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庙顶漏了个大洞,雨水顺着破瓦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小水洼。我摸了摸腰间瘪瘪的钱袋,里面只剩下三个铜板,连一碗阳春面都买不起。
我蜷缩在破庙的角落里,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庙顶漏了个大洞,雨水顺着破瓦滴落,在地上汇成一个小水洼。我摸了摸腰间瘪瘪的钱袋,里面只剩下三个铜板,连一碗阳春面都买不起。
"陆离啊陆离,你堂堂除妖师,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已经褪色,这是最后一张镇妖符了。
突然,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警惕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桃木剑上。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冲了进来,浑身湿透,脸色发白。
"这位道长,可是除妖师?"汉子喘着粗气问道。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发虚。已经三个月没接到生意了,身上的法器都快生锈了。
"醉仙楼出事了!花魁娘子死了,死得蹊跷!"汉子压低声音,"掌柜的让我来请高人去看看。"
我眼睛一亮,这或许是个机会。但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这位大哥,我观你面相,近日怕是..."
汉子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我接过钱袋掂了掂,至少有二十两银子。这下不仅能吃顿饱饭,还能添置些新的符纸朱砂。
"带路。"
醉仙楼是城里最大的青楼,平日里歌舞升平,今夜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我跟着汉子从后门进去,老 鸨正在楼梯口来回踱步,见我来了,连忙迎上来。
"道长可算来了!"老 鸨压低声音,"红袖她...死得太蹊跷了。"
我跟着老 鸨上了二楼,推开最里面那间房门。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是上等的龙涎香。房间里陈设奢华,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身着红衣,面容姣好,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女子的皮肤过于苍白,几乎透明,嘴唇却异常红艳。我走近细看,发现她的脖颈处有两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破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我问道。
"今早丫鬟来送早饭,叫不醒,一探鼻息才发现..."老 鸨说着抹了抹眼泪,"红袖可是我们醉仙楼的头牌,这一死..."
我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从怀里掏出罗盘。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床底。我蹲下身,果然在床底发现了几根白色的毛发,细长柔软,不像是人的。
"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我收起毛发问道。
老 鸨想了想:"说起来,前几日来了个新姑娘,叫白芷。长得极美,但性子冷淡,不爱接客。红袖死前那晚,她们俩在房里说了很久的话..."
我心头一动:"带我去见见这位白芷姑娘。"
老 鸨领着我来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还未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清冷的琴声。琴声凄婉,似是在诉说着什么。
推开门,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窗前抚琴。她抬起头来,我顿时愣住了。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眉目如画,肤若凝脂,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却仿佛蕴含着千年的沧桑。
"这位是..."她开口,声音清冷悦耳。
"白芷姑娘,这位是陆道长,来查红袖的事。"老 鸨说道。
白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那不是普通的寒意,而是...妖气!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桃木剑。白芷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道长这是做什么?莫非怀疑我是妖物?"
我正要开口,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极淡,普通人根本闻不到,但对我这个除妖师来说再熟悉不过。我猛地转头看向白芷的手腕,那里缠着一条白纱,隐约渗出一丝血迹。
"白芷姑娘的手怎么了?"我故作随意地问道。
"不小心被琴弦划伤了。"她淡淡答道,继续低头抚琴。
我盯着她的侧脸,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妖物化形,最难掩饰的就是眼睛。千年道行的妖物,眼睛深处总有一抹化不开的执念。"
白芷的眼睛里,就有那样的执念。
我站在白芷的琴房内,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她低头抚琴,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动,琴声如泣如诉。
"白芷姑娘,"我开口道,"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琴声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直视着我:"道长这是何意?"
