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奶和二姑欺负我妈,我对他们还手被老爸打,我再没去过老家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6 14:29 1

摘要:老张端起酒杯,一口闷尽,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直冲心肺,却压不住胸口那团闷了半辈子的火。窗外夜色深沉,酒桌上战友们推杯换盏,笑声朗朗,有人拍着他的肩膀,醉醺醺地问:“老张啊,你家老头子最近咋样了?

老张端起酒杯,一口闷尽,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直冲心肺,却压不住胸口那团闷了半辈子的火。窗外夜色深沉,酒桌上战友们推杯换盏,笑声朗朗,有人拍着他的肩膀,醉醺醺地问:“老张啊,你家老头子最近咋样了?

好些年没见你回去了,是不是跟家里还有啥心结啊?”这话像一把刀,扎进了老张心里。他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窗外万家灯火,却照不亮他心头那片被尘封了四十多年的老屋。

往事像潮水般涌来,那些年的雨打风吹,那些年的爱恨情仇,都在这一刻,被一句话触动了闸门。

01. :童年阴影与母亲的隐忍

那年我十二岁,正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野得像匹脱缰的马,整天在村里疯跑。可每当我回到家,那股子野劲儿就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我们家在村子东头,一栋土坯房,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下是石磨,石磨旁是水井。可这看似寻常的家,却像个无形的牢笼,困着我妈,也困着我。

我爸是个手艺人,年轻时就走南闯北,常年在外头替人盖房、修路,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家。家里就剩下我妈和我,还有我奶奶。我奶奶是个厉害角色,年轻时就是村里有名的“铁娘子”,说一不二,嗓门大,脾气更大。

我爸是长子,底下还有个姑姑,就是我二姑。二姑嫁到邻村,可三天两头往家里跑,说是探望她妈,其实每次来都像个监工,对我妈指手画脚。

我妈是外村嫁过来的,娘家远,在婆家自然底气不足。她性子软,没主见,见了奶奶和二姑,总是低眉顺眼,大气不敢喘。可即便这样,也逃不过她们的刁难。

我奶奶嫌我妈干活不利索,饭菜不可口,家里不整洁,大事小事都能挑出毛病来。

二姑更是变本加厉,每次来都要把我妈从头到脚数落一遍,从我妈的嫁妆说到她生不出个带把的孙子(我上面还有个姐姐,夭折了,所以我妈生了我,才算在村里站稳一点脚跟),再说到我妈不会持家,把家里弄得穷酸。

我妈总是默默地听着,不争辩,不回嘴。她不是不想,是不能。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一个女人嫁到婆家,要是惹了婆婆和小姑子不高兴,那日子是真没法过。村里人重宗族,讲究孝道,谁要是敢顶撞长辈,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我妈深谙此道,所以她选择了隐忍。可我能看见,她每次被骂完,背影总是那么单薄,回到屋里,常常会偷偷抹眼泪。

她以为我不知道,可我每次从外面玩回来,看到她红肿的眼眶,听到她压抑的叹息,心里就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我那时小,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我妈是个好人,她对我和我爸掏心掏肺,对奶奶和二姑也是尽心尽力。可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妈好一点呢?每当看到我妈受委屈,我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总想着有一天能替我妈出这口气。

我常常在心里想,要是有一天,我能变得像我爸那样高大威猛,我就把那些欺负我妈的人,全都赶出去!

家里的气氛,常年是沉闷的。只有我爸偶尔回来的时候,才能稍微好一点。我爸回来,奶奶和二姑会收敛一些,但我妈也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惹出事端。

我爸在我面前,话不多,但对我很好,总是给我带些城里的稀罕玩意儿。可他从来不插手家里婆媳姑嫂的矛盾,他总是说:“家和万事兴,女人家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解决。”那时候我不懂,只觉得他这话有些软弱。

日子就在这种压抑中一天天过去。村头的广播里每天放着革命歌曲,大人们都在谈论着生产队里的收成,谁家盖了新房,谁家又添了丁。可在我们家的小院里,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硝烟味。

