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55岁退休后我将320万学区房过户给儿子,他当天就将我送进养老院,我没闹,三天后儿子哭着求我回家
55岁退休后我将320万学区房过户给儿子,他当天就将我送进养老院,我没闹,三天后儿子哭着求我回家
“爸,你看这养老院环境多好,有专人照顾,比家里强多了。”张浩拖着行李箱,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父亲。
“是啊,叔叔,我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安静环境,您理解理解。”李雯挽着丈夫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
张建国站在崭新的养老院大厅里,手里握着刚刚过户完毕的房产证复印件。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这一刻,距离他把价值三百二十万的学区房过户给儿子,刚好过去八个小时。
01
张建国从国企办公楼里走出来的那个下午,手里捧着一个装满个人物品的纸箱子。三十年的工程师生涯就这样结束了,五十五岁的退休年龄让他比同龄人早了几年获得自由,但这自由来得有些突兀。
“老张,以后就享清福了。”同事们在楼下送别他,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羡慕。
“享什么清福,还得操心儿子的事。”张建国苦笑着摆摆手,心里想着家里等待他做决定的那件事。
回到家中,客厅里坐着儿子张浩和儿媳李雯。李雯的肚子已经显怀,六个月的身孕让她走路都需要小心翼翼。张浩正在翻看手机,时不时给妻子倒水、拿靠垫。
“爸,你回来了。”张浩起身,“今天退休手续都办完了?”
“办完了,以后就是个闲人了。”张建国放下纸箱,洗了手准备做饭。
“爸,我们有件事想和您商量。”李雯直接开口,“房子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建国的手停在水龙头边。这套一百二十平方米的学区房,是他和已故妻子当年咬牙买下的。那时候张浩刚上小学,为了让孩子有个好的教育环境,两口子省吃俭用,连续五年都没买过新衣服。妻子临终前还拉着他的手说:“房子要留给孩子,这是我们欠他的。”
“房价现在三百二十万,我们如果想买房,首付就要一百多万。”张浩接过话头,“我和雯雯的工资加起来,还得还房贷,压力太大了。”
“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总不能让他没有自己的家。”李雯摸着肚子,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张建国明白他们的意思。自从儿媳怀孕后,这个话题就被反复提起。李雯的父母只是普通工人,拿不出钱帮助小两口买房。而张浩在互联网公司的工作虽然稳定,但面对动辄几百万的房价,确实力不从心。
“我想过了。”张建国关掉水龙头,转身面对他们,“明天就去办过户。”
李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爸,您真的愿意?”
“孩子需要房子,这个家也需要和谐。”张建国的声音很平静,“我一个老头子,住哪里都一样。”
张浩站起来,走到父亲身边,“爸,您放心,房子过户给我,但您永远是这个家的主人。”
那天晚上,张建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卧室里还保留着妻子生前的许多物品,梳妆台上的化妆品,衣柜里的连衣裙,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岁月。他想起妻子的话,也想起了儿子小时候的模样。那个总是拉着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叫“爸爸”的小男孩,如今已经要当父亲了。
第二天上午,一家三口来到房管局。办事大厅里人头攒动,取号机前排着长队。张建国拿着材料,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印章,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请问是办理房产过户业务吗?”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女孩,声音清脆。
“是的,父亲过户给儿子。”张浩抢着回答。
“需要双方身份证、户口本、房产证,还有赠与合同。”
张建国将所有证件递过去,手有些微微颤抖。他看着房产证上自己的名字,想起了当年和妻子第一次拿到这本红色小册子时的兴奋心情。那时候,这套房子承载的是一个家庭对未来的所有憧憬。
“张建国先生,请在这里签字。”工作人员将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
“爸,签字吧。”李雯在一边催促,“早点办完,我们还要去医院产检。”
张建国拿起笔,在自己的名字旁边郑重地写下了签名。每一个笔画都像是在告别什么,又像是在迎接什么。他抬头看见儿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李雯眼中闪烁的喜悦,心里五味杂陈。
“办完了,新的房产证三个工作日后可以取。”工作人员盖章后,将材料收好。
走出房管局,阳光有些刺眼。张建国眯起眼睛,感觉自己似乎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爸,中午我们去吃大餐,庆祝一下。”张浩挽着父亲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笑容。
“庆祝什么?”张建国反问。
“庆祝我们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李雯摸着肚子,“孩子有房子住了。”
午饭是在一家海鲜餐厅吃的,花了六百多块钱。李雯点了很多平时舍不得吃的菜,说是要给肚子里的孩子补营养。张浩频频给父亲夹菜,嘴里说着感谢的话,但张建国总觉得儿子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爸,有件事我们想和您商量。”饭吃到一半,李雯突然开口。
“什么事?”张建国放下筷子。
“就是关于房子装修的事。”张浩接过话头,“我们想重新装修一下,给孩子准备婴儿房。”
“那你们装修就是了,又不用我出钱。”张建国不明白为什么要特意提这件事。
“问题是装修期间会很吵,而且到处都是灰尘,对孕妇不好。”李雯的话说得很直接,“我们想着,要不您暂时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张建国愣了一下,“搬出去?搬到哪里去?”
