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397年二月上旬，北魏王拓跋珪因国内发生叛乱，决定暂停与后燕的战事，率军返回都城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平定叛乱。二月九日，当大军行至曲阳县柏肆（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藁城区北部）时，拓跋珪命令部队在滹沱河南岸安营扎寨。

397年二月上旬，北魏王拓跋珪因国内发生叛乱，决定暂停与后燕的战事，率军返回都城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平定叛乱。二月九日，当大军行至曲阳县柏肆（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藁城区北部）时，拓跋珪命令部队在滹沱河南岸安营扎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燕皇帝慕容宝却集结了十二万步兵和三万七千骑兵，在滹沱河北岸布防，意图阻止北魏军队北撤。当时，拓跋珪或许并未预料到后燕会在此地设下重兵，甚至可能完全没有想到后燕还会有能力进行反击。

毕竟，在过去的半年里，后燕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几乎失去了还手之力。然而，慕容宝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打算凭借地理优势与北魏展开决战，试图借此挽回败局。

当慕容宝得知拓跋珪率领的部队已经抵达滹沱河南岸并开始扎营时，他果断决定于夜间发动偷袭。

为了确保偷袭成功，慕容宝特意组建了一支一万人的敢死队。他命令敢死队趁着夜色秘密渡过滹沱河。虽然已是二月，但滹沱河两岸依然寒气逼人，当晚更是刮起了刺骨的北风，乌云遮天，预示着一场大雪即将降临。

敢死队借助北风的掩护迅速渡过滹沱河抵达南岸，而此时南岸的北魏军队正沉浸在梦乡之中，毫无戒备。拓跋珪本人也已进入睡梦状态。后燕敢死队冲入北魏营地后立即纵火，大火借着北风越烧越旺，毫无防备的北魏大营瞬间陷入混乱。

拓跋珪被惊醒时，连衣服和鞋子都来不及穿，仓皇逃离。后燕将军乞特真带领一百多人闯入拓跋珪的中军帐，发现了他的衣靴，这才意识到拓跋珪已经逃走，于是急忙外出搜寻。

从当时的局势来看，后燕似乎已经稳操胜券。万名敢死队员将毫无准备的北魏军队打得措手不及，而慕容宝率领的大部队也在河北岸边准备渡河，随时准备全军压境。

然而，历史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这场战斗的结果并没有按照后燕预期的方向发展。

慕容宝率领十万大军尚未投入战斗时，一万敢死战士内部却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故。若非史书明确记载，读者恐怕难以置信。这些敢死战士在取得初步胜利后，突然无故自乱阵脚，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开始自相残杀。而此时，逃至营外的北魏王拓跋珪已恢复镇定。看到敌军内乱，他迅速亲自擂响战鼓，召集将士。

北魏军队虽然之前被打得七零八落，但在听到熟悉的战鼓声后，意识到战局并未完全失控。拓跋珪身边的侍从与中军将士纷纷闻声赶来，重新集结队伍。随后，拓跋珪下令在大营外围点燃火把，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

接着，他又指挥骑兵发起反攻，向后燕敢死战士冲杀过去。

后燕敢死战士溃败，慌不择路地朝刚渡过滹沱河不久的慕容宝大营奔去。

慕容宝目睹此景，惊恐万分，随即率部再次北渡滹沱河，退回河北的大本营。当天夜里，拓跋珪并未继续派兵渡河追击，而是命令整顿部队，准备次日再战。

二月十日，北风呼啸，雪花飘舞。拓跋珪下令准备北渡滹沱河，与慕容宝决战。然而，此时的后燕士兵士气低落至极，对魏军的恐惧再度弥漫全军。慕容宝也无意再战，决定撤回都城中山（今河北省定州市），继续坚守中山城池。

慕容宝率领部队向北撤退的消息传到拓跋珪耳中，他迅速下令全军渡过滹沱河北上，准备追击慕容宝。北魏大军顺利渡河后，紧随其后迅速赶上后燕军队。双方再次交锋，然而后燕军队却接连失利，节节败退。

面对北魏的猛烈攻势，后燕皇帝慕容宝惊恐万分，甚至不顾十万大军的安危，仅带着两万骑兵先行逃离战场。此时，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严寒天气让后燕士兵苦不堪言，冻死的人数不胜数。慕容宝一心只想保命，完全无视将士们的生死，竟命令他们脱下沉重的铠甲，丢弃武器，全力奔逃。这一荒唐的决定导致后燕数十万件精良兵器被遗弃在战场上，连一把小刀都没能带走。许多后燕的官员和士兵最终选择投降或被北魏俘虏。

