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速度与回忆之间:古德伍德速度节与F1的75年光影 | CAR FUN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05 20:44 1

摘要:这一次,古德伍德的天空格外灿烂。阳光穿透稀薄的英格兰云层,洒在那条1.86公里的爬坡道上,也洒在一辆深蓝色GMA T.50身上。伴随着12缸发动机撕裂空气的高频轰鸣,久经沙场的英国车手Dario Franchitti(达里奥·弗朗奇蒂)手踩下油门,而坐在他左侧

我们可以接受电动车,但不能接受一个没有传奇的时代。

这一次,古德伍德的天空格外灿烂。阳光穿透稀薄的英格兰云层,洒在那条1.86公里的爬坡道上,也洒在一辆深蓝色GMA T.50身上。伴随着12缸发动机撕裂空气的高频轰鸣,久经沙场的英国车手Dario Franchitti(达里奥·弗朗奇蒂)手踩下油门,而坐在他左侧副驾驶座位上的,则是现任里士满公爵——这片庄园的主人。这一刻,既是速度的起点,也是记忆的闸门。正如每年夏季必然到来的云雾与阳光交织的英国天气,古德伍德也是那个总会如约而至的时光隧道,把我们带入一个速度与人文交错的世界。

历史与未来:永远盛开的鲜花

1993年,时任马奇勋爵的查尔斯·戈登-伦诺克斯,因为古德伍德赛道长期未能获得合法赛车许可,毅然决定将比赛搬进自家庭院,由此开创了属于英国赛车文化的独特节日。他将自家庄园前那条旧时马车道改建为临时赛道,邀请赛车爱好者前来观赛,起初只是几十辆经典车型、几百名宾客,却在极短时间内吸引了数万名观众。那年夏天,一辆Jaguar D-Type在爬坡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而观众席上则坐着F1赛车历史上的传奇人物斯特林·莫斯爵士,他轻声向身旁观众讲述着自己在古德伍德的故事,仿佛过去从未走远。

其实,古德伍德真正的赛车传统,远比速度节更早。自1948年起,这座庄园就以Goodwood Circuit(古德伍德赛道)闻名,是当时英国少数可举办正规比赛的场地之一。许多战后英伦赛车梦想,都是从这片草场上起步。比如1952年,迈克·霍索恩就在此夺得首场重大胜利,一年后便成为英国首位F1世界冠军。而在60年代,随着安全法规愈加严格,古德伍德原赛道最终于1966年关闭公开赛事,逐渐沉寂。

但沉寂,并不等于消亡。1998年,查尔斯·戈登-伦诺克斯发起了“Goodwood Revival”(古德伍德复古节)——一个完全穿越时空的赛车节。他不仅重启了原本的赛道,还要求所有参与者着装必须符合1948至1966年间的风格,观众穿复古西装、车手穿羊毛夹克、维修工穿连体工装……甚至连广播与宣传海报都采用上世纪的字体与口吻,仿佛整个世界突然被调回模拟频率。你可以在这里看到Aston Martin DB4 GT与Ferrari 250 GTO展开贴身缠斗,也能听见Spitfire战斗机在空中盘旋低鸣,那是一种不属于当代的速度浪漫。

而2025年的古德伍德复古节也已初步公布主题,将围绕“赛车中的遗忘者”(The Forgotten Racers)展开,聚焦那些未曾走上F1巅峰、却为赛车发展付出无数努力的小型车厂与独立工程师,比如Connaught、ERA与Tojeiro等。他们的作品或许没有赢得世界冠军,但却在技术演进与设计理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足迹。正如主办方在预告中所写:“不是每一个传说都被人铭记,但每一段传奇都值得重演。”

人们不禁要问:古德伍德这样以怀旧为核心的节日,在不断电动化、智能化的世界里,是否还能继续举办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它是否终将被时代抛下,成为某个博物馆角落的照片与纪念册?查尔斯勋爵本人曾在采访中坦言:“我不知道这个节日是否会永恒。但至少在它还存在的每一年里,它提醒着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热爱汽车。”

是的,也许有一天,古德伍德的爬坡赛道将不再听见V12的怒吼,也许复古节的草地上将不再有油渍斑驳。但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一段换挡声音而感动,为一部机械结构的精巧而驻足,为一次爬坡失败而鼓掌,那么古德伍德就不只是一个节日,而是一座记忆的殿堂——记录着人类曾经如何以四个轮子探索世界、挑战极限、书写文明。

