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怎么样？视频很精彩吧，」她抿着双唇左看右看，然后收好口红，举着在我面前，是香奈尔限量款，「阿远送的，好看吗？」

秦远不喜欢我当演员我是知道的。

「女演员上位就两条路，一是上床，二是和金主上床。」

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我才明白。

他是觉得我不干净。

好，那我就「不干净」给你看。

1

收到视频的时候，我正在陪秦远应酬。

我忍着恶心把视频又看了一遍。

「秦哥，听说您要结婚了，未婚妻可是同校毕业的美女。」

「什么未婚妻，别乱传，包了个小演员而已。」

录视频的人哧哧地笑着。

那是秦远怀里的视角，笑的人，是个女生。

我正要摘下耳机回到应酬场，旁边对镜涂口红的女生转向我。

「怎么样？视频很精彩吧，」她抿着双唇左看右看，然后收好口红，举着在我面前，是香奈尔限量款，「阿远送的，好看吗？」

「几千块的东西也能高兴成这样？」我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对上徐霜的眼睛的时候，我并没有底气。

「不能高兴吗？毕竟你现在离了他连这几千块都拿不起。」徐霜笑眯眯地看着我。

确实拿不起。

我爸投资失败，公司破产还欠了几千万的贷款。

我好多首饰化妆品都挂了闲鱼。

每天拼命写稿子挣稿费就为了能让爸妈减轻些负担。

挣一点钱都要存进他们还款的银行卡，别说几千块了，我给自己留的钱连五百都没有。

「我爸说会给阿远一笔天使轮资金，他很看重阿远这次的项目，可是不知道是谁把你是阿远未婚妻的消息捅到我爸那儿，害得他差点丢了机会。

「阿远在我爸面前向我保证，你只是曾经资助过他的恩人，现在要帮你，只是在报恩而已。

「我们都喜欢知恩图报的人，不是吗？」

「你想让我离开他？」

「不是，我无所谓的，」徐霜走到我身侧，抚着我的肩轻轻按了一下，「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江夏，你终于输给我了。」

也许是出于一种自虐心理，我和徐霜一同走出洗手间。

看到秦远就等在门口的时候，我和他脸上都闪现一丝惊讶。

我知道他不是在等我。

那是等谁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和徐霜一起出来，但很快就恢复平静，随后伸出手，揽过了徐霜的腰。

2

不少人围过来祝贺秦远的新项目，还有人夸他和徐霜郎才女貌。

我像个局外人站在他们身边，站在离他们半步远的位置。

秘书的位置。

「阿远，怎么不介绍介绍江夏，现在江家困难，你得多帮帮她。」

俨然一副秦太太的姿态。

徐霜很轻易地就把话题拉到了我身上。

秦远轻声附和她，「这是江夏，我的秘书，小姑娘刚参加工作，我带她来见见世面。」

他对于这种和我撇清关系的话用得十分得心应手。

我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发颤。

我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

有人要和我握手碰杯，我没有回应，转身欲走。

却被秦远一把拉住。

「江夏！别任性！」

拉扯间，不知道是谁的红酒洒在了我的裙子上。

纯白的裙子被染红一片。

我想擦，却不可能擦得干净。

就像秦远的贫困生身份。

他妈妈因为家里丢了100块钱，追到学校当着全班人的面翻他的书包，扇了他两个耳光才忿忿离开。

就像徐霜抄袭我的小说报奖，被我举报，永远失去参赛资格。

她的名字在全校通报的电子屏上滚动了一周。

3

劣质，瑕疵。

我借着清理衣服的由头逃出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举酒对月，我用钻戒的戒圈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酒杯。

玻璃，钻石。

我打给顾川，问他有没有兴趣到我家里来。

4

momo：【原来把人带回家做这么爽。

昨天y有应酬，给他那个小白月光接风洗尘，我中途逃了。

找g哭诉，问他想不想做点刺激的，结果没过半个小时他就来敲我家门了。

小狗崽子还挺疯。

亲了一会我让他去洗澡，他非常上道地穿上y的睡衣，我瞬间如同洪世贤上身，爽啊真的爽！！

爽是真爽，害怕也是真害怕，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我打电话给y问他什么时候回，用不用我去接。

是s小姐接的，说y喝的有点多，已经在她家里睡下了。

我客套一顿结果直接被g抢过电话挂断了，非常不体面，不知道s会怎么想，不会觉得我吃醋了吧。

总归是安心了，和g做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就在我俩休息得差不多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时候，，y来电话了，叫我去接他。

该死的还好是惯会使唤我的，不然就要被捉奸在床了……

我开车去接y，嘱咐g把家里收拾干净。

狗狗还是很靠谱的，回家之后家里干净得他的一点毛发都没发现。】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秦远从浴室出来，擦着半干的头发坐到床边。

「没什么。」我强装镇定关上手机放到一边。

总不能和你说那条你被绿了的帖子评论区已经盖了几十层楼了吧。

好在他对我一向不上心，关了灯就直接压上来，扩张，进入。

「昨天的事，你没放在心上吧？」

「你指的哪件？」

「你知道的，小霜的事，我需要他爸的那笔资金，这段时间需要委屈你一下，夏夏，你会体谅我的，对吗？」

「我下周就要进组拍戏了，你这几天能不能多陪陪我？」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迎合着他的动作。