“我们看了几家养老院,环境都不错。”张浩掏出手机,“这家叫夕阳红养老院,设施很齐全,还有专门的护工照顾。”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住养老院?”张建国的声音有些颤抖。
“就是暂时的,等装修完了您再回来。”李雯急忙解释,“而且养老院有很多同龄人,您不会孤单。”
张建国看着手机屏幕上养老院的照片,心里涌起一阵苦涩。房子刚刚过户到儿子名下,自己就要被“请”出去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装修要多长时间?”他问。
“大概两个月吧,精装修比较慢。”张浩回答。
“两个月......”张建国重复着这个数字,觉得时间好漫长。
“爸,您别多想,我们真的是为了您好。”李雯看出了张建国的不悦,“养老院的伙食比家里好,还有娱乐活动,比您一个人在家强多了。”
张建国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妻子生前说过的话:“孩子大了,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或许,这就是现实。
“好吧。”他最终点了点头,“我去住养老院。”
张浩和李雯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02
当天下午,张建国就被送到了夕阳红养老院。车子停在养老院门口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苍老的面容。五十五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深。
“爸,您看这环境多好。”张浩拖着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父亲的衣物和日用品。
养老院的大厅确实很气派,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各种荣誉证书。前台小姐穿着统一的制服,笑容可掬地接待着每一位来访者。
“您好,我是院长李院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张建国老先生是吧?我们已经准备好房间了。”
“麻烦您了。”张浩握手致意,“我父亲身体很好,就是需要人照顾一下起居。”
“您放心,我们这里的护工都很专业,会把老人家照顾得很好。”李院长热情地介绍着,“我们有康复室、娱乐室、图书室,老人家不会无聊的。”
张建国默默跟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在这些人眼中,他已经是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了,不再是那个独当一面的工程师,不再是那个撑起整个家庭的顶梁柱。
“这是您的房间,3楼301。”护工小刘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声音温柔,“房间里有独立卫生间,还有阳台,您可以晒太阳。”
房间不大,但很干净。单人床,写字台,衣柜,电视机,基本设施都有。窗外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花园,几个老人正在散步聊天。
“爸,您先休息一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张浩放下行李箱,“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雯雯还要去医院产检,我们得赶时间。”李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
“你们去吧,我没事。”张建国坐在床边,摆摆手。
看着儿子和儿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张建国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这种孤独不是因为环境的陌生,而是因为心里的失落。上午还是房主,下午就成了养老院的住客,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张大爷,我帮您整理一下行李吧。”小刘敲门进来,手里拿着热水瓶和毛巾。
“不用,我自己来。”张建国起身打开行李箱。
里面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服,洗漱用品,还有几本书。他拿起一本《金工手册》,这是他工作时经常翻阅的技术资料。翻开扉页,上面还有妻子写的字:建国,工作要认真,身体也要保重。
“张大爷,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小刘帮他把衣服挂进衣柜。
“工程师,刚退休。”张建国简单地回答。
“哇,好厉害。我们院里很少有您这么年轻的老人。”小刘的话里带着真诚的赞美,“大部分都是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
张建国苦笑一下,“年轻有什么用,还不是住进了养老院。”
“您别这么说,养老院其实挺好的。”小刘坐在椅子上,“您看外面那些爷爷奶奶,每天一起聊天、下棋、跳舞,比在家里闷着强多了。”
“跳舞?”张建国觉得有些好笑。
“真的,晚上七点钟有老年舞蹈课。”小刘认真地说,“王奶奶六十八岁了,跳得可好了,还是舞蹈队的队长。”
晚饭是在一楼的餐厅吃的。长长的餐桌前坐着二十多个老人,年龄从六十到八十五岁不等。张建国拿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新来的?”对面坐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头发全白,但精神很好。
“是的,今天刚来。”张建国点点头。
“我叫王大爷,住了三年了。”老人自我介绍,“你多大年纪?”
