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你我的婚事长辈们商议过了,我娶玉娇为大娘子,你为平妻”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7-19 01:21 3

摘要:宁绾欣端坐在紫檀木轮椅上,十指紧紧攥住膝头的锦被,指节泛白却不觉疼痛——那双曾握银枪斩敌首的腿,早在三个月前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1章 平妻?做梦
"欣儿。"清朗的男声裹着夜风钻入耳中。

宁绾欣端坐在紫檀木轮椅上,十指紧紧攥住膝头的锦被,指节泛白却不觉疼痛——那双曾握银枪斩敌首的腿,早在三个月前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边关的飞雪仍在她记忆中飘洒。

军医掀开帐帘时的断言犹在耳畔:"双腿经脉尽断,此生怕是难再站起。"回京那日,将军府的朱红大门开了又合,叔伯兄弟的慰问如走马灯般转了一圈。

唯有母亲日日守在床前,眼泪将枕巾浸得能拧出水来。后来连母亲也不来了,倒是那个与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萧国公府世子萧承泽,始终未曾露面。

此刻他终于来了。

月白锦袍的衣摆扫过青石砖,萧承泽在三步外站定,眉眼间带着势在必得的从容:"欣儿,你我婚事长辈们已重新商议。"

他伸手拂去肩头不存在的落花,语气像在施舍恩典,"他们想让我娶玉娇妹妹为正妻,你为平妻。"

满室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萧承泽却浑然未觉,他早已在心底演练过千百遍这场对话。瘫在轮椅上的女人该感恩戴德才是,毕竟自己还肯给她一个名分。

"谁给你的胆子,让我作妾?"宁绾欣的嗓音比窗外寒霜更冷冽,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银针。

萧承泽一愣,旋即急切解释:"并非妾室!是平妻!"

"不过是好听些的妾室罢了。"

宁绾欣忽然轻笑出声,眉峰如刀削般凌厉,"萧承泽,你怕是忘了——于私,我是将军府唯一的嫡长女;于公,我是陛下亲封的飞凤将军。给你脸了?敢这般作践我?"

将军府百年威名在血脉里奔涌。

祖父是开国功臣,父亲虽武艺平庸,却凭科举榜眼之身撑起门楣。

而她自小得祖父真传,十八岁便率轻骑深入敌营,二十岁从金陵国铁骑下夺回十三座城池。

圣上亲赐的飞凤将军印还压在案头,边关百姓为她立的生祠香火未断。

萧承泽脸色骤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欣儿!你怎能这般说话?"他向前一步,广袖带起的风掀动案上宣纸,"我也想让你当正妻!可我是萧国公府世子,未来当家主母怎能是个瘫子?"

这句话像柄生锈的匕首,直直捅进宁绾欣心口。

自她瘫痪以来,身边侍女换茶水都轻手轻脚,生怕碰倒她腿上的毛毯。如今最该懂她的人,却将她的痛楚碾成齑粉,撒在伤口上。

"将来的国公夫人,确实不能是瘫子。"宁绾欣指尖拂过轮椅扶手上雕的云纹,语气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所以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萧公子,请回吧。"

萧承泽的脸瞬间阴云密布,眉心皱成川字:"欣儿!你要知道,世家公子哪个不是三房四妾?那些人的心早不知分给几个女子,可我不同——我的心全在你身上!如今要娶玉娇,也是为你着想。她是你的堂妹,日后定不会与你争风吃醋。你怎的这般容不下人?"

宁绾欣忽然轻笑出声,眼尾挑起讥诮的弧度:"萧承泽,你以为我瘫了,就能任你踩在头上?"

她轮椅缓缓转向窗边,月光在银甲上镀一层冷光,"就因为我曾心悦你,你便觉得我该咽下这等羞辱?"

"心悦?"萧承泽像是听见天大笑话,声音陡然拔高,"你怎会不心悦我?"

宁绾欣指尖在扶手上轻叩,节奏像算盘珠落玉盘:

"有些话本不想说破,但你实在蠢得可爱。我们自小相识,比起陌生男子,自然更愿与你结亲。左右情爱于我如浮云,与其嫁个不知底细的,不如选个知根知底的。"

她忽然转头,凤目里盛着刺骨寒意,"要不要我提醒你?未上战场前,我是京城多少儿郎的梦中人?家世、容貌、才学,哪样配不上你?上了战场,我更是圣上亲封的飞凤郡主,食邑三千户。而你萧公子,靠着家族荫庇,仗着同僚退让,至今可有过半分功绩?"

萧承泽被怼得面红耳赤,袖中拳头攥得骨节作响:"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父母都已应下!你就等着进我萧家大门吧!"

望着那道月白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侍女画时才敢凑上前:"将军,可要去老爷夫人院里问问?"

"不必。"宁绾欣端起案上茶盏,浅啜一口龙井,眉间阴翳已散得干净,"这点小事,我自会处理。"

话音未落,门外忽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宁战裹着满身酒气冲进来,还未站稳便扬起巴掌:"逆女!什么话都敢说!"

"啪!"

清脆的耳光声惊飞了檐下麻雀。宁绾欣偏过头,血腥气在齿间蔓延,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你算个什么东西?"