"只是关心姑娘的伤势。"我故作轻松地说,"我略通医术,或许能帮上忙。"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却让我后背发凉:"道长真是热心。不过..."她缓缓站起身,白衣飘飘,"我这点小伤,就不劳烦道长了。"
我注意到她的动作优雅得不似常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她的手始终藏在宽大的袖子里,但我能感觉到,那白纱下的伤口正在渗血。
"既然如此,"我退后一步,"那就不打扰姑娘了。"
转身离开时,我悄悄在门框上贴了一张符纸。那是师父留下的追踪符,只要妖物经过,就会留下痕迹。
回到红袖的房间,我仔细检查着尸体。脖颈上的两个红点让我想起了一种妖物——狐妖。它们常在月圆之夜出没,以人血为食。但奇怪的是,红袖的尸体并没有被吸干的迹象,反而像是...被注入了什么。
我翻开红袖的眼皮,瞳孔已经扩散,但隐约能看到一丝诡异的红光。这是被妖气侵蚀的迹象。我取出罗盘,指针依然疯狂转动,指向床底。
蹲下身,我伸手在床底摸索。突然,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我掏出来一看,是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
"这是..."我仔细辨认着符文,突然想起师父的笔记中记载过这种符咒。这是一种古老的封印术,用来镇压强大的妖物。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连忙将玉佩收起。老 鸨推门进来,神色慌张:"道长,不好了!又出事了!"
"怎么回事?"
"白芷姑娘...她不见了!"
我心头一跳,快步来到白芷的房间。门框上的符纸已经化为灰烬,房间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古琴。
我走近古琴,发现琴弦上沾着血迹。伸手一摸,琴身冰凉刺骨。这不是普通的古琴,而是用千年寒玉打造的,难怪能压制妖气。
"道长,这可怎么办啊?"老 鸨急得团团转,"要是再出事,我们醉仙楼就完了!"
我沉吟片刻:"你先别急。告诉我,白芷是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半个月前。"老 鸨回忆道,"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她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说要卖艺。我看她长得美,琴艺又好,就留下了。"
"她可有什么异常?"
老 鸨想了想:"除了不爱接客,倒也没什么。就是...她总喜欢在月圆之夜弹琴,琴声特别凄凉。"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白芷八成是狐妖,但她的行为却有些反常。按理说,狐妖害人后会立即离开,可她却在醉仙楼待了半个月。
"你先去安抚其他人,我去找白芷。"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在地上摆出一个简易的追踪阵。
铜钱发出微弱的金光,指向城西方向。我收起铜钱,正要离开,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笑。
"道长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猛地转身,看到白芷正站在窗外的一棵树上。月光下,她的白衣飘飘,长发如瀑,美得不似凡人。
"白芷姑娘,"我握紧桃木剑,"红袖的死,与你有关吧?"
她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道长说什么呢?我只是个弱女子,怎么会害人呢?"
"弱女子可不会在树上如履平地。"我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道长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如跟我来?"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我连忙追出去,却只看到一道白影在屋顶间跳跃。
我咬破指尖,在桃木剑上画了一道符咒。剑身泛起金光,我纵身一跃,踩着屋顶追了上去。
白芷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出了城。我紧追不舍,直到一片竹林前。月光被竹叶切割成碎片,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道长还真是执着。"白芷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不过,你确定要追进来吗?"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桃木剑:"除妖卫道,是我的职责。"
"职责?"她轻笑一声,"那你知道红袖是什么人吗?"
我一愣:"什么意思?"
"她可不是普通的花魁。"白芷的声音忽远忽近,"她是...算了,你自己看吧。"
突然,竹林里升起一片白雾。我警惕地后退一步,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等我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一个陌生的院子里。
院子里种满了牡丹,花开正艳。我听到一阵笑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女正在荡秋千。她长得和红袖一模一样,但更年轻,更活泼。
"小姐,该用膳了。"一个丫鬟走过来。
少女跳下秋千,蹦蹦跳跳地往屋里走。我跟着她,发现这是一户富贵人家。但很快,画面一转,我看到一群黑衣人闯进来,见人就杀。
少女躲在衣柜里,眼睁睁看着父母倒在血泊中。最后,一个黑衣人发现了她...
