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薛策继续循循善诱,“思怡,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第20章
崔思怡轻轻轻笑一声,反问道:“将军夫人?”
薛策继续循循善诱,“思怡,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只要你救我出去,我的身体和心都是你一个人的。”
“等我娶你进门,只对你一人好,不纳妾无通房,你可以独占我。”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他知道,崔思怡的毕生梦想就是嫁给他。
若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长成这般大家闺秀的样子。
薛策说着,眼睛紧紧盯着崔思怡。
崔思怡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带着一丝嘲讽。
祁连舟在一旁看着,抿紧了唇,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下意识攥成了拳。
崔思怡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薛策,狱卒对你用刑的时候,怎么没把你的脸皮削薄一点?”
薛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而薛策的这份尴尬,却转移到了祁连舟的脸上。
祁连舟轻轻勾了勾唇,攥紧的拳头终于松了。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脚步轻轻一转,转身离开。
到了天牢门口,狱卒还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
祁连舟扬了扬手,嗓音没了最初的冷硬,说道:“起来吧。”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若是日后王妃再来,不可不敬。”
狱卒谢过恩后起身,
他整个人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王妃?”狱卒嘴里喃喃念叨着。
他先是看了看祁连舟,眼神中满是疑惑,
接着又瞧了瞧阴森的天牢,脸上的惊讶愈发明显。
随后,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扑通”一声,那狱卒再次跪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颤抖着,双手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
“奴才有眼无珠,没能认出王妃,请王爷恕罪。”狱卒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惶恐。
祁连舟只是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给你的,你就拿着。”
天牢内。
薛策被崔思怡的话弄得一脸懵,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嘴唇动了动。
“思怡……”薛策刚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思怡果断地打断了。
“我以为你两年前就该知道,我巴不得你被人踩在脚底,又怎会救你?”崔思怡语气冰冷,眼神中满是厌恶。
“你欺我辱我,竟还以为我对你有情。薛策,你好大的脸。”崔思怡话语尖锐,字字如针。
薛策这才如梦初醒,他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崔思怡对他真的不是欲擒故纵,
也不是惦记着将军夫人的位置。
她就是纯粹想让他跌落谷底,再也爬不起来。
“崔思怡,你这个贱人!”薛策怒目圆睁,大声咒骂着。
“我待你不薄!若非我松口,你一个低贱的商户女,又怎能当我的未婚妻!”薛策气急败坏,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薛策目眦欲裂,双手用力地锤着牢房门,那声音轰隆作响。
崔思怡静静地听着他的嘶吼,脸上没有丝毫厌烦。
反而觉得那声音悦耳至极,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你娶我,不是看着我身份低贱好拿捏,方便你养着王婉婷吗?”崔思怡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嘲讽。
“你将军府看中我的万贯家财,却又想要那清高的名声,所以才到处宣扬你将军府有多委屈,说我父挟恩图报。”崔思怡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薛策,如今你的婉婷被困在教坊司,而你也在天牢受尽折磨,你们不愧是天生一对。”崔思怡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听着她的讽刺,薛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他恶狠狠地看着崔思怡,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如同要吃人的恶鬼。
“崔思怡,待我出去,定要你千倍百倍还我今日之耻!”薛策咬牙切齿地说道。
闻言,崔思怡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屑。
“可惜你没机会了。”崔思怡淡淡地说。
前世那副将百密一疏,留下了一丝缺口才让薛策有机会洗刷了冤屈。
可今生,在回京路上时,崔思怡便找机会提醒副将把那缺口堵死了。
在薛策破防的怒骂中,崔思怡心情颇好地离开了天牢。
侵吞军饷乃是大事。
查清真相前,薛策暂时死不了。
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到时候人废了,该死还是得死。
第21章
“你确定按照崔姑娘说的去做了吗?”副将问手下。
“确定,大人。该堵的缺口都堵死了。”手下回答。
因着崔思怡的提醒,副将仔细地检查着呈上的账簿。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账簿上的每一个数字。
“嗯,这账簿没有看出任何问题。”副将自言自语道。
薛策侵吞军饷一事已经板上钉钉。
皇上念及薛老将军为国征战数十年的赫赫功勋,
特意开恩,免去了薛家抄家的严厉惩罚。
不过,还是收回了薛家手中至关重要的兵权,
还让年迈的老将军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至于薛策,大理寺经过一番审理,判了他秋后问斩。
被关在囚车中游街示众的那天,
曾经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小将军薛策,
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满脸愤怒,
纷纷拿起臭鸡蛋和烂菜叶,用力地扔向囚车。
那些臭鸡蛋和烂菜叶,像雨点般砸在薛策身上,
瞬间,他就被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贪官,不要脸!”一个百姓扯着嗓子喊道。
