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婚礼的当天,我的母亲却因为我弟弟的一句话,突然决定将原本约定的60万彩礼提高到100万。
我和林清俞已经携手走过了五年,终于迎来了我们的婚礼之日。
在婚礼的当天,我的母亲却因为我弟弟的一句话,突然决定将原本约定的60万彩礼提高到100万。
对于这一要求,我坚决不同意,然而却被母亲和弟弟强行锁在了房间里。
隔着厚重的门,我无助地听着外面激烈的争吵声,心中如火焚烧,不安不已。
他们把我这个满心期待的新娘绑在了床头,还把毛巾塞在我的嘴里。
我拼命挣扎,却始终无能为力,如同我多年来想逃离原生家庭的痛苦一样。
林父的声音透出压抑的愤怒,微微颤抖,能感受到这位商界强者的愤懑已到极致。
“如果不是清俞坚持要娶你的女儿,我们根本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最开始的60万彩礼我可以接受,但在婚礼当天反悔,随意抬高要求,这怎么能行?”
我母亲的声音提升了八度,“亲家别这么说,100万对你们来说或许是九牛一毛,但对我们却意义非凡。
我们只有她一个女儿,如果今天不能拿到那额外的40万彩礼,你们就别想带走新娘。”
林父怒不可遏,“清俞,你看看你的妻子,她的家庭教育真让人失望。
难道要让我们这些做父亲的人活活气死吗?”
与此同时,清俞在外面拼命敲打着门,恳求道:“妍月,求你出来,我们可以稍后补偿你家这笔钱。
亲友们已经在酒店等着,我们能不能先结婚?”
我母亲冷冷一笑,“别以为我会被你这种把戏欺骗,等她嫁过去,你们绝对不会履行承诺。
我活了大半辈子,对这些世态炎凉可谓洞若观火。”我可以想象她说这句话时那种难以忍受的神情。
林母冷冷地说道:“如果你们提前提出一百万的彩礼,我林家或许会考虑,然而你们在婚礼当天如此捣乱,只让我更加厌烦。
这样教出来的女儿,想嫁我们家,我绝对不可能。”
我妈这时显得十分急切,“酒店的所有安排都已做好,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样很丢人吗?”
“你都不怕丢人,我们林家又何必在意?再说,想嫁给清俞的女孩多得是。”
现场就有合适的新娘,根本无需你操心。
“雯艾,阿姨看着你长大,清楚你多年来对他的喜欢。
今天,你愿意做他的新娘吗?”
“我……”
“妈……”
“清俞,闭嘴!我过去太过宠着你了。
我虽然不喜欢李妍月,为了你我和你爸忍耐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局势如此,你还要继续坚持吗?”
清俞依旧在敲门,“妍月,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真的为了那四十万不愿意出来吗?”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在等我回应。
我当然无法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的内心宛如刀割,没有人能听见我内心深处的呐喊。
最后一击宛如深深扎入骨髓,彻骨的疼痛。
我听到清俞愤怒而绝望地说:“李妍月,我跟你分手了……”
他说完,转向白雯艾:“小艾,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雯艾激动得连忙回答:“我愿意。”
白雯艾从小和林清俞青梅竹马,是林父林母心目中的理想儿媳。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还有我妈和弟弟愤怒的咒骂声,我在房间里绝望地流着泪,心如刀绞。外面的世界已然沉寂,门锁缓缓被转动,母亲与弟弟陆续走了进来。
“那什么富二代,连四十万都不愿意拿出来,姐,这种人不嫁也罢。”
我怒目而视,几乎失去理智,心底的怨恨翻涌。
从未有任何时刻,我对他们产生如此强烈的厌恶。
这两位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竟在我面前演绎着无知的冷漠。
在我愤怒的目光中,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此时,我的母亲却冷静地说:“儿子,你姐情绪激动,别松手,恐怕她会做出傻事,紧紧抱住她。”
她明白如果此刻让我失去束缚,我定会冲向酒店,她只在意我对她形象的影响。
但她永远无法理解,真正的丢人是什么。
我用头不断撞击床头柜,弟弟将它推开,紧紧搂住我不让我挣脱。
我只发出无声的呜咽,心中恨不得就此结束一切。
剧烈的痛苦让我渐渐失去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躺在社区卫生院的病床上。
妈妈在一旁昏昏欲睡,弟弟却不见踪影。
我拔掉针头,顾不得疼痛,冲出了病房。
口袋空空如也,连手机也不在,只好一路奔向酒店。
当我气喘吁吁抵达酒店时,夜已深,顾客早已散去。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放声痛哭。
不久,妈妈从出租车上下来了,快步走到我面前,给了我一巴掌。
“死丫头,怎么能不声不响就从医院跑出来,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指着酒店大堂,冷冷地说道:“担心我?你的关心我可不需要……”
她微微低头,面露愧疚,“我怎么会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林清俞不是一直爱着你吗,谁能预料他家会因四十万彩礼而转身娶他人。”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母亲,心中充满厌恶。
“我女儿如此美丽能干,当然能够找到比他更好的对象。他家那么小气,嫁过去绝不会幸福。”这番话如同利刃般刺痛了我。
愤怒之下,我抓起一只玻璃杯,重重地扔向地面,伴随着碎片飞溅。那一瞬,我捡起一片锐利的玻璃划破了手腕,鲜血顿时涌出,泪水夺眶而出:“妈,求你,别再说了,别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看到我鲜血淋漓的手腕,母亲吓得脸色瞬间苍白,她缓缓后退:“好、好,妈妈这就走,女儿你一定要保重啊。”
我走进婚房,房间里寂静无声。白雯艾显然不愿意在我与林清俞的婚房中度过新婚之夜。墙上的钟表已经指向了凌晨的三四点。