画面再次变化,我看到少女被卖到青楼,被迫接客。她的眼神渐渐麻木,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书生...
"这是红袖的记忆?"我喃喃道。
白芷的声音响起:"没错。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被仇家所害。那个书生答应帮她报仇,却在她怀孕后抛弃了她。"
我心头一震:"所以你是..."
"我是来替她讨回公道的。"白芷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眼中泛着红光,"那个负心汉,就是现在的县令之子。"
"县令之子?"我皱眉道,"你是说,红袖的死与他有关?"
白芷冷笑一声,眼中的红光更盛:"何止有关。那负心汉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派人给红袖下了毒。我本想救她,可惜...来晚了一步。"
我握紧桃木剑的手微微发抖:"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以妖术害人。"
"害人?"白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厉,"道长,你可知道那负心汉害死了多少无辜女子?红袖只是其中之一。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正要反驳,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景象再次扭曲,我看到了更多画面:一个个年轻女子被诱骗、抛弃,有的投河自尽,有的被逼疯...最后,我看到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悬崖边,纵身一跃...
"那是我。"白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百年前,我也曾被一个书生欺骗。他答应娶我,却在得到我的身子后抛弃了我。我怀着身孕跳崖自尽,却因怨念太深,化作狐妖。"
我震惊地看着她:"所以你..."
"没错,我专门寻找那些被负心汉伤害的女子,替她们讨回公道。"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道长,你说我是在害人,可那些真正害人的人,又有谁来惩治?"
我一时语塞。确实,比起妖物,人心的险恶更令人胆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我转头看去,只见一队官兵举着火把朝这边赶来。
"不好!"白芷脸色一变,"是县令的人!他们发现你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白芷已经抓住我的手腕:"跟我来!"
她拉着我钻进竹林深处。身后传来官兵的喊叫声:"在那里!快追!"
我们在竹林中穿梭,白芷的速度快得惊人。我几乎是被她拖着跑,耳边风声呼啸。
"为什么要救我?"我喘着气问。
白芷头也不回:"因为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是个真正的好人。"
我苦笑:"我可是来除你的。"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她突然停下,我差点撞到她背上。
眼前出现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白芷拨开藤蔓:"进去。"
我刚钻进山洞,就听到外面传来官兵的脚步声。
"搜!一定要找到他们!"
白芷在我耳边低语:"别出声。"
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香气。我这才发现,我们靠得极近,几乎贴在一起。她的体温很低,却让我感到一阵燥热。
官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芷松了口气,退后一步:"安全了。"
我借着洞口透进的月光打量她。此刻的她看起来那么真实,那么...脆弱。完全不像一个活了三百年的狐妖。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我轻声问,"以你的道行,完全可以逍遥自在。"
她靠在洞壁上,目光悠远:"因为我忘不了那种痛苦。看着那些女子重蹈我的覆辙,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我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那枚玉佩:"这是我在红袖床底找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白芷看到玉佩,脸色大变:"这是...镇妖符!"
"没错。"我点头,"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种。我怀疑,县令府上可能有更强大的妖物。"
白芷皱眉:"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县令之子可能被妖物附身了。"我说,"否则以他的身份,怎么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白芷若有所思:"难怪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对劲..."
"所以,"我看着她,"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她挑眉:"合作?"
"对。"我正色道,"你帮我查清真相,我帮你...讨回公道。"
白芷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道长,你这是在和妖物谈条件吗?"
我耸耸肩:"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她笑得更欢了,那笑容明媚得让我心跳漏了一拍:"好,我答应你。不过..."她凑近我,"道长可要说话算话。"
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到了洞壁:"当、当然。"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震动起来,碎石纷纷落下。
"不好!"白芷脸色一变,"是那个妖物!它发现我们了!"
山洞剧烈震动,碎石不断落下。白芷一把拉住我的手:"快走!"
