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婆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紧紧握着B超单，眼睛死死地盯着，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厉总将怀有身孕的情人接入了老宅。
那老宅的大门缓缓打开，佣人恭敬地站在两旁。
厉总特意吩咐佣人：“去炖些滋补汤品，给她安胎。”
婆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紧紧握着B超单，眼睛死死地盯着，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她质问道：“你弱精症都确诊五年了，这孩子从哪来的？”
情人一听，瞬间脸色变得煞白，像一张白纸一样。
次日，一份DNA报告被摆在了桌上。
上面清楚地显示，胎儿与厉总并无血缘关系。
1
在旁人眼中，厉丞钧这个名字几乎等同于“豪门情种”的代名词。
他对程佳薇，始于一见钟情，终于十年长跑，这份执着曾是圈子里的一段佳话。
因此，当程佳薇发现，那个曾把她视若珍宝的丈夫，竟在外面金屋藏娇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几经辗转，她选择在餐桌上，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打破了沉默：
“外面那个叫心怡的女孩，你动真感情了？”
厉丞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刻意压抑的痛苦：
“心怡她……跟我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
他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我不能不对她负责。”
程佳薇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丢进了面前那碗滚烫的鸡汤里，油腻的温热感瞬间包裹了她，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迟滞。
婚前，她曾被人设计陷害，在酒店与一个陌生男人……
当厉丞钧破门而入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事后，他对那晚的事闭口不谈，并以最快的速度和她举行了婚礼。那场阴谋，是厉丞钧的商业对手为了报复他而设下的圈套，而她，程佳薇，不过是这场商战中最无辜的牺牲品。
可时至今日，这一切仿佛都成了她的原罪。
她的第一次，没能留给厉丞钧。
这竟然成了他如今在外面包养情妇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程佳薇无法置信，这个她爱入骨髓的男人，正拿着她心中那根最深的刺，反过来将她刺得遍体鳞伤。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带着一丝哭腔：“你明明说过，你不会在意的！......”
厉丞钧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我曾经也以为我能不在意，否则我怎么会娶你？”
“可是，当我在身下，亲眼看着心怡从一个女孩变成女人时，那一刻……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被前所未有地满足了。”
他抬眼看着她，语气近乎恳求，“薇薇，你就当是给我的一点补偿，别再闹了，好吗？”
程佳薇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
她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面时，那个青涩的少年跟在她身后，满眼星光：“你能做我女朋友吗？我发誓，以后只宠你一个人。”
眼前的男人，眉眼轮廓与当年的少年并无二致。
但她比谁都清楚，她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厉丞钧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看了一眼屏幕，嘴角便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那种发自内心的柔情，程佳薇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他甚至没有避讳她，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声音宠溺得能拧出水来：
“又在装病撒娇？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看你。”
挂断电话，他才如梦初醒般想起程佳薇的存在。
他略显尴尬地晃了晃手机，解释道：“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娇气，我去看看，今晚不回来了。”
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程佳薇一人。她死死咬住嘴唇，任由无声的泪水滑过脸颊。
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她才木然地拿起手机，给律师发去一条信息：
“我丈夫出轨了，麻烦你处理一下。”
2
厉丞钧再次回家时，已是几天后，脸上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程佳薇正在开放式厨房里，给自己煮一壶果茶。
他信步走来，用一种通知下属般的口吻，云淡风轻地投下一枚炸弹：
“心怡怀孕了。东湖那套大平层，我打算留给她安胎，你以后就别过去了。”
“哐当”一声，程佳薇手中的汤勺失手掉进锅里，滚烫的果茶溅了她一手，火辣辣的疼。
可再疼，也比不上心脏被利剑劈开的痛楚。
她像是疯了一样，朝着厉丞钧胡乱挥舞着拳头，哭得撕心裂肺：“厉丞钧！你娶我的时候发过誓，说永远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厉丞钧躲闪不及，左脸被她的指甲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但还是强压着火气抱住她，试图安抚：“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
“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让那些莺莺燕燕来给你添堵，我只要心怡一个。”
“等孩子生下来，我会立刻把她们母子送到国外，保证她们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程佳薇忍住喉头的哽咽：“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厉丞钧松开了她，眉头紧锁，用指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耐心似乎告罄：
“你向来是最懂事的，别逼我把话说得太难听。”
“厉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你到底还在计较什么？”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悄悄推开一道缝，一个年轻女孩探进头来，声音柔弱又无辜：
“丞钧哥哥，你好了吗？我一个人在车里，有点站不住了。”
厉丞钧立刻快步迎了上去，将晏心怡小心翼翼地牵了进来，嘴里的话听似责备，语气却宠溺到了极点：
“怎么又不听话，不是让你在车里乖乖等着吗？”
晏心怡看到他脸上的伤，立刻捂着嘴惊呼起来：“丞钧哥哥，你的脸怎么了？疼不疼呀？”
说着，眼角已经泛起了晶莹的泪光。
厉丞钧看得心都化了，连忙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着：“一点皮外伤，没事。薇薇她也不是故意的。”
晏心怡这才转向程佳薇，怯生生地看着她，咬着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佳薇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分不清这里究竟是自己的家，还是早已变成了厉丞钧和晏心怡的爱巢。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厉丞钧已经抢先一步挡在了晏心怡面前，眼神不悦地警告她：
