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耳疾,阿娘说听不清便笑着点头,所以夫君说休妻时我也笑着的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6-09 00:42 2

摘要:我自幼便患有耳疾,阿娘常常叮嘱我,若是听不清楚别人说话,就微笑着轻轻点点头,这样才不会显得失礼。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自幼便患有耳疾,阿娘常常叮嘱我,若是听不清楚别人说话,就微笑着轻轻点点头,这样才不会显得失礼。

所以,当陈清樾对我提及“休妻”这两个字时,我依旧保持着微笑。

可我内心的波澜却久久难以平息,最终,我选择二嫁,嫁给了陈清樾的死对头——锦衣卫指挥使。

传闻中,这位新相公性情暴虐狠辣,总是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陈清樾得知此事后,眼神中满是轻蔑,对我说道:“在我这儿,你还能笑一笑装傻,如今嫁了个罗刹,怕是没我这么好糊弄了。”

然而,后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了,那位被称作“玉面罗刹”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其实是个怕夫人的耙耳朵,而指挥使夫人,却是个不爱笑的母老虎。

陈清樾今日和往日并无二致,上衙之前依旧带着我一同去向婆母请安。

昨夜那梆子声敲得十分蹊跷,异常响亮。我被惊醒了好多次,一直到天亮,才勉强睡了一两个时辰。本就听力不佳的我,此刻耳朵里全是“蛐蛐”叫,头疼得仿若要炸裂开来,只盼着这请安能赶紧结束,好回去好好补个回笼觉。

可谁能想到,今日不知是什么特殊日子,耆老和叔伯们全都来了。听了两盏茶的训诫后,我耳朵里的“蛐蛐”仿佛成了精,把外面所有的声音都吞噬殆尽。

无奈之下,我只好盯着陈清樾的后脑勺出神。待他望向我时,我端着恭谨俭朴的笑,而后轻轻点一点头,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身后银杏悄悄扯我衣袖的时候,我还在心里琢磨着是不该笑还是不该点头。

直到陈清樾把已经传阅一圈的一张纸递给我,看到开头“休书”二字,我才惊觉真是不巧,原来什么都不该。

他的字清秀雅致,可“妻有恶疾”这四个字却显得格外狰狞。

堂上的长辈们嘴里念念有词,手上指指点点。我有些庆幸自己听不到,毕竟相比起来,他们吐出的话,恐怕远远不如我耳朵里的“蛐蛐”好听。

我跪在地上,头上的钗环被摘得精光,手上的镯钏被褪了下来。手指沾上印泥,按在休书上的那一刻,原本混沌的脑子突然变得清醒,我听到了陈清樾如释重负的叹气声。

拖着身子走回房间的途中,我都还没想明白。我和陈清樾演了这么多年的举案齐眉,一直风平浪静,怎的今日突然要休了我?

收拾完东西已是下午,去娘家报信的银杏火急火燎地冲进门,贴着我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老爷被罢官了!”

原来如此。

我和陈清樾也算是青梅竹马。

小时候,我跟着爹赴宫宴时不小心落水。被人救起后,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只知道救我的人叫“陈清樾”。

爹得知后,欣喜若狂。因为救我的人是邕王次子,那时他仕途不顺,一直想攀附势力强大的邕王,这无疑是个绝佳的理由。

于是,爹不顾我还在发烧,强行带着我几次三番地上门答谢。最后,还一锤定音,促成了我与陈清樾的亲事。

少傅嫡女配一个不得宠的小郡王,爹和邕王都觉得十分合适。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再加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那时年纪小,也觉得勉勉强强说得过去。

只有我娘觉得不合适。

一向沉稳的娘和爹闹了好几次,最后爹一个耳光下去,这门婚事才彻底定了下来。

“你找的那些人家,哪里配得上我池文修的女儿!我为你操心到头,你还要这样无理取闹吗!”