至此，柏肆之战落下帷幕。原本打算回都平定内乱的拓跋珪，在撤退途中抓住机会重创了后燕。不过，北魏国内的局势也不容乐观。

就在柏肆之战开始时，北魏军队曾遭到偷袭，部分士兵逃回并州晋阳（今山西太原），传言拓跋珪生死未卜。

并州守将封真借此机会起兵反叛，攻打刺史拓跋素延，企图占据并州自立为王。然而，拓跋素延果断反击，一举击败封真并将其斩杀。

尽管柏肆之战告一段落，但两国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后续战事还需进一步展开。而对拓跋珪而言，除了外部威胁，内部叛乱也让他头疼不已——丑提之乱尚未平息，并州又燃起新的战火。

并州叛乱刚刚被平定，关于北魏开国君主拓跋珪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到了云中郡（现今的内蒙古托克托县）。

留守在此地的南安公拓跋顺打算暂代国家事务。幢将莫题劝谏道：“这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不能草率决定。我们应当谨慎观察局势发展再做决断，否则将会招致大祸。”听了莫题的话，拓跋顺只得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然而，此时北魏所属的贺兰部首领附力眷、纥邻部首领匿物尼以及纥奚部首领叱奴根相继起兵反叛。拓跋顺亲自率领军队进行征讨，但未能成功平息叛乱。

远在冀州与后燕交战的北魏王拓跋珪得知三部落发生叛乱后，立即派遣安远将军庾岳带领一万骑兵先行返回国内。最终，在庾岳的努力下，这三个部落的叛乱得以平定，北魏的民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解决了内部的危机后，北魏王拓跋珪决定不再返回盛乐，而是继续围攻后燕的都城中山，意图彻底攻克这座城池。

另一边，困守中山城的后燕皇帝慕容宝面对北魏大军迟迟不撤退的局面，也是一筹莫展。更糟糕的是，后燕内部也出现了叛乱。

二月十一日的夜晚，后燕尚书郎慕舆皓密谋杀害慕容宝，计划拥立卫大将军、赵王慕容麟为新的皇帝。不过，这个阴谋很快败露，慕舆皓仓皇逃出中山城，最终投降了北魏王拓跋珪。

慕舆皓的叛乱失败了，这让慕容宝暂时躲过了一场劫难。然而，北魏的大军已经将中山城团团围住，慕容宝面对如此困境依然毫无头绪。此时，城中的将士们情绪激昂，纷纷请求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

征北大将军、高阳王慕容隆也向慕容宝进言道：“拓跋珪虽然接连取得胜利，但围城数月以来，他的攻势始终未能奏效，魏军伤亡惨重。而且，士兵们背井离乡在外征战太久，思乡之情必然日益浓烈。更糟糕的是，我们还听说拓跋珪内部出现了叛乱。在这种情况下，我军若能主动出击，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再者，中山城内的将士们都渴望出城激战，士气正盛。以我军锐气击溃敌军疲惫之师，必能大获全胜。如果现在不出战，随着时间推移，士气逐渐低落，到时候再想取胜就更加困难了。”

慕容宝听后觉得慕容隆的建议很有道理，便打算采纳。

然而，赵王慕容麟却持反对意见，他认为坚守城池才是上策。于是，在慕容麟的多次阻挠下，慕容隆几次集结兵马准备出战的计划都未能实施。

慕容宝既无法出城迎战，又不能坐视拓跋珪的大军兵临城下，最终决定尝试与拓跋珪讲和。他提出将拓跋珪的兄弟拓跋觚送回，并割让常山郡（今河北省正定县）以西的土地作为条件。起初，拓跋珪似乎同意了这一提议，双方开始商议和解事宜。然而没过多久，拓跋珪便反悔了。

三月十一日，拓跋珪率领大军抵达中山所在的卢奴县（今河北省定州市）郊外。

三月十三日，他下令重新包围中山城。此时，数千名后燕将士再次向慕容宝请命，希望出城作战。他们说道：“如果我们继续坐守这座孤城，总有一天会被困死。我们愿意拼死一战，为陛下分忧！陛下屡次拒绝出战，这无异于自取灭亡。如今被围困太久，别无良策，只能寄希望于敌人自行退去。可是，敌我强弱悬殊，敌人显然不会轻易撤退。因此，陛下应当听取众人的建议，准许我们出城作战。”慕容宝听后，终于下定决心派兵出战。

