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金小刀的手指在跳跃控制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驾驶舱里弥漫着廉价能量棒的塑料味，仪表盘上“违规操作”的红灯闪得他心烦。“见鬼，第58029次。”他嘟囔着，用袖子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金小刀的手指在跳跃控制台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驾驶舱里弥漫着廉价能量棒的塑料味，仪表盘上“违规操作”的红灯闪得他心烦。“见鬼，第58029次。”他嘟囔着，用袖子擦了擦汗湿的额头。

突然整个船舱剧烈震颤，警报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戛然而止。舷窗外扭曲的星云变成了下坠的绿色漩涡。“不，不，不！”他疯狂拍打紧急制动按钮，安全带勒进肩膀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这不是模拟训练。

金属撕裂的尖啸声中，他看见自己的怀表从衣袋飞出，悬浮在失重的空气里。那是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表盖在碰撞中弹开，露出里面静止的指针。下一秒他的后脑勺重重撞在缓冲垫上。

睁开眼时，粘稠的液体正顺着眉骨往下淌。金小刀抹了把脸，手指沾上暗红的血。“操。”他扯开变形的舱门，腐殖质的气味立刻灌进鼻腔。坠毁的飞船插在某种生物组织构成的墙壁里，四周幽蓝的菌类光源像无数只眼睛。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拱形空间里荡出回音。回答他的是远处传来的窸窣声，像一万把剪刀在同时开合。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他摸向腰间的脉冲枪——空的，大概掉在坠毁时某个角落了。

怀表突然发烫。金小刀差点把它甩出去，表盘上浮现出诡异的紫色纹路，指向实验室深处。他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掌：“这他妈什么情况...”

微弱的啜泣声从通风管传来。循着声音爬过粘腻的管道后，他踢开生锈的栅栏，激光瞄准器立刻锁定了他的眉心。银发男孩蜷缩在培养舱碎片中间，紫色瞳孔在黑暗里荧荧发亮。

“别过来！”男孩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嗡鸣，举起的手腕上缠绕着生物电流。金小刀注意到他脖颈后鳞片状的皮肤正在渗血。

“冷静点小鬼，我是人类。”他慢慢举起双手，怀表从指间垂下。男孩的目光突然凝固在表盖上，某种无形的力量将两人连接。金小刀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炸开陌生的记忆碎片——

父亲把同样的怀表塞进他手里，母亲在身后尖叫。但这次他看清了，窗外掠过的黑影带着议会军的量子纹章。

“你看见了？”男孩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通风管外传来甲壳摩擦的声响。金小刀喘着粗气按住抽痛的胃部，那些画面像酸液一样腐蚀着他的认知。

“那不可能...议会宣布是虫族袭击...”他机械地重复着听了二十年的官方说辞，手指却不由自主扣开了怀表暗格。父亲总说这里面藏着比时间更重要的东西。

男孩突然剧烈颤抖，皮肤下浮现出蛛网状的紫光。“他们找到我了。”恐惧让他的生物电波失控，整个房间的金属制品开始共振。金小刀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怀表发出的量子屏障将两人包裹起来。

巡逻队的复眼扫过藏身处时，男孩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滚烫得像熔化的铅。金小刀想起记忆里母亲最后推他进逃生舱的力道，喉结上下滚动。“听着孽种，”他压低声音，“敢发出声音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但当他拽着男孩钻进逃生通道时，怀表上的指针突然开始逆向旋转。怀表的指针逆向旋转时，金小刀感觉有蚂蚁顺着血管往心脏爬。男孩的指甲突然刺进他手腕，"别动！"洛的紫瞳收缩成细线，"他们在扫描生命体征。"

通风管外传来高频嗡鸣，像用钢针刮玻璃。金小刀屏住呼吸，看着怀表盖内侧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量子公式。父亲油腻的指印还留在表盘边缘，他突然想起那个雨夜，老头醉醺醺地嘟囔"这破表能骗过死神"。

"你身上有股烂蘑菇味。"洛的鼻翼翕动，鳞片下的血管泛着病态的蓝光。金小刀这才注意到男孩右臂关节不自然地扭曲着，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过。

金属墙壁突然凸起蛛网状鼓包，某种尖锐物正从另一侧穿刺而来。金小刀猛地按下怀表侧面的暗钮，表盘迸发出刺眼的白光。洛痛苦地蜷缩起来，皮肤表面的紫纹像被烫伤的蚯蚓般扭动。

