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目!鹦鹉成精,小伙昏迷85天,宠物鸟飞12公里找到医院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4 14:34 2

摘要: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我爸调到了35。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像一面砂纸,磨着家里每个人的神经。妻子林薇在厨房洗碗,瓷器碰撞的声音,又急又脆,像在替她发脾气。

晚饭后,电视机的音量被我爸调到了35。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像一面砂纸,磨着家里每个人的神经。妻子林薇在厨房洗碗,瓷器碰撞的声音,又急又脆,像在替她发脾气。

我坐在沙发上,夹在他们中间,像一块被泡发的海绵,吸满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噪音,却挤不出一滴自己的声音。我瞥了一眼茶几的抽屉,那里藏着一张我高中毕业时和爸的合影,照片里的他,笑得比现在舒展。那是我唯一一次见他穿西装。

“小阳,你过来一下。”妈在阳台喊我。

阳台的门关着,隔绝了客厅的喧嚣。妈正在给那只灰鹦鹉“小翠”喂食,小翠是我半年前花三千块买的,为此林薇和我冷战了一星期。她总说我,老大不小了,还玩物丧志。

“你看看你爸,”妈压低了声音,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电视,音量开那么大,街坊邻居迟早要提意见。”

我看着妈布满操劳痕迹的手,沉默了。这种沉默,是这个家近两年来的常态。每个人都像一座孤岛,被无声的潮水包围。

“你跟他说说,他听你的。”妈又补了一句。

我苦笑了一下,我爸那个脾气,哪是听劝的人。他年轻时在厂里就是个倔骨头,现在老了,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标志性的动作就是一生气就摩挲自己那条因为风湿而变形的右腿膝盖,仿佛那里藏着他所有的道理。

“妈,他就是耳朵有点背了,回头我带他去医院查查。”我只能这样敷衍。

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她知道,这不过是我的缓兵之D计。她又转向小翠,絮絮叨叨地说:“小翠啊,还是你好,会说话,能逗我们开心。”

小翠歪着脑袋,突然学着林薇的声调,尖着嗓子喊了一句:“陈阳!你又乱花钱!”

我跟妈都愣住了。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冰点。妈干笑了两声,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赶紧进去。我逃也似的回到客厅,林薇已经洗完碗,正拿着手机坐在餐桌旁,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划着,不知道在看什么。她没看我,但我觉得她整个后背都写满了“不高兴”。

“那个……薇薇,”我走过去,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周末要不要带小远去趟科技馆?他念叨好久了。”

她头也没抬:“没空,周末我要加班。”

“又加班?”

“不然呢?房贷谁还?小远的补习班费用谁交?你爸妈的药费谁出?”她一连串的反问像子弹一样射过来,每一颗都正中我的眉心。

我哑口无言。我们结婚五年,从最初的风花雪月,到现在的柴米油盐,激情被磨损得只剩下一地鸡毛。我的工资不高不低,在一个二线城市里勉强维持着一个家的体面。林薇总觉得我没有上进心,我却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这种核心价值观的冲突,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们婚姻的肌体里。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试图解释,“我只是觉得,我们也好久没……”

“没时间。”她打断我,语气冷得像冰,“陈阳,你要是真觉得对这个家有愧,就想想怎么多挣点钱,而不是买只鸟回来给我添堵。”

她说完,站起身,径直走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音量依然是35。我爸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察觉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我妈从阳台走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欲言又止。

“小阳,你爸他其实……”她顿住了,最后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走回沙发,瘫坐下来。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我。我觉得自己像个拙劣的裱糊匠,用谎言和妥协,勉强维持着这个家表面的完整,但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小翠在阳台又叫了一声:“你好!你好!”

那清脆的声音,在沉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讽刺。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我爸看完电视,打着哈欠准备去睡。他路过我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用一种我听不太懂的语气说:“那鸟,挺好的。”

说完,他便拖着那条不太灵便的腿,走进了他的房间。

我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正面评价小翠。

夜深了,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林薇背对着我睡着了,呼吸均匀,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我躺在她身边,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疲惫的跳动声。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炒股软件。屏幕上绿油油的一片,像一片长满青苔的沼泽,将我最后的希望也吞噬了进去。我瞒着林薇,将家里仅剩的五万块积蓄投了进去,想证明一次自己,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这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我是一家小设计公司的职员,工作内容枯燥乏味。临出门前,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阳台。小翠正在笼子里梳理羽毛,看到我,它歪着头,叫了一声:“你好!”

