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年领导经常使唤我给他家干农活,我跟他女儿看对眼,他却后悔了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14 12:27 2

摘要:1983年的夏天,我二十三岁,在县城供销社当一名普通职工。那是个物资还相对匮乏的年代,供销社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每天清晨,我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穿过县城的主街道去上班,车把上挂着的帆布包里装着母亲给我准备的午饭——通常是两个馒头和一小罐咸菜。

1983年的夏天,我二十三岁,在县城供销社当一名普通职工。那是个物资还相对匮乏的年代,供销社在人们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每天清晨,我骑着那辆永久牌自行车,穿过县城的主街道去上班,车把上挂着的帆布包里装着母亲给我准备的午饭——通常是两个馒头和一小罐咸菜。

供销社是一座砖红色的两层小楼,门口总是排着长队。我的工作是负责布匹柜台,给顾客量布、剪布、打算盘结账。这份工作不算轻松,但比起下地干农活,在县城里上班已经让村里人羡慕不已。

"李明!过来一下!"刘主任的大嗓门从办公室传来,我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过去。

刘大强是我们供销社的主任,四十出头,身材魁梧,一张方脸上总是挂着不容置疑的神情。他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主任,您找我?"

"小李啊,"刘大强眯着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明天周六,你早点来我家一趟,地里的麦子该收了,人手不够。"

我心里一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刘主任经常叫我们这些下属去他家干农活,名义上是"帮忙",实际上就是免费劳动力。但在这个人情社会里,谁又敢拒绝领导的"请求"呢?

"好的,主任,我明天一早就去。"我低头应道,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骑着自行车往刘主任家所在的刘家庄赶。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裤脚,泥土路颠簸不平,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刘主任家是村里少有的砖瓦房,三间大瓦房带一个院子,门前有两棵大槐树。我刚停好自行车,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爸,这么早就让人来干活啊?"

我抬头看去,一个穿浅蓝色连衣裙的姑娘站在院门口,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约莫二十岁上下,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皮肤白皙,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葡萄。

"这是我闺女,刘娟,刚从师范学校毕业,马上要去县一小当老师了。"刘主任从屋里走出来,语气里满是骄傲,然后又转向女儿,"这是供销社的小李,来帮忙收麦子的。"

"你好。"刘娟冲我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你、你好。"我突然结巴起来,感觉脸上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自行车后座上的绳子。

"娟儿,去给你李大哥倒碗水。"刘主任吩咐道,然后指了指西边的田地,"小李,麦地在那头,镰刀在门后,你先去干着,我一会儿就来。"

我拿着镰刀走向麦田,心里却还想着刚才那个笑容。刘娟和我见过的村里姑娘都不一样,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像是书本里走出来的女学生。

麦子已经金黄一片,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我挥动镰刀开始收割,汗水很快浸透了背心。大约干了一个小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喝口水吧。"刘娟端着一碗凉开水走过来,碗边上还挂着水珠。

"谢谢。"我接过碗,一饮而尽。水很甜,像是加了蜂蜜。

"你干活真利索,"刘娟站在田埂上,裙摆被微风吹起一角,"比我爸强多了,他当上主任后就很少下地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笑。刘娟却似乎很健谈,问我在供销社工作多久了,家住哪里,喜欢看什么书。

"你也喜欢看书?"我惊讶地问。在那个年代,农村里爱读书的姑娘可不多见。

"嗯,我在师范学校图书馆看了不少,"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最近在读《红楼梦》,你呢?"

