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陈诚要走了,真的要走了。东北的天冷得牙关打颤,可比这更冷的,也许是他心里那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外头人都盯着:堂堂蒋介石手下四星上将,怎么一到要拼命的时候就病倒?胃这个私密又不怎么体面的毛病,被人挑明说出来,还真让他有点挂不住脸。
陈诚要走了,真的要走了。东北的天冷得牙关打颤,可比这更冷的,也许是他心里那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外头人都盯着:堂堂蒋介石手下四星上将,怎么一到要拼命的时候就病倒?胃这个私密又不怎么体面的毛病,被人挑明说出来,还真让他有点挂不住脸。
可说句实在话,这场“病”到底是急性发作,还是“时机病”,怕是只有陈诚心里最清楚。偏偏他还在回忆录里一遍遍交代,43年时,肚子就坏了,后来做人中枢重地,他咬牙撑着——这些回忆和争辩,味道全是“我不是临阵脱逃,真的不是”。
东北那么大一摊子,乱得像打翻的药箱,谁都知道难收拾,陈诚守在那儿有点像只小狗困在马蜂窝,把头缩进袖子里。他想过和这片土地“共存亡”,但这句话未免太重,像喝醉后发的誓,第二天清醒了难免觉得脸红。而摆在那儿的客观困难,是谁都解不开的死结,他病也罢,力也有限,反正没几个人真指望他能“收得住”。
沈阳的消息很快像风传到了南京,蒋介石听着报告,一边忧心忡忡一边气不打一处来。皇家御医戚寿南被火急火燎空投到东北,这架势不输调兵遣将。御医回去后又被请进蒋委员长的书房,把观察到的点点滴滴都原原本本说了一回——结果蒋介石记在日记里,倒像是个操心太多的老父亲:所有公务让罗卓英代劳,陈诚你就躺下,别动脑,别接电话,别琢磨乱七八糟的。这么体贴,简直都要把“多喝热水”这种废话写进国务文件了。
说到底,无非是给陈诚一个台阶下。可这台阶,他还是没敢自己上,硬是又把夫人谭祥推到台前。这位谭夫人,说是宋美龄的干女儿,其实也真能干事,整天缠着蒋夫人劝说、告急,还找了卫立煌夫人举荐接班人。不怕麻烦、不怕低头,最后竟然还真成了——卫立煌立了状,蒋介石放了人,陈诚身上的担子,终于甩给了另一个“倒霉蛋”。
到了1948年1月17号,卫立煌正式接任东北剿总总司令。说来也是时势造英雄,卫立煌本事有一套,和共军打了半辈子交道,可蒋介石还是觉得不踏实——毕竟他心里那根悬着的弦,从没真正松过。他这一代统帅们,仿佛谁都逃不过在历史舞台上扮“救火队长”的命。
说到这,蒋介石不光担心东北。他脑子一直琢磨要把华北、热河,乃至整个东北连成一条巨龙,搞出超级战略区来。但“龙头龙尾,虎口夺食”,北平、保定都有各自的班底。卫立煌虽居其位,但傅作义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没人肯安分鞠躬听命。所以,冀热辽边区指挥所横空出世,仿佛棋局里的小卒——用来调和、牵制,一手两用,蒋介石自觉妙计无双。
指挥所主任范汉杰归两头领导,一只脚踩东北,一只脚踩华北。傅作义和卫立煌被捆成“利益共同体”,明里暗里打了个结。蒋介石心满意足,在日记里特意写下这场安排,笑眯眯觉得自己下了盘大棋,“一箭双雕”又多了一例。
不过历史偏爱捉弄自信的人。卫立煌到任后,既不着急亮剑,也不肯按蒋介石的剧本来。他像个老农,对东北危局“以静制动”,左一个“请帖”右一个“谈判”,故意赖着不出兵。蒋急了,电报一封封,口气也重了起来,可卫立煌还真沉得住气,把北平和傅作义商议得热火朝天,对陈诚却装聋作哑。
就这样拖到整个辽河平原被突刺穿,锦州到沈阳的命脉断了,国军在东北经营的“保险箱”,说破就破。陈诚在危局里等接班,心里明白得很,赶紧催促卫立煌来接盘,自己再也撑不住,拎包卷铺盖回南京。那一身“誓死不离东北”的口号,这时早成了别人的笑料,只剩个背影落寞。
卫立煌到沈阳第二天,辽阳守军全军覆没,鞍山、营口接连失守。蒋介石见大势不妙,一天几十封急电,要求卫立煌见死必救。可卫立煌,越是督促,越不冒进。他并非无动于衷,只是行事极为老辣。他在悄悄准备退路,为的是能保住还未被围歼的孤军,让他们能有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转过年来,到了三月,东北的冰雪开始解冻。侦察机发现解放军在辽河两岸屯兵,战意昭然。卫立煌心知肚明:对方下一个大目标,必然是四平。机会,好像总在最阴沉的时候才肯给人抛个眼色。
果然,三月伊始,林彪调兵北上,四平攻坚战气势如虹。卫立煌趁着主力开战声东击西,密令撤退永吉的60军。风雪夜里将士护着队伍北上,被解放军截住后翼,却还是顽强杀出了一条血路。等60军带伤进了长春,这颗棋子便成了此后数月沉甸甸的悬案。
四平一役结尾,东北的风向彻底变了。曾经誓言留守的陈诚已成过客,驻守边疆的卫立煌正深陷“有去无回”的孤注。不只是个人的悲剧,还是一场棋高一着的人事角力。陈诚逃离后,东北再无他的容身之地,只留下别人议论纷纷。卫立煌呢?他守着孤城长春,纵然计算精准、战术老辣,可最终还是“困兽犹斗”。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谁也说不准。想想那些在风雪夜里悄然撤退的兵,有多少人是带着家信,有多少人根本没来得及和亲人告别?四平城破,人声鼎沸与死寂同在。热血与孤勇,荒凉与希望,全盛于一城一夜。
只是,他们谁也料不到,五个月后,这块地头还要再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较量。而故事讲到这里,只能按下暂停键。不知那时的陈诚,在南京远远地听到楼外风雨,会否回头想起那段被误解的旧日光阴?又有多少人,在夜深时刻,忽然明白:守不住的土地,终究都会变成故事,却总有无数失落,无数遗憾,沉在心头,难以释怀。
来源:暖风中飘荡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