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有些日子,命运像一锅咕嘟咕嘟的沸水,总让人揪着一颗心。你说,抗战那些年,有谁能睡个安稳觉?看着长江水日夜流淌,谁知道哪天敌人顺流而上,一脚踢开你家门?1943年那个深春,国难之下的石牌要塞,已经不是一句“有点紧张”可以形容的了。你若是有亲人在那儿,八成早就茶饭
### 生死石牌:胡琏的这一仗
有些日子,命运像一锅咕嘟咕嘟的沸水,总让人揪着一颗心。你说,抗战那些年,有谁能睡个安稳觉?看着长江水日夜流淌,谁知道哪天敌人顺流而上,一脚踢开你家门?1943年那个深春,国难之下的石牌要塞,已经不是一句“有点紧张”可以形容的了。你若是有亲人在那儿,八成早就茶饭不思。胡琏,这位陕北出来的第十一师师长,那会儿正好站在这场大风暴的正中央。
那个时候,石牌要塞外头山岭连绵、江水轰响,风景美得不真切。可别忘了,这就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小玩笑:越是好山好水,越是要变成杀戮战场。这年头,长江两岸狗尾巴草随风起浪,远远的山头笼着云气。再怎么美景,也挡不住硝烟扑过来。日本人打上门来,带着六个师团,十万大军,水军、飞机一块支援,咬定了要啃下这块门牙——石牌。这要是一失守,重庆就成了下一道送进嘴里的菜。
有时我在想,胡琏坐在马上,看着这片风景时,会不会心底也有点发怵?但外人只瞧见他带着参谋副官们在山头上晃来晃去——仿佛他正忙着消磨春光,说不定还有人私下咬牙切齿:“咱师长沉得住气,敌人要来了,他倒好,这会儿可真是‘游山玩水’呀。”可了解胡琏的人都知道,哪有谁不操心?那些山林河谷,他是一步一丈量,带着炮兵、海军、各路长官,一处处去看地势,硬是把军队变成了地形测绘队。谁都清楚,敌人在打算盘,他也在打。
说句题外话,老胡的人生可不止这几座山头、几条江水。他这几年已经打了多少仗?江西、前坪、三游洞、平善坝……哪儿不是血雨腥风过来的?他脑子转得快:敌人来得急,咱要能拖、能守,还得会吓人。那些停在宜昌江面上三年没动的轮船,不就是一把双刃剑?日本人要是真会用,说不定装了兵一冲上来,他这一师也得扛不住。可只要炮位调准,大炮一开,敌人连血都能搅合进水里。
他不是光会心细,还特能折腾。那些绝壁上的洞窟、碑槽的山道,本是本地人的悬棺老穴,不美气、不舒服,全让他盯上了:“都给我变成机枪阵地!”战士们倒不怕鬼子,可让他们跟死去多年的悬棺厮混一夜,胆大的都忍不住直哆嗦。胡琏心里懂,嘴上还得硬:“怕啥?死人吓人还是日本鬼子吓人?”最后还是一声命令,全都把骨头抬出去,硬生生把五里山道化成了森然白骨的天然防线——你说是不是有点像《聊斋》?可那都是命运的馊主意,留不得讲究。
我们总说地利人和,其实胡琏知道,光靠几门大炮、几道山沟是远远不够的。这里面,最难的东西不是枪炮,是人心。石牌、三斗坪、平善坝,这些堪称天堑之地,背后站着的,是成千上万跟随他流汗流血的弟兄。很多人背井离乡,亲人远在陕西、江西,却一夜之间成了抗战的最后屏障。这些兵,心里头也各有算盘,各有软肋。要想守住石牌,除了武装手足,还得把人心绑牢,不然,枪再多也是散沙。
5月下旬,友军的防线一连被攻破好几处,有人嘴上不说,心里都拧紧了。胡琏其实早有预感,敌人这下是豁出去了。山头上炮火轰鸣,仗摆在眼前,谁都知道:轮到咱们了。官大也罢,官小也罢,到了这一步,凭的是命。