"我只读过《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我老实回答,"供销社没什么书,偶尔能借到几本。"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刘主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刘娟冲我眨眨眼,快步离开了。

那天我干到太阳西斜才收工,刘主任留我吃了晚饭。饭桌上,刘娟坐在我对面,时不时偷偷看我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扒饭。我的心跳得厉害,像是揣了只兔子。

从那天起,我去刘主任家干活的次数更多了。表面上是因为农忙,实际上我心里盼着能见到刘娟。我们渐渐熟络起来,她会在田埂上给我念诗,我会给她讲供销社里发生的趣事。

一个月后的傍晚,我帮刘主任家修完猪圈,刘娟悄悄把我拉到后院。

"给你看样东西,"她从怀里掏出一本包着报纸的书,"《傲慢与偏见》,英文老师借我的,现在这种书可不好找。"

我翻开书页,心跳加速。在那个年代,西方文学还是敏感话题,被人发现可能会惹上麻烦。

"这...这不太好吧?"我紧张地环顾四周。

"嘘——"她竖起食指抵在唇上,"我就相信你才给你看的。"

就在这时,后院的门突然被推开,刘主任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书上。

我脑子一片空白,刘娟却反应极快,一把抢过书藏在身后。

"爸,我在请教李大哥数学题呢!"她笑着说,声音却有些发抖。

刘主任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最终没再追问,只是对我说:"小李,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如蒙大赦,匆匆告辞。走出院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刘娟站在窗前,冲我做了个鬼脸。

那天之后,每次去刘主任家,我和刘娟都会找机会单独相处。有时是在麦垛后面,有时是在河边洗衣时"偶遇"。我们谈论文学,谈论理想,谈论县城以外的大世界。我发现这个看似文静的姑娘心里装着如此广阔的天地,她想当一名好老师,想带孩子们看外面的世界。

"李明,你知道吗?"有一天傍晚,我们坐在河边,夕阳把水面染成金色,"我觉得你不该一辈子困在供销社里,你应该去考大学。"

"我都二十三了,再说家里..."我摇摇头。

"二十三怎么了?"她打断我,"我爸三十岁才当上供销社主任,之前一直在村里种地。人要有梦想才行!"

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我突然觉得,也许我真的可以尝试改变命运。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终于在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我鼓起勇气牵了她的手。她没有挣脱,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娟儿,我..."我心跳如鼓,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我知道。"她轻声说,靠在我肩上。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下午。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供销社上班,正在给一位大娘量花布,刘主任突然黑着脸走过来。

"李明,下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下班铃响后,我忐忑不安地敲响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把门关上。"刘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本笔记本——我认出来,那是刘娟的日记本。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你胆子不小啊,"刘主任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子一样锋利,"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主任,我..."

"闭嘴!"他一掌拍在桌上,墨水瓶都跳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供销社小职工,家里几亩薄田,也配得上我女儿?"

我站在那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迅速退去,手脚冰凉。

"从今天起,你不准再接近刘娟,"刘主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否则,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在那个年代,领导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普通职工的命运。

"主任,我和娟儿是真心..."

"滚出去!"他怒吼道,"明天开始,你去仓库清点库存,不用在前台了!"

我机械地转身离开,耳边嗡嗡作响。仓库是供销社最苦最累的岗位,每天要搬运沉重的货物,灰尘满天。这明显是刘主任的报复。

走出供销社大门,夕阳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娟,也不知道我们的感情能否经得起这样的打击。但我知道一点——我不会轻易放弃。

转过街角,我意外地看到刘娟站在电线杆下,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看到我,她快步跑过来。

"李明,我爸是不是找你了?"她急切地问。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

"别管他说什么,"刘娟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我不会屈服的。他越是这样,我越要和你在一起!"

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只要有她在身边,什么困难都不怕了。

"娟儿,你爸会把我调到最苦的岗位,甚至可能..."

"那就辞职!"她斩钉截铁地说,"你去复习考大学,我当老师养活我们俩!"

我震惊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竟有如此决心。八十年代初,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大逆不道,但我却被她的勇气深深打动。

"好,"我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想办法。"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刘娟坚定的眼神和刘主任愤怒的面孔。我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逆来顺受了。

自从刘主任明确反对我和刘娟在一起后,我们的见面反而变得更加频繁而隐秘。刘主任以为把我调去仓库就能隔开我们,可他不知道,真正的感情是隔不断的。

仓库的工作确实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卸货,一袋袋化肥压得肩膀生疼,煤灰沾满了全身,下班时连吐出的痰都是黑的。但一想到晚上可能见到刘娟,这些苦都不算什么了。