"忍着点小怪物。"金小刀扯开领口把怀表塞进去，冰凉的金属贴着他胸口的伤疤发烫。那是五年前议会清剿行动留下的，现在想起来，弹道轨迹确实像极了制式脉冲枪。

巡逻队的节肢擦过管道外壁，黏液滴在金小刀后颈上。他盯着近在咫尺的复眼，那里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洛的呼吸喷在他耳后，湿热带着奇怪的金属腥味。

"人类，说谎。"男孩突然用虫族语嘶嘶地说，金小刀感觉有电流顺着耳道钻进来。记忆碎片再次炸开，这次他看清母亲背后站着穿议会制服的身影，那人左腕戴着夜昙同款的特勤队腕刃。

怀表突然发出蜂鸣警报，金小刀条件反射地扑倒洛。下一秒他们藏身的管道被等离子束熔成铁水，热浪掀飞了他的鞋跟。他拖着洛滚进排水沟，腐臭的液体立刻灌进鼻腔。

"往B7区跑！"洛突然咬住他耳朵，疼痛中金小刀接收到一串坐标信息。他咒骂着掏出怀表，发现背面刻着同样的数字——那是父亲常去的废料场仓库代码。

他们撞开生锈的防火门时，三道红色激光同时锁定了金小刀的眉心。夜昙的黑色作战服在应急灯下泛着蓝光，腕刃上的血槽还在往下滴黏液。

"逃犯金小刀。"特勤队长机械地念着通缉令，手指却在背后比划出反抗军暗号。洛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里闪着纳米级的金属颗粒。

金小刀假装踉跄，用身体挡住夜昙的视线。他摸到腰后别着的管道扳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杀人时的扳机。"你们议会连小孩都杀？"他故意提高音量，感觉怀表在口袋里发烫。

夜昙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她身后某个队员突然调转枪口，等离子束擦着金小刀耳际射爆了追来的巡逻兵。"走火。"那人面无表情地汇报，战术靴却碾碎了地下的追踪器。

当洛的癫痫再次发作时，金小刀看见夜昙的腕刃闪过一道绿光。她斩断通风管道的动作太精准了，切口正好形成指向东侧的箭头。怀表在这时疯狂震动，投影出整个实验室的立体地图，有个红点正在B7区规律闪烁。

"撑住小鬼。"金小刀把洛甩到背上，男孩的骨头轻得不像话。他撞开标着"辐射危险"的铁门时，听见夜昙在通讯器里冷静地汇报："目标已清除。"

月光从破碎的穹顶漏下来，照在仓库中央那艘改装过的穿梭机上。金小刀喘着粗气跪在舷梯前，洛的血液正透过衣料灼烧他的皮肤。怀表突然自动弹开，父亲的全息影像悬浮在血泊里，正在调试某种虫族语言的翻译模块。

穿梭机的引擎突然发出嗡鸣，金小刀抬头看见夜昙的身影掠过监控屏幕。她割断最后一根束缚带时，腕刃的冷光映出脖颈后新鲜的爪痕——和洛肩胛上的伤口一模一样。夜昙的腕刃在监控屏幕上投下冷冽的蓝光，金小刀盯着她脖颈后的爪痕，喉咙发紧。洛在他背上抽搐，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耳后。"操，这小子发烧了。"他啐了一口，踹开穿梭机舱门。

"放下他。"夜昙的声音像冰锥刺来，腕刃抵住金小刀喉结。她左手却悄悄弹开急救包，抗生素针剂滚到脚边。

金小刀眯起眼睛："特勤队现在改行当护士了？"他故意踩碎针剂，玻璃渣扎进靴底。怀表在口袋里震动，父亲的全息影像正在解析穿梭机控制台。

洛突然抓住金小刀衣领，紫瞳里炸开星云状血丝："黑...黑匣子..."男孩的指甲抠进他锁骨，皮肤下浮现出电路板似的纹路。

"见鬼！"金小刀掰开洛的手指，发现掌心里嵌着半片数据芯片。夜昙的腕刃突然调转方向，削断了舱顶垂下的监控探头。

"七分钟。"她压低声音，战术手套抹过控制台，指纹锁应声而开，"这艘船的黑匣子记录着上个月的天狼星事件。"