我拨通林清俞的电话,却只听到“关机”的提示音。他此刻正与他人共享新婚之喜,完全不知我心中的焦虑。
我和林清俞是在林家的公司相识的,初见并不特别。我刚成为S公司的实习生,而他同样被父亲安排到这里,鲜有人知他的真实身份。
我们并肩工作,互相扶持。当他遭遇一个疯狂女客户的纠缠时,我勇敢地站出来为他撑腰。
小时候为了保护顽皮的弟弟,我早早学会了打架,那些男孩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林清俞常常打趣我,表面上看似柔弱,实际上却藏着一腔霸气。我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得意地说:“姐会保护你。”
与林清俞的时光如同阳光般温暖,让我几乎忘却了自己的家庭有多糟糕。母亲始终偏爱弟弟,造成他习惯成性,游手好闲。爸爸罹患癌症后,母亲几乎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不断向我要钱。
为了给爸爸治疗,我每月的工资几乎都交给了家里,留给自己的仅够勉强度日。当我得知我的男友财力雄厚后,她带着弟弟和未来的弟媳来到A市,为我和林清俞制造了不少麻烦。
庆幸的是,林清俞始终保持着耐心,对他们照顾有加。
在筹备婚事时,我的母亲提出了一笔巨额的彩礼,虽然林父和林母心中不满,但在林清俞的调解下,他们最终勉强答应。
没想到,我的母亲竟如此贪得无厌,最终在婚礼上引发了巨大的风波。
我深爱着林清俞,他的确是个品行极佳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家人的逼迫,他绝不会选择离开,去娶其他人。
即使将来我向清俞坦白真相,说我是被迫无奈,我们无缘相守,他和白雯艾却已步入婚姻。
就算他们尚未正式结婚,凭借我母亲和弟弟的所作所为,林家也绝不会再接纳我。
小猫森森欢快地跳入我的怀里,兴奋地舔着我的手心。
它天真地以为,主人终于回来了,但我已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给它喂了最爱的鱼干,轻柔地抚摸着它,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我们一起养了森森三年,我曾想将它带走,可准弟媳对猫毛过敏,母亲也不会同意我在家里养,所以只能留下它陪林清俞。
尽管心中充满不舍,却别无选择。
第二天中午,林清俞来访,他牵着白雯艾的手,白雯艾脸上泛着红晕,甜美的微笑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看到我,她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你怎么还敢再这里出现?」
我并未回应,只是静静凝视着林清俞,而林清俞则一旁试图阻止愤怒的白雯艾。
他的目光投向我,眼中闪过失望、痛苦与纠结的复杂情感。
但这瞬间的情感很快便消失无踪,转而剩下的只是冷漠。
「这套房子,小艾和我不会再住,我们会去购置新的婚房。
这里会很快被出售。你尽快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搬走吧。」
我环顾着这个房间,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在新房装修期间,我无数次奔走于建材市场,像燕子衔泥般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地方打造成温馨的家,房间里每一件物品都是我与林清俞共同挑选的。
装修完成的那一天,我们在新家里兴奋地转圈,曾经的美好时光历历在目,而如今,一夜之间,我已变得一无所有。
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几乎没有可以带走的东西。
婚房的装修费用是林家出的钱,房子也是林清俞的,根本没有我自己的东西。
最后,我抱了一下森森。
妈妈多希望能带你走啊!然而,我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我真的很抱歉,作为你的主人,我深感无能为力。
我忍住胸中的痛楚,对林清俞请求道:「能否请你照顾好森森......」
他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说道:「小艾不喜欢养宠物。」
我低声恳求,「求你了......」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妥协说:「我会把森森送去老宅。」
我亲吻着森森,「谢谢......」
小猫看着我抓着行李离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咬住我的裤腿不让我走。
我强忍泪水,轻轻推开它,打开门走了出去。 在走廊中,我压抑的泪水终于无法遏制,泣不成声,心如刀绞。
回到家,映入眼帘的是母亲与弟弟正在小区与林家父母激烈争辩。
“我女儿妍月跟了林清俞五年,倾注了最美好的青春,你们想换人结婚这事儿就算了,竟然还有脸要回彩礼?”
林父张口反驳,愤怒难平:“婚礼上为何换新娘?难道还需我们再解释一遍?你女儿与我儿子根本就没有真正结婚,自然应退回彩礼!”
母亲急得面红耳赤,咆哮着:“那我女儿的青春补偿费应怎么办?”
围观的人渐渐增多,昨晚婚车入小区,却不见新娘的事,早已在附近传开,母亲与林家争吵,究竟想丢人到何时?
我挤开人群,走到她身边拉开她,柔声劝道:“妈,别吵了。”
然后,我转向林父和林母诚恳道歉:“对不起,叔叔阿姨,我会尽快把彩礼钱还给你们。”
见我态度如此,林父林母虽满脸不悦,但也没有多说,冷眼一瞥后便转身离去。
母亲见状,愤怒地对我吼:“你这个不懂事的,既然是他们悔婚,凭什么要我们退彩礼?”
我冷冷注视着她的失态,始终保持沉默。
弟弟的脸色阴沉,嘴角带着讥讽:“姐,林清俞不娶你了,你就这样轻易放过?想退钱,我呸,你脑袋是不是坏了……”
我顿时给了他一耳光,愤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姐姐说话?”
“结婚的事是我的选择,退不退彩礼的事由我决定。
你们必须把钱还给我!”
提到钱,我母亲的态度立刻冷却。
被我打了的弟弟这次也不敢继续挑衅,犹豫着说:“钱,早就花光了……”
我心中的惊愕无法遮掩,“这60万前几天才到账,你们都花到哪去了?”
