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活得谨小慎微,也从未有过什么大志向,改变这吃人不眨眼的封建社会。
我当了沈瑜二十年的继室。
当年嫡姐一死,他便迎我进了府。
人人都道我好命。
夫君宠爱,继子孝顺。
无人知我心中的痛苦。
女儿问我:「娘,父王待你不好吗?」
好。
但那不是我所求的。
我与沈瑜成婚时,嫡姐留下的孩子才刚满月。
从那天起,我这一生,就注定不得圆满。
1
「娘,你说我未来的夫君会是什么样的男子?」
我微笑着抚摸女儿的头。
她从娇小的团子长到如今亭亭玉立,现在也开始少女怀春了。
「一定是个待你顶好的,只是,莫要寻你父王那样的。」
女儿问我:「娘,父王待你不好吗?」
我看向窗外的翱翔的鸟儿。
好。
但那不是我所求的。
「嫁与你父王的那天起,我就注定不得圆满。」
女儿怔怔地看向我。
「娘……」
她不明白。
为何一向和父王恩爱的娘亲会说这样一番话。
我只道:「娘得不到的圆满,你一定会得到。」
她是我九死一生生下的女儿,我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包括心里只得一人的夫君。
2
「我竟不知,阿弥你心里一直有芥蒂。」
不知何时,沈瑜进了屋子。
见父王脸色不快,女儿匆匆告辞离开。
我抬眸看向沈瑜。
他如今年过不惑却依然俊美,岁月只给他增添了更多从容。
只不过那些从容,已然消失不见。
「你刚刚说,嫁与我,你不得圆满。」
沈瑜眉头紧锁,走近几步,紧盯着我:「是因为元露吗?」
元露是我那早逝嫡姐的名字。
同时,她也是沈瑜的原配妻子。
我笑着摇摇头:「不过随口一说,王爷不用当真。」
可在这句话上,沈瑜展现了出人意料的执着。
他追问:「阿弥,你为何不圆满?」
我笑容一顿。
人人都觉得我好命。
一个尚书府庶女做了沈瑜的王妃。
哪怕只是继室,也是高攀。
为何不圆满?
当年因嫡姐一句遗言,十六岁的我就穿着嫁衣进了瑞王府。
沈瑜大我四岁,成过婚,有嫡子,后院还有数位妾室和庶子庶女。
这怎能让我圆满?
3
一场车祸,让我成为了尚书府里不受宠的庶女。
姨娘难产死亡,被寄养在嫡母名下。
嫡母虽爱用我的木讷来衬托嫡姐,但不至于苛刻我的吃穿用度。
我活得谨小慎微,也从未有过什么大志向,改变这吃人不眨眼的封建社会。
可接受过现代思想,就像原本生活在黑暗里的人见过光。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不成婚。
与其被当做筹码一样去交易,不如自己挑一个还能接受的。
我不愿与他人共侍一夫。
我的夫君不需要有多才华横溢、有权有势。
只要他能只爱我,视我如珍宝,陪我走完这一生就足矣。
而沈瑜,从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
嫡姐与他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可在嫁过去之前,后院也有两位通房。
或许这在权贵子弟中算不上多。
我问过嫡姐,不会难过么?
还未进门,意中人却早已与他人有肌肤之亲。
嫡姐只是沉默许久,说:「阿弥,男人都是这样的,我若说介意,便是善妒。」
那时我还有一丝少女的天真:「我不管!我的夫君,身边只能有我一人!」
她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好,那就祝我们阿弥得偿所愿。」
4
但后来,嫡姐嫁入王府三年无所出。
在太后的压力下,沈瑜娶了侧妃,纳了妾室。
庶子庶女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我曾随嫡母看望过嫡姐。
原本温婉可人的她面上开始带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夫君和其他女人生孩子,哪里会不难过呢?
