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癌症 表弟让我卖掉三百万房子救他 我问 那你 你不救 ?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01 22:11 2

摘要:舅舅查出肝癌晚期那天,表弟方雷坐在我家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划过水杯壁上的冷凝水。那是我特意给他挑的杯子,上面印着一只肥胖的橘猫,他小时候最喜欢猫。

舅舅查出肝癌晚期那天,表弟方雷坐在我家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划过水杯壁上的冷凝水。那是我特意给他挑的杯子,上面印着一只肥胖的橘猫,他小时候最喜欢猫。

他把杯子转了半圈,橘猫的脸正好对着我,眼神无辜。

“姐,”他开口,声音是那种被砂纸磨过的嘶哑,“医生说,进口靶向药,加上后续治疗,大概要……八十万。”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缓缓收紧。我看着他,这个比我小五岁,从小跟在我身后,我一口一个“小跟屁虫”叫大的男孩,如今脸上满是陌生的憔悴和决绝。

客厅里很静,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嗒,嗒,嗒,每一下都敲在我的神经上。

我没说话,等着他继续。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直直地看向我:“姐,你把这套房子卖了吧。这是三环内,位置好,卖个三百万不成问题。救我爸要紧。”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手里的玻璃杯瞬间变得刺骨的凉,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脏。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从小护着的表弟,看着他身后我跟丈夫陈阳奋斗了八年才买下的家。墙上还挂着我们旅行时的照片,阳台上我养的多肉正努力地伸展着叶片。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刻着我们生活的痕迹。

他让我卖了它。用一种近乎命令的,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花了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慢慢放下水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又沉闷的响声。

“那你呢?”我问,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小雷,你不救吗?”

他愣了一下,眼神躲闪开,又落回到那个橘猫杯子上:“我……我怎么不救?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你的婚房呢?”我盯着他,不让他逃避,“不是刚装修好吗?就在隔壁小区,比我这套面积大,位置还好,现在市价至少四百五十万。卖了它,舅舅的医药费绰绰有余,还能剩下不少。”

方雷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人揭开了最不堪的遮羞布。他猛地站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那怎么能一样!那是我跟小菁的婚房!她家当初就说了,房子是底线,动了房子,这婚就别结了!我爸病了,我总不能再把媳妇弄没了吧!”

“所以,”我慢慢站起来,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媳妇不能丢,你的婚房不能动,所以就来动我的家,是吗?”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客厅里,那只挂钟的秒针,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走着,嗒,嗒,嗒,仿佛在为我们之间这段可悲的亲情,倒数计时。

【第一章:那碗没喝完的排骨汤】

我跟舅舅的感情,是从一碗排骨汤开始的。

那年我十二岁,我爸也是肝病,在医院住了小半年,家底掏空了,人还是没留住。办完丧事,家里只剩下我和终日以泪洗面的我妈。亲戚们上门来,说几句不咸不淡的安慰话,放下几十块钱,坐一会就走,生怕我们开口借钱。

那段时间,我家的空气总是湿漉漉的,混杂着悲伤和贫穷发酵出的霉味。

只有舅舅不一样。

他几乎每天都来,带着刚从菜市场买来的菜。他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只是默默地钻进厨房,叮叮当当地忙活。我爸在世时,最喜欢喝他炖的莲藕排骨汤。舅舅就每周炖一次,用一个大大的保温桶装着,端到我家。

他会先给我盛一碗,吹凉了,看着我喝下去,然后才给我妈盛。他总说:“小慈还在长身体,不能亏着。”

我妈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常常对着那碗汤流泪,一口都喝不下。舅舅也不劝,就坐在旁边,笨拙地给她递纸巾,嘴里念叨着:“会好的,都会好的,有哥在呢。”

有一次,方雷跟着舅舅一起来。他比我小,正是嘴馋的年纪,眼巴巴地看着我碗里的排骨。舅舅瞪了他一眼,用方言低声呵斥:“你瞅啥瞅?这是你姐的!”

方雷委屈地撇撇嘴。我把碗里最大的一块排骨夹给他,他立马眉开眼笑。

舅舅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眼里有我当时看不懂的愧疚和心疼。他说:“小慈,以后舅舅家就是你家。”

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年。

后来我上大学,是舅舅送我去的火车站。临走前,他塞给我一个信封,厚厚的一沓钱,是他攒了很久的。他说:“女孩子在外面,别省着,该吃吃该喝喝,别让人看轻了。”我妈站在旁边抹眼泪,舅舅就拍着胸脯跟她说:“放心,小慈有我呢!”