我妈的笑容越来越少,眉头的愁绪却越来越浓。我看着她日渐憔悴的脸庞,心里的那团火,也越烧越旺。

那年夏天,知了声声,热得人心烦。村里的狗都吐着舌头,在树荫下乘凉。谁也没想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老屋里酝酿。那场风暴,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也斩断了我与老家之间,那看似脆弱却又紧密相连的根。

02. :矛盾升级,茶水泼面

那是一个闷热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我刚从外面疯玩回来,浑身是汗,正准备去井边打水冲个凉。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我二姑那尖利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刺耳又烦人。

“嫂子,你这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啊!”二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妈都快吃不上饭了,你还有心思给自己扯新布料?我看你是忘了本,忘了谁是婆婆,谁是当家的!”

我妈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二妹,你误会了,这布料是阿强(我爸的名字)上次从城里带回来的,说是给我做件新衣裳,我一直没舍得动……”

“没舍得动?我看你是偷偷藏着,想自己穿吧!”二姑打断我妈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屑,“妈,你看看她!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德行!咱们家的钱,都让她给败光了!”

我奶奶坐在堂屋正中的太师椅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虽然没说话,但那张刻薄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赞同。她瞥了我妈一眼,眼神里全是嫌弃。

我妈站在堂屋中央,手里还拿着一团刚拆洗干净的棉花,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眶里开始蓄满泪水。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又是一场针对我妈的“批斗会”。

我悄悄地挪到门边,想看看她们到底要怎样欺负我妈。

“阿强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你就在家里大手大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回娘家,偷偷带了多少东西过去!”二姑越说越来劲,嗓门也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嘶吼,“你就是个败家娘们!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这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戳着我妈的心。我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没有反驳,只是紧紧咬着嘴唇,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棉花,仿佛想把所有的委屈都揉进那团棉花里。

我站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我妈那张被岁月磨砺得有些粗糙的脸,此刻是那么苍白无助。我的心头火蹭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我妈平时再怎么被欺负,她都能忍。可我二姑这话,已经不是普通的数落了,这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我环顾四周,堂屋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大茶壶,里面还冒着热气,是刚泡好的茶。旁边放着几个粗瓷碗,是奶奶和二姑喝茶用的。我脑子一热,什么都没想,直接冲进了屋里。

“够了!你们别欺负我妈!”我大声喊道,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我的突然出现,让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奶奶和二姑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平时闷头玩耍的孩子,会突然跳出来。

二姑回过神来,指着我鼻子骂道:“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滚一边去,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在我眼里变得异常丑陋。我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我猛地冲到八仙桌前,一把抓起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粗瓷茶壶。

“你再骂我妈一句试试!”我怒吼一声,想都没想,举起茶壶,对着二姑的脸,狠狠地泼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带着茶叶渣,劈头盖脸地泼在了二姑的脸上、身上。她的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屋子的寂静,那声音凄厉而刺耳,带着惊恐和难以置信。二姑捂着脸,连连后退,烫得她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

烫死我了!你这个小畜生!你敢泼我!”

我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手中的棉花掉落在地,呆呆地看着我。奶奶则从太师椅上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逆子!你反了天了!”

她还没骂完,就看到我妈下意识地朝我这边挪了一步,似乎想把我挡在身后。奶奶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怨毒。她没有去管地上嚎叫的二姑,也没有去骂我这个“逆子”,她只是猛地冲向我妈,扬起手,狠狠地扇了我妈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屋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妈的头被打偏过去,脸上瞬间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嘴角也渗出了一丝血迹。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捂着脸,身子摇摇欲坠。

那一巴掌,像是打在了小张的心尖上。我脑子里嗡地一声,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我妈那张被打红的脸和奶奶那张狰狞的脸。我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妈妈再受委屈!绝不能!

