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她发梢还沾着雨夜的潮气，怀里却抱着我画了三个月的机械翼设计图。"要下雨了，我帮你收进来。"她的笑容和七岁那年递给我棒棒糖时一模一样。那时我们在孤儿院的梧桐树下发誓，要一起造出能飞向云层的翅膀。

绣球花在玻璃温室里垂着头，花瓣上的水珠正顺着叶脉滑落。我数到第三十七滴时，林夏终于推开了工作室的门。

她发梢还沾着雨夜的潮气，怀里却抱着我画了三个月的机械翼设计图。"要下雨了，我帮你收进来。"她的笑容和七岁那年递给我棒棒糖时一模一样。那时我们在孤儿院的梧桐树下发誓，要一起造出能飞向云层的翅膀。

手术灯在凌晨两点骤然亮起时，我正伏在操作台补最后的气动参数。保安拽着我的胳膊往外拖，监控屏定格着林夏刷卡进入实验室的画面。碎纸机吞吐着我被揉皱的设计图，像在咀嚼某种透明的内脏。

"投资人需要原创作品。"她隔着探视玻璃比口型，睫毛膏晕成乌云般的黑影。我忽然想起去年暴雨夜，她浑身发抖蜷缩在我床上说怕打雷，那时我们分享的体温是真的，此刻她西装口袋里露出的股权转让书也是真的。

保释金单据飘落在绣球花根部时，茎秆发出细微的断裂声。我蹲下身，看见泥土里埋着半截美工刀——正是去年她替我拆快递时，说刀刃太利要收起来的那把。晨光刺破温室的瞬间，那些精心调配的营养液突然变得刺眼，原来有些根系早就在暗处腐烂。

三个月后建筑工地飞起的钢筋划破夜空时，我正站在新租的阁楼窗前。住院部电视里播放着新锐飞行器发布会，林夏身后的金属翅膀泛着冷光。护士拔针时带倒了窗台上的玻璃瓶，绣球花残枝跌进雨水沟的刹那，我摸到枕头下悄悄发芽的种子。

来源：井里的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