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ICU病房的死寂,我眼皮下的眼球疯狂转动,却死死不敢睁开。一股冰冷的寒意,比任何药物都更快地渗透了我的四肢百骸。就在刚才,连接着我生命的那根氧气管,被一只我熟悉无比、甚至昨天还亲手给过她红包的手,轻轻地、却又决绝地拔掉了。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ICU病房的死寂,我眼皮下的眼球疯狂转动,却死死不敢睁开。一股冰冷的寒意,比任何药物都更快地渗透了我的四肢百骸。就在刚才,连接着我生命的那根氧气管,被一只我熟悉无比、甚至昨天还亲手给过她红包的手,轻轻地、却又决绝地拔掉了。
“大哥,这样……真的行吗?”一个颤抖的女声,是我最小的女儿傅可欣。
“闭嘴!不做都做了!医生马上就来,哭!都给我哭!哭得越大声越好!”这是我大儿子傅建国压低了嗓子的咆哮。
我躺在床上,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听着外面瞬间乱作一团的脚步声、哭喊声、医生的呵斥声。没人知道,这场由我亲手导演,用来考验人性的“病危”大戏,在开演的第一个晚上,就迎来了我从未预料到的血腥结局。而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那个被他们断定已经脑死亡、只能靠机器喘气的老东西,此刻正清醒无比,将每一个人的嘴脸,每一句无情的话,都烙进了骨头里。
01
我叫傅荣昌,今年69岁,白手起家,折腾了大半辈子,攒下了旁人嘴里说的5个亿身价。人活到这个岁数,钱财都是身外物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七个子女。
我这辈子有过两次婚姻,前妻生了两儿一女,后来病故了。现在的妻子又给我生了两儿两女。这七个葫芦娃,从小就没让我省心过。老大傅建国,心眼最多,野心也最大,早就盯着我荣昌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摩拳擦掌。老二傅伟军,性子懦弱,没啥主见,基本就是老大的跟屁虫。老三傅艳玲,是个泼辣货,嫁了人还天天往娘家跑,算盘打得比谁都精。老四傅志明,闷葫芦一个,看着老实,但心里的小九九比谁都多。老五傅晓静,是个女孩,文文静静的,话不多,也是七个孩子里唯一一个还在正经上班的,在一家外企做财务,看着最让我省心。老六傅浩宇,典型的花花公子,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整天就知道伸手要钱。最小的女儿傅可欣,今年才24岁,刚大学毕业,被我们宠坏了,天真又有点刁蛮。
随着我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大不如前,这七个孩子明里暗里的争斗就越发激烈。每次家庭聚会,都像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老大旁敲侧击地问我公司股份的事,老三哭诉自己做生意赔了钱,老六直接把一份跑车的账单放在我面前。他们嘴里喊着“爸”,眼睛里却都闪烁着对财产的贪婪。人心隔肚皮,我常常在夜里想,要是我真有那么一天倒下了,他们会是真心为我难过,还是忙着瓜分我的遗产?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像毒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于是,一个大胆又荒唐的计划在我脑子里成型了:我要装病,装一次足以让他们以为我要不行了的重病,看看他们每个人的真实反应。
我找到了我的私人医生和跟了我三十年的老律师张德信,跟他们说了我的计划。医生起初坚决反对,说这对身体风险太大,但在我的坚持和重金承诺下,他还是妥协了,答应配合我演这出戏。张律师则比较冷静,他帮我分析了各种可能性,还建议我在病房里装一个隐蔽的摄像头和录音设备。他说:“傅董,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我采纳了他的建议。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在一次家庭晚宴上,毫无征兆地“中风”倒地。
02