03. :台阶上的推搡与父亲的棍棒

我看到我妈被打,脑子里嗡嗡作响,所有的理智都被愤怒冲垮了。那一刻,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附身,眼中只有奶奶那张扭曲的脸,和她对我妈那狠毒的一巴掌。我妈被打得捂着脸,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我心中的那根弦,“嘣”地一声断裂了。

“你敢打我妈!”我怒吼一声,声音带着我从未有过的戾气。我猛地冲向奶奶,她正站在堂屋门口,那道门槛正好连接着堂屋和院子的石阶。

奶奶似乎没想到我会再次动手,她那张老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狞笑,以为她这一巴掌能震慑住我妈。可她没料到,这巴掌彻底点燃了我心中的野火。

我冲到她面前,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狠狠地推向她的胸口。奶奶本来就年老体衰,重心不稳,加上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推,她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哎哟!”

她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堂屋前的石阶上。头磕在了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紧接着,额头上渗出了一丝血迹。奶奶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蒲扇也掉落在了一边。

屋里,二姑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捂着被茶水烫伤的脸,惊恐地看着倒地的奶奶,声音都变了调:“妈!妈您怎么样了!”

我妈也吓傻了,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想扶起奶奶,可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恐,有担忧,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解脱。

而我,推倒奶奶之后,就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我看着倒在地上的奶奶,心里没有丝毫悔意,只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和一种极致的空虚。我做到了,我替我妈出气了!

可这股气出了,却没让我感到轻松,反而更沉重了。

就在这时,院子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是父亲!

我爸常年在外,极少在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工具箱,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可当他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时——二姑捂着脸在地上呻吟,奶奶倒在石阶上,额头流血,我妈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而我,像个雕塑般站在奶奶身边——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父亲的嗓音低沉,带着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二姑看到父亲,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指着我哭喊道:“大哥!你看看你儿子!他……他把妈推倒了!他还用开水烫我!他要杀人啊!”

奶奶也挣扎着坐起来,指着我,老泪纵横,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控诉:“强子!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他要推死他亲奶奶啊!我的老天爷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孽障!”

父亲的目光像两把刀子,直直地射向我。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愤怒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看了一眼倒地的奶奶,又看了看我,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我妈身上,我妈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没有问一句缘由,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他只是猛地放下手中的工具箱,从墙角拿起了一根平时用来晾衣服的粗木棍。那棍子又粗又长,上面还带着些毛刺。

“你这个逆子!”父亲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他抡起棍子,毫不留情地朝我身上砸了下来。第一棍子就打在了我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我闷哼一声,差点没站稳。

“爸!你别打他!不是他的错!”我妈冲过来想拦,可被父亲一把推开。

“滚开!今天谁也别拦着我!”父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棍子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

我没有躲,也没有求饶。我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任由棍子落在我的身上。背上、腿上、胳膊上,每一棍都带着父亲的怒气和力量,痛彻心扉。可身体上的痛,远不及我心里的痛。

我看着父亲那张扭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陌生的冷酷,我心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不帮母亲,反而要打我这个保护母亲的人?他难道看不到母亲的委屈吗?

他难道不知道奶奶和二姑是怎样欺负我妈的吗?

棍棒声、奶奶和二姑的哭嚎声、我妈的哀求声,交织在一起,成了我童年最恐怖的交响乐。那一刻,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我的心,也跟着棍子,一下一下地,碎了一地。屋外,雷声隐隐,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04. :离家出走与漂泊岁月

那一夜,老屋的灯火是冷的,屋外蛙声一片,屋里却只有棍棒声和压抑的哭泣。我的身体被父亲打得皮开肉绽,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疼痛。可最痛的,是心。父亲的棍子,像是打碎了我对这个家,对父亲所有的幻想和依恋。

我妈偷偷地给我擦药,红着眼圈,一声不吭。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看着她,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孺慕,只剩下深深的失望和不解。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拖着疼痛的身体,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来。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座土坯房。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回这个伤透我心的地方!