我们冲出山洞,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月光下,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竹林上空。那是一只形似蜈蚣的妖物,身长数十丈,每一节身体上都长着一张人脸,狰狞可怖。
"这是...百足妖!"我惊呼道。
白芷脸色凝重:"难怪要用镇妖符。这种妖物最擅长附身,能控制人的心智。"
百足妖发出一声尖啸,震得我耳膜生疼。它的一节身体突然伸长,朝我们扑来。
"小心!"白芷一把推开我,自己却被妖物的触须缠住。
我连忙掏出桃木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桃木剑泛起金光,我纵身一跃,斩向妖物的触须。然而剑刃砍在触须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没用的!"白芷挣扎着喊道,"百足妖的甲壳刀枪不入!"
我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妖物皆有弱点,百足妖的弱点在..."
"在第七节身体的眼睛!"白芷突然喊道,"那里是它最脆弱的地方!"
我定睛一看,果然在第七节身体上发现一只猩红的眼睛。但那只眼睛被层层甲壳保护着,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白芷突然化作一道白光,挣脱了妖物的束缚。她凌空而立,白衣飘飘,身后展开九条雪白的狐尾。
"道长,我来引开它的注意力,你找机会攻击它的眼睛!"她喊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白芷已经冲向百足妖。她的狐尾如同九条银鞭,狠狠抽在妖物身上。百足妖吃痛,发出一声怒吼,转而攻击白芷。
我趁机绕到妖物侧面,寻找机会。但百足妖的甲壳太厚,我根本无从下手。
突然,我想到一个办法。我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咬破手指在上面画符。这是师父教我的"破甲符",专门用来对付防御强大的妖物。
"白芷,再坚持一下!"我喊道,同时将铜钱抛向空中。
铜钱在空中排列成一个奇异的图案,发出耀眼的金光。百足妖被金光吸引,转头看向这边。
就是现在!
我纵身一跃,桃木剑直指百足妖的眼睛。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中的瞬间,百足妖突然扭动身体,一只触须朝我抽来。
"砰!"
我被抽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剧痛,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道长!"白芷惊呼一声,想要过来救我,却被百足妖缠住。
我强撑着站起来,发现桃木剑已经断了。就在这时,我摸到了怀里的玉佩。
对了,镇妖符!
我咬破手指,在玉佩上画了一道符咒。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我用力朝百足妖的眼睛掷去。
"轰!"
一声巨响,百足妖发出凄厉的惨叫。它的第七节身体炸裂开来,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白芷趁机挣脱束缚,九条狐尾如同利剑,刺入百足妖的伤口。妖物疯狂挣扎,但已经无力回天。
最终,百足妖轰然倒地,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夜空中。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白芷落在我身边,变回人形。她的脸色苍白,显然也消耗了不少法力。
"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却忍不住咳嗽起来。白芷连忙扶住我,她的手冰凉却让我感到一阵温暖。
"谢谢你。"我轻声说。
白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没有你的镇妖符,我们根本对付不了它。"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突然意识到我们靠得太近了。她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香气。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白芷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微微一红,退后一步:"那个...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百足妖一死,县令府上的人很快就会察觉。"
我点点头,强撑着站起来:"你说得对。不过在那之前..."我看向她手腕上的白纱,"你的伤..."
白芷低头看了看手腕,轻声道:"没事,只是被百足妖的毒气侵蚀了。休息几天就好。"
我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这是我配的解毒丹,虽然不一定管用,但..."
白芷接过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谢谢。"
我们相视一笑,仿佛之前的隔阂都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白芷脸色一变:"是官兵!我们得走了!"
