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奎是王庄村的骄傲,也是全县的首富,在他准备最后退出建筑行业之前,请人精心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在村里建了一座规模宏大、豪华气派的大宅院。照壁建成后,他计划请人在上面写一个“最美”的“福”字,因为他一生最喜欢“福”。
脚写“福”字压群芳
“一个目不识丁的放羊老汉,用脚写的‘福’字竟比市里的大书法家写得都好!”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王庄村传开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热议的话题。
大奎是王庄村的骄傲,也是全县的首富,在他准备最后退出建筑行业之前,请人精心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在村里建了一座规模宏大、豪华气派的大宅院。照壁建成后,他计划请人在上面写一个“最美”的“福”字,因为他一生最喜欢“福”。
这天,大奎特意请来了全市最有名的书法家,打算从他们写的“福”字中挑选一幅最好的雕刻在照壁上。豪华巨宅落成,又有书法名家现场献艺,来看稀奇和热闹的人自然很多。只见书法家们有的宁神静气、沉稳刚健,有的豪放洒脱、率性超逸,有的行云流水、意气风发,不一会儿几十个不同风格的“福”字就摆满了整个客厅。
围观的人看着这些字不时发出一声声赞叹,大奎则盯着一个个认真端详,他承认这些字写得都很好,可就是总感觉缺少点什么,没有一幅能让自己完全满意。这时,人群中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写得也不怎么样啊,还不如我脚写的好呢!”是一个衣着褴褛、鞋上沾满泥土的老汉自言自语,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周围的人听见了。
一位书法家上下打量了老汉几眼,一脸鄙夷地说:“你个成天和土坷垃打交道的人懂书法吗?我们写得不如你脚写得好,你给咱写个试试!”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这老汉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一辈子连个笔都没握过,还要用脚写,也不怕人们笑掉大牙!”“双手画不出个八字的放羊老汉,竟然敢说书法家写得不好,真不知天高地厚!”……。一片指责、嘲笑声此起彼伏。
这时,一直低头不语的大奎却双手扶着老汉的后背,轻轻将他推到桌前,竭力邀请他为自己写一个“福”字。老汉见推脱不过,不写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下台。于是双手将宣纸在地上铺开,照着书法家的样子压住四角,脱下鞋,赤脚站在地上,一只脚将一支硕大的笔夹在脚趾间,蘸饱了墨汁。笔尖落在纸上时他竟闭上了双眼,随着脚腕的转动,那支笔在纸上如行云流水般不住游走,转折处力透纸背,收笔时轻盈如燕,整个过程看的人们目瞪口呆。
当他停下笔时,一个巨大的“福”字便呈现在了人们面前。气势磅礴,铁笔银钩,刚劲有力,却又透着说不出的灵气,仿佛活的一般,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好!”大奎第一个回过神来,双手竖着大拇指,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抖,“写得太好了、写得太好 了,这就是我要的‘福’字!”
人群沸腾了,方才嘲笑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都不敢相信一个放羊老汉竟能写出如此惊世骇俗之作。在人们的印象中这老汉可是放了一辈子羊、没读过一天书、平时谁都瞧不起的一个光棍汉啊!
老汉叫拴保,外人所不知道的是,他脚写“福”字已有将近七十年了。
近七十年前,父母双亡后,九岁的拴保就开始给财主放羊。一天,为了避雨他躲进山上的一座破庙里,庙里供奉的神像早已斑驳、破损,香案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可就在那破败的墙壁上,却有一个朱红“福”字,虽然历经风雨却依然完整清晰。那字笔力遒劲,转折处似有龙蛇盘踞,收笔时又如惊鸿掠水,怎看怎舒服,给人一种特别的力量。他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用脚在地上比划起来,直到天黑看不见墙上的字才记起要赶羊回家。
从此,拴保每天把羊赶上山坡后,自己就进到庙里临摹那个“福”字,有时睡在炕上也曲起腿来用脚尖在褥子上比划来比划去。后来庙塌了,他凭着记忆和自己的感悟走到哪比划到哪。合作化后他给集体放羊,承包责任制后自己养羊,孤身一辈子放了将近七十年羊,比划“福”字也比划了将近七十年,到后来有时感觉自己比划得甚至比原来庙墙上的还有神韵,而他绝大多数时候是用脚比划的。这期间,由于他很少与人来往,又孤身一人过得一直不怎么样,村里很少有人瞧得起他。
从大奎家出来后,拴保边走边想,即便是最卑微的人,只要肯下苦功,持之以恒,也能在某个瞬间,绽放出令人惊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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