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入冷宫, 贵妃派两太监折磨我, 次日他俩吊在房梁上摇晃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9-02 19:18 3

摘要:“瞧瞧娴妃,”皇帝萧玄策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怀里搂着新宠柳灼华,那涂着蔻丹的纤长手指,轻蔑地指向大殿角落里那个孤寂的身影,“朕的后宫,竟有如此无趣的女子,不争不妒,状如枯木。”

“瞧瞧娴妃,”皇帝萧玄策慵懒地靠在龙椅上,怀里搂着新宠柳灼华,那涂着蔻丹的纤长手指,轻蔑地指向大殿角落里那个孤寂的身影,“朕的后宫,竟有如此无趣的女子,不争不妒,状如枯木。”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响雷,炸得整个昭阳殿鸦雀无声。满朝文武,后宫嫔妃,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虞归晚,那目光里,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赤裸裸的鄙夷。

仿佛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被主人随手丢弃的破旧摆设。

柳灼华娇媚地窝在皇帝怀里,掩唇轻笑,声音甜得发腻:“陛下,姐姐她许是性子沉静,不懂得讨您欢心罢了。”

“沉静?”萧玄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朕的江山万里,要的是繁花似锦,不是死水一潭!传朕旨意,娴妃虞氏,言行无状,德不配位,即日起迁入‘静思宫’,没有朕的旨意,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静思宫,名字好听,实则就是冷宫。

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这八个字,如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虞归晚的心里。她缓缓抬起头,那张素来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龙椅上那对璧人,看着那个曾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如今如何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入宫时就死了。但此刻,连那颗死掉的心,似乎都被人挖出来,又凌迟了一遍。

“臣妾……遵旨。”她缓缓跪下,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满殿的嘲笑声再也无法抑制,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虞归晚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所有光芒。没有人看到,在她宽大的宫袖之下,那只戴着一枚古朴黑色尾戒的手,指节已然捏得发白。

这枚尾戒,名为‘烬火’。

是她另一个身份的唯一信物。

前朝覆灭的杀手组织‘烬’,天字号第一杀手,代号‘烛影’。

入宫三年,她洗尽铅华,收敛锋芒,伪装成一个木讷无争的娴妃,只为寻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刺杀眼前这个覆灭她家国的仇人——大渊国皇帝,萧玄策。

可三年了,他戒备森严,身边高手如云,她始终找不到任何机会。伪装的岁月磨掉了她的锐气,让她几乎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今天。

萧玄策的极致羞辱,像一把火,将她心中那片早已冰封的死灰,重新点燃。

原来,所谓的隐忍和等待,换来的不过是更彻底的践踏。

她错了。

对付豺狼,就不该用绵羊的伪装。

既然他不给她活路,那她……也不必再演了。

* * *

静思宫,果然名副其实。荒草萋萋,蛛网遍结,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虞归晚被两个太监像扔垃圾一样扔进院子,大门“哐当”一声从外面锁上,隔绝了所有生机。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夜幕降临。

月光如水,洒在她清冷的脸上。她缓缓抬起手,抚摸着指间的‘烬火’尾戒。冰冷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

娴妃虞归晚,今天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烛影。

“吱呀——”

破旧的宫门被推开,一道嚣张的身影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来人正是今天册封大典上风头无两的新贵妃,柳灼华。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环佩叮当,与这破败的冷宫格格不入。她用绣帕掩着口鼻,满脸嫌恶地扫视着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虞归晚身上,充满了胜利者的优越感。

“哟,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可还习惯?”柳灼华阴阳怪气地开口,“妹妹我啊,就是心善,怕姐姐初来乍到不适应,特地带人来看看。”

虞归晚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柳灼华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最恨的就是虞归晚这副死人样子。她一步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被打入冷宫,连规矩都忘了吗?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虞归晚终于缓缓抬眸,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竟深不见底,看得柳灼华心中莫名一寒。

“跪?”虞归晚的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你也配?”