秦远冷笑，拍了拍我的脸，「江夏，我最近很忙，别任性。」

「可是……」

他没让我再继续说下去，捂着我的嘴完成了最后的冲刺。

我借着痛和快感流下合理的眼泪，不是因为委屈，不能是因为委屈。

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你告诉20岁的江夏，她最后真的会和秦远结婚，只是他不爱她了。

他和她之间只剩下钱和性的交流，像包养、像炮友。

他不再关心她的小说，不再问她有没有把他写成男主，现在的他连她有没有在写东西都懒得知道。

她一定会大笑着问你是哪来的骗子。

「几号去？」「12号。」

「去哪里？」「h市。」

「去多久？」「可能3个月。」

我就这样昏昏欲睡地和秦远一问一答，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却又隐隐期望他能在我的回答后跟上一句：

「对了，这个月的10号，是你的生日啊。」

「h市不是我们在大学的时候经常去的地方吗？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了，h市沿海，你总贪凉。」

「不要总是熬夜写稿，早上胃疼你又忘记吃药。」

似乎听到了，但好像是在梦里。

又好像，只是21岁的秦远在说给21岁的江夏。

4

momo：【其实上条发的时候还以为很多人会骂，但还好大家嘴下留情，我就继续来更新和g的恋爱日记噜。

来h市出差三个月，y不咋管我，刚好g放寒假，他自己在旁边租了间房，方便我去找他。

不忙的时候会和g去到处走走，我超级喜欢h市的公园。

其实g挺宅的，但还是被我拉着到处走，一天打卡三个地方。

那天打卡完我就后悔了，我一个奔三的人怎么敢和男大比体力……

后来我就带他去抓娃娃之类的，哼哼，姐没有力气但有的是手段。

g的交际能力很好，他嫌抓娃娃太无聊会拉我去看他打篮球，真的很帅，看得我春心荡漾的只想赶紧把他抓回家……

还有一次有女孩给他送水，他直接拒绝说抱歉啊收了的话姐姐会伤心，然后冲我招手。

臭小子。

这样的事还有好多好多好多，三个月也太短了……

马上就要回a市了，g说舍不得这样像真情侣一样的生活。

我也舍不得啊啊啊，回去还得看y脸色，想想就烦。

还有为什么喊g狗狗，就是很像啊，尤其是眼睛和笑起来的虎牙，每次他眨巴眨巴眼睛看我我都想说：要星星要月亮姐姐也给你摘下来！

但他其实很少和我提这样的要求，感觉他只是很喜欢待在我身边。

我也是。】

我回a市那天，天灰着，气温比h市低了好几度。飞机落地后给秦远发了条信息，他只回了个【嗯】。

到家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客厅干净得像没人住过一样。

茶几上摊着一本秦远公司的杂志，封面是徐霜，他的小白月光。

我盯了几秒，把杂志扔进了垃圾桶。

晚上秦远回来，我坐在沙发上，他进门看了我一眼，说：「回来了。」

我点头，问他吃了没。他说吃了，然后自顾自脱外套进了卧室。

我跟进去：「h市一点都没变，和我们上学的时候一样。

「我又去了临江公园，只要有空就会去，那家章鱼小丸子居然还没倒闭，我又买了一次，一如既往的难吃。感觉老板有点忘了我了，他都没问我你男朋友怎么没来。

「这次的剧本特别好我特别喜欢，导演说可能会拿去报奖。」

我跟在他旁边絮絮叨叨地一直说。

这其实是我的毛病，每次离开他久一点就会忘了一直的相处方式。

他只是低头看手机，时不时地嗯一声当作回应。

然后冷不丁地说了句：「和我说这些，怎么，想让秦氏帮你拿奖了？」

背脊冒出的一阵冷意将我摄在原地，那天他们聚会的场景重新浮现在我眼前：「女演员上位就两条路，一是上床，二是和金主上床。」

怎么贱到想和金主分享生活……

怎么才几个月就忘记视频内容了……

「抱歉秦先生，不该和您聊这些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

他也愣住了。

这是他提出那些要求后，我第一次叫他「秦先生」。

我拉上还没打开的行李准备出门，一秒钟都不想再和他多待。

「江夏，你长本事了？」他抓住我拉着行李的手，「学会离家出走了？」

我看着他红了眼眶，「我带了礼物给朋友，她只有今晚有空。」

当演员也挺好的，手头宽裕了，连演技也提升了。

从秦远的手里抽出手腕，我翻开聊天记录摆在他眼前。

对面顶着水冰月的头像发送可爱猫猫头表情表示期待礼物。

「其实也给你带了礼物，但我想，你应该不喜欢了。」

「不是，夏夏，我……」

门铃声打断了秦远，他去开门，我准备继续和水冰月聊天。

就收到了妈妈的来电：“夏夏，是你吗？今天银行告诉我和你爸，咱们的贷款还清了。之前在平阳小区的房子，也被人买下来了。”

我顾不上和在门口眉目传情的秦远徐霜虚与委蛇，夺门而出。

点开水冰月的微信拨打微信电话：“给姐留门，二十分钟左右到。”

水冰月的故事发生在回a市前。

顾川非要和我打赌说这三个月秦远绝对一条短信都不会给我发。

发了。

是我快杀青的时候。

秦远：【忘记你的生日了。】

并转账一千元。

我用这一千块钱给顾川炒了两道好菜。

「吃吧，前男友哥请你的。」

随后宣布此次比赛江夏获胜，失败者顾川应该换上水冰月头像一周游街示众。

来源：四月漫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