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周霂鸿一眼,在他回望我之前,果断打消心里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林衍也来了。
多半是来和我爸妈提取消婚礼的事情。
他可真够着急的。
但谁也不想分手后被前任看不起。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周霂鸿一眼,在他回望我之前,果断打消心里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让周霂鸿陪我演戏?
算了算了。
我对着车内的二人道谢,下车前,忽然被人抻住了小臂。
明明车内开了空调,男人的指腹依旧冰凉。
周霂鸿的眸凝着我,好似有着千言万语。
可他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也没胆子甩开他。
正僵持着,余光中,林延步伐匆忙地从我家的门走了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边的我,和车内正拉着我的周霂鸿。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就黑了下来,大步流星过来,厉声喊我的名字。
「施纤,在自家门口和别的男人拉扯不清。
「你当我这个未婚夫是摆设?」
09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
我拿开手,当着林延的面用力关上了车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藏住周霂鸿的身份。
可隔着防窥车窗,我竟然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避开林延,往家的方向走,林延立马跟了上来。
进门时,却发现沙发上不止坐着我爸妈,连带着林家夫妇也在。
看到我身上的旗袍,我爸妈立刻变了脸色。
我妈更是骂道:
「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穿得乱七八糟的。」
我爸妈总会让我去模仿那些富家少爷小姐的穿搭和生活方式,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存活在了上流社会。
然而我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说完,他们又讨好地看向一边的林家夫妇,脸上堆满了笑容:
「亲家你们见谅啊,施纤她平时不这样的,可能是临近婚期,有些焦虑,学了一身坏脾气。」
每次都是这样。
就像是那时,强行把我塞进不适合我的贵族学院又如何。
那些个穿着漂亮的小短裙和打精致的西装领结的贵族学生,他们依然会肆意侮辱我和我的家人。
「穷人就是穷人,你爸舔我们的样子,真叫人恶心。」
「把你送进贵族学院,真是妄想乌鸡变凤凰。」
「这就是传说中的宁做凤尾,不做鸡头哈哈。」
想是这么想的,说也是这么说的。
「想必林延已经和你们说了,我们不会结婚的。」
闻言,所有人都怔住了。
我爸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他的手不停地发抖,看起来是气得不轻。
毕竟我只要和林延结婚,他就能和他梦寐以求的林氏攀附上真正的关系。
林延也没想到我爸会直接上来打我,他伸手,很快又缩回了手。
「施纤,你还想任性到什么时候,你真的准备和你的破旗袍过一辈子吗?!
「我看你真是疯了!」
林家夫妇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
我站在中间,像一场真正的笑话。
「还不快点向林总林夫人道歉!」
他们是真的慌了,生怕我搞砸了这门婚事。
可我凭什么要道歉?
明明从头到尾,错的都不是我。
我转头去看林延,见林延一句话未说,我也不打算再给他留什么面子。
我直勾勾地盯住我爸,他的双颊因为气愤变得通红。
「林延和崔溪在一起了。
「是他对不起我在先。
「以及,旗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是我的此生挚爱,以前不会放弃,以后也不会放弃,您不要以为耍一些小手段我就会放弃。
「我今天回来就是想和你们说这件事。
「既然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我毫不犹豫地转过身。
身后骤然发出一声巨响,玻璃碎片炸裂在地板,划过我的脚腕。
我爸的声音怒不可遏。
「你必须给我和林延结婚!