慕容隆传令诸将备战，对众人言道：“皇室威严不再，敌寇肆意侵扰，此乃臣子之耻。为维护大义，虽万死不辞。此次出征，若能击退敌军自是幸事；若不能取胜，亦可彰显吾之志向与气节。诸位中若有能北归见母者，请代吾陈明心志。”言毕，慕容隆披甲戴盔，跃马至城门处。

然此时，赵王慕容麟再次劝阻慕容宝，慕容宝遂再度下令停止行动。将士闻之皆愤慨不已，慕容隆亦泣泪满面，下马而返。

读至此，我们不禁为后燕遗憾，却也不得不承认赵王慕容麟必有过人之处。尽管他作恶多端，甚至怀有谋反之心，却依然赢得了两代皇帝，包括一代枭雄慕容垂的信任，其个人魅力可见一斑。

很遗憾，史书中没有详细记载慕容麟是如何劝阻慕容宝的，这让我们无法欣赏到慕容麟卓越的辩才。

那么，慕容麟多次劝阻慕容宝主动出击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他是否希望后燕早日灭亡呢？但从后续史料来看，慕容麟并未投降北魏，这表明他并不希望后燕覆灭。因此，他坚持固守中山城很可能是因为他认为这是最佳策略。然而，在当时的情况下，坚守城池实际上是在等待援军，但问题是，还有谁会来救援呢？几乎无人可依。慕容麟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于是，我们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性：慕容麟的目的在于让慕容宝陷入困境，从而为他自己取而代之创造机会。果然，在十三日那晚，慕容麟采取了行动。

作为卫大将军，慕容麟掌控着都城的军队。他挟持了北地王慕容精，要求他率领禁军诛杀慕容宝。慕容精以大义凛然的态度拒绝了他的要求，慕容麟勃然大怒，随即杀害了慕容精。

在杀了慕容精之后，慕容麟意识到自己已无法继续留在中山城，于是连夜逃离，前往西部山区，投靠丁零残部。

慕容麟谋反的消息传遍中山城，全城军民无不震惊。

在后燕的历史舞台上，有一位备受瞩目的人物——清河王慕容会。作为后燕皇帝慕容宝的次子，慕容会虽因母亲出身卑微而未被视作嫡长子，但他凭借雄武英俊、器宇不凡的气质，深得祖父慕容垂的喜爱。

早在395年，太子慕容宝率军北伐北魏时，慕容垂便委派慕容会管理太子宫，并赋予他处理太子宫事务的全权，礼仪规格几乎与太子无异。随后，当慕容垂亲自领兵征讨北魏时，更是将后燕的根本重地龙城交由慕容会镇守，足见对其信任之深。临终前，慕容垂还特意叮嘱慕容宝，即位后应册立慕容会为太子。

然而，历史的发展却未能如慕容垂所愿。396年四月，慕容宝继位后，竟没有遵从祖父遗命，而是选择了年仅十一岁的小儿子慕容策为太子。这一决定让慕容会感到愤怒与怨恨，也为后来的变故埋下了伏笔。

同年九月，章武王慕容宙护送先帝慕容垂及小段后的灵柩前往龙城安葬。

慕容宝下诏令慕容宙将慕容隆旧部全部带往中山，但慕容会并未认真执行此诏书，反而留下了不少慕容隆的旧属。不仅如此，他还故意凌辱年长的叔祖父慕容宙，其行为已显露出心怀不轨的迹象，引得时人侧目。

到了十一月，北魏王拓跋珪围攻中山城（今河北定州），慕容会主动向父皇慕容宝请缨南下救援。

然而，慕容会内心对父皇的不满使他并不真心想南下。于是，他派遣征南将军库傉官伟和建威将军馀崇率领五千先锋兵马先行出发，自己却声称要率主力随后进发，实则迟迟按兵不动。先锋部队到达卢龙塞（今河北迁西县北）后整整停留了三个月，仍未见慕容会从龙城出发。

慕容宝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遣使携诏书至龙城严词责备慕容会。慕容会则以训练兵马为借口，再次拖延了一个月。

直至建威将军馀崇极力催促，前锋兵马才于397年三月抵达蓟城（今北京）。然而，这一切迟缓与推诿，无不反映出慕容会对父皇的深深怨恨，以及他对权力的渴望与野心。

后燕赵王慕容麟因谋反计划失败，于三月十三日夜晚逃离中山城。此时，皇帝慕容宝才真正意识到这位兄弟的险恶用心。

慕容宝最担心的是慕容麟向北进军，夺取慕容会的军队，进而占领龙城。龙城不仅是慕容鲜卑的发祥地，更是后燕最后的根基所在。慕容宝深知都城中山迟早会失守，如果再失去龙城，他的皇帝之位将仅剩虚名。