宁战指着她鼻子骂,唾沫星子溅在青砖上,"瘫了双腿还敢摆将军的谱?外不能上阵杀敌,内不能高嫁显贵,简直是个废物!我要是你,早找根绳子悬梁了!你还活得滋润,吃好的穿好的,傲什么傲?"

他越说越气,手指几乎戳到宁绾欣额心,"人家萧家肯让你当平妻,是给你脸面!玉娇为了你,连正妻之位都肯让,你还想怎样?"

宁绾欣舌尖抵着破了的唇角,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她望着这个本该是最亲近的父亲,忽然想起边关那场雪——雪地里,她抱着祖父逐渐冰冷的身体,也是这样绝望。

宁战却依然絮絮叨叨:"为了补偿玉娇,你必须把祖父、外祖父、母亲为你备下的嫁妆全给她。"

他双手叉腰,凶神恶煞地威胁:"包括陛下赐你的封赏府邸,你也别想仗着平妻身份欺压她。若再敢这般桀骜不驯,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第2章 交出嫁妆?你配吗
"不必动手,她早已废了。"
宁绾欣的声音轻若鸿毛,却如火星溅入油锅,在宁战胸腔炸开。

当年得知女儿瘫痪时,他暗自窃喜过——以为这孤傲的丫头从此只能匍匐乞怜,却不想她虽身陷轮椅,骨子里的锋芒竟愈发凌厉。
"嫁妆与御赐之物,你给是不给?"宁战双目圆睁,声若雷鸣。
少女静静凝视父亲,眸中掠过一抹怅惘。

她也曾拼尽全力渴求父爱,为换他一句赞赏,不知熬过多少寒暑。可最终只悟出一个道理:厌恶你的人,纵使你把心捧到他面前,他也只觉腥膻。
"不给。"斩钉截铁的拒绝。
"父亲,这些是母亲、祖父、外祖为我备下的,我绝不会交予旁人。"

她声线冷若冰霜,继续道:"圣上赐下的封赏乃天家恩典,岂是我能随意转赠的?"
话锋陡然一转,她提醒道:

"容我提醒父亲,宁玉娇不过是宁家旁支遗孤。当年是我心软带她回府,你们疼她胜过亲女,让她从孤女变成将军府姑娘。如今萧承泽竟要娶她为正妻——从旁支孤女到将军府姑娘,再到未来的世子夫人,这还不算平步青云?"
她摊开纤细的双手,满是无辜:

"她吃穿用度与嫡女无异,萧承泽也愿娶她为大娘子。敢问父亲,她究竟委屈在哪?是成了宁家姑娘委屈,还是即将当国公夫人委屈?"
宁战被噎得浑身发抖,脸色涨成酱紫色。

他扬起手掌就要挥下,宁绾欣却缓缓抬头,目光如淬了寒霜的刀刃,冷意刺骨。
"父亲这是要目无尊长?"
宁战的手僵在半空,尴尬与怒火在脸上交织。

论品阶,宁绾欣是陛下亲封的正二品飞凤将军,而他不过五品翰林院编修。若她真要计较,这"目无尊长"的罪名,他逃不掉。
他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孽障!竟用官职压你亲爹?"
宁绾欣冷笑一声,眼神满是轻蔑:

"那要看亲爹想做什么。若您只想仗着父亲身份打我,蛮不讲理逼我让出东西,让我受委屈——那我也只能用官职压您,让您也尝尝受委屈的滋味。"
宁战像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缠得人心烦。

宁绾欣不愿再纠缠,直接摊牌:"父亲,若我是您,现在就夹着尾巴做人。毕竟萧承泽突然弃我选宁玉娇为正妻,任谁听了都觉其中有诈。若我进宫禀明陛下,您说陛下会不会彻查?"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到那时,您的心头肉还能不能嫁进国公府?或者说,她还能不能嫁入任何世家?"
世家选正妻,未必要沉鱼落雁,但品德名声必须清白。

若与姐姐未婚夫有染的事传开,轻则被纳为妾室,重则国公府直接退婚。而宁玉娇若名声尽毁,要么给人做妾,要么远嫁他乡,荣华富贵从此成空。
宁战显然听懂了,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临走还撂下狠话:"你以为靠将军府的门第,就能有今日?我倒要看看,没了双腿又失家族庇护,你能落得什么下场!"
这话哪像父亲对女儿?分明是淬了毒的诅咒。

可宁绾欣早习惯了,画时却气得直跺脚。
"将军,老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您在战场上什么都不用做,单靠将军府的门第就能立功?"
宁绾欣神色淡然:"他怎么想不重要。"
她早明白,一个人若讨厌你,你无需自证清白,更不必把他的话放心上,否则迟早憋屈死。

可即便如此,心口仍像被细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
"画时,准备一下,明日进宫。"
画时眼睛一亮,兴奋道:

"您是要进宫说这些事?您早该如此!萧公子品行不端,整日游手好闲,哪像世家公子?宁玉娇也不干净,心思坏得很!老爷他们更是偏心到没边,没一个好东西!您就该让能主持公道的人给您做主,否则别人都当您好欺负!"
画时的愤怒不无道理。

