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成婚第五年,夫君的新欢求我让她入府,我忽然笑了,抬手:“你一巴掌,他更是一巴掌。”下部分,全文已完结在主页合集)
(成婚第五年,夫君的新欢求我让她入府,我忽然笑了,抬手:“你一巴掌,他更是一巴掌。”下部分,全文已完结在主页合集)
本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这嫌弃的眼神到底也没能逃过宋知叙的眼睛,他顿时更加恶狠狠地瞪着我。
“嫌我脏?那我就彻底弄脏你!”
“我还要你为我生下我的孩子!我看你还能如何!”
我轻叹一声,朝外高声喊道:
“进来。”
宋知叙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三五个身形矫健的汉子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进来,一下将宋知叙提起来,宛如提起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崽子。
宋知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大喊:
“放……放开我!”
“沈月卿,你竟在府里私藏汉子!”
“你这是淫乱后宅!我说为何你要同我和离!原来是有了情夫啊!”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汉子们皆目光坚定,静静等着我的指令。
我却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衫,伸手捏起桑菊送进来的新鲜瓜果,一口一口细细吃着,仿佛在品味世间美味。
看着宋知叙在一旁蹬着腿,破口大骂,我只觉兴味索然。
果然,这世间,钱财在手,才是最关键的。
桑菊手持和离书,款步走到宋知叙面前,恭敬道:
“签字吧,姑爷!”
宋知叙虽被半拎在空中,却也眼尖,一眼便看清了和离书上的内容。
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月卿!为何我只有一座宅子?”
“这店铺可全是我投的!”
“该都是我的!”
我轻轻捏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漫不经心地开口:
“哦,那我一会便去街上替你更正,所有铺子均是你正三品官员宋知叙开的,我倒要看看陛下会不会革你的职,好叫你梦想成真彻底弃政从商!”
说罢,我便要抬步往外走。
宋知叙见状,顿时着急忙慌地开口:
“月卿!月卿!等等!”
“我签!我签!”
宋知叙这笔账总该算得过来,钱财虽重要,可与前途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和离书落下名字的一瞬间,我立马小心翼翼地叠好收好,更没忘了吩咐那几个彪形大汉:
“扔出去吧,碍眼。”
外头传来宋知叙暴戾的声音:
“沈月卿!你不是人!”
9
说话算话,既已言明宋府留予他,我自当践行诺言,搬离此处。
早前,我便已吩咐桑菊,在另一条街精心置办了一所雅致宅院。
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实乃乔迁之佳时。
打铁需趁热,搬离之事,刻不容缓。
我轻启朱唇,吩咐道:“桑菊,吩咐人开始吧。”
一早便安置妥当的小厮婆子们,闻言纷纷开始忙碌起来,一股脑地朝外搬着东西。
宋知叙见状,神色大乱,一下拦下这个,一下又拦下那个,在院中跑来跑去,狼狈不堪。
他大声喊道:“这个不许搬!此乃我心爱之物!”
又见小厮欲搬另一物,他急得跳脚:“那个是我的!不许动!谁敢动,我与他没完!”
再一物被搬起,他更是怒不可遏:“这是我花钱买的!你们这些奴才,是想造反吗?”
然而,无人理会他,众人依旧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计。
我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思量:这些年来,他虽是府上的主君,可在府上的日子却屈指可数,远不及我这个整日困在后宅之人。
人心,最是难平。
这府中的沟沟壑壑,倒是令我头疼不已。好在如今整个宋府的人心,全都在我这边。
且如今我手中掌握的钱财最多,他们也该知晓,这风,该往哪边吹。
我今日,是彻底同宋知叙撕破了脸皮,再无回旋之地。
宋知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只觉头晕目眩,他捂着头,愤恨地冲到我面前,却被彪形大汉们拦在五尺之外。
他怒吼道:“沈月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竟要绝情到如此地步吗?”
桑菊搬了个凳子过来,我优雅地坐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开口:“那外面的人,可得排着队给你宋大人报恩呢。”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瞧着,一人给你一口饭,你也饿不着,说不定还能吃得白白胖胖呢。”
随即,我抬头,吩咐道:“诸位可仔细着,千万千万别把宋大人的物件给搬走喽,就按照单子上列的,不是咱的咱不搬,省得日后有人说咱们贪财。”
众人齐声应道:“是!”
宋知叙闻言,脸色黑如锅底,仿佛能滴出墨来。
他咬牙切齿道:“沈月卿,你等着!我宋知叙等着你求我的那一日。”
他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总有一日,你得跪着求我开恩!”