金小刀太阳穴突突直跳。天狼星殖民站大屠杀，议会宣称是虫族蓄意袭击。他把洛塞进副驾驶，男孩的头重重磕在仪表盘上，溅出的血珠在控制台形成诡异的符号。

"你早就知道。"金小刀攥住夜昙的手腕，摸到皮下有硬物突起。是生物芯片，和洛后颈的一模一样。

夜昙甩开他："破茧组织三年前就发现了证据。"她敲击键盘调出全息投影，议会舰队涂装正在画面里褪色，露出虫族甲壳的荧光纹路。

洛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突然用头撞向显示屏。金小刀拦腰抱住他，男孩的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维克托...银...净化..."鲜血从他鼻孔涌出，在制服上洇出骷髅图案。

"又发作了？"金小刀掰开洛的牙关，防止他咬断舌头。怀表从口袋滑出，表盘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紫色雾气。

夜昙猛地拽开他："小心！"黑匣子突然弹出加密界面，要求输入十二位生物密码。洛痉挛的手指划过键盘，输入了金小刀母亲的生日。

"怎么可能..."金小刀后背沁出冷汗。全息画面里出现他童年家园的坐标，议会士兵正在用虫族酸液枪焚烧房屋。

夜昙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们用记忆编码技术伪造证据。"她调出数据流，某段代码里藏着维克托·银的声纹特征。

洛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男孩蜷缩成球，皮肤下紫光如暴走的电流。金小刀扯开他衣领，发现锁骨下方浮现出倒计时数字：06:23:17。

"是净化程序启动倒计时。"夜昙的腕刃突然变形成数据线，插入控制台USB口，"我们需要破解议会主脑的..."

爆炸声从舱外传来，穿梭机剧烈倾斜。金小刀撞在武器柜上，霰弹枪砸中他的膝盖。监控屏幕显示，三架议会无人机正在突破仓库顶棚。

"带他走！"夜昙甩出电磁手雷，火光中她的面罩裂开一道缝。金小刀看见她嘴角渗出的血是诡异的蓝色。

洛突然安静下来，紫瞳变成镜面般的银色。男孩机械地抬起手，指向金小刀怀表："爸爸的...量子密码..."

金小刀浑身发冷。父亲死前最后一句醉话突然在耳边炸响："表盘背面...刻着...虫族女皇的..."他颤抖着拧开怀表底盖，里面掉出半片虫族鳞甲。

夜昙的瞳孔骤然收缩："上古水晶刃的碎片？"她刚要触碰，鳞甲突然悬浮起来，与洛胸口浮现的光斑产生共鸣。

无人机穿破舱壁的瞬间，黑匣子自动播放最后一段录音。金小刀听见自己父亲在嘶吼："维克托才是第一个傀儡！他脖颈后的芯片..."录音被刺耳的干扰音切断。

洛的银瞳里倒映出星空图，金小刀突然认出那是母亲实验室的星图投影。男孩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带着金属回音的话语："黎明...之前...控制塔..."

夜昙的腕刃突然刺向自己太阳穴，金小刀抓住她手腕才看清，她耳后有个纳米级的信号接收器正在发红光。"他们...控制我..."她艰难地挤出这句话，突然用刃尖挑出了染血的芯片。

穿梭机在这时完成自检，引擎喷出幽蓝的离子流。金小刀把洛捆在副驾驶座上，男孩的指甲已经变成半透明的紫色晶体。

"听着小怪物。"他扯开洛的衣领，倒计时数字变成了05:47:33，"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泡进福尔马林当标本卖。"

夜昙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把数据板拍在控制台上："铁螯的虫族近卫军会在控制塔接应。"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涣散，"如果...如果我变异了..."

金小刀没让她说完。他抓起霰弹枪塞进她怀里，怀表上的鳞甲碎片突然发出蜂鸣。黑匣子显示屏上，维克托·银的影像正从议会大厦顶层俯视他们，嘴角挂着虫族特有的复眼反光。金小刀盯着黑匣子显示屏上维克托·银嘴角的复眼反光，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怀表。夜昙突然抓住他手腕，"别碰！"她耳后的伤口还在渗血，"那东西会读取你的生物信息。"

穿梭机猛地倾斜，警报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洛的指甲已经刺破座椅皮革，紫晶化的指尖在金属上刮出火星。"控制塔...赤磷..."男孩的瞳孔里闪烁着破碎的画面，"她守着...真相..."

