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年我在省城做保姆,雇主见我做事勤快,经常夸我,意外收获幸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09 21:51 1

摘要:炉灶上的火被调到了最小,一朵小小的蓝色火苗,在砂锅底下微微颤动,像个怕冷的孩子。我守着这锅给林先生一家炖的排骨汤,已经是第三个小时了。这是2005年的省城,我,王翠花,在这里做保姆的第三个月。

炉灶上的火被调到了最小,一朵小小的蓝色火苗,在砂锅底下微微颤动,像个怕冷的孩子。我守着这锅给林先生一家炖的排骨汤,已经是第三个小时了。这是2005年的省城,我,王翠花,在这里做保姆的第三个月。

我把抽油烟机的档位从三调到一,轰鸣声小了下去,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苏老师,也就是林先生的爱人,喜欢把音量调到35,不高不低,既能听清又不至于吵到在书房看书的林先生和已经睡下的女儿妙妙。

我擦了擦流理台,手上的动作很轻。这套房子真大,三室两厅,亮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干净得没有一丝油渍的厨房,都让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得小心翼翼。来之前,村里的三婶告诉我,城里人难伺候,特别是拿工资的文化人,心思多。可林先生不一样,他是大学教授,待人温和,总会笑着对我说:“翠花,辛苦了。”

特别是他夸我做事勤快的时候,我心里就像喝了蜜。他说:“翠花,你做的饭比食堂的好吃多了。”“翠花,家里被你收拾得真干净,比我弄得利索。”每一次夸奖,都让我觉得自己的腰杆能挺直一分。

今天下午,我打扫书房,林先生的书桌上摊着几本书,我小心地把它们摞起来,想用抹布擦擦桌子。挪动书本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鼠标,电脑屏幕一下子亮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想关掉,却看见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林先生和一个笑得很灿烂的女人,背景是金黄的银杏树。那女人不是苏老师。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手忙脚乱地按了关机键,屏幕黑下去,可那张笑脸却印在了我脑子里。

我不敢多想,擦完桌子就退了出来。可那张脸总在眼前晃。

晚饭的时候,气氛有点闷。苏老师今天下班好像特别累,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却半天没夹菜,只是盯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她平时话就不多,今天更是沉默得像一尊雕塑。林先生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轻声说:“今天手术很累吧?先喝点汤。”

苏老师没看他,只是“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给六岁的妙妙夹了一块排骨,小声说:“妙妙,吃排骨,长高高。”

妙妙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也小声地回我:“谢谢翠花阿姨。”

一顿饭,就在这种安静得有些压抑的气氛里吃完了。我收拾碗筷的时候,听见林先生在客厅里对苏老师说:“小兰,别想太多了,都过去了。”

苏老师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卫东,我过不去。”

我端着碗筷走进厨房,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哗哗的水声盖住了一切。我不想听,也不敢听。可林先生接下来说的话,还是像针一样扎进了我的耳朵。

他说:“翠花是个好帮手,家里有她,你也能轻松点。要是……”

他没说完。那个“要是”后面是什么,我不敢猜。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得很快,脸颊发烫。我关掉水,厨房里只剩下冰箱嗡嗡的低鸣。我从厨房的门缝里看出去,苏老师站了起来,背对着我,一句话也没说,走进了卧室。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林先生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每次思考或者无奈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然后,他叹了口气,也起身回了书房。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还在响,音量35,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在屏幕上哭得梨花带雨。

我把最后一个碗擦干,放进橱柜。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保姆房,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电脑上那个女人的笑脸,一会儿是林先生那句没说完的话。

“要是……”

要是什么?要是苏老师不那么冷淡?要是我能更早地来到这个家?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拍了拍滚烫的脸。王翠花啊王翠花,你是个农村来的保姆,人家是大学教授,别痴心妄想了。

可心里那个小小的声音却在说,他夸你了,他觉得你好。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村口那条泥泞的小路,我娘拉着我的手,把一个布包塞给我,里面是几件旧衣服和东拼西凑来的两百块钱。“翠花,到了城里,好好干,别给咱丢人。”

我猛地惊醒,窗外天已经蒙蒙亮。我摸了摸枕头,一片湿凉。

我悄悄起床,像往常一样,开始准备早餐。厨房里,那锅昨晚的排骨汤已经凉透了,上面凝了一层白色的油。我打开火,还是那朵小小的蓝色火苗,在锅底安静地舔舐着。看着那火苗,我心里乱糟糟的。我不知道,这火是会把我的念想越烧越旺,还是会把我的本分炖得更烂更透。

第一章

天亮了,城市在晨光中醒来。我把熬好的小米粥,蒸好的包子,还有一碟小咸菜端上桌。林先生和苏老师一前一后地从卧室出来,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像是昨晚的沉默延续到了今天。

“早。”林先生先开口,拉开椅子坐下。

“早。”苏老师应了一声,坐在他对面。

妙妙揉着眼睛被我牵出来,看见桌上的早餐,小脸蛋上才有了点笑意:“哇,是翠花阿姨蒸的肉包子!”