柳灼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愣了半秒,随即勃然大怒:“反了你了!一个废妃,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来人,给本宫掌嘴!狠狠地打!打到她知道什么是尊卑!”

一个膀大腰圆的宫女立刻上前,狞笑着扬起了蒲扇般的大手。

就在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凌厉的目光从不远处的暗影中射来。巡夜的禁军统领墨千城恰好路过,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却无意中瞥见了虞归晚的眼神。

那不是一个废妃该有的眼神。

那是一瞬间闪过的,冰冷、漠然,如同看待死物般的眼神,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墨千城心中猛地一凛,这个传闻中懦弱如木偶的娴妃,不对劲!

然而,下一秒,那丝杀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虞归晚依旧是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墨千城的错觉。

但那宫女高高扬起的手,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

柳灼华不耐烦地催促:“蠢货,愣着干什么?打!”

宫女的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她的手腕,不知何时被虞归晚的两根手指轻轻搭住。那力道不大,却像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贵妃娘娘,”虞归晚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股寒气,“夜深了,冷宫阴气重,您金枝玉叶,还是早些回吧。万一……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

柳灼华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眸子,竟真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甩袖道:“我们走!留下两个人,给本宫好好‘伺候’娴妃娘娘!”

她刻意加重了“伺候”二字,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两个尖嘴猴腮的太监对视一眼,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猥琐笑容。

柳灼华一行人离开后,院子又恢复了死寂。

那两个太监搓着手,不怀好意地朝虞归晚走来。

“娴妃娘娘,您别怕,咱们哥俩会好好‘伺候’您的。”

“这冷宫漫漫长夜,有咱们陪着,您就不会寂寞了……”

虞归晚静静地看着他们,像在看两个跳梁小丑。她缓缓转动着指间的‘烬火’尾戒,轻轻地,像是掸去灰尘。

“聒噪。”

她只说了两个字。

然后,她转身走进了黑暗的殿内,再也没有回头。

两个太监对视一眼,狞笑着跟了进去。

远处的墨千城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有插手。这是后宫的私事,更何况,是贵妃的命令。他只是将今夜的疑虑,深深埋在了心底。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照进静思宫。

两个前来送馊饭的宫女推开门,随即发出了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

只见大殿的正中央,那两个昨夜留下来的太监,正直挺挺地吊在房梁上,双脚离地三寸,舌头伸得老长,脸上是极度惊恐扭曲的表情,仿佛在死前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鬼魅。

而虞归晚,就坐在他们下方的一张破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枯草,慢条斯理地逗弄着墙角的一只蚂蚁,神情淡然,仿佛头顶上吊着的不是两具尸体,而是两块风干的腊肉。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仵作赶来验尸,却查不出任何结果。两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中毒迹象,更没有挣扎的痕迹,就像是自己心甘情愿走上房梁,把脖子套进绳圈里一样。

宫里顿时流言四起,都说静思宫不干净,那两个太监是被厉鬼索了命。

消息传到柳灼华的耳朵里,她吓得当场打碎了一套心爱的琉璃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大活人,怎么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

她猛然想起昨夜虞归晚那句“不干净的东西”,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椎升起,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从这一天起,再也无人敢踏足静思宫半步。

而这,正是虞归晚想要的结果。

她的狩猎场,终于清净了。

* * *

冷宫的日子,对别人是煎熬,对虞归晚而言,却是难得的自由。

她白天装作疯疯癫癫,对着花草树木自言自语,晚上则化身烛影,如一缕青烟,融入皇宫的夜色。

她不急着去刺杀萧玄策。三年的蛰伏让她明白,硬闯无异于以卵击石。她要做的,是先剪除他的羽翼。

而他最坚实的羽翼,便是以后宫为根基,盘根错节的柳氏一族。

柳灼华,就是她的第一个突破口。

这日,虞归晚从每日送饭的小太监口中得知,与柳灼华素来不合的丽嫔,得到了一只西域进贡的波斯猫,极得圣宠,风头一度盖过了柳灼华。

当晚,一道黑影潜入了丽嫔的锦绣宫。

虞归晚取下‘烬火’尾戒,轻轻一按,戒面弹开,露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上,沾着一点无色无味的粉末。

这是一种能让动物狂躁的草药,混在猫食里,神不知鬼不觉。

做完这一切,她又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御花园里就出事了。

丽嫔抱着她的爱猫向皇帝献媚,那只平日里温顺的波斯猫,却突然像疯了一样,猛地窜起,锋利的爪子直直抓向了萧玄策的脸。

“护驾!”