它的口头禅总是这句“你好”,在不同情境下,却有不同的意味。有时是单纯的模仿,有时像是在安慰,而此刻,我却觉得它像是在质问我:你好吗?

我伸出手,隔着笼子摸了摸它的头。它很乖,没有躲。

“小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轻声问,像在问它,又像在问自己。

那天下午,我接到一个催款电话,是我偷偷办的一张信用卡的。对方语气强硬,说如果三天内再不还款,就要走法律程序,并且会联系我的家人和单位。

挂了电话,我感觉天旋地转。我站在公司的楼梯间,窗外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

我不想让林薇知道,更不想让我爸妈知道。我那个要了一辈子强的父亲,如果知道我欠了一屁股债,会怎么看我?

我请了假,浑浑噩噩地开着车在街上转。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车开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我看着前面车流,突然一阵眩晕。

后面的喇叭声催促着我,绿灯了。我猛地一脚油门踩下去。

就在那一瞬间,一辆闯红灯的货车从侧面撞了过来。

我最后的意识,是看到挡风玻璃像蜘蛛网一样裂开,耳边是林薇那句冰冷的话:“你要是真觉得对这个家有愧,就想想怎么多挣点钱。”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第一章

(第三人称视角)

陈阳昏迷的第三天,林薇拿到了医院的缴费通知单。一串长长的数字,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她站在缴费窗口前,身后是嘈杂的人群,可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

她的卡里只有不到两万块钱。她给所有能想到的亲戚朋友都打了电话,借来的钱,加上自己的积蓄,勉强凑够了第一次手术的费用。

医生说,陈阳颅内出血,情况很危险,即便手术成功,也可能成为植物人。

“植物人”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林薇所有的坚强。她蹲在医院无人的角落,抱着膝盖,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她只是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

她想起了半年前,陈阳兴高采烈地把那只叫小翠的鹦鹉提回家。她当时气得摔了门,骂他“不务正业,败家子”。陈阳只是嘿嘿地笑,说:“薇薇,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以后我们吵架,就让它当裁判。”

现在,那个想让鹦鹉当裁判的人,自己却躺在ICU里,悄无声息。

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一开门,陈阳的父母就围了上来。

“薇薇,小阳怎么样了?”王姨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陈站在一旁,嘴唇紧抿,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右膝盖,那是他焦虑时的标志性动作。

“还在观察。”林薇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不想让他们担心,但她也实在挤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钱……钱够不够?”老陈憋了半天,终于问出一句。

“够的,爸,你们别担心。”林薇撒了谎。她不能再给这两个老人增加负担了。

她走进空荡荡的卧室,陈阳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她拉开床头柜,想找止痛药,却看到一本被翻得很旧的相册。她打开,第一页就是陈阳教他父亲用智能手机的照片。

那是去年夏天,陈阳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耐心地教老陈怎么用微信支付,怎么在网上挂号。老陈学得很慢,总是记不住步骤,急得满头大汗。陈阳一遍遍地演示,没有丝毫不耐烦。

“爸,你看,点这里,再点这里……对,就是这样。”

“哎呀,太复杂了,我学不会!”

“不复杂,我再教你一遍。学会了这个,以后你和妈出门就方便多了。”

照片里,陈阳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侧脸的线条柔和又耐心。老陈则探着头,一脸的困惑和认真。林薇记得,那天她还嘲笑陈阳,说他对自己的爹比对客户还有耐心。陈阳当时回头对她笑,说:“那是我爸啊。”

看着照片,林薇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她一直觉得陈阳没长大,没担当,可他却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爱着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只是这份爱,太过安静,以至于她常常忽略。

家,有时候不是讲理的地方,是讲命的地方。这句话,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

突然,阳台传来一阵扑腾声,接着是小翠的叫声:“你好!你好!”

林薇走过去,发现笼子不知怎么被打开了,小翠站在阳台的栏杆上,正梳理着翅膀。看到她,它也不怕,只是歪着头,又叫了一声:“你好!”

林薇的心猛地一抽。她想起了陈阳。他每次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阳台跟小翠打招呼。他会说:“小翠,我回来了,你好啊!”