母亲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别大吼,彩礼钱本来就是给你弟房子的首付。” 小倩和我弟弟看中的房子,定金早已支付。如果不迅速买下,良好的楼层会被他人抢走。我心中一阵沉重,几乎无法站稳,愤怒地对着母亲和弟弟指责,「你们......」
周围的邻居们纷纷侧目,目光中满是同情。一位热心阿姨走上前来,扶住了我,我才慢慢恢复了一些力气。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这一生中最悔恨的事,便是相信60万的彩礼能换来你们的满足,以为这样我和清俞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若早知今日,我绝不会让林家出任何彩礼。现在你们把房子卖掉,将钱还给我,我依然是你们的女儿,你的姐姐,否则我们就断绝关系......」
妈妈泪流满面,「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弟弟紧紧搀扶着妈妈,「你看看,你把我们妈弄成什么样了?」
「刚买的房子怎么能卖掉?来回的过户费用损失可不小。再说我总得买房子,小倩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今年不买房,就要逼我和小倩分手。」
我字字坚定地回应:「我再重申一遍,你们是把钱还给我,还是就这样各走各路?」
妈妈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几乎把搀扶我的邻居阿姨也碰倒了。
「为了一个抛弃你的男人,你竟然连亲妈都不要了!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我绝望地冷笑,笑得全身颤抖,「我真希望,从未做过你的女儿......」
我提着刚从新房打包的衣物,转身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其实,这里是林清俞在我母亲和弟弟到来后,帮我租来的房子。住了两年,期间的房租和水电费都是我自己承担。
现在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血浓于水的情感,实在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苦。尽管我心中对他们充满了怨恨,可想象到他们被房东弃之如敝屣的情景时,心中却只感到一阵深深的怅然。
我真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加自私一些!我向朋友借了一些钱,买来了一部二手手机,并重新办理了一个电话卡。
以前我妈扣着的手机,早已满是裂痕,反应也极慢,如今林清俞提出要送我一部崭新的手机,但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几年与他的交往中,我一直努力不让他为我花费。
除了那六十万的彩礼。
这是因为我母亲的逼迫,我心想着就这一次依靠清俞,买个安心,婚后再也不支援娘家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真是过于天真了。
第二天,我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虽然身无分文,但我明白自己必须努力赚钱生存下去。
林清俞和我共事于同一家公司,几乎所有同事都参与了我们的婚礼,知晓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回归工作后的第一天,周围同事们的私下闲言闲语,宛如无形的利刃划过我的心。
我努力装作无所谓,尽心埋头于工作中。
没想到林清俞也很快回到了公司。
在办公室偶遇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两人身上。
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然而林清俞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他依然如之前般公事公办,丝毫不再给我送早餐,也不再邀请我去他的办公室稍作休息。
有个接亲的视频被传上网,我不仅在办公室遭受指指点点,就连在路上,也常常能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轻蔑目光。
我实在无法理解,在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里,我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
白雯艾专程为林清俞送午餐,两人甜蜜的模样让旁人无不妒嫉,大家都在夸赞他们天造地设,林总因祸得福,抛掉了扶弟魔,娶了白富美。
当白雯艾在秀恩爱的瞬间,无意间将目光投向我,神情犹如一个胜利者般骄傲。 她没有在大家面前直接针对我,而是和林清俞一样,把我彻底忽视。
这样的感受,远比责骂和羞辱更让人痛苦。
仿佛他们什么都不曾做,但却又在无形中造成了伤害。
再过两天,就是林清俞的生日,同事们纷纷提前下班。
我知道,他们都是去为林清俞庆祝生日。
以往的生日,我和林清俞总是沐浴在同事们的祝福中度过。
我经常静静地注视他,看到他吹熄蜡烛时那温柔的神情,只要他睁开眼,就会直视着我。
然而今年,我却连参加他生日宴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他邀请了所有同事,唯独将我排除在外。
一位平日里与我相处不太融洽的同事,居然把他的生日庆祝拍成短视频,上传到朋友圈。
白雯艾送给林清俞一只奢华的知卡某亚手表,闪耀夺目。
林清俞握住她白皙的手,俯下身轻轻吻上去。
白雯艾含着泪水微笑,紧紧拥抱住林清俞,“你能否忘记她,只爱我一个?”
每个人都明白,她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我。
我的部门领导醉得酩酊大醉,语无伦次地吼道:“林总的妻子,出身高贵,绝美如花,真是难得一见,那个李妍月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林清俞轻抚着白雯艾的长发,笑着回应:“多亏她没有嫁,让我遇到了你这样出色的老婆。”
当我在加班时看到这个朋友圈,心中无限失落。
我的办公桌抽屉里,静静藏着我为林清俞精心准备的礼物,那是一条我亲自编织的围巾。
这么多年,我从未送过他什么像样的礼物。
因为我每月的工资大部分都被母亲要走。
最初是因为父亲罹患癌症,需要高额治疗费,随后又因为弟弟读大学、谈恋爱。
她总能找到各种理由让我拿钱。
我的生活一直难以为继,但林清俞从未因此嫌弃我送的礼物。
然而就在昨天,他竟把我送的所有礼物都一并还给我,没有留下任何一件。
他的心意却被我母亲偷偷拿走,转送给了未来的弟媳。
我根本无法回报他任何东西。
别人都说他结婚是我自找的,我心底也如此认为。
林清俞的生日过后,他就从公司消失了。
那时唯一和我关系尚可的同事见我愁眉苦脸地望着林清俞的办公室,轻声告诉我:“他们去度蜜月了。”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们曾约定好等他生日后一起去度蜜月。
蜜月旅行的计划是我和他共同商定的。
为了确保这次旅行的顺利进行,我提前一个月开始查阅攻略,准备各种旅行用品,最终却成了他人婚礼的助力。
我拼命工作,逼自己不留任何空闲,以麻痹自己的神经。
就在快下班的那一刻,妈妈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她收到了法院的传票,林父林母对我们提起了诉讼,要求我们归还60万的彩礼。
我急忙打通他的电话,希望他能和父母沟通,请他们给我一些时间。
电话刚接通,我的心像是紧绷的弦,透不过气。
“喂。”他的声音微微沙哑,似是在吸烟,那低沉的语调透着一丝夜晚的阴郁,和他平日清晰的嗓音截然不同。
与他相处多年,我对他抽烟时的声音十分熟悉,总带着几分味道。我的喉咙突然地像被封住了一样,连一句话都无法说出。
脑海中泛起他们蜜月旅行时的瞬间,亲眼所见的震撼与所听到的真相截然不同。
“怎么不说话?你到底想做什么?”当我长时间沉默不语时,清俞的语气渐渐变得烦躁,“既然已经分手了,若非为了工作,别在这个时候打扰我度蜜月。”他故意加重了“度蜜月”几个字,宛如锋利的刀刃划过我的心,让我感到无比的疼痛。
电话被挂断,我的心仿佛在酷刑中,一点一点被侵蚀。
这一通电话撕碎了我这几日强装的麻木,泪水在空荡的办公室中肆意流下。
此时,妈妈又打来电话。
“你联系上他了吗?他是否同意撤诉?”
“你别再逼我了!让他们告吧,如果不打算还钱,那我就去坐牢,行吗?”
“你怎么能对妈妈发火,离问题这么远?”