墨千城眼疾手快,一刀鞘将猫拍飞。

萧玄策虽未受伤,却也吓得不轻,龙颜大怒。

“好你个丽嫔!竟敢豢养此等恶畜,意图谋害朕躬!”

丽嫔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臣妾冤枉啊!雪团儿它……它一向很乖的!”

恰在此时,柳灼华“恰好”路过,她假意安抚,眼中却满是得色:“陛下息怒,想必丽嫔妹妹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这畜生终究是畜生,野性难驯,万一伤了龙体,那可是万死莫赎的大罪啊!”

她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萧玄策本就心有余悸,当即下令:“来人!将这恶畜拖下去杖毙!丽嫔教养不当,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丽嫔哭天抢地,却无济于事。

柳灼华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扳回一城。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在冷宫中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

虞归晚的目的,根本不是丽嫔。

她要的,是让她们斗起来。

果然,被禁足的丽嫔不甘心,认定是柳灼华在背后搞鬼。她买通太医,在柳灼华的安神香里,加了一味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草药。

几天后,柳灼华在夜里惊叫,声称看到了吊死在静思宫的两个太监回来索命,闹得整个后宫鸡飞狗跳。

萧玄策被她吵得心烦,对她的宠爱也淡了几分。

紧接着,又有御史弹劾柳灼华的哥哥,工部侍郎柳大公子,克扣修建行宫的款项,中饱私囊。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这些证据,自然也是虞归晚的手笔。她潜入柳侍郎的书房,将那些账本拓印下来,再“不经意”地丢在都察院御史回家的路上。

一时间,柳家焦头烂额。

后宫妃嫔们见柳家失势,纷纷落井下石,将柳灼华往日里嚣张跋扈的旧账全都翻了出来。

不过短短一个月,柳灼华就从云端跌落泥潭,被萧玄策厌弃,彻底失了圣心。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虞归晚,却始终待在她的冷宫里,像一个无辜的旁观者,看着这场由她亲手导演的大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她将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变成了她的狩猎场。

她不屑于那些争风吃醋的把戏,她要玩的,是诛心,是灭族。

* * *

后宫的乱象,终于引起了朝堂的注意。

丞相柳嵩,柳灼华的父亲,一个在朝中经营数十年,权倾朝野的老狐狸,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切并非偶然。

他看着自己那个在府中哭哭啼啼的女儿,眉头紧锁。

“你说,这一切的开端,都是从娴妃被打入冷宫开始的?”柳嵩沉声问道。

柳灼华抽噎着点头:“爹,就是那个贱人!她肯定在冷宫里用了什么巫蛊之术诅咒我!那两个太监死得那么邪门……”

“蠢货!”柳嵩一拍桌子,怒喝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布局,故意挑起后宫争端,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们柳家!”

柳灼华吓得不敢再哭。

柳嵩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眼神阴鸷。他思来想去,把朝中所有政敌都过了一遍,怀疑是大皇子,又觉得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公。

但他想破了脑袋,也绝不会把目标锁定在那个被他,被所有人,都视作蝼蚁的废妃虞归晚身上。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被打入冷宫、连饭都吃不饱的弃子,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种极致的傲慢与轻视,给了虞归晚绝佳的可乘之机。