于是，慕容宝紧急召集两位皇弟——高阳王慕容隆和辽西王慕容农，共同商讨应对之策。慕容宝心中已有放弃中山、退守龙城的想法，但他仍想听听两位皇弟的意见。

慕容隆分析道：“先帝历经艰辛，创下中兴大业，却在驾崩不到一年后，国家便迅速衰败，我们实在愧对先帝厚望。如今外敌气焰嚣张，内乱又接踵而至，骨肉相残，百姓惊恐不安，确实已不适合出城迎战。此时迁回故都龙城，乃是明智之举。然而，龙城地域狭小，民生贫困，若想以中原正统自居并迅速建立功业，几乎是不可能的。倘若我们能够厉行节俭，爱护百姓，重视农业发展，训练士兵，数年之后，国家与百姓皆能富足强盛。到那时，中原地区的赵魏百姓厌倦战乱，怀念燕国昔日恩德，我们可以再次南下，收复旧土。即便无法重返中原，在龙城凭借地势险要自守，同样可以安逸度日，积蓄力量。”

慕容宝听后深表赞同，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朕完全同意。”

在后燕面临存亡之际，赵王慕容麟选择了逃离，而慕容隆和慕容农却始终忠于慕容宝。当时，有一位擅长占卜的术士高抚，深受慕容隆信任。高抚对慕容隆说道：“殿下此行北上，必定无法抵达龙城，也难以再见令堂。倘若陛下独自北迁，而殿下暗中留守中山，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慕容隆听后立刻明白，高抚是在劝他自立为王。然而，他勃然大怒道：“国家正值危难，君主流离失所，母亲远在北方。我若能死后头朝北方，便已无憾。你怎可出此悖逆之言！”

随后，慕容隆召集部下，询问他们去留之意。

只有司马鲁恭与参军成芨愿意随行，其余众人都希望留在中山。慕容隆尊重大家的选择，允许他们按意愿行事。

与此同时，慕容农手下的将领谷会归也向其进言：“中山城中的百姓大多是参合陂之战中被拓跋珪杀害将士的父兄子弟。他们的眼泪早已哭干，誓言要与魏军决一死战，只因受到卫大将军（慕容麟）的压制才未能如愿。如今听说陛下将北迁，他们都表示：‘只要慕容皇族有一人留在中山，我们就拥戴他为主，与魏军奋战到底，虽死无憾！’大王不妨暂且留下，满足百姓的愿望。待击退敌军、稳定京畿之后，再迎回陛下，如此仍不失为忠臣。”

然而，慕容农听后同样愤怒不已，甚至打算处死谷会归，但因爱惜他的才华而手下留情。慕容农坚定地回应道：“如果只有背叛才能活命，那我宁愿选择死亡！”

3月14日，后燕皇帝慕容宝携太子慕容策、皇子长乐王慕容盛、皇弟慕容农与慕容隆等，率领一万余骑兵离城北上，意图投靠慕容会。

然而，慕容宝的另外三位兄弟——河间王慕容熙、渤海王慕容朗和博陵王慕容鉴，因年幼未能及时随行逃离。随后，慕容隆毅然决定折返中山城，亲自驾车护送这三位小王子安全脱身。

与此同时，乐浪王慕容惠、中书侍郎韩范、员外郎段宏、太史令刘起等人带领三百余名工匠和艺伎南下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投奔范阳王慕容德。

而开封公慕容详由于未能赶上慕容宝的队伍，只能暂留中山城内。

此时的中山城陷入无主状态，全城百姓人心惶惶。

慕容宝率众从东门离去后，甚至无人关闭城门。北魏王拓跋珪原计划当夜便率军入城，但冠军将军王建却劝阻他改在次日白天行动。王建的理由是，夜间进城容易导致部下失控抢掠。实际上，据史书记载，王建之所以如此建议，是因为他自己也想参与劫掠，只是认为夜晚不便操作。最终，拓跋珪采纳了王建的意见，放弃了连夜攻占中山城的打算。