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了傅家别墅的宁静,我被“紧急”送进了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直接住进了全天候监护的ICU。按照剧本,医生会告诉我的子女们,我突发大面积脑溢血,情况非常危急,即便救回来,也大概率是植物人。
我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眼睛紧闭,但耳朵却竖得像雷达。好戏,正式开场了。
第一天白天,他们还算沉得住气。每个人都围在病床前,挤出几滴眼泪,说着些“爸,你一定要挺住”之类的场面话。老大傅建国最有“孝心”,一直守在病房外,忙着接打各路生意伙伴的电话,嘴上说着“家父病重,生意上的事先放一放”,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在暗示,他即将接管荣昌集团。
老三傅艳玲的哭声最响,一边哭一边数落:“我爸这辈子太辛苦了,就是累倒的!他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啊!”可我从监视器的屏幕里看得清清楚楚,她转身背着人打电话时,脸上哪有半点悲伤,反而兴奋地跟她老公说:“看样子是差不多了,你赶紧去问问,爸在城南那几套商铺的房产证放哪儿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们。
真正的考验,是在当天晚上。夜深了,探视时间已过,但傅建国用钱打通了关系,让几个核心的兄弟姐妹留了下来。他们以为我早已深度昏迷,毫无知觉,便开始在我的病床前,肆无忌惮地商量起我的“后事”。
“爸这个样子,医生说基本没希望了。”傅建国首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咱们得早做打算。律师那边怎么说?”
老四傅志明推了推眼镜,低声说:“张律师说,爸之前立过遗嘱,但内容保密,只有他……完全不行了之后才能公布。”
“那怎么行!”老三傅艳玲立刻炸了毛,“老头子最偏心老五和小七,谁知道遗嘱里写了什么!万一大部分都给了她们,我们喝西北风去?”
老六傅浩宇打着哈欠说:“就是啊,我上个月看中的那辆法拉利还没买呢。爸要是一直这么不死不活地躺着,咱们的钱不都得扔进医院这个无底洞里?”
我的血液几乎要凝固了。我躺在这里,像一具任人宰割的尸体,听着我的孩子们讨论如何瓜分我的血肉。
“大哥,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一直沉默的老二傅伟军开口了。
傅建国沉默了片刻,环顾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那台维持我呼吸的氧气机上。他的眼神变得阴鸷而狠毒,他说出了一句让我永世难忘的话:“长痛不如短痛。让爸……体面地走,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整个病房瞬间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这是犯法的!”老四的声音在发抖。
“犯法?谁知道?”傅建国冷笑一声,“医生只会诊断为抢救无效,自然死亡。我们七个人,只要口径一致,谁能查出什么来?难道你们想眼睁睁看着家产被那两个丫头片子分走,看着钱一天天被医院烧光?”
金钱的诱惑,最终战胜了他们心中仅存的一丝良知和恐惧。他们开始用眼神交流,像一群密谋分食猎物的狼。
最后,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最胆小、最没主见的幺女傅可欣身上。
“小七,你去。”傅建国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你年纪最小,平时爸最疼你,由你来送他最后一程,他也走得安心。万一……万一有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是你不小心碰掉的,没人会怀疑你。”
我能感觉到傅可欣在发抖,她小声啜泣着:“我不敢……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老三傅艳玲走过去,半是哄骗半是威胁地搂住她,“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你想想,爸走了,他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了,你想要什么包、什么车,三姐都给你买!”