我摸了摸她的头:“快去洗脸刷牙,然后来吃。”

苏老师看着女儿,眼神柔和了一些,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她喝了半碗粥,就说:“我今天有早会,先走了。”说完,拿起包,换了鞋,门一开一关,人就不见了。从头到尾,没再看林先生一眼。

林先生坐在那,慢慢地喝着粥,没说话。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苏老师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我忍不住想。

“翠花,”林先生忽然叫我,“坐下一起吃吧。”

我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林先生,你们吃,我等会儿吃。”

“别等会儿了,都是一家人。”他说完,就埋头继续喝粥。

“一家人”三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进我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我愣在原地,鼻子有点酸。在村里,我是老大,下面还有弟弟妹妹,爹娘总说我是赔钱货,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一家人”。

我局促地在餐桌的另一边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忍不住瞟向林先生。他吃饭的样子很斯文,不像我们村里的男人,稀里哗啦,吧唧作响。他连喝粥都没有声音。

“翠花,”他又开口了,“你来这么久,还习惯吗?”

“习惯,习惯的。”我赶紧点头,“林先生,苏老师,还有妙妙,都对我很好。”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点苦涩:“苏兰她……工作压力大,性子急,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苏老师是好人。”我脱口而出。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意外,然后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不错,不错。”

这句“不错,不错”是他的口头禅。夸我饭做得好时是这个调调,看妙妙画的画时也是这个调调,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可今天,我却觉得这三个字里,有那么点赞许和欣慰。

送走林先生和妙妙,我开始收拾屋子。拖地,擦窗,洗衣服。我把活儿干得格外卖力,好像要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用汗水冲刷掉。

下午,我去菜市场买菜。路过一个电脑培训班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学会电脑,改变命运”。我停下脚步,看了很久。我想起了林先生书房里的电脑,想起了那张照片。我想,如果我也会用电脑,是不是就能离他的世界更近一点?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一个月工资才六百块,学电脑要一千多,我哪有那个钱。我自嘲地笑了笑,提着菜篮子快步走了。

晚上,苏老师没有回来吃饭。林先生打了电话,听语气,似乎是苏老师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林先生的脸色越来越沉。

“我知道了。”他最后只说了这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他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我不敢过去劝,只能把厨房的门关得更紧些。

妙妙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爸爸在抽烟,皱起了小眉头:“爸爸,妈妈不让你在家里抽烟的。”

林先生掐灭了烟,把女儿抱进怀里,声音很低沉:“爸爸知道了。”

妙妙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小声问:“爸爸,你是不是跟妈妈吵架了?”

林先生没回答,只是抱着女儿,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他说:“妙妙,你爱爸爸妈妈吗?”

“爱!”妙妙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如果……如果爸爸妈妈分开了,你跟谁?”

妙妙愣住了,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她的小嘴瘪了瘪,眼看就要哭出来:“我不要!我要爸爸妈妈都在一起!”

(第一个情感共鸣点,约2500字)

孩子稚嫩的声音像一把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我站在厨房门口,喉咙发紧。我看到了林先生眼里的痛苦,也看到了妙妙的恐惧。一个家,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的家,原来内里已经有了这么深的裂痕。

林先生紧紧抱着女儿,把脸埋在她的发间,肩膀微微耸动。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在难过。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我想走过去,拍拍他的背,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我不能。我只是个保姆。

我悄悄退回厨房,把门关上。我听见林先生用沙哑的声音对妙妙说:“好了好了,爸爸乱说的,爸爸妈妈不会分开的。”

过了一会儿,他抱着妙妙出来,眼睛有点红。他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翠花,晚饭你和妙妙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说完,他走进了书房,再也没出来。

那天晚上,我陪着妙妙吃饭,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小丫头大概是受了惊吓,睡得特别不安稳,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等她睡熟了,我才轻手轻脚地出来。书房的灯还亮着,门缝里透出光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端了过去。

我敲了敲门。

“进。”

我推开门,林可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不是照片,而是一篇密密麻麻的英文论文。他没戴眼镜,揉着眉心,看起来很疲惫。

“林先生,喝杯牛奶吧,能睡得好一点。”我把牛奶放在他手边。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丝恍惚,然后才聚焦。“哦,好,谢谢你,翠花。”

我准备离开,他却叫住了我:“翠花。”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今天……谢谢你照顾妙妙。”

“应该的。”我小声说。

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忽然问:“你觉得,我是一个失败的丈夫吗?”