“你不许对心怡说什么重话。她是孕妇，不能受刺激。”
“她刚怀孕，一个人总是胡思乱想，我才带她一起回来的。你作为大太太，得有点气量。”
晏心怡捂着胸口，满脸幽怨：“薇薇姐，我知道你肯定很讨厌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家庭。”
“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就好了。你为什么要抓伤丞钧哥哥的脸呢？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吗？”
话音未落，她的眼泪便珍珠般滚落下来。
厉丞钧急忙用手指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小傻瓜，都说了不疼。”
他紧紧握着晏心怡的手，头也不回地对程佳薇说：
“我最近都住那边，晚上不用等我了。”
“家里的厨师我先带去东湖了，那小姑娘嘴刁，换了好几个都不满意。”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自己下厨小心点。”
临走前，厉丞钧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偿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她：
“没事就去逛街买东西，别一个人胡思乱想。”
曾几何时，恋爱那会儿，他对她的好，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换季的衣服鞋子，是他亲自搭配；家里的洗漱用品，是他一手挑选；甚至她每个月用的卫生巾，都是他记下不同规格，亲自去超市买回来的。
婚后，这份用心渐渐变成了一半用心，一半用钱。
而现在，只剩下钱了。
银行卡的尖角硌在手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3
厉丞钧走到门口，又回过身，像是为了让她彻底死心般解释道：
“心怡也是第一次怀孕，她舍不得打掉，为这事哭了一整夜。说到底也是一条小生命，你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你放心，孩子生下来，我不会认的。我会给她们一大笔钱，让她们走得远远的。”
“相信我，等我把她们母子安顿好，我就回家好好陪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程佳薇只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等那个粉雕玉琢的婴儿被抱在他怀里时，他真的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说他不认孩子，说他会回家……
她走到窗边，亲眼看着厉丞呈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晏心怡上了车。
这座空荡荡的别墅，再也没有一丝值得她留恋的温度。她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那天深夜，程佳薇刚有了一点睡意，床头的电话就刺耳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厉丞钧。
他从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她，因为他知道她睡眠很浅，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入睡。
程佳薇心头一紧，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事，急忙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晏心怡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丞钧哥哥发烧了，一直迷迷糊糊地念叨着，说想喝你煮的果茶。”
“你能送过来一趟吗？”
程佳薇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她默默起身，煮好一壶果茶，自己开车送去了东湖。
开门的却是晏心怡，她身上穿着厉丞钧的衬衫，显得格外娇小。程佳薇一眼就看到，客厅里，厉丞钧正穿着家居服，精神抖擞地组装一张婴儿床。
晏心怡回头看了一眼厉丞钧，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丞钧哥哥，你看，薇薇姐把果茶送来了。”
厉丞钧这才抬起头，看到她时没有丝毫意外，只是解释道：
“是心怡突然想喝果茶，外面的东西都有添加剂，我不放心。”
“我想起你经常煮这个，就麻烦你跑一趟。”
程佳薇的心，像是被人活生生掏出来，扔进了沸水里反复烹煮。
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所以，是你让我大半夜过来，给晏心怡煮果茶喝？”
晏心怡伸手来接保温壶，脸上挂着天真的歉意：“姐姐，对不起啊，是我骗你说丞钧哥哥生病了。”
她话音刚落，手一滑，保温壶“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啊！丞钧哥哥，好烫！”
厉丞钧疯了一样冲过来，看也不看满地的狼藉，一把将晏心怡打横抱起。
“程佳薇！”他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凶狠的目光瞪着她，厉声训斥，“不就是让你送个果茶吗？你的心眼就这么小？”
晏心怡把头埋在厉丞钧怀里，抓着他的衣领，带着哭腔说：“不怪姐姐，是我自己没拿稳……”
厉丞钧低头哄她，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怎么能怪你，我太了解她了，她就是故意的。”
他抱着晏心怡就往外冲，路过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用命令的口吻对程佳薇说：
“你！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再走！”
“心怡在家里喜欢光着脚，你清理完自己先光脚走一遍！要是留下一片碎渣，割伤了心怡的脚，我拿你是问！”
他就这样，像一位深夜带着爱妻紧急就医的负责任的丈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一个年轻的女孩，一个健康的身体，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曾经拥有的一切。
程佳薇缓缓蹲下身，一边用手去捡拾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一边任由眼泪无声地滴落。
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与果茶的甜香混杂在一起。
她忽然想起，婚前有一阵子，她迷上了刺绣。那细小的针尖，总是不小心扎到她的指尖。
有一次，厉丞钧看到后，紧张地抓起她的手，举到阳光下反复检查。
其实连个血点都没有，他却心疼得红了眼眶，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说：“薇薇，咱们不玩这个了好不好？你这样老是扎到手，我心疼死了。我不许你受一点点伤，哪怕是破点皮都不行。”
现在呢，厉丞钧。
你还记得那个连她破点皮都会心疼的自己吗？
4
回到家，程佳薇开始动手清理自己的东西。
整个衣帽间，都是厉丞钧亲手为她打造的王国。
全球限量的珠宝首饰，他出差带回来的名牌包包，甚至还有他亲手为她设计的礼服……
如果没有晏心怡，她或许真的会以为，自己嫁给了世界上最完美的丈夫。
可现在，这些东西在她眼里，都成了莫大的讽刺。
她将所有的一切，团成一团，毫不留恋地扔进了垃圾袋。
从书房的抽屉深处，她翻出一个陈旧的文件袋，里面是厚厚一叠医院的检查报告。
当年那场噩梦之后，她曾发了疯似的想要洗净自己。
在寒冬腊月里，她每天都将自己浸泡在冰冷的浴缸中，直到身体失去知觉。
一个月后，厉丞钧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强制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后来，她的心病渐渐痊愈，身体却落下了病根，迟迟无法怀孕。