F1的75年:速度节的真正主题

2025年的古德伍德速度节,以F1赛事的75周年为主题,将时间撕开一道裂缝,让那些熟悉的名字再次被时间的潮水带回观众眼前。古德伍德官方宣称,这是史上最大规模的一级方程式庆祝活动,共有超过100辆跨时代的F1赛车集结于此。现场设置了六大展示单元——Prologue(序曲)、Pioneers(先锋)、Innovators(开创者)、Champions(冠军)、Underdogs(不被看好者)和Teams(车队),各自代表了F1赛事的序幕、开创者、创新设计、冠军荣耀、黑马传奇和当代车队主题。

Prologue部分展示了上世纪1920–30年代的杰作,比如Alfa Romeo 158、Bugatti Type 59、Mercedes W125等,这些著名的“远祖赛车”在坡道上缓缓重生,一一呈现在这个时代汽车爱好者眼前。Pioneers部分则涵盖了1950年初F1正式启航的年代,Ferrari 500、Sharknose、Cooper等经典赛车再现,重现了Farina、Ascari和Fangio驰骋赛道的黄金时代。Innovators部分展现了地面效应、涡轮、车身结构等F1赛车领域的技术突破,展出车辆包括Lotus 79、Brabham BT46B“风扇车”、Tyrrell P34六轮车、RS10涡轮车与Williams FW14B等。这一部分由设计师Adrian Newey(艾德里安·纽维)亲自策划,用以强调F1在工程与设计上的不断超越。

速度节中特别设计的“Balcony Moment”(阳台时刻)是传奇车手与古德伍德庄园之间情感的桥梁。7月12日周六下午,7位身穿赛车服的F1世界冠军——Prost(普罗斯特)、Stewart(斯图沃特)、Fittipaldi(菲蒂帕尔迪)、Andretti(安德雷蒂)、Villeneuve(维伦纽夫)、Häkkinen(哈基宁)和Mansell(曼塞尔)共同出现在古德伍德庄园的阳台上,而在他们身旁,则是身穿白色夹克衫一头白发的Bernie Ecclestone(伯尼·埃克莱斯顿)。这个“历史性瞬间”,成为了今年速度节最令人难忘的场景之一。

阳台上,Prost(普罗斯特)穿着1980年代的红赛车服缓缓走出,Mansell(曼塞尔)依然留着他标志性的大胡子,谈论着“每一个弯道都在试图杀死你”的F1旧时代。相对年轻的Jacques Villeneuve(雅克·维伦纽夫)提到自己曾与三代偶像同场竞技时不无骄傲,而站在他身旁的,是已须他人搀扶才能从他驾驶的F1赛车中出来的Emerson Fittipaldi(埃默森·费迪帕尔迪)。老去的不只是车手,还有传奇本身。他们站在这里,就像一幅布满裂痕但仍熠熠生辉的壁画,让人明白:传奇不会消失,只会褪色。

车手们随后还轮流驾驶各自代表性赛车完成了爬坡展示:Stewart(斯图沃特)驾驶他的Tyrrell 003,Fittipaldi(菲蒂帕尔迪)则操纵着McLaren M23,Andretti(安德雷蒂)再一次握紧了Lotus Cosworth 79的方向盘,Villeneuve(维伦纽夫)显然独爱他1997年夺冠时的座驾,Häkkinen(哈基宁)驾驶着MP4/2B亮相,David Coulthard(大卫·库特哈德)也开出标志性的McLaren RB8。这些车不是静态展品,它们都在呼吸、吼叫、燃烧,它们是活着的历史。引擎的轰鸣仿佛打碎时间的玻璃,而观众,就站在那些破碎的玻璃片之间,感受每一次点火带来的灵魂震颤。

Centerpiece:当风扇再度旋转

“当风扇再度旋转”——这是今年古德伍德速度节的中心雕塑主题。在古德伍德庄园的草坪中央,一座由Gerry Judah(格里·朱达)设计的装置高高耸立,如同一只展开的巨大机械之翼,将两辆车的剪影托举于空:一辆是Gordon Murray Automotive的T.50,另一辆则是1983年Brabham BT52——Nelson Piquet(尼尔森·皮奎特)驾驶它赢得了职业生涯中的第二座F1冠军奖杯。

