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如果说唐诗追求大,那么宋词追求的就是微。唐朝的王维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极尽宇宙的宽广。宋朝的晏殊写“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力求细微的呈现。
如果说唐诗追求大,那么宋词追求的就是微。唐朝的王维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极尽宇宙的宽广。宋朝的晏殊写“翠叶藏莺,朱帘隔燕。炉香静逐游丝转”,力求细微的呈现。
如果唐诗是奔向山川湖海的壮阔,那么宋词就是聆听炉香人语的轻盈。唐朝的李白在“唯见长江天际流中”高调抒怀,宋朝的秦观在“自在飞花轻似梦”中低调婉转。
其实,唐朝更像一片花海,繁盛得“千朵万朵压枝低”;而宋词好似一场细雨,轻微得“惊破梦魂无觅处”。
尽管宋词亦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快意豪迈,唐诗也有“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的细节询问,但总体上改变不了二者迥异的秉性。
唐诗如花,宋词若雨。花儿璀璨,雨丝缠绵。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是唐朝白居易的花季。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这是刘禹锡的花季。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是孟浩然的花季。
宋朝的李清照也有花季:“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苏轼亦有花季:“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但宋词中的雨更靓丽: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李清照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蒋捷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苏轼
可见,唐诗更能写出花的璀璨,而宋词更能烘托雨的缠绵。大概这和句式构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长长短短的宋词,本身就有许多斩不断、理还乱的缠绵意味。
而五言、七言整齐划一的唐诗,则更能凸显简洁明了的气质,不拖沓、不纠结,果断、爽气,阳光十足。
二者各有各的风华绝代。论资排辈,唐诗是哥,宋词是弟,但论才情,则不分伯仲、难决高下。
不是谁,都能够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更多人走的路,是稻花乡里、茅店溪桥,是“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的温情寻觅。
宋朝的周邦彦写“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叶子上初干的雨痕,是他对时间的追寻。
宋朝的晏殊写“炉香静逐游丝转”,炉香烟雾缭绕的样子,是他对微小细节的捕捉。
宋朝的晏几道写“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小苹衣服上的心形图案,是刻在他心上的绮梦。
宋人对细节的关注度远非唐人可比,而唐诗的锦绣壮阔也非宋词可以逾越。
它们相携相惜,穿越千年,温柔了平凡的岁月,诗意了忙碌的人间。
来源:晴羽微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