她拉起我的手,我们钻进竹林深处。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跟着白芷在竹林中穿梭,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也不错。
我们在竹林中穿行,直到确定甩掉了追兵才停下。白芷靠在一棵竹子上,脸色苍白得吓人。我这才发现,她手腕上的白纱已经被鲜血浸透。
"你的伤..."我担忧地看着她。
白芷勉强笑了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我皱眉道:"百足妖的毒非同小可,让我看看。"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我小心翼翼地解开白纱,倒吸一口冷气。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黑气。
"这毒..."我仔细查看伤口,"是'蚀心散',专门克制妖物的剧毒。"
白芷苦笑:"看来县令府上的人早有准备。"
我从怀里掏出银针:"我帮你把毒逼出来,可能会有点疼。"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我运起真气,将银针刺入她手腕周围的穴位。白芷咬紧嘴唇,额头渗出冷汗,却一声不吭。
突然,她身体一颤,吐出一口黑血。我连忙扶住她:"怎么样?"
她虚弱地笑了笑:"好多了,谢谢你。"
我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钟声。白芷脸色一变:"是县令府的丧钟!"
"丧钟?"
"对,只有县令府上有人去世才会敲响。"白芷站起身,"我们得去看看。"
我犹豫道:"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她活动了下手腕,"而且,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我们悄悄潜入县城,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是官兵。百姓们躲在屋里,街上空无一人。
"看来出大事了。"我低声道。
白芷点点头:"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密道。"
她带我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推开一扇隐蔽的小门,我们进入了一条地下通道。
"这是..."我惊讶地看着四周。
"是前朝留下的密道。"白芷解释道,"我偶然发现的,可以直通县令府。"
我们沿着密道前行,突然听到前方传来说话声。白芷示意我噤声,我们悄悄靠近。
"...大人已经不行了,我们得赶紧处理掉那些东西。"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可是少爷他..."另一个声音犹豫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让朝廷知道我们养妖..."
我和白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我们继续前进,终于来到密道尽头。透过缝隙,我们看到一间密室。密室里摆满了各种古怪的法器,墙上贴满了符咒。
最引人注目的是密室中央的一个巨大铁笼,里面关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他双目赤红,疯狂地撞击着铁笼。
"那是...县令之子?"我低声道。
白芷点点头:"看来他被百足妖反噬了。"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面容憔悴,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逆子!"他对着铁笼怒吼,"都是你!要不是你贪图美色,怎么会引来那个狐妖!"
我和白芷同时一震。白芷低声道:"原来如此...他们以为是我..."
县令继续咆哮:"现在好了,百足妖死了,你也废了!我们多年的心血全完了!"
我恍然大悟:"他们是在养妖!用百足妖控制县令之子,借此敛财害命!"
白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难怪那些女子都..."
突然,县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我们的方向:"谁在那里!"
我连忙拉着白芷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密室的门被撞开,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
"快走!"我拉着白芷往回跑。
然而密道另一端也传来了脚步声。我们被包围了。
白芷咬牙道:"看来只能硬闯了。"
我点点头,掏出仅剩的符咒。就在这时,县令之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铁笼被他撞开,他疯狂地扑向那些黑衣人。
密室里顿时乱作一团。我和白芷趁机冲了出去。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逃出县城才停下。白芷靠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
"你没事吧?"我担忧地问。
她摇摇头,眼中却闪过一丝悲伤:"原来...那些女子的悲剧,都是人为的..."
我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她抬头看着我,眼中泪光闪动:"道长,我..."
突然,她身体一软,倒在我怀里。我这才发现,她的后背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
"白芷!"我惊呼道。
她虚弱地笑了笑:"看来...我还是要先走一步了..."
我紧紧抱住她:"不会的,我一定会救你!"
她抬起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道长...其实我...一直..."
她的手突然垂下,眼睛缓缓闭上。
"白芷!白芷!"我拼命呼唤着她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颤抖着手探向她的脉搏,却感觉不到任何跳动。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紧紧抱住她逐渐冰凉的身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抱着白芷冰冷的身体,泪水无声地滑落。夜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仿佛在为她送行。
突然,我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轻轻动了一下。我低头看去,白芷的睫毛微微颤动,苍白的嘴唇轻轻张开。
"白芷?"我惊喜地呼唤。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这是..."