其实我及笄之后,娘就风风火火地开始给我相看人家。那些人家无一例外,都是低嫁的门户,只因为我天生有耳疾。

娘生我的时候,疼了三天三夜,身子受损,之后再难生育。爹便接连抬了好几个美妾,想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儿子,好继承他那并不丰厚的家业。

老天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整日和小妾们在一起,却再也没能生出儿子。

娘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发现这口气松得太早了。我有些地方很不对劲。

比如,外头的炮仗震天响,我在凉亭里却能呼呼大睡。又比如,在牙牙学语的年纪,我常常吱哇乱叫。

娘赶忙请了大夫来诊断。大夫说我先天不足,大约是娘胎里就带了耳疾,能听到一些声音,但情绪激动或者环境嘈杂的时候,就听不到了。

娘知道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出来时,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她先是雷厉风行地打发了所有知情的下人,接着细细询问了大夫我的听力状况,封了厚厚的诊金,把大夫送出了城。最后,她抱住我,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道:

“照萤莫怕,娘做你的耳朵。”

娘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那些小妾生的妹妹们,以后大多会成为她攀登高处的工具。我虽然是女儿,但好歹是嫡出,能有个看似光鲜的前程。

可要是爹知道我有残疾,恐怕我的前程,连那些妹妹都比不上。

于是,她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件事瞒下来。

可我小时候性子跳脱,不服管教。又因为听力不好,我说话声音洪亮,和其他世家小姐们格格不入。难得有想和我结交的小姐,说和我“甚是投缘”,也被我一句话说得尴尬不已,只能打消念头。

娘一年又一年地郁结叹气:

“我说让你不要因为有残疾就妄自菲薄,没想到你是一点包袱都不背。”

如娘所料。

长成的妹妹们成了爹攀附权贵的青云梯。

在如花似玉的年纪,要么被送进年逾不惑的权臣府里做妾,要么被精心包装,成为爹结交世家的助兴工具。

一番运作下来,爹从一个闲职小吏,摇身一变成为朝廷股肱之臣。

可家里门槛越来越高,娘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自我与陈清樾的婚事被订下后,娘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一改之前对我劝一劝二不劝三的放任,对我的管教越发严格,稍有不慎,我便要吃一顿家法。

有一次,她看到我满是血痕的小腿,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慌忙背过身去擦泪。

我听到她用极小的声音,以为我听不到似的,小声说道:“莫怪娘,不教好你,娘怎能瞑目啊!”

那一刻,我才知道,娘那时已重病在身。

她早生的华发,日渐消瘦的身体,密集的咳嗽声,还有那刻意掩藏起来的手帕,都是疾病的痕迹。

我泪如雨下,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我本是个不信神佛之人,可那天,我在祠堂向着列祖列宗和大罗神仙发下重愿。

我对着他们一一磕头,无论认得不认得,我都磕得格外响亮。

我祈求只要能让娘多活几年,拿走我的什么东西都可以,我都愿意。

自此,我努力掩藏自己的性子,花了一段时间,努力变成娘心里完美的样子。

渐渐地,我在世人眼中成了标准的闺秀。

可我变得越来越像大家眼中的闺秀,娘却越来越虚弱。

或许是我太“廉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筹码,神佛并没有理会我的祷告。

在和陈清樾订亲礼的前一月,娘一病不起。

昏迷前,她示意我贴近她耳朵,细细嘱咐她之前说过一万次的话:“听不清的时候便笑着点一点头,世家们脸皮薄,多半能糊弄过去,你有耳疾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定要好好地活着啊。”

爹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娘病重的人。

他看着昏迷中还在忍痛的娘,眉头紧紧蹙起,说道:“为了让你娘安心,你下月便直接嫁过去吧!”

他这话,明摆着是怕娘死了,耽误他巴结邕王的步伐。

于是,原本的订亲,仓促地成了大婚。

我被精心打扮,仓促又隆重地嫁进了邕王府。

礼成后,我刚进喜房,银杏便红着眼眶告诉我:“夫人殁了。”

爹特意派来的人堵在喜房门口,我没能见到娘最后一面,直接晕死过去。

再睁眼,已是第二日。

银杏说,陈清樾前夜和今晨都来看过我,还嘱咐她好生照顾我,他今日下了衙便会再来。

据说,他封了郡王后,不愿在家做只知享乐的蠹虫,求了邕王良久,才谋得一个虚职。

大多虚职的人都是得过且过,可他却不同,每日都按部就班地点卯,衬得他那领着实禄却整日花天酒地的世子大哥越发纨绔。

我对陈清樾了解不多,但他毕竟对我有救命之恩。

而且,仅有的几次见面,他都十分殷勤妥帖,端的是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

所以,我觉得他应是个不错的人,与他讲耳疾的事,应该不打紧。

何况,他是枕边人,我如何瞒得住。

后来证实,他确实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

刚成婚时,因要守孝,我与他分室而居。

他每日都会来我屋里坐一会儿,喝上一盏茶。

他说话轻声细语,可我的听力自娘走后就每况愈下,时常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我只好笑一笑,点个头,等着他再起话题,我再回应他。