「否则,你就当没有我这个爸!」
我前进的脚步没有停下,皮肤被玻璃刺伤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轻蔑一笑。
「我什么时候回来过了。」
这些年,我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旗袍店开业初期,我几乎都是睡在店里。
要不是周小姐愿意提前支付旗袍的预付金,那段时间,我可能连房租都付不起。
愿意回家,也只是那层单薄的血缘关系拉扯。
我把他们当父母。
可他们有一次,把我当成女儿吗?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他们用来挤进上流社会的工具罢了。
10
我以为周霂鸿已经走了。
可在看到那辆静静等待着的车时,我一时间竟有些鼻头发涩。
我快速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车门关闭的一刻,恰好挡住了紧跟着我出来的林延的身影。
「明明我什么错都没有。」
车载空调「呼啦啦」地往外吹着暖气。
我将头靠上车窗,看着呼出的雾气模糊了窗外的影子。
我纯粹就是想要发泄,明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可我能感觉到,周霂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面颊,火辣辣的。
他再次将我送回了云缦。
小言看到我肿胀的脸时差点哭了,抽抽嗒嗒地去找医疗箱。
我见周霂鸿也下车站在我的旁边。
摸不清楚他想要做什么。
有几个原本想进云缦的顾客在看到周霂鸿阴沉的外貌时,步履匆忙地离开。
我忍不住叹气,又不敢赶他。
「要进来坐坐吗?周爷。」
话一出口,他自然熟地拉开了店门,优雅地走了进去。
我眨了眨眼,赶紧跟了上去。
我的旗袍店面不大,当初借贷盘下的,今年才刚刚还清贷款。
与周霂鸿矜贵的气场比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周爷对旗袍感兴趣?」恰时小言拿来了医疗箱,我在矮凳上坐下,边给脚踝消毒边问道。
此时此刻,周霂鸿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正中间模特身上所穿的豆沙色苏绣旗袍,是小孩的款式。
见他看得入迷,我忍不住介绍道:
「这件是我设计的第一件苏派,灵感来自于一个公园的小乞丐。
我本来想制作出来送给她的,可惜我后来再也没有见到她。」
闻言,明显看到周霂鸿的身体僵直了。
而我也没有在意,把碘伏棉签扔进垃圾桶,热情地询问周霂鸿:
「周爷喜欢的话,要不要预定一件?」
「就是最新的蚕丝布料被截断了,暂时没法给你展示我最引以为傲的技术了。」
「您可以先把需要的尺码写下来给我。」
我本来也只是客套客套。
没承想周霂鸿真的拿了我桌上的纸笔。
然而在看到熟悉的尺码时,我愣了愣。
旗袍都是量身定做的,为了更好地巩固顾客,我将每一位顾客的尺码都烂熟于心。
更何况是买了许多年的老顾客。
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周小姐的尺码。
我当即拍掌:
「这不巧了吗?我帮你问问我的一位顾客,她那里正好有我的两件蚕丝新品,我和她商量商量,匀你一件。」
一不做二不休,我当场就给周小姐打去了电话。
同一时间。
周霂鸿的手机在我面前响了起来。
11
我按了挂断。
周霂鸿的手机铃声也停了。
我又打了一遍,周霂鸿的手机又响了。
来来回回不下四遍。
尽管再难以置信,我也必须确认,那位在我这买了五年旗袍的周小姐,就是面前的周霂鸿。
空气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
但我想,周太子爷做事情,一定有他的缘由。
好在,小言及时跑了过来,在离周霂鸿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不敢接近周霂鸿,只敢远远地看着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很是有趣。
然而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周霂鸿本就是个话少的主。
可他居然率先打破了尴尬,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眸直勾勾地抓着我的眼睛。
他低声说道:
「施纤,你没有错。」
你很好,你的旗袍也很好。
「是他们配不上你的好。」
12
说完这段话,周霂鸿就起身离开了。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仓促。
门开了又关。
我和小言面面相觑,小言挠了挠脸:
「他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纤纤姐,周太子爷是不是喜欢你啊?」
喜欢我?