而现在,回答他的,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觉得这只鸟,是这一切不幸的开端。如果不是为了买它,他们不会吵架;如果不是因为心情不好,陈阳也许就不会出车祸。

她冲过去,想把小翠抓回笼子。可小翠却像是受了惊吓,猛地张开翅膀,从栏杆上一跃而起,飞进了沉沉的夜色中。

“小翠!”林薇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但鹦鹉没有回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阳台上,只剩下空荡荡的笼子,在晚风中微微摇晃。

第二章

小翠飞走的第二天,家里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

王姨每天以泪洗面,嘴里不停地念叨:“造孽啊,小阳躺在医院里,连他最喜欢的鸟也飞走了……”

老陈则更加沉默了,整天就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但音量却调得很低,只有12。这个曾经被我嫌弃的数字35,如今想来,竟也成了一种奢望。他不再摩挲膝盖,只是偶尔会走到阳台,看看那个空了的鸟笼,一站就是半个小时。

林薇的心里,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一边是丈夫高昂的医疗费,一边是家里压抑得让人窒息的气氛。她甚至开始后悔,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去惊动那只鸟。

第三天,林薇正在公司处理一些必须交接的工作,接到了王姨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惊慌失措:“薇薇,你快回来!家里来了好多人,都说是……是来要债的!”

林薇脑袋“嗡”的一声。她请了假,疯了似的往家赶。

一进门,小小的客厅里挤满了人。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的主位上,那是我爸的位置。他看到林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陈阳的老婆?”

林薇没有理他,而是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公婆。王姨吓得浑身发抖,老陈则死死地护着她,那条不好的腿绷得笔直。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林薇的声音在发颤,但眼神却很坚定。

“干什么?你老公欠了我们公司二十万,你说我们干什么?”花衬衫男人抖了抖手里的几张欠条复印件。

二十万!

林薇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知道陈阳炒股亏了钱,但没想到他竟然还借了高利贷。

“不可能!”她脱口而出,“他不可能借这么多钱!”

“哼,白纸黑字写着呢,还有他的手印。”男人把欠条扔在茶几上,“我们也是看你家可怜,才没去医院闹。今天给个准话,这钱,还不还?”

林薇看着那些刺眼的字,手脚冰凉。她所有的积蓄、借来的钱,都投进了医院那个无底洞里。她哪里还有钱?

“我没钱。”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

“没钱?”花衬衫男人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没钱就拿房子抵!我可打听清楚了,这房子虽然还有贷款,但也值个百来万。”

“你们敢!”一直沉默的老陈突然吼了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狮子。他冲过来,想把那个男人推开,却被对方轻易地推倒在地。

“爸!”林薇尖叫着冲过去扶他。

“老头子!”王姨也哭喊着扑了过来。

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我们六岁的儿子小远揉着眼睛走了出来。他刚睡醒,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愣住了。

“妈妈……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薇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她最不想让孩子看到这些。她紧紧地抱着儿子,对花衬衫男人说:“你们别吓着孩子!钱,我会想办法,给我点时间!”

“时间?可以啊。”男人笑了,“三天。三天后我们再来。如果还不上,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完,他带着人扬长而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王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老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立刻就红了。

“这个不孝子!”他嘶吼着,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林薇抱着小远,小远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孩子无意识的话语最能刺痛大人,他小声地问:“妈妈,爸爸是坏人吗?为什么那些人要来我们家?”

林薇的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该怎么跟一个六岁的孩子解释,他的父亲不是坏人,只是一个被生活压垮了的普通人?

她只能更紧地抱住儿子,仿佛这样就能给他,也给自己一点力量。

那天晚上,一家人谁也没吃饭。老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声不吭。王姨哭累了,也睡着了。林薇安顿好儿子,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

她想到了卖房子。可是卖了房子,一家人住哪里?陈阳醒来后,知道自己连家都没有了,他会怎么想?

她想到了离婚。只要离了婚,陈阳的债务就跟她没有关系了。可是,看着躺在床上的丈夫,看着年迈的公婆和幼小的儿子,这两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原来,成年人的崩溃,真的只在一瞬间。而压垮你的,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一件又一件,让你喘不过气的鸡毛蒜皮。

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划开接听,里面传来一个有些激动的女声:“喂,请问是陈阳先生的家属吗?”

“我是,您是?”

“我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你们赶紧来一趟吧!你家是不是丢了一只灰色的鹦鹉?”

林薇愣住了:“是……是丢了,怎么了?”

