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身上那套旧西装,还是二十年前结婚时买的,早已不合身,紧绷在因常年劳作而格外粗壮的肩背上。手里提的不是精致的皮质公文包,而是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工具包,包里沉甸甸的,发出金属件轻微的碰撞声。
顶峰集团总部大楼,一百层高的玻璃幕墙如利刃般刺入云霄,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繁华。
姜奉站在楼下,显得格格不入。
他身上那套旧西装,还是二十年前结婚时买的,早已不合身,紧绷在因常年劳作而格外粗壮的肩背上。手里提的不是精致的皮质公文包,而是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工具包,包里沉甸甸的,发出金属件轻微的碰撞声。
“大爷,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顶峰集团,送外卖从侧门走。”前台小姐涂着精致的妆容,眼神里的轻蔑像针一样扎人。
姜奉一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调令,递了过去:“你好,我是来报到的。”
前台接过调令,看到“钳工,姜奉”几个字时,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那是一种混杂着惊奇和鄙夷的笑意。“钳工?来总部?”她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拨通了内线电话,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来往的白领们都听见。
“王经理,楼下有个从工厂调来的老师傅……对,钳工……您看安排到哪?”
很快,一个油头粉面的HR经理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姜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接过调令,像是捏着什么脏东西,随意地挥了挥手:“跟我来吧。搞不懂上面怎么想的,把一个钳工调到总部来,我们这里可没有螺丝给你拧。”
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窃笑声。
姜奉沉默地跟在后面,满是老茧的手指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他五十岁了,在工厂的车间里干了三十年,双手能打磨出比头发丝还细百分之一的精度,是整个集团都挂了号的八级钳工,国宝级的技术专家。可在这里,他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他被随意地塞进了研发部的后勤组,工作是“技术资料整理”——说白了,就是个打杂的。办公桌被安排在打印机旁边最吵的角落,没有人跟他说话,投来的目光里只有好奇和疏远。
【情绪钩子】一个为公司奉献一生的五十岁老师傅,反被自己创立的公司里的年轻精英们当作土包子、老废物百般羞辱。这种阶级、年龄、新旧观念的极致对立,瞬间点燃人心底的不平与愤慨。
下午,公司召开核心AI机器人项目“天穹”的攻坚会。
整个研发部精英尽出,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和精英们的自信。姜奉作为“新人”,被他的主管——海归技术总监高瀚,以“感受一下公司技术前沿”为名,叫来旁听。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变相地羞辱他,让他看看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差距。
高瀚,三十出头,顶着常青藤博士的光环,一身高定西装,开口闭口都是英文缩写和前沿理论。他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指点江山:“‘天穹’项目的核心在于其自适应神经算法,我们引入了最新的‘深度模仿学习’模型,Benchmark(基准测试)数据领先业界……”
PPT上的图表和公式让人眼花缭乱,在座的工程师们听得如痴如醉。
姜奉却微微皱起了眉。他听不懂那些复杂的名词,但他看着屏幕上“天穹”机器人的三维结构图,眼神却越来越凝重。他从帆布包里摸出一个硬壳笔记本和一支磨得只剩半截的铅笔,低头“刷刷”地画了起来。
他画的不是算法,不是电路,而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机械关节。
高瀚讲得口干舌燥,正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眼角余光瞥见了角落里埋头涂画的姜奉,心中一阵不悦。一个老土的钳工,在这里装什么蒜?
他决定杀鸡儆猴。
“那位新来的老师傅,姜奉是吧?”高瀚的声音突然响起,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奉身上。
“听了这么久,想必你也有很多‘学习心得’吧?不如和我们这些技术精英分享一下?”
“学习心得”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充满了戏谑。
哄笑声四起。一个老钳工,能有什么心得?难道是说这PPT做得不够漂亮吗?
姜奉抬起头,浑浊的眸子平静无波。他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没有理会高瀚,径直走到了会议室中央摆放的“天穹”一比一模型前。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要干什么?”高瀚厉声喝道。
姜奉不答,随手从白板上拿起一支粉笔,蹲下身,在机器人沉重的金属底座和灵活的机械臂连接处,一个极其复杂的万向节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然后,他用粉笔在圈旁边画了一条简单的力学分析线,箭头直指一个微小的连接点。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在会议室里响起,清晰而有力:
“这里,过盈配合的公差设计有问题。转动应力过于集中,材料用的是7075铝合金,虽然轻,但抗疲劳性不够。模拟器里跑一万次没事,但实际运行,不出三千次,这里必然会发生金属疲劳,导致结构断裂。”
他的话像一颗炸弹,在死寂的会议室里轰然引爆!