她从小跟着宁绾欣,亲眼见她在军中受尽刁难——新伤叠旧伤,军中将士起初看不起她,各种讥讽使绊子。可宁绾欣硬是凭本事杀出一条血路,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唯独她的亲生父亲,始终用厌恶的眼神看她,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进宫?欣儿,你要进宫做什么?"周氏人未到声先至,脚步匆匆冲进来,一把抓住宁绾欣的手。看到她脸上的红痕,眼眶瞬间红了:"这伤是你爹打的?"
宁绾欣本想抽回手,可看到周氏通红的眼睛,终究没动。

她轻轻点头:"母亲别担心,已经不疼了。"
周氏忙吩咐人拿药,亲自给她抹上。
她动作轻缓,一边涂抹药膏一边轻声絮叨:"你父亲也是,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非要对你动手?"
听见这些絮絮叨叨的叮咛,宁绾欣心底并未泛起涟漪。

她语气平淡地反问:"母亲当真不知父亲为何责罚我?"
周氏恰好涂完最后一处伤处,伸手握住宁绾欣的双手。
她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欣儿,在娘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出色的孩子。可眼下你的处境,必须得依靠将军府的庇护。别再与你父亲硬碰硬了。"

"母亲也觉得我该接受萧承泽和父亲的安排?让宁玉娇当大娘子,我做平妻,还要把自己的嫁妆分给她?"
周氏沉默片刻,似在斟酌措辞。
半晌才开口:"玉娇向来以你为榜样,勤练武功,熟读兵书。她说若边关再起战事,便要接过你的战旗奔赴沙场。"

第三章 争夺地位?非核心所在
宁绾欣抽回被握住的双手,眼底已有了答案。
她声音微颤:"所以母亲也支持?宁玉娇的胃口可真大,先取代我在家人心中的位置,又抢走萧承泽正妻之位,如今竟连我军中的位置都要染指。"
"欣儿!"

周氏语气陡然急切,声调都拔高了几分,"你是我亲生骨肉,我怎会偏疼宁玉娇而不爱你?"
可你也该明白,将军府当年受了多少白眼才走到今日。若你还是从前威震四方的飞凤将军,自然无需这般。

但如今你已不是了,咱们家若想保住现在的体面,必须再推出一位能撑门面的将军。
至于为何选中宁玉娇,宁绾欣不用深想也清楚。
她虽有兄长弟妹,却个个对舞刀弄枪毫无兴趣,更无练武的天资。唯独宁玉娇是个例外。
宁绾欣心头忽然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浑身发冷。

她迎上周氏的目光,厉声质问:"从一开始你们答应让宁玉娇留在府里,是否就存了替代我的心思?"

周氏眼神游移,随即放软声调劝慰:"欣儿,你只需记得,娘永远最疼你。"

宁绾欣扯了扯唇角,那抹笑意浸着自嘲的苦涩。想当年她为搏家人怜爱,在沙场上浴血拼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条生路。可至亲之人,早悄悄选好了替身。此刻心口绞痛如绞,她扶着案几干呕起来。

周氏慌忙将手掌垫在她唇边,另一手轻拍她后背,急得声音发颤:"不是说伤都好了吗?怎的又犯恶心?"

宁绾欣按住胸口压下翻涌的痛楚,再开口时嗓音已恢复平静:"宁玉娇想当萧承泽的正妻,可以。但我必须与他退婚。她想当第二个飞凤将军,也成。但得靠自己本事,我绝不会帮衬半分。"

周氏抚背的动作僵住,急得直跺脚:"你这孩子,怎就不懂其中利害?你嫁过去是正头夫妻,萧承泽念着青梅竹马的情分,总不会亏待你。玉娇是你妹妹,你对她有恩,她也不敢慢待你。若现在退婚,你一个双腿残疾又背负退婚名声的姑娘,往后能许配什么人家?这日子可怎么过?"

宁绾欣明知不该争辩,却仍忍不住道:"母亲,从正妻沦为平妻,你真当我没受委屈?"

周氏轻拍她后背,语重心长:"委屈,可这委屈真有你说的要紧?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规矩你得守着,守住了才有活路。欣儿,你把嫁妆分三分之一给玉娇,娘把风行商会给你。"

风行商会是周氏最赚钱的营生,产业遍布各行各业,根基深厚。当年宁战娶周氏,正是看中这门生意。那时将军府在他手里已败落,表面光鲜内里空虚,全靠风行商会的银钱撑着门面。

宁绾欣想都没想便拒绝:"风行商会我不要。祖父和外祖留给我的嫁妆,谁都别想动。若母亲一定要扣嫁妆,就把您给我准备的陪嫁全给宁玉娇。"

话未说完,周氏眼眶已泛红,委屈道:"欣儿,你为何要这般伤娘的心?难道就不能接受旁人的好意?我是你母亲,怎会害你?"