我不知道怎么宽慰她。
嫡母却握住嫡姐的手:「元露,娘为你寻了个方子,喝了定能一举得男。」
我本想劝阻。
太医说了,嫡姐是天生体弱导致难以生育,应该先好好调养身体。
但看着她骤然亮起的眼眸,这话到底没说出口。
因为我清楚,无子已经成了嫡姐的心病。
说了,她还是会喝的。
或许是那个方子真的有效。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王府传来喜讯。
嫡姐怀孕了。
嫡母大喜之下竟晕厥过去,我也替嫡姐感到高兴。
胎相稳定后,嫡姐带着沈瑜回门。
她圆润了些,脸上带着笑意。
沈瑜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两人有些像我前世见过的不知所措的新手爸妈。
但又感到悲哀。
嫡姐是初为人母,可沈瑜却不是初为人父。
他后院最大的孩子已经会喊他父亲了。
嫡姐反倒不在意了,温柔地抚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我已经圆满了,如今只希望,我的孩儿能健康长大。」
「其他的,我早就不再奢求。」
5
可天不遂人愿。
嫡姐怀孕七个月时,沈瑜的侧妃竟胆大包天地给她下了药。
我和嫡母匆匆赶到时,嫡姐已经奄奄一息。
她的怀中,是她拼死生下的孩子。
嫡母扑到床边哭天喊地。
嫡姐却反常地镇定安慰了她几句,便转头看向我。
「阿弥,你愿意嫁入王府吗?」
我浑身的血都僵住了,堵在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嫡姐的眼神告诉我,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曦儿。除了你,我无人敢信。」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紧紧抓着我的手。
沉默良久,我听见自己说:
「好。」
嫡姐亲手将她的儿子沈曦交到我的怀中,留恋地看了最后几眼。
死前,她的嘴里呢喃着:「夫君……沈瑜,你好……」
可到闭上眼,她也没能见到她心心念念的人。
直到第二天,被派去剿匪的沈瑜才回府。
一回来,他就处置了那个下药的侧妃,出手狠辣。
哪怕太后也没能保下她。
那个侧妃是太后的远方侄女,入府后生下了长子,很得沈瑜喜爱。
渐渐地心就野了。
她不想让嫡姐的孩子生下来,便买通下人,在三餐里下了落胎的药。
却没成想嫡姐体弱,直接难产去了。
事发后她慌了神,急着杀人灭口,这才被抓到。
我和嫡母看着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的侧妃,心里痛快不已。
可是再痛快,嫡姐也回不来了。
她才十九岁。
在现代,才是刚刚上大学的年纪。
6
办完嫡姐的葬礼后,沈瑜终于正眼看我:
「你就是赵弥?」
我低头行礼:「是,王爷。」
他没说话,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
在我与嫡姐三分相似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说:「既然是元露的遗愿,那你便准备准备,进府吧。」
「……是。」
回府后,我被记入嫡母名下,从庶女成了嫡女。
她像很久以前握嫡姐一样,握着我的手:
「阿弥,你从今以后便是瑞王妃,你嫡姐怎么做的,你也要照着她做。」
她尖锐的指甲刺进我的肉里。
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阿弥,而是尚书府嫡女、瑞王妃赵弥。
「……是,母亲。」
回到无人的闺房后,我拿出几天前一位寒门秀才写给我的信。
他是我瞧好了的夫君。
家境清白,父母双亡,俊秀良善。
是位良配。
可惜,我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
烛火吞噬了那些尚未来得及传达的心意,化为灰烬。
一月后,我坐着一台小轿进了王府。
从那天起,我这一生,注定不得圆满。
嫡姐自知对不住我,将她的嫁妆都留给了我。
她的儿子,最初抗拒我。
后来在我的悉心照料下,也和我变得亲近。
看见我就会咯咯笑个不停。
沈瑜曾怀疑我居心不良,故意诱哄沈曦忘记生母。
我并不在意,只解释说他不通人事,不知丧母的痛,本能亲近我这个姨母。
我想让沈曦按他母亲希望的那样,往后一生,顺遂平安。
知晓太多,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7
听到嫡姐的名字,我一阵恍惚。
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啊。
嫡母在几年前已经去世。
自唯一的女儿走后,她的身子骨就不大好了。
去世前,她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阿弥,谢谢你……」
她也知晓,嫁与沈瑜,不是我所求。
我对她并无不满。
她于我有养恩,对沈曦和我的女儿沈愿也一视同仁。
我将脸颊贴到她手心:「安心去吧,母亲,告诉姐姐,曦儿如今很好,叫她不要牵挂。」
她颤颤巍巍地点点头,笑着闭上了眼。
世上记得嫡姐的人又少了一个。
我回过神,垂下眼帘:「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她。」
沈瑜似是误会了什么,有些急促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如今的妻是你……」
