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天,我那在机关坐办公桌的,素来反对我们小孩子看小说这类闲书的,刚刚年过半百的老爸,那天中午,从他的办公室里带来一份报纸(忘记了是不是《人民日报》),指着上面的一篇小说让我赶紧看看。
我的答案是: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
第一次读到这篇小说,还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还在读小学。
一天,我那在机关坐办公桌的,素来反对我们小孩子看小说这类闲书的,刚刚年过半百的老爸,那天中午,从他的办公室里带来一份报纸(忘记了是不是《人民日报》),指着上面的一篇小说让我赶紧看看。
小说的名字就是《高山下的花环》。
没过几年,谢晋导演把这篇小说翻拍成同名电影《高山下的花环》,现在在豆瓣上这部电影的分数高达惊人的9.5分,成了豆瓣电影TOP250的一部公认的佳片。
高山下的花环(Wreaths at the Foot of the Mountain)-电影-腾讯视频
为了完成这个回答,我利用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再次重温了这篇当代军旅文学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中篇小说。
在小说《高山下的花环》的标题之下,是作者李存葆写下的作者题记:
记不清哪朝哪代哪位诗人,曾写下这样一句不朽的诗——“位卑未敢忘忧国”。
在我们现在这个网络时代,当然很容易便可查到,“位卑未敢忘忧国”这句名言,出自南宋爱国诗人陆游的《病起书怀》,原诗为:
病骨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
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
出师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灯更细看。
在小说的开头是个“引子”,“我”这位来自山东沂蒙革命老区的济南部队歌舞团的创作员,来到驻扎在云南哀牢山某步兵团三营的营部,想要采访一位据说不好采访的,三年前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荣立一等功的三营营长赵蒙生。
三天前的赵蒙生刚收到一张从山东沂蒙山区寄来的一千二百元的汇款单。一千二百元,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绝对是一笔巨款。
汇款单上,还附有一个简短的留言:
蒙生:这是三年多来你寄给梁大娘的钱,现全部如数给你寄回,查收。
现在的这位三营营长赵蒙生,正在为这张汇款单伤脑筋,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就这样,赵蒙生在跟“我”约法三章之后,开始了他的讲述。
整篇小说就是在赵蒙生的第一人称视角之下开始的:
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一九七八年九月六日。
我离开军政治部宣传处,下到九连任指导员。我原来的职务是宣传处的摄影干事,那可是既美气又自在的差事呀。讲摄影技术,我不过是个“二混子”。加上我跟宣传处的几位同志关系处得也不太好,我要求下连任职,是他们巴望不得的事。
我不多的家当,两天前就由团后勤部门的卡车捎到了九连。当团里用小车送我到九连走马上任时,我随身只带着个小皮箱。皮箱里装着一条大中华烟,还有一架“YASHIKA”照相机。那架进口照相机,是我八月份回家休假时,妈妈托人给我从侨汇商店里买的。当我把公家的照相机移交之后,高兴时我还可以玩玩这“YASHIKA”。
当时,九连的驻地并不在这边防前哨。离这里少说也有千里之遥。不过,营房也是设在阒无人迹的深山沟里。
我和梁三喜及九连的排长们第一次见了面。
小说成功塑造了以“吃粮费米,穿衣费布”的山东大汉连长梁三喜,敢作敢当的“牢骚大王”“轻型坦克”靳开来,会看图的、战术素养颇高,最后却战死疆场的红二代“小北京”,同样是将门之后,在战火中蜕变的红二代赵蒙生为代表的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的艺术群像。
同时作品也没有回避一些所谓的社会矛盾,比如当时走后门、“曲线调动”等不正之风,不但存在于社会之上,而且还蔓延到了作战部队。赵蒙生那位开国中校的妈妈就特别长袖善舞,据说利用关系让不少女孩子成功穿上了军装,足可以编成一个“红色娘子军连”,这次她把儿子送到九连当指导员,就是让他来这里镀镀金,日后好调回部队机关,到军区新闻科当摄影记者。
对这种腐败现象,作者借外号“雷神爷”的雷军长之口大加挞伐,让人看罢振奋人心,十分过瘾。
奶奶娘!知道吗?我的大炮就要万炮轰鸣,我的装甲车就要隆隆开进!我的千军万马就要去杀敌!就要去拚命!就要去流血!!可刚才,有那么个神通广大的贵妇人,她竟有本事从几千里之外,把电话要到我这前沿指挥所!此刻,我指挥所的电话,分分秒秒,千金难买!可那贵妇人来电话干啥?她来电话是让我给她儿子开后门,让我关照关照她儿子!奶奶娘,什么贵妇人,一个贱骨头!她真是狗胆包天!她儿子何许人也?此人原是军机关的干事,眼下就在你们师某连当指导员!……
奶奶娘!走后门,她竟敢走到我这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我在电话上把她臭骂了一顿!我雷某不管她是天老爷的夫人,还是地老爷的太太,走后门,谁敢把后门走到我这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没二话,我雷某要让她儿子第一个扛上炸药包,去炸碉堡!去炸碉堡!!……
经过雷军长的这顿痛骂咆哮,如都头一盆冰水,把赵蒙生作为军人的骨子里的血性激发了出来,他在紧急集合的队伍面前撂下一句狠话:“从现在起,谁敢再说我赵蒙生贪生怕死,我和他刺刀见红!是英雄还是狗熊,战场上见!”
最终,赵蒙生在战场上完成了自我救赎般的涅槃重生。
当然,还有那张最让我们读者为之动容的欠账单,那张合计620元的、连长梁三喜的欠账单。
虽然,为了强调小说的戏剧性,把梁三喜和赵蒙生的幼年的经历强行交织在一起,显得过于巧合,在现在的读者看来也许比较蹩脚。
来源:文一史二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