我身上只有几块钱,那是平时我妈偷偷塞给我的零花钱。我一路狂奔,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要离这里越远越好。我跑到镇上,搭了一辆运货的拖拉机,一路向南。

拖拉机师傅看我年纪小,又一身伤,问我怎么回事,我只说是跟家里吵架了,不想回家。师傅叹了口气,也没多问。

到了县城,我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我开始在街头流浪,捡破烂,给人打零工。我那时才十二岁,一个孩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吃尽了苦头。我睡过桥洞,饿过肚子,被人欺负过,也被人可怜过。

我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最初那几年,我完全断绝了和家里的联系。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尤其是父亲。每次想到他抡起棍子的样子,我的心就一阵绞痛。我恨他,恨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恨他为什么不保护我妈,反而对我施以暴行。

后来,我偶尔会收到从老家寄来的汇款单,不多,但每个月都会有。没有信件,也没有署名,但我知道,那是父亲寄来的。我从来没有回信,也没有去取过钱。

我把那些汇款单都收了起来,放在一个旧铁盒子里,它们就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提醒着我那些年的伤痛。

有一次,我在城里打工,偶然遇到了一个老乡。老乡说,我妈托他捎句话给我,问我过得好不好,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老乡还说,我妈常常在家里念叨我,眼睛都哭肿了。

我听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可我还是没有回去。那道心里的坎,太高了,我跨不过去。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这些年,我从一个冲动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隐忍、坚韧的男人。我尝尽了人情冷暖,明白了生存的艰难。我学手艺,开饭馆,做生意,一步一步地站稳了脚跟。

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我要活出个人样来,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看看!

我很少主动提起我的老家,也很少提及我的父母。每当朋友问起,我总是含糊其辞,或者干脆转移话题。我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可有些伤疤,越是陈旧,越是刻骨铭心。

就像我抽屉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么慈祥,可父亲的脸,却模糊得让我心痛。

几十年过去了,我从当年的毛头小子,变成了如今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可在我的内心深处,那个雨夜,那根棍子,那张老脸,总会在梦里反复出现,提醒着我,我与老家之间,那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那是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摆脱的印记。

05. :事业有成,心结难解

时光荏苒,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毛头小子,如今已是两鬓斑白的老张。我在城里白手起家,从一个街边摆摊的小贩,一步步做成了如今的建材公司老板。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在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娶妻生子,过上了别人羡慕的生活。我的妻子贤惠善良,孩子们也都大学毕业,有了体面的工作。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的小家,尤其是对妻子,我更是百般呵护,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或许是我对母亲的一种补偿,一种潜意识里的弥补。

在我的家里,我从来不允许有争吵,更不允许有任何形式的欺压。我的孩子们都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孝顺和欺凌弱小。我把我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温馨和睦。这是我用半生心血,努力建造起来的港湾。

可即便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我内心深处的阴影却从未散去。每当夜深人静,或者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总会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个十二岁的少年,那个雨夜,那根棍子,那张被茶水烫伤的脸,还有我妈那无助的眼神,都像电影一样,一遍遍在我脑海里播放。

我刻意避开所有与老家有关的人和事。逢年过节,亲戚朋友问起,我总是借口工作忙,或者身体不适,从不回去。偶尔有老乡来城里办事,想来找我叙旧,我也总是客客气气地打发走,生怕他们提起老家的陈年旧事。

我甚至不让我自己的孩子去老家,告诉他们老家没什么亲戚了,就当是彻底断了念想。

我的妻子知道我有个心结,知道我多年不回老家,也知道我童年有些不愉快的经历。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不多问。她只是默默地支持我,照顾好我们的家,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她也曾旁敲侧击地劝过我,说人老了,有些事就该放下了,回家看看也许心里能好受些。可我每次都只是沉默,然后转移话题。

我以为,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治愈一切伤痛。我以为,只要我不去触碰,不去看,不回想,那些伤痛就会慢慢淡化,最终消失不见。可事实证明,有些伤疤,越是陈旧,越是刻骨铭心。

它们就像我身体里的一根刺,看不见,摸不着,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刺得我生疼。

前不久,老战友聚会,就是刚才酒桌上发生的那一幕。老王那个大嘴巴,喝多了就开始胡说八道:“老张啊,你是不是真跟你老爹闹掰了?这么些年,一次都没见你回去过。

你妈走的时候,你都没回去看一眼,这说出去,可真有点不像话啊!”