我一下子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我没那个资格。说“不是”,可他家里的情况明明……

我结结巴巴地说:“林先生,你……你是个好人。”

这是我第二次说他是好人。他听完,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笑了,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好人?”他喃喃自语,“好人有什么用。”

(情节转折,约3000字)

他没再看我,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我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尖上。

“你……早点休息吧。”我最后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像逃一样地退出了书房。

回到房间,我的心还在狂跳。他问我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向我倾诉吗?一个大学教授,向他的保姆倾诉。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眩晕,既有被信任的窃喜,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我和他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墙,好像裂开了一道缝。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苏老师没有回家。餐桌上只有我和林先生,还有妙妙。气氛比昨天更沉闷。林先生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好。

我把煎好的鸡蛋推到他面前:“林先生,吃个鸡蛋吧。”

他点点头,拿起筷子,却夹了空。他根本没在看盘子。

“爸,你夹我碗里了。”妙妙奶声奶气地说。

林先生这才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爸爸走神了。”他把鸡蛋夹回自己盘里,却也没吃,只是用筷子戳着。

我看着他,心里堵得慌。一个家,钱不缺,地位也有,怎么就能过成这样呢?

突然,门铃响了。

我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扛着蛇皮袋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一脸局促。看到我,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

“翠花!”

我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是我二叔。

“二叔?你……你怎么来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

“我来城里打工,顺便看看你。”二叔一边说,一边就往里挤,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哟,这房子可真大,比咱村长家还气派!”

他的大嗓门和身上那股尘土混杂着汗水的味道,瞬间充满了这个干净整洁的玄关。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先生和妙妙都闻声走了过来。林先生看到二叔,愣了一下。

我脸涨得通红,恨不得立刻把二叔推出去。“林先生,这……这是我二叔,他……他就是路过。”

二叔却已经自来熟地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放,搓着手对林先生笑:“你就是翠花的老板吧?你好你好,俺是翠花他二叔。这丫头在你家,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翠花很好。”林先生反应过来,很客气地伸出手,“大叔你好,快请进。”

“哎,好,好!”二叔在我鞋柜里踅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能穿的拖鞋,干脆就穿着那双沾满泥点的解放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沙发陷下去一大块。他新奇地拍了拍扶手,啧啧称奇:“乖乖,这沙发坐着就是软和。”

我窘迫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我看见妙妙躲在林先生身后,好奇又有点害怕地看着这个陌生人。

“二叔,你喝水。”我倒了杯水给他。

“翠花,你咋不给俺倒茶?城里人不都喝茶吗?”二叔嚷嚷道。

我的脸瞬间烧到了耳根。

林先生却笑了笑,对我说:“翠花,把我书房里那罐龙井拿出来,给大叔泡一杯。”然后又对二叔说:“大叔,你别站着,坐,坐。”

我逃也似的去了书房,拿茶叶的时候,手都在抖。我怕,我怕二叔的粗鲁和无知,会打破林先生对我的那点好印象。

等我泡了茶出去,林先生正和二叔聊着天。聊我们村里的收成,聊出来打工的年轻人。林先生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点点头,推一下眼镜。

二叔喝了一口茶,烫得直咧嘴,然后大声说:“这茶好是好,就是没味儿,还不如俺们自家的粗茶解渴。”

我真想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林先生还是在笑:“大叔说的是,喝习惯了家乡的茶,别的就喝不惯了。”

后来,二叔说他这次来,是想在城里找个活干,问我能不能让林先生帮帮忙。

我头皮都炸了,赶紧说:“二叔,林先生是教书的,他哪能……”

“没关系。”林先生打断了我,他对二叔说,“大叔,这样吧,我有个学生,他家是开装修公司的,正缺人手。你要是不嫌弃活儿累,我帮你问问?”

二叔一听,眼睛都亮了,站起来握住林先生的手:“那可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林先生被他晃得直笑:“应该的,应该的。”

(扎心金句,约4000字)

我站在一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我以为二叔的到来会是一场灾难,会让我颜面尽失,却没想到,林先生用他的涵养和善良,轻易地化解了我的所有尴尬。那一刻我忽然明白,真正的体面,不是你拥有多好的东西,而是你如何对待那些远不如你的人。

林先生打了电话,真的帮二叔联系好了工作。中午,他还留二叔在家里吃饭。我做了一大桌子菜,二叔吃饭狼吞虎咽,汤汁溅得到处都是。我紧张地看着林先生,生怕他皱眉头。可他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还给二叔夹了好几次菜。

送走二叔后,屋子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我拿着抹布,跪在地上,一点一点擦拭二叔踩过的地板,擦他坐过的沙发,想把属于他的所有痕迹都抹掉。

林先生走过来,把抹布从我手里拿走:“翠花,别擦了,没什么。”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林先生,对不起,我二叔他……他就是个粗人。”

“说什么傻话。”他把抹布放在一边,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你二叔很朴实,很真实。你也是。”

我抬起头,撞进他温和的目光里。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翠花,”他顿了顿,说,“以后别叫我林先生了,叫我林哥吧。也别叫苏老师了,叫她兰姐。这样显得亲近些。”

林……林哥?

我的脸“腾”地一下全红了。我结结巴巴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我这样,笑了:“怎么,不愿意?”

