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老父亲沙哑的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格外凄凉,枯瘦的手在空中无助地挥动。
"建民...建民..."
老父亲沙哑的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格外凄凉,枯瘦的手在空中无助地挥动。
张建民紧握方向盘的手在颤抖,但他没有回头。
吉普车迅速驶离,89岁重病的老父亲被残忍地抛弃在这座人迹罕至的荒山上,只有一壶水和几块干粮陪伴他走完人生最后的路程。
12年过去了,张建民夫妻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无忧无虑。
直到政府要开发那片山区,他们不得不重返荒山销毁证据。
然而,踏上荒山的那一刻,山谷中突然传来了熟悉而阴森的声音:
"儿子,是你来了!"
1
张建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亲手将八十九岁的老父亲扔在荒山上等死。
那是十二年前的一个深秋夜晚,老父亲因为脑梗再次住院,医生说需要长期康复治疗,费用至少要三十万。
张建民和妻子赵丽站在病房外,看着半身不遂的老人,心里五味杂陈。
"建民,咱们真的撑不下去了。"
赵丽压低声音说道:
"房子的贷款还没还完,女儿明年要出国留学,你爸这病又是个无底洞。"
张建民沉默不语。
这三年来,老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先是高血压,后是糖尿病,现在又加上脑梗。家里的积蓄早就花光了,连亲戚朋友都借遍了。
更要命的是,老人大小便失禁,每天都要换洗床单,赵丽几乎累得心力交瘁。
"要不,咱们想个办法..."赵丽眼神闪烁,"反正他也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张建民知道妻子想说什么,但他不敢接这个话。
然而,当医生告诉他们老人可能需要长期卧床时,张建民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
机会很快就来了。
老父亲因为药物反应陷入深度昏睡,医生说可能要睡很久。
张建民和赵丽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趁着夜深人静,夫妻俩将昏睡的老人从医院偷偷带走。
张建民早就想好了地方,那是距离城市八十公里的一座荒山,人迹罕至,连采药的人都不会去。
吉普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三个小时,老父亲依然昏睡不醒。
到达荒山后,夫妻俩费力地将老人抬到山腰的一处凹地,在几块大石头围成的地方放下。
赵丽从包里拿出一壶水和几包干粮,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了老人身边。
"这样他至少还能活几天。"赵丽自我安慰道。
张建民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老父亲一眼。
老人面色灰白,呼吸微弱,看起来确实活不了多久了。
就在吉普车即将离开时,老父亲突然睁开了眼睛。
"建民...建民我的儿子..."老人沙哑的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张建民的手颤抖着握住方向盘,没有回头。
"儿子,别丢下爸爸...爸爸怕..."老父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太虚弱了,只能趴在地上伸出手,"建民,爸爸养你这么大,你不能不要爸爸啊..."
赵丽狠狠地推了丈夫一把:
"快走!别回头!"
吉普车迅速离开,老父亲绝望的哭喊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山风声中。
回到城里后,夫妻俩对外宣称老父亲病逝了,还举办了一场假的葬礼。
亲戚朋友都很同情,没有人怀疑什么。
十二年过去了,张建民的生意越做越大,女儿也在国外读完了研究生,一家人过得很滋润。
偶尔想起老父亲,张建民会安慰自己说,老人那种身体状况,在荒山上最多活两三天就会安然离世,也算是免受了病痛折磨。
直到今天早上,张建民接到了一个改变一切的电话。
"张老板,我是山区开发办的小王。"
电话里传来年轻人的声音:
"我们准备在您家附近那片山区建设生态旅游项目,需要对山区进行环境评估。您作为当地的知名企业家,能不能协助我们联系向导?"
张建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生态旅游项目?环境评估?那座荒山?
"张老板,您还在吗?"
"在,在的。"张建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请问具体是哪片山区?"
"就是城东南方向那片山区,尤其是主峰附近,我们需要重点勘察。"
挂掉电话后,张建民瘫坐在椅子上。
赵丽看到丈夫的脸色,立刻明白了什么。
"怎么办?"赵丽的声音在颤抖:"如果他们在山上发现了什么..."