我挂掉电话,不想再听妈妈无休止的责问与期望。
朋友的异地恋男友来访,我不愿打扰他们短暂的团聚,选择不回朋友那边住。
于是,我来到我们的婚房,然而发现密码已经被改了,无法进门。
我忍不住自嘲一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婚房虽说他不再住,怎么可能留我一个入口呢?我究竟还能去哪里呢?我感到无处可去。
不得已,我只好回到办公室,在会议室的沙发上勉强小憩了一会儿。
定好闹钟,在同事们还未上班之前起床,洗漱后我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忙碌。
林父来公司找我。
自从林清俞接管了这里的公司以来,他就没有来过,这次出现竟是为了让我辞职,并要求我归还彩礼。
我给林父写了一张欠条,承诺在五年内还清60万。作为商人的他深知,若将我告上法庭,自己也无法迅速获得赔偿。
起诉的决定是林母做出的,而林父是在事后才得知这一切。 我感激林父的宽容,没有对我施压,甚至向他表达了歉意。
林父微微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他曾对我的工作能力颇有认可,曾在林母对我不满时为我辩护,因此我一直对他心存敬意。
在财务结算时,他多给了我一个月的工资补偿,我明白这是林父的安排。 我收拾好办公桌上的物品,目光停留在那条围巾上。
为了编织出我最满意的围巾,我耗费了三十多个夜晚,织上了雷清俞的名字缩写和我们共同钟爱的迎春花。 我轻轻抚摸着交织在一起的字母,心如这曲折的文字般,充满了缠绵与疼痛。
最终,我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提着纸箱离开了。 离职时,没有人前来相送。 过去那些曾讨好我的人,在得知我不再是老板娘后,纷纷与我划清界限。
我在城市的另一边找到了一份新工作,这里提供员工宿舍,薪资待遇也相对不错,但工作的压力却是我在林清俞公司时的好几倍,每周至少要熬夜两次,这已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高强度的工作让我无暇顾及其他事,但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就在那个深夜,我倒在工作岗位上,心口的剧痛仿佛要将我撕裂。
此时与林清俞的各种回忆如走马灯般闪现。 “林总如此优秀,她却不懂得珍惜,这真是自作自受。” 在疼痛昏迷的瞬间,我竟无奈一笑。
是的,我也是自作自受,那就不活了,反正也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了…… 我慢慢恢复意识,感觉有人在对我的胸口进行压迫,那个人的呼吸急促,依然坚持着为我抢救。
我听见监护仪发出的滴答声,还有来往的脚步声与医生护士之间的低声交谈,而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传来——我的母亲正在和他人争辩。
“赔偿!我女儿在你们公司发生了意外,你们如此剥削她,让她连续工作24小时没有休息……可怜的女儿啊……”
我无法分辨母亲的哭诉中到底有多少真实情感,此刻,我正躺在病床上接受抢救,而她却在向我的老板索要赔偿。
听到这时,那位冷酷无情的老板语气中稍带几分顾忌:“大婶,事情发生后,我们第一时间把她送到医院急救,医药费也全由我们公司承担,并没有推卸责任。
你刚到医院,第一反应竟然是与我争论赔偿,这难道符合一位母亲的角色吗?躺在里面的是你亲生女儿吗?”
“我十月怀胎将她生下,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
“请你们保持安静,医院需要宁静,病人的心跳已经恢复,需要转入ICU观察,谁是家属,请医生有话说。”
在ICU的日子里,我已无法分辨白天和黑夜,只知道在同一病房内,时不时有人被宣布抢救无效。
我听着那些逝者家属的痛哭声,不禁反思,如果我这次没能活下来,究竟会有人为我真心流泪吗?
面对死亡如此逼近,我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走过鬼门关后,那些曾经的情感纠葛与纷争似乎都变得模糊,惟有身体从剧痛中恢复的感觉如此清晰。
我出院的那天,妈妈和弟弟来接我,但我拒绝了他们,选择了朋友的车。
弟弟轻声埋怨:“好心没好报。”我并没有回头看他。
从此以后,我决定只活给自己看。住在朋友家虽然是无奈之举,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并不需要工作,正好在家做主播,能够随时照顾我。
我对她的感激之情难以言表,心中充满了庆幸,至少我还有这样一个理解我的知己。
我和朋友曾一起合租,那时我们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彼此扶持。后来,她买下了自己的公寓,与异地恋男友的关系日渐稳定。
可我呢……这真是我自找的麻烦,因为缺乏果断的态度,才让家人对我不断索求。但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
在身体恢复后,我会全力以赴,力求早日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拿起手机,发现几通未接来电,有些是熟人的,还有骚扰电话。
然而,在众多号码中,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串耳熟的数字。尽管换了手机,但对于林清俞的号码,脑海中的记忆依然难以消散。
我无奈苦笑,最终没有回拨。此刻,他大概仍在蜜月旅行中,而他曾说过这段时间不是工作事务,不该打扰他享受这一刻。然而不久之后,林清俞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我抬眉接听,电话还未连通,他愤怒的声音便传入耳中:“我不在公司的时候,谁让你辞职的?”未愈的心此刻稍显疲惫,我冷静回应:“毕竟我只是个雇员,辞职是我的权利,离职流程符合公司的规定。”
“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告诉我?”
“林总,您正在度蜜月,或许大家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打扰您。”
“你怎么敢叫我林总?李妍月,你让我失望透顶!”
林清俞的怒火愈加澎湃,这样愤怒的他我与他相处多年仍是首次见到。
上一次他如此失控,还是在那场接亲的闹剧中。
我困惑于他愤怒的根源何在。
在公司里,他对我的态度冷淡,如今我选择辞职,难道这不是真正的解脱?
他欲言又止,却被那边白雯艾的声音给打断了。
「蜜月旅行才开始,你就急着回去,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就为了李妍月辞职?在你心中,她竟如此重要?」
林清俞拨打电话的声音嘎然停止,我无法得知他如何安抚白雯艾,也不打算去询问。
尽管内心充满遗憾,我与林清俞的关系已成过往,我必须学会慢慢将他从生命中抹去。
出院后,我需要适度运动,以帮助体能尽快恢复。
晚餐后,朋友搀扶着我在楼下散步。
我坐在花坛旁,等待朋友给垃圾分类点归还垃圾。
一只流浪猫踱到我脚边,低声“喵呜喵呜”向我乞求食物。
可我空空如也,什么都没带。
我心中涌起抚摸这只可怜猫咪的想法,但当我刚弯下腰,它却灵巧地逃开了。
仿佛在说:“哼,你连食物都没有,还想让我亲近?”