我和他满打满算也就见了三天。
我笑着敲了敲小言的脑壳。
「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呢,快和我一起想办法,新的蚕丝布料怎么拿。」
小言又开始了愁眉苦脸。
临睡前,我收到了来自上海知名旗袍展会的邀请函。
能进这类展会的,都是设计界排得上号的大师级人物,其实三年前我也收到过一次邀请函。
但那时的我事业刚刚起步,对自己没有自信,不敢带着作品上展会,外加上林延和父母的反复贬低,我总觉得在那些大师面前,我的作品就是丢人现眼。
可现如今再次收到,我的心态已然不同了。
发起人热烈地夸赞了我的设计。
【三年前就有人向我推荐了施老师您的作品,没想到您拒绝了我的邀请。】
【两个月前他又向我推荐了您。】
【能有这么一位真诚长情的粉丝,施老师您可真幸福啊。】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划过了一个人。
可周霂鸿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回了一句「谢谢」后,将手机熄了屏,却没有睡意,睁大眼望着头顶空洞的天花板。
脑海中不禁闪过了我和周霂鸿的初见。
那时的我和林延在餐馆吃饭,他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无论我说什么都不搭理我。
恰好林延身后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周家夫妇出事的消息,记者的闪光灯闪烁不停,光与暗的交界处。
年纪尚小的少年戴的还不是鬼面具,他戴了一副暗黑色的卡通面具,在一片质问声中无措而又害怕地站在最中央。
没有一个人会帮他,那些人不断地在他伤口上撒盐,试图用他父母的死亡来炒热度。
这位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年身后是尔虞我诈,是勾心斗角,是一整个庞大的周家。
他被迫成长。
他的身上需要落下多少伤痕,才能走上如今人人敬畏的地位。
我想,我确实做错了。
13
旗袍展会的时间安排在了下月初。
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展会作品。
周小姐的订单没有再发过来。
可我一点也没感到失落。
我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用手指轻捻旗袍盘扣的周霂鸿。
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来云缦,让我几度怀疑他是不是不想当他的周太子爷了。
不管他庞大的产业了吗?
可想是这么想,当着周霂鸿的面我依旧不敢造次。
只能怂包地看着他摆出一副大爷的姿态,来回巡查我的店面。
「周霂……周爷,我看您最新签下了一块地皮,不去管一管吗?」我旁敲侧击地问道。
周霂鸿停下了动作。
我咽了咽口水,果不其然对上他意有所指的目光。
「上海的旗袍展会,我是赞助商。」
话一落,激起千层浪。
我和小言同时震惊地张大嘴,可想了想,也确实不奇怪。
有钱人干什么都一定有他们的原因,特别是周霂鸿。
而周霂鸿频繁出入云缦,偏偏戴着的还是标志性面具,气质出众,终于不负众望,我和他在一起头靠头研究图纸的照片被传到了网上。
虽然那只是因为周霂鸿对设计方面有灵气,我指着他给我提供些建议和灵感的正常社交距离
一时间我和周霂鸿的照片被传得沸沸扬扬。
我怒气冲冲地让周霂鸿想办法把照片都给撤了。
小言见我对着周霂鸿吹胡子瞪眼睛,在一旁不停拉我的手提醒我,她吓得瑟瑟发抖。
可我哪儿还管得了这些。
我当林延未婚妻那会儿就在网上受了不少辱骂,现在又和衍海太子爷牵扯不清,我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出名。
越想越气,我直拍桌子。
周霂鸿全程一言未发。
等我发泄完,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些什么,一阵后怕。
小言对着我幸灾乐祸,仿佛在说「活该,让你控制不住脾气」。
而我父母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周家,你如果能拿下,也不是不行。」
「周家和林家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冷着脸拉黑了他们两个人的手机号。
可刚操作完,林衍的电话也拨了进来。
我没有接。
他又不胜其烦地打了好几个。
我给他拉黑,他又换手机号继续打。
我不得不接了他的电话。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我还急着去找周霂鸿道歉呢,免得他生起气来,撤资了。
那可是尊贵的金主大人。
「施纤,你就是用这种手段惹我生气的吗?