张建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十二年了,就算有什么痕迹,早就被风雨冲刷干净了。
但是,他们必须先去确认一下,万一还有什么证据留下,那就麻烦了。
"我们得先去那座山看看。"张建民做出了决定:"确认一切都没问题,然后再配合政府的开发。"
赵丽点点头,虽然内心恐惧,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就开始准备,打算重返那座十二年前的罪恶之地。
2
三天后的清晨,张建民和赵丽开着越野车向荒山进发。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对外说是去山区投资农家乐项目,需要先实地考察。
"这片山区啊,我们当地人都很少去。"加油站的老板一边加油一边聊天:"山路险峻,而且经常有野兽出没。听老人说,那山上不太平。"
张建民和赵丽对视一眼,都没有接话。
三个小时后,熟悉的荒山出现在眼前。
山不高,但很荒凉,除了一些枯黄的草木,就是光秃秃的岩石。
他们把车停在山脚,徒步向山腰走去。
踏上荒山的那一刻,张建民的心跳加速了。
十二年了,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样荒凉。
他们直接走向当年放下老父亲的地方。
那是山腰一块相对平缓的凹地,被几块大石头围着。
张建民清楚地记得,他们就是把老父亲放在这里的。
但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仅仅是看不到遗骨,连一丝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地面很干净,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会不会是被野兽拖走了?"赵丽四处张望着。
张建民摇摇头。
就算真的被野兽拖走了,也应该有一些衣物碎片或者其他痕迹才对。
"咱们再找找。"张建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夫妻俩开始在山上四处搜寻。
山不大,他们几乎把每一寸土地都踏遍了,甚至钻进了几个小山洞,但依然什么都没找到。
"不可能啊。"赵丽越来越紧张:"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张建民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按照常理,老父亲那种身体状况,在荒山上最多活两三天。
十二年过去了,就算是尸骨也应该还在才对。
"会不会...会不会他当时没死,后来被什么人救走了?"赵丽的声音带着恐惧。
这个想法让张建民打了个寒颤。
如果老父亲真的被人救走了,那现在他还活着吗?
他会不会已经把真相告诉了别人?
"不可能。"张建民努力说服自己:"这座山这么偏僻,从来没有人经过。就算有人经过,也不可能发现他。"
但是,找不到任何痕迹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
一个人死在荒山上,不可能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越想越害怕,赵丽开始催促丈夫离开:
"咱们走吧,说不定是被野兽拖走了,或者被雨水冲到山沟里了。反正都十二年了,就算有什么证据也早就没了。"
张建民点点头,确实,他们在这里继续找下去也没有意义。
重要的是,现在山上什么都没有,政府的勘察队来了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夫妻俩走向山下,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赵丽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听到了吗?"她抓住丈夫的胳膊。
"听到什么?"张建民侧耳倾听。
起初只有山风声和鸟叫声,但仔细听的话,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很轻,很模糊,像是有人在远处说话。
两人屏住呼吸,努力分辨那个声音。
渐渐地,他们听清了。
那是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虚弱而悲伤:
"儿子...建民...爸爸等你好久了..."
3
张建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就是老父亲的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赵丽浑身颤抖,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
声音继续传来,时断时续,仿佛在哭泣:
"儿子来接爸了...爸爸好冷啊...为什么不要爸爸了..."
张建民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也许是风声,也许是鸟叫声的回音,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产生幻觉。
"是回音。"他对妻子说:"可能是附近有人经过,声音传过来产生了回音。"
但这个解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个声音太清晰了,而且明显就是从山上传来的,不是从山下。
"儿子...爸爸等你等了十二年..."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
夫妻俩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山顶方向的一个山谷。
"咱们去看看。"张建民咬着牙说。
虽然害怕,但不搞清楚真相,他永远不会安心。
赵丽摇头:"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就在这时,山谷里传来了更加清晰的声音:
"儿子来接爸了...为什么丢下爸爸不管?爸爸一个人好害怕..."
这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怨恨,让人毛骨悚然。
张建民拽着妻子往山谷方向走去。
山谷不深,就是几块大石头围成的一个凹陷地带。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四处张望。
山谷里空无一人。
但声音依然在继续:
"建民...我的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
声音似乎就在耳边,但他们就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更诡异的是,声音忽远忽近,一会儿像是从山谷深处传来,一会儿又像是就在身后。
"爸爸养你这么大...你却把爸爸扔在这里等死..."
赵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着丈夫的胳膊。
张建民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谁在那里?出来!"他对着空气大喊。
回应他的是更加凄惨的哭声:
"儿子...爸爸好想你...为什么不来接爸爸回家..."
这哭声在山谷中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
张建民和赵丽四处搜寻,甚至趴在地上看石头缝隙,但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咱们走,快走!"赵丽已经接近崩溃,拼命往山下跑。
张建民也不敢再待下去,跟着妻子往回跑。
但就在他们要离开山谷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更加清晰的声音:
"儿子...别走...爸爸等你等了十二年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句话让张建民的腿都软了。
"等了十二年",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父亲一直知道他们会回来?
"爸爸知道你们会回来的...因为做了坏事的人,良心不会安宁..."
听到这句话,夫妻俩彻底被吓坏了。
他们不顾一切地往山下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爸爸不怪你们...只要你们能来接爸爸回家就行..."
即使跑到了山脚,声音依然在追着他们:
"儿子...不要再丢下爸爸了...爸爸一个人好孤独..."
张建民颤抖着发动车子,急速离开。
但即使在下山的路上,他们仍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儿子...别走...爸爸还在等你们..."
