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深秋的乌斯浑河,寒雾锁江。八道单薄的身影挽臂而立,向着汹涌的河水一步步走去。子弹尖啸着撕裂空气,在她们周身溅起水花,而《国际歌》的旋律却压过了枪炮声,回荡在1938年10月的林口县柞木岗山下。
深秋的乌斯浑河,寒雾锁江。八道单薄的身影挽臂而立,向着汹涌的河水一步步走去。子弹尖啸着撕裂空气,在她们周身溅起水花,而《国际歌》的旋律却压过了枪炮声,回荡在1938年10月的林口县柞木岗山下。
1938年的东北,已然沦为人间炼狱。日军发动“三江大讨伐”,数万兵力如蝗虫般扑向松花江流域,誓要剿灭东北抗联。抗联第四、五军被迫向西南远征,一路上尸横遍野——这是真正的绝境求生。当队伍行至乌斯浑河畔,滔滔江水截断去路,而日军熊本大佐率领的千余敌兵已如铁桶般合围。生死一线间,妇女团指导员冷云蓦然举枪:“打!把鬼子引过来!”
八位女子,最大的冷云不过23岁,最小的王惠民才刚过13岁生日。她们本可隐蔽求生,却以血肉之躯筑成防线。枪声在河岸炸响,日军阵脚大乱。大部队趁机撕开包围圈突围而去,而她们的身影,从此定格在历史的烽烟里。
硝烟散尽后,寻找成为生者最后的执念。牺牲后两天,五名战士的遗体在牡丹江河口下游二里处被发现——弹孔如蜂巢般布满身躯,见证着日军连投江者都不放过的凶残。而更悲壮的发现还在次年春天:当战友们沿河搜寻至一处河湾,冰层下隐约可见三道不屈的轮廓。战士们抡起枪托砸开寒冰,将冻僵的遗体轻轻托起。那一刻,柳毛丛中的薄雪落满肩头,像极了天地同悲的素缟。
曾有一根未吃完的青萝卜,静静躺在王惠民的背包中。这个本该在学堂嬉戏的少女,最终以冰河为冢。而**胡秀芝、杨贵珍等七位烈士**,甚至未能留下一张照片,唯余乌斯浑河的波涛,夜夜呼唤她们的名字。
四十年沧桑过,乌斯浑河畔终于立起花岗岩的丰碑。“八女英魂光照千秋”八个大字在阳光下如烈焰灼灼。1995年重建的纪念馆里,陈列着她们用过的刀枪、背包,还有一幅幅凭记忆绘制的画像。当参观者抚过冷云烈士简介展板,常有人喃喃自语:“二十三岁啊,和我闺女一般大......”
八位女子挽臂投江的身影,被艺术家铸成青铜雕像。在纪念馆广场中央,她们昂首走向汹涌波涛的瞬间已成永恒。有孩童指着最小的塑像问:“小姐姐冷吗?”母亲含泪答:“她们把温暖留给后人了。”
八十多年后的纪念馆前,常有红领巾列队献花。稚嫩童声朗诵着英雄事迹,而玻璃展柜里,王惠民那截吃剩的萝卜干早已风化成岁月的印章。当游客抚摸花岗岩碑身上“光照千秋”的刻痕,可曾想过:这“光”正是八位女子以青春为烛点燃的?
**乌斯浑河的波涛昼夜不息,如同一个民族代代相传的记忆。** 当我们走在和平的阳光下,是否还记得八十多年前沉入乌斯浑河的八朵铿锵玫瑰?她们用生命写下的绝唱,可还在你我血脉中回响?
来源:junzilan5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