你要我说,胡琏其实有点像旧时科举考生。他不是不怕死,但他疼惜“千秋功业”——毕竟,这一仗要真守住了石牌,守住了重庆,就是把命往纸上写下去了,也能流芳百世。打仗前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来是将军,却像个小伙子要赶考:抓紧铺纸悬笔,把“第十一师誓词”写得龙飞凤舞。他信这个:文以气壮,兵以势生。自古靠的就是个“义”字,“吾人于血战之际,胜利即在握。”吹得大,可这个劲头,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说实话,那夜没有长篇大论的动员,只有一群官兵看自家师长半夜不睡觉的身影,以及他写下的字,比炮弹都重。“军人战死沙场,是分内之事。”胡琏信这句话,他也真把这精神,塞进了八千虎贲的心窝。
天亮时分,朝霞照着淡淡水雾,石牌要塞的平台上聚了一批人。焚香祭天、叩头作揖,这些礼节老实说,不是每个将军都看重。但胡琏要做,因为他觉得人心与天意,是一样都不能拉下。宣读完誓词,他抬头那一刻,眉毛垂下,眼睛三角,旁人说这长相不够男人,可此时此刻,全平台上几千人盯着他,谁管你眉毛像不像“八”字?有气场,就是英雄。
那天所有人齐声宣誓:“吾为陆军第十一师军人,谨以至诚,昭告山川神灵!”你要在现场,听那余音撞在千仞山壁、江声雷动,恨不能把天都喊出窟窿来。幕后还有一群民夫和伤员,很多人不是专职打仗的,可都跟着喊:“打到东京!”那个瞬间,石牌的江风也像是变得清爽了,人都变凛冽、精神起来。
可人毕竟有七情六欲。胡琏这一连几天,除了琢磨怎么挡敌,还琢磨怎么收拾身后事。他把兽医官崔焕之叫来,把五封遗书紧紧塞在对方手上:“如果这仗输了,你记得把信给家里寄去。”崔焕之摸着信,差点没憋住眼泪:“师长,你放心,这几封信我会带回家的。”可胡琏也不装,“行了,哭啥,陕西爷们儿该死的时候,屌朝天就对了。”
信里写些什么?给父亲、给妻子的,句句都是离别话。“有子能死国,大人情亦足慰。”写给妻子的,还专门留了金表、水笔、日记——这些年亏欠太多,都聊作纪念。话说到头,还是一声“死得其所,正宜欢乐。”这句话我初听有点刺耳,细想那时候的人活得比我们粗粝、坦荡,血肉多一层。
有人会问,这信是寄给哪个妻子的?胡家原配是吴秀娃,这事外头人都知道,她卖了首饰才让胡琏有盘缠出来闯荡。可情感的事,总有“前缘已断”这一说——离了老家吴氏,后来又娶了受新式教育的曾文瑜,遗书是给她的。你说这算负心薄幸?也许吧,可那是那个年代,多少将军、士人都这样。乱世下,人的命运和手里攥着的女人名字,有几例算得明白?
这年五月的一个夜里,胡琏还给老友丘行湘挂电话:“这仗十有八九要拼命了,我死了以后,我那几个娃娃,你要照应一二。”一个将军托孤,心里是安定了,也是下定决心——无论明天如何,命都到这条线上了。电话那头都是沉默,丘行湘回一句:“若石牌不保,我也无颜苟活。”有时候,真正的男人不会彪形大汉地哭,他们心里有什么,都在夜半那一句叮嘱里了。
后面的事就不用多说。你我都知道,这场仗胡琏守住了,石牌没被攻破。可是他写给家人的遗书、托孤的电话,却像埋在深山的子弹,射进后人的心里。世上有多少仗,不是用血肉和人情守下来的?而我们,又如何才配得上这些仗留下来的家园与安宁?
其实,胡琏后来一生起起伏伏,不可能每一仗都赢,也不是每一次都能金戈铁马地回家。可他在石牌这一役,留给人的,不止是军事上的胜败,更是热血、是承诺、是人与人的依托。大江东去,江风依旧,谁还能记得那一天石牌城头的宣誓声?可你仔细想想,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时候,才配得上“存亡继绝”四个字。
有些遗书,真的不是写给死者的,是活着的人要读一辈子的。
来源:渝鲜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