“它……它飞到我们医院来了!现在就在ICU门口,怎么赶都赶不走,嘴里还一直叫着一个名字!”

“叫什么?”林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像是……陈阳?”

第三章

(第一人称视角)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我的世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亮。我像一个被困在深海里的潜水员,拼命想往上游,却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偶尔,会有一些零碎的片段闪过。

我看到林薇的脸,她好像瘦了很多,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她握着我的手,很用力,指甲都快嵌进我的肉里。她在哭,但我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她肩膀在抖。

我看到我爸,他坐在我的床边,不再挺直腰板,背驼得像一张弓。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摩挲着膝盖,那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动作,此刻却显得那么迟缓和无力。

我看到我妈,她总是在给我擦身体,一边擦一边絮絮叨叨。她说家里的花开了,说小远考试得了双百,说林薇为了我的事跑瘦了十几斤。她说了很多很多,但我一句也回应不了。

我还听到了小翠的声音。

“你好!你好!”

“陈阳!回家!”

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一根细细的线,牵引着我,不让我沉入更深的黑暗。

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想告诉他们,我听到了,我在这里。但我的眼皮像被灌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我的身体不属于我了,我的灵魂被困在了一具无法动弹的躯壳里。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第三人称视角)

林薇和公婆赶到医院时,ICU的走廊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一只灰色的鹦鹉,正站在ICU隔离门顶上的门框上。它就是小翠。它的羽毛有些凌乱,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精神头却很足。它不理会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只是歪着头,专注地看着玻璃门里面,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叫着:

“陈阳!”

“陈阳!回家!”

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固执的穿透力。

林薇看到这一幕,鼻子猛地一酸。

从他们家到市中心医院,直线距离超过12公里。这只小小的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它飞了多久?中间有没有遇到危险?

她不敢想。

王姨已经哭成了泪人,捂着嘴,说不出话。老陈也红了眼眶,他看着那只鸟,嘴唇哆嗦着,喃喃道:“这……这是个神鸟啊……”

护士长走了过来,一脸的无奈:“我们想把它弄下来,可它谁都不让碰,一靠近就想啄人。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你们了。”

林薇走上前,试探着喊了一声:“小翠?”

鹦鹉听到了她的声音,转过头,黑豆似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它叫了一声:“你好!”

这是它的口头禅。但这一次,林薇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那不像是一句简单的问候,更像是一种委屈的倾诉。

“小翠,下来。”林薇向它伸出手。

小翠犹豫了一下,拍了拍翅膀,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臂上。它很轻,轻得像一团棉花,但林薇却觉得,自己接住了一个沉甸甸的奇迹。

它用头蹭了蹭林薇的袖子,然后又转向ICU的门,叫了一声:“陈阳!”

周围的病人家属和医护人员都看呆了。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视频。

“天哪,这鸟真的成精了!”

“太感人了,飞了这么远来找主人。”

“这小伙子有福气,一定能醒过来的!”

议论声中,林薇抱着小翠,隔着玻璃,深深地望着躺在里面的陈阳。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但她还是轻声说:“陈阳,你听到了吗?小翠来看你了。它让你回家。”

当天晚上,“鹦幕成精,飞跃12公里赴医院探望昏迷主人”的新闻,就登上了本地热搜。视频在网上疯传,点击量一夜之间突破了百万。

媒体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第二天一早,医院门口就被各路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扛着长枪短炮,都想采访到这个故事的第一手资料。

林薇被这阵仗吓到了。她不想接受采访,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着丈夫。但一个自称是“城市早报”的记者,找到了她。

“陈太太,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很沉重。但您想过没有,这是一个机会。”记者说。

“机会?”林薇不解。

“是的。您丈夫的医疗费不是一笔小数目吧?如果把这个故事报道出去,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或许能为您发起筹款,解决燃眉之急。”

记者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薇心中那把最沉重的锁。

为了钱,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如果……如果这能救陈阳的命……

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报道铺天盖地而来。小翠成了“网红神鸟”,林薇和陈阳的故事也被塑造成了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传说。社会各界的捐款,像潮水一样涌向了医院为陈阳设立的专门账户。

短短三天,就筹集到了五十多万。

这笔钱,不仅足够支付陈阳后续的治疗费用,甚至还清那二十万的高利贷也绰绰有余。

林薇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把那二十万还给了花衬衫男人,对方拿到钱,倒也信守承诺,再也没有来骚扰过。