为了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她做了无数次检查，抽了无数管血，忍受了各种侵入性治疗带来的痛苦。医生最后都劝她：“你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孩子这种事也讲究缘分，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她想起那些年身体承受的痛，却远不及此刻心上被凌迟的万分之一。
程佳薇将那些检查单一张一张，缓慢而用力地撕碎。
随着纸片纷飞，一同碎掉的，还有她那颗曾经深爱着厉丞钧的心。
处理完一切，程佳薇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给律师拨去电话，声音平静无波：
“我要起诉离婚，法院传票送到了吗？”
律师的回答干脆利落：“您放心，下个月开庭。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当庭判离。”
离开这座城市前，程佳薇想回老家，去父母的坟前看一看。
她只是通过短信告知了厉丞钧自己的行程。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厉丞钧的车就停在了别墅门口。
他甚至没有进门，只是倚在车边，朝屋里喊了一声：“薇薇，收拾好了吗？我送你回老家。”
程佳薇不想节外生枝，便拿上早已准备好的小行李箱走了出去。
可当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晏心怡正安然地坐在她专属的位置上！
程佳薇的手还搭在车门上，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厉丞钧绕过来，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心怡听说我们要出门，也想跟着去散散心。她从没去过你老家。”
“反正车里有空位，带上她也不碍事。”
程佳薇“砰”地一声甩上车门：“我不去了。”
厉丞钧却一把揽住她的腰，强行重新拉开车门，语气不容置喙：
“我都已经把扫墓的东西准备好了，你别闹脾气。”
她就这么被厉丞钧半推半就地塞进了后座。晏心怡回过头，用一种低声下气的姿态解释：
“姐姐，是我非要跟着来的，你别怪丞钧哥哥。”
“我听他说，你老家有山有水，是个特别安静的小城。医生也说，我就适合在空气好、风景好的地方养胎。”
程佳薇索性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一路沉默。
到了目的地，车刚停稳，厉丞钧就立刻下了车。
他快步绕到程佳薇这边，为她打开了车门。那一瞬间，程佳薇的心头竟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
可下一秒，他就转身跑向另一侧，为晏心怡打开车门，一手护住她的头顶，一手牵着她的手，将她稳稳地扶了下来。
“小心脚下。”
“要不要撑把伞？太阳有点晒。”
那丝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凝结成冰，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她怎么还会奢望，这个男人的眼里，能再有自己的影子？
她默默下车，独自朝着记忆中的老宅走去。
仅仅两年未归，院子里已是杂草丛生，屋子也透着一股破败的气息。
程佳薇推开大门，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晏心怡立刻夸张地掩住口鼻，躲在厉丞钧身后娇声抱怨：“丞钧哥哥，这里好脏啊，我才不要住在这里。”
厉丞钧便立刻用商量的口吻对程佳薇说：
“薇薇，这房子确实太久没人住了，我们还是去住酒店吧。”
“你要是真想回来住，等明天我找人把卫生打扫干净，再陪你回来。”
程佳薇用手轻轻抚摸着斑驳的门框。
当年，厉丞钧就是从这道门里，将她风风光光地娶走的。他曾跪在院子里，对着她父母的牌位磕头：
“爸、妈，谢谢你们，为我生了这么完美的妻子。我一定会好好爱护薇薇，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誓言犹在耳，那个说要护她一世的男人，却早已背弃了诺言。
她在这世上，终究是孑然一身了。
程佳薇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我就住家里，你们去住酒店。”
第二天清晨，程佳薇还在睡梦中，就被院子里嘈杂的动静吵醒。
她从窗户望出去，只见一群工人正在清理院子里的杂草。她知道，这一定是厉丞钧的安排。
程佳薇索性由他们去，自己一个人去了早市，一直逛到集市散了才慢悠悠地回来。
可当她推开院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5
她家里的那些老家具，那些承载了她所有童年回忆的珍贵物件，此刻全都被当成垃圾扔在院子里，甚至被砸得七零八落。
连同她父母留下的遗物，都被粗暴地清理了出来。
程佳薇发疯似的大喊：“住手！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晏心怡从焕然一新的屋子里款款走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我觉得你家这个院子，还挺适合我养胎的。”
“昨天晚上我跟丞钧哥哥提了一句，他今天就安排人来打扫了。你看，这不，垃圾都清得差不多了。”
程佳薇气得眼眶血红，浑身发抖，她感觉胸口仿佛有一把利剑，随时都可能破体而出。
晏心怡缓缓走到她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挑衅地轻笑：“薇薇姐，现在知道什么叫母凭子贵了吗？”
“谁让你自己不争气，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程佳薇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她扬起手，正要挥下去，身后却传来厉丞钧冰冷的呵斥：
“程佳薇！你想干什么！”
厉丞钧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抓住程佳薇的手腕猛地一甩，程佳薇整个人重心不稳，被狠狠地掀翻在地。
她重重地摔在一堆被砸坏的木板上，木板上翘起的倒刺和生锈的铁钉，瞬间扎进了她的手掌和胳膊。
厉丞钧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将晏心怡护在身后，眼中的厌恶和鄙夷再也无法掩饰：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为难她们母子，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会把她们送走，就这么点时间，你都忍不了吗？”
晏心怡立刻怯生生地哭了起来：“丞钧哥哥，我不住这里了，姐姐的怨气这么大，我怕会影响到宝宝。”
她说着，突然抱着肚子缓缓往下滑：“啊！丞钧哥哥，我的肚子……突然好疼，你快救救我和孩子！”
厉丞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立刻冲着院外的司机大喊：“快！把车开过来！马上去医院！”
程佳薇看见他抱起惊慌失措的晏心怡，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院子里的工人，还在尽职尽责地销毁着她最后的念想。
她在漫天飞扬的尘土中，望着厉丞钧远去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大学那年。
她在体育课上不小心摔倒，只是擦破了膝盖。厉丞钧隔着操场看到，竟不顾一切地翻过围墙，抱着她一路冲向医务室。
他强有力的心跳在她耳边“咚咚”作响，他满脸都是后怕和紧张：“薇薇，以后有任何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叫我，让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时光的洪流，残忍地将过去和现在重叠。
她任由自己满是伤口的身体，重重地砸回地面。
她看着厉丞钧抱着晏心怡上车的背影，似乎和他曾经抱着自己的那个背影，渐渐融为了一体。
满身的伤口带来的疼痛，都不如此刻心如死灰的清醒来得更猛烈。
程佳薇咬着牙，自己动手，将扎入皮肉的铁钉和木刺，一颗一颗地拔了出来。
每拔出一颗，她就在心里，亲手抹去一个和厉丞钧有关的美好回忆。
