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前一晚，我在城郊废弃公路的路灯下站了整整三个小时。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周西逾最后发来的消息：“晚晚，苏蔓被她丈夫打了，我必须去处理，你自己叫车回来。”

第五年的告别

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前一晚，我在城郊废弃公路的路灯下站了整整三个小时。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周西逾最后发来的消息：“晚晚，苏蔓被她丈夫打了，我必须去处理，你自己叫车回来。”

苏蔓，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刺，扎在我们婚姻里五年。她是周西逾的初恋，是他年少时在日记本里写了整整三本的“阿蔓”。我见过他们高中时的合照，少年少女并肩站在香樟树下，周西逾眼里的光，是后来五年里，从未给过我的明亮。

五年前我们结婚时，苏蔓已经嫁作人妇。周西逾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信了。直到半年前，苏蔓哭着找到周西逾，说她丈夫有家暴倾向。从那天起，周西逾的生活开始被“苏蔓的事”填满。

他帮苏蔓找律师，替她租好离我们家三条街的公寓，甚至在她半夜说害怕时，不顾我正发着高烧，披件衣服就往外冲。我不是没试过质问，可他总是皱着眉，用一种近乎无奈的语气说：“晚晚，她太可怜了，我不能不管。”

可怜？那我呢？看着他手机里苏蔓发来的“谢谢你，西逾，有你在真好”，看着他衬衫上偶尔沾着的、不属于我的女士香水味，看着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晚餐，他因为苏蔓一个电话就中途离席——我攥着冰凉的玻璃杯，忽然觉得这场婚姻像个笑话。

我见过他们年少时的轰轰烈烈，苏蔓的朋友圈至今还留着十年前的照片，她坐在周西逾自行车后座，笑得眉眼弯弯，配文“我的少年”。也见证了他们重逢后的暧昧横生，苏蔓会找各种借口送汤到周西逾公司，会在聚会时有意无意坐在他身边，用带着依赖的语气说“还是西逾你最懂我”。

罗敷有夫，使君有妇。道理我都懂，我也不愿做那个歇斯底里、阻拦他人“真情”的恶人。只是心像被泡在冷水里，一天天冷下去，直到那晚，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我望着远处零星的灯火，终于下定决心。

第二天早上，周西逾带着一身疲惫回家时，我已经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了茶几上。他愣住了，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眼底满是慌乱，伸手想去抓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晚晚，你干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和平日里对我说话时的温和不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周西逾，”我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我们离婚吧。”

他猛地攥住离婚协议，指尖泛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看着我：“就因为昨晚？我跟你解释，苏蔓她昨晚……”

“不只是因为昨晚。”我打断他，“是这半年，是这五年。周西逾，你的心里装着她的过去和现在，我挤不进去了。我不怪你帮她，可我不想再做那个看着你们‘相互救赎’的旁观者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我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忽然想起我们刚在一起时，他也是这样，在我生气转身时，会慌慌张张地拉住我，说“晚晚，别生气”。只是那时的慌张，是因为在乎我，而现在的慌张，或许只是因为习惯了我的存在，怕突然失去。

我站起身，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房子归你，存款我分了一半，在卡上。钥匙我放在玄关了。”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从身后抱住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晚晚，别走。我错了，我以后不这样了，我们重新来好不好？”

我轻轻推开他的手，没有回头：“周西逾，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了。你好好对苏蔓吧，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屋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他压抑的呜咽。可我没有停下脚步，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照在我身上，暖融融的。五年婚姻，像一场漫长的告别，如今终于轮到我，和过去的自己告别。

来源：转转小说家m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