「幼稚不幼稚?」
沉默是我今晚的康桥……
「林少爷,您还能再自恋一点吗?」我皱起眉头,周霂鸿就坐在我面前盯着我打电话,听到我说的话,他一边的眼尾上扬。
显然是猜到了我在和谁说话。
「施纤,婚礼不会取消的。
「我爸妈和你爸妈都没有答应,名义上,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我摩挲着无名指上极为白皙的那部分皮肤。
我和林延有过一副对戒。
我一直不离身,可林延从来没戴过。
也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会分道扬镳的结局。
我忍不住嗤笑:
「你说这话,崔溪知道吗?」
「她才是你林少爷未来的妻子,别搞错对象了。」
曾经努力躲避的话题,这会儿居然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林延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轻飘飘地把他推到崔溪的身边。
他嗓音下意识颤抖:
「施纤,你不可能不喜欢我的。」
七年的喜欢,并没能换来林延的一次心软。
他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我慢慢笑了笑,像是在笑电话那头的林延,也像是在笑那个因为一句话,就围了林延七年的傻子。
「我曾经也以为不可能。」
「但事实证明,和生死比起来,这些事都太容易了。」
14
我挂了林延的电话。
那是我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憋屈了那么多年,真做起来,还真挺爽的。
我打开公众平台,向周霂鸿展示骂我的营销号和评论。
「周爷您看,明明错的不是我,结果被骂的都是我。」
面具下的瞳孔闪了闪,从我的指尖平移到手机屏幕。
我嘟嘟囔囔道:
「怎么都没人骂你呢?」
但我心里清楚,谁又敢骂衍海的太子爷啊。
毕竟在那些人眼里,周霂鸿可是个手上沾血的恶魔。
看啊,所有人都在被他人定标签,哪怕这个人压根就没有做过这些事。
周霂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僵硬着表情往店门口走。
风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周霂鸿停下了脚步,身体微侧,是在和我说话。
这件事我会处理。」
「你安心准备展会的作品。」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可我并不觉得周霂鸿会骗我。
他让人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
他说了什么,他就一定能够做到。
15
出发去上海的那天,万里无云。
期间林延又换了不同手机号给我打了电话,通通都被我给拉黑了。
是李伯来接我去机场的。
他替我把行李放进车后备箱。
我下意识望了眼车后座,那个周霂鸿常坐的位置。
「别看了施小姐,公司有点事,霂鸿来不及过来送你了。」李伯乐呵呵地说道。
我讪讪地打开车门坐进去。
自从那天我和他被人拍上网,周霂鸿就再也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
就像是为了和我刻意撇清距离。
我努了努嘴,干脆闭目养神。
然而一直到飞机落地,我都没有收到周霂鸿的消息。
我一个人把参赛作品交给了展会的主办方。
展会的场地是临时性搭建的,我提前了一天到,会场只零星挂上了几幅作品。
我晃了一圈,出去时,余光却瞥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只是那人的脸上没有做工精致的丑面具。
周霂鸿怎么可能来上海?
我摇了摇头。
难不成我已经想那人想得魔怔了?!
16
收拾行李箱时,我把放置在箱子内侧的豆沙色苏绣旗袍给拿了出来。
材质光滑,是那时的我所能承受的最好布料。
阴差阳错地装错了旗袍,把这件给带过来了。
我轻轻抚摸上面我亲手缝制的兰花。
那是用真花的花瓣入线。
那个小女孩说她活不久了,她说她最喜欢兰花,她说我一定可以成为最棒的旗袍设计师。
当天晚上,我在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又想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她的脸蛋灰扑扑的,身上的衣服也很破,唯有那双眼睛,又黑又润,像是夜空中的星光。
哪怕生活这样,她也没有放弃希望,依旧会在我被欺负躲着哭时,像个小大人似的握住我的手,安慰我:
「姐姐你没有错。」
「错的是那些人,不要把错都怪在自己身上。」
「你很好,你的梦想也很好,你迟早有一天会成功的。」
「你会成为最棒的旗袍设计师。」
……可小女孩异常可爱的脸蛋,竟然和面前的男人重合了。
展会当天,众目睽睽之下。
我错愕地望向身旁的人。
闪光灯接连不断。
那个传闻中毁了容且性格暴戾的太子爷。
永远戴着一副丑陋的鬼面具,眼神冰冷,他人口中杀人如麻的衍海太子爷,竟然……长了一张学生气十足的脸。
周霂鸿在摄影机前,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
那是爆炸性的新闻。
我偷偷用余光瞥他。
依旧是那一身暗色的西装,只不过平日里戴着的丑陋面具,总是显得压抑阴沉。
这会儿的周霂鸿顶着一张清隽的面容,凌厉的眉骨配上他攻击性极弱的五官,反而给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圣光。
「温柔」,这个和曾经的周霂鸿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形容词。
这不就是典型的小奶狗长相吗?!