毕业后,我留在城市打拼,舅舅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每次打电话,他总问我钱够不够花。我和陈阳准备买房,首付还差五万,我妈急得团团转。我没跟舅舅开口,他却不知从哪听说了,直接给我打了八万块钱过来。

电话里,他还是那句老话:“小慈,别怕,有舅舅在。”

这套房子,不仅是我和陈阳的安身之所,也承载着舅舅对我沉甸甸的爱。

所以,当方雷说出“卖了它”三个字时,我的心不是疼,是裂开了。那道裂缝里,灌满了冰冷的风。

我以为,在方雷心里,我也是他最亲的姐姐。

小时候,他被人欺负,是我冲上去把对方推倒在地,为此被老师罚站。他上初中,偷偷拿家里的钱去买游戏机,被舅舅拿着皮带追着打,是我把他护在身后,替他挨了好几下。他第一次谈恋爱,不敢跟家里说,把那个叫小菁的女孩带到我这里,让我帮忙参谋。

我看着他从一个“小跟屁虫”,长成一个即将成家立业的男人。我以为我们之间的情分,足以让我们在面对任何困难时,都站在同一边。

可我忘了,人是会变的。或者说,在巨大的利益和恐惧面前,亲情会暴露出它最脆弱,也最真实的一面。

方雷走后,我一个人在客厅坐了很久。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却没有一盏能照进我的心里。

手机响了,是我妈。

电话一接通,她压抑的哭声就传了过来:“小慈啊,你舅舅……你舅舅他……”

“妈,我知道了,小雷来过了。”我打断她。

“那你……”我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的希望,“小雷跟你说了吧?你……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我妈的哭声更大了,带着指责和控诉:“小慈!那是你舅舅啊!你爸走得早,这些年是谁把你当亲闺女疼的?是你舅舅啊!现在他有难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啊!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妈,”我的声音干涩,“小雷有婚房。”

“那不一样!”我妈立刻反驳,说辞和方雷如出一辙,“那是人家小菁的底线!小雷要是没了媳妇,你舅舅病好了也不会开心的!你这套房子,卖了就卖了,你和陈阳还年轻,可以再挣嘛!你舅舅的命,只有一条啊!”

“再挣?”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里却带着泪,“妈,你知道我们为了这套房子,吃了多少苦吗?我加班到胃出血,陈阳为了一个项目三天三夜没合眼。我们六年没买过一件超过五百块的衣服,不敢旅游,不敢生病,不敢要孩子。现在你轻飘飘一句‘再挣’,就想抹掉我们所有的努力?”

“亲情难道还比不过一套房子吗!”我妈在电话里尖叫。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插进我的心脏。

我挂了电话,靠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陈阳出差回来了,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我坐在黑暗里,一言不发。

他走过来,开了灯,蹲在我面前,握住我冰冷的手:“怎么了?”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他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他是个理性的男人,从不轻易动怒,但此刻,我能看到他下颌紧绷的线条。

“所以,他们的逻辑是,”陈阳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方雷的爱情和未来,比我们的家更重要。”

我点了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没有像我妈那样指责我冷血,也没有劝我大度。他只是把我拉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说了一句让我瞬间泪崩的话。

他说:“别怕,有我呢。”

这句话,曾经是舅舅给我的盔甲。现在,我的丈夫把它给了我。

【第二章:医院走廊里的耳光】

第二天,我和陈阳去了医院。

还没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舅妈的哭声,夹杂着方雷不耐烦的安慰。医院的走廊总是这样,白色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味道。

我们提着果篮走进去,病房里挤满了人。舅舅躺在病床上,才几天不见,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看见我,他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挣扎着想坐起来。

“小慈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烟。

我赶紧走过去按住他:“舅舅,你躺好,别动。”

舅妈一看见我,就像找到了宣泄口,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慈啊,你可算来了!你得救救你舅舅啊!医生说了,只要钱到位,就有希望啊!”