全场一片哗然。
高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一个钳工,竟然敢质疑他这个常青藤博士引以为傲的设计?
“胡说八道!”他气急败坏地吼道,“这部分结构是我们请德国顶级顾问公司用超级计算机模拟过的,绝对不可能有问题!你一个钳工,连有限元分析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懂什么叫算法?懂什么叫材料力学吗?”
姜奉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我不懂算法。”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柄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但我做的零件,公差是你们的算法永远算不出来的。”
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那些刚刚还在嘲笑他的年轻工程师们,此刻看着那个佝偻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工程师云舒,看着姜奉的背影,眼睛里异彩连连。
高瀚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姜奉指出的那个点,确实是整个结构中最脆弱、也最容易被理论模型忽略的地方。那是一种超越了数据和理论,源自于无数次实践的恐怖直觉!
【核心爽点】顶级技术碾压。主角不靠超能力,就用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和半个世纪的经验,将那些PPT精英、海归博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每一次技术难题的解决,都是一次对浮躁现实最酣畅淋漓的打脸。
那一天,姜奉一战成名。
虽然高瀚嘴上不承认,但会后他立刻秘密组织团队,连夜对那个关节进行应力测试。结果出来时,高瀚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姜奉说得丝毫不差,甚至比他预测的还要严重,极限测试下,不到两千五百次,连接处就出现了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小裂纹!
这个发现让高瀚惊惧交加。惊的是这个老家伙的技术洞察力简直匪若神明,惧的是一旦这个致命缺陷暴露,他这个技术总监的位子就坐不稳了。
于是,他做了一个无耻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高瀚容光焕发地向集团CEO魏宗贤汇报,声称自己“经过缜密的复盘和精密的计算,发现并解决了一个潜在的结构隐患”,并提交了一份厚厚的、全是复杂公式和图表的优化报告。
而这份报告的核心解决方案,正是剽窃自姜奉那天用粉笔画出的简单示意。
CEO魏宗贤对此大加赞赏,当众表扬高瀚“严谨、负责,具备顶尖科学家的素养”。
而真正的功臣姜奉,却被高瀚以“协助攻关”的名义,派去制作那个优化后的新型关节零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羞辱。让一个能一眼看穿问题核心的宗师,去做最基础的执行工作。
“姜师傅,这个零件精度要求非常高,必须达到0.002毫米,集团内部只有德国进口的五轴数控机床能做。我已经把图纸和材料发过去了,你负责跟进一下就行。”高瀚皮笑肉不笑地对姜奉说,言语间充满了施舍的意味。
他不仅要窃取功劳,还要让姜奉亲眼看着自己用着他的方案,享受着他的成果。
然而,他算错了一件事。
姜奉拿到零件的材料——一块特供的钛合金时,只用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敲,听了听声音,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块料,退火处理没做好,里面有内应力,上机床大切削量加工,肯定会变形,精度保不住。”他对负责材料的年轻工程师云舒说道。
云舒就是那天在会议室里对姜奉刮目相看的人。她连忙去查记录,发现这批材料确实在热处理环节出过一点小小的程序错误,但报告显示“影响可控”。
“高总监说……没问题的。”云舒小声说。
姜奉摇了摇头,没再多言。他知道,这是高瀚故意设下的陷阱。如果零件不合格,责任就会全推到他这个“跟进人”身上。
他没有去争辩,只是提着他的帆布工具包,默默地离开了光鲜亮丽的总部大楼,打车回到了那个他待了三十年的,如今已经半废弃的老国企工厂。
车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盖着防尘布的旧设备。姜奉揭开一块布,露出一台绿色的、充满了年代感的老式车床。他插上电,机器发出了熟悉的轰鸣。
他没有用高瀚提供的那块有问题的钛合金,而是在废料堆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一块当年进口航天项目剩下的边角料。
那一夜,老旧的车间灯火通明。
姜奉没有图纸,所有的尺寸、角度、弧度,全都刻在他的脑子里。锉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切削都精准无比;游标卡尺在他眼中,比最高精度的电子仪器还要可靠。
他用最原始的工具,凭着一双手和一双眼,硬生生将那块不起眼的废料,打磨成了一个比设计图纸更完美、更精密的艺术品。
第二天,当姜奉将那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新关节零件放在高瀚的办公桌上时,整个研发部都轰动了。
高瀚第一时间叫来质检部,用最顶级的蔡司三坐标测量仪进行检测。
当屏幕上显示出“公差:0.001毫米”的结果时,高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
这比德国最顶级的机床加工出来的精度还要高一倍!而且,这是用手工做出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作弊!他肯定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设备!”高瀚失态地咆哮着。