她知道,柳嵩这条老狐狸,远比柳灼华难对付。要扳倒他,必须找到他谋逆的铁证。

而皇宫之中,最可能藏着这种机密的地方,只有一个——御书房。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御书房内外,高手如云,机关遍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但虞归晚别无选择。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虞归晚换上一身夜行衣,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她施展“烛影之术”中的敛息法,将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气味都降到最低,如同一片飘落的叶子,悄无声息地避开一队又一队巡逻的禁军。

御书房外,墨千城亲自带队值守,他像一尊雕塑,矗立在殿门前,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虞归晚潜伏在假山之后,静静地等待着。

她知道墨千城武功高强,感知敏锐,正面潜入绝无可能。

她在等一个机会。

子时三刻,换防的时刻。

就在新旧两队禁军交接的那一刹那,防卫会出现一个持续不到三息的微小空隙。

就是现在!

虞归晚的身影动了,快如闪电,却悄无声息。她没有走门,而是像一只壁虎,贴着墙壁,灵巧地翻上了房檐,从一扇没有锁死的窗户缝隙中,滑了进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站在殿外的墨千城,突然觉得心头一跳,他猛地回头,看向屋顶,却什么也没发现。

“统领,怎么了?”副将问道。

墨千城皱了皱眉:“没什么,或许是错觉。”

他总觉得,今晚的夜风,似乎有些不一样。

御书房内,虞归晚屏住呼吸,迅速扫视着四周。龙案上堆满了奏折,书架上摆满了经史子集。

她此行的目标,是龙案后的暗格。她曾听宫人说起,先帝的一些密诏都藏于此处。

她熟练地避开几处机关,来到龙案后,按照记忆中的方法,转动机关。

“咔嚓”一声轻响,墙壁上果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盒子。

虞归晚心中一喜,伸手将盒子取出。

可就在她打开盒子的瞬间,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盒子里没有她想要的账本或罪证,只有一卷明黄色的绸布。

她缓缓展开,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那不是密诏,而像是一篇日记,字迹是萧玄策的。

上面记录着他登基以来,如何伪装成沉迷酒色的昏君,以麻痹以柳嵩为首的权臣;如何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调查柳党谋逆的罪证。

他将后宫的混乱看在眼里,却故意纵容,就是要让柳嵩觉得他昏聩无能,后院起火,从而放松警惕。

看到这里,虞归晚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原来,他不是昏君。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

而让她真正如坠冰窟的,是日记的最后一句话。

“虞氏女,前朝‘烬’之余孽,身负血仇,性烈如火,可为刀,可为刃。将其置于冷宫,断其念,激其志,或可成朕手中最锋利之剑,以破柳氏之局。”

最后落款的日期,是她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天。

“嗡——”

虞归晚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将她打入冷宫,当众羞辱,不是因为厌弃,而是一种更为残忍的算计!

他把她当成棋子,一把用来对付柳嵩的刀!

她这一个月来,自以为是的布局,自以为是的复仇,原来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是他乐见其成的。

何其可笑!何其讽刺!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屈辱涌上心头,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她死死地攥着那卷密诏,指甲深陷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

萧玄策……

你好深的城府!你好狠的心!

你不仅是我的国仇,更是我此刻不共戴天的私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是墨千城的声音。

萧玄策回来了!

虞归晚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迅速将密诏放回暗格,合上机关,身形一闪,藏入了巨大的纱幔之后。

门被推开,萧玄策走了进来。

他脱下龙袍,只着一身白色中衣,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清隽。

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地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天边的残月,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墨千城。”他忽然开口。

“臣在。”

“你说,一把淬了毒的刀,要如何使用,才能伤敌而不伤己?”萧玄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墨千城沉默片刻,答道:“为刀柄,套上最坚固的鞘。”

“鞘?”萧玄策轻笑一声,“若这把刀,本身就想弑主呢?”

墨千城单膝跪地:“那便在它出鞘之前,先折断它!”

