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妈，我带婆婆去旅游了，过完年才能回来。＂女儿周晓莉的电话像是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到脚底。

＂妈，我带婆婆去旅游了，过完年才能回来。＂女儿周晓莉的电话像是一盆冷水，从我头顶浇到脚底。

我愣在那儿，手里还拿着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一条草鱼，手指被冻得发红。

厨房里热气腾腾，窗户上都结了一层雾气，煤气灶上的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这条草鱼是晓莉最爱吃的，尤其是我做的红烧草鱼，每次吃得连鱼刺都不剩。

前几天在南门市场上看到时，我讨价还价半天，才从王老板那儿买到这么肥的一条，还特意养在家里的大盆里，就等着今天杀了给闺女做。

大过年的，孩子们难得回家，我想着多准备些好吃的，指望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顿年夜饭。

谁知道，这盆冷水兜头就来了。

＂爸，鱼放这儿吧，我来处理。＂儿子周晓明从我手里接过那条还在扑腾的草鱼，轻声说道。

他媳妇李小燕在一旁忙着剁肉馅，案板上的剁刀有节奏地敲击着，声音突然停了，她抬头看我表情不对，停下手中的活，关切地问：＂爸，怎么了？＂

我摆摆手，走到客厅坐下，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白茫茫的一片，像极了我现在的心情。

这个年，怎么过？

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的彩排节目，主持人笑容满面地说着＂阖家团圆＂、＂万家灯火＂的吉祥话，刺得我耳朵生疼。

一九六七年，我和老伴王淑芬结婚，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出头，在木材厂当电工。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大家都一样，没人嫌苦。

那时候都说我周德海是厂里的技术能手，老伴是街道缝纫组的模范，两人的结合，羡煞旁人。

日子虽然清苦，工资加起来才六十多块，可两人齐心，也算有滋有味。

一九七五年，晓莉出生，全家人欢天喜地，小丫头白白胖胖，嗓门特别亮，一哭起来，整条街都能听见。

三年后又添了个儿子，晓明，兄妹俩一个像我，一个像老伴，站在一起像是一家人的缩影。

生活的担子越来越重，特别是八十年代初，物价飞涨，我们的工资却原地踏步，但我和老伴从不叫苦。

＂多大点事啊，孩子有自己的生活。＂老伴边整理茶几上的瓜子糖果，边安慰我，手上的动作却比平时重了几分。

她把糖果盘用力地摆在茶几正中间，又把瓜子碟子挪来挪去，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我知道她心里跟我一样难受，只是不愿表现出来。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白花花的一片，堆在窗台上，映得屋里更加明亮。

冰花爬上窗户的边缘，像是一幅天然的剪纸画，在我少年时代，这是冬天里最常见的窗饰。

锅里的水开了，厨房里热气更盛，老伴又忙活起来，铲铲这个，尝尝那个，从不歇息。

我坐在沙发上，想起晓莉小时候，每到过年，总是第一个起床，帮着贴春联、放鞭炮。

记得有一年，她才八岁，非要自己贴门神，垫着小板凳，踮着脚尖，摇摇晃晃地把门神贴歪了，还满脸骄傲地让我们欣赏。

那时候虽然条件艰苦，家里连个电视都没有，收音机还是集体收听广播，但一家人围在煤油灯下吃年夜饭，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

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又想起晓莉的电话，心里又是一沉。

＂爸，您别想太多，姐姐一定有她的理由。＂晓明端着处理好的鱼走出厨房，他把鱼放在水池里，走到我身边坐下。

＂是啊，爸，我看您眉头都皱成＇川＇字了。＂小燕擦擦手上的水，端了杯热茶给我，递到我手里。

热气腾腾的茶水上面，飘着几片茶叶，这是晓莉去年送的西湖龙井，说是单位发的福利，特意留给我们。

我抿了口茶，苦涩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我不通情达理，可大过年的，你哥嫂都回来了，大家一年到头难得团聚一次，你怎么能就这么不回来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年夜饭的节目，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多温馨啊。

主持人笑容满面，声情并茂地说着阖家团圆的美好，我看着那些笑脸，心里空落落的。

老伴忙前忙后，张罗着一桌饭菜，红烧肉、清蒸鱼、白切鸡，还有晓莉最爱吃的糖醋藕片，一样没少。

饭桌上，晓明和小燕不时看我一眼，小声交谈着什么，大概是在说晓莉的事。

屋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隔壁刘大爷家的孙子已经开始放鞭炮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响成一片。