直到荒山完全消失在后视镜里,那个声音才终于停止。
回到城里后,夫妻俩都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他们遇到的绝对不是什么自然现象。
那是老父亲的声音,他还在那座荒山上,等待着他们。
但这怎么可能呢?
十二年了,一个八十九岁的重病老人,怎么可能在荒山上活这么久?
除非...
除非他已经不是活人了。
4
逃离荒山后的第三天,张建民的噩梦开始了。
先是公司出事。
环保局突然上门检查,查出了一大堆环境违规问题,要求停业整顿,罚金总计一百万。
张建民明明记得这些手续都办好了,但现在凭空冒出这么多问题,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更诡异的是,每天晚上他都能听到老父亲的声音。
"建民...爸爸好冷...你为什么不来接爸爸..."
声音不是在梦里,而是在他清醒的时候。
半夜起来喝水,能听到。
看电视的时候,能听到。
甚至在公司开会的时候,也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语。
赵丽的情况更糟糕。
回来的第二天,她在家里下楼梯时突然一脚踩空。
明明楼梯完好无损,她却莫名其妙地从上面摔了下来,当场摔断了左胳膊。
"医生,我妻子怎么会突然摔倒的?楼梯没有任何问题啊。"
张建民在医院里追问医生。
医生也觉得奇怪:
"检查结果显示,患者没有任何疾病,平衡能力也很正常。这种情况确实少见,可能是一时恍惚吧。"
但张建民知道,这不是恍惚。
赵丽摔倒的时候,他明明听到了老父亲的笑声。
那种阴森森的笑声,让人浑身发冷。
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
家里的东西开始无故掉落。
好好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突然就摔在地上。
挂在墙上的相框,无缘无故就掉下来,而且摔坏的总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唯独留下老父亲的照片完好无损。
电器也频繁出故障。
电视机突然黑屏,屏幕上出现雪花,仔细看的话,雪花里似乎有个老人的身影在招手。
空调无缘无故开到最低温度,房间里冷得像冰窖。
最恐怖的是,半夜里收音机会自动打开,播放一些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老人在咳嗽。
"爸爸好冷啊...建民...爸爸等你..."
这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让夫妻俩彻夜难眠。
张建民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他检查了所有的电器设备,甚至请来了电工检查线路,但什么都没发现。
声音就像是从空气中传来的,无处不在。
赵丽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因为胳膊受伤,她只能在家里养病,但这反而让她更容易听到那些诡异的声音。
"建民,我觉得他就在我们身边。"
赵丽吊着胳膊,惊恐地对丈夫说:
"我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特别是晚上,总觉得床边站着一个人。"
张建民也有同样的感觉。
有时候从公司回家,明明记得关了灯,但推开门却发现客厅灯火通明。
更诡异的是,老父亲生前坐过的那把椅子,经常会无缘无故地摇动,就像有人坐在上面一样。
最让他们恐惧的是镜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发现镜子里偶尔会出现第三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佝偻的老人,站在他们身后,眼神怨毒地看着他们。
但当他们回头看的时候,身后什么都没有。
"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赵丽已经接近崩溃,整日惶惶不可终日。
事情的高潮出现在第七天夜里。
张建民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司的事务,突然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洗碗。
他悄悄走过去一看,水龙头自己打开了,所有的碗筷都在水池里摆动,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清洗它们。
更恐怖的是,灶台上突然冒出了青烟,锅里开始煮东西。
张建民走近一看,差点吓昏过去。
锅里煮的是一些枯黄的草根和树叶,散发着苦涩的味道,就像是从山上采来的草药。
而在锅的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搪瓷碗,那是老父亲生前用过的碗。
"爸爸给你们熬药...你们病了吧..."
老父亲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清晰得仿佛他就站在旁边。
张建民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厨房,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知道,他们再也无法逃避了。
老父亲的冤魂已经找到他们了,而且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从那晚开始,诡异的事情更加频繁。
白天能听到老人的咳嗽声,晚上能听到老人的脚步声。
有时候,他们甚至能闻到老父亲身上熟悉的烟草味。
赵丽已经彻底崩溃了,整天抱着受伤的胳膊坐在客厅里,不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张建民的生意也一败涂地,合作伙伴莫名其妙地毁约,银行突然抽贷,眼看着就要破产。
更恐怖的是,女儿从国外打来电话,声音惊慌失措:
"爸,我最近总是梦到爷爷,他说想见我,让我回国...而且,我查了机票,居然有一张回国的票已经用我的名字订好了,但我从来没有订过..."
张建民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老父亲不仅要找他们算账,连远在国外的孙女也不会放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正朝着他们家的方向走来。
那是老父亲走路时拖拉的脚步声,张建民永远不会听错。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
然后,门铃响了。
"儿子...爸爸回家了..."
来源:海上守望的守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