“五十五。”
“五十五?”王大爷瞪大了眼睛,“这么年轻就住养老院?身体不好?”
“身体很好,就是......”张建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家里有些情况。”
王大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了,肯定是儿子媳妇的事。现在的年轻人啊,翅膀硬了就忘了父母的恩情。”
晚饭后,张建国在院子里散步。夜色渐浓,路灯亮起,照着花坛里的月季花。他掏出手机,想给儿子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这里挺好的,让他们不要担心。按下号码后,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爸?怎么了?”张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嘈杂,背景里有装修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在这里挺好的。”张建国说。
“那就好,我们正在看装修方案,有点忙。”张浩的语气很急促,“您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挂了。张建国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涌起一阵无名的失落。才分别几个小时,就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回到房间,他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走廊里其他老人的咳嗽声、说话声,久久不能入睡。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高楼上闪烁的霓虹灯,那里有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城市,有他曾经的家。
第二天早上,张建国被外面的音乐声吵醒。透过窗户看去,花园里有十几个老人正在做晨练,动作整齐划一,很是壮观。
“张大爷,起床了?”小刘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豆浆,“今天早餐有您爱吃的包子。”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包子?”张建国有些意外。
“昨天您儿子交代的,说您最爱吃肉包子。”小刘笑着说,“他还说您喜欢看新闻,我给您调到新闻频道。”
张建国感到一阵暖流。原来儿子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表达方式有些生硬。
早饭后,他接到了邻居陈大妈的电话。陈大妈是退休教师,和张建国住了十几年的邻居,关系一直很好。
“建国,听说你住养老院了?”陈大妈的声音里带着震惊,“怎么回事?”
“房子过户给儿子了,他们要装修,我暂时住这里。”张建国简单地解释。
“什么?房子过户了?”陈大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糊涂啊,房子怎么能这么快就过户?”
“孩子需要房子,我一个老头子,住哪里都一样。”张建国重复着昨天说过的话。
“住哪里都一样?那是你的家,是你和嫂子的家!”陈大妈激动地说,“你这样做,太不明智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张建国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在这里挺好的,你别担心。”
挂了电话,张建国坐在阳台上发呆。陈大妈的话让他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决定。或许,自己真的太着急了。但事已至此,再想也没有用。
下午,他在图书室看书时,遇到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老人姓李,是个退休医生,住养老院已经两年了。
“我儿子也是为了房子把我送来的。”李医生很坦然地说,“不过我想开了,孩子有他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
“你不恨他们吗?”张建国问。
“恨有什么用?”李医生苦笑,“恨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倒不如接受现实,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可是......”张建国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医生看出了他的心思,“你觉得自己还年轻,不应该住养老院。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
“对,一个没有家庭负担,完全属于自己的开始。”李医生的眼里闪着光芒,“我在这里学会了画画,还交了很多朋友。这些都是在家里不可能有的经历。”
张建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或许李医生说得对,这确实可能是一个新的开始。
03
第三天早上,张建国正在院子里散步时,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养老院门口。是张浩的车。他心里一阵欣喜,以为儿子来看自己了,连忙走了过去。
但下车的人只有张浩一个,而且脸色很难看,眉头紧锁,眼里带着焦虑。
“浩子,你怎么了?”张建国走上前去。
“爸......”张浩看到父亲,欲言又止,“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您。”
“进去坐坐吧,我请你喝茶。”张建国伸手要拉儿子。
“不了,我有点急事。”张浩摆摆手,“爸,有件事我想问您,咱们家房子的事,您还知道什么?”
“什么意思?”张建国不明白。
“就是关于房子的,比如拆迁什么的,您听说过吗?”张浩的语气有些急躁。
张建国心里一动,“你怎么问起这个?”
“昨天物业找我,说有些事需要原房主配合处理。”张浩避开了父亲的眼神,“我想知道您还知道什么。”
“物业找你做什么?”张建国追问。
“没什么,就是一些手续问题。”张浩显然不想多说,“爸,您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建国感到一阵不安。张浩的表现很反常,绝对不只是简单的手续问题。
当天下午,张建国接到了陈大妈的电话。
“建国,出大事了!”陈大妈的声音很兴奋,“你们小区要拆迁了!”