“不,不是……”我慌乱地摆手,“我……我叫不出口。”

“慢慢来,不着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回了书房。

我站在原地,感觉那个被他拍过的肩膀,滚烫滚烫的。

这天下午,我心里像揣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林哥,兰姐。这称呼,太亲密了。亲密得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我真的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悬念/小高潮,约4500字)

傍晚的时候,苏老师回来了。她一进门,就闻到了家里残留的烟味和二叔身上的那股味道,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家里来人了?”她换着鞋,冷冷地问。

我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声音赶紧出来:“是……是我二叔来了。”

她“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径直往卧室走。经过客厅的时候,她看到了茶几上那个被二叔用过的,没来得及洗的玻璃杯,杯口还留着黄色的茶渍。

她的脚步停住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跑过去想把杯子收走:“兰……苏老师,我马上洗。”

她没理我,只是看着那个杯子,然后回头,目光像冰一样射向我:“王翠花,这是谁的杯子?”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吓得一哆嗦。“是……是我二叔的。”

“他用这个杯子喝水了?”

“是……”

她什么也没说,拿起那个杯子,走到垃圾桶旁边,手一松。

“哐当”一声,玻璃杯在垃圾桶里摔得粉碎。

我惊呆了。

她转过身,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你的那些亲戚,不要带到家里来。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们村的祠堂。”

第三章

苏老师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把我心里那点刚刚燃起的小火苗,浇得一干二净。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兰!”书房的门开了,林先生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苏老师冷笑一声:“我怎么说话了?林卫东,这是我家,我有权利决定谁能进谁不能进吧?你倒好,滥好人一个,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只是翠花的长辈,来看看她,有什么问题?”

“问题?问题就是我不想我的家里有不三不四的人!我不想我的女儿跟那样的人待在一个空间里!”苏老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起来。

“什么叫不三不四?苏兰,你说话讲点道理!”

“我没道理?林卫东,你别忘了,这个家是谁在撑着!你那些清高的道理,能换来妙妙的学费,还是能换来这房子的月供?”

他们在吵架,当着我的面,激烈地争吵。那些平时被掩盖在平静水面下的矛盾,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我像一个被夹在两堵墙之间的可怜虫,动弹不得。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我身上。

“够了!”林先生吼了一声。他很少这么大声说话。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妙妙被吓哭了,从房间里跑出来,抱着苏老师的腿:“妈妈,别吵了,我害怕……”

苏老师看到女儿,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她蹲下来,抱住妙妙,眼圈红了。

林先生看着她们母女,脸上的怒气渐渐变成了疲惫和无奈。他走过去,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摆了摆手,转身进了书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苏老师抱着妙妙,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我站在那里,像个透明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不知道多久,苏老师哑着嗓子对我说:“晚饭不吃了。”然后就抱着妙妙回了卧室。

我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子渐渐变凉的饭菜,心里空落落的。原来,我所以为的“亲近”,不过是镜花水月。在苏老师眼里,我终究只是个外人,一个随时可以被呵斥、被驱赶的保姆。我那些可笑的幻想,在那个摔碎的玻璃杯面前,同样摔得粉碎。

(情节转折,约6000字)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想到了辞职。离开这个地方,回到我那个虽然贫穷但至少不会让我这么难堪的村子去。

可第二天一早,我推开门,却看到苏老师站在客厅。她看起来也很憔悴,眼睛肿着。

看到我,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递给我一个信封。

“这是这个月的工资,还有多给的二百块钱。”她的声音很低,“昨天……对不起,我情绪不太好。”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她会道歉。

我没有接那个信封。“苏老师,我……”

“叫我兰姐吧。”她打断我,别过脸去,不看我,“你林哥说的对,显得亲近些。”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用力地吞咽了一下,把那股酸涩压下去。

“兰姐。”我小声地叫了一句。

她“嗯”了一声,把信封塞到我手里:“拿着吧。昨天那个杯子,我会买个新的。”

(温情细节插入)

就在我们僵持的时候,林先生从书房出来了。他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对苏老师说:“今天早上七点,阳台。”

说完就去洗手间了。

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一个暗号。我后来才知道,每次吵架冷战后,只要一方想和解,就会约在清晨的阳台。那里有阳光,有花草,有新的一天的开始。

苏老师捏着信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放在了餐桌上。“翠花,家里的事,让你见笑了。”

我摇摇头:“没有。”

那一刻,我心里的委屈和怨恨,突然就消散了很多。她不是坏人,她只是太累了,太紧绷了。就像一根拉到极致的橡皮筋,稍微再有一点外力,就会断掉。

我决定不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林先生和苏老师虽然还是话不多,但至少不会再争吵。苏老师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她会主动问我钱够不够花,会把她不穿了但还很新的衣服送给我。

我把那些钱攒起来,心里那个学电脑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我开始利用下午的休息时间,偷偷跑到那家电脑培训班去咨询。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很热情地给我介绍了课程和费用。一千二百块钱,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巨款。

我犹豫了很久。

一天晚上,林先生又在书房工作到很晚。我给他送牛奶的时候,看到他在用电脑查资料。我鼓起勇气,小声问:“林……林哥,这电脑,是不是什么都能查到?”