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很疼。

方雷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看我。他的未婚妻小菁也在,她穿着一身精致的连衣裙,妆容一丝不苟,站在这间充满了病痛和狼狈的病房里,显得格格不入。她看到我们,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审视和疏离。

我把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舅舅身上。我握住他干瘦的手,轻声说:“舅舅,你放心治病,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舅妈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卖房子!小慈,你舅舅从小最疼你,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阿姨,”陈阳挡在我身前,语气平静但坚定,“卖房子不是唯一的办法。方雷的房子也可以卖,或者,大家一起凑。小慈的房子,是我们俩的家,我们不会卖。”

陈阳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了千层浪。

舅妈愣住了,随即爆发了:“你个外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我们家的事!”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丈夫。”我冷冷地说。

“好啊!你个白眼狼!还没嫁出去几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舅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哥真是白疼你了!养了你这么多年,养出个仇人来!”

小菁一直没说话,这时却轻轻拉了拉方雷的衣袖,柔声说:“阿雷,你跟表姐好好说说呀。”

方雷这才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祈求:“姐,算我求你了,行吗?小菁家里……真的不能接受婚房没了。你就当帮我这一次,以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怎么报答?”陈阳冷笑一声,“用你爸的命换来的钱,去买一套更大的房子,然后心安理得地结婚生子,偶尔过年过节来跟我们说声谢谢吗?”

“你……”方雷被噎得满脸通红。

病床上的舅舅,大概是听明白了我们的争执,突然激动起来。他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指着方雷,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爸!你别激动!”方雷慌了,赶紧过去扶他。

“滚……你给我滚……”舅舅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就在这时,我妈冲了进来。她大概是接到了舅妈的电话,一路跑来的,头发凌乱,气喘吁吁。她一进门,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二话不说,冲到我面前,扬手就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我看着我妈,她双眼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她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你舅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陈阳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脸色铁青:“阿姨,有话好好说,您不能动手。”

“我打我女儿,关你什么事!”我妈疯了一样,又要冲上来。

“够了!”

一声虚弱但充满威严的怒吼,来自病床上的舅舅。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舅舅撑着床,慢慢地坐了起来。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我红肿的脸上。他的嘴唇颤抖着,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他没有看方雷,也没有看我妈和舅妈,只是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谁……都别逼她。我的命……不用她的房子换。”

说完,他头一歪,猛地吐出一口血来,鲜红的,溅在了雪白的床单上,像一朵绝望盛开的花。

【第三章:沉默的手机】

舅舅被推进了抢救室。

走廊里,红色的“抢救中”三个字,像三道烙印,灼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舅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妈靠着墙,失魂落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哥,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有事啊……”

方雷和小菁站在一旁。方雷焦躁地来回踱步,不停地抓着头发。小菁则抱着手臂,眉头紧锁,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烦躁和不耐。

没有人理我。

那个耳光之后,我仿佛成了一个透明人,一个家族的罪人。

陈阳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给了我一丝支撑下去的力量。

“我们先去把费用交一下。”陈阳低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麻木地跟着他去缴费处。刚才抢救的费用,加上后续的一些检查,又是几万块钱。陈阳拿出卡,没有丝毫犹豫地刷了。

回到走廊,抢救室的门还紧闭着。

小菁走了过来,站定在我和陈阳面前。她个子很高,穿着高跟鞋,几乎是俯视着我。

“表姐,陈阳哥,”她开口,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我觉得我们还是得理性地谈一谈。现在这个情况,不是赌气的时候。”

“我们没有赌气。”陈阳说。

“好,那我们就算一笔账。”小菁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叔叔的病,医生说了,后续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八十万只是第一期。我们家和方雷的积蓄,只有二十万,这是极限了。你们刚才交了三万,就算五万吧。还差五十五万。这笔钱,从哪里来?”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卖一套房子。我的婚房,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爸妈的底线,这个没得谈。所以,表姐,问题最终还是回到你这里。”

我看着她精致的脸,忽然觉得很荒谬。我们在讨论一条人命,她却像在进行一场商业谈判,冷静,清晰,目标明确。

“为什么你的底线就不能谈,我的家就必须被牺牲?”我问。

“因为我们是要结婚,要组建一个新的家庭。而你,是在报恩。”小菁的语气理所当然,“你欠叔叔的。你爸爸去世后,如果不是叔叔一家,你能有今天吗?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从情感上,道义上,你都应该这么做。”

“报恩?”我笑了,“所以,在你们看来,我卖掉自己的家,毁掉自己和丈夫辛苦建立起来的生活,去成全你们的婚姻和未来,就叫报恩?”