"李明,第三批煤油到了,去清点一下!"仓库主任老马叼着烟,眯着眼指挥我。

"好的,马主任。"我抹了把汗,走向新到的货物。自从被刘主任"发配"到这里,老马就成了我的直属上司。他是个退伍军人,左腿有点瘸,平时话不多,但做事公正,对我还算照顾。

傍晚下班后,我匆匆在供销社后面的水龙头冲了把脸,换上包里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今天星期三,是县电影院放新片的日子,我和刘娟约好在那里碰面。

电影院里灯光昏暗,人群拥挤。我站在柱子边焦急地张望,直到一只柔软的手悄悄握住了我的手指。

"等很久了?"刘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俏皮。

我转过头,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的确良衬衫,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我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刚到不久。"我撒谎道,实际上我已经站了半小时,腿都酸了。

她狡黠地笑了,显然看穿了我的谎言,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傻瓜。"

今天放映的是《少林寺》,电影院座无虚席。我们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银幕上的李连杰飞檐走壁,引得观众阵阵惊呼。但在我的世界里,唯一重要的只有身边这个人——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香气,黑暗中偶尔碰到我手臂的温度,还有看到精彩处不自觉抓紧我手的力道。

电影散场后,我们随着人群慢慢往外走。夜色已深,街上的路灯像一串发光的珍珠。

"饿了吧?"我轻声问,"去老张头那儿吃碗馄饨?"

刘娟摇摇头:"不能太晚回去,我爸最近盯得紧。"她咬着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他昨天又提起王副县长的儿子,说人家在财政局工作,前途无量..."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王副县长的儿子王志强我见过,油头粉面,走路鼻孔朝天,据说在县城里谈过好几个对象,名声并不好。

"那你怎么说?"我紧张地问。

刘娟突然停下脚步,在路灯下直视我的眼睛:"我说,我心里有人了,这辈子非他不嫁。"她的声音不大,却坚定得像在宣誓。

我一时语塞,只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膨胀,热得发烫。我猛地拉起她的手,拐进旁边一条小巷,在确定四下无人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娟儿,我发誓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的声音在她耳边发抖,"我已经开始复习高中课本了,准备明年参加高考。"

她在我怀里轻轻点头,发丝蹭着我的下巴,痒痒的。"我知道你会做到的。"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对了,我有个好消息——我被分配到县一小当四年级班主任了,下周一就上班。"

"太好了!"我由衷地为她高兴。在那个年代,教师是受人尊敬的职业,尤其对女性来说更是一份体面工作。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我看着她坐上最后一班回村的拖拉机,直到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发明了各种见面的方式。有时是在县图书馆的角落假装偶遇,有时是趁午休时在供销社后面的小河边匆匆说几句话。刘娟开始上班后,我们最常约在县一小附近的凉粉摊,她下班后在那里等我。

然而好景不长,刘主任的阻挠越来越明显。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被叫到他的办公室。

"李明,"刘主任坐在办公桌后,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西岭分社缺人,组织上考虑调你过去,下周一报到。"

我心头一震。西岭离县城三十多里地,全是山路,一旦调过去,想见刘娟就难了。

"主任,"我强压着怒火,"我在仓库干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

"这是工作需要!"刘主任猛地拍桌,茶杯都跳了起来,"你一个临时工,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我知道这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但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逆来顺受的农村青年了。

"主任,"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和娟儿是真心相爱的,您就是把我调到天涯海角,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刘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好,很好!那你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供销社不需要你这种目无尊长的员工!"

我转身离开办公室,手心里全是汗。失业的恐惧和反抗的快感交织在一起,让我双腿发软。但我知道,我必须马上告诉刘娟这个消息。

雨下得更大了,我没带伞,冒雨跑到县一小门口等她放学。当刘娟看到浑身湿透的我时,惊讶得差点掉了手中的教案。

听完我的讲述,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坚定:"我爸太过分了!"她拉起我的手,"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说清楚!"

"现在?"我有些犹豫,"他正在气头上..."