我妈走了?我心里一惊,我妈什么时候走的?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我妈的音容笑貌,瞬间浮现在我眼前。我记得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记得她那慈祥的笑容,记得她那双总是含着泪水的眼睛。

我猛地灌下一杯酒,想把那股突如其来的悲痛压下去,可酒却更烈了,烈得我眼眶都红了。

我妈去世的消息,我竟然是从一个醉鬼战友口中得知的。我心里一阵酸楚,又一阵羞愧。我怨恨父亲,怨恨老家,可我妈是无辜的啊!

我为了那段恩怨,连我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我这是不是太不孝了?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看着抽屉里那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么慈祥,可父亲的脸,却模糊得让我心痛。我以为我早已经放下,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从来都没有真正释怀。

那道心里的坎,横亘在我的人生路上,几十年了,我始终没能迈过去。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我,让我无法真正地感受到内心的平静和自由。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把所有的旧事都重新回味了一遍。我愤怒,我委屈,我不解。父亲那一棍子,打断的不仅仅是我的骨头,更是我与老家之间那根血脉相连的纽带。我真的能一辈子,都不回去了吗?

06. :意外来信,出现

就在我被老战友那句话搅得心神不宁,夜不能寐的时候,几天后,一个意外的包裹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那是一个用牛皮纸袋包裹的信件,上面没有寄件人的名字,只有手写的模糊地址,以及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邮戳。我拿起信封,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么多年,除了父亲偶尔寄来的汇款单,我从未收到过老家的任何信件。

我拆开信封,里面掉出来几张泛黄的纸,还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父亲和母亲,两人都穿着朴素的衣裳,母亲依偎在父亲身边,笑容恬静。

父亲的脸上带着些许青涩,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毅。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照片,我甚至不记得父母曾经有过这样一张合影。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显然是上了年纪的人写的。内容让我心头一紧。信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叔写的,这位表叔当年在村里是老会计,也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跟我们家关系不错。

信中写道:

“侄儿张大强吾儿:

见字如晤。你表叔我老了,眼也花了,手也抖了。冒昧给你写这封信,实在是事出紧急,非写不可。

你父亲他……他病重了,病得很厉害。医生说,恐怕时日无多。他这一辈子,脾气倔,嘴也硬,可临了临了,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你这个儿子。他常常念叨你的名字,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妈。

他想见你一面,有几句话,想亲口对你说。他这一生,背负了太多不为人知的苦楚,有些事,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

你妈走的时候,他哭得像个孩子,抱着你妈的遗物,喃喃自语,说对不起你们娘俩。他这辈子,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

侄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你父亲他真的撑不住了。他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他有话要跟你说。有些事,你必须回来,才能知道真相。

你父亲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妈。他把一个老旧的木匣子,藏在了老屋的梁上,说那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等你回来,他要亲手交给你。里面有你妈留给你的话,也有他这些年,一直想对你说的秘密。

老张的手颤抖着,那句话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了他心口。父亲说,最对不起的是我……和我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他打我,真的另有隐情?那个木匣子里,又藏着什么秘密?我妈留给我的话,又是什么?

我猛地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外夜色深沉,万家灯火。可我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沌。几十年的恩怨,几十年的不解,在这一刻,被这封信彻底搅乱了。我是去,还是不去?