“难怪要娶商户女,原来是看上人家的钱了。”另一个人跟着叫嚷起来。
“什么小将军,我呸!活该被抓。”又有人愤怒地骂道。
崔思怡静静地坐在茶楼里,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
只见薛策狼狈地抱着头,嘴里发出呜呜的怒吼声,
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她本以为自己会有大仇得报的强烈快感,
可奇怪的是,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就好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
“王爷,民女可否求你一件事?”崔思怡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
她看向一旁的祁连舟,脸上隐隐露出些许为难的神情。
“举报薛策的副将……”崔思怡刚说了几个字。
可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祁连舟轻声打断了。
“本王已秘密派人处决,侵吞的军饷也已找到。”祁连舟平静地说道。
崔思怡脸色陡然一变,眼睛瞪得大大的,
声音带着颤抖,惊讶地问道:“你知道?”
她恨透了薛策,一心想让他身败名裂,
却也从来没想过真的要隐瞒军饷一事。
可她万万没想到,祁连舟竟然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崔思怡的心跳开始变得有些慌乱,
后背也不知不觉浸出了冷汗。
她连忙跪在地上,过了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求王爷饶命,民女并非有意隐瞒。”
祁连舟淡淡地看着她,并没有叫她起身。
他原本还以为崔思怡不会说出事情的真相呢。
刚刚听她主动提起那副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那副将上交的账簿动了手脚,但薛策并不无辜。”祁连舟缓缓说道。
闻言,崔思怡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祁连舟的视线看向楼下被众人讨伐的薛策,
冷冷地说道:“他与那副将狼狈为奸,确实侵吞了军饷,不过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一战,我军枉死了两万将士。”祁连舟的声音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
“薛策,死不足惜。”祁连舟咬着牙说道。
崔思怡听了,心中十分震惊,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前世,她与父亲散尽了家财,四处奔走,
才好不容易求得薛策的清白。
她也一直以为他是被人陷害的,
所以从未想过要利用军饷一案来要他的性命。
却没想到,他真的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崔思怡出神地想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直到祁连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那块免死金牌倒是求得及时。”
闻言,
崔思怡微微蹙眉,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不过,很快她便恍然大悟。
她想起自己和副将联手操控账簿内容的事,原来皇上早就洞悉一切。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时,皇上会那样评价她。
也正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皇帝才肯免她一死。
若不是皇帝知道真相,又怎会仅凭副将的几句话和一本账簿,就定了薛策的罪呢?
想通这些关节,崔思怡只觉得后背发凉,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祁连舟静静地看着她这副模样,神色难以分辨是喜是怒。
他缓缓开口道:“你以为皇帝只是个十岁的稚童?可他自小学习帝王之术,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顿了顿,他又说道:“崔思怡,日后可莫要再做这般蠢事了。”
说完,祁连舟起身,抬脚准备离开。
茶楼外,百姓们对薛策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崔思怡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冷汗不停地冒出来,浸湿了后背。
第22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到了崔思怡和祁连舟成亲的日子。
即便已经嫁过一次人,崔思怡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着衣角,眼神也有些飘忽。
前些时日,父亲已经被祁连舟接回了京城。
父亲看着即将出嫁的女儿,眼中满是欣慰和不舍。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着女儿再次出嫁,而且嫁的还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崔思怡看着父亲,就像前世一样,父亲将一个小小的锦盒交到她手上。
父亲语重心长地说道:“他虽然是摄政王,但爹也不能让你被人看轻了。皇家多的是龌龊事儿,你多些银子傍身总是好的。爹爹在江南也会帮你挣钱的。”
崔思怡接过那锦盒,只觉得它好似有千斤重。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冲出眼眶。
她带着哭腔,小声说道:“谢谢爹。”
喜娘走上前来,轻轻地将喜帕盖在崔思怡头上。
然后,扶着新娘子出门。
热闹的唢呐声和鞭炮声瞬间响起,场面之宏大,堪比当年太子迎亲。
“想不到这崔氏还有这等造化,当不成将军夫人,转头就当上了王妃。”一个百姓感慨道。
“什么将军夫人,薛策那等不要脸的贪官,提起都脏了嘴。”另一个百姓满脸厌恶地说道。
“要我说,崔小姐才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敢和薛策退婚,也敢嫁摄政王。”有人称赞道。
“因为她,我儿子在边境才能吃饱穿暖呢。”一位老人感激地说。
入夜。
摄政王府里难得如此热闹。
从前那些在祁连舟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官员,趁着他新婚的日子,大着胆子灌了他好几杯酒。
一个官员笑着说:“王爷今日大喜,喝这么点可不行。”
另一个官员也在一旁起哄:“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祁连舟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醉意,眼神也有些迷离。
而此时,天牢内……
薛策静静地站在牢房窗边,目光透过那狭小的窗户,看着外面夜空中绽开的绚烂烟花。
耳边,几个狱卒正围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聊天。
一个狱卒满脸羡慕地说道:“摄政王今日娶妻,那场面可真是大得不得了啊!”