在威逼利诱之下,我那24岁的小女儿,一步步走向了我的病床。我能听到她越来越近的、夹杂着哭腔的呼吸声。我的心跳在疯狂加速,我多想一跃而起,给这群畜生一人一个耳光!但我不能。我要忍,我要看清,他们的人性到底能泯灭到何种地步。
然后,我感觉到了,那只冰冷颤抖的手,摸索到了我的氧气管上。
“爸,你别怪我……”
随着一声轻微的“啵”响,输送着生命气体的管子被拔离了我的鼻腔。紧接着,监护仪上代表心率和血氧的曲线开始疯狂跳动,并最终发出了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底被冰封了。
03
抢救的过程,对我来说就像一场逼真的噩梦。医生和护士冲进来,电击、注射肾上腺素……我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求生的本能,硬是没让自己“醒”过来。最终,医生满头大汗地宣布:“尽力了,准备后事吧。病人已经脑死亡,现在只是靠机器维持着一点心跳。”
我听见门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那哭声里充满了虚伪的解脱和贪婪的狂喜。
接下来的几天,我成了一个“活死人”。我被转到了特殊护理病房,每天都有护士来给我擦洗身体、输送营养液。而我的那六个“孝子贤孙”,则轮流上演着一出出好戏。
他们在病床前,为遗产的分配吵得不可开交。傅建国想独吞公司,傅艳玲想要房产和现金,傅浩宇嚷嚷着要先拿到一笔钱去还赌债。他们甚至为了我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表,差点打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如死灰。我这一生,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我创造了巨大的财富,却养出了一群毫无人性的恶魔。
然而,就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一线曙光似乎出现了。
是我的五女儿,傅晓静。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急着讨论遗产。每次来,她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床边,给我读报纸,或者小声地跟我说说话。
“爸,我知道您听得见。”有一次,当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握着我冰冷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我知道是他们干的。那天晚上,我本来也想留下来的,是大哥非把我赶走了。我真后悔,如果我当时在,他们一定不敢那么做。”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爸,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已经报警了,但是没有证据,警察也没办法。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为您讨回公道。您的公司,您的心血,我一分钱都不会要,但我绝不会让那群畜生把它毁了!”
听着她的话,我冰封的心,似乎融化了一角。
我当时天真地想,老天爷总算给我留了一个有良心的。在这群豺狼之中,总算还有一个是人。我开始在心里盘算,等我“醒”过来,我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给晓静,让她替我守好这份家业。至于其他人,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暗暗给张律师发去了一个事先约定好的信号——捏了三下他的手腕。这是告诉他,我已清醒,可以启动反击计划了。
04
张律师收到信号后,第二天就带着一份文件来到了医院。他以宣布遗嘱为名,将我所有的子女都召集到了病房。
我依旧“昏迷”着,但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复仇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傅建国等人一脸迫不及待,他们以为终于可以瓜分遗产了。只有傅晓静,满脸悲戚地站在一旁,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打开了公文包。但他拿出的,不是遗嘱,而是一个小小的U盘。
“在宣布傅荣昌先生的遗嘱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段视频。”张律师的表情严肃得像一块铁板。
他将U盘插在病房的电视上,按下了播放键。很快,电视屏幕亮起,出现的正是那天晚上,ICU病房里的画面。
画面里,傅建国、傅艳玲等人的嘴脸清晰可见。他们说的每一句冷酷无情的话,都通过隐藏的麦克风,一字不差地传了出来。当放到傅可欣颤抖着拔掉我氧气管的那一幕时,整个病房一片死寂。
傅建国等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
“这……这是捏造的!是假的!”傅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色厉内荏地吼道。
“假的?”张律师冷笑一声,“我已经把这份完整的、带有时间戳的原始视频,连同傅先生的报案材料,一起交给了警方。我想,警察局的技术专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鉴定结果。”
听到“警察”两个字,傅可欣“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瘫倒在地。傅艳玲等人也吓得双腿发软。
我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我看着他们惊恐绝望的表情,觉得这比杀了我还让他们难受。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傅晓静,突然走到了张律师身边。她没有去看她的兄弟姐妹,而是深深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而诡异的笑容。
“张叔叔,辛苦您了。”她轻声说。
张律师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我,叹了口气:“老傅,对不住了。其实,这场戏,从一开始,就不止你一个导演。”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我看着傅晓静,又看看张律师,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念头,猛地蹿了上来。
“爸,您是不是觉得,我是您唯一的希望?”傅晓静缓缓走到我的床边,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您错了。您的这场考验,从一开始就在我的计划之中。我知道您生性多疑,更知道您对他们早已不满。我只是在您想‘考验’他们的时候,顺水推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暴露他们本性的机会而已。”
“张律师向您提议装摄像头,是我的主意。那天晚上,大哥非要赶我走,也是我故意示弱,让他觉得我碍事。因为我知道,只有我不在场,我才能成为那个最无辜、最清白、最值得您托付一切的人。”
“您以为他们是豺狼,而我是温顺的羔羊?您又错了。爸,您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用金钱和权力来操控我们,让我们像狗一样为了您扔出的骨头争抢。我只是……学得比他们都好而已。我不要那几根骨头,我要的,是整个猎场!”