他冒着瓢泼大雨，只为给她买一份她爱吃的糖炒栗子。
他为了跟她道歉，在她宿舍楼下站了三天三夜的雨。
他为她亲手修葺的那座开满蔷薇的花园。
……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两不相欠了。
6
程佳薇自己处理好伤口，打车去了医院。在妇产科的走廊里，她看到晏心怡正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
厉丞钧坐在床边，正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医生说了，你就是太紧张了，孩子没事。”
晏心怡依赖地偎在他的怀里，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人家就是担心我们的宝宝嘛！他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厉丞钧宠溺地亲了亲她的发顶：“小傻瓜，孕妇要保持好心情，宝宝才能健康。”
晏心怡揪着他的衣角撒娇：“丞钧哥哥，我还是跟你回去吧，姐姐她……看起来真的很不喜欢我。”
“我要是再住在她家的院子里，怕姐姐又会为难我和宝宝。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们。”
厉丞钧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行，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想怎么样都行。”
程佳薇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温情脉脉的对话。她最珍视的，承载着她对父母所有思念的家，就因为晏心怡的一个心血来潮，就这么没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她曾爱到尘埃里的男人。
愤怒、悲伤、绝望……所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没有推门进去与他们对质，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傍晚，厉丞钧给程佳薇打来电话，语气如常：
“薇薇，这边的医疗条件不太好，我订了下午的机票回去，你也一起走吧。”
程佳薇不想再看到他们那副“一家三口”的碍眼模样，冷冷地回答：“我家还没收拾好，我不走。”
厉丞钧的语气立刻变得不悦：“那堆破烂有什么好收拾的。”
程佳薇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涌了出来。她的家，她的回忆，在他眼里，已经成了“破烂”。
“我处理好这里的事自己会回去。晏心怡的孩子要紧，你先走吧。”
厉丞钧一听她主动提起孩子，口气又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欣慰：
“薇薇，我就知道，你永远是我最识大体的好妻子。”
“你要是想在家里多住几天也行，等我回去把心怡安顿好了，再过来接你。”
厉丞钧走后，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程佳薇处理完老家的事，独自一人回到了那座所谓的“家”。
她试探性地给厉丞钧打了个电话，想确认他是否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厉丞钧接到电话后，才后知后觉地抱歉道：
“对不起啊薇薇，心怡晚上总是睡不踏实，我没顾得上你，你不会怪我吧。”
他话锋一转，“哦对了，你回来的正好，有件事要麻烦你。”
“下周是公司周年庆舞会，还得辛苦你，以厉太太的身份和我一起出席。”
程佳薇答应了。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在一切结束前，当面和他说清楚。
舞会当晚，厉丞钧看着盛装打扮的程佳薇，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由衷地赞叹：“薇薇，你还是这么漂亮。”
程佳薇没有说话。她礼服下的胳膊上，还留着那天被铁钉划破的淡淡疤痕，而他，自始至终，一无所知。
7
舞会上，一位相熟的贵妇人热情地向程佳薇发出邀请：
“厉太太，下个月我们姐妹有个茶会，你也一起来热闹热闹吧。”
程佳薇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不了，下个月，我就不是厉太太了。”
那位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趣道：“哎呀，看你说的。你家老厉外面那点事，你还真往心里去了？男人嘛，都一个样，只要他没把人闹到你跟前，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程佳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厉丞钧和晏心怡的事，早已是这个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了。
她扯了扯嘴角，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没办法，我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这个厉太太，还是让给别人当吧。”
恰巧，厉丞钧听到了她们对话的尾音，他脸色一变，立刻紧张地抓住程佳薇的手腕：“薇薇，你在胡说什么？厉太太永远都只能是你。”
他将她拉到无人的角落，用一种近乎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
“老婆，你还在为心怡的事跟我生气，对不对？”
“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管住自己。”
“但你不能离开我，你知道的，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程佳薇平静地打断了他：“你的事，以后都与我无关了。下个月……”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个月我们就要开庭”这句话，厉丞钧的助理就匆匆跑了过来：
“厉总，晏小姐来了。”
厉丞钧的神色僵了一下，立刻回头对程佳薇低声警告：“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别去为难心怡，更别让我难堪。”
说完，他便丢下她，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口走去。
程佳薇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身心俱疲。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晏心怡穿着一条紧身的白色礼服，刻意挺起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尤为显眼。
她的出现，瞬间点燃了全场的八卦之火。
“厉总也太宠这个小三了吧？这种正式场合都敢带出来。”
“谁让厉太太肚子不争气呢，厉家这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个人继承吧。”
那些窃窃私语，像一根根无形的针，扎进程佳薇的耳朵里。她尴尬地站在原地，无处可躲，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彻底沦为了众人的笑柄。
曾几何时，无论是什么宴会，厉丞钧的目光和脚步，永远都追随着她。
而现在，她看着不远处，他和另一个女人亲密地靠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耳语，心脏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她觉得胸口发闷，走到香槟塔旁，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就在她思索着该用什么借口提前离场时，晏心怡却主动找上了她。
“程佳薇，我要是你，今天就没脸出现在这里。”
不等程佳薇做出反应，晏心怡就用身体侧面，猛地撞向了身后的香槟塔！
“哗啦——”
巨大的碎裂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晏心怡柔弱地摔倒在满地狼藉的玻璃渣中，脸上被溅起的玻璃划出几道细微的血痕。