我轻轻挥着团扇,明媚地笑着,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那敬请期待喽,宋大人!我沈月卿,拭目以待。”
我站起身,一挥衣袖:“我们走!”
街道上,一队队的马车声势浩大地朝着另一条街道而去,引得周遭行人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我吩咐桑菊:“桑菊,去,今日乔迁贺喜,给街坊邻居一些小心意,记着,一定要说明白哈。”
桑菊应了一声,拿着一袋袋碎银子走在大街上,逢人便递上碎银,脸上挂着泪珠,格外惹人心疼。
她哽咽道:“今儿我们娘子同宋知叙宋大人和离了,实在是不想给宋大人养外室了。”
她又抹了一把泪:“你们不知晓,宋大人养了四年的外室了,这四年下来,养外室的银两我们娘子委实负担不起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娘子的铺子都快干不下去了,每日里辛辛苦苦,却都填了那个无底洞。”
“我们小姐委屈啊,都善解人意将宋府特意留给了宋大人,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铺子,唉!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拿到银两的街头百姓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议论起来。
一人高声道:“我当宋大人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好男人,不曾想他竟过得比陛下还快活!”
另一人附和道:“竟还让发妻开铺子供他养外室,这不就是软饭男吗?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又一人大声喊道:“沈娘子!离得好!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付出!”
10
宋知叙竟一反常态,接连告假数日,实乃稀罕之事。
我暗自思忖,轻嗤一声道:“他定是没脸去面对同僚的询问。”
纳妾养外室,这本就是臣子的家事,圣上虽心有不满,却也多有管束不得之处。
只是如此行径,定然对他从前苦心维护的名声有所影响。
想那从前,因宋知叙爱妻之名远扬,那些风流大臣皆对他避而远之。
如今,他们却开始同宋知叙走得愈发亲近。
我望着窗外,不禁感慨:“世间男子皆薄幸啊。”
身旁的侍女附和道:“夫人所言极是,他们向来排斥那些专一深情的男子,一旦发现那些男子有丝毫背弃伴侣之举,便会立马围上去。”
我冷笑一声:“犹如苍蝇盯上了蛋,真是令人作呕。”
近来,我时刻派人留意宋知叙的举动。
却不想,这宋知叙竟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毫无底线可言。
一日,侍女匆匆来报:“夫人,那宋大人为了同那些官员打好关系,竟去了风月场所。”
我眉头紧皱,怒道:“他竟如此不堪!”
侍女接着说道:“他还将自己从前豢养过哪些外室,如今那些人在哪里,都说得一清二楚,以此作为谈资。”
我气得浑身发抖:“当真恶臭不已!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些想明白,竟同这般脏心烂肺之人待在一个府邸这么多年。”
自搬离了宋府,我顿感日子舒坦了许多。
眼下,满京城都知晓了宋知叙的风流韵事。
我在新宅院待了几日后,觉得也该是时候巡查铺子了。
一日,我与侍女桑菊闲聊,我感慨道:“同男子不一样,女子知晓从前羡慕的专一男子却是此种真实面目后,只觉人生不过如此,倒对那被背弃的女子生出许多怜惜之情。”
桑菊点头道:“夫人所言甚是。”
我来到脂粉铺子,不可避免地遇到了先前的官眷贵妇们。
她们的眼神与往日大不相同,没了往日的羡慕,满是同情,亦或是担忧。
一位贵妇轻声说道:“天下男人一般,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另一位贵妇附和道:“是啊,真是令人心寒。”
这似乎拉近了我同她们的距离。
一位官眷犹豫片刻,开口道:“沈……娘子,你这铺子里的香粉可真好用。”
其他官眷也纷纷应和:“是啊是啊,确实好用。”
我心中明白她们转变态度的缘由,微笑着说道:“多谢夫人们夸赞。”
她们不过是觉得我和她们一般,甚至是不如她们,自家夫君还不是养了这般多的外室,便出于同情,在我的铺子里买了一大堆。
我高兴得眼眶微红,哽咽道:“谢谢夫人们……月卿谢过大家……”
自那以后,铺子的生意愈发好了起来。
而宋知叙也眼热起来。
不过才过去半月,宋知叙就坐不住了。
同他和离后的第五日,侍女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夫人,不好了,那宋大人将江若柳带回了宋府。”
我微微挑眉:“哦?这倒是有趣。”
侍女接着说道:“那日,他特意从夫人宅院门口经过,声势浩大,江若柳微微隆起的小腹缓缓从门口走过。”
我和桑菊在院里满是疑问。
我疑惑道:“他外室有了孩子是外室子,如今转正是多么光彩的事吗?”
