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未婚夫张鹤拥着我走过去说:「谢谢你放手,若若如今是我的人了。」
京郊秋猎,封侯的冯定北拥着我的曾经的闺中密友周玉在喂马。
未婚夫张鹤拥着我走过去说:「谢谢你放手,若若如今是我的人了。」
周玉得意地看着我:「若若,要不是你,我根本无法靠近定北哥。」
冯定北不看张鹤,他黑沉沉眼睛,满含杀意,死死地盯着我。
张鹤的手在宽大的衣袍下死死掐住我的腰,我只能咬牙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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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篷,张鹤一把将我摔到榻上,我觉得后背濡湿,大概是伤口又裂开了。
他欺身过来,掐着我的脸:「怎么?冯定北如今成了镇山侯?你就想和他再续前缘了?」
「若若,你休想!」
我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我不是人,我是木头,木头不知道疼。
可熟悉的疼痛如期而至,自我和冯定北退婚后的一千多个日夜都是如此。
京城都知道锦乡侯张鹤待未婚妻如珠如宝,不惜代价将我从乐营接入府中,锦衣玉食。
只有我知道,他是个变。态。
知道冯定北今日定然会来狩猎,我准备了很久,可他却当我是陌生人。
明明当日是我陪着他一起流放到边关的。
有时候我想,与其这样,不如死了算了。
可我还有父母亲长。
张鹤打累了,顶着满脸的血,一把将我扯起来,单手搂着我的腰,拔出软木塞,温柔地擦掉我嘴角的血迹,低头压过来。
事后,他神色很温和:「若若,三年了,你怎么就不肯爱我呢?」
然后给我上药,穿衣。
出了帐篷,他亲昵地揽着我,在场中晃了一圈,然后当众拦腰抱起我,上了马车。
他很有分寸,从来不伤我外露的肌肤。
我在马车上听着车外女眷毫不掩饰的鄙薄:
「呸,过一个乐营出来的烂。货,也值得锦乡侯如此疼宠!」
「就是,听说冯家落难,她还追去边关逼迫镇山侯退亲呢!」
「就是,这种嫌贫爱富,水性杨花的贱。人,简直玷。污了两位侯爷。」
「不会是看着镇山侯又爬起来,后悔了吧?」
……
透过车窗,我对上了冯定北仇恨的目光,和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周玉。
这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我努力告诉自己不难受,可是眼睛却下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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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回到府中,母亲就来了。
她一边落泪一边给我清洗伤口,张鹤上药粗暴蛮横,只是保证我不死罢了。
「定北他怎么说?」
我看着母亲充满希冀的眼神,只能说张鹤看得严,我没找到机会。
当日冯家定罪抄家流放,全京城都说是父亲做的,父亲百口莫辩。
我和他从小定亲,一起长大。
父亲说我已是冯家的人,须得有难同当,我毅然决然地跟他去了边关。
没想到他却反手将我送入乐营。
我九死一生,回到京城,却听到父亲被下狱的消息。
我四处奔走,张鹤出现了,他愿意救我父亲,代价就是我要嫁给他。
我同意了。
自此跌入这个比乐营更可怕的魔窟。
「来人,将岳母请出去!」
是张鹤!
他身后两个粗壮的婆子冲进来拖着母亲的腿就扔了出去,听到母亲的痛呼声,我想出去,却被张鹤一把拉住。
他凑到我的耳边:「若若,告诉我,你和冯定北说了什么?怎么只见了你一面,他就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呢?」
他语气温和,但我却汗毛直竖。
果然,下一秒他一把撕碎我身上的薄纱……
我看着房顶,数着藻井上繁复的莲花,试图以此减弱身体的疼痛。
次日,他带我去了大相国寺。
没想到在后院遇到了冯定北。
我犹豫了一下,如今的情景,再多解释或许都是惘然。
没想到他主动走了过来,我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带着我玩耍的大哥哥,我不由地开口:「阿北,我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还想说当日的事非你父所为?」
冯定北一抬手,我以为他要像小时候那样摸我的头,没想到他直接掐住我的脖子:「郑若,别再玩这种把戏,你以为谎话多说几遍就能成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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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你父亲,我要你们全家给我冯家冤死的人偿命。」
说着抬手将我甩到假山上,我吐出一口血,只觉胸口一抽一抽地疼。
我正要爬起来追上去,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绣鞋,上面是分外熟悉的蝶恋花,是周玉。
她蹲下,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我嘴角的血渍:「若若姐,你不是说不喜欢定北哥么?那为何要出现在他面前呢?你居然还叫他阿北?你配吗?」
说着,她猛地伸手,用力扯下我的耳坠,我看到地上滴落的血迹,才惊觉她做了什么。
「记住,下次别沾染我的男人。」
我捂着耳朵,周玉和我一起长大,以前的她看到蚂蚁被路过的人踩到都会心疼地大哭,在国子学的时候都是我和冯定北保护她。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捂着胸口慢吞吞挪到客院,张鹤在喝茶,我转身要走,他却叫住我:「若若过来喝茶!」
说着不由分说,几步走过来,捏着我的嘴,要将茶倒入我的嘴中。
他笑的不怀好意,我知道他又在茶里放了东西,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腿踢向他胯间,张鹤猛地弯腰,我挣脱之后想跑,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摔倒地上。
我被他绑在榻上,眼前是张鹤愤怒的眼神,沾着血迹的鞭子,还有他脖颈上的绒毛,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
再睁眼,是熟悉的大红帐子,我还活着!
「若若,你说你怎么就不爱我呢?」
张鹤他拉着我的手,一脸受伤的看着我,质问我。
我想这世间,没有人会喜欢凌虐人的变态吧?