“这不叫成全,这叫救命。”她纠正道。

“那你们的婚房,就不能用来救命吗?”陈阳反问。

“我说过了,那是我的底线。”小菁的耐心似乎耗尽了,“方雷要是敢动那套房子,我立刻跟他分手。到时候,人财两空,叔叔知道了,病情只会更重。这个责任,你们谁来负?”

她的话,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所有的责任和道义,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方雷走了过来,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看着我,眼里是哀求,是挣扎,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怨恨。

“姐,”他声音沙哑,“小菁说得对。你就帮我这一次。我爸好了,我们一家人都感激你一辈子。”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年夏天,我们去河边玩。我不会游泳,失足滑进了深水区。是舅舅,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把我捞了上来。他自己呛了好几口水,上岸后咳了半天,脸色发白。而方雷,当时就站在岸边,吓得哇哇大哭,却一步都不敢往前。

舅舅把他拉过来,没有骂他,只是摸着他的头说:“男孩子,以后要勇敢一点。”

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学会勇敢。他习惯了躲在别人的羽翼下,习惯了让别人为他承担一切。以前是舅舅,现在,他想让那个人变成我。

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暂时稳定下来了,但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情绪不能再受刺激了。尽快准备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吧。”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舅妈冲上去抓住医生的手,语无伦次地问着。我妈也围了过去。

方雷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我拉着陈阳,转身就走。

我的手机,从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停止过震动。

是方雷,是我妈,是舅妈,甚至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亲戚。电话,短信,微信语音,狂轰滥炸。

内容大同小异。

“小慈,你怎么这么狠心!”

“你舅舅白疼你了!”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啊!”

“一套房子而已,比人命还重要吗?”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世界终于安静了。

可我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喧嚣。那些指责,那些谩骂,像无数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陈阳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车窗降下来一点,让晚风吹进来。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轻声问。

“你没有错。”陈阳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错的是,他们把你的善良,当成了可以随意支配的资产。”

他顿了顿,继续说:“亲情,应该是互相扶持,而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绑架。如果一段关系需要你牺牲全部来维持,那它本身就是不健康的。”

我转过头,看着他。路灯的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陈阳,”我说,“我想去看看我们的房子。”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重新发动了车子。

我们没有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我们买的第一个小区的楼下。那是一套很小的开间,我们住了五年。后来为了买现在的房子,把它卖掉了。

我们站在那栋熟悉的楼下,仰头看着。不知道哪一户的灯光,从我们曾经的窗户里透出来,温暖而明亮。

“还记得吗?”陈阳说,“我们刚搬进来的时候,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就睡在床垫上。你说,以后我们一定要有一个大大的阳台,种满花草。”

我记得。

我还记得,我们为了省钱,自己刷墙,自己组装家具。我还记得,有一次我生病发烧,你背着我,深更半夜跑了三条街去买药。我还记得,我们拿到现在这套房子钥匙的那天,你抱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

那些日子很苦,但每一步,我们都走得踏实而坚定。

那是我们的生活,是我们一点一滴,用血汗和爱,构建起来的城堡。

凭什么,要被别人轻易地摧毁?

我拿出手机,它还在不知疲倦地亮着。我找到方雷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姐!你想通了是不是!”他的声音充满惊喜。

“方雷,”我打断他,声音平静而清晰,“我不会卖房子。但我可以出一笔钱。三十万。这是我和陈阳能拿出的所有流动资金。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是方雷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三十万?三十万有什么用!连个零头都不够!姐,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说,“我是在通知你。这笔钱,我也不是白给,算我借给舅舅的。等他病好了,你们家,要还。”

“你……”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晚风吹过,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第四章:那张泛黄的欠条】

我的“三十万”方案,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家的亲戚群里炸开了锅。

我妈是第一个打来电话的,用的是座机。

“三十万?还要还?宁慈,你是不是疯了!”她几乎是在咆哮,“你这是要逼死你舅舅,逼死我啊!”