放下这几十年的心结,去听父亲的“真相”?还是继续我的“不孝”,让这份遗憾伴随终生?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事,躲不过去了。那封信,那张老照片,像一双无形的手,把我拖回了那个我拼命想遗忘的老家。

XX

老张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了。

做出这个决定,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得多。他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整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桌上的信纸被他摩挲得起了毛边。父亲那句“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和你妈”,像魔咒一样在他耳边萦绕。

还有那个藏在老屋梁上的木匣子,母亲留给他的话,父亲未说的秘密,都像一个个钩子,勾着他的心。他知道,如果这次不回去,这份遗憾和不解,将成为他此生永远无法弥补的痛。

天刚蒙蒙亮,老张就启动了他的黑色轿车,毅然踏上了回老家的路。四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踏上这条路。一路上,他的心七上八下,既有对未知的忐忑,也有对真相的渴望,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怕,怕真相会更残酷;他也怕,怕自己无法原谅。

轿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窗外的景色渐渐变得熟悉起来。那些低矮的土坯房,那些熟悉的田埂,那些在田间劳作的乡亲,都像是从泛黄的老照片里走出来一样。每经过一个地方,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童年时的记忆。

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伤痛,此刻却又裹挟着一丝丝久违的亲切。

终于,老张的车停在了村口。老屋就在不远处,那棵老槐树依然枝繁叶茂,只是树下的石磨已经残破不堪。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迈出了他人生中最沉重的一步。

老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表叔和几个乡亲正在忙活着。看到老张进屋,他们都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表叔迎了上来,拍了拍老张的肩膀,眼眶有些湿润:“大强啊,你可算回来了!

你爸他……他快不行了。”

老张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进堂屋。父亲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脸色蜡黄,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他的眼睛紧闭着,额头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曾经高大威猛的父亲,此刻脆弱得像一片枯叶。

老张的心里五味杂陈。怨恨、愤怒、不解,此刻都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他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父亲冰冷的手。父亲的手,粗糙、干枯,上面布满了老茧和斑点。

这双手,曾经有力地挥舞着棍棒,也曾经无数次地把我抱在怀里。

或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父亲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老张的那一刻,突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表叔俯下身,在父亲耳边轻声说:“阿强,大强回来了,你儿子回来了!”

父亲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地发出声音。他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屋梁。

“梁……梁上……”父亲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切。

老张会意,他抬头望向屋梁,那里果然有一个被灰尘覆盖的木匣子。他找来梯子,颤抖着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把木匣子取了下来。木匣子很旧,上面雕刻着简单的花纹,显然有些年头了。

老张抱着木匣子,回到床边。父亲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木匣子,充满了渴望。老张打开木匣子,里面放着几样东西:一张母亲年轻时的彩色照片,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还有一封信。

老张先拿起那封信,信封上写着“吾儿大强亲启”。他知道,这是父亲留给他的。他颤抖着手,拆开信封,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信很长,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父亲在病重时,一笔一划艰难写下的。信中,父亲终于揭开了当年那个雨夜,所有不为人知的真相。

原来,当年我推倒奶奶,并用茶水烫伤二姑的事情,在村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奶奶和二姑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难缠”,她们立刻把事情闹到了公社。在那个年代,不孝顺,推倒长辈,那是大罪!

轻则被批斗游街,重则可能会被送去劳改。

父亲在信中写道:他那天其实是提前回家,本来是想给家里一个惊喜。可当他推开院门,看到眼前那一幕时,他彻底懵了。他看到奶奶倒地,二姑尖叫,而我,像个愤怒的小狮子一样站在那里。他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之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施以暴行,并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爱我,也不是因为他不心疼我妈。恰恰相反,他是为了保护我!

父亲在信中写道:“大强啊,我的儿,你爸我那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那一棍子,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啊!可当时,你奶奶和二姑已经去公社告状了,她们要治你一个‘不孝罪’,要把你送去劳改所!

你当时才十二岁啊,要是真被送去了,你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你爸我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做给村里人看,做给公社的人看!我要让他们知道,你爸我这个当爹的,是‘大义灭亲’,是‘严惩不孝子’!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你奶奶和二姑的怒火,才能让公社的干部不再追究!