次数多了,我想他大约是察觉了端倪,开始只是自顾自地说,还是一样喝茶,但再不需要我回应。

我便收起了和他坦白的心思,与他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古怪默契。

在外人面前,他是体贴至极的相公,把我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问我话,也是温声软语,可我多半都听不清,每每都只能笑着点头。

一日,与他外出会客回府,跟着去的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

我自是听不到,银杏为我抱不平:“那些长舌鬼说小姐你多半是个呆傻的,姑爷问是牡丹好还是月季好,你回好。”

“姑爷明明都听到了!竟一句训斥也没有!”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不妨事,爱说就让他们说吧。”

在这王府里,我这坏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在乎再多添个呆傻的名声。

回王府省亲的大姑姐对着我抱怨自家的废物丈夫,我非但没劝慰,还点头称是。

那日,陈清樾代我赔罪,好巧不巧,我听清了他那句:“她性子里缺些贤良,平日里更甚,都怪我之前对她太过放纵了,阿姐你息怒。”

久而久之,宠妻护妻的名声他得了,痴傻不贤的锅我扛了。

可我记着娘的那句“好好活”,只能忍气吞声,想把这日子过下去。

那时我想,只要邕王与爹的勾结还在,我与陈清樾就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对佳人,哪怕是演的。

又或者,陈清樾是个对着陌生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人,就算没有爹这层关系,他大约也会念着这些年的情谊给我一个体面。

但都没有。

他早早地得到了爹要被罢官的消息。

他不是第一时间告诉我,而是趁着罢官的旨意未下达前,第一时间休了我。

连和离的体面都未给,生怕沾到了一丝池家倒台扬起的灰。

弃妇回娘家,本就没什么光彩。

陈清樾平日里爱妻之名远扬,如今休妻,那些潮湿的恶意便纷纷刺向我。

三人成虎,这种贵族秘辛更是让人喜闻乐见。

传言传了一圈下来,我已成了一个身有恶疾、乱族绝世的毒妇,只该一条白绫吊死。

被下堂那日,我与银杏被丢出了王府。

池府未派马车来接,我只得弃了那堆行李,步行回娘家。

路上,看热闹的人不少,大多咬牙切齿,横眉冷对。

我没了包袱,不管是谁,一个两个都瞪回去。

骂就骂了,反正我听不见,我凭什么要死,我答应了娘要好好活着。

在门前,我跪了整整一日一夜。

多亏了街坊们的指指点点,一向爱面子的爹才放我进了府。

挨了几顿家法,几个耳光,我盯着爹快速张合的嘴发呆。

我想,他一定骂得很难听,笑着点头怕是不合适。

爹在我身上尽情地发泄了几日不满后,终于有了别的官司要处理。

银杏扶着我回房,泪眼婆娑地给我肿得老高的脸上药:“小姐,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啊?”

我不知该如何答她,只在心里默默地喊娘。

娘,好好活着真的好难。

再次听闻陈清樾的消息。

竟是他娶了大理寺卿的嫡女。

想当年,与我成婚那几年。

邕王世子背负人命官司,被邕王发配到道观修行。

陈清樾因此得了邕王的赏识。

爹审时度势,把他安插进了大理寺。

看来,他从我这儿尝到甜头,攀附妻家竟上了瘾。

爹得知此事后,关起门大骂了好几日。

先骂邕王过河拆桥,陈清樾忘恩负义。

接着骂那些同僚见风使舵,首鼠两端。

最后骂我,那些话太脏,我没听清。

自爹罢官后,便四处求人,想重回朝堂。

半年下来,金银花出去不少,却收效甚微。

近几日,他开始破罐子破摔,整日饮酒作乐。

今日,竟拉着我一起喝。

我懒得与他冲突,跟着喝了几杯。

我酒量不错,今日喝得不多,却有了醉意。

没过多久,头变得沉重,伏在桌上,没了意识。

再睁眼,我躺在一张华丽的床上,浑身无力。

屋子里情香缭绕,是个隔间。

外堂里传来说话声:

“小女就麻烦常大人了,她性子烈,您多担待。”

是爹,那常大人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是个阉人。

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一狠心,咬破舌尖,疼痛与害怕让我恢复些许气力。

拿袖子掩住口鼻,用尽全力从小窗翻到外头的走廊。

响动惊动了屋里的人。

我眼前模糊,跑了几步,手脚就不听使唤。

慌不择路,扑进了最近的一间屋子。

屋里灯暖酒香,琴音靡靡。

一个戴着白玉面具的男人半敞着胸膛。

一旁裹着轻纱的侍女正拿酒壶往他嘴里倒酒。

我冲进屋子,惊到了侍女,酒洒了出来。

侍女忙跪下告罪:“大人恕罪。”

我连忙跟着跪下求饶。

男人懒散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匕首,缓步朝我走来。

匕首抽出刀鞘,寒光凛冽,惊恐瞬间将我填满。

耳边嗡嗡作响,隔绝了外界声响。

那人似乎说了句什么,随即用刀挑起我的下巴。

面具遮住半张脸,我只看到他那双令人心动魄的眸子。

他抬头望了望门,大概是追我的人到了。

我别无他法,跪着往前送了送身子:“求大人救我!”

他又说了句什么,我指指耳朵摇了摇头。

他猛地把匕首挽到柄上,封了我的穴道,欺身将我压倒在地,一口咬上我的脖子。

白玉面具冰得我心下一片冰凉,真是刚出虎穴又入鹰巢。

门“唰”地被撞开,他手中的匕首如闪电般飞了出去,扎进为首那人的胸膛,竟是我那要把女儿献给阉人玩乐的爹。

爹脖子上青筋暴起,难以置信地看向胸前,随即如烂泥般瘫倒在地,手脚抽搐,口鼻汩汩涌出暗红的血,匕首淬了毒。

那玉面大人从我身上起身,漫不经心地向最后跟进来的人抱了抱拳。

那人面颌无须,脖颈细长,应是那位常公公。

常公公见到他的瞬间,敛起愠怒,反而哈腰拱手退了出去,还顺手抬走了已经死透的爹的尸体。

我心底一松,惊惧褪去大半。

但迷情香的药劲上来了,我浑身开始发烫。

偏在这时,他抬手解开了我的穴道。

小腹一阵暖流涌动,心痒难耐。

我颤颤巍巍地扯住他的袍角。

不堪与渴望在我脑中疯狂争斗。

好在,在被欲望吞灭理智前,眼前的人从我箍紧的手里抽走了衣袍,还狠狠地在我颈后敲了一下,我没了意识。

再睁眼,已是白日。

后颈似被雷击,疼得厉害。

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纪稍大的夫人。

见我醒来,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可算是醒了,确儿那死小子不知道怜香惜玉,大夫说再大力点人都要没了。”

说罢,她想起什么,忙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朝我走近些,声音洪亮如牛:“颈子,颈子可还痛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颤:“还,还好。”

“夫人有心,此刻我能听着的。”

她面上一红,随即又恢复笑模样,给我解释。

那玉面大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沈之确,是她儿子。

在王府时,我就听说过。

圣上新提拔了一位锦衣卫指挥使,为人狠辣雷厉,好似把奸佞送往冥府的罗刹。

又因这人神秘,总以白玉面具覆面,故而人称“玉面罗刹”。

他近日在找那位常公公贪墨的把柄,昨夜恰好救了我。

敲晕我后无处可送,只好将我带回了家。

“确儿跟我说了你的事,杀千刀的男人们,闺女你受苦了。”

她眼里满是惋惜与怜爱,是我好些年都没见过的善意,搞得我忘了好奇沈之确为何对我的经历如此清楚。

我有些感动:“谢谢夫人体恤,我如今无依无靠,大人的救命之恩我真是无以为报了。”

她慈爱的笑意里掺上一丝狡黠,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吧,若你愿意,给我做儿媳妇如何?”