年味儿越来越浓，可我心里却越来越淡。

＂晓莉那丫头啊，从小就特别有主意。＂我放下筷子，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记得她上初中那年，我下岗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老伴一个人做手工，挣不了几个钱。＂我喝了口酒，酒精的刺激让我眼睛有些发热。

＂她知道后，背着我去给人发传单，一天下来才挣两块钱，手都冻红了，跟冻猪蹄似的。＂

＂回到家，我问她手怎么了，她笑嘻嘻地说学校组织冬季长跑，冻的。＂

＂后来还是邻居老张告诉我，说看见晓莉在商场门口发传单，穿得少，冻得直跺脚，可一张传单都舍不得丢。＂

＂那阵子咱家连肉都买不起，晓莉偷偷把钱攒起来，到了周末，买了半斤瘦肉回来，非说是老师奖励的。＂

＂是啊，姐姐那时候经常帮妈做家务，还辅导我功课。＂晓明接过话茬，眼里闪着光。

＂我上学迟到，她总是把自己的早饭给我，自己饿着肚子去上课。＂

＂有次下大雨，她把自己的雨衣给我披上，自己淋得像个落汤鸡，结果第二天发烧了，硬撑着去上学，差点晕在路上。＂

＂晓莉嫁给小刘那会儿，我还担心呢。＂老伴插嘴道，手里还忙着给我们夹菜，眼睛却有些湿润。

＂小刘是个孤儿，父母早亡，只有个老母亲在农村，家里条件差，房子还是借的单位的。＂

＂我怕晓莉吃苦，可她倔得很，说小刘人实在，两人感情好，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等出来的。＂

＂小刘确实是个好小伙子，当初厂里裁员，好多人都下岗了，他硬是靠着手艺，在外头开了个小修理铺，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饭桌上的谈话，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过去，想起晓莉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

或许，她真的有什么难处吧。

夜深了，屋外的鞭炮声渐渐稀疏。

电视里春晚即将结束，演员们高唱着《难忘今宵》，那熟悉的旋律，勾起我多少回忆。

记得晓莉小时候，最爱跟着电视里的歌唱，虽然五音不全，但唱得特别起劲。

忽然，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晓莉＂两个字，是视频电话。

我赶紧接通，晓莉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她戴着一顶草帽，身后是蔚蓝的大海，阳光照在她脸上，比平时黑了一些。

＂爸，妈，新年快乐！＂晓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清脆悦耳。

＂哎呀，这是哪啊？＂老伴凑近屏幕，眼睛一下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

＂海南三亚。＂晓莉调转镜头，镜头摇晃了一下，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画面中，穿着件鲜艳的花衬衫，正坐在轮椅上，望着大海发呆。

＂这是刘婆婆，我婆婆。＂晓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豪。

刘婆婆听到声音，转过头，冲着镜头笑笑，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阳光，脸上的皮肤黝黑，像是农村常年劳作的老人。

＂婆婆，这是我爸妈，来跟他们打个招呼。＂晓莉在一旁轻声提醒。

＂哎，德海兄弟，淑芬妹子，新年好啊！＂刘婆婆声音洪亮，一点不像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新年好，新年好！＂我和老伴连忙回应，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婆婆去年摔了一跤，腿脚不好使了，一个人在乡下，我和小刘很担心。＂晓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有些失真。

＂前段时间她关节炎又犯了，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医生说去南方暖和的地方过冬对身体好。＂

＂小刘单位走不开，正赶上年底结算，我就带婆婆过来了。＂

＂爸，妈，我知道你们肯定不高兴，可是婆婆一个人在乡下，冬天冷，屋里没暖气，就靠个小炉子取暖，我怕她吃不消。＂

听着晓莉的解释，我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屏幕中老人那张沧桑却满足的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记忆中，母亲也是这样，总是含着泪送我们离开，自己一个人守在乡下的老屋里，冬天冷，夏天热，没人陪，没人说话。

那时候我工作忙，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去，母亲都瘦了一圈，却总说自己好着呢，不用操心。

等我能常回家看看的时候，母亲已经走了，连句话都没留下，只在枕头底下压着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都泛黄了。

＂爸，您别生气。我也想回家过年，可是婆婆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总说自己拖累了我们，我怕她想不开。＂

晓莉的声音里带着歉意，眼睛眨啊眨的，像极了小时候做错事的样子。

＂傻孩子，爸爸不生气。＂我打断晓莉的话，嗓子有些发紧，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做得对，老人家冬天关节痛，去南方暖和的地方，好，很好。＂

电话那头，刘婆婆插了一句：＂晓莉啊，要不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挺好的，酒店有服务员，什么都方便。＂