宁绾欣声音发冷:"你是我母亲,可你也是将军府的主母,是宁玉娇她们的母亲。从前我做任何决定,你们从不过问,如今也别来管我。画时,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进宫。"

她原定明日入宫,此刻却一刻都不愿多留。每次与她们说话,都像有刀子在心上剜肉。

画时早攥紧拳头,听闻此言忙跑出去准备。她真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动手。

周氏一把拉住宁绾欣,急道:"你现在进宫做什么?难不成要去告御状?"

宁绾欣无奈摇头:"我不会告状,只是有要事需面见陛下。"她没想到母亲竟以为她会告状,看来这位母亲从未真正懂过自己的女儿。

此刻她也不想争辩,只道:"娘,你告诉父亲,要如何才肯罢休?"

周氏抿了抿唇,带着恳求:"欣儿,你告诉娘,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步?"

宁绾欣只想尽快脱身,若再提退婚,今日怕是走不了。她直接道:"要我让步也成,萧承泽与宁玉娇的婚约必须作废。他要像从前承诺的那样娶我做正妻,且今生只我一人。若做不到,便无需再谈。"

周氏惊呼:"你当真容不下玉娇?可你如今这身子,如何生养?萧承泽怎能不纳妾?终究是要延续香火的,让你妹妹做妾,总比外人来得好。"

宁绾欣斩钉截铁道:"不好。要谈就这个条件,没有转圜。"

话音刚落,画时已回来,推着轮椅往外走。周氏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用帕子沾了沾眼角,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宁战急问:"如何?那逆女松口了吗?"

狭小的屋内挤着不少人,萧承泽与宁玉娇也在其中。周氏摇摇头:"欣儿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

"她呀,比牛还犟!"宁战烦躁地甩出这句话,双目圆睁猛地将茶盏掷了出去。青瓷茶盏在地面炸裂,茶水混着碎瓷溅了满地,"这个孽障!不过是让她接纳自家妹妹,这有何难?我当真后悔当初没在她落地时直接掐死她!"

周氏忙抚他后背安抚:"莫急莫气,总还有转圜。欣儿方才说,若婚约维持原样,她愿嫁与慕白做正室夫人,如此婚约便可继续。"

宁战从鼻腔里挤出声冷哼:"她倒敢想,也不掂量自己配不配。"萧承泽也撇嘴:"这万万不成!我堂堂国公府世子夫人,怎能让个残废来当?传出去岂不笑掉大牙?"

宁玉娇眼眶微红,咬唇装出委屈:"罢了,原是我多管闲事。我这就去同姐姐说,我退出成全你们。"

宁战与萧承泽异口同声:"你退出作甚?成何体统!"

周氏见状,连忙出声缓和气氛:"欣丫头这会子已经入宫去了。"

宁玉娇佯装诧异地轻呼:"姐姐莫不是进宫求陛下赐婚去了?"

萧承泽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咬着后槽牙道:

"如今这欣丫头越发没规矩了!往日的功劳岂是她这般糟践的?你们且把心搁肚子里,陛下定不会应允。若真下了旨,我就是跪死在宫门口,也非得让陛下收回成命不可。这回必须让她明白,这天下不是绕着她转的,哪能事事都遂她的愿?"

第四章 面见圣上,取消婚约

宁绾欣乘坐马车急匆匆赶往皇宫。

入了宫门却没能立刻见到圣上,只得在外候着。

这一等,约莫半柱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宁绾欣安静站着,心如明镜——孝文帝这是不愿掺和这摊浑水,暗示她最好别开口。可事已至此,她已无退路,唯有硬着头皮候着。

终于,内侍传话:"宣飞凤将军宁绾欣觐见。"

宁绾欣在侍女画时的搀扶下,正要行礼。

孝文帝抬手制止,温和笑道:"罢了,你我自幼相识,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语气虽和气,却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宁绾欣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臣今日进宫,确有重要请求。"

她刻意用"臣"而非"臣女",意在表明此刻是以飞凤将军的身份与陛下对话。孝文帝眸中笑意淡了些,问道:"所为何事?"

其实萧国公府那些小动作,哪能瞒过他的眼睛?他自然也觉着对方做得过分,即便宁绾欣身有战功。

可萧国公府乃是百年世家,根基深厚。他身为帝王,难道真要插手人家内宅之事?

传出去未免有失颜面。原想着让宁绾欣在外头吹吹冷风,或许能清醒几分。

若她当真开口求退婚……那该敲打也得敲打。毕竟他日理万机,可没闲工夫替他们断这情爱官司。

"请陛下下旨,解除臣与萧国公府萧承泽的婚约。"

"你……"孝文帝刚要开口训诫,忽觉不对——宁绾欣说的是解除婚约,并非求他下旨让自己成为正妻。

他目光落在宁绾欣身上,心下暗忖:这女子总能给人意外。

当年宁老将军失踪,宁战慌得六神无主。偏生宁绾欣敢跪在宫门外,请求挂帅出征。那时他瞧着少女单薄的身形,鬼使神差便应了。甚至隐隐期待她能创造奇迹。

后来她果然不负所望,成功寻回宁老将军,更是一举收复十三城,将濒临衰败的将军府重新推至巅峰。

他原以为宁绾欣能以女儿身在朝堂占据一席之地,谁料她却遭金陵暗算中毒。虽侥幸保住性命,却双腿残废,再难站立。

他又以为宁绾欣会就此消沉,可她依旧神采奕奕,如今更敢跪在这里求退婚。

孝文帝心情复杂,问道:"你可知退婚意味着什么?"