“妈,这是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你的底线就是看着你舅舅去死吗?我告诉你,你舅舅要是有个好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她狠狠地挂了电话。

接下来,各种亲戚的电话轮番上阵。他们仿佛组成了一个“劝说团”,对我进行车轮战。有苦口婆心的,有义愤填膺的,有道德绑架的,还有声泪俱下的。

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我,宁慈,是个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的白眼狼。为了房子,连最亲的舅舅的命都不要了。

我把所有电话都拉黑了。

我和陈阳的生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我们照常上班,下班,一起做饭,看电视。我们谁也不提医院里的事,不提那些指责的电话。但那件事,就像房间里的一头大象,我们都看得见,却假装它不存在。

我知道,陈阳在担心我。他会半夜起来,发现我坐在客厅里发呆。他会默默地给我倒一杯热水,然后陪我坐着,一言不发。

我常常会想起舅舅。想起他炖的排骨汤,想起他塞给我的厚厚的信封,想起他说的“有舅舅在”。我的心就会像被凌迟一样,一阵阵地痛。

我没有做错。理智告诉我,我没有错。

可是情感上,我却备受煎熬。

一个星期后,方雷又来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小菁。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他没有坐,就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个信封,递给我。

“姐,这是我写的欠条。”他说,声音干涩,“三十万,我认。只要你肯先把钱拿出来,救我爸的命。”

我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一张写得歪歪扭扭的欠条。落款人是方雷。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以为他会继续闹,继续逼我,没想到他会妥协。

“小菁呢?”我问。

他苦笑了一下:“她……她让我来找你。她说,先拿到钱再说。”

我明白了。这不是方雷的妥协,这是小菁的“缓兵之计”。他们需要这三十万,来启动下一步的治疗。至于还不还,以后再说。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还。

“进来坐吧。”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我给他倒了杯水,和他面对面坐着。

“小雷,”我看着他,“你真的觉得,只要卖了我的房子,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吗?”

他低着头,不说话。

“舅舅的病,是个无底洞。卖了我的房子,钱花光了,怎么办?再去卖你的婚房吗?到时候,小菁还会跟你在一起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应该做的,不是逼我,而是去承担你作为儿子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怎么承担?”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我拿什么去承担这上百万的医药费!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有房子,有稳定的工作,你当然可以说得轻巧!”

“我的一切,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是我和陈阳,一分一分挣出来的,一天一天熬出来的!在你看来,我卖房子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被牺牲的不是你。方雷,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不想长大!”他突然崩溃了,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爸还没老,他还能为我遮风挡雨!我不想让他有事!姐,我害怕……”

他哭得泣不成声,全身都在发抖。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所有的愤怒和冷漠,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他不是坏,他只是……太懦弱了。从小到大,他都被保护得太好。舅舅为他铺平了所有的路,挡住了所有的风雨。所以当真正的暴风雨来临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站起来,而是把身边最高的那个人,推到前面去。

而我,就是那个最高的人。

“钱,明天我会转给你。”我说,“欠条,我收下了。”

他抬起泪眼,看着我,眼神复杂。

“但是,方雷,”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的路,要自己走。”

他走了之后,陈阳从卧室里出来。他显然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

他走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拿过那张欠条,看了看,然后把它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我急了。

“我不希望我们的善意,变成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刀。”陈阳平静地说,“我们出这笔钱,不是为了让他们还,也不是为了买一个心安。我们是为了舅舅,也是为了给你自己一个交代。”

他握住我的手:“小慈,我们尽我们最大的能力,去帮助我们想帮助的人。至于结果如何,别人怎么看,我们问心无愧,就够了。”

我看着他,眼眶一热。

是啊,问心无愧。

我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对得起,当年舅舅递给我的,那一碗碗滚烫的排骨汤。

【第五章:一场没有新郎的订婚宴】

三十万很快就转了过去。

有了这笔钱,舅舅的治疗得以继续。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我和亲戚们的关系,却降到了冰点。在他们看来,我这三十万,是“不情不愿”、“逼不得已”才拿出来的,是“冷血”的证明。

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怨气:“钱收到了。你舅舅暂时没事了。小慈,你也别怪妈,妈也是急糊涂了。”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她不是真的在道歉。

果然,她话锋一转:“不过,这三十万还是不够啊。医生说了,后续的费用还多着呢。你和小雷,还是得再想想办法……”

我直接挂了电话。

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方雷和小菁那边,拿到钱后,也暂时消停了。小菁甚至在家庭群里发了几张在医院照顾舅舅的照片,配文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照片里,她笑得温婉贤淑,仿佛之前那个咄咄逼人的商业谈判专家,只是我的幻觉。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直到半个月后,我接到了小菁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甚至带着一丝炫耀:“表姐,这个周六,我和方雷办订婚宴,在城东的希尔顿酒店,你和姐夫一定要来啊。”

我愣住了。

舅舅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他们竟然还有心情办订婚宴?