夜枭的纳米毒蜂群撞上舷窗的瞬间，金小刀看清了那些机械昆虫复眼里印着的议会徽章。"操！"他猛打方向盘，穿梭机擦着要塞外墙俯冲而下。夜昙的腕刃突然变形成数据线，插进控制台时溅起一串电火花。

"赤磷的骨刃能斩断量子信号。"她咬着牙调出要塞地图，全息投影里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但夜枭的毒蜂会啃食神经突触。"

洛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紫光像暴走的电流。金小刀掰开他紧咬的牙关，发现舌面上浮现出微型电路图。"这小鬼在解码！"他扯开男孩衣领，倒计时数字已经变成04:15:09。

要塞闸门近在咫尺，六道猩红的光束却突然封锁了航道。金小刀猛踩刹车，舷窗外浮现出赤磷的庞大身影。虫族女将的骨刃刺穿无人机残骸，甲壳上布满弹痕的伤口正渗出荧光蓝的血。

"放下武器。"赤磷的声音带着虫族特有的金属共振，左肩控制芯片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油光。夜昙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瞳孔正在变成不自然的银灰色。

金小刀把怀表塞进洛手里，"接着小怪物。"表盖弹开的瞬间，赤磷的骨刃突然停滞在半空。女将的复眼里映出鳞甲碎片投射的星图，那是三百年前虫族母星的坐标。

"水晶刃..."赤磷的骨刃颤抖着收回，她脖颈后的甲壳裂开一道缝，"王子殿下？"洛的银瞳与她对视，男孩喉间发出不属于人类的低频嗡鸣。

夜枭的毒蜂群突然如黑云压来。赤磷的六支骨刃瞬间展开，斩落的机械虫尸在要塞地面铺了厚厚一层。金小刀趁机撞开舱门，腐殖质的气味混着血腥味灌进肺里。

"带殿下走！"赤磷的骨刃绞碎三架突袭无人机，她左肩的疤痕突然崩裂，露出里面跳动的紫色晶体。夜昙踉跄着跟上，她的作战服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金小刀拽着洛爬过要塞外墙的裂缝，男孩的体温高得吓人。"坚持住，"他扯碎袖口缠住洛流血的手腕，"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知道我妈妈的生日。"

洛的瞳孔突然恢复成紫色，他盯着金小刀胸前的伤疤："因为...那天的监控...是我黑掉的..."男孩咳出的血沫里闪着数据流残影。

要塞中央传来爆炸的轰鸣。赤磷的骨刃刺穿了夜枭的机械翼，但纳米毒蜂已经钻进了她的关节缝隙。女将跪倒在地，甲壳缝隙里渗出荧光的血。

"芯片...是钥匙..."赤磷用骨刃挑开自己左肩的疤痕，血肉模糊的伤口里嵌着半块紫色水晶。夜昙突然扑过去，腕刃变形成镊子状工具。

金小刀听见毒蜂振翅的嗡嗡声越来越近。赤磷把水晶塞进洛手里时，女将的复眼已经蒙上白翳："三百年前...维克托用这个...控制女皇..."

夜枭的机械足刺穿赤磷胸甲的瞬间，女将的骨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肩头的伤口。紫色光芒如冲击波般炸开，金小刀下意识护住洛的头。

等视野恢复时，夜枭的毒蜂群正像喝醉般乱飞。赤磷的残躯倚在水晶柱旁，她的骨刃插在地面形成保护圈。"数据库...在女皇巢穴..."女将的最后一句话混着血沫，"殿下...您的波频...能重启..."