另一个狱卒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先太子成亲的时候,排场也不过如此呢。听说陛下还亲自去喝了喜酒。”
薛策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由得冷笑起来。
他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着:“崔思怡,我下了牢狱又怎样。你把身子给了祁连舟,现在他娶了别人,为了名声,肯定会杀你灭口的。黄泉路上,你就比我先行一步吧!”
这么想着,薛策那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狱卒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王妃也真有本事啊,一个小小的商户女,竟然能嫁进摄政王府!”
薛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角,他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牢房门口,大声质问道:“你说祁连舟娶的是谁?”
为首的狱卒正聊得开心,被薛策这么一打扰,顿时火冒三丈。
他几步走到薛策身前,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打在薛策的手背上,骂道:“怎么跟爷说话呢!”
火辣辣的痛感瞬间传遍薛策的手臂,他下意识地缩回手。
在这阴森的天牢里被折磨了几个月,薛策当初的那一身傲骨早已被折磨得寸寸折断。
他连忙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差爷恕罪。敢问您刚刚说摄政王娶妻,娶的是何人?”
那狱卒见薛策老实了,这才将鞭子收起来,冷哼一声,说道:“自然是崔思怡,崔小姐。”
说着,那狱卒上下打量着薛策,讥笑道:“听闻你与王妃曾有过婚约,却为了一个教坊司的贱奴弃了她。你这没眼的东西,崔小姐是何等厉害,不到半年就将国库补满了。”
薛策只觉得脚下一软,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崔思怡那日说的“我不做妾”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没想到她竟真的成了王妃!
狱卒见薛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啐了一口,骂道:“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也怪不得你成了阶下囚,而崔小姐入了皇室玉牒。”
其他狱卒听了,都跟着笑成一团,纷纷感慨崔思怡日后肯定权财在握。
薛策坐在草席上,蓬乱的头发盖住了他那阴鸷狠辣的眼眸。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权财在握?就看她有没有这个命享了!”
第23章
崔思怡正与祁连舟坐在新房里,喝着合卺酒。
红烛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启禀王爷、王妃,薛策越狱的消息传来了。”
崔思怡听了,手猛地一抖,杯中的酒差点就洒了出来。
祁连舟轻轻睨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在那太监身上,冷冷问道:“他右手已废,如何越的狱?”
太监跪在地上,吓得抖如筛糠,连忙说道:“回王爷,并非是他一人。”
“是一队死士杀进天牢,把他劫出去了。”
小太监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惶恐。
“狱卒呢?”祁连舟眉头紧皱,声音冰冷。
“狱卒全都丧命了,而且死前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舌头也被割了。”小太监身体瑟瑟发抖。
祁连舟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我倒是小看了薛策,都成废人一个了,竟还有死士为他卖命。”
“往哪儿去了?”祁连舟追问道。
“城外。”小太监说完,欲言又止。
祁连舟眼尾凝着寒霜,视线如同迫人的冰刃。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小太监吓得赶紧趴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从怀中掏出一沓信件。
他颤着声音说道:“锦衣卫搜查将军府时,发现了薛策房里的暗室,里头有他同邺国往来的信件!”