“拆迁?”张建国心里一震。
“对,今天上午来了好多人,都是拆迁办的。”陈大妈详细地说,“听说补偿很高,一平方米能补偿四万多。”
张建国快速计算了一下,一百二十平方米,四万多一平方米,那就是将近五百万的补偿款。这比房子的市价要高出一大截。
“可是具体的政策还没出来,据说手续很复杂。”陈大妈继续说,“而且必须原房主亲自签字,不能代办。”
挂了电话,张建国坐在床边,脑子里乱成一团。拆迁的事他确实早有耳闻,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更重要的是,现在房子已经过户给了张浩,按理说张浩就是原房主了。但为什么物业还要找他配合?
晚上,张浩又来了,这次还带着李雯。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李雯的眼睛还红红的,像是哭过。
“爸,我们有事和您商量。”张浩直接开门见山。
“什么事?”张建国看出了他们的焦虑。
“就是关于拆迁的事。”李雯抢着说,“物业经理说,虽然房子过户了,但拆迁手续很复杂,需要您配合签署很多文件。”
“而且有些程序必须原房主亲自办理,不能委托。”张浩补充,“所以......”
“所以你们希望我配合?”张建国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对,就是配合一下,签几个字而已。”李雯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您放心,拆迁款还是我们的,我们不会亏待您的。”
张建国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了陈大妈说的补偿金额,近五百万,这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款。而他现在住在养老院,儿子却要因为这笔钱发财。
“补偿款是多少?”他问。
“这个......”张浩和李雯对视一眼,“具体数额还没定,大概三百多万吧。”
“陈大妈说是四万多一平方米,那就是将近五百万。”张建国平静地说。
张浩和李雯的脸色瞬间变了。
“爸,您听谁说的?”张浩的声音有些颤抖。
“消息满天飞,我总会知道的。”张建国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没有,我们没瞒您什么。”李雯急忙否认,“就是手续比较复杂,需要您配合而已。”
这时,张建国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拆迁补偿真的需要原房主亲自办理,那么他们把自己送到养老院,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因为在拆迁这件事上,他才是最关键的人。
“你们是不是想起来,没有我配合,你们什么都得不到?”张建国的语气变得冷淡。
“爸,您别这么说。”张浩的额头开始冒汗,“我们是真心为您着想的。”
“为我着想?把我送到养老院是为我着想?”张建国第一次表现出了愤怒,“房子过户的当天就把我送走,这是为我着想?”
“爸,您听我解释......”张浩想要争辩。
“不用解释了。”张建国站起来,“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爸,那拆迁的事......”李雯还不死心。
“拆迁的事以后再说。”张建国走到门口,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我需要好好想想。”
看着儿子和儿媳离去的背影,张建国关上房门,靠着门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终于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儿子急着要房子,不是为了给孙子准备住处,而是知道了拆迁的消息。而把他送到养老院,最初可能确实是为了装修,但现在看来,更像是想要摆脱他这个“麻烦”。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拆迁这件事上,他这个被“摆脱”的老人,恰恰是最不能缺少的关键人物。
第二天上午,张建国接到了物业经理的电话。
“张先生,关于拆迁的事,我们需要和您面谈。”物业经理的语气很客气,“您方便来一趟吗?”
“我现在住在养老院,不太方便。”张建国说。
“那我们上门拜访您,可以吗?”物业经理显然很着急,“这件事很紧急,拆迁办的时间很紧。”
“好吧,你们来吧。”张建国答应了。
下午,物业经理带着拆迁办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养老院。他们详细地向张建国解释了拆迁的程序和补偿方案。
“按照规定,虽然房产已经过户,但原房主的签字仍然是必需的。”拆迁办的刘主任说,“特别是涉及到历史产权认定和补偿计算的部分。”
“如果没有原房主配合,整个拆迁程序就无法进行。”物业经理补充,“时间窗口只有一个月,错过了就要等下一批。”
“下一批是什么时候?”张建国问。
“至少要等两年。”刘主任回答,“而且补偿标准可能会有变化。”
张建国明白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张浩和李雯就要等两年,而且未必能拿到这么高的补偿。
“张先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开始办手续?”刘主任问。
“让我考虑考虑。”张建国没有立即答应,“这件事我需要和家人商量。”
当天晚上,张浩又来了,这次是一个人来的,脸色比昨天更难看。
“爸,拆迁办的人找过您了?”他开门见山地问。
“找过了。”张建国简单地回答。
“他们说了什么?”张浩坐在床边,双手紧握。
“说需要我配合办手续,不然拆迁进行不下去。”张建国看着儿子焦虑的表情,心里五味杂陈。
“爸,您一定要帮我们。”张浩突然站起来,“雯雯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对胎儿不好。如果这件事办不成,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孩子还好吧?”张建国关心地问。
“还好,就是雯雯压力太大。”张浩的声音有些哽咽,“爸,我知道我们做错了,不该这么急着让您搬出来。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您能不能原谅我们,帮我们渡过这个难关?”