“这时候办订婚宴,合适吗?”我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她的语气很轻松,“就是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把事情定下来。我爸妈那边催得紧。再说了,也算是冲冲喜吧,说不定叔叔的病,一下子就好了呢?”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方雷也同意?”

“他当然同意了。表姐,你可一定要来啊,你算是我们的半个媒人呢。”她笑着说。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阵发冷。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阳。陈阳听完,沉默了很久,然后说:“去。我们必须去。”

“为什么?”我不解。

“我要让方雷看看,他为了这场订婚宴,到底放弃了什么。”

周六,我和陈阳准时到了酒店。

宴会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气派非凡。小菁的父母热情地招待着宾客,脸上洋溢着喜悦。舅妈也来了,她穿着一身新衣服,脸上化了妆,努力地挤出笑容,但眼底的憔悴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妈也在,她看到我,眼神复杂地躲开了。

宾客们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仿佛这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喜宴。没有人提起那个还躺在医院里的人。

我和陈阳找了个角落坐下。

小菁穿着一身红色的敬酒服,挽着方雷的手,穿梭在宾客之间。她光彩照人,而方雷,却像个提线木偶,脸上挂着僵硬的笑,眼神空洞。

订婚仪式开始了。

司仪在台上说着热情洋溢的祝词。小菁的父亲作为女方家长,上台发表了感言,言语间满是对未来女婿的“期许”和“敲打”。

轮到男方家长了。

舅舅不在,舅妈被推上了台。她拿着话筒,手一直在抖。她看着台下衣着光鲜的亲家,又看了看自己那意气风发的儿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她声音哽咽,“我只希望……我只希望我儿子,以后能……能孝顺……”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着跑下了台。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司仪赶紧打圆场,宣布交换订婚戒指。

方雷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动作迟缓而僵硬。

小菁幸福地伸出手。

就在方雷准备把戒指套上她手指的那一刻,他的手机响了。

铃声在喧闹的宴会厅里,显得异常突兀。

方雷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一颤。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医院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手抖得厉害:“喂……喂,医生……”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方雷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什么……什么病危通知书……”他喃喃自语,仿佛丢了魂。

“啪”的一声,手机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全场一片哗然。

小菁的脸色也变了:“方雷!怎么了?”

方雷没有回答她。他像疯了一样,推开面前的人,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

“爸!我的爸!”他凄厉地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那枚本该戴在小菁手上的订婚戒指,还静静地躺在打开的丝绒盒子里,在宴会厅璀璨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而讽刺的光。

一场盛大的订婚宴,最终,没有等来它的新郎。

【第六章:迟来的觉醒】

我和陈阳是第二个冲出宴会厅的。

我们赶到医院时,方雷正跪在抢救室门口,像一尊绝望的雕像。舅妈和我妈,已经哭得瘫软在地。

小菁和她的父母也赶来了。

小菁的父亲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脸色铁青。他把小菁拉到一边,低声但严厉地说:“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婚还没结,就摊上这么个烂摊子!”

小菁的脸色也很难看,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方雷,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和嫌恶。

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摇了摇头:“我们尽力了。病人大出血,送来得太晚了……准备后事吧。”

轰的一声,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舅妈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直接晕了过去。

我妈也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方雷,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男人,听到医生的话,身体猛地一震。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神空洞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然后,他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小菁面前。

“我们完了。”他说,声音平静得可怕。

小菁愣住了:“方雷,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婚不结了。”方雷看着她,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清醒,“我爸没了。我为了你,为了这可笑的婚房,在我爸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在酒店里跟人推杯换盏!我不是人!”