闻言,祁连舟眉心猛地一跳。
原先他以为,薛策虽不成大器,但将军府满门忠烈,应当不至于通敌叛国。
没想到,此人的胆子竟然大到这般地步。
崔思怡亦是心头一颤。
前世从来没有薛策通敌一事。
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还是薛策上辈子藏得太深了?
她出神地想着,连祁连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意识到。
万春楼内。
薛策眼神阴鸷,看着大夫给自己包扎伤口。
“本将军的手可还能治?”薛策声音阴沉。
大夫手一抖,仓惶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不已。
“将军的手筋被挑断,只怕……”
后面的话大夫不敢再说,但薛策已经明白,自己日后与废人无异。
他忽地笑了起来,只是眼眸中却好似夹杂着寒冰。
“祁连舟,崔思怡,日后落到我手上,定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送走了大夫,沈娘子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奴婢已经将祁连舟引致城外,可他们在暗室发现了您与三皇子来往的信件。”
“发现了便发现了,这周朝早已无我立足之地。”薛策脸色黑沉。
即便信件没有被发现,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如今只能拼死一搏。
只是邺国三皇子唯利是图,若是知晓他右手被废,必然不会再重用他。
自己必须拿出让三皇子有利可图的东西才行。
薛策想着,转头看向沈娘子。
“你想办法把婉婷弄出来。”
沈娘子面色为难,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相劝。
“将军,此时并非谈儿女私情的好时机。”
薛策却是嗤笑一声。
“沈灵。你可知那三皇子除了权势外最喜何物?”
沈娘子一脸不解。
薛策低眸看着自己的右手,声音漠然。
“是美人。”
“婉婷那模样,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薛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却没有半分怜惜,“她获罪之前,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呢。”
沈娘子静静地听着,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薛策接着说道:“如今本将军右手被废,要是三皇子身边没有我能用的人,这去了邺国,不就跟自寻死路没两样嘛!”
沈娘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打算把王婉婷献给三皇子。
她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薛策竟然如此冷血。
为了自己能活命,竟然连陪伴了他数年的女人都能毫不犹豫地送出去。
沈娘子正暗自想着,薛策阴狠且带着恨意的嗓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想办法把崔思怡引到万春楼去,本将军要把她一同带走!”
第24章
崔思怡在新房里等了整整一夜,眼睛时不时望向门口,盼着祁连舟回来。
可直到天色渐渐变亮,晨露打湿了大地,祁连舟才带着一身的晨露走进了新房。
崔思怡赶忙起身,眉头紧紧皱着,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可抓到他了?”
祁连舟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应该还在城内。”
崔思怡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追问道:“怎么回事?”
祁连舟叹了口气,说道:“昨夜我快马追到城外,结果马车内的人不是薛策,而是一名死士。”
崔思怡着急地问:“那死士呢?”
祁连舟神色有些凝重,“那死士见自己被抓后,直接咬碎了嘴里的毒药,当场就死了。”
崔思怡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眉眼间隐隐露出担忧,喃喃道:“可薛策如今人人喊打,右手又被废了,他在城中能藏到哪儿去呢?”
祁连舟冷哼一声,坚定地说:“不管他藏在哪儿,总归会露出尾巴的。”
过了片刻,宫里派人来了,传祁连舟入宫面圣。
崔思怡看着阴沉的天色,乌云仿佛压在心头,忧虑更重了。
她自言自语道:“要变天了。要是不能在大雨前把薛策找到,被雨水一冲刷,踪迹没了,只怕更难寻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恭敬地福了福身,说:“王妃,正厅有个男郎说有事要向您禀告。”
崔思怡心里满是疑惑,心想:什么男郎会来王府找我呢?
她快步来到正厅,就看见里面站着一个穿着小厮打扮的男子。
那男子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看上去十分狼狈。
看到崔思怡进来,那小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说:“王妃,东家遇险了。”
崔思怡只觉得心里猛地一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薛策的身影。
前世父亲惨死的模样也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只感觉双腿发软,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就没了。
“快带我去!”崔思怡急切地说道。
事出紧急,她心急如焚,连护卫都忘了带,就跟着那小厮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崔思怡一路疾驰,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
崔思怡在马车里心急如焚,不停地问道:“父亲在何处遇险?可有寻大夫?”