我抬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好了!莫要说了,我并无那个意思,嫡姐是王爷的发妻,王爷当然要记得她。」
记得那个被你伤透了心的傻姑娘。
此话一出,沈瑜果然不再追究什么圆不圆满。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但晚上就寝后,沈瑜突然将我搂抱在怀里。
我以为他想要,略有厌烦地问:「我今日有些累,王爷要不去妾室那里?」
沈瑜并未回话。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
「阿弥,你为何一直唤我王爷?」
我不知他发的什么颠,耐心道:「因为王爷就是王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沈瑜的手好似在颤抖。
「我们做了二十载的夫妻,你也从未唤过我夫君。」
我一顿。
是的,因为我叫不出口。
他当过我三年的姐夫。
我曾经亲眼看见嫡姐满心欢喜和爱意地叫沈瑜夫君。
也曾看见嫡姐死前的不甘与埋怨。
死前,她留给我一句话:
「阿弥,千万莫要动心,最是无情帝王家……」
我一日忘不了嫡姐,就不能毫无介怀地喊她的夫君作夫君。
「……」
一室寂静。
沈瑜好似觉得我睡着了,又将我搂紧了些,低声呢喃:
「无论如何,你是我的妻,我们生同裘死同穴。」
「这辈子,下辈子,你都是我的。」
良久,我缓缓睁开眼,无声道:
「可是沈瑜,我不愿。」
8
沈瑜后院妾室十数位。
他身居高位,自是有人上赶着讨好。
我记得几年前,府里曾经有一位叫莲音的侍妾。
进府时只比愿儿大三岁,花一样娇嫩的年纪。
听说本是官家女,因父亲下罪才被牵连为奴。
沈瑜便多怜惜她几分,有段时间日日去她那儿。
小女孩,心性不定,得了宠就有些心高气傲。
曾经做过半夜假装害怕,让婢女将沈瑜从我这里喊走的事情。
沈瑜得了我同意后,匆匆披上衣服就去了。
我倒也不生气。
说实话,我的年纪能当她妈了。
和一个小孩计较,没必要。
我要气,也该气纳了人进来的沈瑜,是他自己想睡人家。
可有些人,我不放在心上,她偏要上赶着招惹。
因为得宠,莲音很快就怀孕了。
她变得更加恃宠而骄。
我不喜沈瑜的那些莺莺燕燕,只让她们半月才来请一次安。
她每次都要推脱身子不适,晚半个时辰才到。
她说自己肌肤娇嫩,要用最好的绸缎。
上好补品和料子就流水般送到她的院中。
沈瑜也都由着她。
这让她的气焰更加嚣张,仗着怀孕,数次挑衅我。
毕竟当时大家都认为,我不过是先王妃的替身罢了。
果不其然,沈瑜并未因此罚她,只口头教训了两句。
莲音一时间在府中风头无量。
人人都说沈瑜爱她。
虚幻的赞美让才年仅十六岁的她昏了头,竟然胆大包天地偷穿了嫡姐的衣服。
站到沈瑜面前说:「夫君,我是不是更美?」
当时沈瑜脸上的表情,我都觉得心惊。
挥了挥手,莲音被哭喊着扒了衣服,灌了落胎药。
最后还是我求情,她才没有被丢进青楼,成为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妓女。
可一朝从云端跌落,刺激太大。
莲音疯了。
天天光着脚,披头散发,抱着枕头到处跟人说这是她的孩子。
没过多久,就因半夜乱跑,失足掉进湖中,早上才被人发现,但早就没了呼吸。
沈瑜知道了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晦气。」
那时我便知道,嫡姐在沈瑜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取代。
9
所以我怎么敢相信他口中的承诺。
尤其我母族势微,一切都要仰仗沈瑜。
若有一日他厌烦,我该怎么办?
但还好,我的女儿贵为皇家郡主,哪怕是成亲之后也无人敢欺她。
是以我从不妨碍沈瑜与女儿亲近。
我只希望,他对女儿的舔犊之情越深越好。
在这古代,父权至上。
有些东西,终究是我无法给予女儿的。
若是在现代,我能做得便多的多。
但我几乎不教女儿现代的思想。
因为,我不愿她像我一样,在这个时代里成为一个孤独的异类。
她身为皇家郡主,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而我会为她寻一位身边干干净净、愿意宠她爱她的如意郎君。
翱翔的鹰做不了,至少能无忧无虑、幸福安康一生。
9
向女儿表明心意的是沈曦的同窗。
其父亲和沈瑜是故交。
世家公子,芝兰玉树,素有美名。
是京城炙手可热的金龟婿。
就连沈瑜也十分满意此人。
让沈曦来劝我:「母妃,子辰那人我知根知底,他于小妹是真的爱惜,也愿意等到她十八岁。」
我早就放出过风声。
明珠郡主出生时得高人批命,十八岁时才能成婚。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我打发走了沈曦,看着女儿明显春心萌动的神色,叹了口气:
「愿儿,听娘的话,拒了他吧。」
女儿脸色一白,「娘,为何?」
我问:「你可知那个徐子辰是家中独子?」
女儿点了点头。
我又问:「那你知道,他有多少个姊妹么?」
女儿茫然了。
我平静地说:「十六个。」
「五个嫡亲姐姐,余下的,都是异母的庶姊妹。」
女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白。
我继续说:「愿儿,你若嫁过去,就必须生出嫡子。」
「或者。」我顿了顿,「你愿意接受他纳妾。」
安本朝法律,愿儿贵为郡主,她的郡马未经允许不可纳妾。