话说中山城内的军民一致推举慕容详为主，并封闭东门，决意坚守城池。

次日，拓跋珪下令攻城，连续数日却未能攻克。随后，他命人登上巢车，对城内喊话：“慕容宝早已弃城而逃，你们这些百姓苦守孤城，究竟为了谁？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然而，城中军民齐声回应：“我们不过是普通百姓，之所以坚持抵抗，是因为害怕重蹈参合陂惨案的覆辙，只能在此苟且求生。”

拓跋珪听后转头看向身旁的王建，还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以示不满。

在围攻中山的同时，拓跋珪派遣中领将军长孙肥与左将军李栗率领三千骑兵追击慕容宝，一直追至范阳（今河北涿州），但最终未能赶上，只得无功而返。

再说后燕皇帝慕容宝等人离开中山后，一路向北行进，途中意外遇到了赵王慕容麟。慕容麟初见慕容宝时心生恐惧，随即带领部众逃往蒲阴（今河北顺平东南），继而抵达望都（今河北望都县）。当地百姓得知慕容麟到来，纷纷为其提供粮草补给。

望都距离中山不过数十里，不久后，中山城中的慕容详得到消息，立即派兵突袭慕容麟，成功俘虏了他的妻儿。无奈之下，慕容麟只能带着残余部队继续向西撤退，一路逃入太行山区，暂且按下不表。

3月16日，后燕皇帝慕容宝抵达蓟城（今北京），一路上跟随他的亲信几乎都散去了，只剩下慕容隆等人率领的数百骑兵继续护卫着他。

就在这个时候，清河王慕容会率领两万骑兵在蓟城南郊迎接慕容宝。慕容宝看到儿子慕容会脸上带着愤怒和怨恨的表情，心中顿时感到十分担忧。

慕容宝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了两位兄弟——慕容隆和慕容农。这两位才华横溢且见识广博的皇弟却并不以为然，他们劝慰慕容宝说：“清河王慕容会年纪轻轻便担任边疆重臣，难免养成了骄纵的性格。我们应该以礼数来责备他。”

虽然慕容宝听从了两位皇弟的建议，但他对慕容会依然心存疑虑，于是决定下诏剥夺慕容会的兵权，并将兵权交给慕容隆。然而，慕容隆坚决拒绝接受这一安排。

最终，慕容宝只好把慕容会的部分兵马分给慕容隆和慕容农统领，同时派遣西河公库傉官骥率领三千兵马南下，协助防守都城中山。

到了3月18日，慕容宝命令将蓟城的所有财物装上马车，运往龙城。此时，驻守在渔阳（今北京市密云区）的北魏将领石河头率领部队进行阻截。顺便提一下石河头这个人，实际上，虽然北魏主要在冀州境内与后燕交战，但还有一支部队进入了幽州境内作战。

在396年的八月，北魏王拓跋珪率军南下进攻后燕的并州。与此同时，他派遣将军封真从东部穿越太行八陉中的军都陉（现今北京市昌平区西南），对后燕所属的幽州发起攻击。

同年十一月底，后燕护送慕容垂灵柩前往龙城的章武王慕容宙，在返回中山接近蓟城时，发现附近有北魏军队活动。为了避免直接交战，慕容宙迅速进入蓟城，并与蓟城守将镇北将军阳城王慕容兰共同防御敌军。

当时，原本攻入后燕幽州境内的将军封真可能已被调至并州，而继续在幽州作战的是别将石河头。石河头率领部队攻打蓟城，但未能攻克，随后撤退到渔阳驻守。

到了397年三月二十日，后燕皇帝慕容宝抵达蓟城以东百余里的夏谦泽时，与石河头的部队相遇。慕容宝急于赶往龙城，起初并不想与石河头交战。

然而，慕容会却进言道：“儿臣训练兵马，就是为了与敌人一战。如今陛下流亡在外，将士们都愿意为国效力，而敌人竟敢主动挑衅，这令众人都十分愤怒。兵法有云，归师勿遏；同时又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当前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何愁不能取胜？若此时放过敌人，他们便会趁虚而入，必定引发其他变故。”

慕容宝采纳了慕容会的建议。

于是，慕容会指挥部队出战，慕容隆和慕容农也率领从中山带来的骑兵一同冲锋陷阵。结果，石河头大败而逃。后燕军队一路追击百余里，斩杀敌人数千人。

慕容隆又继续追杀了数十里才返回，并对他的旧部、留台治书阳璆感慨道：“中山城内有数万守军，却一直未能扬眉吐气，今日虽取得大捷，但仍让人感到遗憾。”说完，他不禁慷慨落泪。

来源：诗情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