"就是要趁现在!"刘娟的倔强劲上来了,拖着我往供销社方向走,"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任他摆布的布娃娃!"

我们赶到供销社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刘主任看到女儿和我一起出现,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爸!"刘娟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声音大得外面的同事都能听见,"你为什么要把李明调到西岭?为什么又要开除他?"

刘主任慌忙关上门,压低声音:"你疯了吗?在这里大呼小叫!"

"我就是要让大家评评理!"刘娟的眼圈红了,但声音依然坚定,"李明工作认真,任劳任怨,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对他?"

"理由?"刘主任冷笑一声,"就凭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他不自量力勾引我女儿!"

"是我勾引他的!"刘娟突然喊道,把我吓了一跳,"是我先喜欢他的!爸,你了解李明吗?他勤奋、诚实、有上进心,比那些靠父母关系的公子哥强一百倍!"

刘主任显然没料到女儿会如此强硬,一时语塞。办公室里陷入可怕的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娟儿,"最终刘主任先开口,语气软了下来,"爸是为你好。你刚参加工作,前途无量,跟着他有什么出息?他一没家世二没钱,将来..."

"将来我们会一起创造。"刘娟打断父亲,紧紧握住我的手,"爸,时代变了,不是所有人都要靠关系才能出头。李明已经在复习准备高考,我相信他一定能考上!"

刘主任的目光在我和刘娟之间来回扫视,最后长叹一口气:"你们年轻人不懂...算了,今天先不说这个。"他转向我,"李明,调令暂缓,你先回去工作吧。"

我知道这不是妥协,只是缓兵之计。但至少,我们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走出供销社大门,刘娟突然腿一软,我赶紧扶住她。

"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刚才太紧张了..."

我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在微微发抖。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为了我们的爱情,竟敢直面她最敬畏的父亲。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辜负她的勇气。

那天之后,刘主任的态度表面上缓和了些,不再提调我去西岭的事,但仍然不给我好脸色看。而我和刘娟的约会也从地下转为了半公开——我们不再刻意躲避熟人,但也不会在刘主任面前太过张扬。

七月中旬的一个周末,刘娟神秘兮兮地约我去县城外的小河边,说有个惊喜要给我。当我赶到时,发现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边放着个布包。

"闭上眼睛!"她命令道。

我乖乖照做,听到她翻动布包的声音,然后是纸张的沙沙声。

"可以睁开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她手里捧着一叠崭新的复习资料——《高考数学精编》《政治考点解析》《英语语法大全》...

"这...这些是哪来的?"我惊讶地翻看着。在那个年代,这类辅导材料十分稀缺。

"托师范同学从省城买的,"刘娟得意地说,"花了我半个月工资呢!"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住她。她在我怀里轻声说:"从今天开始,我当你的辅导老师,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要考上大学!"

于是,每个周末,河边的那块大石头就成了我们的"教室"。刘娟耐心地给我讲解数学题,纠正我的英语发音,陪我背诵政治要点。有时学累了,我们就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畅想着考上大学后的生活。

"听说省城大学附近有家老字号的牛肉面特别好吃,"刘娟枕着我的手臂说,"等我们去了,第一件事就是尝尝。"

"好,"我抚摸她的头发,"我还要带你去公园划船,去电影院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去百货大楼给你买最漂亮的裙子..."

这些简单的梦想让我们充满力量。我开始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在煤油灯下苦读;工作时也带着小抄,趁休息时背几个单词。老马看到我这样,不但没有责备,还经常帮我分担些活计。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像你这么大时,要是有这劲头,也不至于..."他没说完,但眼神里有着过来人的理解和鼓励。

八月初的一天傍晚,我正在仓库清点货物,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跑出去一看,刘娟脸色苍白地站在院子里,身后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同事。

"怎么了?"我急忙上前。

"我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她的声音颤抖着,"他...他给我安排了相亲,明天晚上,对方是王副县长的儿子。"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

"我不同意,他就..."刘娟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就打了我一巴掌,说这个家由不得我做主..."