可那小厮只顾着一个劲儿地赶车,对崔思怡的话完全不理会。
崔思怡皱起眉头,大声喊道:“喂!我怎么从未在父亲身边见过你?”
小厮听到这话,缓缓回头看向她。
就在这一瞬间,崔思怡只感觉眼前银光一闪,紧接着,她的颈间传来一阵刺痛。
意识逐渐消散前,她只记得那人阴鸷狠辣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
再醒来时,她已身处一间厢房内。
屋外,传来男女交织的调笑声,那声音充满了暧昧与放纵。
还有丝竹管弦演奏出的靡靡之音,让人听了心生厌烦。
崔思怡心中一惊,暗自揣测:“莫非是……青楼?”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而且,也不知道那人对她做了什么,喉咙竟也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薛策看着她那任人搓圆捏扁的可怜模样,嘴角上扬,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崔思怡,我说过,若有朝一日你落在我手里,我必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崔思怡心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如今整个皇城,盯上她的,除了薛策没有别人。
她心想:既然他的目的是自己,那父亲应该是安全的。
薛策如今成了过街老鼠,行迹越低调越好,绑了摄政王妃已经是冒险之举,必然不会再有其他动作。
正想着,薛策已经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
他伸出左手,狠狠掐着她的下巴,眼里闪烁着寒芒,恶狠狠地说:“邺国三皇子最喜欢美人。你虽不如婉婷妩媚,倒也算得上清丽可人。更别说你是祁连舟的妻子,邺国在他手上吃了不少败仗,若我将你送给三皇子,他定会将你羞辱致死!”
第25章
祁连舟回府时,天色已接近傍晚。
他走进房间,发现崔思怡不在,便问侍奉的丫鬟:“王妃呢?”
小丫鬟低垂着头,声音很小地回道:“早间有人来禀,说王妃的父亲遇险,王妃跟那人出府至今未归。”
祁连舟脸色瞬间一变,急切地问道:“王妃自己出的府?”
小丫鬟听出祁连舟语气中的怒气,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带着哭腔说道:“王妃走得着急,府卫出去时,已经不见了王妃的人影。”
祁连舟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这时,那丫鬟颤抖着声音又说道:“但王妃离开前,给王爷留了东西。”
说完,丫鬟从袖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小盒子……
船舱内,崔思怡的手脚依旧被绑着。
不过,因为远离了京都,薛策没再派人给她灌哑药。
负责给她喂饭的丫鬟离开后,沈娘子正好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见她把饭菜吃得一粒米都不剩,沈娘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开口道:“王妃这食欲可真好啊,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呢。”
崔思怡轻轻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得很。
她缓缓说道:“我还真没想到,沈娘子居然是薛策的人。我就好奇了,整个万春楼该不会都是他的情报站吧?”
万春楼,那可是京都最大的青楼,平日里那些达官贵人都爱去里面饮酒作乐。
沈娘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嘴角泛起一丝讥笑,说道:“王妃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哟。”
崔思怡才没理会她话里的警告,接着问道:“你跟薛策到底是什么关系呀?为啥要豁出性命去帮他呢?”
见沈娘子不说话,崔思怡继续猜测着说:“你是他的长辈吗?还是说你跟薛老将军有旧交情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沈娘子的反应,发现对方神色依旧平静。
突然,她眼珠一转,又说道:“还是说……你有把柄在他手上啊。”
这话一落,沈娘子微微拧了拧眉,语气里满是不耐:“王妃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到时候被送进邺国皇室,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呢!”
说完,她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
崔思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她被关在这船舱内,根本辨不清白天黑夜,也不清楚自己离京都到底有多远了。
她轻声呢喃着:“也不知道祁连舟有没有收到我留给他的东西呢?”
几年前,她跟着父亲行商的时候路过西域。
在那里,有一种很神奇的引路蛊,只要吸食了人的血,不管那人身在天涯海角,引路蛊都能找到。
知道薛策越狱之后,她就担心自己会成为他的目标。
所以早早地就把自己的血喂给了引路蛊,还交代了丫鬟,要是自己一直没回去,就把东西交给祁连舟。
正这么想着呢,船舱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扑鼻而来,熏得崔思怡微微皱了皱鼻子。
接着,王婉婷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王婉婷眼眸里满是狠辣,语气中带着刺骨的恨意,大声说道:“崔思怡,你可把我害惨了!”