洛突然挣脱金小刀的手，扑到赤磷身边。男孩的眼泪滴在女将甲壳上，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金小刀看见倒计时数字变成了03:58:41。

夜昙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加密频段的杂音。她脸色骤变，腕刃划开自己小臂植入的追踪器："议会启动了清洗协议！"鲜血顺着她指尖滴在水晶上，竟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金小刀掰开洛紧握的拳头，男孩掌心的水晶碎片正在重组。他突然想起父亲醉酒时念叨的传说——虫族上古兵器会认主。怀表在这时发出刺耳的蜂鸣，表盘裂痕里渗出紫色雾气。

"黎明前..."洛的指甲突然刺进水晶，紫光顺着血管爬上他的脖颈，"铁螯叔叔...被控制了..."男孩的瞳孔里倒映出虫族近卫军自相残杀的场面。

要塞外墙传来规律的震动声，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靠近。金小刀抓起赤磷的半截骨刃，发现刃面上刻着和他怀表背面相同的量子公式。夜昙突然按住太阳穴，她的虹膜边缘正在泛起虫族特有的荧光蓝。

"听着，"金小刀把水晶塞回洛衣领，"等会儿要是看见我眼睛变色，就用这个捅我心脏。"他指了指骨刃上的凹槽，那里正好能嵌进怀表。

夜昙的腕刃突然指向他咽喉："你早就被感染了？"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左手指甲正在变尖。金小刀苦笑，扯开领口露出胸口的伤疤——那根本不是弹痕，而是虫族幼虫的蛰刺印记。

洛的尖叫打断了他们的对峙。男孩的银发无风自动，紫晶化的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控制塔结构图。金小刀突然明白为什么维克托要追杀这个"觉醒王子"——洛的基因里藏着解除控制的密钥。

要塞穹顶被暴力掀开的瞬间，铁螯的机械复眼里闪着不自然的红光。这位虫族将军的前肢已经改造成等离子炮，炮口正对着洛的眉心。金小刀扑过去时，听见怀表里传来父亲最后的录音："记住...水晶刃会吸收..."铁螯的等离子炮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金小刀能闻到空气里烧焦的金属味。他挡在洛前面，怀表在掌心发烫。"铁螯！"他吼得嗓子发哑，"看清楚这是谁！"

虫族将军的机械复眼转动着，前肢炮管微微颤抖。洛从金小刀腋下钻出来，紫晶化的手指按在自己流血的眼角："叔叔...记得女皇的摇篮曲吗？"

炮管突然下垂三厘米。铁螯的甲壳缝隙里渗出蓝色黏液，像在流泪。夜昙趁机扑上去，腕刃变形成数据线插进将军后颈的接口："他被远程操控了！"

地下突然传来震动，生锈的金属地板像波浪般起伏。金小刀拽着洛滚到墙角，看见个浑身酒气的驼背老头从通风管爬出来。"精彩！"老头拍着手，酒糟鼻红得发亮，"虫族将军大战人类杂种！"

"老酒鬼？"夜昙的腕刃还插在铁螯脖子里，她扭头时颈侧血管突突直跳，"你不是死在黑水监狱了吗？"

老头咯咯笑着掏出发霉的数据板："死？维克托那老狐狸巴不得我死。"他醉醺醺地戳着屏幕，全息投影突然炸开，显示议会大厦地下室的巨型虫卵。

金小刀胃部抽搐。那些卵里蜷缩着人形生物，后颈都嵌着紫色芯片。"生物量子终端，"老酒鬼的指甲抠进数据板裂缝，"用虫族基因改造的人类傀儡。"

洛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里混着细小的金属颗粒。倒计时数字在他锁骨下闪烁：02:47:22。"来不及了..."男孩抓住金小刀的手腕，"净化程序..."

地板再次震动，这次掀翻了半面墙。老酒鬼灵活地跳上铁螯后背，往他机械复眼里倒了半瓶烈酒。"走！"他扯开生锈的检修井盖，"带小王子去看女皇的闺房！"

下水道的恶臭扑面而来。金小刀背着洛爬下铁梯，听见头顶传来铁螯的机械臂卡壳的声音。夜昙最后一个下来，她的瞳孔已经变成虫族特有的银灰色。

"你还能撑多久？"金小刀盯着她变尖的指甲。夜昙没回答，腕刃突然刺进自己大腿，蓝色血液顺着战术裤往下淌："足够撑到拧下维克托的脑袋。"

老酒鬼在前面哼着跑调的歌，数据板照亮了墙上的爪痕。那些痕迹组成某种古老文字，洛的手指颤抖着描摹："警告...不要唤醒..."