我也是最近知道,原来当年回京路上那些山匪和乞丐,都是他安排的。
只因为十三岁那年,我知道他有了通房,和周玉悄悄说:「他好脏,我以后可不想嫁这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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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将这话递给了张鹤,张鹤因此恨上了我。
我还记得昨日张鹤凑到我耳边,他笑得很肆意:「你以为你的闺中密友是什么好东西,你在国子学老母鸡似的护着她,处处照顾她,结果呢?
她到处散播你的谣言,冯定北那个瞎子,居然因为她而恨上你们全家,若若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即便你嫌弃我肮脏下流,可是我那么爱你!」
说到后面他抱着我哭了起来:「若若,你爱我,好不好?」
可惜那会我已经没力气了,否则我定然甩他几个耳光。
我正对镜给脖子上的青紫的淤痕上药,管家突然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侯爷和镇山侯打起来了!」
说着让人将我迅速收拾一番塞到轿子里就跑。
我一路被癫得七荤八素,好不容到了地方,我抬头一看,是玉桂坊。
冯定北和张鹤就坐在我们当年常来的桂花包房,地上都是打碎的杯盏,桂花糕被踩得到处都是。
周玉也在,张鹤和冯定北一就坐在桌子两端,两人脸上都是青紫,张鹤满脸血,冯定山脸上的血大概是被周玉擦干净了,周玉拿着血红的帕子,哭得梨花带雨。
我刚进门,周玉就冲过来,打了我一巴掌:「郑若,是不是你挑唆的?」
我本就伤痕累累,猝不及防被她一巴掌拍倒在地,直接跌倒在碎瓷片上。
我忍不住疼得叫了起来。
张鹤猛地跨大步古来,捞起我:「若若?怎么了?」
转身毫不留情地将周玉踹出门去。
「周玉,我说过,若若是我的!你若再敢对她动手,休怪我不客气。」
他眼神还看向冯定北的方向。
我知道张鹤在说什么,这也是在猎场想要告诉冯定北的事情。
周玉被吓到了,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冯定北将周玉轻轻扶起来,转头强硬地一把将我从张鹤怀里扯出来:「郑若!给小玉道歉!」
我不可置信,冯定北从来是非不分的人!
这时,张鹤突然一个旋身将我捞回怀里,甩了周玉一巴掌:「死绿茶!」
然后将一块桂花糕塞到我嘴里:「若若,快吃!李师傅亲手做的桂花糕,我好不容抢到最后一份!」
我看着张鹤笑起来更难看的猪头,他是故意的!故意用桂花糕,引起周玉的嫉妒,进而和冯定北打架。
可是为什么呢?
冯家旁支都回了老家,主支就剩冯定北一人,张鹤为什么还是要和冯定北起冲突?
周玉突然哭道:「定北哥,算了吧,那桂花糕若若姐喜欢就送给她好了!我们明天再来吧,宝宝今天不吃也没事儿的!」
宝宝?
周玉怀孕了?
我猛地扭头看向她的肚子,周玉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状若惊恐地缩到了冯定北怀里。
冯定北以为我伤害到了周玉,伸手直接将我推搡开:「郑若,记住我在大相国寺的话。」
然后拥着周玉走了。
我刚要走,新成郡主走了进来:「哟?郑若?你也在呢?」
说着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桂花糕,塞到嘴里:「嗯,果然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入了你这种人的口,真是糟蹋了!」
她上下打量我一番,抱着胸看着我:「怎么样?不听我的,被蛇咬了吧?当初你在国子学护着那贱。人,我就告诉你,她不是个好的,可惜啊,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说着抬眼扫过不远处的张鹤,甩甩衣袖走了出去。
新成一直都这么目中无人。
回去的路上,张鹤骑马跟在车边,我看了新成给我的消息:「半个月后,大相国寺后山!」
妥了!我努力平静,再忍忍,很快了!
我终于能逃离这个魔窟了!
我不想再和冯定北解释了,我也不想再被张鹤凌虐,我要带着爹娘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我没想到,冯定北居然会大半夜跑到锦乡侯府中来。
张鹤刚离开,我正起身给自己上药。
「郑若?穿好你的衣服!你就这么贱么?你这是要勾。引谁?」
我从铜镜中看到穿着夜行衣的冯定北,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嫌恶。
他大概以为我是为了荣华富贵以色侍人吧?
「也罢,你堕落至此,看来没有和你对峙的必要了!
玉儿说得对,你果然是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的女人。」
我慢悠悠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拉起衣服。
转身走到他面前,用力扯住他衣领,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我只觉得手掌震得发麻。
「冯定北,你也不过如此!」
当日我听从父亲的话随他去边关,不过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担心他因此一蹶不振,我一路给他照顾他,几次他差点高烧死掉,是我用自己的仅有的钗环玉佩去城中求了郎中,求押解的人,换了药给他灌下下去。
即便他到了边关为了上战场,拿军功,羞辱性地将我卖入乐营,我都不恨他,因为我了解他,他只不过是不知道真相罢了,我只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还记得乐营里充满味道的房间,回京路上土匪脸上的污垢,乞丐胳膊上的肉瘤。
我从没怪过冯定北,他一直是那个陪我一起长大的未婚夫,大哥哥。
但是现在,我看着面前这个已然褪去青涩,越发清俊的冯定北,我却开始后悔了。
他居然怀疑我?
他不是开始调查了吗?
或许,我当初就该见死不救,去他爹的良心,让他s了一了百了,我也不会遭遇这些。
我回身坐下,脱掉衣服,对6着镜子一点点包扎张鹤弄出来的伤口。
「郑若,张鹤给你多少银子?我也可以给你!」
我拿起妆台上螺钿梳,按住机关,露出里面的匕首,回身毫不犹豫地朝他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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