桑菊不语,只一味给我递上时兴的瓜果。
可宋知叙这把火,却烧到了我。
四方流言纷纷。
一日,侍女气冲冲地跑来:“夫人,外面都在传,说原来宋大人寻外室是有这般缘故,说夫人您生不了孩子!”
我怒拍桌子:“荒谬!”
侍女又道:“还说谁用了夫人铺子里的香粉,谁生不了孩子!”
我冷笑一声:“真是无稽之谈!”
11
近来,我名下那几间铺子的生意,竟是愈发地惨淡起来。
外头街头巷尾,流言蜚语如那漫天飞舞的柳絮,纷纷扬扬地传开了。
众人皆在私下里窃窃私语,说什么我这铺子的东家,命中无嗣,是个生不出孩子的晦气之人,但凡用了我这铺子里的香粉,便会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我听闻此言,不禁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桑菊,对于这等荒谬之言,你怎么看?”我饶有兴致地看向身旁的桑菊。
桑菊几乎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娘子心里自然是清楚的,这事儿啊,定是那前夫哥在背后使坏,在那儿跳脚捣鬼呢。”
我微微点头,轻抿一口茶,缓缓说道:“的确如此。”
“这世上,也只有那宋知叙,能想出这般损人不利己的招数来。”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便见那铺子对面,新开了一家脂粉铺子。
那铺子竟是以江若柳的名义所开,店内脂粉价格低廉,很快便吸引了大批顾客蜂拥而至。
我心中暗忖,这宋知叙倒也还算有几分理智,知晓自己如今身在官场,不敢轻易拿自己的官途来赌,行事倒也收敛了几分。
可我并非他这般瞻前顾后之人,既是他惹出的事儿,我自是要“帮”他一把,让他知晓这其中的厉害。
先说说这关于我铺子里那流言的问题。
那些宋知叙曾经豢养过的外室,便如同他人生中的污点,终有一日,会令他逐渐坠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日,桑菊匆匆跑来,兴奋地说道:“娘子,您可知道,城西铺子里的说书先生,又出了最新的笑谈。”
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桑菊眉飞色舞地说道:“那说书先生讲呀,就说这世间有一个人,旁人都觉得他身患怪病,可他自己呢,却非说是别人有问题,死不承认自己有错。”
“这故事还没说清楚究竟说的是谁呢,便有人自个儿对号入座了。”
我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道:这宋知叙,怕是快要坐不住了。
12
宋知叙这些年来,豢养的外室,若说没有一百,那五十亦是有了。
这些女子,大都是命运坎坷之人。
或是被至亲无情抛弃,或是被卖入那风月场所,沦落风尘。
虽当人外室,为人所不齿。
可架不住宋知叙出手阔绰,给得银钱颇丰。
我虽从不与她们相见,可心中自有一杆秤。
心甘情愿跟着宋知叙的,我自是无法去管。
但若是被强占而来的可怜女子,我定是要管上一管的。
我曾唤来桑菊,问道:“桑菊,你可知晓,那些女子中可有被强占而来的?”
桑菊微微思索,回道:“夫人,自奴婢知晓以来,虽主君风流,可有了奴婢那档子事后,再也没一人是被强占来的。”
我听闻此言,心中却觉可悲。
那些女子,总会有被宋知叙厌弃的那一日。
她们的去处,无非两处。
一是再度回到那风月场所,重操旧业,卖笑为生。
二来是拿了银票离开,却不知去往何处,漂泊无依。
我曾私下派人打听过,绝大多数女子,终究还是再度回归了自己的老本行。
她们没有别的可以营生的手段,只能在那风月之地,强颜欢笑。
四年时间里,竟并无一人将此事闹大。
可前段时日,宋知叙同旁人去到风月场所,他的那一番行为,无异于狠狠羞辱了那些女子。
我曾对桑菊叹道:“桑菊,你说那些女子,平日里虽忍气吞声,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人了。”
宋知叙从前有过那么多外室,却并无一人有孕,这究竟是为何?