她捂着肚子，表情悲痛欲绝地哭诉起来：
“姐姐，我早就跟你说了，我现在怀孕不能喝酒，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喝呢？”
“我不肯喝，你就把我推倒……我肚子里的，可是丞钧哥哥的亲骨肉啊！”
厉丞钧沉着脸，拨开围观的人群。当他看到晏心怡浑身湿透、满脸泪痕的狼狈模样时，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将瑟瑟发抖的晏心怡紧紧裹住，然后温柔地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在她布满泪痕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
程佳薇看着厉丞钧这副温柔体贴的姿态，眼眶瞬间就红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顾忌她作为妻子的颜面。他在乎的，从来只有晏心怡，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可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背上恶毒的罪名，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推她。”
厉丞钧将人抱起，压着怒气吩咐：
“将太太送回老宅去，没我的同意，谁都不许打开大门让她出来。”
8
厉家老宅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老宅后面的那条河因为暴雨，水位涨了起来。
程佳薇感觉到了危险，她给厉丞钧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老宅？”
厉丞钧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冷漠：
“你自己在老宅好好反省。”
“我说过，你不要在舞会上找心怡的是，更不要让我难堪。”
“你是想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脸吗？老婆当众打小三？程佳薇，你过分了！”
“而且我说过，孩子出生就把她们送走，你故意让她喝酒，还推倒她，你怎么变的这么恶毒？”
程佳薇听他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的稀薄，让她呼吸急促。
“我没有让她喝酒，更没有推倒她。”
厉丞钧突然提高声音，变得异常愤怒：
“程佳薇，晏心怡自己会把自己摔进玻璃渣里？你不知道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她会把自己置于危险？”
“你风风光光当了这么多年厉太太，在公司周年庆的舞会上，当众让我难堪，你是不是忘了，你这些好日子都是我给你的！”
厉丞钧的话让她如坠冰窖，原来，他只是当她是一个附属品。
他给她的，都是需要她感恩戴德牢记的。
程佳薇看着汹涌的河水，和他低声下气的说：
“这事确实不是我做的。我可以和晏心怡对峙。”
“现在你先让人把我放出去，雨下的太大，河水就快漫出河道了。”
厉丞钧厉声打断她：
“你就在老宅好好反思，直到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要在和我动心眼了，那条河二十年都没发过水。下次你想个更好的借口。”
说完厉丞钧就挂了电话。
程佳薇听到轰隆一声，河流上游的山洪带着泥浆涌进院子。
她急忙上到二楼，再给厉丞钧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
整个老宅一片漆黑，程佳薇的手机也彻底没电，只能听到外面风雨交加和泥浆涌动的声音。
泥浆很快就蔓延到二楼的地板。
程佳薇看着脚下越来越多的泥水，急忙找到一个柜子往上爬。
脚下的泥浆裹挟着她，她脚步不稳，肋骨磕在柜角上，痛的她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整个人跌进了泥浆。
无情的泥浆瞬间掩盖了她的口鼻。
她想起了他和厉丞钧在马尔代夫蜜月旅行的时候，他拉着她的手，在海岸浅水区浮潜。
他紧张的扶着她的腰：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自己不要下水，太危险了。”
“你不会游泳，以后禁止你靠近水边。”
现在，她却被他困在这座房子里，下一秒 ，泥浆就会将她掩埋。
9
程佳薇运气很好，再睁眼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厉丞钧正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他见她醒来了，一把将她抱住，用颤抖的声音说：
“薇薇，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条河会发水。”
他脸色苍白，眼睛里全是血丝。
“你怎么那么犟，你给我打个电话，服个软不行吗？”
程佳薇想起厉丞钧毫不犹豫挂电话的模样。
扭过头不理他。
厉丞钧将她的脸掰回来，强迫她看着他：
“老婆，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丢在那边，让你涉险。”
“可能是老宅的祖先保佑，泥浆离你就只有十厘米了。”
“再多下一会雨，我可能就要失去你。”
厉丞钧见她冷淡，突然跪在她面前，恳求她：
“老婆，你别不理我。你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绝无二话。”
程佳薇拉过被子蒙着头。
她听到病房的门响了一下，然后晏心怡的声音传了过来：
“姐姐，我是来给你道歉的，都怪我那天去了舞会，才惹的你生气，让丞钧哥哥罚你在老宅。”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和孩子都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厉丞钧急忙安慰她：
“怎么能怪你，这件事就是意外，不许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厉丞钧又来拽程佳薇的被子：
“心怡都不计前嫌来看你了，你别闹脾气了。”
程佳薇只觉得他的话，像一把锤子，把她的心上敲的粉碎。
她拉开被子，顺手将床头的水杯向晏心怡扔过去：
“你滚！别在我眼前恶心我！”
这次厉丞钧居然没有责备她，只是将晏心怡送出病房。
“薇薇，这次的事都是我的错，你别迁怒心怡，毕竟她怀孕了。”
“你好好养着，我们迟早也会有孩子的。”
可没过一会，他的手机就响起。
厉丞钧没有避着她，直接按了免提。
对面传来他妈妈的急切的声音，
“儿子，你快到医院来。晏心怡刚才哭的太厉害，动了胎气。”
厉丞钧想都没想，就立即扔下一句，
“我去看看就回来。”就转身离开。
程佳薇的手机跳出一条信息，律师给她发来了离婚判决书，她自由了。
她看着离婚判决书，想起曾经她和厉丞钧去领结婚证的那天，厉丞钧紧紧的捏着两本结婚证不给她。
“结婚证我要藏起来，这样你就永远没办法和我离婚。我要你当我一辈子的老婆。”
程佳薇笑了。
登上离开的飞机。
10
厉丞钧赶到医院时，他妈妈正站在晏心怡的病床前安慰她：
“你别哭了，你还怀着孩子，哭坏了怎么办。”
晏心怡鼻头红着，眼睛肿着，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她看见厉丞钧走进来，哭的更委屈了。
厉丞钧连忙走过去抱着她，用纸巾轻轻给她擦眼泪，温柔的哄她：
“别哭了，怎么还和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
晏心怡只是抱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哭。
厉丞钧的妈妈用一种掌控全局的口味对他说：
“现在最首要的事，就是晏心怡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管程佳薇要怎样，你都给我把她先放在一旁。”
厉丞钧一边用手拍着晏心怡的后背安抚他，一边给他妈使眼色。
他妈妈像没看到似的，自顾自接着说：
“不知道程佳薇有什么好的，你非要娶她。小门小户出来的，还生不出孩子。”
“不如你和她离婚，娶了晏心怡，这样我的乖孙子就是厉家名正言顺的长孙了。”
晏心怡抓着厉丞钧的衣角，抽泣着说：