我不由自主想起森森,不知它如今过得如何。
它还不知道,妈妈差点就再也无法见到它。
我扶着花坛的边缘缓慢站起,抬头间,竟看到林清俞身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走来。
他那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面前。
他浑身酒气袭人,令人窒息。
他咬着后牙槽,怒问道:“李妍月,你就不觉得自己太无情了吗?”
“你难道没想过主动来找我解释一下吗?”
“我们多年培养的感情,在你心里竟比不上40万!你与我在一起,难道只因为金钱吗?”
林清俞的眼神中流露出嗜血的赤红,似乎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内心同样难受,并非我不想解释,但实在无从开口。
如果说我曾被家人囚禁,那么林清俞会因此改变主意吗?
如果他选择回到我身边,白雯艾又会承受多大的伤痛呢?
而且他们已携手共度新婚之夜,难道我能做到毫不在意吗?
我知道自己无法做到,我深深爱着林清俞,无法容忍生活中出现另一个女人。
放手林清俞让我心如刀绞,但就算我竭尽全力挽回,也未必能达到真正的幸福。
泪水从眼角滑落,轻轻坠落至唇边,我低下头,低声说道:“对不起……”
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与愤怒,猛然将我推开:“你就用一句对不起回应我吗?”
我摔倒在地,捂住胸口,剧烈喘息,身体的不适让我缩成一团。
林清俞似乎也感到不适,背对着我,微微弯腰开始干呕。
就在此时,一辆闪亮的红色豪车停下,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下来。
她快步走向我,凝视一看,竟是白雯艾。
白雯艾愤怒地指责我,厉声叫骂:“我和清俞已经结婚了,你竟然还来勾引他,真是无耻之徒!”
林清俞身体微微一震,目光转向白雯艾。
白雯艾立刻换上悲伤的表情,眼中含泪,委屈地望向林清俞。
林清俞愧疚地低下头,轻声呼唤:“雯艾……”
这时,路过扔垃圾的朋友见我倒在地上,匆忙跪下将我揽入怀中:“你没事吧?”
我费力回答:“还好……”
朋友对林清俞和白雯艾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妍月再怎么有错,也不能逼人到这种地步啊。”
“她已经辞去了林家的工作,为了偿还林家的60万,拼命工作,几乎累死。”“她刚出院,你们能不能善心一点?”
林清俞的脸色顿时苍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我。
“你住院了?”朋友轻轻抚摸着我的胸口,满脸无奈地问道,“是啊,你和小青梅度蜜月时,妍月却在重症监护室。”
她总是毫无保留地为我辩护,哪怕我的错误再明显,她依然愿意为我发声。
这便是闺蜜间深厚的情谊。
林清俞低声说:“我不知道……”
白雯艾神情犹豫,紧紧抓住林清俞的手臂,阻止他走向我,“老公,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次你背着我来看李妍月,我原谅你一次,但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
林清俞没有移动,但醉意朦胧的他,被白雯艾拉扯着,渐渐被她带向车旁。
他回过头深情凝视我一眼,随后被白雯艾推进了车里。
我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
散步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朋友一再确认我没有大碍后,扶我回到楼上休息。
一会儿后,门铃响了。
朋友打开门,看到我妈提着保温盒站在门口。
当保温盒打开,浓郁的鸡汤气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丰腴的鸡腿。
她把汤递到我面前,我却没有喝。
以前,妈妈炖汤时,鸡腿总是留给弟弟,而我只能吃些剩下的鸡肉,妈妈和爸爸最多也只是喝点汤。
可自从爸爸去世后,妈妈满脑子都在想着弟弟,对金钱却变得愈发执着,没能给我一丝温暖的母爱。
大多数父母并非全然无情,他们可能在某些时刻冷酷,但也能给予孩子感动的瞬间,否则孩子们也不会不断怀念。
人心不会轻易破碎,但也可能瞬间冰冷。
这迟到的28年鸡腿,对我而言,早已失去了任何意义。我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这一番讨好我,只会让我更加坚决不再给你一分钱。」
妈妈轻声说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并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我冷冷一笑,「可每次见到你,我总能感受到你想把我榨干至一无所有的迫切。」
「你已经受够了,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请你离开吧……」
妈妈的眼圈泛红,「你就这么想我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弟弟这么不争气,你这个姐姐不帮他,还有谁能呢?」
我这一生都对“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句话感到厌恶。
我紧紧抓住沙发的边缘,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口。
「请你离开,我不想见到你,快走……」
朋友见我情绪失控,立刻拉住妈妈的手臂,「阿姨,您快去吧,妍月刚出院,给她留点空间。」
妈妈还想说些什么,但朋友急得只好捂住她的嘴,把她拖了出去。
我看着母亲的模样,既滑稽又心痛。
她年过几十载,思想根深蒂固,而我早已对她失去期待,只想与她拉开距离。
从那之后,妈妈和弟弟再也没有来打扰我。
林清俞也来找过我,他通过弟弟得知了我生病的事,还揭露了婚礼当天我被绑的真相。
他显得有些无措,见到我时,连胡子都没来得及刮。
往日注重形象的他,此刻却显得异常失态。
泪水在他眼中打转,不停喃喃自语,「要是我当时撞开那扇门就好了……要是我当时撞开那扇门就好了……」
我咬紧嘴唇,喉咙一阵刺痛,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这不是你的错,最初的问题是我犯下的。」
「有些错误可以弥补,但有些错误却注定只能成为遗憾。」在婚礼后,我的内心波涛汹涌,但只有在医院病床上时,我的思绪才显得格外清晰。
躺在那儿,我的脑海不停地浮现出:林清俞,我并不配与你携手前行,我的爱占有了你的情感,让我们一起承受家庭带来的创伤。