但徐家是百年世家,徐子辰是主家唯一的独苗苗。
他若是以愿儿无出为由纳妾。
就连沈瑜也不能指责。
因为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男女之间,天生就是不平等的。
但愿儿相比较于其他女子,又是幸运的。
10
我温声说道:「愿儿,你还未成亲,不知道这种苦楚。」
「和你恩爱缠绵的人,可能前一晚还抱着其他女人耳鬓厮磨。」
「他们的孩子,还会叫你母亲……」
女儿的眼里已经泛起泪花,摇着头:「我不、我不要!」
她哭着说:「娘,我不要嫁他了!」
我轻轻擦拭掉女儿脸上的泪水。
她才十五岁,我不想她在本该肆意成长的年纪早早地生儿育女。
嫡姐是我心中之痛。
我也被困内宅多年,内心从未如意。
但我的女儿可以不重蹈覆辙。
这门婚事,虽然沈瑜满意,但终究还是黄了。
那徐家很快便让徐子辰和其他贵女定了亲。
女儿消沉了一段时间后,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扑进我怀里,小声说:「您从前说自己不圆满,那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
女儿抬头,亮晶晶地看着我:「您既然不愿跟父王过,等我成亲了,就带您一起去封地。」
女儿的封地在南方,是个富庶平和的水乡。
我心动了一瞬,但很快冷静下来。
哪有那样简单。
沈瑜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手握大权。
他想对我做什么。
我毫无反抗之力。
好在这么多年,他到底对我还有几分情意。
我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这话,可不要在你的父王面前说。」
女儿亲昵地蹭了蹭我:「知道了娘,我又不傻。」
我笑了笑没说话。
屋内其乐融融,我并未注意到。
窗外一个人影站了许久后才离开。
12
陪女儿用完晚膳,我以为今日沈瑜也去了妾室那儿,便早早梳洗入睡。
屋里香烛渐渐燃尽。
我刚有些睡意,就察觉到有人进来。
「谁?」
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正想起身,却被人抓住双手按在床上。
「王爷?」
我惊诧地看着沈瑜。
他像是喝醉了,不复往日的端方庄重。
双眼猩红,发冠也乱了。
带着檀香的墨发落在我的脸上,有些痒。
「王爷今日不是宿在妾室那儿吗?怎地大半夜过来?」
闻言,沈瑜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听闻你不喜妾室,特地来看看你睡得如何。」
「可你睡得很好。」
他仿佛迷茫无措地看着我:「阿弥,为何你不难过?」
没有期待,哪里来的难过?
我躲开他的目光:「王爷,你醉了,我去叫人端来醒酒汤。」
沈瑜拦住我,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阿弥,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
他的语气里除了愤怒,还有委屈。
「我给了你正妃的尊荣,后院的妾室哪个都越不过你去。」
「那些庶子庶女也从未碍着你。」
「是,我们的开始或许并不美好,但我扪心自问,从未对不住你过!」
他紧紧掐着我的手臂,掐得我生疼:「你为何想离开我?!」
我反应过来:「下午我和愿儿说的话,你听见了?」
沈瑜默认了。
我心情复杂,没想到沈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低声说:「沈瑜,你没错,那我又有什么错?」
因为嫡姐的遗言,我放弃了当时的意中人,入了王府。
一边要照顾嫡姐的儿子,一边要学着管理王府、应付那些贵夫人。
那段时间我心力憔悴,也期望过沈瑜。
可有一次,我去送汤,在书房外,亲耳听见他对幕僚说:
「继妃终究是庶出之女,比不得元露,上不得台面。」
那时起,我对沈瑜再也没了期待。
13
沈瑜脸色煞白,解释道:「我曾经对你有过误会,以为你是那些攀龙附凤的女子……」
原来如此。
沈瑜以为我是趁着嫡姐逝世的机会,费尽心思地嫁给他。
「可后来,我总是不自觉被你吸引,目光在你脸上驻留,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沈瑜抱着我,袒露爱意,「每次和你同房,我都无比欢愉。」
「阿弥,我爱过元露,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
可若我不是赵元露的妹妹,沈瑜当初又怎会对我另眼相待?
「你一边说你爱我,一边却可以与其他女人绵延子嗣。」
我推开他,含泪对他说:「沈瑜,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爱。」
难道沈瑜当初不爱嫡姐吗?
我相信,这般情话,洞房花烛夜时,他也一定对嫡姐说过。
「你想象一下,我曾经是别人的妻,为其他男子生儿育女……」
「住嘴!」沈瑜大怒,死死钳住我的肩膀,「你想嫁给谁?」
「当年那个和你通信的穷秀才吗?!」
我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沈瑜,你看,我只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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