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于和小高，是边防连的哨兵，常年驻守在阿尔泰山脉深处。林子深，风大，雪猛，一到冬天，就跟被世界忘了一样。

新疆北部，冬天冷得让人骨头都吱嘎作响。

老于和小高，是边防连的哨兵，常年驻守在阿尔泰山脉深处。林子深，风大，雪猛，一到冬天，就跟被世界忘了一样。

这天，他们例行巡逻，却不料风雪比预报来得早，回程途中迷了路。

“信号没了。”小高试着掏出对讲机，满脸无奈。

“走错了，咱下到了林洼。”老于抬眼四望，眉头紧皱。

话音刚落，几道阴影出现在雪雾中。

小高猛地回头，手已经摸上枪背带。借着雪亮，他看见雪地里缓缓走来六双绿幽幽的眼睛，闪着冷光。

“狼。”老于声音有点发哑。

最前面那头是只大灰狼，肩比小高的腰还高，一步步往前逼。它停下时，耳尖微颤，似乎在权衡要不要扑上来。

剩下五只狼，正悄悄分成两队，把他们从侧面包抄。

“别慌，一起退到那棵树。”老于指了下右侧高坡。两人背靠背往上退，脚下雪松得厉害，走一步深陷到膝盖。

小高心里清楚，真要近身，拼死也就拉两三头垫背。可要是退不了，这地方谁都找不着他们。

风吹得脸生疼，灰狼抖了下皮毛，突然低头缓缓迈步，像是要试探他们是不是虚张声势。

老于抿紧嘴唇，手里的枪微微抖。

他咬牙低声说：“等它再近两步，我先开枪，你护着我换子弹。”

小高心口重重跳着。他不怕死，可真到了这一步，还是觉得气短。

那只大灰狼距离不到五米，微微弓起脊梁，露出牙，发出一声低哼。

就在此时，林子上空响起一声高亢尖锐的鹰啸！

小高下意识抬头，两道黑影从风雪里俯冲而下，一只猛地撞在灰狼肩头，把它生生砸到一边，雪飞了半人高。

另一只在半空中盘旋，尖喙朝另一头狼啄下去，溅起血星。

狼群顿时乱了阵脚，几只缩着尾巴想逃，灰狼却挣扎着立起，脖子上一道血印，正跟半空的金雕对视，喉咙里发出呜咽。

“是……金雕？”老于声音发颤。

两人愣住了，心跳乱成一团。

风雪忽然停了一阵，天边透出点蓝光。两只金雕立在一根枯枝上，雪沫从它们羽毛上落下。那只体型稍小的，直直盯着两人，眼睛依然锋利。

“它怎么像……认得咱？”老于咽了口唾沫。

“它是……它是那只！”小高喃喃。

老于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地吐了口气，盯着那只站得最直的金雕，眼里有些发红。

去年冬天，小高第一次跟老于巡逻，就在这片林子。

那天他们走到后山时，发现一只金雕趴在雪窝里，翅膀血糊糊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

小高一开始吓了一跳，老于却看了眼，说：“翅断了，飞不起来。”

两人找了半天干柴，把金雕抬回哨所，用仅有的纱布和碘伏给它清创。金雕挣扎得凶，小高差点被啄中脸。

那一个月，他们轮着给它喂肉，清理伤口，生怕它熬不过去。到金雕终于能抖翅时，小高把窗户打开，看它犹豫一瞬，才振翅飞走。

他当时心里空落落的，老于拍拍他：“别惦记了，它得回山里。”

谁想到，今天它回来了。

还带着另一只，救了他们一命。

那两只金雕在树枝上站了很久，眼神像在确认他们没事。然后，先后振翅飞上湛蓝的天空，越飞越高，最后只剩两点黑影消失在远处云层。

小高看着它们飞走，肩头发酸。他猛地觉得，这一片死寂的雪原，其实也有温度。

老于掏出烟，颤着手递给他：“小子，咱今天算是……命大。”

小高没接，只是点点头。

那天傍晚，他们走回哨所，身后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雪还在落，悄无声息。

有些命，不靠人情世故，也能彼此守望。

来源：动物猩球一点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