我这才注意到她左脸颊微微泛红。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我转身就要去找刘主任算账。

"别!"刘娟拉住我,"这样只会让他更生气。李明,我们...我们私奔吧!"

我愣住了:"私奔?"

"对,离开这里,去省城。"她的眼神异常坚定,"你复习得不错,可以去省城参加高考;我可以在那边找份临时工。等我们站稳脚跟,再回来面对他们。"

这个大胆的计划让我一时难以消化。私奔在80年代初的农村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会毁掉刘娟的名声,也会让我背负骂名。但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和期盼的眼神,我突然明白,有时候爱情需要不顾一切的勇气。

"好,"我深吸一口气,"我们走。不过要计划周全,不能贸然行动。"

我们约定三天后的凌晨在县汽车站碰面,只带最必要的物品和积蓄。刘娟负责悄悄收拾行李,我则负责买车票和联系省城的熟人。

然而,命运似乎有意考验我们。就在计划私奔的前一天,刘娟突然在放学后来仓库找我,神色慌张。

"李明,"她把我拉到无人的角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可能怀孕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我。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已经两个月没来那个了,"她的手指绞在一起,"而且最近总是恶心..."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明天的计划不变,到了省城,我们立刻结婚。"

刘娟靠在我胸前,轻轻点头。我感受着她的颤抖,内心既惶恐又莫名地坚定。这个意外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却也让我更加确定——我必须保护她,给她一个家,一个未来。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凌晨三点,我悄悄起床,把积攒的二百元钱缝在内衣口袋里,又检查了一遍要带的物品:几件换洗衣服、复习资料、高中毕业证、户口本...

天刚蒙蒙亮,我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生怕惊醒隔壁的父母。清晨的县城静悄悄的,只有早起的清洁工在扫街。我快步向汽车站走去,心跳随着脚步越来越快。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汽车站的轮廓已经可见。我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站牌下,身边放着个旅行包——是刘娟!她真的来了!

我正要跑过去,突然从车站旁的巷子里冲出几个人影,拦住了刘娟的去路。我眯眼一看,顿时血液凝固——是刘主任,还有两个供销社的保安!

我看见刘主任带着两个保安拦住刘娟的那一刻,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我本能地想要冲上去,但理智告诉我,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闪身躲进路边的一家早餐店,透过油渍斑斑的玻璃窗观察外面的情况。

刘娟的背影僵直,我能想象她脸上倔强的表情。刘主任似乎在厉声训斥什么,两个保安一左一右站着,防止她逃跑。清晨的车站没什么人,这场对峙显得格外刺目。

我急得手心冒汗,却无计可施。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了——仓库主任老马!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一瘸一拐地走向刘主任,说了几句话。刘主任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犹豫,最后竟然点了点头。

老马对刘娟说了什么,然后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几分钟后,老马出现在早餐店门口,示意我跟他走。

我跟着老马七拐八绕,最后来到车站后面的一条小巷。刘娟正等在那里,一看到我就扑进我怀里。

"马主任,这是..."我困惑地看着老马。

老马点了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我跟刘主任说,让我来劝娟子回家。他信得过我这个老兵。"他吐出一个烟圈,"你们不是要去省城吗?七点半有趟车,现在去买票还来得及。"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老马竟然在帮我们!

"为什么?"我终于问出口。

老马的眼神飘向远方:"三十年前,我也曾有个相好的姑娘..."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从内兜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我一个战友的地址,他在省城运输公司工作,人可靠。有困难就去找他。"

我接过纸条,鼻子突然一酸。刘娟已经泪流满面:"马叔,谢谢您..."