他抬起头,有些意外:“嗯,差不多吧。你想查什么?”

“我想……我想查查菜谱,学点新菜。”我找了个借口。

他笑了:“这个简单,我教你。”

他把椅子挪开一点,让我坐在他旁边。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肥皂味,很好闻。他靠得很近,教我怎么用鼠标,怎么打开网页,怎么在搜索框里打字。

(教父母使用智能手机/电脑场景,约2200字)

我的手很笨,鼠标总是不听使唤,点不到想点的地方。他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带着我移动鼠标。“别急,慢慢来。你看,对准这个链接,点一下。”

他的手很温暖,掌心有些薄茧。我的心跳得像擂鼓,脸颊烫得能烙饼。我不敢看他,只能盯着屏幕,屏幕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菜谱图片,在我眼里都变成了模糊的光影。

“翠花?你看什么呢?”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如梦初醒,赶紧说:“没,没什么。”

“你看,这个红烧肉的做法,图文并茂,很详细。你可以照着学。”他很有耐心地给我讲解。

那天晚上,他教了我一个多小时。从怎么开关机,到怎么上网搜索。我学得很认真,也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离他的世界那么近。

我下定决心,要去报那个电脑班。

第四章

我用自己攒下的钱,偷偷报了名。每周二和周四的下午,我都会去上两个小时的课。我跟林家说的是,我去一个同乡那里串门。

学电脑比我想象的要难。那些英文字母,我一个都不认识,只能死记硬背键盘的位置。老师讲得很快,我常常跟不上。但我没有放弃。每次下课,我都会把老师讲过的内容,用本子歪歪扭扭地记下来,晚上等他们都睡了,再偷偷溜进书房,打开电脑练习。

我害怕被发现,每次都把声音关掉,动作轻得像做贼。那朵小小的蓝色火苗,似乎也从厨房的炉灶,燃到了我的心里,支撑着我熬过一个个困倦的夜晚。

林先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一次,他半夜起来喝水,撞见我从书房出来。

“翠花?这么晚还没睡?”他有些惊讶。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本子都差点掉了。“我……我起来上厕所。”我撒了个谎。

他推了推眼镜,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只是说:“早点睡吧,别累着了。”

我逃回房间,心脏还在狂跳。

尽管过程很艰难,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我慢慢学会了打字,学会了用QQ。我给自己申请了一个QQ号,网名叫“山谷里的野菊”。这是我唯一会写的,带点诗意的词。

有一天,我鬼使神差地在QQ上搜索了林先生的名字。我不知道他的QQ号,就试着搜他的手机号。没想到,真的搜到了。他的头像是他女儿妙妙的照片,网名叫“东篱”。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看着那个“添加好友”的按钮,手指悬在半空中,点了下去,又缩回来。我不敢。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苏老师的标志性动作——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回了家。她那天好像特别不顺,晚饭时一句话没说,只是沉默地扒着饭。

林先生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吃完饭,两人就各自回了房。家里又陷入了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夫妻冷战中的无声关怀场景,约7500字)

半夜,我起来喝水,经过他们卧室门口,门没关严,留着一条缝。我看到苏老师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林先生走进去,手里拿着一杯水和一盒药。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把水和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他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俯下身,替她掖了掖被角。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丝声响。

苏老师的身体动了一下,但没有转身。

林先生在黑暗中站了很久,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我躲在客厅的阴影里,看着这一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没有甜言蜜语,甚至没有交流,但那份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那杯水,那盒药,那个掖被角的动作,比任何情话都来得厚重。

我忽然想起了我娘和我爹。他们吵了一辈子,打了一辈子,可我爹下地回来,我娘总会递上一碗凉茶。我娘生病了,我爹会笨拙地给她熬一碗放了三个鸡蛋的鸡蛋羹。

(第二个情感共鸣点,约7800字)

也许,夫妻就是这样吧。爱意藏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藏在那些说不出口的细节里。林先生对苏老师,是有情的。很深很深的情。

我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看着那个叫“东篱”的头像,我心里那个刚刚燃起的,不切实际的念头,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我默默地关掉了那个添加好友的窗口。

我好像,该清醒了。

(扎心金句,约8000字)

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人的爱是熊熊烈火,恨不得昭告天下;而有些人的爱,只是一碗深夜的热水,和一个掖好的被角。

从那以后,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我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想学好电脑,为自己挣一个未来。也许有一天,我也可以像城里人一样,坐在办公室里,而不是在厨房里围着灶台转。

我的打字速度越来越快,也学会了用word文档和Excel表格。培训班的老师都夸我进步神速。

这天,林先生家来了一个客人。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林先生介绍说,这是他的同事,姓张。