"放屁！"老酒鬼突然暴怒，一脚踹开某扇锈死的门，"他们早把女皇改造成了电池！"门后是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巨大的紫色晶体，里面封着个六翼虫族女性。

金小刀的怀表突然飞出，啪地贴在晶体表面。裂纹从接触点蔓延，老酒鬼疯狂大笑："看啊！看他们怎么把虫族母星炸成量子尘埃！"

数据板投射出三百年前的画面：议会舰队向虫族母星发射水晶状导弹。爆炸没有火光，所有生物瞬间玻璃化。夜昙跪倒在地，她的指甲正在剥落："这是...我的家乡？"

"错！"老酒鬼拽着头发，"这是地球！"画面切换成人类城市，同样的水晶导弹从天而降。金小刀看见童年街道上的人们定格成玻璃雕像，母亲推他进逃生舱的手掌正在碎裂。

洛的哭声像受伤的幼兽。男孩扑向晶体，紫光从接触点爆发。倒计时数字疯狂跳动：00:59:59...00:59:58...老酒鬼突然安静下来，把数据板塞进金小刀怀里："拿着这个，小子。"

"你要干什么？"金小刀闻到他身上的硝烟味。老酒鬼咧嘴一笑，露出镶着紫色芯片的假牙："我身体里埋着半个虫巢的炸弹。"

夜昙突然扑过来："不行！数据库还没..."老酒鬼轻松扭住她手腕，动作快得不似人类："傻丫头，数据早传进怀表了。"他转向金小刀，"你爹做的这玩意儿，其实是女皇心脏的碎片。"

头顶传来坍塌的巨响。铁螯的机械足刺穿天花板，炮管红得发烫。老酒鬼从兜里掏出个生锈的扳手，精准砸中将军的头壳。金属碰撞声里，铁螯的复眼突然恢复清明。

"走！"老酒鬼按下腰带上的按钮，脊椎发出机械运转的咔嗒声，"告诉维克托..."他的皮肤开始泛出紫光，"...醉鬼的复仇最致命。"

金小刀被气浪掀飞时，最后看见的是老酒鬼举着酒瓶跳进爆炸中心的画面。怀表在他手里疯狂震动，投影出全球控制塔的地图。某个红点正在议会大厦顶端闪烁，旁边标注着维克托·银的生物识别码。

洛的指甲抠进他肩膀，男孩的瞳孔里倒映着星空："铁螯叔叔...醒了..."金小刀转头看见虫族将军用机械臂抱起夜昙，她正在变异的手指紧握着那枚染血的扳手。铁螯的机械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夜昙在他怀里痛苦地蜷缩着。金小刀盯着她逐渐变蓝的指甲，喉咙发紧："还能走吗？"

"比你好。"夜昙扯下战术手套，露出爬满紫色纹路的手背，"老酒鬼的数据板呢？"

洛突然抓住金小刀的衣角，男孩的瞳孔里闪烁着议会大厦的立体投影："维克托...在顶层..."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锁骨下的倒计时跳到00:32:17。

铁螯的复眼转动着，突然用虫族语嘶吼出一串坐标。金小刀摸到怀表正在发烫，父亲的全息影像浮现在硝烟里："儿子，水晶刃需要王族血液激活。"

"放屁！"夜昙的腕刃突然抵住全息影像，"你爹的破表差点害死我们！"她的瞳孔已经变成完全的银灰色，嘴角渗出蓝色血沫。

金小刀掰开洛的手掌，男孩的伤口里嵌着赤磷留下的水晶碎片："小鬼，怕疼吗？"洛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把水晶按进自己锁骨倒计时里："早就不怕了。"

紫色光幕炸开的瞬间，铁螯的机械足深深插进地面。夜昙痛苦地捂住耳朵，她的耳道里爬出细小的纳米虫："它们在...改写我的记忆..."

光幕里浮现出三百年前的画面，维克托·银站在虫族女皇面前，后颈的疤痕正在渗血。金小刀瞪大眼睛："那根本不是伤疤...是接口！"

议会大厦的防御炮突然转向，轰碎了他们藏身的废墟。铁螯用身体挡住冲击波，甲壳碎片擦过金小刀的脸颊。夜昙的腕刃变形成钩索，甩向大厦外墙："走！"

电梯井里弥漫着腐肉味，洛的指尖在控制面板上留下紫色残影。金小刀听见怀表齿轮疯狂转动，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控制终端在...维克托的..."