"走吧,趁我没改变主意。"老马摆摆手,转身离去,那条瘸腿让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我们买了最早一班去省城的车票,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直到汽车驶出县城,刘娟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靠在我肩上。

"真的逃出来了..."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腹部。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彼此的颤抖。窗外,初升的太阳将田野染成金色,崭新的生活正在前方等待我们。

省城比我想象中还要大。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到处都是我们没见过的新鲜事物。站在嘈杂的汽车站出口,我们像两片飘落的树叶,茫然无措。

老马给的地址成了我们唯一的依靠。按照纸条上的指引,我们换乘了两趟公交车,终于找到了位于城西的运输公司宿舍。老马的战友姓赵,是个满脸风霜的中年人,听说我们是老马介绍来的,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

"私奔?"赵叔听完我们的故事,哈哈大笑,"有胆识!我年轻时怎么就没这魄力呢?"他拍拍我的肩膀,"放心,既然是小马介绍来的,我一定帮忙。"

赵叔帮我们在附近租了间小平房,月租十五元,虽然简陋但总算有了落脚之处。他还介绍刘娟去附近的民办小学应聘代课老师,而我则开始白天复习,晚上去夜市摆摊卖些日用品。

生活比想象中艰难得多。我们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不到三百元,交了房租和押金后所剩无几。刘娟怀孕反应严重,常常吐得脸色发白,却仍然坚持每天去上课。而我白天复习高考资料,傍晚就推着借来的小推车去夜市,卖些袜子、手套之类的小商品。

"李明,你看这个。"十月初的一个晚上,刘娟下班回来,兴奋地拿出一本彩色杂志,"这是深圳特区的新杂志,上面说现在鼓励个体经营呢!"

我们一起翻阅那本《特区青年》,里面介绍的改革开放政策让我们眼前一亮。特别是关于小商品批发和个体户的报道,让我看到了新的可能。

"娟儿,我想试试批发些时髦衣服来卖,"我指着杂志上一张照片,"你看这些广州的牛仔裤,在省城肯定好卖!"

刘娟眼睛一亮:"对呀!我们学校年轻老师总抱怨买不到好看衣服。要不要先少进点试试?"

就这样,我们拿出最后的五十元钱,托赵叔认识的货车司机从广州捎回了二十条牛仔裤。没想到短短三天就在夜市上销售一空,净赚了八十多元!这笔"巨款"让我们激动得一夜没睡,计划着下一步要怎么扩大生意。

就在我们的"事业"刚有起色时,刘娟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十一月底的一个寒夜,她突然腹痛不止。我慌忙借了辆三轮车,冒雨送她去医院。

"胎位不正,需要住院观察。"医生严肃地说。

住院费一下子掏空了我们的积蓄。我白天照顾刘娟,晚上继续去夜市摆摊,有时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刘娟躺在病床上也不闲着,批改学生作业,帮我记账,还织着小毛衣。

"李明,"一天夜里,她突然握住我的手,"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我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声说:"如果是女孩,就叫小雨吧,像我们私奔那天的雨,带来了新生。"

刘娟微笑着点头:"李小雨,真好听。"

1984年元旦刚过,我们的女儿降生了。生产很不顺利,刘娟疼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那么小,那么完美,小拳头紧紧攥着,仿佛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

"恭喜,是个千金!"护士笑着将包裹好的婴儿递给我。

我颤抖着接过这个珍贵的生命,走到精疲力尽的刘娟身边:"娟儿,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小雨..."

刘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伸手轻轻触碰婴儿的脸颊:"她真漂亮..."

有了孩子,我们的生活更加忙碌而充实。刘娟产假结束后继续教书,我则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经营逐渐扩大的摊位。到了夏天,我们已经从夜市小摊升级为批发市场的一个固定摊位,专门销售从南方运来的时髦服装。

七月的一天,一位操着浓重南方口音的顾客在我的摊位前驻足良久。

"小伙子,这些衣服是你自己去广州进的?"他问道。

我点点头:"是的,每个月跑一趟。"

"有意思。"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我姓陈,温州人,在杭州做服装厂。有兴趣合作吗?直接从我厂里拿货,比你去广州更便宜。"

我接过名片,心跳加速。这可能是扩大生意的绝佳机会!当晚我和刘娟商量到深夜,决定冒险一试。我们拿出全部积蓄,还向赵叔借了些钱,从陈老板那里进了第一批大货。

"明娟服饰"就这样诞生了。我们用两个人的名字命名这个小生意,寄托着对未来的期望。陈老板的货物质优价廉,加上省城年轻人对时髦服装的需求旺盛,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好。到了年底,我们已经租下了批发市场的两个摊位,还雇了一个帮工。

