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48年的南京,秋雨绵绵。行政院长办公室里,孙科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一片片飘落,手中的电报已被揉得发皱。中共方面再次拒绝了他的"先行无条件停战"提议。
1948年的南京,秋雨绵绵。行政院长办公室里,孙科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叶一片片飘落,手中的电报已被揉得发皱。中共方面再次拒绝了他的"先行无条件停战"提议。
"院长,李代总统来了。"秘书轻声通报。
孙科还没来得及回应,李宗仁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雨水从他的军大衣上滴落,在名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哲生兄,"李宗仁的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亲热,"共军已经逼近徐州,你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和谈条件?"
孙科冷冷地看着这位曾经的副手,现在的代总统:"德邻兄,别忘了当初竞选副总统时,你是如何承诺支持我的。如今倒来指手画脚了?"
李宗仁不以为意地笑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你说是不是?"
"团结?"孙科冷哼一声,"你暗中拉拢我的部下,这就是你所谓的团结?"
两人的对话不欢而散。送走李宗仁后,孙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这时,电话铃响起,听筒里传来宋庆龄温和而坚定的声音:
"哲生,留下来吧。我已经和中共方面谈过,他们欢迎你回来。"
孙科沉默良久,最终轻声说道:"庆龄阿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我不能背叛父亲的事业。"
挂断电话后,他独自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墙上孙中山的肖像仿佛正用失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1949年初,孙科辞去行政院长职务,乘船前往香港。临行前,他最后望了一眼南京城,喃喃自语:"父亲,我对不起您..."
在香港的寓所里,孙科过起了流亡生活。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络绎不绝前来借钱的旧部。
"部长,借五百港币就好,等我找到工作就还您..."一个前铁道部的下属苦苦哀求。
孙科苦笑着掏出钱包,里面只剩下几张纸币:"我只能给你五十块,我自己也..."
话未说完,又有人敲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多,孙科的积蓄很快见底。
021950年春天,孙科夫妇登上了前往法国的邮轮。甲板上,海风拂面,妻子陈淑英轻声问:"我们真的不回去吗?宋庆龄女士那边..."
孙科望着渐渐远去的香港岛,语气坚定:"我不会向共产党低头。父亲创立的民国,不能毁在我手里。"
在法国朋友的乡间别墅里,孙科度过了一段惬意的时光。但好景不长,他们的积蓄很快在旅游和高级酒店中消耗殆尽。
"哲生,我们得省着点花了。"陈淑英看着账本,忧心忡忡地说。
孙科不以为意:"没关系,等到了美国,女儿们会接济我们的。"
然而在美国的生活远比想象中艰难。两个女儿的家境并不宽裕,孙科夫妇不得不租住在洛杉矶的一间简陋公寓里。
最困难的时候,陈淑英不得不去超市买最便宜的红薯充饥。一天晚上,她端着红薯泥走进书房,看见丈夫正对着一张旧照片出神——那是1921年孙中山就任非常大总统时,父子二人的合影。
"吃些东西吧。"陈淑英轻声说。
孙科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淑英,我想父亲了。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1965年秋天,一封信改变了孙科的生活。蒋介石的亲笔信措辞恳切,邀请他回台湾参加孙中山百年诞辰纪念活动。
"这是个陷阱。"陈淑英担忧地说,"蒋介石从来就不喜欢你。"
孙科抚摸着信纸上"国父哲嗣"四个字,眼神复杂:"但这是唯一能让我重新站在父亲旗帜下的机会。"
11月的松山机场,蒋经国率领两千多人的欢迎队伍,场面盛大。孙科踏上台湾土地的那一刻,百感交集。
第二天,在高雄西子湾行馆,蒋介石亲自迎接。
"哲生啊,一别十六年,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蒋介石热情地握着他的手。
孙科勉强笑着:"总统的气色更好。"
午餐时,两人刻意回避过往的不快,话题始终围绕着孙中山的纪念活动。临别时,蒋介石意味深长地说:"哲生,台湾需要你这样的元老。留下来吧。"
就这样,孙科住进了阳明山第一宾馆,出任考试院长。他开始在各种场合歌颂蒋介石的"英明领导",甚至在蒋介石生日时撰写祝寿文章。
一天傍晚,蒋经国前来拜访,看似随意地问:"孙院长,听说周恩来托人带话,希望您回大陆?"
孙科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随即恢复平静:"那是共产党的一厢情愿。我孙哲生生是党国的人,死是党国的鬼。"
送走蒋经国后,孙科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夕阳。陈淑英走过来为他披上外套:"你真的相信蒋介石是真心对待我们吗?"
孙科长叹一声:"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又回到了父亲旗帜下。哪怕只是作为一个象征,一个装饰品..."
他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喃喃自语:"父亲,这是我最后能为您做的事了。"
在台湾的晚年,孙科过着优渥但空虚的生活。他常常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对着孙中山的肖像静坐。有时他会想起1949年那个抉择的时刻——如果当时接受了宋庆龄的建议,他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但历史没有如果。1973年,孙科在台北病逝,临终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对不起父亲..."
纵观孙科一生,他始终活在"国父之子"的光环与阴影下。他渴望成就一番事业,却缺乏父亲那样的魄力和远见;他想要守护父亲留下的政治遗产,却最终成了蒋介石的政治装饰品。在历史的洪流中,他就像一个尴尬的注脚,既不能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也无法真正守护父亲的理想。
来源:三联影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