“丞钧哥哥，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好，都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
“阿姨说的话，你别在意，我虽然也很希望可以当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让我们的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但是我不会像薇薇姐那样不懂事，让你为难。”
“我会和孩子一直等着你，直到你接受我们的那天为止。”
晏心怡这番深情告白，却让厉丞钧更烦躁了。
“心怡，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你生下孩子以后，我就送你们出国。”
晏心怡小心翼翼的说：
“丞钧哥哥，你不明白，一个女人怀了她爱的男人的孩子，心里是会变的。”
“我现在只想要你，要你陪着我们的孩子，我们看着他长大。”
厉丞钧不说话，他突然想起了程佳薇。
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几乎隔天就要缠着程佳薇要孩子：
“老婆你快点给我生一个足球队，然后我带着他们，你是指挥我们的教练。”
厉丞钧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我有薇薇，我不会和她离婚的。”
晏心怡听后，眼泪汪汪的看着厉丞钧的妈妈：
“阿姨，看来我是没缘分叫你妈妈了，丞钧哥不愿意给我名份。”
“你的孙子注定是被人指责的私生子。”
晏心怡的话戳到了厉丞钧的妈妈的软肋：
“厉丞钧，我告诉你，如果晏心怡生的是儿子，你必须娶了她。”
厉丞钧站起来，有点心慌：
“妈你别乱点鸳鸯谱了。”
晏心怡捂着肚子，带着期待的语气问他：
“你难道没对我有一点动心，对这个孩子没有一点期待？”
厉丞钧愣在那里，他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离婚的，他爱程佳薇。
可是晏心怡的问话，却让他心惊胆战，他似乎有那么一点。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离婚的。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
说完他急忙推开病房的门，逃似的离开了病房。
厉丞钧的妈妈也气的转身就走，只剩下晏心怡，表情冷漠的擦干自己的眼泪。
“厉丞钧，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都不愿意娶我。”
“程佳薇那只不下蛋的鸡哪里好？”
11
厉丞钧逼自己不去想晏心怡的话，那个孩子也只是个意外。
他对孩子没有期待，只是他敬畏生命，不愿意剥夺一个无辜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至于晏心怡，他只是因为关心孩子，才对她格外重视。
对的，肯定是这样的。
他这样想完后如释重负。
医生给厉丞钧打电话：
“厉先生，之前您和太太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什么时候给您送？”
“我现在自己去取。”
医生将报告递给他：
“厉先生，您太太的体检报告都正常的，没有什么问题。”
厉丞钧吐出一口气：
“她没问题就好，你不知道，她有多渴望能有个孩子。”
医生指着厉丞钧的报告说：
“厉太太身体很健康，但是您有问题。”
“您是无精症。”
厉丞钧猛的从医生手里夺过检查报告，报告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厉丞钧不可思议的看着医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们医院都是庸医吧！是想骗我来治病吗？”
医生陪着笑脸说：
“厉先生，我知道您可能接受不了，但是我们医院的设备和医生都是最好的，不会弄错。”
厉丞钧把医生一把推开，指着他狂笑：
“你们的机器坏了吧。我是无精症？我有孩子呢，已经怀了快五个月了。”
医生对着他说：
“您如果对我们医院的检查结果有异议，您可以再换一家医院。”
厉丞钧怒声打断他：
“我当然要换医院！你们这些庸医。等我儿子生出来了，我请你喝满月酒。”
厉丞钧大步流星的走出医院。
他坐回到车里，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如果诊断证明是真的，那晏心怡就是在骗他！
晏心怡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厉丞钧将这件事告诉了他妈。
一向从容精明的老太太，瞬间慌了神。
“医生会不会弄错了？你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
“那晏心怡肚子里的孩子是哪里来的？”
厉丞钧颓废的低下头：
“我换了两家医院检查，结果是一样的。”
他冷静下来：
“我现在要弄清楚，晏心怡到底怀的谁的孩子？”
“是谁指使她的，居然敢骗到我的头上来。”
厉丞钧回到医院，冷冷的看着晏心怡。
晏心怡被他的目光看的发怵，怯生生对他说：
“丞钧哥哥，你不要生我气了，我再也不会逼你娶我。”
“只要你心里有我，有孩子就够了。”
厉丞钧用手在她的脸上游走，装作不经意的说：
“公司有事，我要出差一周，你自己可以吗？”
晏心怡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摩挲：
“我和宝宝都会想你的，早点回来。”
厉丞钧走出病房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阴鸷，他给手下打电话：
“安排人24小时盯着晏心怡，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给我。”
果然，晏心怡以为厉丞钧出差了，她立刻带着帽子口罩，从医院离开。
12
跟着晏心怡的人用便携摄像头给厉丞钧直播。
晏心怡和一个男人在一个偏僻的小餐厅见面。
男人穿着廉价的西装，神色焦躁，粗暴的抓着晏心怡的手腕：
“让你再给我转十万块钱，你怎么还不转？”
晏心怡满脸无奈：
“赵家俊，你能不能别去赌了？”
“厉丞钧不愿意和我结婚，孩子还没生下来，他给我的钱，我都全给你了。”
赵家俊伸手就去抢晏心怡手上的链子：
“你真没用！都给他怀上孩子了，连点钱都捞不上。”
“手上的链子给我，我卖了再换点钱。”
晏心怡不给：
“这是厉丞钧送的，不见了我没发解释。”
赵家俊伸手就打了晏心怡一巴掌：
“你个贱、货，是不是真当自己是阔太太了？”
“不给我，我就告诉厉丞钧，你肚子里怀的根本不是他的种。”
晏心怡捂着红肿的脸，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手上的链子拿走。
赵家俊把手链装进口袋，又换上笑脸，用手轻轻的摸着晏心怡的肚子：
“儿子，你妈不争气，你可要争气点，我们一家三口能不能飞黄腾达，就看你小子了。”
厉丞钧死死的握着手机，关节都泛白了。
他给手下人指了指视频里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
“给我查！”
厉丞钧闭上眼，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他突然想起了程佳薇，每次他工作烦心的时候，她都会轻轻的给他揉额头，他的烦躁就会在她温柔的安抚下平复。
这么多年，她那么执念的想要一个孩子。
他知道程佳薇去看了无数医生，做了无数检查，到最后，结果却是他自己的问题。
厉丞钧突然想听听程佳薇的声音，他拿出电话，却迟迟不敢拨出去。
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他害怕面对程佳薇，怕她还在生他的气，怕她不接他的电话。
最终，他还是合上了电话。
他决定把晏心怡的事处理好了，再当面给程佳薇道歉。
带上她最喜欢的花，再给她买最新的包，好好补偿她。
三天后，手下就把调查结果送到厉丞钧的面前。
厉丞钧修长的手指翻阅着资料，眼神越来越冷。
那个赵家俊是晏心怡高中时的同学，两个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两个人都家境贫寒，赵家俊早早就辍学了。
晏心怡一边上大学，一边在外面打工。
厉丞钧认识晏心怡，就是她在一场酒会上做服务员。
厉丞钧喝多了后，晏心怡贴心的扶着他去休息室。
她领口的扣子故意解了两颗，用胸前的两团在厉丞钧身上蹭来蹭去。
厉丞钧被酒精麻痹了思维，带着晏心怡便去了酒店。
厉丞钧继续翻着调查资料，一张医院的收费单出现在眼前。
晏心怡做过膜修复术。
他所珍视的第一次，居然也是假的。
厉丞钧猛的将资料揉成一团，砸向墙壁。
“晏心怡......”