张建国看着儿子,想起了他小时候犯错后的模样。那时候,张浩做错事也是这样低着头,眼里含着眼泪,等待父亲的原谅。
“我没说不帮你们。”张建国轻声说,“我只是需要时间想清楚一些事情。”
“您想什么?”张浩抬起头。
“想想我们这个家到底怎么了,想想我在这个家里到底算什么。”张建国的话说得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张浩的心上。
04
第四天,张建国没有接到任何人的电话,也没有人来看他。他在养老院里过着平静的日子,和其他老人聊天,看书,散步,仿佛外面的拆迁风波与他无关。
但这种平静很快被打破了。
下午两点,李雯突然出现在养老院里。她的脸色很差,眼圈发黑,走路也有些不稳。
“爸......”她叫了一声,就停住了。
“雯雯?你怎么了?”张建国赶紧扶住她。
“我......”李雯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想和您谈谈。”
两人在院子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李雯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爸,我知道您恨我们。”她的声音很小,“是我提出让您住养老院的,我承认我有私心。”
张建国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
“我从小家里条件不好,特别羡慕那些有房子的同学。”李雯的眼泪开始往下流,“结婚的时候,我就想着一定要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
“所以你就想要我的房子?”张建国问。
“不是想要,是觉得......”李雯擦擦眼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父母的房子不就应该给孩子吗?”
“理所当然......”张建国重复着这四个字。
“我知道我错了。”李雯哭得更厉害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复杂,没想到还需要您配合这么多事情。更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把您送走后,浩子会这么难受。”李雯抽泣着说,“他这几天晚上都睡不着,一直在自责,说对不起您,对不起已经去世的妈妈。”
张建国心里一动。原来儿子也在痛苦,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昨天晚上,他哭了。”李雯继续说,“三十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他说他不是个好儿子,说妈妈如果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他。”
“他还说了什么?”张建国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说,钱再多也比不上您的原谅。”李雯看着张建国,“爸,他真的知道错了,我们都知道错了。您能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
张建国沉默了很久。他想起了妻子,想起了儿子的童年,想起了这个家庭曾经的温暖。或许,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我没有恨你们。”他终于开口,“我只是有些失望。”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李雯跪了下来,“您原谅我们吧,原谅浩子吧。”
“起来,别这样。”张建国赶紧扶起她,“你怀着孩子,不能跪。”
就在这时,张浩的车急急忙忙地开进了院子。他从车上跳下来,看到李雯跪在地上的一瞬间,脸色刷地白了。
“雯雯,你怎么......”他跑过来,“你怎么能跪?对孩子不好!”
“我没事。”李雯站起来,“我在和爸道歉。”
张浩看看妻子,再看看父亲,眼里满含着痛苦和愧疚。
“爸,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颤抖着,“我不该...我不该为了钱就......”
“你们回家吧。”张建国打断了他的话,“雯雯需要休息。”
“爸,您的意思是......”张浩试探性地问。
“明天我去办手续。”张建国说,“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张浩急忙回答。
“拆迁的钱,我不要。”张建国看着他们,“但我要回家。”
张浩和李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喜悦。
“爸,您当然要回家!”张浩激动地说,“那是您的家,永远都是。”
05
第五天上午,张建国在儿子和儿媳的陪同下,来到了拆迁办。他在一堆文件上签了字,按了手印,正式启动了拆迁程序。
“张先生,您真是帮了大忙。”拆迁办的刘主任握着他的手,“有了您的配合,整个程序就能顺利进行了。”
办完手续,一家三口准备回家。在车上,李雯坐在后座,不停地向张建国道歉。
“爸,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她诚恳地说,“我会好好孝顺您,把您当亲爸一样。”
“以后别说这些了。”张建国摆摆手,“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回到家中,张建国看到客厅里堆着装修材料,但没有开工的迹象。
“爸,装修的事我们不急了。”张浩解释,“房子要拆迁,装修也没必要了。”
“那就不装修了。”张建国点点头,“这样也好,省得折腾。”
晚上,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张浩时不时地给父亲倒茶,李雯也主动聊起了家常。
“爸,拆迁款下来后,我们买个大房子。”李雯说,“三室两厅,您有自己的房间,还有书房。”
“到时候孩子出生了,您帮我们带孩子。”张浩也憧憬着,“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张建国听着他们的规划,心里很温暖。虽然这几天的经历让他看清了很多事情,但他相信儿子和儿媳是真心悔改的。
“对了,爸,明天陈大妈想请您吃饭。”张浩说,“她说有很多话想和您说。”