崔思怡看着她,只见曾经那股清高自傲的气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风尘味。
没了薛策的庇护,想必她在教坊司的日子也不好过。
崔思怡淡淡地说:“王姑娘,你恨错人啦。”
王婉婷一听,顿时怒上心头,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还敢狡辩!薛郎说了,他已经让你求了太后恩典,不日就能娶我当平妻!要不是你阳奉阴违,我怎么会终身都出不了教坊司!”
崔思怡嘴里传来淡淡的铁锈味,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看着面色狰狞的王婉婷,轻笑一声说道:“要是他真的愿意娶你,大可以自己亲自去求太后呀。那时候薛家正得盛宠,把你从教坊司弄出来也不算什么难事嘛。”
这话一说完,王婉婷脸色微微一变。
崔思怡见她沉默了,又接着说道:“你好好想想,他要是真心的,怎么会不自己去做呢?”
崔思怡见她还是不说话,干脆又下了一剂猛药——
第26章
崔思怡看着王婉婷,声音轻柔得如同呢喃一般:“救你出来后,薛策没有再碰过你吧?”
这声音,轻飘飘地落在王婉婷的耳朵里,却好似恶鬼在她耳边发出的低吟。
王婉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崔思怡接着说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嫌弃你。他救你出来,不过是为了把你献给邺国的三皇子。”
话音刚落下,王婉婷猛地冲上前,双手用力一推,崔思怡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王婉婷满脸愤怒,大声吼道:“你胡说!薛郎不会这么对我。他明明说我们要去襄城,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
“襄城?”崔思怡心头微微一动,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刺激王婉婷,“若真要陪你过普通人的日子,他干嘛把我抓过来?难道他还想把你我二人都娶进门?”
王婉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崔思怡冷笑一声:“他亲口和我说的,说你已经脏了,要把你送给邺国皇室。他想娶的人是我,我不愿意,他才用铁链绑着我。”
王婉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你骗人,我不信。”
崔思怡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挑衅:“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啊。”
王婉婷被崔思怡这一番话激得六神无主。
是啊,薛策确实从那之后就没再碰过她。
以前,她主动讨好他,他都会温柔回应。可现在,即便她像从前一样主动,他也总是以身上有伤为借口推脱。
她问过旁人,旁人都说他的伤早就好了。
难道,真的像崔思怡说的那样,薛策嫌她脏了,要把她献给邺国三皇子?
就在王婉婷满心纠结的时候,崔思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若想知道真相,应该去问沈娘子。”
王婉婷皱了皱眉头:“沈娘子?她能知道什么?”
崔思怡故意拖长了声音:“她虽已三十好几,但依旧风韵犹存。我听说她与薛策亲密无间,还曾同吃同住呢。”
王婉婷的眼睛瞬间瞪大:“真的吗?”
崔思怡肯定地点点头:“想必,她最能知道薛策的心思了。”
说完,崔思怡悄悄掐进了掌心,她心里其实也很紧张,她这是在赌,赌薛策没有告诉过王婉婷沈娘子的真实身份。
果然,听了崔思怡的话,王婉婷眼眶变得通红,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骂道:“若真如你所说,怪不得阿策到哪儿都要带着那个孩子,原来是和那贱女人生的孽种!”
崔思怡心里一松,暗自想着:孩子?这便是沈娘子留在薛策身边的把柄?
她看着王婉婷,轻声劝道:“你不若趁着船靠岸时偷偷离开,也省得被薛策送上他人床榻。”
王婉婷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迷茫:“我能去哪儿呢?”
崔思怡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总好过被薛策利用。”
王婉婷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我听说那邺国三皇子可不好对付呢,”
一个女子满脸惊恐地悄声说道,
“曾经一个晚上就害死了三名女子呀。”
王婉婷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眼神中满是恐惧,声音颤抖着说:
“可船还有两天才能靠岸,
薛策身边还有十几个护卫跟着,
我怎么可能跑得掉啊?”
