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奖得主James J. Heckman解读幼儿学习的微观动力学和测量

摘要：近日，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芝加哥大学教授James J. Heckman受邀出席香港中文大学（深圳）经管学院—深高金大讲堂，围绕“幼儿学习的微观动力学和测量”主题展开学术分享。Heckman教授详细介绍了其团队在中国甘肃地区开展的“慧育中国”家访项目的最新研究

幼儿学习的微观动力学和测量

近日，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芝加哥大学教授James J. Heckman受邀出席香港中文大学（深圳）经管学院—深高金大讲堂，围绕“幼儿学习的微观动力学和测量”主题展开学术分享。Heckman教授详细介绍了其团队在中国甘肃地区开展的“慧育中国”家访项目的最新研究成果，揭示了早期教育干预对儿童技能发展的深远影响。

“慧育中国”项目是一项随机对照试验，旨在通过家访对父母和监护人进行科学的育儿指导，促进儿童在认知、非认知、语言、美术和运动等多维度技能的发展。

Heckman教授指出，该项目通过对1500名10个月至45个月大的儿童每周1小时的家访，显著提升了儿童的技能水平，而其成本仅为国际同类项目的5%。项目的独特之处在于其聚焦于家访模式，家访人员无需高学历背景，只需接受来自博士或大学毕业生的培训。同时，这些家访人员与受访家庭背景相似，这减少了实践中的社会障碍，使项目更容易被当地家庭成员（如父母或祖辈）接受。Heckman教授强调，这种模式不仅降低了成本，还提高了项目的适应性和可持续性。

研究结果显示，参与项目时间越早、干预时间越长的儿童在后续测试中表现越佳。这一发现验证了“动态互补性”（Dynamic Complementarity）的存在，即早期教育投资能够显著提升后期学习效果。Heckman教授指出，传统人力资本理论假设技能随时间“折旧”，但“慧育中国”项目的数据表明，儿童在早期学习中技能呈现增长趋势。此外，研究还发现，家访人员与儿童照护人之间的有效互动是项目成功的关键机制。这种互动不仅提升了儿童的技能水平，还突显了赋能儿童照护人在早期教育中的重要性。

Heckman教授团队基于“慧育中国”项目的数据，建立了一个动态模型来体现技能形成。该模型结合并扩展了心理测量学中的经典模型（IRT和BKT），发现技能形成具有显著的异质性和路径依赖性。例如，语言和认知技能在不同年龄段的测量单位并非恒定不变。研究还对传统智商测试（IQ）的“标准化量表”提出质疑，认为心理学常用的Z分数模型了无法显示技能的真实动态。Heckman教授呼吁学界关注儿童技能形成的机制，例如与社会环境的交互作用、对父母和朋友的模仿等。

Heckman教授总结称，早期干预不仅能提升个体终身福利，还可通过“代际传递”打破贫困循环。例如，参与“慧育中国”项目的儿童在成年后（甚至其子女）仍表现出更强的社会适应力。他建议政策制定者优先投资低成本家访项目，并特别关注农村“留守儿童”群体，因其技能发展更易受家庭成员互动质量的影响。

Heckman教授还透露，团队将要探索AI与机器人技术在家访中的应用，未来或通过智能化工具优化干预效果。这一创新方向有望进一步提升早期教育干预的效率和覆盖面。

在问答环节，Heckman教授就“技术替代家访员的可能性”“城乡教育差异”等问题与听众进行了深入交流，现场互动热烈。这一项目的研究成果不仅深化了我们对儿童早期技能发展的理解，还为制定更加有效的早期教育干预策略提供了理论和实证基础。未来，这一低成本、高效益的模式有望在更大范围内推广，为更多儿童带来改变命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