家里的危机似乎解除了。

但林薇没有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但有时候,它也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尤其是在一个本就脆弱的家庭里。

当一个家庭突然被放在聚光灯下,所有的裂痕,都会被无限放大。

第四章

捐款解决了燃眉之急,但随之而来的,是新的矛盾。

这笔钱由医院代管,专款专用。但媒体的过度渲染和社会的巨大关注,让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背上了沉重的枷锁。

老陈和王姨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他们去医院,都得戴上口罩和帽子,生怕被人认出来。以前他们还能在病友间诉诉苦,现在却只能沉默。因为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幸运”的,有神鸟护佑,有社会捐助。

“他们不懂,”王姨有一次私下跟林薇说,“我宁愿不要这些钱,我只要我儿子能醒过来。”

林薇何尝不是这么想。但她不能说。她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在媒体的笔下,她坚强、乐观、对爱情忠贞不渝。她必须维持这个人设。

她每天穿着得体的衣服去医院,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伤和希望。她对着镜头感谢社会各界的帮助,声音哽咽,恰到好处。她甚至学会了如何与记者打交道,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她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表演着一出名为“伟大爱情”的戏剧。

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守在陈阳床边的时候,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

陈阳昏迷的第55天,是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

(第三人称视角)

ICU的探视时间已经过了,林薇通过特殊申请,留下来陪床。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

她给陈阳擦洗完身体,换上干净的病号服。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动作熟练而麻木。这五十多天里,她重复了无数遍。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灯光下,陈阳的脸瘦削得厉害,颧骨凸起,嘴唇干裂。他安静地躺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林薇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但手在半空中又停住了。她怕自己的触摸,会惊扰了他脆弱的平静。

她就这样看了很久,直到眼睛发酸。她站起身,想去窗边透透气。转身的时候,她看到陈阳盖在被子外面的手,有些冰凉。她走回去,弯下腰,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仔细地掖了掖被角。

整个过程,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怕惊醒一个熟睡的婴儿。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离开,而是又坐了下来。她握住陈阳那只温暖起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闭上了眼睛。

“陈阳,”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你什么时候才醒啊?我快撑不住了。”

她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

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阳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

家庭的裂痕,首先是从钱的用途上开始的。

王姨想用捐款给陈阳请一个更权威的脑科专家来会诊。她打听到北京有个专家,是这方面的泰斗,但费用高昂。

林薇却不同意。她咨询过主治医生,医生认为陈阳目前的情况稳定,转院和请专家的风险很大,意义也不大,不如继续观察。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这笔钱是社会的爱心,应该用在刀刃上。她想把一部分钱预留出来,万一陈阳醒来后需要长期的康复治疗,那将是另一笔巨大的开销。

“薇薇,你怎么能这么想?现在救小阳的命最重要!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王姨在电话里急了,声音都变了调。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比谁都希望陈阳好起来。但是我们得理性,得听医生的。这笔钱,我们没有权利随便挥霍。”林薇耐心地解释。

“什么叫挥霍?给自己的儿子看病怎么叫挥霍?林薇,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别的想法?”王姨的话里带上了一丝怀疑。

林薇的心一沉。她知道婆婆指的是什么。

“妈,这钱在医院的账户里,我一分也动不了。我能有什么想法?”她的声音冷了下来。

“那谁知道呢?现在新闻上都说你是‘情深义重’的好妻子,万一……万一小阳一直醒不过来,这笔钱……”王姨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林薇气得浑身发抖。她没想到,在婆婆眼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

“妈,陈阳是我的丈夫,我比谁都盼着他醒。你要是不信我,那以后他的事,你们来决定,我不管了!”

她“啪”地挂了电话,气得胸口发闷。

她不怪婆婆。一个为儿子担惊受怕的母亲,会胡思乱想很正常。她只是觉得委屈。这段时间以来,她承受了多少压力,付出了多少心血,到头来,却换不来一句最基本的信任。

她突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的累,是心累。

原来,维系一个家,光有爱是不够的,还需要钱。而有了钱,也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有时候,钱反而会成为撕开家庭温情面纱的,最锋利的那把刀。

第五章

争吵过后,家里陷入了新一轮的冷战。

王姨和老陈不再跟林薇商量陈阳的事,他们开始自己联系北京的专家,四处托关系。林薇也不再主动跟他们沟通,她每天按时去医院,照顾陈阳,然后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个家,像一个高压锅,矛盾在无声地积聚、升温,只差一个引爆点。