怪不得要戴面具,周霂鸿顶着那么乖巧怜人的一张脸,要怎么收服底下的人,怎么打理家大业大的周家。
怎么压迫那些穷凶极恶的恶亲戚。
周霂鸿感受到了我在看他。
他偏过头,只是这次,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唇畔的笑容,不再让人感到害怕。
嘴角的弧度一如当年那般阳光。
他悄然贴近我。
「我说过,你没错,我会处理。」
「以及……」
「好久不见,姐姐。」
后记。
01
周霂鸿又被送上网了。
爆炸性地露面,成功让大家忘记了我的存在。
对于周霂鸿的长相,众说纷纭。
有人说失望,总以为面具下的脸应该是那种充满狂霸之气的大佬长相。
有人又表示,这种反差感极强的长相,才能增添人的保护欲。
谁又会不喜欢又强又奶的衍海太子爷呢。
而我也发现了那个七年前的小女孩,正是周霂鸿本人。
「周爷……」对着这张乖张的脸,我喊「周爷」怎么喊怎么别扭,我只能强迫自己继续吐槽:
「您是对男扮女装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先是装小女孩让我给你做旗袍,又是装周小姐定了我五年的旗袍给我送钱。」
闻言,周霂鸿缓慢眨了下眼睛。
「从来都是你将我认成女孩子的。」
声音依旧低哑,可配上这无辜的面容,让我责骂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不禁思考, 无论是小女孩还是周小姐,好像都是我先入为主地因为对方的外貌和行为,将他们规划到了女孩的一列。
周霂鸿的长相实在是太精致了。
可我又有些担心了。
为了给我挡子弹,他主动摘下面具。
那些敌家会不会借此机会重新盯上周霂鸿。
而周霂鸿也像是猜出了我的顾虑, 他轻轻笑了笑, 笑声格外好听。
他眯起眼睛看向窗外。
「他们不敢。」
气质从来都不是外表决定的。
也是这时,我才发现,少年早就成长为了可以保护他人的参天大树。
他已经足够强大了。
02
周霂鸿把他的故事告诉了我。
原来当年,他也是和家里闹脾气,不想学金融有关的知识。
被父亲用鞭子抽打。
所以才离家出走, 跑到了公园。
结果被我误会成了灰头土脸的小乞丐。
然而小乞丐没有我那么幸运。
他没有追寻梦想的机会。
父母的离开使得小小年纪的他被迫成为顶梁柱, 接管公司。
他的肩膀上, 有着比我更重的担子。
03
我设计的旗袍在展会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和几位大师交换了名片, 其中一名还是我的偶像时,我兴奋得好几夜没睡着。
最终, 我敲定了和一家大牌服装公司的合作。
大牌公司有自带的工厂, 立马解决了我手上布料短缺的问题。
于是我暂时先待在了上海。
没过多久,林家夫妇联系上了我。
他们告诉我, 崔溪又带着钱跑了,听说她在国外生的孩子生了病, 这才想着回国骗林延的钱。
「林延这孩子确实是很混蛋, 但是纤纤,看在叔叔阿姨的份上, 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他本心是不坏的。」
我嘴上「嗯」着,一边说着「信号差」, 一边挂断了电话。
林家夫妇对我确实挺好, 又帮了我父母很多忙, 我没法对他们发脾气。
刚挂电话,就看见周霂鸿如狼似虎地注视着我的手机。
他这副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调戏,我噘嘴对他发送一个飞吻。
「亲一个?」
周霂鸿悻悻挪开了头。
我在一旁笑得不行。
可我没有想到, 半夜十二点, 我正准备洗澡,我的酒店房门被人敲响。
打开,是林延的脸。
他喝得烂醉, 胡子看起来许久没剃了, 邋遢得让我难以入眼。
见到我, 他立马就落泪了,眼眶通红。
「纤纤, 你还当我的未婚妻好不好?」
「是我看走了眼,那么多年, 只有你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我……」
房门在我面前被「砰」地一下关上。
可见关门的人用了多大的力。
周霂鸿一改之前的正直, 他将我压在床上, 领间的盘扣被单手解开, 那双素来冷淡的眸带着欲色与我对视。
「他看你。」
「我把他眼睛挖了好不好?」
我挑了挑眉, 双手搂抱住对方的脖颈。
「做事不要这么粗鲁。」
可下一秒,我就说不出话了。
隐隐约约, 好似听到周霂鸿清冷的音色,带着颤音。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个温柔的人。」
「能忍让七年, 已经是我最大的退让。」
他不停地在我耳边诉说着他多年来的委屈。
眼睁睁看着我跑向别人。
我将吻落在周霂鸿的下巴,鼓励着他。
夜还长。
今夜,就让我醉死吧。
-完-
来源:一颗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