＂不行，婆婆，我答应了您，咱们一起过年的。＂晓莉立刻拒绝，态度坚决。

＂德海啊，你这女儿懂事。＂电话那头，刘婆婆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

＂你们放心，她把我照顾得可好了，每天早上带我去海边走走，中午陪我晒太阳，晚上还陪我下棋，比我亲闺女还亲。＂

＂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辈子没儿没女，老天爷却给我送来了这么好的儿媳妇。＂

＂刘大娘，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您是小刘的妈，就是我的妈。＂晓莉的声音里带着真诚，不是做给我们看的那种。

听着婆婆的话，我眼眶湿润了，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不想让女儿看见我这副样子。

想起自己年轻时，为了工作，多少次错过了父母的生日、父母生病的日子。

那时候，我总觉得工作重要，家里的老人能等，等我忙完这一阵子，等我升完这个职，等孩子大一点……

可人这一辈子，哪有不忙的时候啊，一转眼，老人就不在了，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如今轮到自己当了老人，才明白那种等待的心情，那种盼着儿女回家的焦灼，那种被忽视的失落。

＂晓莉，你在那边好好照顾婆婆，别担心家里。＂老伴拍拍我的肩膀，对着手机说道，声音里满是理解。

＂对啊姐，你别担心，爸妈这边有我和小燕呢。＂晓明也凑过来，冲着屏幕挤眉弄眼，活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而不是已经当爸爸的人了。

＂爸，您真不生气？＂晓莉小心翼翼地问，眼睛盯着屏幕，似乎在寻找我脸上的不悦。

＂不生气，真不生气。＂我摆摆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好照顾婆婆，早点回来。＂

＂嗯，等过完正月十五，我就带婆婆回来，到时候给您和妈做好吃的。＂晓莉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呆。

电视里的春晚已经结束，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新年祝福，五彩缤纷的字幕在黑色的背景上闪烁。

我想起了很多事情，自己当年如何忙于工作，疏忽了对父母的照顾；又是如何教育子女要尊老爱幼，却没想到女儿真的把这份责任扛在了肩上。

＂想什么呢，老周？＂老伴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杯热茶，袅袅的热气在空气中盘旋。

＂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爸妈了。＂我接过茶，轻轻啜了一口，有些烫嘴。

＂他们要是活着，该多好啊，能看看孙子孙女都这么出息。＂老伴叹了口气，眼里带着思念。

她和我父母关系一直很好，特别是我妈，两人像亲母女一样，无话不谈。

＂晓明，还记得爷爷奶奶吗？＂我突然问道，目光转向正在收拾碗筷的儿子。

晓明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记得，爷爷总是给我讲故事，讲他年轻时候闹革命的事，讲他下乡插队的苦，讲他和奶奶的爱情故事。＂

＂奶奶总是偷偷塞给我糖吃，那种白糖块，用报纸包着，说是怕我蛀牙，不让我多吃，每次见我就悄悄塞一块，让我别告诉大人。＂

＂是啊，你奶奶就是这样，总是心疼孩子。＂我笑了笑，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那时候我们工作忙，顾不上老人家，总觉得等忙完这一阵子再好好陪他们。＂我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可人生哪有不忙的时候啊，一转眼，老人就不在了。＂

＂您别这么想，爸，您对爷爷奶奶已经很好了。＂晓明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眼睛诚恳地看着我。

＂每次过年，您不都是带着我们回老家看他们吗？记得有一年，爷爷病了，您两天两夜不合眼，守在床前。＂

＂是啊，老周，你别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老伴在一旁劝道，＂今天是大年三十，说些喜庆的话。＂

小燕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突然轻声开口：＂我姥姥现在一个人住在敬老院，我妈说那里条件还不错，就是人多，护工照顾不过来。＂

＂听说那里年三十会组织联欢会，老人们一起包饺子、看春晚，热闹是热闹，就是少了亲人在身边。＂

＂这样啊……＂我若有所思，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成形，像是一颗种子，慢慢发芽。

大年初一的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起床了。

窗外的雪停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块块明亮的光斑。

我洗漱完毕，悄悄走进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蒸包子、煮粥、炒菜，大年初一的早饭，总要丰盛些。

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了，香味把老伴和孩子们都引来了厨房。

＂哎呀，老周，你起这么早干嘛，不多睡会儿。＂老伴披着外套，头发还有些凌乱，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睡不着，想着做点吃的。＂我笑着说，把刚出锅的豆沙包放到盘子里，热气腾腾的。