“折断?”萧玄策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不,朕舍不得。那是一把……很美的刀。”

纱幔后,虞归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他说的刀,就是她。

原来,他不仅在利用她,还在防备她。

这个男人,心机深沉如海,可怕到了极点。

她藏在暗处,冰冷的杀意几乎要抑制不住。此刻,是她距离他最近,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只要她出手,至少有七成把握,能将‘烬火’中的毒针,送入他的咽喉。

可她不能。

她若杀了他,柳嵩便会立刻以“清君侧”的名义发动宫变,名正言顺地夺取皇位。届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她的仇,又有什么意义?

国仇家恨,第一次在她的心中,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她看着萧玄策的背影,缓缓收起了杀意。

不。

不能就这么让你死了。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引以为傲的权谋,你布下的棋局,是如何被我这颗棋子,搅得天翻地覆!

柳嵩要除,你……也必须死。

但要死在我选的时间,我选的方式!

* * *

发现了萧玄策的秘密后,虞归晚的计划改变了。

她不再满足于只对付柳家,她要将整个棋盘都掀了。

她开始利用“烛影”的身份,暗中联系那些同样被柳嵩打压的朝臣,向他们透露一些柳党的核心机密,引导他们去搜集证据。

同时,她也更加频繁地夜探皇宫各处,不仅仅是寻找扳倒柳嵩的证据,更是在寻找萧玄策的弱点。

两人就像在下一盘看不见的棋。

萧玄策在明,他在朝堂上继续扮演着昏君,与柳嵩虚与委蛇。

虞归晚在暗,她像一个幽灵,穿梭在权力的缝隙中,不断地制造混乱,将水搅浑。

他们心照不宣,都在利用对方。

萧玄策需要虞归晚这把暗处的刀,去刺向柳嵩的软肋。

虞归晚则需要萧玄策这个明面上的靶子,吸引柳嵩的全部注意力,好让她能从容布局。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平衡,一旦被打破,便是粉身碎骨。

而打破平衡的导火索,很快就来了。

萧玄策的万寿节。

这一天,皇宫内外张灯结彩,大排筵宴。所有在京的王公大臣,后宫嫔妃,齐聚一堂,为皇帝贺寿。

虞归晚依旧待在她的静思宫里,无人问津。

但她知道,今晚,就是决战之时。

柳嵩,等不了了。

他已经察觉到萧玄策在暗中调查他,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而万寿节宫宴,所有皇族重臣都在,是发动宫变的最好时机。

夜色渐深,宫宴之上,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萧玄策高坐龙椅,接受着众人的朝拜,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酒过三巡,丞相柳嵩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手中端着一杯酒。

“陛下,老臣祝陛下,万寿无疆,圣体安康!”

他将酒杯高高举起,眼中却闪烁着狼一般的凶光。

萧玄策看着他,也举起了酒杯:“多谢丞相。”

就在两人即将饮下这杯酒时,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

“哐当!”

太和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无数身披铠甲的禁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手持明晃晃的钢刀,瞬间将整个大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禁军副统领,柳嵩的亲信。

殿内瞬间大乱,尖叫声四起。

王公大臣们吓得面无人色,纷纷缩在桌子底下。

“柳嵩!你想干什么?!”一位忠心耿耿的老王爷指着柳嵩怒喝,“你想造反吗?!”

柳嵩哈哈大笑,一把将酒杯摔在地上,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造反?不!本相这是在清君侧!当今陛下,沉迷酒色,荒废朝政,致使民怨沸腾,社稷动荡!我等身为大渊臣子,岂能坐视不管!”

他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女儿柳灼华,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支锋利的金簪,闪电般抵在了身旁太后的喉咙上!

“都别动!”柳灼华面目扭曲地尖叫,“谁敢动一下,我立刻杀了她!”

太后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皇儿……救我……”

萧玄策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厉声道:“柳嵩!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柳嵩笑得更加得意,“萧玄策,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乖乖写下退位诏书,禅位于我。二,眼睁睁看着你的母后,血溅当场!”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大局已定。

柳嵩看着萧玄策那张又惊又怒的脸,心中涌起无限的快意。他筹谋了一辈子,等的就是今天!