对于你造成的伤害,我无法挽回,我欠你一个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林清俞。
还有,祝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林清俞的脸上显露出明显的受创,他望着我,眼泪在眸中闪烁。
此刻,我多么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但我已失去这样的资格。
我坚定地转身,离开了他。
背过身去,我无法自控地泪水直流。
等身体稍微恢复,我想去看看小猫森森,便打车赶往林家老宅。
那座老宅平时空无一人,只有王阿姨每天来清理。
与她关系融洽的我,在得知探望猫咪的意图时,她却不让我进去。
森森显得有些消瘦,不是王阿姨照顾不周,而是猫咪同样渴望陪伴。
可我恢复后又要工作,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照料它。
王阿姨一边拖着地板,一边与我闲聊:“我对那个白雯艾并不感冒,总觉得她高高在上,满口骄傲,反观妍月你,心地要好得多。”
我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接话。
“他们的婚房尚未装修好,白雯艾却已先行入住别墅,车里装满了奢侈品,别墅根本放不下,许多物品被搬回老宅了。”
“啧啧啧……”她指向一间未关的房门,门内杂物堆积如山。
森森在欢快地跳跃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小箱子,里面掉出几张照片。
我急忙过去帮忙整理,捡起这些照片,赫然发现都是林清俞与白雯艾的合影,每张背后都写着详细的话语与日期。
俞:你二十岁的生日,你说我是你的小邻妹。
我不想做你的小妹妹。
-2016.5.14
俞:你二十一岁的生日,你提起你新交的女友,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可当我偷偷吻你时,你推开了我,脸上没有怒意。
-2017.5.14
俞:你二十二岁的生日,你告诉我,虽然会继续陪我庆祝,但绝对不会爱我。
我不信,你只不过更爱她一些,但心中绝不可能没有我。
总有一天,我会在你心里占据更为重要的地位,将她挤出。
-2018.5.14
每年林清俞与白雯艾都会拍下生日的合影,然而他从未在我面前提前庆祝白雯艾的生日。
与林清俞相识之时,白雯艾已经身在海外,我只是在林母口中听闻过这位青梅竹马,却从未见过她的样子。
当我与林清俞的婚期仅剩一个月时,白雯艾从国外归来,入住林家,声称因疫情提前回国参加婚礼,那时我们才开始有了些许交集。
每当林母提起白雯艾,林清俞总是显得格外冷漠,或是在林母面前搂着我的腰说:“白雯艾早已是往事,妍月是妍月,别再拿我们俩相提并论。” 林清俞对我的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倍感温暖,那时我深信自己是他心中唯一的选择。
但我没有预料到,他与白雯艾之间的关系始终未曾割舍。
王阿姨见我独自待在屋内,探头问道:「怎么了?」我擦去泪水,将照片收好后合上了箱子。
「没事。」我留下一罐森森最爱的鱼罐头,告别了王阿姨,走出了老宅。
当我站在老宅门口时,恰好碰上了林清俞。
此刻的他显得愈发憔悴,眼底带着淡淡的乌青。
看见他,我的内心充满不知名的情绪。
他察觉到我哭过,轻轻伸手抚住我脸颊上的泪痕,我本能地后退,目光冷淡。
他的神情流露出一丝受伤。
「妍月,我们真的再也没可能复合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回应道:「这段感情的结束让我沉浸在心碎之中,自责、沮丧,我埋怨我的母亲和弟弟,却从未怨过你。」
「我自以为不是个愚蠢的人,但在情感方面,无论是对家人还是伴侣,我竟然如此无知,竟从未想过你这样明理的人,会因我家人的影响而生气,却不会因此选择与他人结婚。
除非……」我略微停顿,努力抑制声音中的苦涩,「除非你早已倾心于白雯艾。」
「不过在婚礼之前,你心中的爱意更多倾向于我,但在那一刻,我家庭的举动让你感到失望,瞬间你对我的爱转向了白雯艾……」
林清俞握住了我的手,我微微一挣,后退一步,保持着距离。 我从未料到,这些年来你依旧与白雯艾保持连结,她回国并不是为了我们的婚礼,而是另有安排。每年五月,你出国一周,自称探望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恩师,且因恩师不愿见人,便无法带我同行。
我深情凝视着林清俞的眼睛,心中隐隐不安,“难道你只是去看望恩师吗?”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
“白雯艾的生日恰是在五月。”
他默默低下头,默认了我的推测。
我无奈叹息,“其实,我也有错。因为一再对家妥协,甘愿做扶弟魔,才让她乘虚而入,因此无权指责你。既然已走到这一步,那么就不要再联系了……”
“不要,妍月,我错了,对不起,但……”
“我放不下你。”
我坦诚地说道,“在婚礼上,我曾对你感到失望,一度觉得白雯艾更佳。可是,和她在一起后,心中却始终挂念着你。冷静下来,我才明白,我真正爱的人,依旧是你……”
“可是我对你已失去了爱。”
他的话语如重锤般敲击心底,“无论你再优秀,你的好并不只属于我,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此时,林清俞却突然抛出一个惊人消息,“我和白雯艾并没有登记结婚。”
我愣了一下,心中却波澜不惊。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我叫来的车到了,转身离开。这一次,我没有流下泪水。回家的途中,我的心绪如潮汐般涌动。
有些事情,似乎早已注定。
倘若我与林清俞的婚礼当初顺利举行,而在婚后才得知他与白雯艾的密切关系,我又会感受到怎样的情绪?
如今,他和白雯艾的关系,无论是分还是合,已与我无关。
我在加班期间差点晕倒的事情,被当地主流媒体报道了,负责此事的记者颇具良知。
他没有第一时间发消息,考虑到可能有人到医院打扰我,而是等我出院后才发布消息,故意隐去我的个人信息。
相关部门也已对我工作的公司进行了调查看,严令老板不得再让员工加班超过法律规定的时限。
同事们来看望我的时候,谈及此事时都是面带笑容。
谁会选择在这家公司工作呢?无非是为了生计。
大家并不想拼命加班。
如今,老板再也不敢要求大家通宵工作,并在监管下,也不敢克扣员工的薪水,办公室的氛围得到了显著改善。
当我从医院恢复后,再次返回工作岗位。
现在的我被称为办公室的“熊猫”,同事们对我十分照顾,连那个心黑的老板也每天关心我的状况。
“李妍月,早上感觉如何?若有不适,一定要请假哦。”
“李妍月,中午感觉怎么样?若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请假哦。”
“李妍月,下午感觉如何?若有身体不适可一定要请假!”