宁绾欣神色淡然,答道:"会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柄,无世家敢娶我为正妻,或许还会孤老终生。但陛下,这些可比尚未过门便被人踩在脚下更可怕吗?"

宁家满门忠烈,战功赫赫,乃国之柱石。

宁绾欣亦是为国出生入死,这般年纪便身有残疾。孝文帝对萧国公府的厌恶又添了几分。他沉吟片刻,终是松口:"若你不愿,朕可赐你更多封赏,让那些人不敢轻视于你。"

宁绾欣摇头道:"陛下,萧国公府敢让我从妻变妾,便是对臣的试探。若此刻妥协,往后便是给再多恩赏也护不住自身。"

"若陛下实在为难,也可不下解除婚约的旨意,不如为臣另赐一门婚事。"

此言一出,孝文帝都愣了神:"赐婚?你可是看中了哪家公子?"他在心中快速盘算——赐婚确实比直接解除婚约妥当,毕竟这婚约本是两家私下所定,他作为皇帝强行解除,终究有失体面。

"萧国公府,凤北冥。"

话音落地,殿内瞬间寂静无声,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孝文帝瞪大了眼睛,若非顾及帝王威仪,真想掏掏耳朵确认是否听错。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你想嫁给凤北冥?你与他可曾有过交集?"

宁绾欣神色坦荡,答道:"并无交集。臣选他,只因他同属萧国公府。"

孝文帝倒抽一口凉气。凤北冥是老萧国公与老萧国公夫人的老来子。

老萧国公将爵位传给现任萧国公后,便携夫人与幼子外出游历。不料途中生变,幼子走失。老萧国公夫妇寻子十余年,哭瞎了双眼,愁白了头发。

好不容易寻回爱子,可那时的凤北冥已性情大变,沉默寡言,与谁都亲近不起来。

他更是不肯走老萧国公安排好的仕途,执意进入大理寺,成了大理寺卿。

其办案手段狠辣,偏爱用重刑,杀人如麻,被称作"煞神"。

有人说,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他身上的血腥气。虽说他生得芝兰玉树,面如冠玉,可至今未娶。不是没有姑娘倾心于他,而是这般人物,哪个敢嫁?

可宁绾欣偏要嫁,将其他顾虑尽数抛诸脑后。

只因在宗族辈分上,凤北冥算得上是萧承泽的小叔。

至于凤北冥为何姓凤,原是他流落民间之际,得一位凤姓妇人收留养育,更赐予此名。

待他被寻回萧国公府,老萧国公夫妇满心愧疚,只在族谱上留了他本名,对外仍唤作凤北冥。按常理,宁绾欣此举报复之意昭然若揭。

偏生这事出自她手,倒让人觉着半分不过分。她这是要将战场直接挪到萧国公府的宅院之中。

孝文帝默默在心底为萧承泽点了根蜡。暗忖:他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宁绾欣这尊煞神。

孝文帝轻叹一声,道:"好,你的请求朕允了。但需先与凤北冥商议过,方可下旨。"

凤北冥手段狠厉,却是孝文帝手中最锋利的刀。若无必要,他怎舍得丢弃这把好刃。

宁绾欣微微颔首:"多谢陛下。"她垂首时,孝文帝恰见其脖颈一截,白得似雪。以宁绾欣的家世、容貌与才情,原可配得皇家。

只因早前与萧承泽有婚约在身,旁人倒不敢提了。可如今……

孝文帝眸光暗了暗,问道:"欣儿,你可曾想过,或许有更轻省的路可走?若你选这条路,旁人照样不敢轻慢于你。"

宁绾欣抬眸,目光坚定:"臣不知陛下所指何路。但臣清楚,哪怕前路荆棘丛生,臣亦有踏平的本事!"

第五章 白莲使计,蠢货归途

归途之上,白莲使计,画时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她频频侧目偷看宁绾欣,唇瓣翕动了几下,终究将话咽了回去。

宁绾欣轻轻抬眼,声线温和如春水:"有话便说,在我跟前不必藏掖。"画时这才如决堤的洪水,噼里啪啦倒豆子般:"将军,陛下那话啥意思?可是属下想的那样?"

"他莫不是对将军起了别的心思?那将军眼下可还安全?"

"陛下会不会使些手段,逼将军就范?将军会不会陷入更大的险境?"

自御书房听了孝文帝那番话,画时心里便如翻涌的海浪,再难平静。

宁绾欣安抚道:"你且放宽心,他不会乱来。"

画时仍不放心:"万一呢?陛下可不是寻常男子。若真如此,属下怕老太爷和夫人会急着将您送进宫。"

宁绾欣淡声道:"他非荒唐之君。若他是,便不会应允我与凤北冥的婚事了。"话音未落,马车忽地停下。

随即传来一道张狂的声线:"大理寺卿复核案情,闲人避让!"