然而,萧玄策的目光,却越过了他,看向了大殿的阴影处。

他的脸上,没有柳嵩预想中的绝望和恐惧,反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柳嵩心中一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宫女服的女子,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她身形单薄,面容清冷,正是那个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废妃——虞归晚。

柳嵩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的大笑:“哈哈哈哈!萧玄策,你看看你,真是众叛亲离啊!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废妃,敢站出来为你出头?真是可悲!可笑!”

他身边的叛军也都哄笑起来,看着虞归晚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死人。

“连废妃都来助我?”柳嵩轻蔑地摇了摇头,“滚回你的冷宫去,本相今日心情好,可以饶你一命!”

虞归晚没有理他,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被挟持的太后,又看了看龙椅上孤立无援的萧玄策。

她缓缓抬起手,转动了一下指间的‘烬火’尾戒。

“聒噪。”

她又说了这两个字。

和在冷宫,对那两个太监说的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快!

快到了极致!

在众人眼中,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秒,异变陡生!

“啊——”

“呃……”

一连串的闷哼声响起。

包围在柳嵩身边的十几个心腹高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捂着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们的脖子上,都多了一个微不可见的红点。

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柳嵩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道鬼魅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柳灼华面前。

柳灼华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中的金簪已经易主。

然后,一道寒光闪过。

那支金簪,没有指向柳灼华,也没有指向柳嵩,而是以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角度,反手抵在了皇帝萧玄策的脖子上!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废妃,不是来救驾的吗?!

柳嵩也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只有萧玄策,在冰冷的簪尖抵上自己皮肤的那一刻,非但没有惊慌,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苦笑。

果然,这把刀,真的想弑主。

虞归晚一手挟持着皇帝,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他脖颈的大动脉,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柳嵩的命,是我的。”

她的目光转向萧玄策,眼中是彻骨的寒意与恨意。

“你的命,也是我的。”

“这皇位,我亲自来收。”

这一刻,虞归晚成了整个大殿的焦点。

她以一人之力,挟持了皇帝,震慑了叛军,彻底掌控了局面。

柳嵩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变得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会被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废妃破坏!

“你……你到底是谁?!”他指着虞归晚,声音都在颤抖。

虞归晚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怀里的萧玄策,冷笑道:“陛下,我的刀,快吗?”

萧玄策感受着脖颈间的锋锐,却异常平静,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他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快。但还不够狠。”

“是吗?”虞归晚的手微微用力,簪尖刺破了他的皮肤,渗出一丝血迹,“那这样呢?”

“你若杀了我,柳嵩登基,天下易主,你前朝的血海深仇,就真的报了吗?”萧玄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虞归晚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

萧玄策知道,他赌对了。

他平静地对上她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一种坦诚。

“你以为,当年覆灭你前朝的,是朕的父皇?”他缓缓摇头,“错了。我父皇,不过是一个被架空的傀儡。真正策划那场宫变,引西凉铁骑入关,屠戮你皇室满门的,正是以柳家为首的一众乱臣贼子!”

这个惊天秘密,如同一道炸雷,在虞归晚的脑海中轰然响起。

“他们弑君夺权,却不敢背负千古骂名,于是将我父皇推上皇位,做了他们的挡箭牌。而朕,隐忍多年,伪装昏聩,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与我里应外合,共同诛杀国贼的人!”

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烛影,朕一直在等你。等你这把最锋利的刀,为朕,也为你自己,斩开这黑暗的乱世!”

虞归晚的心,剧烈地颤抖着。

她看着萧玄策坦然的眼神,又看了看那边脸色大变的柳嵩。

她知道,萧玄策没有说谎。

原来,她真正的仇人,一直就在眼前!

而她,却差点杀了唯一能和她并肩作战的盟友。

“哈哈哈哈!”柳嵩突然狂笑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峙,“萧玄策,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今天,你和这个小贱人,都得死!”

他猛地拔出旁边士兵的佩刀,面目狰狞地吼道:“弓箭手!放箭!给本相将他们射成刺猬!”