姜奉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一旁的云舒说:“用原来的材料,做一百个,也出不来一个合格品。告诉他们,别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高瀚那张扭曲到极点的脸。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集团CEO魏宗贤的耳朵里。
魏宗贤,五十多岁,保养得宜,戴着金丝眼镜,身上有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他把姜奉叫到了自己那间可以俯瞰全城的办公室。
“老姜,好久不见。”魏宗贤的语气很复杂,带着一丝怀念,更多的却是疏离和审视。
姜奉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想起了二十年前,两人还穿着破旧的工装,在一个小作坊里,为了一个技术难题几天几夜不睡觉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是兄弟,是合伙人。
后来,公司做大了,姜奉痴迷技术,一头扎进了车间,将公司的经营管理全权交给了魏宗贤。他隐于幕后,成了传说中代号“工匠”的神秘创始人和最大股东。而魏宗贤,则在资本的世界里如鱼得水,逐渐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变了。”姜奉沙哑地说。
魏宗贤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自负和轻蔑:“人总是要变的,老姜。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是靠一双手、一把锉刀就能打天下的时代了。技术?技术可以买,可以挖。真正重要的是资本,是运作,是讲一个好故事。”
他指了指窗外的繁华都市:“看看这一切,这才叫成功。而你,还守着你那些过时的‘工匠精神’,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老古董。”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姜奉面前。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它,回你的工厂去吧,总部不适合你。别再掺和‘天穹’项目了,高瀚虽然年轻,但他是专业的。”
姜奉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足以让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创立顶峰,不是为了让它变成一个只会计较资本和PPT的公司。”
“你错了,”魏宗贤的脸色冷了下来,“是我,魏宗贤,把它变成了今天的商业帝国!而你,姜奉,只是一个被时代淘汰的理想主义者!我念旧情,才给你留几分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姜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愤怒,只有失望。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知道,这个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公司,已经从根上烂掉了。
魏宗贤看着姜奉的背影,眼神变得阴鸷。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这个本该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老顽固”,来动摇他的权威和计划。
他拿起电话,拨给了高瀚。
“那个老家伙,想办法让他彻底闭嘴,滚出公司。我不想再看到他。”
一场针对姜奉的巨大风暴,正在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是即将召开的,“天穹”机器人全球战略发布会。
魏宗贤要借着这个万众瞩目的舞台,彻底将姜奉踩在脚下。
发布会当天,全球数百家媒体、无数投资人和业界大佬齐聚一堂。顶峰集团的股价,随着发布会的临近,一路飙升。
舞台上,灯光璀璨,魏宗贤意气风发地介绍着“天穹”机器人的划时代意义。他身后,高瀚带着他的精英团队,享受着全场的掌声。
姜奉则被安排在后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负责“设备紧急维护”。这是一个侮辱性极强的安排,仿佛他就是个随时待命的修理工。
云舒忧心忡忡地陪在他身边:“姜师傅,我总觉得不对劲。高总监他们根本没完全解决那个关节的隐患,只是用了一种特殊的强化涂层来掩盖,他说发布会撑几十分钟没问题……”
姜奉的眼睛一直盯着监控屏幕上机器人的动作,脸色凝重。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一把沉重的管钳和一把特制的T型扳手,紧紧握在手里。
“希望……不会出事。”他低声说。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在发布会最关键的演示环节,当“天穹”机器人举起一辆重达一吨的汽车,以展示其强大的力量和稳定性时,意外发生了!
只听“咔嚓”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
在全世界的直播镜头前,机器人举着汽车的右臂那个万向节,瞬间爆出一团火花!整条机械臂软了下来,失控的汽车,带着万钧之势,朝着舞台侧前方的贵宾席砸了过去!
那里坐着的,是来自全球各地的顶级投资人!
全场尖叫!乱成一团!
魏宗贤和高瀚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不仅是发布会的失败,更是顶峰集团的末日!
安保人员试图冲上去,但根本来不及!远程紧急制动也因为线路短路而彻底失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猎豹般从后台冲了出来!
是姜奉!