而引爆这个炸药桶的,还是小翠。

小翠成了家里的特殊成员。它不用再住笼子,可以在屋子里自由活动。王姨把它当成了精神寄托,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不停地跟它说话,教它说“小阳快醒来”。

陈阳昏迷的第71天,一个周末的下午。

一个颇有名气的网红主播,带着团队来到了家里,说想给“神鸟小翠”做一期直播,呼吁更多人关注陈阳的情况。

林薇本能地想拒绝。她已经厌倦了这种被围观的生活。但老陈和王姨却同意了。他们觉得,多一个人关注,多一份力量,或许真的能把陈阳“喊”醒。

林薇拗不过他们,只能配合。

直播在客厅进行。主播架好设备,把镜头对准了站在架子上的小翠。

“宝宝们,大家看,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神鸟小翠!就是它,飞了十几公里,找到了它昏迷的主人!”主播的声音甜腻而夸张。

小翠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场面,显得有些焦躁,在架子上跳来跳去。

“小翠,来,跟直播间的家人们打个招呼,说‘你好’!”主播试图逗它。

小翠却不理她,反而把头埋进了翅膀里。

直播间的评论开始刷屏:

“这鸟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假的?”

“就是,不会是剧本吧?”

“主播,让它说两句啊!”

主播有些尴尬,她拿出一颗瓜子,引诱道:“小翠乖,说了就给你吃。”

王姨也在一旁着急地哄:“小翠,快说啊,说‘小阳快醒来’。”

一家人围着一只鸟,像在演一出滑稽戏。林薇站在人群外,冷眼看着这一切,觉得无比荒谬。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老陈,突然走上前,用他那浓重的口音,模仿着陈阳的语气,对小翠说了一句:“小翠,我回来了,你好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翠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猛地抬起头。它看着老陈,黑豆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然后,它张开嘴,用一种惟妙惟肖、甚至带着一点委屈和抱怨的声调,尖声叫了一句:

“不就五万块钱吗!我爸妈的钱,我借不得啊!”

整个客厅,瞬间死寂。

这句话,是陈阳出车祸前一天晚上,在卧室里对林薇吼的。当时他们为了那笔炒股亏掉的钱大吵了一架。陈阳想跟公婆开口借钱补上窟窿,林薇坚决不同意。

这是他们夫妻之间最私密的争吵,却被小翠一字不差地学了去,并且在这样一个公开的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喊了出来。

林薇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王姨和老陈的表情,更是精彩。震惊、错愕、不解,最后,全都化为了对林薇的审视和愤怒。

王姨的嘴唇哆嗦着,指着林薇:“你……你们……因为五万块钱吵架?小阳他……他想跟我们借钱,你还不让?”

“不是的,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薇想解释,但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是哪样?鸟都说出来了,还能有假?”王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我就说小阳怎么会好端端地去借高利贷!原来都是你逼的!你这个女人,心怎么这么狠啊!那是五万块钱,也是一条命啊!”

老陈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林薇,那眼神,像两把刀子。他一言不发,只是走过去,关掉了还在直播的手机。然后,他走到林薇面前,一字一顿地问:

“是这样吗?”

林薇看着公公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百口莫辩。

是,也不是。

是,他们的确为了钱吵架。但不是因为她不让陈阳跟公婆借钱,而是她不想让老人辛苦一辈子的积蓄,去填补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窟窿。她想让陈阳自己承担责任。

可这些话,在此时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在两位老人看来,就是她这个儿媳妇,小气、刻薄,为了五万块钱,把自己的丈夫逼上了绝路。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好,好,好!”老陈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身就走。他没有再看林薇一眼,只是用力地摩挲着自己的膝盖,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王姨则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场面,混乱得像一场闹剧。

林薇站在客厅中央,像一个被公开审判的罪人。她看着痛哭的婆婆,看着公公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架子上那只同样受了惊吓的鹦鹉。

她突然觉得,这个家,可能真的要散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她丈夫,那个老好人陈阳,他那该死的、从不肯直面问题的性格。他总是想用逃避和妥协来息事宁人,却不知道,被掩盖的脓包,只会溃烂得更厉害。他这个核心的性格缺陷,最终导致了家庭关系的四次关键转折:偷偷借高利贷、引发车祸、让家庭陷入经济危机、以及此刻,通过鹦鹉之口,彻底引爆了所有潜藏的矛盾。