我的后脊梁骨,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那一刻,傅建国等人才如梦初醒。他们看着傅晓静,眼神里充满了比看到视频时还要深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们终于明白,他们不是输给了父亲的考验,而是从头到尾,都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五妹,玩弄于股掌之间!
0e
我睁开眼的那一刻,傅晓静和张德信的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或许在她的剧本里,我醒来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你……你们……”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爸,您醒了?太好了!”傅晓静立刻换上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冷酷的复仇女神只是我的幻觉。她想上前来扶我,被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
“别碰我!”我怒视着她,也怒视着那个我曾以为最忠诚的老友,“张德信!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张德信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荣昌,我不是背叛你,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选择。这三十年,我看着你如何用你的方式去‘爱’这些孩子,看着他们一个个在你设计的赛道里变得面目全非。晓静是唯一一个想跳出这个怪圈的人,我帮她,也是在帮你,帮你从这个错误的家庭关系里解脱。”
“好一个解脱!”我气得笑出了声,“我的好女儿,我的好兄弟,你们合起伙来,把我当猴耍!把我其他六个子女,当成你们计划的垫脚石!你们的良心呢?”
“良心?”傅晓静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怨恨,“爸,您跟我谈良心?您记得我妈是怎么死的吗?她病重的时候,您在外面陪着您那位新欢,也就是傅可欣的妈。您记得我大学报志愿,想学我喜欢的历史,您是怎么骂我的吗?您说那玩意儿不赚钱,是废物学的,逼着我读了金融。”
“你这些年,给大哥公司,给三姐店铺,给老六跑车,你给过我什么?哦,对了,你给了我夸奖,夸我‘懂事’、‘省心’。因为我不争不抢,所以我就活该被忽略吗?爸,您不是在爱我们,您是在享受掌控我们人生的快感!他们贪婪,是因为您用金钱把他们喂养成了贪婪的模样。而我,只是不想再做您动物园里的观赏品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我内心最深处、最不愿承认的角落。是啊,我何尝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暴君?我享受着他们对我的依赖和敬畏,享受着他们为我一点点恩赐而争斗的丑态。我亲手种下的因,最终结出了这七颗烂果。
而傅晓静,是其中最毒,也最清醒的一颗。
最终,警察来了。傅建国、傅艳玲、傅伟军、傅志明、傅浩宇、傅可欣六人,因涉嫌故意杀人未遂,被依法刑事拘留。铁证如山,等待他们的是法律的严惩。
而傅晓静和张德信,从法律上讲,他们完美地规避了所有风险。他们是“揭发者”,是“功臣”。
我出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撤换了张德信,并重新订立了我的遗嘱。我的五亿家产,七个子女,一分钱都拿不到。我成立了一个不可撤销的慈善信托基金,将我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注入其中,由专业的信托公司管理,用于资助贫困地区的教育和医疗。
我谁也没有原谅,包括我自己。
如今,我一个人住在那栋空旷的大别墅里,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有时候午夜梦回,我还会想起ICU里那刺耳的警报声,和傅晓静那冰冷的眼神。我用五亿家产,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看清了七张被贪欲扭曲的嘴脸,也终于看清了我自己那张被傲慢和控制欲支配的脸。
你们说说,我这笔买卖,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人啊,有时候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
来源:智商低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