他五十岁的身躯,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迎着那辆即将砸落的汽车,不退反进!
“他疯了!”有人尖叫。
只见姜奉几个大步跃上舞台,在汽车落下的瞬间,他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手中的管钳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地卡进了机器人腰部的一个备用液压阀!
“嘶——”
高压液体喷涌而出,机器人的下半身瞬间被锁死,下坠的趋势猛地一滞!
但汽车的惯性依然巨大!
姜奉没有片刻停顿,另一只手中的T型扳手闪电般插入机械臂根部的一个手动泄压孔,猛地一旋!
“砰!”
一声巨响,机械臂的动力被彻底切断,那辆汽车擦着贵宾席的边缘,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距离最近的投资人,只有不到半米!
整个过程,从冲上台到化解危机,不超过五秒钟!
快!准!狠!
没有复杂的代码,没有精密的仪器,只有最原始的工具,和对机械结构深入骨髓的理解!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惊呆了。直播镜头死死地对准了舞台中央那个手持管钳、气喘吁吁的苍老身影。
他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宛如一尊战神。
短暂的寂静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人们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们知道,是这个“老修理工”,拯救了所有人,拯救了顶峰集团!
魏宗贤和高瀚面如死灰地瘫在地上。他们知道,自己不仅成了天大的笑柄,更惹上了滔天大祸。
而魏宗贤在惊恐之余,心中涌起了更深的恐惧和杀意。
姜奉!他怎么会懂这些?他冲上去的位置,那个液压阀,那个泄压孔,都是设计图纸上最隐秘的紧急维修点,除了核心设计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到底是谁?!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魏宗-贤的心。他意识到,姜奉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老钳工,他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足以颠覆自己一切的秘密!
不行!必须在他揭开秘密之前,将他彻底毁灭!
发布会的灾难,让顶峰集团的股价一夜之间蒸发了百分之三十,董事会和投资人怒火中烧,要求魏宗贤立刻给出一个解释。
魏宗贤抓住机会,孤注一掷。
他连夜召开紧急董事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姜奉身上。
“各位董事,这次事故的根本原因,在于姜奉!”魏宗贤声泪俱下地表演着,“他作为一个来路不明的钳工,擅自修改核心设计,并在关键时刻扰乱发布会秩序,这才导致了机器人的失控!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破坏分子!”
高瀚也在一旁附和,拿出了一堆伪造的证据,证明姜奉如何“固执己见”、“不听指挥”,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趁姜奉的真实身份还未暴露,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然后以“扰乱公司秩序”为名,将他永远开除。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
魏宗贤的真正杀招,是借着这次危机,强行推动一项他谋划已久的海外并购案。
“各位,公司现在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我们必须引入更强大的外部资本,进行资产重组!”他抛出了一个看似诱人的方案,“我联系了一家美国的科技巨头,他们愿意溢价收购我们的‘天穹’项目,并与我们进行深度合作!”
实际上,那家所谓的“科技巨头”只是他注册的空壳公司,他的真实目的,是借此机会将“天穹”项目这个公司最核心的资产低价转移出去,掏空公司,中饱私囊!
一旦并购案通过,顶峰集团就名存实亡,而他,将带着百亿资产,在海外逍遥快活。
为了让这个疯狂的计划成功,他必须清除最后一个障碍——姜奉。
他提议,立刻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就“开除姜奉”和“启动海外并购案”两项议题进行投票。
他算准了,姜奉虽然技术惊人,但在资本和权力面前,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会场气氛肃杀,所有股东的脸色都很难看。魏宗贤站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地陈述着自己的方案,将自己描绘成拯救公司的唯一英雄。
他将矛头直指坐在最后一排的姜奉。
“一个老钳工,也妄想改变世界?”魏宗贤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和胜利者的姿态,“姜奉,我告诉你,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这里是资本的殿堂,不是你的破车间!今天,你就会被像垃圾一样,从你亲手毁掉的公司里,被扫地出门!”
他身旁的高瀚等人,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云舒坐在姜奉旁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能为力。
姜奉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魏宗贤,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现在,开始投票!”魏宗贤高举手臂,胜券在握。
就在投票器即将按下的那一刻——
“砰!”
会议室厚重的橡木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行十余人,身着黑色西装,气场强大,面容冷峻的律师团,在所有股东惊愕的目光中,径直走了进来。
为首的律师,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眼神锐利如刀。
他径直走到主席台前,无视了目瞪口呆的魏宗贤,对着话筒,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声音宣布:
“中止投票。我是集团最大控股公司‘匠心投资’的首席律师,我代表本公司唯一持股人,‘工匠’先生,前来执行他的意志。”
“工匠”!