究其根源,不过是那播种之人无种罢了。
简而言之,宋知叙没法生。
我犹记得,在他同我成婚不足一年时,我便察觉他身子有异。
我悄悄请了大夫来诊,那大夫诊断过后,神色凝重地对我说:“夫人,主君此生,怕是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了。”
当时,为了他的面子,我为他遮掩了下来。
我对那大夫嘱咐道:“此事切莫声张,还望大夫守口如瓶。”
那大夫点头应道:“夫人放心,老朽定当守口如瓶。”
可宋知叙呢,他却四处传流言,说我无法生育。
我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他既如此,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只会散布事实,甚至比他更甚。
我唤来心腹,道:“你去,给那说书先生些银子,将宋知叙无法生育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与他听。”
“再将那份尘封多年的诊疗单,也一并给他。”
心腹领命而去。
没过几日,这故事便娓娓道来,惹得街头百姓纷纷笑谈。
有百姓笑道:“这世道,女子无法生育便会被指指点点,可若男子无法生育,便成了笑话。”
另一百姓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宋大人,平日里风流倜傥,没想到竟有此隐疾。”
宋知叙此刻,怕是恨得牙痒痒。
他不信啊,他怎会相信自己无法生育。
于是,他趁着夜色,悄悄请了不知多少大夫。
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致。
“根基损害,无法生育。”
那大夫战战兢兢地对他说:“主君,您这身子,怕是……怕是难以有子嗣了。”
宋知叙闻言,脸色铁青,怒喝道:“滚!都给本官滚!”
夜半时分,这宋府里,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毕竟宋知叙新接入府的江若柳,还挺着肚子,做着上位成为宋夫人的美梦呢。
我曾对桑菊笑道:“桑菊,你说那江若柳腹中的孩子,不是宋知叙的,会是谁的呢?”
桑菊微微摇头,道:“夫人,奴婢也不清楚。”
我轻笑一声,道:“我不清楚,可我只清楚,甚至京中人人都知晓,宋知叙他被女人摆了一道,被戴了绿帽子。”
宋知叙一气之下,铺子也没工夫管了,只关起宋府大门,处理起了家事。
我曾听闻,宋知叙对着江若柳怒喝道:“你这jian人!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江若柳却是一脸淡然,道:“主君,您既无法生育,这孩子是谁的,又有何重要?”
宋知叙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扬起手便要打她。
可江若柳却是有恃无恐,道:“主君,您若打了我,这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您可就真的没有子嗣了。”
宋知叙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可宋知叙的这番家事,竟牵扯到了淑贵妃。
从前,我瞧着江若柳那眉眼,同淑贵妃有七分相似,心中便隐隐觉得此间有大事。
我曾对桑菊道:“桑菊,你看那江若柳,眉眼之间,同淑贵妃竟有七分相似,此事怕是不简单。”
桑菊点头应道:“夫人所言极是,奴婢也觉此事蹊跷。”
果不其然。
江若柳的身世,果真不一般。
13
同宋知叙成婚半载之后,一日闲谈间,我才偶然知晓,原来他的心中,一直藏着一轮皎洁明月,那是他爱而不得之人。
我心中苦涩,暗自思量:“纵使我同他一步步从寒门学子熬到了如今,却也比不得他心中那半路出现、敬如明月的心上月。”
那从前的尚书府千金裴明棠,如今的淑贵妃,便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我冷笑一声,对自己道:“说来真是可笑,我陪伴宋知叙那么多年,竟比不得裴明棠一时心软给他的一簇红梅。”
彼时,宋知叙还是寒门学子,身份低微,无法肖想那高高在上的尚书千金裴明棠。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入宫为妃,心中却念念不忘。
待我与他成婚之后,他竟“迫不得已”娶了我,却自此对裴明棠更加念念不忘。
他偏爱那些同裴明棠肖似的女子,仿佛这样就能弥补心中的遗憾。
那日,江若柳来寻我,我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她那同宫里淑贵妃七分相似的眉眼。
我心中一惊,暗道:“原来,竟是如此。”
有了疑惑,我早就派人去查探江若柳的身份。
我唤来心腹侍女,低声道:“去,仔细查查这江若柳的来历,切莫声张。”
侍女应声而去,几日后,便带回了消息。
原来,就连江若柳本人都不知晓,她竟是淑贵妃同父异母的庶妹,亦是尚书府幼时走丢的裴家庶女。
我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这江若柳,竟有如此身世。”
而今,我思量再三,决定将这消息递给裴家。
我对侍女道:“去,将这消息悄悄递给裴家,切莫让人察觉。”
侍女点头离去。
那一日,宋知叙殴打江若柳致其小产之时,裴尚书一家及时赶到。
彼时,宋知叙的手上还沾着江若柳的鲜血,场面极为戏剧化。
裴尚书见状,立马变了脸,怒喝道:“竖子竟敢伤害我女儿!”
