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是妈打来的,语气不容置喙:「老房子拆迁款下来了,今天分钱,你赶紧回来一趟。」
电话是妈打来的,语气不容置喙:「老房子拆迁款下来了,今天分钱,你赶紧回来一趟。」
我「嗯」了一声,挂掉电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订单,叹了口气,拧动了电瓶车的车把。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半小时。
推开老旧的防盗门,一股混杂着烟味、饭菜味和人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坐满了人,以我妈为中心,弟弟林涛和他新婚的妻子张悦坐在主位,旁边是七大姑八大姨,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即将发财的喜庆。
我身上那件蓝色的外卖工服,在这喜庆中,显得格格不入。
「哟,大忙人回来了?」我妈斜了我一眼,嘴角撇着,满脸嫌弃,「送个外卖比老板还忙,家里分钱这么大的事也迟到。」
我没说话,默默地在门口的角落找了个小板凳坐下。
弟弟林涛清了清嗓子,他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手腕上那块刚买的浪琴表在灯光下闪着光。
「哥,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换件衣服再回来,这像什么样子?」他皱着眉,好像我的存在玷污了他家的空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呢。」
他身边的张悦掩着嘴笑了一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一屋子人都听见:「涛哥,别这么说,大哥他也不容易,一天到晚风里来雨里去的,哪有时间换衣服呀。」
这话听着是体谅,实则句句是刀,把我钉死在「穷酸」「辛苦」「没出息」的耻辱柱上。
我依旧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像在看一出与我无关的滑稽戏。
「行了行了,人到齐了就说正事。」我妈拍了拍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老房子的拆迁款,一共是三百二十万,已经打到这张卡里了。」
三百二十万。这个数字让屋子里的呼吸声都粗重了几分。
「妈,这钱怎么分啊?」二姨迫不及待地问。
我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算计和决绝,我再熟悉不过。然后她转向林涛,瞬间换上了一副慈爱的笑容:「这钱,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我们俩年纪大了,留二十万养老就够了。」
「剩下的三百万,」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全给林涛。」
话音落下,屋子里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大姐,这……林默呢?他一分没有?」三舅试探着问。
「他?」我妈冷笑一声,指着我,「你问问他,这十年为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大学没念完就跑出去鬼混,干了个最不体面的工作,到现在三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存款估计还没四位数。」
「给他钱干什么?让他拿去打水漂吗?还是拿去被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骗走?」
「林涛就不一样了,」她骄傲地挺起胸膛,「名牌大学毕业,现在是大公司的部门经理,马上就要买房买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钱给他,是投资,是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光宗耀祖!」
林涛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享受着亲戚们羡慕和赞许的目光。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怜悯:「哥,你也别怪爸妈偏心。实在是你自己不争气。」
「这十年,我兢兢业业,一步步往上爬,才有了今天。你呢?送了十年外卖,还在原地踏步。人跟人啊,差距就是这么拉开的。」
「这笔钱,你拿了也守不住。不如给我,我最近看中了一个新楼盘,付了首付,以后你和爸妈也能过来住,我还能给你在小区里找个保安的工作,总比你送外卖强吧?」
他这番话,引来亲戚们的一片附和。
「林涛说的对,这钱给林默真是浪费了。」
「是啊,还是林涛有出息,想得周到。」
「林默啊,你也别想不开了,谁让你自己没本事呢。」
我爸坐在沙发角落,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地抽烟,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默认了。
在这场名为「家庭会议」的审判中,我被轻易地剥夺了继承权,只因为我看起来「混得不好」。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桌上,那件蓝色的外卖服皱巴巴地搭在椅背上,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妈的刻薄,我弟的得意,亲戚们的势利,还有我爸的懦弱。
十年了,他们一点都没变。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了弯。
「你笑什么?」我妈厉声喝道,「觉得不公平?不服气?有本事你也去赚三百万啊!」
我站起身,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任何人。我只是走到桌边,拿起那张拟好的、放弃财产继承的协议书。
林涛递过来一支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
我拿起笔,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林默。
字迹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我在所有人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中,平静地说了两个字:「好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身后传来林涛和张悦压抑不住的笑声,以及我妈那句如释重负的「总算懂点事了」。
走出那栋充满了压抑和算计的老楼,外面阳光正好,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十年了。
他们说我送了十年外卖,一事无成。
他们不知道,十年前,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不是林涛,而是我。
那一年,我爸投资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家里每天都有人上门催债。
林涛在学校里跟人打架,赔了一大笔钱。
我妈哭着对我说:「小默,你弟弟还小,不能没有书读。你先缓缓,出去打工帮你爸还债,等家里缓过来了,你再回去念书。」
我信了。
我撕掉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了成绩平平的林涛。
我进了工厂,上了工地,最后选择了时间相对自由的外卖员工作。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挤出时间学习。
他们以为我放弃了,其实我只是换了一条赛道。
送外卖的第一年,我用所有的积蓄,报了一个线上的编程课程。
每天凌晨三点收工,我学习到天亮。骑在电瓶车上等红灯的几十秒,我都在脑子里过一遍代码。