殿外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就绪,闻声立刻拉满了弓。

千钧一发之际。

“墨千城!”萧玄策突然暴喝一声。

一直守在殿外,仿佛置身事外的禁军统领墨千城,眼中精光一闪。

他猛地拔出佩刀,高声喝道:“玄甲卫听令!丞相柳嵩谋逆,格杀勿论!保护陛下!”

“是!”

一声整齐划一的怒吼,从四面八方传来。

无数身穿黑色重甲,与叛军服饰截然不同的士兵,从宫殿的各个角落涌出,他们才是萧玄策真正的心腹——玄甲卫!

他们像一把黑色的利刃,瞬间插入叛军阵中,展开了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柳嵩彻底傻眼了。

他引以为傲的禁军,在玄甲卫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萧玄策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大殿内的局势,瞬间逆转。

虞归晚松开了抵在萧玄策脖子上的金簪。

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面如死灰的柳嵩。

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柳嵩的心上。

“你……你别过来!”柳嵩惊恐地后退。

“丞相大人,”虞归晚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游戏,结束了。”

她身形一闪,柳嵩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脖子一凉。

他低头看去,一根细如牛毛的毒针,插在他的喉咙上。

他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的力气被迅速抽干,意识在黑暗中沉沦。

倒下的最后一刻,他看到那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废妃,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冷漠地注视着他。

解决了柳嵩,虞归晚又走向了早已吓瘫在地的柳灼华。

“不……不要杀我……我是贵妃……”

虞归晚捡起地上的金簪,缓缓蹲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下辈子,记得做个聪明人。”

噗嗤。

金簪没入心口,干脆利落。

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变,就此落下帷幕。

叛军被肃清,朝堂得以洗牌。

当一切尘埃落定,太和殿中,只剩下虞归晚和萧玄策两人。

萧玄策走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了过去。

那是一方晶莹剔透的玉玺——传国玉玺。

“当年,是柳家从你虞氏手中夺走了它。现在,朕将它还给你。”萧玄策看着她,眼神真诚,“只要你愿意,这江山,依旧姓虞。”

虞归晚看着那方代表着至高权力的玉玺,沉默了很久。

复辟前朝,是她潜入皇宫最初的目标。

可现在,大仇得报,这个念头,却 strangely 淡了。

她经历了这么多,早已明白,江山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能否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她抬起头,看着萧玄策。

这个男人,隐忍、腹黑、心机深沉,但也同样有着雄才大略和心系天下的抱负。

或许,他会是一个比她更好的皇帝。

虞归晚摇了摇头,没有去接那方玉玺。

“江山,是你的。”她缓缓开口,“我累了,不想再卷入这些纷争。”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萧玄策急忙问道。

虞归晚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了却尘缘,归隐山林。”

“不行!”萧玄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这天下,刚刚安定,暗处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朕需要你。”

虞归晚的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陛下,是还需要‘烛影’这把刀吧?”

萧玄策沉默了。

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坦然道:“是。朕需要这把刀。但朕也希望,这把刀,能有一个配得上它的刀鞘。”

他上前一步,凝视着她的背影:“朕的后位,永远为你虚悬。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与朕共享这万里河山。”

虞归晚的心,微微一动。

她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眼中,没有了算计,只有一片赤诚。

她笑了,那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皇帝的宝座,太冷。皇后的凤冠,太重。”她摇了摇头,“我都不喜欢。”

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萧玄策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虞归晚说完,便转身,如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大殿的阴影之中。

从此,大渊国的后宫,再也没有娴妃这个人。

但大渊国的史书上,却多了一段传奇。

据说,在雄才大略的玄帝身边,始终有一个神秘的影子。

无人知其名,无人见其貌。

她是大渊最锋利的剑,是守护这个国家暗夜中的永恒烛影。

而玄帝的后位,也真如他所承诺的那样,终身虚悬,再未册立过任何皇后。

至于那天,虞归晚在萧玄策耳边说了什么?

或许是——

“江山你来守,我……守着你。”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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