这是一个带着隐喻的雕塑,它不仅致敬了两台传奇赛车,更讲述了一段长达60年的工程信仰。Gordon Murray(戈登·默雷),这位来自南非的工程师,曾在Brabham(布拉汉姆)和McLaren(迈凯伦)两大F1车队留下无数经典之作,从风扇车BT46B到世界冠军MP4/4,他的设计总在规则与物理之间的边界游走。他的名字,如今不只是赛车设计师的代名词,更成为“驾驶者哲学”的化身。

T.50是他人生中最自由的作品。在没有车队老板、没有预算限制、没有法规束缚的前提下,他造出了一台几近疯狂的机器:搭载Cosworth(考斯沃斯)打造的3.9升V12发动机,转速高达11,500 rpm,整车不到一吨重;那台令人瞠目的后置风扇,直径40厘米,不再是1978年瑞典大奖赛上BT46B那种“搅局式”的临时装置,而是一个融合空气动力学与工程诗意的边界层控制系统。当发动机高鸣如风暴,当风扇将空气撕裂,T.50像是一首为速度而作的咏叹调,在古德伍德的山坡上空奏响。

站在雕塑下的Gordon Murray(戈登·默雷)神情平静,他接受采访时说道:“设计一台车,不只是为了赢比赛,更是为了挑战人类对物理极限的想象。”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开启了整个速度节的精神核心。它不仅是一次对机器的膜拜,更是一种对创新本能的回归。在数字化、虚拟化浪潮不断侵蚀汽车工业本体的时代,T.50仿佛从另一个纪元穿越而来,只为提醒人们:汽车的灵魂从未被程序定义,它依旧跳动在引擎之心中。

在雕塑四周聚集的人群中,有人回忆起当年BT46B在瑞典赛道“一战封神”的画面。那辆风扇车,只跑了一场比赛,便因争议而被布拉汉姆车队撤下。幕后主导,是彼时的F1掌权人伯尼·埃克莱斯顿,他一边认可默雷的创意,一边也清楚规则所不能承载的后果。几十年过去,风扇再次旋转,却已不再带着当年的叛逆气息,而是成为一段工程精神的光辉延续。

中国面孔:陈哲然和小米

在当下的时代中,如果一场汽车盛宴上没有中国品牌的身影,那么它就是不完整的。中国电动车品牌的集体亮相仿佛一道横贯山丘的电流,从小鹏、智己、名爵,再到最出人意料的小米SU7,纷纷登上古德伍德庄园前那片梦之坡道。尤其是今年的小米,一辆贴着“贝勒爷车库”和“车叙”标志的SU7因为之前一辆白色雅力士因意外掉落在赛道上的反光镜而临时停下,获得了最长时间的曝光,就连主持人也一度以为它要进行一轮烧胎或者漂移表演。一动不动的SU7成就了现场最有趣的插曲。对许多英国观众来说,这不仅是他们第一次在古德伍德见到中国品牌,更是第一次意识到“电”也可以是激情的引擎。正如一位观众在采访中所说:“我不知道它是谁,但我知道它来对了地方。”

而站在这台SU7 Ultra身后的,并不是哪个品牌的全球传播负责人,而是一个普通车迷陈哲然。他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动机——“中国车应该出现在被看见的地方”。几年前,他带着理想MEGA参加过古德伍德的媒体日。也是从那一刻起,一个想法在心中扎根:哪怕没有品牌安排,车迷也可以主动做传播。只要愿意去做,哪怕只是一个拍照上传视频的个人,也能把中国车带上世界的舞台。

今年,他与来自苏黎世的刘恺年——外号“贝勒爷”,一同策划并执行了这次行动。他们不是品牌项目,没有预算支持,没有官方通道,所有的物料、贴纸、展台设计,甚至英文介绍文案,都是团队成员临时赶制出来的。SU7的每一次曝光都来之不易,就连直播间在活动期间都曾被人恶意举报,一度面临取消风险。但他们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念:既然我们做的是一件正确的事,就不能被杂音打断。

当真正把小米SU7 Ultra驶出古德伍德那座标志性的发车门时,他说,那是一种纯粹的感受——“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五年前他只是一个普通观众,在烈日下拍车、排队、幻想有朝一日能带一辆中国车来参展。五年后,他做到了,而且是在全球最受尊敬的汽车文化盛会之一上。

来自英国本地车迷的反应也异常真诚。有一位老车迷走过来对他说:“我从没想到,中国车能在短短五年内进步这么快。”他回答道:“其实不是这五年才开始的,而是这五年,我们终于有了足够优秀的产品,才值得你们去了解。”他还告诉对方,中国造车的历史,远比想象中悠久——从民生牌开始,已有百年历史。只不过,过去没有真正代表性的作品,没有文化输出的载体,没有足够快的车,能让世界正眼看待。