那一棍子,是打给别人看的,也是为了让你长个教训,让你知道,有些时候,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妈当时想拦我,她也知道我是在演戏,她怕我真把你打坏了。可她也知道,除了这样,没有别的办法能保住你。

我后来给你寄钱,你从来不收,你爸我心里难受啊!我多想跟你解释,可我一个大男人,说不出那些软话。我怕你恨我一辈子,可更怕你走上歪路,毁了自己啊!”

读到这里,老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根让他耿耿于怀,痛恨了半辈子的棍子,竟然是父亲用来自保,用来保护他的“苦肉计”!

父亲他,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背上“冷血无情”的骂名,不惜用棍棒,狠狠地打在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上!

老张接着拿起那本泛黄的日记本,那是母亲的日记。日记本里,记录了母亲这些年来所有的心路历程。

“……阿强打大强的那天,我的心都碎了。可我知道,他是在救我们的儿子。他把大强打得皮开肉绽,然后一个人躲在屋后,偷偷地抹眼泪。他跟我说,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强不被公社抓走,才能让大强有活路。

我心疼我的儿子,也心疼我的男人。我告诉大强,他爸是爱他的,让他不要恨他爸。可大强还是走了……我的儿啊,妈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也对不起你爸,没能替他分担那些苦衷……”

母亲的日记,字字泣血,句句锥心。老张看着看着,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终于明白,原来母亲一直都知道真相,她也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为了这个家,为了他!

她不仅要承受奶奶和二姑的刁难,还要承受儿子的怨恨,以及丈夫的“冷酷”。

他终于明白,当年父亲为什么不插手奶奶和二姑欺负母亲的事情,不是他软弱,而是他知道,在那个宗族观念极重的村子里,他一个男人,要面对整个家族的压力。

他选择隐忍,是为了保住这个小家,是为了让母亲在村里能有立足之地。他打我,是为了保护我,是为了保住我们一家!

老张抬起头,看着病榻上气息奄奄的父亲,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扑通一声跪在床边,紧紧握着父亲冰冷的手,哽咽着说:“爸!我错了!我错了啊!儿子不孝,儿子误会您了!儿子对不起您啊!”

父亲的眼睛缓缓睁开,浑浊的目光聚焦在老张的脸上。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老张的头发。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满足而欣慰的笑容。

“好……好……回来就好……”父亲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充满了慈爱。

老张紧紧握着父亲的手,感受着父亲手上传来的微弱温度。那一刻,所有的怨恨、不解、委屈,都像冰雪消融般彻底瓦解。他明白了父亲的隐忍和付出,理解了母亲的伟大和牺牲。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和轻松,仿佛压在心头几十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父子俩就这样,一个紧握着,一个轻抚着,无声地交流着。屋里很安静,只有父亲微弱的呼吸声和老张压抑的哭泣声。

父亲在老张的怀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得到了解脱。

老张为父亲风光大葬,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乡亲们都知道老张在外面混得好,对老张刮目相看。在葬礼上,老张把父亲留下的信和母亲的日记,念给了表叔和几个长辈听。当真相大白,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表叔老泪纵横,连连叹息:“你爸是个苦命人啊!他背负了太多,却从来不说。”

老张也了解到了奶奶和二姑的结局。奶奶在我爸离世前几年就去世了,晚景凄凉,因为当年的刻薄和刁钻,子孙不孝,没人送终。

二姑也过得不好,她的儿子不争气,把家产都败光了,她一个人守着破旧的老屋,日子过得清贫而孤独。这让老张感到,公道自在人心,善恶终有报。

安葬完父亲,老张没有急着离开。他留在了老家,修缮了老屋,打理了父母的墓地。他走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回忆着童年,感受着这份迟来的亲情。他知道,他与老家之间的那道坎,终于被他亲手跨越了。

老张的人生,在这一刻,得到了真正的升华。他不再是一个被怨恨束缚的人,而是一个真正懂得“家”的意义,懂得理解与包容的人。他明白了亲情无价,也明白了,有些爱,虽然深沉,却需要用一生去解读。

他回到了老家,回到了亲情的怀抱,也回到了他自己。老当益壮,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喜喜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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