＂爸，今天有什么打算？＂晓明穿着睡衣，打着哈欠走进厨房，看见桌上的一大桌饭菜，眼睛都直了。

老伴问我今天有什么打算，我笑着说：＂咱们去敬老院看看老人们吧，给他们带点年货。＂

老伴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提议，随即笑着点头，眼里带着赞许。

晓明和小燕也立刻表示赞同，两人脸上的惊讶变成了理解，小燕还特意提醒我带些老人们爱吃的点心。

吃过早饭，我们准备了一大包年货，有糖果、点心、水果，还有我特意蒸的豆沙包，用保温袋装着，热乎乎的。

敬老院位于城市的郊区，是个两层小楼，院子里种着几棵松树，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来看望老人啊？＂门卫大爷热情地迎上来，拿起挂在胸前的对讲机，通知了院里的工作人员。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性走出来，自我介绍是院里的护士长张阿姨。

＂太感谢你们了，大过年的还来看望老人家。＂张阿姨握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感激。

＂来的正是时候，老人们正在活动室看春晚重播呢，你们跟我来。＂

活动室很宽敞，墙上贴着剪纸和书法作品，都是老人们的杰作。

老人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在看电视，倒也热闹。

我们带来的年货一放到桌上，立刻引来一片欢呼。

几位老人围上来，接过我们递过去的糖果和点心，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

有个老人拉着我的手，非要给我讲他年轻时的故事，说他当过兵，打过仗，还立过功。

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的，一点不像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还有个老太太硬塞给小燕一块糖，说是留了好久的，舍不得吃，要给最漂亮的姑娘。

小燕红着脸接过糖，眼睛湿润了。

我帮一位老人整理床铺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

照片里，老人身边围着好几个孩子，笑得那么幸福，照片的边角都卷起来了，一看就是经常拿出来看的。

＂这是您的家人？＂我忍不住问道，指着照片。

＂是啊，我的儿女们。＂老人摸着照片，眼中满是思念，＂大的在北京，二的在上海，小的在深圳，都有出息。＂

＂您的子女怎么不回来看您？＂我又问道，有些不解。

＂都在外地，工作忙，我不想拖累他们。＂老人的语气里没有怨恨，只有理解，＂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能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过年他们不回来吗？＂我还是有些不甘心，觉得再忙，过年也该回来看看老人啊。

＂打电话说要回来，可我让他们别回了，路上人多，不安全。＂老人叹了口气，＂老头子一个人，怕啥？有吃有住的，比在家里强多了。＂

他的话像一把刀，戳进我的心里。

是啊，晓莉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责任。

她没有忘记我们这个家，只是她的爱和责任，还要分给另一位需要她的老人。

＂您的子女都很有出息，肯定也很孝顺。＂我拍拍老人的肩膀，声音有些哽咽。

＂是啊，他们都很孝顺，常给我打电话，寄东西来。＂老人笑了，眼里闪着骄傲的光芒，＂就是太忙了，我心疼他们。＂

离开敬老院时，天已经黑了。

＂谢谢你们来看望老人们，他们很开心。＂张阿姨送我们到门口，眼里的感激更深了。

＂这里的老人，有些已经很久没见过家人了，你们的到来，让他们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

＂不客气，应该的。＂我握握张阿姨的手，心里暖暖的，＂有时间我们还会来的。＂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晓莉发来的照片：她扶着婆婆站在海边，两人笑得那么灿烂。

阳光照在她们身上，照在那片蔚蓝的海面上，也照进了我的心里。

＂爸，您看，婆婆站起来了！＂晓莉在照片上写着，字里行间透着喜悦。

＂医生说，再坚持康复训练，过段时间就能自己走路了。＂

我把照片给老伴看，她眼圈一下子红了，嘴里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

晓明和小燕凑过来，看了照片，也连连点头，夸晓莉懂事，有孝心。

我忽然明白，亲情不只是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那么简单。

它是晓莉带婆婆去南方过冬的体贴，是晓明夫妇回家陪我们过年的坚持，是我们去敬老院看望孤寡老人的温暖。

它像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每个人的心，不管相隔多远，都能感受到彼此的牵挂。

回到家，我又收到晓莉的信息，说婆婆今天走了几步路，还去海边捡了贝壳，想寄回来给我们。

看着手机上的文字，我笑了，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和满足。

老伴看着我发呆，笑着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等晓莉回来，我得好好谢谢她。＂我望着窗外的夜空，轻声说道。

＂谢谢她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孝道。＂

窗外，新年的烟花绽放在黑夜中，五彩缤纷，照亮了整个城市。

来源：恋过的美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