我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她局促地搓着双手说:“是有点冒昧了哈。”

她讲道,沈之确少时毁了容貌,被夫家嫌弃。一气之下,她与夫家和离,带着沈之确自立了女户。

如今,沈之确仕途顺遂,颇受器重。可家中没钱没势,他容貌有损,又干着打杀的活计。听说,他性子暴虐无常,民户不敢与他结亲,官户瞧不起他,一耽误就拖到现在。

“我好不容易给他相看了几个合适的女子。结果呢,他倒好!要么泛舟游湖,把人家撂在湖心;要么吃饭点一桌子辣菜,最后让别人结账。更有甚者,我说破嘴、费尽心思求来的官家小姐,想摸摸他的面具,他直接抽出剑,差点把人家的手切掉。”

她突然笑了一声,接着说:“他昨日带你回来的时候,你的手像焊在他腰上似的。临走时,还扒拉他那个谁都碰不得的面具。我当时差点就让大夫备点金创药,心想这可咋整。结果你猜怎么着?”

其实,她并非真要我猜,话接得很快,“他捂着面具,红着耳朵跑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合,我脚趾都快扣出一间四合院了。

笑完后,她正了正神色,认真地说:“闺女,我这人直肠子,有话直说。若冒犯你了,我给你赔不是。你如今没了父母,一个女人也能撑起门户,只是实在太辛苦了。咱们有缘分,以后日子要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

见我没马上回应,她脸上露出喜色:“若你能看得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我沈桃花向你发誓,苦日子会像箭一样,一去不返。”

我有些犹豫,说道:“沈大人如今是新贵,我是个弃妇。”

她听了,有些生气:“闺女,你听我讲,世道给女子的枷锁够多了,你别再自己给自己套枷锁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鼻子一酸,积压已久的泪水落了下来,带着哭腔回应,“可我有耳疾……”

她满不在乎地“害”了一声,说:“多大点事啊!你看我说话你都能听见,听不见我就大点声,实在不行给你写在纸上。再说了,我儿子还破相了呢,你俩简直天造地设!”

我被她逗笑了,心里像被澧泉淘洗过一样,澄澈又轻松。

原来,压在我心底这么久的梦魇,竟然不算什么大事。

我与沈之确的婚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口头订了下来。沈夫人眉开眼笑,立刻差人把我送回池府备嫁。

回府后,我冷静下来,心想,沈之确那么桀骜的人,怎么会同意他娘自作主张呢?我自嘲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不过是口头协定,说不定明天就不算数了。

第二日刚过子时,我被外头的锣鼓声吵醒。银杏推开门,小跑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姑、姑娘,有个戴面具的在敲门,说、说是与你讲好了,今日下聘!”

我连忙吩咐下人先把人引进来吃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长辈出面,我只能自己去见他。

等我去梳洗装扮好,沈之确已经在厅里候着了。

他好像渴得厉害,我坐下好一会儿,他已经心无旁骛地喝了三盏茶。

我只好先开口:“怠慢大人了。”

可能我突然说话惊到他了,他被茶水呛到,站起来咳了好一阵,气都没顺过来。我只好起身帮他顺气,他个子高,我的手时不时碰到他的腰。

他突然捏住我的手腕,脖子腾起一片红云,也顾不上咳嗽了:“你别碰我了,先坐下。”

我听罢也红了脸,局促地在屋里转了两圈才找到椅子,压着羞怯坐下来。

心里暗暗叫屈:明明在勾栏里你游刃有余得很啊……

他指了指我的耳朵:“现下能听见吗?”

我点头,他接着说:“我又救了你一次。”

可不是嘛,如今这处境他能娶我,确实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起身朝他福了一礼:“多谢大人。”

“要是大人有别的顾虑,或者心悦他人,大可不管我与夫人的无稽之约,我不会有一句怨言。”我赶忙说明。

他听罢,“唰”地一下站起来:“我没有!没有人!口头约定也是约定,怎能儿戏!”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激动,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便又接着说:“前儿夜里那是逼不得已,我被姓常的发现了,不得不逢场作戏,平日里我不是那样的!”

看我还不说话,他“哎呀”一声:“我发誓,你相信我!”

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这娘儿俩真爱发誓。

在他急得要抓熟睡的同僚来作证时,我急忙道:“好了好了,我信你便是。”

敲锣打鼓地前来,又敲锣打鼓地离去。

池府那个被休弃的女儿的聘礼,从前院一直堆到大门口。

整条街都知道,池府那被休弃的女儿寻到了新归宿。

我拣了几件娘爱吃的点心,去华清观看娘。

她离世时留了话,让我在华清观给她立个牌位。

她不想留在池家。

今日不知撞了什么霉运,刚下马车,就碰到了陈清樾。

他的世子大哥被发配到观里修道。

陈清樾为显兄友弟恭的好名声,隔三岔五就过来探望。

本想避开,陈清樾却一步上前,拦住我的去路。

“听说你要嫁那罗刹?你不会是听说他与我不对付,故意为之吧?”