“她是个好人,这么多年一直关心我们家。”张建国点点头,“明天我去她家坐坐。”
第二天,张建国去了陈大妈家。陈大妈做了一桌好菜,两个老人边吃边聊。
“建国,你这次算是想明白了。”陈大妈说,“孩子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改。”
“是啊,他们还年轻,总会慢慢成熟的。”张建国夹了一筷子菜,“而且雯雯怀着孩子,情绪不稳定也能理解。”
“你心真大。”陈大妈笑着摇头,“换了我,早就和他们翻脸了。”
“翻脸有什么用?”张建国反问,“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不原谅他们,谁原谅他们?”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能太纵容他们。”陈大妈提醒,“该立的规矩还是要立。”
“我心里有数。”张建国点点头。
当天下午,张建国接到了拆迁办的电话,说补偿款已经审批下来了,总计四百八十万,比预期的还要多一些。
“张先生,钱已经打到指定账户了。”刘主任在电话里说,“您核实一下。”
张建国看着银行短信,心情很复杂。这笔钱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但他说过要给儿子,就不会反悔。
晚上,张浩查看银行账户后,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爸,四百八十万!”他拿着手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
“嗯,挺多的。”张建国很平静。
“爸,这钱我们三个人平分吧。”张浩突然说,“您一百六十万,我们也是一百六十万,剩下的做孩子的教育基金。”
“不用,我不要。”张建国摆摆手,“我一个老头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爸,您别这么说。”李雯也劝道,“没有您配合,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而且这房子本来就是您的,您理应得大头。”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张建国的态度很坚决,“你们拿去买房子,给孩子存教育费,比什么都强。”
看着父亲坚决的表情,张浩和李雯不再坚持,但心里都对这个老人更加敬重了。
06
三个月后,李雯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张建国抱着刚出生的孙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爷爷抱抱。”护士把孩子递给他,“小家伙很健康,七斤二两。”
“像他爸爸小时候。”张建国仔细看着孙子的模样,“眉毛眼睛都很像。”
张浩和李雯用拆迁款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平方米的新房子,三室两厅,还有一个大阳台。张建国有自己的房间,里面放着他的书籍和工具,还有妻子的照片。
“爸,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张浩搬完最后一箱东西,“您看还缺什么,我们再买。”
“什么都不缺,很好了。”张建国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风景,“比老房子的视野好多了。”
“对了,爸,我和雯雯商量了,想给孩子起个名字。”李雯抱着儿子走过来,“叫张和睦,希望我们家永远和睦。”
“和睦......”张建国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名字,有意义。”
晚上,一家四口坐在新家的客厅里。张建国抱着孙子,张浩和李雯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温馨的家庭剧。
“爸,谢谢您。”张浩突然开口,“谢谢您原谅我们,谢谢您给我们机会重新开始。”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张建国低头看着怀中的孙子,“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我们会的。”李雯也说,“我们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让您安享晚年。”
“什么晚年不晚年的,我才五十五岁。”张建国笑了,“说不定还能再找个老伴呢。”
“爸!”张浩和李雯异口同声地喊道,然后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孙子在张建国怀里安静地睡着了,小脸红润,呼吸均匀。张建国看着这个小生命,想起了当年张浩出生时的情景。那时候妻子还在世,一家三口虽然日子过得紧巴,但很幸福。现在,这种幸福又回来了,只是以另一种形式。
“爸,您后悔过吗?”张浩突然问,“后悔把房子给我们?”
“后悔什么?”张建国反问,“房子给你们是应该的,我后悔的是差点失去了这个家。”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李雯保证,“我们会珍惜这个家,珍惜您。”
外面开始下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轻柔的声音。新家很温暖,灯光很柔和,一家人的心也重新贴在了一起。
张建国知道,生活不会永远一帆风顺,还会有新的矛盾和挑战。但只要这个家还在,只要彼此还有爱,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孙子,轻声说:“小和睦,爷爷会陪着你长大,教你做人的道理,让你知道什么是家,什么是爱。”
雨还在下,但家里很安静,很温暖。这就是张建国想要的生活,不要太多的钱,不要太大的房子,只要有家人在身边,有爱在心中,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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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海上守望的守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