尽管工作繁忙,偶尔办公室还是会爆发出争执与矛盾。员工们不再加班,白天的工作效率得到了显著提升,身体也更加健康,心情愉悦,团队之间的凝聚力伴随而增。
我独创的一份卓越计划书,成功为公司赢得了一个重要项目,预计一年的利润将比他们之前三年熬夜拼搏所做的项目多出两倍。
尽管资本家老板为人冷漠,但为了让我创造更多财富,他慷慨给予我丰厚的提成,并允许我灵活安排上下班时间。
我用挣得的提成偿还了林家60万的债务。
林父在收到款项后,给我拨来了电话。
“我就预料到你一定能还清这笔债务,没想到你竟能如此迅速地盈利。” “安夏那个项目,清俞的公司未能成功竞标,
听说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获得,而我发现你竟在那家公司工作。”
“你的才能令我惊讶,看来在清俞身边时,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甘愿不占他的风头。”
林父的赞美让我内心泛起涟漪,我稍作停顿后平静地回复:“清俞担任总经理,我作为他的助理,自然要帮他树立良好的公司形象,以便更有效地管理。”
“如今我换了工作,只是为了谋生,完全不在意老板的面子,生活轻松许多。”
林父叹了口气,“看来是我们林家目光短浅,未能识别出你的优点。”
“林总,您无需致歉,根本的问题在于我。只好说我与林家之间注定无缘,无法成为一家人。”
周末,我与同事逛街,偶然看到佘倩身穿鸭舌帽与黑色口罩,无声无息地走进一家咖啡馆。
按理说,她如此低调打扮,外人难以识别,不过她背上的包包与林清俞送给我的一模一样,他是个冷门但工艺精湛的外国品牌,极为稀有,我母亲曾将其送给佘倩。
再观察她身材,我直觉她极有可能正是佘倩。
不久后,另一个同样打扮得像间谍的女人也走进了那家咖啡馆。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生疑,暗自决定要弄清楚佘倩究竟在做什么。
同事提及她妹妹在这家咖啡馆打工,随即我们一同前往,找到了她的妹妹。 我请求她借用我的手机进行录音,而我与同事则藏在隔壁的包间静静等待。
我靠着墙壁,隐约听到隔壁传来的谈话声,却始终无法听清楚具体内容。
等了许久,最后同事的妹妹终于在她们离开后走来找我们。
我播放了手机里的录音,声音中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话,一个是佘倩,另一个则是白雯艾。
佘倩对她说道:“雯艾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这真是逆风翻盘。”
“你让我接近李风新,假装与他谈婚论嫁,再鼓动他母亲向林家索要高额彩礼,最后在婚礼前夕临时提高彩礼金额,真是高明得让我佩服。”
白雯艾得意洋洋地回应:“我也是在赌一把,这次的赌局我必定稳操胜券。”
在婚礼上,李家闹得不可开交,尽管那时清俞决心娶李妍月,林家还是被迫再凑出40万彩礼,但这一事件毫无疑问会在他们的婚后留下深深的裂痕。
我理想中的结局,无疑是林家因此愤怒到不再接受李妍月,而我则可以在此时挺身而出,进行补救。
我运气不错,手里握有最有力的筹码,唯一未能实现的心愿,就是拿到结婚证,林清俞始终没有去申请。
不过,我并不担心,等我怀孕后,自然会有一大批人支持我。
当然,我并不是完全依靠运气,我早早就暗中让我父亲劝林父投资了一笔大生意,林家账户上的流动资金早已投了进去。尽管林家的财富雄厚,却并非随意就能拿出一笔巨款。
李家这一小市民,显然对富人的生活毫无了解,根本不明白巨额资产并不会放在兜里,而是通过投资不断增值,所有资金的流动都经过缜密规划,怎么可能随口就取?
李家居然在接亲现场要求林家准备现金,简直是荒谬,简直像是在勒索,至少应该给人家几天的准备时间吧?
佘倩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穷人就是不懂富人生活的奢华啊……」
白雯艾笑着说:「这一切都多亏你的帮忙,我绝对不会虚待你的。」
佘倩满脸谄媚地回复:「雯艾姐愿意找我帮忙,是对我极高的肯定,我感激不尽。
能跟一个毫无头脑的普通男孩演出戏码,我真没想到你竟会给我200万的酬劳,心里真是谢谢你,雯艾姐。」
「你得把这些秘密牢牢藏在心底,跟李风新分手之后,尽快去海外待个几年,然后再回来。
我会额外资助你在国外的学费。」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我听完后气得手都在颤抖。
但我明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我有那样的母亲和弟弟,白雯艾根本无法实现她的阴谋。
我把弟弟叫出来,让他听了录音。
他气愤不已,脸色煞白,嚷嚷着要去找佘倩的麻烦。我严厉地说道:“你先冷静点,冲动出手只会让敌人察觉,你可能会失去一切。”他握紧拳头,沉重地坐回去,问道:“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追问:“你们的房子,房产证办好了吗?”
“还没有,实际上我的征信出了点问题,房贷还没申请下来,我在想办法。”
“佘倩是不是想在房产证上添上她的名字?”
“没错。”
“她的父母在你们恋爱期间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没有发现反常,佘倩的父母是从北方过来的,口音也是那边的。”
“这可不一定,你又没去过佘倩的故乡,她大可以找演员来瞒天过海!你得去她的老家调查一下,找到真实的父母,把他们带到这里。”
弟弟去了一趟佘倩的家乡,满脸怒火地回来,眼中泛红:“佘倩的父母根本就不是我们见过的那两个人,我那么爱她,她简直就是个幻影……”
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早该明白,她爱你什么?是看上你的没上进,还是想榨干老爸老妈?又或者觉得你的容貌普通?”