他声音低沉，像野兽压抑的低吼，眼底泛起暴戾的猩红。
“去把这对狗、男、女都给我带回来！”
13
赵家俊被人蒙着眼睛，推搡着走进工厂。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当蒙眼布被取下时，赵家俊看到了对面正坐在沙发上的厉丞钧。
“厉，厉丞钧。不，厉总，怎么是你。”
厉丞钧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术刀：
“晏心怡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厉丞钧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得可怕。
赵家俊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拼命摇头：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丞钧叹了口气，对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上前，一脚踹在赵家俊的膝盖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啊——！”
赵家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我再问一次。”
厉丞钧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赵家俊面前：
“孩子是不是你的？”
赵家俊疼得满头大汗，颤抖着说：
“是！是我们的计划的......我们只是想从厉家弄笔钱。”
“厉总，饶了我吧！都是晏心怡的主意！她说你一直没孩子，好骗......”
刀光一闪，赵家俊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的左手小指被齐根切断。
厉丞钧站起身，用手帕擦拭着手术刀：
“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留着他还有用。”
晏心怡被带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威胁着：
“你们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厉丞钧的！他要是知道你们敢动他的孩子，肯定要你们的命！”
厉丞钧从暗处走出，淡淡的说：
“哦，是吗？我要谁的命？”
晏心怡愣住了，她没想到是厉丞钧。
“丞钧哥哥，你怎么在这？”
厉丞钧走到头面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的几乎将她下巴捏碎。
晏心怡的眼泪瞬间涌出。
如果是以前，她这样哭泣，厉丞钧肯定会心疼的不行，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安慰。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她哭的心烦。
“孩子是谁的？”
厉丞钧声音冷的像冰。
晏心怡脸色惨白，嘴唇颤抖：
“当然是你的呀......”
厉丞钧猛的松开她：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交代。”
晏心怡泪眼婆娑，哭的嗓子都哑了：
“丞钧哥哥，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你的呀。”
“你忘了吗？我第一次还是给了你的，我只有你一个男人。”
“是不是薇薇姐给你说了什么？你别相信她，她肯定是嫉妒我有孩子。”
厉丞钧扬起手，抡足了劲朝晏心怡扇了一巴掌：
“你居然还敢诬赖薇薇！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厉丞钧这一巴掌下了狠劲，晏心怡的脸上立刻浮出五根指印。
晏心怡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厉丞钧。
她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是她不敢承认，还是在尽力狡辩着。
“丞钧哥哥，我肚子里真的是你的孩子。”
“你要不信的话，孩子生出来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厉丞钧冷冷的说：
“不用等生出来，现在穿羊水就可以做鉴定了。你敢去吗？”
14
晏心怡摇头：
“这样太危险了，万一针扎到宝宝怎么办，还是等生出来吧。”
厉丞钧失去了耐心，他不想再听她狡辩。
“那赵家俊是谁？”
晏心怡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明白厉丞钧什么都知道了。
她扑通一下跪在厉丞钧的脚边，抱着他的腿求饶：
“丞钧哥哥，我错了，求你别生气。”
厉丞钧将她一脚踢开：
“滚！你这个贱、人！”
晏心怡又重新爬过来，抓着他的裤脚哀求：
“丞钧哥哥，我是被赵家俊逼迫的！他手里有我的不雅照，我要是不答应，他就会把我的照片发到网上去。”
“我真的是很爱你啊！你别相信赵家俊说的，他就是个人、渣。”
厉丞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这么诡计多端的人，还敢说爱我？”
“为了你，我居然伤害了薇薇，你真该死。”
晏心怡满脸惊恐，抓住他的衣角哀求：
“丞钧哥哥，我可以不要这个孩子。我把他打掉，我重新生一个你的孩子。”
“薇薇姐生不出来孩子，你不喜欢孩子吗？我可以生啊。”
厉丞钧被她的话扎的心头一阵疼。
程佳薇因为没有孩子，一直被他的妈妈针对，受了无数的委屈。
可是她从来没抱怨过，她只觉得是她的问题，她吃药打针，就是想有一天能给他生个孩子。
然而真相却是厉丞钧不能生，他突然很想很想抱着程佳薇，好好给她说声对不起。
晏心怡还在哭着求他：
“丞钧哥哥，你不是一直也很喜欢我吗？程佳薇不要你，我可以陪你啊。”
厉丞钧猛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压抑不住的怒气低声吼道：
“谁说薇薇不要我了？”
晏心怡被勒的脸色发青，嘴唇乌黑，嗓子里发出“唔唔”的求救声。
厉丞钧松开手，晏心怡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她知道她已经无力挽回，索性也不装了。
她露出邪恶的笑脸：
“厉丞钧，你活该！老婆都走了，你还在这里问我，肚子里的孩子谁的。”
厉丞钧眉头拧成一道，手背上的青筋如盘踞的老树根般暴起。
他一脚踹到晏心怡的身上：
“你还想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薇薇那么爱我，怎么会离开我。”
厉丞钧的妈妈得到消息，也赶到仓库。
晏心怡本来已经绝望的心又生出一丝希望，她爬到厉丞钧的妈妈面前，用颤抖的声音说：
“阿姨，您不是很喜欢我吗？您帮我说说好话，我会给丞钧生好多好多孩子。”
“您嫌弃程佳薇不会生，嫌弃她性子冷，我可以做您的儿媳妇。”
厉丞钧的妈妈更生气了，她对着晏心怡就左右开弓：
“你居然敢算计到我们母子头上来，你是不知道厉家的手段吧？”
“你还想给厉家生孩子？你也配吗？”
“我们厉家，竟然被你这样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厉丞钧的妈妈又想起了她儿子不能生的问题，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晏心怡身上。
她从身上摘下胸针，用那根针在晏心怡脸上划过，晏心怡尖叫了一声晕倒了。
厉丞钧声音冰冷：
“把这个女人也带下去，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他们死了。”
15
程佳薇离开厉丞钧后，去了南方的一个城市。
她本来就有很好的学历，和厉丞钧结婚以后，也一直没放弃学习。
所以她很快便找到了一份市场部的工作。
程佳薇将报告保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活动身体。
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刺眼，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依然闪烁。
这个快节奏的城市，很适合她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开始全新的生活。