1985年春天,我收到了省城夜大的录取通知书。虽然没能考上全日制大学,但夜大的经济管理专业正是我需要的。刘娟高兴地把通知书贴在墙上,做了顿丰盛的晚餐庆祝。

"我早就知道你能行!"她抱着已经会走路的小雨,眼里闪着骄傲的泪光。

生活渐渐步入正轨。白天刘娟教书,我看店、照顾孩子;晚上我去夜大上课,她辅导孩子、整理账目。周末我们带着小雨去公园,像所有普通的小家庭一样享受天伦之乐。

1986年,我们搬出了那间小平房,在批发市场附近租了套两居室。刘娟转正成为公办教师,我的夜大课程也过半了。"明娟服饰"的生意蒸蒸日上,我们开始考虑注册个体工商执照,正式成立公司。

唯一的心结,是远在县城的家人。三年多来,刘娟只偷偷给母亲写过信,得知刘主任大发雷霆后,再没敢联系。每逢佳节,看着别人家团圆,我们总是不自觉地沉默。

1988年春节前夕,我们的小家迎来了一位意外访客——刘娟的母亲。当她站在我们家门口时,刘娟愣了几秒,然后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你爸...他病了,"刘母抹着眼泪说,"高血压,医生说要静养,不能受刺激。"她环顾我们整洁的家,又看看正在玩积木的小雨,叹了口气,"这些年,你们过得不容易吧?"

当晚,我们长谈到深夜。刘母告诉我们,刘主任其实早就软化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尤其是得知有了外孙女后,他常常一个人看着刘娟小时候的照片发呆。

"妈,我想回家看看爸,"刘娟红着眼睛说,"马上要过年了..."

于是,在私奔五年后,我们第一次踏上了返乡的路。小雨已经四岁了,活泼可爱,对即将见到的外公充满好奇。

刘家庄的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几栋新房子。当我们站在刘家门前时,我的手心全是汗。刘娟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刘主任。五年不见,他老了许多,头发白了大半,背也有些驼了。看到我们,他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爸..."刘娟哽咽着喊道。

小雨躲在妈妈身后,好奇地探出头:"你是外公吗?妈妈说你可厉害了,是供销社的大主任!"

这句话打破了僵局。刘主任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他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来,让外公看看..."

小雨大胆地走上前,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外公吃糖!这是爸爸买的,可甜了!"

刘主任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外孙女,老泪纵横。刘娟扑上去搂住父亲的脖子,一家人哭成一团。我站在一旁,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年春节,刘家格外热闹。我和刘主任长谈了一次,把这几年的经历一一道来。当他听说我从摆地摊做起,到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司和夜大学历,眼神中的惊讶和钦佩掩饰不住。

"时代真是变了,"他感叹道,"我们那会儿,哪敢想这些啊..."他拍拍我的肩膀,"李明啊,以前是我看走眼了。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这句话让我如释重负。五年来的艰辛、委屈,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回到省城后,我们的生活更加顺遂。1990年,我正式从夜大毕业,我们的公司也升级为"明娟商贸有限公司",代理了好几个南方品牌的服装。刘娟被评为区里的优秀教师,小雨上了小学,聪明伶俐。

每年春节,我们都会带着孩子回刘家庄过年。刘主任退休后,常常来省城小住,抱着外孙女到处炫耀。那个曾经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倔强老人,如今成了最疼爱小雨的外公。

1992年春天,我们在省城买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搬家的那天晚上,我和刘娟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还记得我们刚来省城时住的那间平房吗?"刘娟靠在我肩上问。

"记得,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我笑着搂住她,"但那时候,我觉得特别幸福。"

"我也是。"她轻声说,"因为和你在一起。"

楼下传来小雨的欢笑声,她正和来访的爷爷奶奶玩耍。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来源:成熟暖阳44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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