崔思怡眉梢轻轻一挑,
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惊喜,
她压低了声音,满脸温和地循循善诱:
“你来,我悄悄告诉你该怎么做……”
京城。祁连舟坐在书房内,
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焦急。
崔思怡留下的引路虫将他带到了码头。
可引路虫在水里就没了作用,
他只能知道薛策带她走了水路,
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往何处去了。
祁连舟立刻下令:
“青墨、青云,你们带人快马加鞭去鹤城码头,
要是见到薛策,可立即诛杀。”
“鹤城离邺国最近,
如果走水路,最有可能从这里离开。”
祁连舟又转头对红叶说道,
“红叶,你带一队人马随我去襄城。”
他微微皱眉,分析着说:
“薛策就算再无脑,
应该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从水路去邺国。
除了鹤城,只有襄城和扬城可通往邺国边境。”
接着,他又严肃地对流沙和暗香说:
“流沙和暗香留在皇城,
盯紧慈宁宫与将军府,
要是太后与将军府有任何异动,
不计一切代价保护陛下。”
祁连舟心中担忧,暗自思索:
薛策通敌潜逃,薛家到底知晓多少?
若他离开京都,只怕薛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尤其是太后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
即便是亲孙子,也抵不过权力的诱惑。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第27章
襄城。船只缓缓靠岸,
崔思怡终于被薛策从船舱中放了出来。
离开时,她依旧被安排与沈娘子一辆马车。
王婉婷远远地看了崔思怡一眼,
咬了咬牙,眼神中满是怨恨,
然后靠近薛策怀里,娇嗔地说:
“阿策,我们来襄城,
你为什么要带着那个贱人啊?”
薛策眼眸一闪,嘴角泛起一丝轻笑,
不紧不慢地说:
“你我被她害到这个地步,
难道你不想让她吃点苦头吗?”
王婉婷听了,轻轻掐了掐手心,
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问道:
“你想怎么办?”
薛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语气轻飘飘地说:
“听闻邺国三皇子最爱美色。
婉婷你被她残害至此,
我就把她送到邺国皇室,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王婉婷一听,顿时脸色煞白,
身体微微颤抖,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被崔思怡说中了,
薛策果真用那套说辞来哄骗王婉婷。
“婉婷可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耳边传来薛策轻柔的询问声。
王婉婷死死地掐着手心,
努力故作镇定,声音却还是微微颤抖:
“怎么会,薛郎是在帮我报仇,
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你心狠手辣。”
薛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温柔地将王婉婷抱入怀中。
然而,他并未发现王婉婷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着,
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
沈娘子闭目养神,
静谧的氛围中,
却听见崔思怡忽然开口:
“被薛策抓住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儿子?”
闻言,沈娘子猛然睁眼,
直直地看向崔思怡,
一下子撞入她那笑盈盈的眼神中。
见她如此反应,
崔思怡心里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你帮我逃跑,我救你儿子,如何?”
崔思怡目光坚定地说道。
沈娘子很快便收敛了脸上的惊讶,
语气轻蔑,带着一丝嘲讽:
“你都自身难保,如何救我儿?”
崔思怡却好似完全未察觉她话中的讥讽,
轻轻轻笑一声,自信满满:
“我能让薛策进天牢,就有办法能救你儿子。”
说着,她缓缓靠近沈娘子,
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
“沈娘子也不想将儿子的命放在薛策手上,
一生受他掣肘吧?”