锦衣卫直接隶属圣上,办的案子常与大理寺起争端,他二人已起了好几次冲突。

“那个戴面具的整日出入瓦市勾栏,手上的人命数都数不清。

你为恶心我,竟连这种人都肯嫁?”

他笑得轻蔑,还提高了音量,好让旁人听见。

一时引来不少人驻足旁观。

“更何况,你那耳疾发作起来与聋子有何区别。

在我这儿你还能笑着装傻,若是嫁了那罗刹,你说他会不会惯着你?”

“估计他娶你也是为了气我,他那人粗鲁下作,哪会似我这般迁就你。

搞不好玩够了就把你休了。”

“到时你就是再嫁弃妇,只能挂根白绫自行了断了吧。”

旁观的人越聚越多,还在窃窃私语。

耳朵眼里的蛐蛐儿又叫起来,我心烦意乱。

正愁关键时刻犯病,身后伸出一双温热的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转头一看,是沈之确。

看他嘴皮开合的频率,大抵是在火力全开地骂陈清樾。

蛐蛐儿的声音似是没了,嗡嗡声减退,外头的声音隔着手也能听清。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吸血妻家的废物点心也敢和本爷爷比?”

“爷爷我确是粗人,可你们细人也不对,一点点耳疾就成了恶疾?

还为此休了发妻?啧啧啧,真是细得没边了。”

“不过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细但脸大啊。

这么好的娘子会因与你赌气嫁给我?

以后光棍找媒人,直接找你还不是美滋滋嘛。”

“我真是纳闷,你这爹不疼娘不爱的,当年怕是拜三清磕破了头才得了这门亲。

好在祖师爷没眼却又有眼,你这无福之人留不住有福之妻啊。”

沈之确骂得松弛又轻快,围观群众哄笑一阵。

陈清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当年在水里以命换命救了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下的亲。

只有你这竖子野夫,拣别人下堂妇当宝……”

话没说完,沈之确像提小鸡崽似的拎起陈清樾的领子,把他扔进了观前的水塘,随即拉着我走了。

转头看去,那塘水不深,他扑腾半晌,喝了好多水,才被人七手八脚拉上岸。

进了观,沈之确轻车熟路地在前引路,我有些好奇:

“沈大人,你怎知我娘的牌位供奉在何处?”

他没答话,闷头走了一阵,忽然问:

“为何你总不唤我的名字?你唤一声。”

“沈,沈之确。”

他点点头:“以后就唤这个,我爱听。”

我面上一红,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加快脚步超过他。

回府路上,银杏一脸揶揄,鬼鬼祟祟撞我肩膀:

“小姐,咱们新姑爷可嘱咐我了,让我没事多在你面前提提他。”

我有些好笑,这沈大人怕是中邪了。

银杏很是尽责,抱着一只黑白花色的猫问我取何名好。

“这猫脸上一半黑一半白,不如就叫两仪吧。”

她狡黠一笑,抄起猫的两腋往我眼前送:

“奴婢倒觉得,该叫沈之确。”

……

成日里被银杏各种不着边际的“沈之确”包围,连梦里也没放过我。

梦里我又落了水,挣扎时被水里的石头碰破头,要沉入黑暗之际,有人揽住我的腰把我带上岸。

失去意识前,我问道:“你是谁?”

少年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个白玉面具,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住了:

“沈之确。”

我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等新郎,坐立难安。

伸手往屁股下摸了摸,原是有颗花生一直硌着我。

我站起身拨开身下的花生和枣儿,重新坐下,耳朵里全是心跳声,莫名有些委屈:都拨开了,怎的还是这么硌人。

沈之确迈步进来,虽有些酒气透出,但步子坚实潇洒,整个人长身玉立。

红色的喜服配上在夜里莹莹发光的面具,哪是什么罗刹,分明就是谪仙。

我看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怎么擦都擦不干。

他有些慌乱,嘴里嗯嗯哦哦半天,又担心我听不见,只得蹲到我面前为我拭泪。

面具虽遮住了脸,却没遮住他眸子里的星光。

我抬手抚了抚他的面具:“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没迟疑,略带羞赧:“有些丑。”

解开脑后的系带,拿下面具,他的脸露了出来,一道狰狞的长疤贯穿半张脸,可见伤时深可见骨。

“不丑,你生得好看,俊眉星目,与我的救命恩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一下子愣住,随即“唰”地站起身。

“你!终!于!想!起!来!了!”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刚开始的时候,我想着,不记得就算了。可哪知道,那天我竟发现,陈清樾那家伙竟然冒充我!这事儿,我可忍不了!”