车夫忙问:"将军,您看这……"宁绾欣未多犹豫,直接道:"绕行。"

画时眼睛瞪得溜圆:"大理寺卿,可不就是……"可不就是宁绾欣即将下嫁之人。

画时皱了皱鼻子:"这血腥气好重,大理寺卿到底是在查案,还是在屠戮啊?"宁绾欣道:"瞧瞧不就知道了?"说着,她轻轻挑开车帘。

只见街道已被清空,两旁店铺尽数关门。一列身着玄甲的侍从持枪而立,枪尖泛着冷光,气势迫人。

不远处拐角处,唯见一截白色衣角。

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正往下滴血,血迹蜿蜒如蛇,在地面上汇成细流。

宁绾欣眉心微蹙。画时跟在宁绾欣身边,战场上的死人堆都见惯了,一眼便知这血迹绝非杀一两人所能形成。

她不禁叹道:"这大理寺卿真不愧是传言中的煞神,在京都城内都敢如此行事。将军,你真要嫁与这般人物?他会对你好吗?"

"他当真会应下这门婚事?届时会不会直接打上门来?将军如今可太委屈了,若不然定能好好教训他一番。"

宁绾欣放下车帘,语气淡淡:"这是陛下赐的婚,凤北冥若要生事,也该去找陛下理论,而非冲我。"画时闻言,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细想之下,倒也颇有道理。

宁绾欣还未进自己的院子,远远便见一人影急匆匆奔来。定睛一看,竟是萧承泽。

他几步上前,拦住了宁绾欣的去路。

萧承泽满面怒容,厉声质问:"宁绾欣,你未免太过分了?"宁绾欣轻轻挑眉,语气带了几分疑惑:"萧公子这话何意?"

萧承泽触及宁绾欣的目光时,不禁愣了愣。

往日里,宁绾欣对外是那不可一世的飞凤将军,头颅总是高昂,眸中尽是淡漠,仿佛世间万事皆不入眼。

可面对自己时,她也曾欢声笑语,娇憨可爱,那双眸子里曾有冰火消融的暖意。如今,那双曾灵动的眼眸中,只剩下一片寒凉。

萧承泽的心,好似被重锤击中,滋生出些许异样的情绪。但他很快压下这情绪,暗道不过是小女子耍的欲擒故纵手段罢了。

他再度开口:"你进宫,是去告御状?还是去求赐婚?陛下没应允吧?"

萧承泽语气傲慢,带着轻蔑:"不是谁都如你这般自视甚高,世人皆活在现实里。"

"瑶儿做我的正妻,你为平妻,我们三人好好过日子,有何不好?"

"你何苦这般执拗?"

宁绾欣上下打量萧承泽一番,唇角微勾,讥讽道:"我往日怎的没发现,你竟如此厚颜?"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加入你们半分兴趣也无。"

"你想娶宁玉娇,尽管去娶便是。"

"但我断不会再入你萧国公府的门,你听明白了吗?"

萧承泽脸色青红交加,恼羞成怒:"怎么,在陛下那儿碰了钉子,就要来我这儿找场子?"在萧承泽看来,宁绾欣不可能不喜欢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手段罢了。

况且孝文帝也不会任由她胡闹。

宁绾欣不耐道:"与夏虫不可语冰。"说罢她唤道:"画时,回府。"她刚要转动轮椅绕开萧承泽,一道白色影子飞奔而来,扑簌簌跪倒在地。

正是宁玉娇,她带着哭腔道:"姐姐,不管怎样,都是我的错。"

"你可千万别因我与承泽哥哥生了嫌隙。"

"哪怕瑶儿为正妻,姐姐只是平妻,瑶儿也定不会摆正妻的架子。"

"只在有外人时端起世子夫人的派头,无人时定以姐姐为尊。"

宁玉娇身材瘦削,微风轻轻吹过,她的一张小脸更显得楚楚可怜。尤其是此刻,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宁绾欣的裙角。

这让宁绾欣更加烦躁,她径自扯出自己的裙角。宁玉娇却像被什么攻击了似的,一下往后仰去。她细腻的手掌擦过地上,沁出血丝来。

萧承泽瞧见宁玉娇摔倒,急忙上前。

他迅速伸出双手,一把将宁玉娇扶起来。眼中满是关切,关怀备至地问道:"瑶儿,你怎么样了?可有摔伤哪里?疼不疼啊?"

宁玉娇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紧紧抓着萧承泽的衣袖,手上的伤也顾不上了。

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承泽哥哥,我真的没事。是我自己没跪稳当,和姐姐没关系。你和姐姐可千万别因为我产生争议,我不值得呀。"

宁绾欣从小就跟着师傅刻苦学习武术。

宁老将军对女儿的教育很是开明,后宅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他从不许周氏跟宁绾欣提起。

他觉得宁家的姑娘就该像九天之上翱翔的凤,而不是被困在内宅,只知道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怨妇。

以前,宁老将军还在,宁玉娇没进府的时候。

宁绾欣单纯得很,根本不懂这些后宅的弯弯绕绕。

除了宁战对她态度不好,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都对她极好。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所有人都慢慢偏向了宁玉娇那边。

宁绾欣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只是默默在心中计数。

没一会儿,萧承泽就变了脸色。

他横眉冷对,语气带着指责:“宁绾欣,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瑶儿不过是过来跟你说两句话,你何必这么狠?

