑、委屈、不公,你都不会让自己变成罪恶的爪牙。」

江放倒是并没有对我的回答表现出意外。

「啧啧啧,现在倒是说的好听,这些天算计我的时候可是没见你心慈手软呢。」

我虽有些心虚,但依然努力狡辩道:

「你你你胡说,我哪有算计你,我不过是拿自己当了个靶子,把你支开罢了。」

江放不认同的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但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我这受的,可是内伤。」

话音刚落,不等我继续辩解,江放便又重新将我压回了墙角。

随即便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吻。

后记

小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对江放的爱,很多很多,多到所有人都能看见,都知道江放是我舒颜全天下最最喜爱之人。

但是后来我离开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江放也很爱我,也许比我还多,多到完全融进了我的生活里,让我被爱而不自知。

「江放,这么说当时我求安叔让我到你身边卧底的时候,你俩就串通好合伙骗我了!?」

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揪住江放的衣领,恶狠狠的问道: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安叔怎么可能让你孤身一人身陷险境?」

江放顺手一把将我揽进怀里,笑得有些得意。

「再说了,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撒谎的样子我可是一清二楚,你以为就你那点三脚猫演技,能骗得过我?」

我这小暴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双手叉腰道:

「好哇江放,你竟敢嘲笑我,你就是故意耍我看我笑话是不是,我生气了,我要罚你,罚你...十天不许见我!」

「欸别别别,我的舒小魔头,换个别的吧,这个惩罚可不行。」

我有些不解,挑眉问道:

「为什么?」

江放温柔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一字一句的答道:

「因为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阿颜,余下的每一天,我都要见到你,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分开了。

来源:泉水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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