我少时落水后,记忆全没了,听力也变差。只对最后那句名姓有点模糊印象,但怎么也想不真切。

爹把赴宴的名录拿来给我看,问我是不是认识里面的人。我没多想,一眼就瞧见了和“沈之确”读音相近的“陈清樾”,陈清樾也没拒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认为是他了。

“我那天是跟着师父进宫面圣,根本没在宫宴名录上。”

这误会实在太荒唐,陈清樾荒唐,我也跟着荒唐。

“都怪我。”

沈之确打断我的话,安慰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老揪着往昔的错处不放啦。”

“那现在该咋办?”

“当然是珍惜眼前啦。”

他咧嘴一笑,脸上的疤都跟着生动起来:“赶紧办正事吧。”

我冷不丁被他一把抱起,他伸手把床上那些硌人的东西都掀到地上。云和雨说来就来,缱绻热烈地洒落在我身上,这一夜,如梦似幻,美妙至极。

第二天敬茶时,婆母脸上笑开了花,捧着一盘钥匙给我。

“自从确儿升了官,这些人情往来和账目,我瞧一眼都头疼。这些都给你,都归你管!”

交完钥匙,婆母见我俩还慢悠悠地吃着茶,大手一挥。

“别守着那些老规矩了,以后都不用来找我了,你们俩没事别老往我这跑,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站起来,迈出门去,一边走还一边拿银子给身边的丫鬟。

“小红,你去街上给我换点碎银子,我和人约好了去博戏!”

……

我捧着那盘钥匙,还在发愣。沈之确跟我说了句啥,我没听见,便下意识冲他笑了笑。

他站起身,扯着我的耳朵往里瞅,我好奇地问。

“咋啦?”

“我想把里头的蛐蛐儿抓出来教训教训。”

我被他逗笑,他捏住我的两颊揉了揉。

“这才叫笑。以后不想笑就别笑,听不见就告诉我,我来收拾那些‘蛐蛐儿’。”

婚后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快活,各方面都是。

我被这快活劲儿解放了天性,渐渐地,竟有了几分小时候跳脱的模样。

沈之确身居高位,借着新婚的名义,送礼攀关系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送他的礼,他自然不收,那些人就把目标转向了我。

夫人们借着结交的名义来串门,稀稀拉拉坐了一桌子,个个心怀鬼胎。叽叽喳喳的奉承话说完,我的耳朵都快被堵住了。可如今我笑都懒得笑,只勉强留着点体面陪着吃茶。

实在无聊得要命,也不知道咋脱身。正好沈之确回来了,他大概又是去勾栏找人厮混了,浑身都是酒气和脂粉味。我“嚯”地起身,揪着他的耳朵就开骂。

“又出去鬼混!这日子你还想过不想过!”

沈之确一边喊着“疼疼疼”,一边抱拳给夫人们赔不是。

“怠慢各位了,今天我和内子有点私事,就先失陪了,恕不远送。”

夫人们纷纷起身,脸上满是惊异,仿佛得了天大的秘密。

这位“玉面罗刹”竟是个怕老婆的耙耳朵!也只有这只母老虎能镇住他。

“邕王薨了。”

沈之确正从后面捏着我的手,教我玉面遮颜的暗语。那天我收拾书房,偶然瞧见他的信件,今天问他,他就非要教我。

“王爷身子康健,怎么就这么突然走了?”