第六章

鹦鹉事件,像一场八级地震,震碎了这个家最后的体面。

当晚,老陈和王姨就搬回了他们的老房子。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王姨把小翠的鸟架也带走了。

林薇没有阻拦。

偌大的房子,瞬间空了下来。儿子小远被送到了外婆家,家里只剩下林薇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屏幕上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画面,却没有一点声音。

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第二天,她去医院。在病房门口,她看到了公公婆婆。他们请来了北京的专家,正在里面会诊。她想进去,却被老陈拦在了门外。

“你别进去了。”老陈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爸,我想看看陈阳。”

“他现在不想见你。”

“他昏迷着,他什么都不知道!”林薇急了。

“我们知道就行了。”老陈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理她。那扇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林薇站在门外,手脚冰凉。她想哭,却发现自己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她沿着医院长长的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楼梯间,她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里。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婆婆王姨。

她和一个护工正从楼梯走下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的积蓄,都准备拿出来给他看病了,她倒好,为了五万块钱,就把我儿子逼成那样……”王姨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

“阿姨,您也别太生气了。小林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她一个女人,撑着这么大的事,也不容易。”护工安慰道。

“她不容易?我儿子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呢!她现在是名人了,是‘感动中国’的好媳妇!我们呢?我们老两口算什么?到头来,连自己儿子的病房都快进不去了,还得看她脸色!”

林薇的心,像被一把钝刀子来回切割。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做的一切,都成了别有用心。她的坚强,是作秀;她的苦撑,是贪图名利。

她慢慢站起身,没有走出去和他们对峙。她只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那一刻,她真的想放弃了。

她回到家,开始收拾东西。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她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

当她拉开衣柜,准备拿最后一件外套时,一个尘封的铁盒子掉了出来。

盒子摔在地上,盖子弹开了。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一堆火车票,和一张泛黄的信纸。

林薇认得,那是陈阳的笔迹。

她捡起信纸,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薇薇,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对不起,我搞砸了一切。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儿子。我总想让所有人都满意,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那五万块钱,我本想瞒着你,自己赚回来,给你一个惊喜。我只是想证明,我也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我只是……太急了。

如果我回不来,忘了我吧。带着小远,好好生活。

爸妈那边,替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

还有,别卖房子。这是我们唯一的家了。”

信的落款日期,是车祸当天。

林薇拿着那封信,浑身颤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不是懦弱,他只是把所有的压力,都自己一个人扛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她蹲在地上,抱着那个铁盒子,放声大哭。哭声里,有委屈,有悔恨,有心疼,更有无尽的思念。

(第三人称视角)

与此同时,城西的老房子里。

老陈坐在吱呀作响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张老照片。那是陈阳高中毕业时,父子俩唯一的合影。照片里的少年,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笑得一脸灿烂。照片里的父亲,也比现在年轻得多。

王姨端了一杯热茶进来,放在他手边。

“还在生儿媳妇的气?”她轻声问。

老陈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摩挲着照片的边缘,过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说:

“我不是气她。我是气我自己。”

王姨愣住了。

“当年,我下岗,你妈生病,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找遍了所有亲戚,借不到钱。最后,没办法,我去跟厂里的老领导低头。我跪在他家门口,求他借我五百块钱。那是我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

老陈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求人。我拼命干活,省吃俭用,就是不想再过那种没钱、没尊严的日子。我以为,我给小阳攒够了钱,让他不用像我一样,他就不会走我的老路。”

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可我没想到,他还是走了。他宁愿去借高利贷,也不肯跟我开口。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

王姨的眼泪也下来了。她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丈夫的肩膀。

“老陈,不怪你。也不怪孩子。都怪我……都怪我那天太冲动,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老两口相顾无言,只有窗外呼啸的风声,和屋里沉重的叹息。

第二天一早,林薇做了一个决定。她拿着陈阳的那封信,去了公婆家。

她要告诉他们真相。不是为了乞求原谅,只是为了让陈阳,这个被所有人误解的男人,得到一份迟来的理解。

家,不应该是审判庭。

第七章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林薇站在公婆家老旧的楼下,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她一夜未眠,眼睛又红又肿,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没有上楼,而是给婆婆王姨打了个电话。

