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装备的‘脾气’我熟悉,让我去!”远在千里外跟进设备研究、生产的中校工程师杨树涛接到电话时,刚结束12小时跟班作业,迷彩服上还沾着凌晨调试装备时留下的油渍。
■刘国辉 朱云轩
初夏,大漠深处依旧寒风阵阵。
某演训阵地,一级上士金光照第三次尝试调整试验装备的伺服天线,但显示器上仍然不断弹出故障窗口。
距离任务启动只剩18小时,测试百余次的参试装备却突然“趴了窝”。
“这装备的‘脾气’我熟悉,让我去!”远在千里外跟进设备研究、生产的中校工程师杨树涛接到电话时,刚结束12小时跟班作业,迷彩服上还沾着凌晨调试装备时留下的油渍。
得知经验丰富的杨树涛不远千里主动驰援,金光照和大伙都松了口气。
下了飞机,杨树涛马不停蹄登上了去任务现场的猛士车。车辆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颠个不停。车内,杨树涛左手牢牢抓住车顶把手,右手拿着随身工作本同金光照讨论抢修事宜。
搓板路向前无限延伸,车子在一成不变的风景中疾驰。杨树涛与车程抢时间,在颠簸中竭力稳住身子,绘制首版故障排查树状图。他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洇开的墨点,就像戈壁滩上散落的戈壁石,麻麻点点。
疾驰的车辆卷起沙尘,车内光线渐弱,杨树涛不自觉地将头埋低,更加专注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小曾重点排查电路板部分,小张负责对接装备厂家……”一路上,杨树涛的电话响个不断,一场“会诊”在车上展开。恶劣的环境迫使他必须扯开嗓子大声喊,才能完成基本的通联。
百公里的路程,他们行驶了近3个小时。抵达阵地时,杨树涛跳下车,立即和大伙一起排查险情。
“杨工,这个部件检查过程中会造成装备外观损坏,厂家不建议拆解检查!”小张将厂家的想法报告给杨树涛。一时间,装备舱中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风沙拍击车舱的声响。
“拆,一切以任务为重!”思考片刻后,杨树涛笃定回复。于是,在狭窄的装备机舱内,棘轮扳手拆卸装备部件的声音与舱外的风声此起彼伏。
经过测试确认,该部件工作情况一切正常。小张心疼装备,喉结滚动了两下,欲言又止。杨树涛看出了他的心思,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排除一项,就离真相更近一步,咱们再加把劲!”
下午3点,排查表上半数项目全部被打上了勾,显示正常,可故障仍未排除。
“以往盼平安,此刻求故障。”小曾的喃喃自语道出众人的焦灼。他转头,看到杨树涛目光如炬,机油混合着汗水从他脸庞上滑落,黢黑的双手仍熟练排查着剩余可疑部件。渐渐地,小曾躁动的内心归于平静,他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给杨树涛递上他需要的工具。
临近傍晚,杨树涛弯腰走到装备天线旁,身体紧贴车辆外壁,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静听装备发出的声响。“嗡嗡……嗡……”轻微的异响与呼啸的狂风交织在一起,被杨树涛敏锐捕捉。
沉闷的抢修现场突然传来杨树涛兴奋的声音:“装备有异响,初步判断供电系统缺相,进行电路排查……”说着,他将电缆一端接在天线顶部,另一端固定在车底。当万用表表笔因线缆长度不够无法触及两端时,他抄起工具箱里的焊锡丝跟大伙讲:“就用这个,土办法有时候最管用!”
风刮得人睁不开眼。杨树涛半跪在装备挡板上,将焊锡丝弯成探针状,将电缆内芯两两相接。金光照在车下测试,大喊着线路通断情况。寒气进入手套,杨树涛的手指很快被冻得僵硬,却精准地在第三次调试时捕捉到异常阻值。
最终,抢修组精准定位到故障线路。他们选择与标称功率相匹配的电缆,采用临时飞线的办法将问题解决,后续数次全负载测试均无问题。
夜幕降临,杨树涛倚靠在车尾吃起单兵干粮。听着年轻骨干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复盘着抢修过程,他眯起了眼——此刻,机油混着沙土的味道很是刺鼻,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他满足。
深夜,杨树涛准备踏上归途。在猛士车微弱的灯光下,他冲战友们摆摆手,转身登车。灯光下,他的背影并不高大,又让人觉得异常安心。
来源:中国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