送外卖的第三年,我发现很多商家和骑手都在抱怨平台派单系统不智能,路线规划不合理。
于是,我开始利用业余时间,开发一个更优化的调度算法模型。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累到几乎猝死。
有一次,我因为太困,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沟里,小腿骨折。
我打电话回家,我妈的第一句话是:「医药费多少?家里可没钱给你。」
那一刻,我的心就死了。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用一部破旧的二手笔记本,敲完了算法模型的最后一行代码。
送外卖的第五年,我拿着我的算法模型,找到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蜂鸟即配」的创始人。
他是个技术狂人,我们聊了三天三夜,从技术聊到未来。
最后,他拍板,用公司百分之十五的原始股份,买下了我的技术专利。
他邀请我加入公司,担任CTO。我拒绝了。
我说:「我喜欢骑着电瓶车,穿梭在这座城市的毛细血管里。这能让我保持清醒。」
他没勉强我,只说了一句:「林默,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程序员。」
我继续送我的外卖,只是我的账户里,多了一些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数字。
后来的五年,互联网的风口一个接一个。共享经济、O2O、社区团购……
我以一个一线从业者的敏锐嗅觉,和早期积累的资本,悄无声息地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投资。
我投了当年他们口中「骗钱」的共享充电宝,现在它成了独角兽。
我投了一个做短视频的大学生团队,现在他们的APP日活过亿。
我投了一个研究新能源电池的小作坊,现在它是几大车企的供应商。
而我的家人,他们只看到我穿着蓝色的工服,骑着破旧的电瓶车,每天为了几十块的配送费奔波。
他们看不到我背后那个庞大的商业版图。
也挺好。这种信息差,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
我走到小区门口,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小陈,你到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林总,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您出来就能看到。」
「好,把车开到我刚刚出来那栋楼下。」
「明白。」
我挂了电话,转身,重新向那栋老楼走去。
楼上,我那群家人应该正在举杯庆祝,庆祝他们如何聪明地算计了一个「傻子」。
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好戏才刚刚开场。
我回到楼下时,屋子里的庆祝声正酣。
「来,我们敬林涛一杯!年轻有为,以后我们可都要靠你了!」是二姨的声音。
「就是就是,涛涛啊,以后发了财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
林涛的声音带着几分酒意,充满了志得意满:「放心吧各位叔叔阿姨,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而优雅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这声音,和老小区里常见的那些破旧车辆的噪音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楼下的嘈杂声渐渐小了下去,似乎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
「什么车啊?声音这么好听。」有人探头往窗外看。
「天呐!你们快看!是……是劳斯莱斯!」一个年轻的表弟惊呼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什么?劳斯莱斯?!」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人都涌到了窗边,像看西洋镜一样伸长了脖子。
一辆曜石黑的劳斯莱斯幻影,正缓缓地、精准地停在我家楼下那块唯一的空地上。
车身线条流畅而优雅,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矜贵的光泽,车头那个标志性的欢庆女神,仿佛在俯瞰着这片破败的老城区。
它停在这里,就像一位盛装的贵族,误入了一个贫民窟,那种视觉冲击力,是毁灭性的。
「我的妈呀,这车得多少钱?一千万?还是两千万?」
「谁这么大老板,来我们这破地方干嘛?」
林涛也挤在窗边,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喃喃自语:「幻影……还是定制版的……」
他老婆张悦更是两眼放光,几乎要贴在玻璃上:「涛哥,这……这是不是你哪个大客户来找你了?」
林涛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虚荣的红晕。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可能是吧,最近确实在谈一个大项目。」
他这么一说,亲戚们看他的眼神更加火热了。
「哎呀,我们林涛就是有本事,都认识开劳斯莱斯的大老板了!」
「涛涛,快下去看看啊,别让人家老板久等了!」我妈激动地推着他。
就在林涛整理着自己的西装,准备下楼迎接他「想象中」的大客户时,那辆劳斯莱斯的驾驶座车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走了下来。他没有理会周围越聚越多的围观人群,而是径直绕到后座,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车里下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后,他们看到了我。
我已经脱掉了那身蓝色的外卖服,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不是什么大牌,但料子很好,衬得我身形挺拔。
我从车里从容地走了下来,站在车边,抬头看向楼上窗边那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楼上,死一般的寂静。
我妈脸上的得意笑容凝固了,变成了极致的错愕。
林涛脸上的虚荣和自满瞬间崩塌,只剩下不可置信的茫然。
张悦张大了嘴,那表情精彩得像一出默剧。
那些刚才还在吹捧林涛的亲戚们,此刻一个个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能清晰地看到,林涛的嘴唇在哆嗦,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冲他们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对司机小陈说:「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
小陈点点头,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了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我拎着礼盒,一步一步,重新走进了那栋楼。
当我再次推开那扇门时,屋子里的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如果说刚才我进来时,是寒冬;那么现在,就是冰河世纪。
所有人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哥……」林涛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车……」
「哦,你说楼下那辆啊。」我把礼盒随手放在桌上,云淡风轻地说,「代步工具而已。」
代步工具……而已……
这几个字,像一颗颗炸雷,在他们每个人的脑子里炸开。