宋知叙懵了,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豢养的外室,竟是裴尚书的亲生女儿,亦是他心上月裴明棠的亲妹妹。
他心中暗道:“老天,你竟如此戏弄我!”
一夕之间,宋知叙从天堂坠入地狱。
他爱而不得的心上月淑贵妃,竟亲自前来见他一面。
她满脸怒意地看着他,冷声道:“宋知叙,你竟敢如此对待我妹妹!”
宋知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淑贵妃更是给他带来了陛下钦赐的“大礼”。
她冷声道:“宋知叙,你残忍虐待妾室,陛下特赐你鞭刑五十。”
桑菊将此事告诉我时,我只觉老天也挺善待宋知叙了。
我轻笑一声,道:“得不到白月光,总归成为了他白月光的亲妹夫,也算是成为了一家人。”
可江若柳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要陛下革除宋知叙的官职。
她哭诉道:“陛下,宋知叙知法犯法,竟偷偷贩卖朝堂禁卖之物,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我闻言,心中暗道:“我说为何他一夕之间开起了铺子,不曾想竟是这般来的钱财。”
陛下大怒,当即革除了宋知叙的官职,没收其全部家产。
抄家时,官兵竟从书房暗室里发现了许多画像。
他们一张一张展开,画的均是同一人——当今淑贵妃。
陛下见状,更是大怒,怒喝道:“宋知叙,你竟敢觊觎朕的妃子!”
立时,陛下便将宋知叙没入奴籍,送入风月场所伺候。
我对桑菊道:“陛下还真是仁慈,竟还将他送到了他最爱的地方。”
桑菊闻言,低头掩嘴轻笑。
我继续道:“想来,他也应当很高兴吧,毕竟能离他的白月光更近一些。”
15
近日,我的铺子生意愈发红火起来。
每日里,那店门一开,来往的客人便如潮水般涌来,络绎不绝。
我整日忙于铺中事务,也无暇再去留意那宋知叙现今究竟如何。
毕竟,就连他名下的铺子,我亦是发了善心,一并收购了过来,如今皆成了我名下的产业。
一时间,这京中大半的脂粉铺子、成衣铺子,皆归我所有。
我每日看着账本上那日益增长的数字,心中亦是欢喜不已。
可这日,铺子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从前的江若柳,如今已改姓裴,唤作裴若柳。
只见她一身名贵衣衫,华丽异常,可脸上却没了从前见她时的那抹得意之色。
相反,她脸上满是惊恐,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慌乱与无助。
我心中暗自思量:“她此番前来,莫不是要借如今尚书府千金的身份,故意针对我?”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进了铺子后,并未直接找我麻烦,而是四下张望,一直在铺子里徘徊,似是在寻找什么。
直到铺子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变得空荡起来后,她才猛地一下跪在我面前。
她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裙摆,语带哀求道:“求沈娘子救救我!”
我闻言,不禁冷笑一声:“呵,就凭她从前上门挑衅我的模样,我岂会轻易相救?”
我低头看着她,冷冷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你这个破坏我姻缘之人?”
“更何况,你如今不正是尚书府千金吗?如何要来寻我一介商贾之人相救?”
她闻言,死死拽住我的裙摆,不肯松手。
桑菊见状,忙上前去推她,可怎么也推不开。
我心中暗道:“瞧瞧,这是缠上我了。”
我俯身看着她,冷声道:“你去寻你姐姐啊,她可是贵妃!她定能帮你。”
裴若柳闻言,脸上满是破碎之色,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泣声道:“就是她要害我!她说我污了裴家清白,非要我自行了断!”
“她说莫要白白让陛下觉得裴家女子皆是如此放荡之人!”
“爹爹最是听她的话,只怕我难逃一劫!”
我闻言,心中不禁暗叹:“好一出大戏啊,真是豪门是非多。”
我心中暗自思量:“原来宋知叙一直心心念念的心上月,竟如此不堪,也不是他嘴里的那般洁白无瑕啊。”
可这些同我又有何关系呢?