她好歹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

萧承泽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宁绾欣冲过去。

宁绾欣眼疾手快,狠狠掐住他的肩膀。

微微一用力,就像扔麻袋一样把他甩了出去。

只听“扑通”一声,他的背部重重砸在墙上,然后落在地上。

紧接着,他哇的一声,吐出口鲜血。

宁绾欣冷冷说道:“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实力。

要是我真想对付她,她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蠢货!”

第6章 不再做姐弟

萧承泽躺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他一直知道宁绾欣武功高强,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

坐在轮椅上都能凭借内力把他吸过去,还狠狠砸在墙上。

他心想,要是她没坐在轮椅上,那得强成什么样啊。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宁绾欣为什么能在男儿扎堆的军队里立下赫赫战功了。

她强得简直不像是人。

可又有点疑惑,如果宁绾欣真这么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碰倒宁玉娇呢?

他也听说过后宅的那些手段,难道真的是宁玉娇……

“嘶。”

一声痛呼打断了萧承泽的思考。

只见宁玉娇嘴唇发白,脸色十分难看。

膝盖处隐约浸出血迹,白色的衣裙都被染红了一片。

可她顾不上自己的伤,紧紧拽着萧承泽的袖口。

焦急地说道:“承泽哥哥,你误会姐姐了。

方才可能是地上有石子或者其他利器,才让我膝盖受伤摔倒的。

你可千万别因为我,影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至于姐姐,你知道她一贯骄傲。”

宁玉娇轻柔地说着,声音带着一丝恳求,“你这样误会她,她自然无法忍气吞声。”

“她也不是有意的,你们就只当是扯平了,好吗?”

萧承泽刚刚还在心底怀疑的阴霾,瞬间就打消得干干净净。

甚至,一阵阵愧疚在他心底升起。

宁玉娇明明如此善解人意,温柔又娴静。

他怎么能拿那些腌臜事来揣测她呢?

这分明就是侮辱了她呀。

宁绾欣看着这一幕,缓缓勾起唇角。

不得不说,宁玉娇能逐渐取代她在家人心里的地位,是有手段的。

比如在关键时刻,自伤脱罪再卖一波惨。

除了宁玉娇,她还真没见过哪家姑娘有如此魄力。

“你又在胡闹什么?”

一道怒喝声突然传来。

宁绾欣抬头,就看到宁思曼怒气冲冲地跑来。

他伸手用力往宁绾欣身上推了一把。

宁绾欣的轮椅“咕噜咕噜”往后退了好几步。

“宁绾欣,怎么从你回来开始,我们就没好日子过?”

宁思曼满脸的不耐烦,“你能不能消停些?”

“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所有人?”

“今天更是打伤了玉娇姐姐和承泽哥哥,你赶紧跟他们道歉。”

“否则,我不会原谅你的。”

宁思曼高高的抬起下巴,一脸骄傲。

在他看来,自己都这样说了,宁绾欣肯定会赶紧道歉。

毕竟,她一直都很在乎亲人对她的态度。

可现在的宁绾欣,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对亲人抱有希望的宁绾欣了。

宁绾欣看着宁思曼,他是她最小的弟弟。

他出生的时候,她就开始没日没夜地练功。

后来又上了战场,跟他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关系也十分淡漠。

所以,她到处打听宁思曼的爱好。

不惜重金给他找来各种各样精巧的工艺设计图。

甚至还为他疏通关系,找来手艺最巧夺天工的师傅教导他。

有时候,宁思曼遇到瓶颈。

她会一晚上不睡觉,为他研究,帮他突破关卡。

可是,那些精巧的物品制造完成后。

他总会送给宁玉娇,根本想不起她这个姐姐。

过往,她总觉得人心是肉做的,他们血脉相连。

总有一天,宁思曼会知道她才是对他好的人。

可现在,宁绾欣不再抱有这个希望了。

再看到宁思曼,只觉得恶心反胃。

“如果我不道歉,除了不原谅我,你还打算怎么做?”

“不再认我这个姐姐了吗?”

宁思曼一怔,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按照往常,宁绾欣都应该哄他了。

怎么现在还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呢?

但他早就高傲惯了,下巴抬得更高了。

“没错!”宁思曼满脸愤怒,双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你不道歉,休想让我再认你这个姐姐。”

宁绾欣眉头微皱,眼神平静,接着问道:“那是不是我这个姐姐给你带来的所有东西,你都觉得十分恶心?”