"闭嘴吧老爹。"金小刀扯下表链缠在拳头上，"你活着时候就没说过整话。"夜昙突然掐住他脖子，她的指甲已经刺破他皮肤："你闻到了吗？"

腐臭味里混着淡淡的茉莉香。金小刀后背发凉，那是母亲生前用的香水。洛的眼泪砸在电梯按钮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们在...用死者的记忆..."

顶楼门开的瞬间，维克托·银的背影映在落地窗前。老人转过身，金小刀看见他脖颈后的疤痕像活物般蠕动："啊，我亲爱的实验品们。"

夜昙的腕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自己太阳穴。铁螯的机械钳及时卡住她手腕，金属碰撞声里，维克托轻笑："连虫族将军都叛变了？"

洛的尖叫让所有玻璃炸裂成粉末。男孩飘浮在空中，紫光从他每个毛孔里迸发出来。维克托的疤痕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虫族特有的荧光组织："终于...等到了..."

金小刀扑过去时，怀表自动解体成无数齿轮。它们在空中重组，与洛释放的光幕形成巨大漩涡。维克托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机械与血肉混合的真容。

"看清楚了？"夜昙吐着血沫大笑，"这就是你们的救世主！"她的头发正大把脱落，露出爬满电路纹路的头皮。

铁螯突然用人类语言嘶吼："女皇在上！"他的机械足刺进地面裂缝，整层楼开始倾斜。维克托的假脸完全脱落，复眼里映出金小刀举起的半截水晶刃。

"爸爸的扳手..."洛的声音突然变回孩童的软糯。金小刀低头看见自己握着老酒鬼的锈扳手，它不知何时变成了紫色晶体。

维克托的机械臂突然暴长三米，洞穿了铁螯的胸腔。蓝血喷溅在控制台上，全球净化程序的倒计时突然加速。00:00:07...00:00:06...

夜昙用最后的力气扑向主控台。她的身体在空气中分解成数据流，却死死咬住了维克托的机械关节。金小刀听见怀表齿轮的咔嗒声与母亲遥远的呼唤重叠。

"现在！"洛的银发全部竖起，男孩化作一道紫光撞进维克托裂开的疤痕里。水晶刃与扳手在碰撞中融合，爆发的能量波掀翻了整个穹顶。

金小刀在强光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母亲偷偷修改实验数据，父亲把虫族基因样本藏进怀表，夜昙小时候在虫族领地迷路被赤磷所救...

当光芒散去，维克托的机械躯干碎成一地零件。洛蜷缩在水晶残骸里，皮肤上的紫纹正在消退。铁螯用残破的机械臂护住他们，复眼里闪着泪光。

"结束了吗？"金小刀去摸洛的脉搏，发现男孩锁骨下的倒计时变成了∞符号。夜昙的数据流残影漂浮在空中，正在缓慢消散。

大厦突然再次震动。金小刀抬头看见星空正在扭曲，某种庞大的阴影从量子裂缝里浮现。洛的瞳孔骤缩："妈妈...醒了..."金小刀的手指还悬在主控台上方，维克托残骸里渗出的紫色黏液正顺着操作台边缘滴落。洛蜷缩在水晶残骸里，银发间隐约可见细小的电弧跳动。"小鬼？"他声音哑得不像话，伸手去探男孩的鼻息。

铁螯的机械钳突然拦住他："小心，王子殿下在重构生物电波场。"虫族将军的胸腔还插着半截机械臂，蓝血在地面汇成诡异的符号。金小刀这才注意到洛的睫毛在颤动，每抖一下就有数据流般的紫光闪过。

"他妈的..."金小刀用袖子擦掉糊住眼睛的血，怀表零件散落一地。某个齿轮滚到脚边，他弯腰时听见铁螯甲壳摩擦的声响。"人类，"将军的复眼转向窗外，"你的玩具能修好么？"

夜昙的数据流残影突然在控制台上凝聚成半张脸："别碰那个！"她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维克托的神经毒素...还在系统里..."残影闪烁两下，消散前指向主控台侧面的生物识别槽。

金小刀盯着自己血淋淋的掌心。洛忽然抓住他裤脚，男孩的指甲已经恢复正常："需要...我们的血..."他声音轻得像羽毛，锁骨下的∞符号正在泛光。

"早说啊。"金小刀扯开伤口结痂，血滴进识别槽的瞬间，整个控制室突然静音。铁螯的机械足深深插进地面，甲壳缝隙里渗出荧光液体。洛的瞳孔骤然收缩，星空投影从眼底迸发，在穹顶破碎处交织成虫族文字。

主控台突然弹出全息界面，老酒鬼油腻的指纹还留在角落。金小刀看见"全球净化"的倒计时停在00:00:01，底下浮现出父亲潦草的笔记："逆转程序需同步率97%以上..."