赛道之外:激情离不开疯狂

速度节毕竟不是车展。它的灵魂从来不在展台上,而是在烧胎、漂移、爆炸与噪音之中。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无疑是年轻的Mad Mike(疯狂的麦克)驾驶他的马自达FDRX-7 “humbul”在漂移过程中故意让非常软的轮胎在与地面高速摩擦起火的画面。他反戴着棒球帽,下嘴唇上穿着纯环,脸上总是露出坏小子标志性的微笑。这是他第11年参加古德伍德的活动,而他总是把古德伍德排在所有日程的第一位。

另一位特技车手Terry Grant(特里·格兰特)在接受采访时则说,“I know it looks strange, but actually strange is always good. And certainly here at the festival, strange is good.”这种对混乱、疯狂与激情的接纳,几乎成了古德伍德最迷人的注脚,也是一种赛车人独有的浪漫——让疯狂成为节日的一部分,成为日常。

2025年的速度节同样热闹非凡,雷诺5 Turbo 3E、福特SuperVan 4.2等车型轮番上阵,在弯道中烧胎起烟,宛如在古典建筑群之间上演一场摇滚音乐会。劳斯莱斯Spectre Black Badge则以其极具仪式感的出场吸引目光,奢华与电能在此处找到了共生的平衡。保时捷911 GT3 RS则在传统燃油车的激烈咆哮中发出最后的荣耀之声,成为机械时代的战士。而那辆有着近乎F1音色的GMA T.50,则以V12发动机和风扇结构的“合奏”,为我们演绎了一曲纯粹机械哲学的咏叹调。它的声浪“堪比V10时代的F1赛车”,如暴风骤雨般传向远方——这不仅是技术的体现,更是一种对速度信仰的宣言。

当年,一位住在离古德伍德赛道不远的少年就是被这种机械的咆哮吸引,最终在古德伍德举办的赛事上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赛事的冠军。在第一天的Balcony Moment(阳台时刻),这位勒芒24小时赛事的传奇驾驶一辆保时捷962赛车伴随着Another Brick In The Wall(迷墙中的另一块砖)的音乐来到现场,出现在阳台,并且哽咽着回忆了他是如何接到恩佐·法拉利的电话成为梦想车队一员的故事。他的名字叫做Derek Bell(德里克·贝尔),五次勒芒24小时耐力赛冠军,而最后接受他致意的,则是站在观众群中古德伍德的老朋友、另一位传奇赛车手、六度获得勒芒冠军的Jacky Ickx(杰基·伊克斯)。

与地面上的疯狂相映成趣的,是英国皇家空军“红箭”飞行表演队。他们以“钻石九”编队低空飞掠,空中留下一串红白蓝三色烟雾,仿佛天空也在为这些地面的机械致敬。而那位身着红色飞行服的解说员都如同倍速播放的莎士比亚剧中旁白,将观众的情绪引入高潮。哪怕你不懂任何机型,也会被他们所传达的“仪式感”深深打动。那是一种只有英国人才理解的庄重与热情的混合体,一种把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飞行荣耀转译为和平年代节日语言的方式。

尾声:我们是否正在告别传奇?

当所有F1赛车在古德伍德庄园前一字排开,组成“Ultimate F1 Grid”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那些见证过辉煌的人和物,此刻在同一幅画面中共存。正如那句被赛车老炮反复提起的感慨:“我们可以接受电动车,但我们不能接受一个没有传奇的时代。”

是的,我们可以接受变化、接受电动、智能、无人驾驶,但我们不能接受赛车不再危险,不再疯狂,不再需要人。正如舒马赫曾说:“当你不再恐惧速度时,你就不再热爱它。”古德伍德没有否定未来,它只是在提醒我们:别忘了过去。它告诉我们,在那片绿荫下,不论你是开着蒸汽机、V12还是电机,唯有对机械的敬意与对速度的执着,才是通向车手灵魂的密钥。

因此,这不仅是一次速度的节日,更是一次文化的祭祀。它是对机器的致敬、对勇气的缅怀、对未来的期许。在速度与回忆之间,古德伍德构建了一道通往过去与未来的桥梁。而在桥上等我们的,不是硅谷工程师的代码,而是那些曾为了一个弯道愿意赌上一生的名字。

文:XME、Tim 图:GoodWood(古德伍德)、陈哲然

来源:座驾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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