这个名字一出,全场死寂!
在顶峰集团,这是一个传说中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公司有一个持股超过百分之七十的神秘创始人,代号“工匠”。但他已经二十年没有露面,甚至连董事会里都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他,就是顶峰集团真正的皇帝!
魏宗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声音问:“工……工匠先生……他……他有什么指示?”
首席律师没有回答他,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高声宣读:
“根据‘工匠’先生的绝对授权,我宣布,即刻起,将‘工匠’先生所持有的顶峰集团全部股权的投票权、决策权及一切相关权益,全权授予其指定代理人——”
律师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了最后一排那个沉默的老人身上。
“——姜奉先生!”
轰!
整个会场,仿佛被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所有人的目光,骇然地、难以置信地、惊恐万状地,全部转向了那个穿着旧西装的老钳工!
他……他就是“工匠”先生的代理人?
不,这不可能!
魏宗贤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他死死地盯着姜奉,嘴唇哆嗦着,一个比“代理人”更让他恐惧万分的猜测,浮上了心头。
“不……不可能……你……”
就在这时,姜奉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佝偻的背,在这一刻挺得笔直,仿佛一座巍峨的山。他浑浊的眼睛,变得清澈而锐利,蕴含着洞穿一切的威严。
他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上了主席台。
每一步,都像重锤一样,敲打在魏宗贤和高瀚等人的心脏上。
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羞辱过他的精英们,此刻全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姜奉从首席律师手中接过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原始的股权证明。他将它展示给所有人看,上面,“姜奉”两个字,和“工匠”的代号,清晰地并列在一起。
真相,大白于天下。
那个被他们当成土包子、老废物、修理工的五十岁钳工,就是顶峰集团失踪了二十年的创始人,真正的王者!
【情节亮点】扮猪吃虎的终极反转。全书最大的悬念——老钳工的真实身份。当他在股东大会上揭露自己就是公司创始人的那一刻,所有前期的铺垫和屈辱都将化为最顶级的爽感,喷薄而出。
“你……你就是‘工匠’?”魏宗贤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颤抖。
姜奉拿起话筒,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用一种平静却带着雷霆之力的声音,宣布了他的判决:
“我宣布,解除魏宗贤在顶峰集团的一切职务。他的职务侵占、商业欺诈等犯罪证据,已经移交司法机关。”
首席律师立刻递上了一沓厚厚的材料,上面全是魏宗贤掏空公司的铁证。两名早已等候在外的警察,走上前来,给满脸死灰的魏宗贤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姜奉的目光,又落在了早已吓瘫在地的高瀚身上。
“顶峰集团,不需要只会做PPT的投机者。你,被开除了。”
然后,是那些曾经的附庸者。
“所有参与羞辱、打压真正技术人员,搞办公室政治的人,自己去人事部递交辞呈。我不想在公司里,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最后,他举起了那份并购案的文件,在所有人面前,将它撕得粉碎。
“这个并购案,我否决。”
整个过程,杀伐果断,干净利落。
一个小时后,股东大会结束。顶峰集团的天,变了。
所有曾经嘲笑、打压过姜奉的精英们,灰溜溜地收拾东西走人,无地自容。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百般欺凌的“老废物”,竟然是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公司创始人。
悔恨,像毒草一样在他们心里蔓延,但一切都晚了。
姜奉重掌集团,第一件事就是废除了所谓的“PPT文化”,将公司的重心重新拉回到技术研发和精工制造上。
他将云舒这样有理想、有才华的年轻人提拔到核心岗位,给了他们最大的支持和资源。
几个月后,顶峰集团焕然一新。
公司的超级车间,被打扫得纤尘不染,引进了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
但车间最中央的,依然是那台陪伴了姜奉三十年的老式绿色车床。
姜奉脱下了西装,换回了他最爱的那身蓝色工装,手上重新沾染了熟悉的机油味。他站在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工程师面前,手里拿着刚刚亲手打磨出的一个零件,那零件在灯光下,闪烁着艺术品般的光泽。
“记住,”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力量,足以穿透未来。
“再先进的科技,也离不开这双手。”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照在他布满老茧的手上,也照亮了中国工业强国之路的未来。顶峰集团真正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来源:职场t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