"操。"他额头抵在冰冷的操作台上，"老子数学从来没及格过。"洛的指尖突然贴上他太阳穴，男孩的皮肤烫得吓人："我帮你...计算..."

铁螯用机械钳夹起怀表齿轮："人类，这个要插在哪里？"金小刀抬头看见将军笨拙地捏着芝麻大的零件，突然笑出声："老天，你复眼度数有多深？"

夜昙的残影再次闪现，这次清晰得能看见她翻白眼："左边第三个接口！"她的影像随着电流声扭曲，"你们俩蠢货...量子密码是..."

洛突然剧烈咳嗽，喷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属碎屑。金小刀接住瘫软的男孩，摸到他后背凸起的脊椎骨。"坚持住，"他扯开领口擦掉洛嘴角的血，"等修好这破机器，带你去吃真正的草莓冰淇淋。"

男孩的睫毛颤了颤："骗人...星际航线...早断了..."他的手指却悄悄勾住金小刀的小指，像签订某种契约。

铁螯突然发出高频嗡鸣，机械钳指着窗外。金小刀转头看见极光穿透云层，紫色光幕中浮现出无数虫族的身影。他们沉默地悬浮在空中，复眼里映着控制室的灯光。

"他们在等指令。"洛挣扎着坐起来，银发无风自动。金小刀摸到口袋里的扳手，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第一次教洛修飞船时的情景。男孩当时连螺丝刀都握不稳，现在却能操控量子级别的生物电波。

主控台突然发出悦耳的提示音。金小刀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同步率99.7%"，喉结上下滚动。"要按下去吗？"他转头问铁螯，发现将军正用机械足轻点地板，像在打拍子。

洛的呼吸喷在他耳后："爸爸...按吧..."男孩的称呼让金小刀手指一抖。夜昙的残影最后一次凝聚，她做了个开枪的手势："为了...破茧..."

扳手砸向确认键的闷响里，极光突然暴涨。金小刀眯起眼睛，看见无数虫族同时展开骨翼，星空被映照得如同白昼。洛的尖叫声被淹没在能量场的轰鸣中，男孩的身体浮到半空，银发间迸发出数据洪流。

"接住他！"金小刀扑向失控的能量场，却被铁螯的机械钳拦住。将军的复眼里闪着诡异的光："看。"

控制室的地面突然生长出紫色水晶，迅速包裹住散落的怀表零件。金小刀摸到胸口的伤疤正在发烫，那里嵌着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块记忆芯片。水晶簇碰触到伤疤的瞬间，全息投影自动播放他从未见过的画面：年轻的母亲在实验室里偷偷替换数据样本，父亲把虫族基因编码藏进怀表齿轮...

洛的坠落打断了他的恍惚。金小刀接住男孩，发现他轻得像片羽毛。"成功了？"洛的紫瞳里映着窗外渐渐平息的极光。铁螯的机械足突然指向天空，虫族将军的声带发出人类的笑声："看他们。"

金小刀抬头看见虫族们正在极光中列队。最前排的工虫用前肢举起建筑材料，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他下意识摸出扳手，金属敲击铁螯头壳的脆响让所有复眼转向控制室。

"愣着干嘛？"金小刀举起扳手画了个圆圈，"先修量子通讯塔！"洛在他怀里笑出声，男孩的手指在空中划动，虫族文字转化成歪歪扭扭的"爸爸"字样，投影在星空幕布上。

铁螯的机械钳突然夹住金小刀的衣领，把他拎到窗前。将军的复眼里跳动着恶作剧的光："人类，你闻起来像发霉的能量棒。"洛挣扎着爬到他肩上，对着虫族大军发出带着金属质感的嗡鸣。

金小刀望着开始基建的虫族，突然发现极光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闪烁。那轮廓像是...六翼？怀表残骸在水晶簇里微微震动，父亲最后的声音隐约可闻："她醒了..."

来源：屋檐下的杨先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