我紧紧抱住她:"你没事,太好了!"
白芷虚弱地笑了笑:"看来...我还不能就这么走了..."
我这才发现,她后背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惊讶地看着她:"这是..."
"九尾狐的天赋。"她轻声道,"只要还有一尾未断,就不会真正死去。不过..."她抬头看着我,"这次是真的差点..."
我握住她的手:"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白芷摇摇头:"不,我们得回去。"
"回去?可是..."
"县令府上还有更大的秘密。"她正色道,"我感觉到一股更强大的妖气。"
我皱眉:"你是说..."
"百足妖只是幌子。"白芷站起身,虽然还有些摇晃,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县令本人。"
我震惊地看着她:"可是他不是..."
"他才是真正的妖物。"白芷冷笑道,"我早该想到的。那些符咒,那些法器...都是为了掩盖他自己的妖气。"
我恍然大悟:"所以他才会养百足妖,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白芷点点头:"而且,我怀疑他和我三百年前的遭遇有关。"
我握紧拳头:"那我们..."
"这次,我们一起。"白芷握住我的手,"为所有被他害死的女子讨回公道。"
我们悄悄潜回县城,发现县令府上已经乱作一团。府中到处是哭喊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们抓住一个逃跑的丫鬟,她惊恐地说:"老爷...老爷他疯了!见人就杀!"
我和白芷对视一眼,直奔内院。
内院已经化作一片修罗场。县令站在院中,浑身笼罩在黑气中。他的脸扭曲变形,露出狰狞的獠牙。
"果然..."白芷低声道,"是'噬心魔',专门吞噬人心的妖物。"
县令看到我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我警惕地握紧桃木剑:"你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当然。"县令狞笑道,"从你们杀死百足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们会来。那个废物,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
白芷冷冷道:"三百年前,是不是你害死了我?"
县令一愣,随即大笑:"原来是你!那个跳崖的傻丫头!没错,就是我。我专门寻找你们这些痴情女子,吞噬你们的怨念来增强法力。"
白芷眼中燃起怒火:"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县令不屑地笑道:"就凭你们?"
他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股黑气朝我们袭来。我和白芷连忙闪避,黑气所过之处,草木尽皆枯萎。
"小心!"我喊道,"这黑气能腐蚀一切!"
白芷点点头,九条狐尾展开,化作九道白光射向县令。县令不闪不避,任由狐尾刺入身体。
"没用的!"他狂笑道,"我的身体早已与妖气融为一体!"
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桃木剑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桃木剑泛起金光,我纵身一跃,直刺县令心口。然而剑尖刚触到他的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
"哈哈哈..."县令狂笑,"就这点本事?"
就在这时,白芷突然喊道:"道长,用玉佩!"
我这才想起怀里的玉佩。白芷继续说道:"那是'镇魂玉',能封印一切妖物!"
我连忙掏出玉佩,咬破手指在上面画符。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县令脸色大变:"不!"
我用力将玉佩掷向县令。玉佩在空中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县令眉心。
"啊!"县令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
白芷趁机施展法术,九条狐尾化作锁链,将县令牢牢捆住。
"就是现在!"她喊道。
我运起全身真气,桃木剑化作一道金光,直刺县令心口。
"轰!"
一声巨响,县令的身体炸裂开来,化作一团黑烟。黑烟中传来他最后的嘶吼:"不!我不甘心..."
黑烟渐渐消散,地上只留下一枚漆黑的珠子。白芷捡起珠子,轻声道:"这是他的妖丹。"
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白芷走过来,轻轻抱住我:"结束了..."
我抬头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白芷!"我惊恐地喊道。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道:"看来...我的时间到了..."
"不!"我紧紧抱住她,"一定有办法的!"
她轻轻抚摸我的脸:"道长,能遇见你...真好..."
她的身体越来越淡,最后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夜空中。
我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手中只剩下那枚妖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来源:马铃薯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