他说着,突然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方雷!你疯了!”小菁的母亲尖叫起来。

“我是疯了!”方雷红着眼睛,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我爸用命告诉我,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痛苦。他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姐,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他欠了我太久。

而我,却宁愿永远都不要听到。我宁愿舅舅还活着,宁愿他还是那个懦弱的,需要我保护的“小跟屁虫”。

小菁一家人,被方雷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住了。他们大概从未想过,这个一向对他们言听计从的男人,会如此决绝。

“好!好!方雷,这是你说的!”小菁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分手就分手!我们家的女儿,不愁嫁!这笔账,我们回头再算!”

说完,他拉着妻子和女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场以房子为基础的爱情,最终,也因为人性的考验,而轰然倒塌。

走廊里,只剩下我们自家人。

方雷慢慢地走到抢救室门口,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他抱着头,终于,发出了压抑了许久的,野兽般的呜咽。

那一刻,我没有恨,也没有怨。

我只觉得,无尽的悲凉。

亲情,爱情,人性,在现实面前,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我们每个人,都是这场悲剧的参与者,没有谁是无辜的。

【第七章:没有寄出的信】

舅舅的葬礼很简单。

来送行的人不多。曾经那些打电话来指责我的亲戚,一个都没有出现。

方雷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沉默地处理着一切后事,条理清晰,沉稳得让人心疼。那个懦弱的男孩,在他父亲去世的那一刻,被迫长大了。

葬礼结束后,方雷把我叫到一边。

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姐,这里面是三十万。”他说,“谢谢你。虽然……虽然最后还是没能留住我爸。”

我没有接。

“你留着吧。”我说,“舅妈以后还要生活。”

“不,”他固执地把卡塞到我手里,“这是我该还的。我爸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信封已经有些旧了,边角都起了毛。

“这是……我爸让我交给你的。”他声音沙哑,“他住院前就写好了,一直放在枕头底下。他说,要是他挺不过去,就让我一定把这个交给你。”

我颤抖着手,接过信封。

信封上没有写字。

我打开它,里面不是信,而是一张泛黄的欠条。

上面是舅舅熟悉的字迹,写着:“今借外甥女宁慈捌万元整,用于购房。立字人:xxx”

日期,是我买房那年的日期。

在欠条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小慈,舅舅没本事,这辈子能给你的不多。这笔钱,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以后你和陈阳过日子,用钱的地方多。等小雷出息了,舅舅一定让他把钱还给你。别怕,有舅舅在。”

我的眼泪,瞬间决堤。

原来,他从来没有把那笔钱当作对我的施舍。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的尊严。他怕我为难,怕我以后在婆家直不起腰。所以他立下这张字据,告诉我,这不是恩赐,这是一笔需要偿还的借款。

他用他最朴素的方式,给了我最深沉的爱和尊重。

而我,却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跟他计较着那三十万,甚至,还让他儿子写下了欠条。

我蹲在地上,抱着那张欠条,哭得不能自已。

方雷站在我身边,也红了眼圈。

“我爸……他总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你妈。”他说,“他说,他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妹妹,也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他总想着,要多补偿你一点。”

“我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本子。上面记着很多事,大部分都跟你有关。你第一次考一百分,他给你买了支新钢笔;你第一次来例假,他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去给你买了红糖;你大学毕业,他高兴得喝多了,跟邻居炫耀了一晚上……”

方雷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我终于明白,我从来没有被绑架。舅舅对我的好,是发自内心的,纯粹的,不求回报的。

是我,是我们,用世俗的算计,玷污了这份最珍贵的亲情。

那天之后,方雷把他的婚房挂出去卖了。

他没有再去找小菁。他用卖房子的钱,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剩下的,他给舅妈存了起来。

他找了一份很辛苦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我见过他几次,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但眼神,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我妈病了一场,老了很多。她不再骂我,只是常常一个人发呆。我知道,她也在后悔。

我和陈阳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拿出那张泛黄的欠条。

我会想起那个不善言辞,却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行动里的男人。

他总说:“别怕,有舅舅在。”

舅舅,现在你不在了。

但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亲情。它不是索取,不是绑架,而是发自内心的守护和尊重。它不是一套房子,一笔金钱,而是那碗没喝完的排骨汤,和那张,永远无法兑现的欠条。

我把欠条,和我写给舅舅的一封没有寄出的信,一起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信的最后,我写道:

“舅舅,对不起,也谢谢你。

下辈子,换我来当你的依靠。”

窗外,天亮了。

我家的阳台上,那盆多肉,在晨光里,舒展着肥厚的叶片,努力地,向阳而生。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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