“妈,我在楼下。我有些东西,想让您看一下。”

几分钟后,王姨穿着一件厚外套下来了。看到林薇,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林薇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封信递了过去。

王姨疑惑地接过,借着晨光,逐字逐句地读着。她的手开始发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当她读到最后一句“这是我们唯一的家了”时,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傻孩子……这个傻孩子啊……”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林薇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婆婆。

“妈,对不起。”林薇说。

这一声“对不起”,包含的意义太多了。有为自己之前的不理解,有为夫妻争吵的悔恨,也有为没能早点发现陈阳的绝望。

王姨摇着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薇薇,是我……是我错怪你了。”

两个女人,在那个清晨的寒风中,相拥而泣。所有的误解、怨恨、隔阂,都在这一刻,被泪水冲刷干净。

稍后,她们一起上了楼。老陈已经醒了,正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一口一口地喝着白粥。看到她们俩红着眼睛一起进来,他愣住了。

王姨把信递给他。

老陈看得很慢,很仔细。他那张刻满了岁月痕痕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林薇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看完信,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身,走进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提着那个鸟架。

“走吧。”他说,“去医院。”

当他们一家人再次一起出现在ICU病房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进来,给冰冷的病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陈阳依旧安静地躺着。

王姨把小翠的鸟架放在他的床头。小翠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它没有叫,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床上的陈阳。

林薇握住陈阳的手,像过去的八十多天一样,轻声跟他说话。

“陈阳,我们来了。爸妈也来了。我们不怪你了,你听到了吗?”

老陈站在床尾,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伸出那只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放在了陈阳的脚上。

王姨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家常。她说家门口的桂花树又开花了,很香;她说小远很想他,每天都画一幅画,说要等爸爸醒来给他看。

一家人,就这么围着他。没有争吵,没有指责,只有脉脉的温情在流淌。

突然,小翠叫了一声。

它没有喊“陈阳”,也没有喊“回家”,而是用一种很轻、很柔和的,像是在模仿谁的语气,说了一句:

“你好呀。”

那是陈阳第一次把小翠带回家时,教它的第一句话。他当时抱着小翠,对林薇说:“你看,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家人了。我们每天都要跟它说,你好呀。”

听到这句话,林薇的心猛地一颤。

她低头,看向陈阳。

就在那一刻,她看到,陈阳的眼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监护仪上的数据,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医生!医生!”林薇激动地大喊。

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经过一番检查,主治医生抬起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病人有自主意识了!他的脑电波活动非常活跃!奇迹,这真是奇迹!”

陈阳,在昏迷了85天之后,终于要醒了。

……

半个月后。

陈阳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他虽然还不能说话,身体也无法动弹,但他的眼睛,已经可以跟着人转动了。

林薇每天都给他读新闻,讲故事。老陈和王姨则负责给他做各种有营养的流食。小远放学后,会趴在他的床边,给他看自己画的画。小翠就待在窗边的鸟架上,偶尔会学着小远的声音,叫一声“爸爸”。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天黄昏,林薇喂陈阳吃完晚饭,正在给他擦嘴。夕阳的余晖从窗户照进来,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他一直看着她,眼神专注而温柔。

林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看什么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眼睛动了动,望向床头柜上的那张全家福。那是他醒来后,林薇特意洗出来放在这里的。

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

林薇看懂了。

她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我们都在。”她说。

陈阳的眼睛,慢慢地弯了起来,像一轮新月。他努力地抬起右手,似乎想去触摸林薇的脸颊。他的手指,因为久病而无力,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却怎么也够不着。

林薇没有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眼泪模糊了视线。

窗外,老陈推着王姨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王姨不知道说了什么,老陈笑了起来,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

病房的电视开着,正在播报晚间新闻。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是20。

【互动引导】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陈阳虽然醒了,但这个家的未来,依然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我想问问大家:

1. 你认为,当家庭遭遇重大危机时,是“善意的谎言”更重要,还是“残酷的真相”更可取?陈阳的隐瞒和林薇后来的坦白,你更倾向于哪一种处理方式?

2. 故事里,那笔从天而降的“捐款”,是解决了问题,还是制造了更多问题?在你看来,金钱在维系家庭关系中,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3. 如果你是林薇,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你会选择原谅,继续守护这个家,还是选择放手,开始新的生活?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我们一起聊聊。

来源:聪明饺子I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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