“这是自然!”宁思曼气冲冲地跺了跺脚,“宁绾欣,你不要问东问西的,赶紧道歉!只要你道歉了,我们一切都好说。”

宁绾欣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坚定:“我不会道歉。我是你的姐姐,这是血脉决定的。”

“而为了当好这个姐姐,我可没少费心思。”宁绾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为你搜集设计图,为你寻遍名师,更是不知道投进多少金银。想来金银你是无法还了,不如就将设计图还给我吧。”

“从现在开始,你也不用再去上课了,你的师傅也不会再教导你了。”

要知道,教导宁思曼的是宁老将军的一个部下,叫宁襄。宁襄从一开始目睹了宁思曼对她的态度后,就不想教导他。是她苦苦恳求了不知道多少遍,宁襄才终于松口。

事情的发展出乎宁思曼的意料。他刚要张嘴说什么,就被萧承泽打断了。

“曼曼,住口!”萧承泽连忙上前,摆了摆手,“你误会了,这件事情跟欣儿没有关系。是瑶儿膝盖被地上东西所伤摔倒,我误会是欣儿所做,欣儿为了自证才会打我这一下的。”

宁绾欣听到这话,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萧承泽一眼,心想:倒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帮自己解释。

宁玉娇轻轻咬咬唇,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五弟,一切都跟承泽哥哥说的一样,是你误会了,你快跟姐姐道歉。”

宁思曼表情有瞬间的僵硬,随后头仰得更高了,脖子都有些发红:“不管怎么说,玉娇姐姐是因为向你下跪才伤了膝盖,承泽哥哥也是被你打伤的,你就应该道歉。”

“毕竟如果你要解释的话,你有很多办法可以解释的,你为什么非得采取这种办法呢?”

宁绾欣嘲讽地一笑,眼神里满是不屑:“我也没想到过往我再怎么解释都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竟然需要我动手才能解释清楚。”

“相同的事情之前发生过很多次,可哪一次你们认为错不在我呢?”

过去的时间里,宁玉娇这种手段用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是受伤摔倒或者是咬唇红眼,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可以让所有人站在她那边,而自己则是百口莫辩。

宁思曼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大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样斤斤计较才更让人厌烦。”

“都是一家人,你有错怎么不能道歉?非得抓着一点不放?你赶紧道歉,不然我真的会不认你这个姐姐。”

这话已经带了威胁的意味。

“好。”

宁绾欣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往后你就别再唤我姐姐了。”

“画时,一会你带人去五公子的院子里,把之前的设计图全都拿回来。”

她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对了,我为你花的那些金银,我忽然想讨回来了,就用你做好的物品来抵债吧。”

第7章 清点账目,自立门户

直到回了满月苑,画时仍是一脸茫然,眼神中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

“将军,真要把五公子用您给的设计图做的东西都拿回来吗?”

宁绾欣语气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

“自然,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画时其实早就对宁家上下对待宁绾欣的态度不满,眉头紧紧皱起,可还是再次确认:

“将军,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是做了这事,跟五公子的关系可就真难改变了。”

她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宁绾欣会后悔。

宁绾欣微微抬头,目光望向远方,神情有些落寞:

“我懂你的意思。可你瞧瞧,过去我做了那么多事,他们对我的看法改变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反而一次次变本加厉。画时,我也是人,我会心痛,我有底线。”

“我也有被伤透了,不想再付出的一天。”

从跟着宁绾欣开始,画时从未见她伤心难过到掉泪。

此刻,虽然宁绾欣眼眶没红,但她能感觉到那份绝望。

画时恭敬地行礼,语气坚定:

“是,将军,属下明白了,这就去把东西都拿回来。”

“好,你去吧。”

画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原本肩膀笔直的宁绾欣一下子垮了下来。

眼圈迅速红了,短短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怎能无动于衷?

但她是骄傲的飞凤将军,绝不能软弱。

她微微抬头,试图逼退眼泪。

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冒。

以前全家虽对她有意见,但看在战功上,只敢背后嘀咕。

如今她双腿被废,家人们都露出真面目,连面子话都不愿说了。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也选了别人,她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东西。

既然如此,她总得抓到些能抓的东西。

很快,画时回来了,身后的人扛着几个大箱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到宁绾欣面前,让她过目。

最后,她双手端过一个精致的托盘,轻轻掀开上面的锦帕,里面全是黄澄澄的金银。

“将军,五公子说既然您要分清楚,那就彻底分清楚。

他从现在开始就不欠您的了,还说希望您不会后悔。”

宁绾欣对宁思曼的这种做法并不感到稀奇,毕竟他性格刚烈。

她轻轻点点头,说道:“把这些东西都入库去吧,做好详细记录。

对了,再派人把我库房里的东西仔细盘点盘点,核对下账册。”

画时在一旁听着,心里惊得七上八下。

她当即打发人出去归置那些东西,然后小声问道:“您向来都不在乎这些东西,现在忽然要清算,难道您是想彻底分算出去?”

宁绾欣没有隐瞒,直接点头回应:“陛下虽然已经答应赐婚,可这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而且,父亲他们已经盯上我的嫁妆,只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我们先盘点清楚,要是旨意来得早,我们直接带过去。

要是旨意来得晚,真到那一步,我们就离开。

总之,一分一毫都不能落到宁玉娇手里。”

宁绾欣说得果断,画时心里既开心又担心。

“姑娘,您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这一次,她没称呼“将军”,而是叫了“姑娘”。

她其实是在问宁绾欣,是否真的做好脱离将军府的准备。

不再做将军府的嫡长女,以寻常女子的身份去面对这个对女子苛刻的世道。

这条路肯定不比宁绾欣在战场上厮杀轻松。

来源:晚风故事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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