他们在书房里聊了很久。我送水果进去的时候,听到那个张老师说:“卫东,你那篇关于宋代词学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上次你说有了新思路。”

林先生叹了口气:“别提了,最近家里事多,没什么心情。”

张老师拍拍他的肩膀:“我懂。对了,嫂子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林先生的声音很低。

张老师沉默了一下,说:“卫大嫂……也走了快十年了吧。你也该放下了。苏兰是个好女人,你别再让她觉得,她活在一个人的影子里。”

我端着果盘的手,猛地一抖。

卫大嫂?走了?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我想起了那张电脑里的照片,那个笑得灿烂的女人。原来……原来她已经不在了。

(情节转折/秘密揭露,约9000字)

我像个木偶一样,把果盘放下,退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苏老师的冷淡和敏感,林先生的忧郁和那句没说完的“要是”,还有他们之间那种若即若离的疏远。原来,这个家里,一直住着一个看不见的“第三者”。一个活在他们记忆里,永远年轻,永远完美的女人。

而苏老师,她是在和一个影子战斗。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乱成一团麻。我为苏老师感到难过,也为林先生感到心疼。同时,也为自己之前的那些可笑的幻想,感到无地自容。我算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闯入他们悲伤故事的,无知的旁观者。我的那些小心思,在他们沉重的过往面前,显得那么渺小和可笑。

我的核心缺陷——那种源于自卑而对外界认可的极度渴望,让我错误地解读了林先生的善意,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一头扎进了自己编织的梦里。而这个秘密的揭露,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醒了我。

第五章

知道了这个秘密后,我再看这个家,眼光完全不同了。我开始理解苏老师的每一次皱眉,每一次沉默。她不是不爱这个家,她只是太害怕了,害怕自己永远也无法取代那个已经逝去的人。

而林先生,他也不是不爱苏老师。他只是被困在了过去。他推眼镜的动作,在我看来,不再是无奈,而是一种习惯性的掩饰,掩饰他心底深处的悲伤。

我开始更加用心地照顾这个家。我变着花样地给他们做饭,把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我想,我虽然不能为他们分担痛苦,但至少,可以让他们活得更舒服一点。

苏老师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看我的眼神,柔和了很多。有一次,她下班回来,看到我正在阳台上给她的那些花浇水,她走过来,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说:“翠花,谢谢你。”

我笑了笑:“兰姐,这都是我该做的。”

“不。”她说,“你比我更会照顾它们。”

她的这句话,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电脑班的课程结束了,我顺利拿到了结业证书。我把那张证书小心翼翼地夹在一本书里,像是收藏了一件珍宝。

我开始尝试着在网上找工作。我想找一份文员的工作,哪怕工资比现在低一点也行。我想开始新的生活。

我投了很多简历,但都石沉大海。我的学历太低了,只有一个初中毕业证。那些公司一看我的简历,就直接pass了。

我有些气馁。难道,我这辈子就只能做保姆吗?

一天下午,妙妙放学回来,闷闷不乐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晚饭的时候,她突然看着我,说了一句:“翠花阿姨,我们班同学说,保姆就是伺候人的,是下人。”

(孩子无意识话语刺痛大人场景,约10300字)

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林先生的脸沉了下来:“妙妙!怎么说话的?给阿姨道歉!”

苏老师也皱起了眉头:“谁教你这么说的?”

妙妙被吓到了,眼圈一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是……是李浩然说的!他说他家的保姆就是下人,什么都要听他的!”

我看着哭得伤心的妙妙,又看看一脸怒气的林先生和苏老师,心里百感交集。我站起来,走到妙妙身边,蹲下来,给她擦了擦眼泪。

“妙妙,别哭。”我轻声说,“同学说的不对。阿姨不是下人,阿姨是在用自己的劳动赚钱。就像你爸爸教书,妈妈看病一样,我们的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说得很慢,很认真。这是我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如此清晰地表达我的想法。

妙妙似懂非懂地看着我。

林先生和苏老师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扎心金句,约10000字)

我看着妙妙,继续说:“看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看他做什么工作,而是看他有没有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阿姨把饭做好,把家收拾干净,让你们回来能舒舒服服的,这就是阿姨的价值。”

我说完,整个餐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林先生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赞许。他推了推眼镜,这一次,动作很慢,很郑重。

苏老师也看着我,目光复杂。有惊讶,有审视,还有一丝……愧疚。

那天晚上,等妙妙睡了,林先生和苏老师把我叫到了客厅。

他们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却坐在了对面的小凳子上。这个举动让我很不安。

“翠花,”林先生先开口,他没有叫我林哥,而是很正式地叫我的名字,“今天,你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

我连忙摆手:“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不,你说的很好。”苏老师接过了话,她的声音很诚恳,“翠花,以前……是我不对。我总觉得,你是来我们家工作的,我付你工资,是雇主。我忽略了,你也是一个独立的,值得尊重的人。我向你道歉。”

说着,她站起来,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吓得赶紧站起来,手足无措:“兰姐,你别这样,我受不起!”