“再说他为了自己,
都能将王婉婷送上他人床榻,
未必会保护好你的儿子。
我听说邺国除了美人,也好娈童。”
说完最后一句,
崔思怡便静静地看着沈娘子,
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见对方变了脸色,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
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
到了客栈。
掌柜看到薛策几人都蒙着脸,
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终究也没有多问什么。
到了厢房,
王婉婷轻轻地勾了勾薛策的手指,
脸颊微微泛红,轻声道:
“薛郎今夜……”
可她话还未说完,
就被薛策打断。
他轻轻拂开王婉婷的手,
脸上依旧带着笑,语气却有些敷衍:
”婉婷乖,今夜我有要事,
等我忙完再来看你。”
他语气温柔,
可王婉婷却眼尖地从他眼眸中看到了那一丝嫌弃与不耐。
直到薛策离开,
她都久久没能回神,
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门口。
半晌,
她缓缓拿出崔思怡给她的半块玉佩,
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的边缘,
眼里划过一丝果决。
“薛策,你先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我也只是为了自保。”
王婉婷在心里暗暗说道。
片刻之后,
她仔仔细细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这才匆匆忙忙地走出了客栈。
原来,薛策早就交代过死士们,
说王婉婷并没有什么威胁,
没必要把精力都花在她身上。
所以,当看到她离开时,
没有一个人跟上去。
王婉婷来到了襄城最大的珠宝铺子,
她先是在楼下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随后,她走向掌柜,笑着问道:
“听说你们这有一款镇店之宝,
还是你们少东家亲手做的呢,
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当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时,
神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连忙堆起笑脸,恭敬地说:
“贵客请随我来。”
第28章
王婉婷跟着掌柜来到了二楼雅间,
她轻轻摘下了帷帽,
露出了略显焦急的神情。
她急切地对掌柜说道:
“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和三名护卫,
送我离开这里。”
掌柜没有马上拒绝,
而是恭敬地询问道:
“敢问贵客与我们少东家是什么关系呀?
为何她的玉佩会在您手上呢?
少东家现在是否在襄城?”
王婉婷听了,神色有些犹疑。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
要是说出崔思怡的下落,
他们会不会把我抛下不管呢?
她的思绪乱糟糟的。
这时,掌柜小声地说:
“贵客您要的东西我会备好的,
但我得知道少东家是否安全。
不然的话,我没办法送您离开。”
王婉婷有些着急了,
跺了跺脚说:
“崔思怡只说让我拿着玉佩来这儿,
掌柜您就会帮我离开,
可没说我还要传递她的行踪啊!”
她既害怕被薛策知道自己背叛了他,
又担心自己被薛策送到邺国去。
在百般纠结之下,
她咬了咬嘴唇,犹豫着说道:
“她没事,现在就在源福客栈。
不过薛策派人盯着她,
她没办法跑,所以就让我来找你们。”
掌柜听了,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朝王婉婷拱手说道:
“多谢姑娘。”
王婉婷急切地问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她心里想着,薛策现在被通缉,
肯定不会在襄城待太久,
自己要是不能早点离开,
就只能被他带去邺国了。
掌柜赶紧说道:
“明早您从客栈后门处,
会有马车接应您。”
听掌柜这么一说,
王婉婷松了一口气,
心里想着:来得及!
她正打算离开,
掌柜却伸手拦住了她,
说道:“姑娘的玉佩还请给我。”
王婉婷觉得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
留着玉佩也没什么用,
便随手把玉佩扔给了掌柜。
为了避免引起薛策的怀疑,她特意在热闹的首饰铺子里精心挑选了两支造型别致的朱钗。
那朱钗上的珠翠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她拿在手中反复端详,好似真的很喜欢。
随后,她又慢悠悠地踱步到胭脂铺子,仔细挑了一盒珠粉。
那珠粉细腻柔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打开盒盖闻了闻,还和掌柜聊了几句。
等她施施然离开后,掌柜立刻招了招手,把伙计叫到跟前。
掌柜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快去信给摄政王,把少东家的下落详细禀明。”
……
客栈的厢房里,布置得颇为简单。
今日给崔思怡喂饭的不再是那冷冰冰的死士,而是沈娘子。
沈娘子端着碗,一勺一勺地喂着崔思怡,动作还算轻柔。
待崔思怡吃完饭,沈娘子突然鬼鬼祟祟地凑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真有办法救我儿?”
崔思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当然。你在京城待过,应该清楚我是祁连舟的王妃。”
“如今我不见了,他肯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早就派人四处找我了。”
“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来襄城的路上了呢。”
沈娘子听了,深深地看了崔思怡一眼,那眼神里似乎藏着许多心思。
崔思怡被她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那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更不知道,祁连舟确实已经在来襄城的路上了。
原来,沈娘子刚刚已经收到消息,祁连舟明日便能抵达襄城。
只是她还没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薛策。
沈娘子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将军联系了商队,两日后便要去邺国边境。”
“摄政王明日就能到襄城,我今晚可以不告诉将军,明日能不能离开,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说完,沈娘子趁着四下无人,迅速将一柄小巧的小刀塞进崔思怡手中。
完.
来源:清爽西柚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