玻璃窗上映出她的影子，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显得她干练又精神。
厉丞钧喜欢看她穿各种女人味十足的裙子，她便长年都穿着各种裙子。
想到这里，程佳薇已经归于平静的心，又涌出淡淡的酸涩。
她终究还是成全了厉丞钧，他一直想要孩子，也算求仁得仁了。
她望着自己的倒影，现在这样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再也不用裹在裙子里扮演厉太太，厉丞钧也过上了他想要的生活。
“又加班？”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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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佳薇回过头，是公司的老板许明远。
程佳薇得体的微笑和他打招呼：
“许总，您也还没走？”
许明远走近了几步，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一丝咖啡的苦涩。
程佳薇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味道让她想起了大学时，厉丞钧总是带着咖啡，陪她在图书馆里看书。
他们在桌面下十指相扣，厉丞钧也不看书，就用手撑着脑袋，侧过头一直看她。
那时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若是穿越时空，告诉那两个在图书馆里的情侣，厉丞钧会将程佳薇伤害到体无完肤，大概他们谁都不会相信。
“市场部的月度报告我看了，做得很好。”
许明远用赞许的语气夸奖她。
程佳薇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突然觉得心慌，急忙低下头说：
“都是同事们一起协作的功劳，明天我会转告大家，许总夸奖大家。”
许明远看她不自然的样子，便主动说：
“今天已经挺晚了，没有紧急的工作就早点下班吧。”
“我可不想别人说我压榨员工，让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同事深夜加班。”
程佳薇更不好意思了：
“好的许总，我把手里的东西整理一下就下班。”
程佳薇关上电脑，出走办公室，却看到许明远正站在电梯间。
她只能主动开口：
“这么巧，您也准备下班了？”
许明远微笑看着程佳薇：
“不巧，我是专门等你的。”
程佳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许明远声音清明：
“这么晚了，我得负责女员工的安全啊，走吧，我送你回家。”
程佳薇刚准备拒绝，许明远抢先一步说：
“不要拒绝，我只是尽老板的责任。”
电梯到了，许明远对着程佳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程佳薇只好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程佳薇坐在许明远的车里，总感觉别扭。
许明远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找了一个话题问她：
“程小姐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来这里生活习惯吗？”
程佳薇只能顺着他的话题聊下去。在交谈中程佳薇发现许明远工作中不曾展现的另一面。
许明远博学且幽默，他和她聊起她老家的人情风俗，仿佛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
车很快开到了程佳薇家门口，她第一次觉得回家这段路程居然这么短。
许明远下车，绕到车的另一侧为她打开车门。
程佳薇有点惶恐：
“许总您不必这样，我可承受不起。”
许明远笑的温和：
“下班了，哪有许总。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你就当我是想显示一下绅士风度。”
程佳薇也笑了，她有种很轻松的愉悦感。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16
程佳薇和许明远道别，许明远坚持要看着她先进去。
程佳薇到家后给他发了一个信息报平安：
【谢谢许总今天送我回家，晚安。】
【很荣幸程小姐给我送你回家的机会，晚安。】
程佳薇洗了个澡，踏实的睡了。
在另外一个城市，却有人睡不着觉。
厉丞钧正开着车往家的方向走。
他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后视镜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歉意。
厉丞钧此刻心里慌张极了，他不知道程佳薇能不能接受他的道歉。
他心底越来越烦躁，他打开窗户，冷风灌进车窗，依旧压不住他的情绪。
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巴掌，他居然会被晏心怡这么一个女人，哄的去伤害自己最爱的人。
他把车速放慢，只想让回家的路再长一点，他还没想好怎么和程佳薇开口。
熟悉的别墅漆黑一片，和夜色融为一体。
厉丞钧突然感觉，这座房子似乎没有生气了。
也难怪自己有这种感觉，他这小半年都住在东湖，他真正的这个家，他没回来过一次。
直到他发现了晏心怡的骗局，他才如梦初醒，自己到底有多混蛋。
上一次看到程佳薇，还是家宴那天，她气的说要离婚，他才把她送回了家。
而就算是那天，他最终还是将她一个人留在了家里，自己去看了晏心怡。
也不知道程佳薇的伤恢复的如何了，他思索着明天早上还是带她去看看医生。
他站在大门口犹豫不决，程佳薇睡眠一直不好，他现在进去，会不会吵醒她？
厉丞钧从未像今天这样，瞻前顾后难以抉择。
“薇薇，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来和你诚心诚意的道歉。”
“你这么爱我，肯定会原谅我的吧。”
厉丞钧在门口不停的练习着如何和程佳薇道歉。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的打开了大门。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房间里的异常。
他猛的打开所有的灯，看着空空的房子，他僵在原地，血液都不流通了。
所有的房间里都空无一人！
厉丞钧一边往卧室跑，一边大喊：
“薇薇！你在哪？我回来了！”
他惊慌失措，每路过一个房子，都会进去细细的看一遍。
好像程佳薇在和他捉迷藏似的，就躲在这个房子中的某一个角落。
“薇薇，你别躲了好吗？我不喜欢你这个游戏。”
“你出来吧，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给你道歉。”
他每找一个房间，心里的空就更大一分。
程佳薇将这个家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仿佛这家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程佳薇。
厉丞钧看着空空如也的衣帽间，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的薇薇真的走了。
“对，还有电话，薇薇可能又回老家了吧，我给她打电话。”
厉丞钧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程佳薇的号码。
毫无意外，听筒里只有机械的女声，无情的告诉他，这个号码是空号。
厉丞钧像一句行尸走肉，慢慢的走到卧室，躺在他和程佳薇曾经的床上，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他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红色的小册子。
“结婚证我不是藏起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厉丞钧又生出了希望，迅速的起身，拿起那本红色的小册子，心跳却停止了一拍。
红色的小册子上，赫然有三个银色的字。
【离婚证。】
声明：故事虚构，不要代入现实，故事（下）在主页和评论区顶置可看
来源：霁月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