“你受得起。”她说,“是我心胸太狭隘了。”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不是委屈,是感动。我来这个家这么久,所有的委屈,不甘,和卑微,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情节转折,由主角核心缺陷驱动,约11000字)

我哭着说:“林哥,兰姐,我想……我想辞职。”

这个决定,其实在我心里已经盘桓了很久。知道了他们家的秘密后,我意识到我的存在,可能会无意中加深他们夫妻的隔阂。而妙妙今天的话,更让我坚定了这个想法。我需要一份能让我挺直腰杆的工作,一个不被人叫做“下人”的身份。我对认可的渴望,已经从渴望林先生一个人的认可,转变为渴望整个社会的认可。

他们都愣住了。

“为什么?”林先生问,“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摇着头,擦干眼泪:“不是,你们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想……我想出去闯一闯。我学了电脑,我想去找一份文员的工作。”

我把我的想法,我的困境,全都告诉了他们。

他们听完,沉默了很久。

最后,是林先生开口了。他说:“翠花,你的想法很好。人往高处走,我们支持你。”

我的心一沉。我以为他们会挽留我。

“但是,”他话锋一转,“你只有初中学历,想找文员的工作,确实很难。我们有个建议,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第六章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们。

苏老师说:“翠花,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做事勤快,人也聪明,学东西快。只是被学历耽误了。我们想资助你去读夜校,拿一个大专文凭。你觉得怎么样?”

读夜校?拿文凭?

我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愣在当场。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我哪有那个钱……”

“钱我们来出。”林先生说,“就当你跟我们借的,等你以后工作了,再慢慢还给我们。或者,你也可以继续在我们家做,我们给你加工资,白天你干活,晚上去上课。家里的活儿,我们也可以分担一些。”

我看着他们,眼泪又一次模糊了视线。我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你不用急着答复。”苏老师说,“好好想一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尊重你。”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去读书,是我从小的梦想。当年因为家里穷,弟弟要上学,我才不得不辍学。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我却犹豫了。我怕自己不是那块料,怕辜负他们的期望。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厨房里熬粥,林先生走进了厨房。

“想好了吗?”他问。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笑了:“那就是想好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个招生广告给我看:“我帮你问过了,省城大学的成人教育学院,秋季正在招生。有个文秘专业,很适合你。下周就可以报名。”

我看着报纸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感觉它们都在发光。

“林哥……”我的声音在发抖,“我……我怕我学不好。”

“你连五笔字型都啃下来了,还怕这个?”他鼓励我,“翠花,你比你想象的要优秀得多。别怕。”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以前,我总觉得,夸你做事勤快,就是对你最大的肯定。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真正的肯定,是支持你去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拥有更多选择的人。”

(扎心金句,约12000字)

那一刻,我心里的所有犹豫和胆怯,都消失了。我终于明白,人这一辈子,最难得的不是遇到爱,也不是遇到性,而是遇到了解。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林哥,兰姐,我想去!”

我的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白天,我依然是林家的保姆,但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看人脸色的王翠花。晚上,我背上书包,走进大学的课堂,成了一名学生。

过程比我想象的还要辛苦。白天要干活,晚上要上课,回到家还要写作业、复习。我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有好几次,我都累得想放弃。

但是,每当我看到林先生和苏老师信任的目光,看到妙妙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说“翠花阿姨你好厉害”,我就又充满了力量。

林先生会帮我辅导功课,苏老师会特意给我炖补汤,连妙妙都会在我看书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画画,不来打扰我。

有一次,我做一份报告,需要用到打印机,但我不会用。林先生就像当初教我用电脑一样,手把手地教我。这一次,我没有心慌意乱,而是很平静,很认真地学着。

因为我知道,他是在教我一个技能,一个能让我安身立命的技能。这里面,没有暧昧,只有纯粹的善意和帮助。

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像真正的家人。我们会在饭桌上讨论我的功课,也会一起在周末带着妙妙去公园。苏老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她会跟我聊医院里的趣事,也会跟我抱怨林先生又把臭袜子乱扔。

林先生那句口头禅“不错,不错”,也开始有了不同的含义。当我考试得了高分时,他会笑着说“不错,不错”,那是发自内心的骄傲。当我和苏老师联合起来“批评”他时,他会无奈地举手投降说“不错,不错”,那是甜蜜的妥协。

这个家,好像终于从那个漫长的雨季里走了出来,迎来了阳光。

第七章

两年后,我顺利地拿到了大专毕业证。拿到证书的那天,林先生和苏老师比我还高兴,坚持要出去下馆子庆祝。

在饭店里,林先生举起酒杯,对我说:“翠花,祝贺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家的骄傲。”

苏老师也笑着说:“翠花,以后别叫我们林哥兰姐了,咱们各论各的,你叫我苏兰,叫他卫东。”

我笑着摇头:“那可不行。你们永远是我的林哥和兰姐。”