我摇了摇头,冷声道:“这些同我无关,我才不蹚这浑水。”
16
裴若柳这一番提醒,恰似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我的心头,让我心里猛地一紧。
我不禁暗自思忖,当初递给裴家的那则消息……
幸亏我当初留了个心眼,隐了身份递去的。
否则,若裴若柳所言属实,依着淑贵妃那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如今我也会被无情波及。
我不由暗自庆幸:“幸好幸好。”
只是,这裴若柳不知怎的,频频来我这里。
每一次,我都不见她。
桑菊瞧着这情形,同我讲:“夫人,那裴若柳她还没死心呢。”
“她不仅日日来咱们铺子中守着,竟还跑到咱们宅院门口,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桑菊满脸愤懑。
这日,黄昏时分,霞光如绮。
我思忖片刻,让桑菊将她悄悄放了进来。
裴若柳一进来,我便冷冷开口:“你要如何才能离开?我早就说了,我不会帮你!”
裴若柳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从怀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轻轻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那沓银票,心中暗忖: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我敛下眉,故作思索道:“你当初如何成为宋知叙的外室的,本事不是挺大?如今这淑贵妃权势滔天,若你也是皇上的妃子……”
我顿了顿,又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话音刚落,裴若柳“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劲儿地朝我磕头,嘴里不停念叨:“谢娘子谢娘子!”
“当初的事,是我对不住您,抱歉。”裴若柳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我神色冷漠,心中暗道:伤害已经造成,哪有原谅一说,我定不会原谅。
我只是看在钱的份上罢了。
那之后,裴若柳没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心中冷笑:裴若柳当初那么挑衅我,我这可不是心软救她,不过是看狗咬狗罢了。
淑贵妃虽说目前没对我做些什么,可她心思缜密,迟早会查出当初给裴家递信的是我。
我也没问裴若柳那些银票从何处得来,毕竟,有些事,不问也罢。
只是那之后,陛下前往尚书府同淑贵妃省亲。
回宫之时,竟带回了一名新封的美人。
恰恰是淑贵妃的庶妹裴若柳。
一时之间,宫里热闹纷纷,众人都议论纷纷。
不出一月,宫里就有消息传出,新封的裴美人有了身孕。
这消息一出,淑贵妃嫉妒得发狂,竟设计陷害,险些害死了裴美人腹中的孩子。
裴美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连连升级,而淑贵妃却被贬为淑美人。
宫里的风向渐渐变了,众人皆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墙倒众人推,三两下竟一下下扒出了从前淑贵妃做的恶事。
原来这个表面温柔随和的贵妃,竟做了这般多残害皇嗣的恶事。
淑贵妃彻底倒台,而随之而来的是新得宠的裴妃,竟被查出以假孕争宠,被打入冷宫。
至此,裴家两女两败俱伤,令人唏嘘不已。
就连在风月场所刷着夜壶的宋知叙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我心中暗想:宋知叙此刻肯定感慨万千吧。
他心中那抹出淤泥而不染的心上月,终究是沾染了淤泥,变得污浊不堪。
我只当笑话一听罢了,心中却仍有一丝遗憾。
只是没能亲眼见到宋知叙的惨样,终究是有些不甘。
那怎么行?
这日,我一身男子装扮,大摇大摆进了春风阁。
一进门,脂粉香气扑鼻而来,熏得我有些头晕。
我抬眼望去,角落里,宋知叙正随意被人指使干着活计,模样狼狈不堪。
里间的人大汗淋漓之际,还要宋知叙送水。
更为可笑的是,那榻上的女子似乎也是他从前豢养过的外室。
从前他狠心抛弃,如今却被她们随意指使,也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既瞧见了他的惨状,我心中的愤恨也消散了几分,便放心离去了。
出门前,宋知叙却瞥见了我,立马火烧屁股般飞快一瘸一拐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衣衫。
他满脸哀求道:“救救我!我错了,月卿,我后悔了。”
“只有你才是世间待我最好的!”
“你把我买回去,让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
我看着他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心中暗骂:他脸皮可真厚。
我一脚踢开他,捏着鼻尖后退,脸上的嘲讽拉满。
“买你回去供起来?你也配!”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传来宋知叙的惨叫和龟公的拳打脚踢声。
我只觉得他自作自受,心中没有一丝怜悯。
毕竟,风风雨雨陪他的那些日子里,我也的确是付出真心的。
只是那些真心,却在他一次次的伤害中,渐渐湮灭。
如今,我有铺子,有钱财,剩下的只有好日子了。
情情爱爱的,要那些做什么!
我转头对桑菊笑道:“桑菊,走,买金簪去!”
来源:其乐融融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