“想让人真心爱你,自己得具备吸引力和能力。”
我让弟弟把佘倩带到酒店,在他见到亲生父母的那一刻,佘倩的小腿瞬间软了。她掏出手机想要通知白雯艾我这边的情况,然而我弟弟眼明手快,将她的手机一抢而走。
佘倩把我弟弟和我妈送给她的所有礼物全数退回,其中大半都是我的东西,还有林清俞送我的几样小礼物,虽不奢华,但也值点钱。
我将这些物品打包齐全,连同录音备份,一并送到了林清俞的手中。
此时,林清俞正坐在我们的婚房里,手中捧着我亲手编织的围巾。
当年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把那条围巾扔进了垃圾桶,他那时正蜜月,没想到这围巾竟然又回到了他手中。
新家里的布置依旧温馨如昔,可我心中却涌起一阵萧瑟。
林清俞的声音有些哽咽:“妍月,我已经把这里的密码换回来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这里……”
他想把我拉进新房,我却只是轻轻摇头。
林清俞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真的不愿再进去了……”
“这个地方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我轻轻合上了门,站在走廊里,耳畔萦绕着他在屋内压抑的哭泣声。
就在他与白雯艾的婚礼次日,我在走廊里默默流泪,而他与新欢却在屋内紧紧相拥。如今,隔着那扇门,泪水流淌的却成了他。
我回头看了一眼门锁,心中浮现起那个无法踏入婚房、无处可归的夜晚,情感交织,深深叹息,转身离去。
林清俞与白雯艾始终未登记结婚,长久以来两人处于分居状态。白雯艾曾经过几个月的闹腾,几次求见我,均被始终默默跟踪她的林清俞阻止。
看着他对她的冷漠和无情,连旧日情谊也逐渐淡去,最终她只能选择离开。
林清俞则频频出现在我住处,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只是远远注视着我。既然弟弟和佘倩的婚事尽是虚构,那我也得与妈妈谈谈,关于弟弟用我的彩礼钱购房的事情。
曾经我顾忌亲情,不愿意上法庭告他们,而如今,趁弟弟尚未登记房产,我决定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
既然弟弟因为信用问题无法获得贷款,那首付款应该尚未转至置业公司,而仍在我的卡上。那次60万元汇入我的账户后,卡却被妈妈秘密拿走。后来我受到重创,心神不宁,弟弟说钱已花掉时,竟没有去重新申请银行卡。
我立刻去银行补办了银行卡,终于发现那60万依然在我的账户上。我用这笔钱全款购置了一套公寓,虽然是个毛坯房,但心中的欢喜无法抑制。
我坚信不久后,我的双手会将这里打造成一个温暖的小家。
母亲和弟弟在得知我银行账户已挂失后,妈妈又开始展现她一贯的哭闹技能,不停向我索要钱财。
这一次,我选择冷眼旁观,直接请物业保安将他们请了出去。
有一天,我点了外卖,竟然迎来了我的弟弟,他居然超时送到,我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差评。
朋友看到这一幕,问道:「你现在真狠呀?」
我将吃腻的外卖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冷静地回应:「不知感恩的东西,改变不了自私自利的本性。如果他们发现我还在乎亲情,就像水蛭感知到血液,一定会紧紧缠住我,因此我得让他们意识到,我是个绝情的人。」
公寓装修落成后,我搬入了我的新家,并把森森接回了我的小窝。
周末我去参加相亲,当对面的男人出现时,我直言道:「我认出你来了,去年婚礼上要40万彩礼的那位,视频在多个平台上都传遍了。」我显得从容淡定,心情毫不受影响。
「那又怎么样?」
眼镜男推了推他的眼镜,询问道,「你不会又把彩礼用来补贴娘家买房吧?」
我挑了挑眉,回应道:「我有房有车,但彩礼我仍然会要。」对方听完,脸上的轻蔑神情显而易见。我轻轻啜饮着咖啡,悠然自得地说道:“彩礼应存入双方的共同账户,未来用于孩子的抚养。巨额彩礼常常引发家庭间的矛盾,但如果连一分钱彩礼都不给的家庭,绝对不能嫁。”
“那彩礼该如何设定呢?”眼镜男掏出手机计算,“养活一个孩子五年,大约需要40万,这不就是40万的彩礼吗?”我微微点头,“其实40万算稍微少的。”
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哼,活该你嫁不出去。”我毫不示弱地回击,“40万都凑不齐,活该你没有老婆。” 要彩礼原本没错,错的是彩礼的去处。
相亲失败,我正准备离开。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我对面,“我可以直接给你100万彩礼,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忍不住笑出声,“你是二婚男,还是请离开吧。”
林清俞也跟着笑,“我和白雯艾没有正式注册结婚,算不上二婚,我在婚恋市场上可是相当热门的。”
“那你快去找个对象,或者咱们一起办婚礼?”我笑问。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无奈地回应:“不想和你一起。”他看了我一会儿,假装轻松地说道:“我得走了,看到你结婚,我心里承受不住。”
林清俞随即离开了,奔赴另一座城市寻求事业发展的机会,并在那里安家,之后再没回到A市。
黑心老板的儿子许亿接过公司领导权,开始掌管一切。
这个比我小三岁的年轻人,起初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从实习生一路成长起来。
我也不愿意揭穿他,办公室里的日常一成不变,偶尔来点新鲜玩笑又何妨?
黑心老板时常提醒着许亿,偶尔并非为了工作,更多是叮嘱他,“别光想着工作,想办法早点把李妍月追到手。
有她在公司撑着一半,才能让我安心把你放在前台管理。”
许亿轻轻合上合同,抬起头回应:“可是妍月明确表示,她要公司10%的股份做嫁妆,才愿意嫁我。”
黑心老板踉跄着,险些失去平衡,捂着胸口,悬空的手微微颤抖,仿佛随时要中风。
“这个李妍月,真是狠,狠得超过我……”
许亿嘴角露出调皮的笑容,“那么我该娶还是不娶,听您一句话。”
黑心老板咬牙切齿,坚定地跺了跺脚,“娶!”
“如果公司没有盈利,那这份股权也不过是个空数字,恐怕还要面临亏损。”10%就10%吧,凭她的才能,实在是值得的。我站在办公室的门外,面带灿烂的微笑。
等到那无情的老板,也就是我未来的公公离去后,我向许亿远远比出了一个OK的手势。在我和许亿的婚礼上,我对母亲和弟弟说道:“你们若想参加我的婚礼,欢迎到来,但除此之外,其他事情绝对不许插手。”我并没有告诉林清俞我婚礼的消息。
我收到了一个匿名的红包,里面不仅有份子钱,还有一只千纸鹤。我心里清楚,这是他送来的,因为他的千纸鹤折得格外难看,我教了他好几次,他依然不会。
我的朋友穿着伴娘服,静静地注视着我将那只丑陋的千纸鹤放进抽屉的深处。她明白了,轻声问道:“遗憾吗?”我微微一笑,释然地说道:“有些遗憾,但绝不后悔。”
林父的声音中夹杂着怒火,甚至微微颤抖,单凭那声音就能感受到这位商界巨头的愤怒。我端正坐好,期待那位英俊的新郎推开大门,迎接我奔向我们幸福的未来。
来源:清爽西柚Rg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