我们三个人相视而笑,妙妙在一旁拍着手,咯咯地笑。

毕业后,林先生通过他的关系,帮我推荐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出版社做校对。工作不累,很稳定,而且能接触到很多书。我很喜欢。

我搬出了林家,在单位附近租了一个小单间。搬家那天,林先生和苏老师都来帮忙。看着我那个小小的,但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间,我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临走时,苏老师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翠花,以后要常回‘家’看看。”

她说的,是“回家”。

我用力地点头:“一定的,兰姐。”

我开始了新的生活。上班,下班,看书,学习。我报了本科的自考,还利用周末时间去学了英语。我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大。

我和林家也一直保持着联系。我每周都会回去看他们,陪他们吃饭,聊天。妙妙长大了,上了小学,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懂事。她会抱着我的胳膊,跟我分享学校里的秘密。

有一次,我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林先生和苏老师在阳台上侍弄花草。那是清晨六点多,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苏老师在给一盆兰花剪枯叶,林先生站在她身后,帮她扶着花盆。

苏老师剪完,回头对林先生说:“卫东,你看,这盆君子兰好像要开花了。”

林先生凑过去看,很自然地搂住了苏老师的肩膀。他推了推眼镜,笑着说:“是啊,养了这么多年,总算要开了。”

阳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岁月静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悄悄地退了回去,没有打扰他们。

我以为,我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而充实地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二叔打来的。

他在电话那头,声音激动地说:“翠花,俺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你可一定要来啊!”

我愣住了。二叔要结婚了?

“跟谁啊?”我问。

“你见过的!就是上次俺去你老板家,你给俺介绍的那个电脑班的老师!”

我脑子又“嗡”的一声。电脑班的……老师?

我这才想起来,当初林先生帮二叔找了工作后,二叔为了感谢我,非要请我吃饭。我那时候忙着上课,就让他顺便帮我去培训班交一下学费。没想到……

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我笑着答应了。

二叔的婚礼,是在老家办的。我请了假,提前两天回去了。

婚礼那天,村里特别热闹。二叔穿着一身新西装,虽然有点不合身,但精神头十足。新娘子是个很秀气的城里姑娘,看到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婚礼上,我见到了很多年没见的亲戚。我爹娘拉着我的手,跟每个人炫耀:“这是俺大妮子,在省城出版社上班,是文化人!”

我看着他们脸上骄傲的笑容,心里酸酸的,又甜甜的。

就在婚礼最热闹的时候,村口开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车上下来三个人,是林先生,苏老师,还有妙妙。

全村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是特意从省城开车几个小时,来参加我二叔的婚礼的。

林先生和苏-老师穿着得体,气质出众,跟我们这个小山村格格不入,但他们脸上没有丝毫嫌弃,反而很自然地跟我的父母打招呼,给二叔送上红包。

我爹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一个劲地说:“贵客,贵客!”

我把他们迎进屋,苏老师拉着我的手,小声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你二叔打电话,我们都不知道。”

林先生笑着说:“我们是你的娘家人,这种场合,必须得到场。”

娘家人。

我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结尾前500字)

婚礼结束后,天色已晚。林先生他们要连夜赶回去,明天还要上班。

我送他们到村口。晚风吹过田野,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林哥,兰姐,谢谢你们。”我说。

“傻丫头,又说客气话。”苏老师帮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自己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林先生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愣住了。是那张我曾经在电脑上看到过的,他和那个女人的合影。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

“她叫林慧,是我的第一个爱人。”林先生的声音很平静,“也是苏兰最好的朋友。她走了十年了。”

他看着我,眼神坦然而温和:“翠花,过去的事,我们都放下了。这个家,是因为有你,才真正走出来的。谢谢你。”

我拿着那张照片,手在微微颤抖。我终于明白,他把这张照片给我,是在做一个最彻底的告别。告别过去,也告别我曾经对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分享最深秘密的家人。

苏老师在一旁,微笑着看着我们,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芥蒂。

“上车吧,该走了。”她对林先生说。

他们上了车,妙妙从车窗里探出头,用力地朝我挥手:“翠花阿姨,再见!你要快点回来看我呀!”

我笑着朝她挥手,车子缓缓启动,汇入了沉沉的夜色。

我站在村口,站了很久很久。手里的照片被夜风吹得微微卷起。远处,二叔家还亮着灯,传来隐隐约约的笑闹声。我低头看了看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又抬头望了望省城的方向。

2005年的那个夏天,我来到省城,像一株怯生生的野菊花,以为能被移植到别人的花园,就是最大的幸福。而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成为别人的风景,而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然后,拼尽全力地,开出自己的花。

我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林先生发来的。

“你的未来,才刚刚开始。不错,不错。”

我笑了。我拿出自己的那支笔,在手心上,轻轻地划了一下,仿佛在为什么东西署名。那支笔悬在空中,没有落下,我的目光却已经越过眼前的黑暗,看到了远处那片更广阔的天地。

来源:天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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