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夜色落进长安，每条坊巷都咬着自己的影子。人声渐稀，唯有远处几盏灯火模糊发亮。这时坊间忽然扬起一阵慌乱，牡丹亭那头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好事之人点着灯聚拢过来，看见一位富户小姐倒在亭旁，脸色如纸，死得蹊跷，却偏生一丁点破绽都没留。就连来得最快的差役见了，也只会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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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落进长安，每条坊巷都咬着自己的影子。人声渐稀，唯有远处几盏灯火模糊发亮。这时坊间忽然扬起一阵慌乱，牡丹亭那头传来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好事之人点着灯聚拢过来，看见一位富户小姐倒在亭旁，脸色如纸，死得蹊跷，却偏生一丁点破绽都没留。就连来得最快的差役见了，也只会反复念叨一句：这怎么查？！
当晚县衙乱作一团，富商的家人哭得撕心裂肺，下人们则争着喊冤。仿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嫌疑在哪，却谁都说不清凭什么！就是这份离奇，让年轻的县令狄仁杰悄悄收起了惊愕。他不习惯依赖经验，什么猜测都不要紧，他只信自己的脚步。
案卷翻开的瞬间，狄仁杰就起身往牡丹亭赶。亭中残香未散，人群刚散去个大概。他低头细看，注意到死者腕间有圈红痕，是绢带压过一样的印记。旁人只觉得是巧合，狄仁杰却停了脚步，伸手摸了摸那一只栏杆。纤细处有一根绢丝，很轻，半天都没有人发现，就静静地待着。
再怎么谨慎，也总有人会疏忽。狄仁杰让人查这绢丝是哪里来的。富商家的绸缎极多，单凭外观根本认不全，但绢丝的尺寸却很特别。最终，线索转到了富商家的长子。问了半天，这人才忍不住承认少女之死原来与他有关。什么情爱，什么丑闻，一起压在柜里，差点让另一个无辜的下人顶了命。
看似平静的县城一夜之间炸了锅，可根子问题到底没多复杂。县令眼里，细节不会骗人，关键的一缕绢丝足以拉出整个案情。狄仁杰第一次被人叫作“神探”，但他自己只觉得，这与聪明没关系，只是多走了一步。
这第一步之后，命案和奇案在狄仁杰的卷宗里一桩接着一桩。他很快便不再局促于一地之安宁，被调入中央。政务紊乱时局，连带着案子也越来越有分量。一天夜里，武则天御前急召，说国库的黄金失踪了。当时的权贵个个自持清白，谁也不肯先交出短处。这批黄金搅动的不光是两府的神经，更让满朝文武暗流汹涌。
狄仁杰随手翻账册，他不信那些细枝末节藏得住真东西。他不动声色，从账册的“调拨”记录下手，顺着水路查到地方军府。延误时间只是借口。有人在掩盖，但通常掩盖的就是事实。
军府里，仓库曾被闹了一把“火灾”。损耗大得没头没脑，军需却一样不少。狄仁杰和士卒们闲聊时，听他们说器物常常无故“调走”，他心里有根线越拉越紧。大抵，这件事并不能用军中之事“小题大作”句掩过去。
再次搜查旧兵库时，狄仁杰拂去一层灰，里面露出埋藏的黄金。真相出来得不是太大张旗鼓，有点让百官跌眼镜。主官诈出假账买命，想捂住火灾的漏洞，反倒给自己掘了个大坑。狄仁杰就是这样，有些事他根本不着急下结论，光是跟着剩下的蛛丝蝇脚慢慢逡巡，迟早能拼回一块完整的拼图。毕竟，他喜欢的不是追逐名声，而是见到一条真相的通道。
宫廷案子更繁琐，甚至不讲理。有些案，暗藏权力棋局，稍一牵扯就是灭顶之灾。洛阳书生暴毙时，市井街头还流传着他刚中进士、前景正好的风头。谁也不相信那个夜里纵身而下的青年是自愿赴死。
狄仁杰亲去尸检，发现脖颈上的勒痕微妙得不同寻常。倘若真是自缢，双手该有撕扯的伤口，那孩子的指甲却干净得让人不舒服。而且死者身旁放着一封遗书，字迹歪斜。“不对劲”，这句话在他脑海翻滚。随手调取往日书信作比对，居然发现那一封信糅杂了两种手笔。不是巧合，是什么？可他又有些迟疑，似乎哪里说不通。
跟进社交圈，深挖就是那点老问题，老朋友，这回却换了染血的面具。自杀只是障眼法，仇怨才是最硬的证据。凶手最终露出底细，不过是自己压不住贪婪与羞耻罢了。也许，真正的大案根本不需要太多技艺，反而是盯住人心里的裂缝，那才是通往结案的钥匙。
但有些谜，狄仁杰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宫中案子，牵动的线头太多。狄仁杰晚年时候，武则天已习惯深夜叫他进殿。那会儿权谋交错，韦后集团和太平公主像两根拧在一起的麻绳，拉扯就断，不拉总觉得怪异。某天，太平公主身边的亲信突然死去，消息一出，十里长街的风都是冷的。
韦后顺势发难，咬定公主谋反。可狄仁杰转了一遭，暗访间却发现真正动手的是韦后的密使。要不要将真相立刻揭开？他其实有那么一瞬犹豫过：权力斗争里哪有绝对的光明。最终他选择了拖延时间，让武则天下令暂不公开。收集罪证，布局朝堂，待时间成熟时，才一举揭开帷幕，让韦后集团崩解在公开审判里。
或许有人觉得铁面无私就是盯死每一处黑暗，但狄仁杰却明白，有些案子不能一下子挑明，毕竟这江山社稷之重，不易言表。有时候他也会动摇，想干脆“稀里糊涂放过一马”，不必总将一切摆在阳光下。可一旦真相逼近，他终究迈不开回头路。
他常被尊为古代断案第一人，有人甚至说他谁也不畏过，其实也未必。做官又做事，本就免不了妥协的时刻。可不管他面对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疑团，永远愿意信细节、信逻辑、信“真有不一样的解决法”。他不见得每一次都坚定不移，也许曾经留下迟疑与后悔，但正是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他的每个决断都带有一丝人味。
从牡丹亭到朝堂深处，每一起案子都是吃力不讨好，狄仁杰很多时候也未必比市井小民更高明。他的是，见别人不敢想的漏洞，再逆着常理琢磨一圈。讲真，历史不太可能还原每个细节。他到底在某些案子里有没有迷糊过？答案说不定。
朝代更替，旧案翻新。千年后的我们回看他，偶尔记住的也许不是某桩案子的破获，而是在昏黄灯下，一双执着的眼，怎样在一地疑云里摸索出一线清晰。他的故事有人传作神话，有人拆作现实，不同的人有不同讲法。哪怕被后人无限拔高或贬低，那些案件里的犄角旮旯、荒唐与矛盾，才真有点“活得像个人”的意味。
人们总说狄仁杰是正义、是智慧。其实有时候他也会被权力推着走，做出让步。他未必总是那块完美的“正义石碑”。但大多数场合下，他都愿意亲身踏入泥潭。也许正是这个矛盾，让他既能成为传说，又始终像真实。
最后一件事：无论断案高手如何嵌入历史，只要人的腔调还在，细节还在，就总有人想继续听下去。所以，这些故事或许永远没有完结的那一刻。
来源：流年静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