「你……你哪来的钱?你不是送外卖的吗?」我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尖利地质问,仿佛我是个骗子。
「是啊,送了十年外卖。」我拉开椅子,就是刚才林涛坐的那个主位,施施然坐下。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送外卖是个好工作,能让我每天接触到这座城市最真实的一面。比如,我知道哪个地段的写字楼白领最喜欢点什么品牌的咖啡,也知道哪个小区的年轻人最爱吃什么口味的小龙虾。」
「这些,在你们看来是毫无价值的信息,在我看来,是大数据,是消费趋势,是风口。」
「八年前,我用送外卖攒下的三万块,加上一份详尽的市场分析报告,入股了一家做线上点餐系统的小公司,拿了20%的技术股。」
我顿了顿,看着林涛:「那家公司,后来被美团收购了。」
「五年前,我发现很多人送餐途中手机没电,于是我把手里的现金都投给了一个在大学城里捣鼓共享充电宝的小团队。」
我看向张悦:「你现在手机上用的那个『电宝』APP,我是天使投资人。」
屋子里的人,脸色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惊骇。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送外卖十年,是看遍了这座城市的人间百态,也顺便,投了几个你们当年看不起的小项目而已。」
「所以,」我抬起眼,目光最终落在林涛惨白的脸上,「你引以为傲的,在大公司当部门经理……是哪家公司来着?」
林涛的嘴唇翕动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是、是『创科网络』……」
「哦,创科网络。」我点点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不巧,上个月,我的风投基金刚完成了对它的全资收购。你的新老板,好像……就是我。」
「扑通」一声。
林涛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那块崭新的浪琴表,此刻看起来像个笑话。
我妈也站不稳了,扶着桌子,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
「小默!我的好外甥!我就知道你从小就聪明,有出息!」二姨第一个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快步走到我身边,「二姨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你看,这都是误会,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有了她带头,其他亲戚也如梦初醒,纷纷围了上来。
「是啊是啊,林默,你弟弟他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妈也是为你好,怕你被人骗了钱。」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刚才那协议……不算数,不算数!」
我看着这群瞬间变脸的亲戚,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瘫在地上的林涛,和摇摇欲坠的我妈。
「小默……儿子……」我妈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鼻涕一大把,「是妈错了,是妈瞎了眼!妈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妈对不起你啊!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她一边哭,一边就要往我这边走,想来拉我的手。
我往后靠了靠,避开了她的触碰。
「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是一种极致的冷漠。
「十年前,你们让我把大学名额让给林涛的时候;我打工给家里还债,摔断腿你们不管不问的时候;刚刚,你们像分赃一样,把我踢出这个家的时候……你们有谁,问过我一句吗?」
我的目光转向角落里一直沉默的父亲:「爸,你说呢?」
父亲浑身一震,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他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知道,他有愧,但他的懦弱,让他成了帮凶。
我站起身,拿起桌上那份我刚刚签过字的协议。
「这三百万,你们想怎么分,就怎么分。我说了,我不在乎。」
我把协议书,轻轻地放在了林涛的面前。
「你不是说,人跟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拉开的吗?你说得对。」
「你也不是想给我找个保安的工作吗?不必了。不过,我建议你明天主动提交辞职报告,这样还能保留几分体面。」
林涛面如死灰,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
最后,我看着我妈和我爸,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卡。
「爸,妈。我在市中心给你们买了套房子,不大,一百二十平,精装修,拎包入住。另外找了个全职保姆照顾你们的起居。这张卡里有两百万,密码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够你们安度晚年了。」
我把卡放在桌上,推到他们面前。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张卡。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算是……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
「从此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我们之间,两清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哥!」林涛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过来抱住了我的腿,嚎啕大哭,「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我们是亲兄弟啊!你帮帮我,你不能开除我!」
我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他。
「路是你自己选的,林涛。」
我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掰开了他的手。
我走出这间屋子,再也没有回头。
坐回劳斯莱斯的后座,小陈递过来一瓶冰水。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这个我生长了二十年的地方。
我看着窗外,那些熟悉的、破败的街景在飞速倒退,最终模糊成一片。
十年。一场漫长的告别。
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谁,也没想过要证明什么。我只是想活成我自己喜欢的样子。
送外卖的十年,磨平了我的棱角,也让我看透了人心。那些穿着光鲜西装的人,未必比穿着蓝色工服的人更高贵。
财富没有改变我,它只是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身边所有人的本来面目。
所谓的家人,在金钱和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而我,终于可以卸下背负了十年的枷锁。
车子汇入城市的车流,窗外是璀璨的万家灯火,霓虹闪烁。
我看着这座我奋斗了十年的城市,忽然觉得无比的自由和轻松。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公司合伙人发来的消息:「林总,纳斯达克的钟,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我笑了笑,回了两个字:「收到。」
我的路,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