他摇摇头,说道:“太医验出来是中毒,他用了世子炼的很多丹药,丹药里有毒。”

“那如今邕王死了,世子有罪,这爵位……”

他突然凑近我耳朵,附和道:“老天真是没长眼。”

我被他面具的凉意冰得一哆嗦,推开他的脸。

“我现在耳朵好了,不用贴着我讲话。”

这些日子心情好,连耳疾都格外识趣,一次都没发作。

他反手把面具取下放在桌上,又凑过来,咬着我的耳尖低语。

“我不信,我要亲自验一验。”

因陈清樾出门办案,月余未归。

婆母如同出了笼的飞鸟,整日沉溺在博戏之中,难以自拔。

前几日玩骰子,昨日玩纸牌,今日又开始玩马吊。

恰在此时,她的一位老姐妹闹了肚子,便火急火燎地让小红回来唤我去凑个数。

小红说那瓦子离得很近,只需穿过几条巷子就到了。

于是,我仅仅戴上幕笠,便跟着她出了门。

刚走进巷子,一条手帕就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水泼醒的,泼我的人是陈清樾。

此时的他,全然没了往日的翩翩模样,整个人形容潦草,还断了一臂。

见我醒来,他怪笑着开口:“醒了?醒了你就好好听我说说话吧。”

沈之确办理的是邕王的案子,他顺着线索追查,竟然查到了陈清樾的头上。

原来,每次世子炼出的丹药,都会交给前来探望兄长的陈清樾带回去。

而且,世子炼的丹药不仅给了邕王,自己也会服用。

不过,太医检验过后,发现世子自己并未中毒。

如此一来,导致邕王暴毙的有毒丹药,只能来自陈清樾。

沈之确搜集了确凿的证据后,带人去抓捕他。

结果,陈清樾侥幸逃脱,但被砍断了一臂。

“我反正是个废人了,逃了也没什么用。”陈清樾咬牙切齿道,“但我绝不能放过那个姓沈的!”

他接着说道:“这城里不是都在传他待你如珍似宝吗?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为你舍命!”

说完,他又满脸痛苦,脏污的手抚上我的脸,声音如同魑魅一般:“照萤,这一切都怪你。你怎么能嫁给别人?”

“我休你不过是为了权宜之计,我得往上爬啊,我不能倒下。只有这样,父亲才会看到我。可父亲眼里从来都只有那个废物,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都怪那个姓沈的!我多年的苦心经营就这么付诸东流了,他还抢走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他!”

见我毫无反应,他一把将我抱住:“照萤,你听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和他都是在演戏。我不会伤害你,等我解决掉那个碍事的家伙,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陈清樾往锦衣卫司送了一封信,表明让沈之确孤身前来换我。

他之前买通了不少杀手,这几日又带着我辗转多处,十分狡猾。

到了约定的交换日期,我们等了大半个时辰,除了几声鸟叫,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陈清樾怒不可遏:“姓沈的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说完,他疾步走向我:“照萤,你看到了吧,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不再报仇了,带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我忽然粲然一笑,陈清樾大喜过望。但他很快就意识到,我并非对他笑,而是对着他身后手持利刃、风驰电掣而来的沈之确。

原来,埋伏好的锦衣卫如同天罗地网,不过几息时间,就将那些杀手收拾得干干净净。

刀从陈清樾身后贯穿而出,他那叭叭乱叫的嘴,终于闭上了。

装了几日聋子的我,终于能真正安静一会儿了。

陈清樾与旁人商议计划的时候,从来不避讳我。

旁人提醒他,他就轻蔑地笑笑,指着自己的耳朵说:“她听不见的,聋得很。”

也正因如此,我被迫听完了他的全盘计划。并且,他在带着我辗转的时候,我用暗语在墙上画下了信息。今日听到鸟叫,我便知道计划已经妥当。

沈之确心疼地把我揽在怀里:“是我连累你了,我的照萤真聪明。”

我有些得意:“全靠我的小耳朵!”

回到府中,几日几夜没怎么合眼的婆母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嘴里不停地说着:“我再也不打马吊了!”

她边喊,眼睛边往沈之确那边瞧。见他没有反应,便咬牙切齿地接着说:“我再也不去博戏了!”

沈之确十分开怀,趁婆母不注意,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小耳朵又立功啦!”

番外·沈之确

娘怀上我的那个秋天

爹考了数年,终于登了科

终于得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的他

边说着「夫复何求」

边想着好事成双

竟借着娘身子沉的由头

接连抬了三房妾

娘早死了心

只一心拉扯我长大

只是主母难为

底下的小娘 们接二连三挑衅

娘性子强硬 又是个直肠子

每每被那些弯弯绕绕欺侮

在爹面前也装不出柔弱可欺

次次都着道

还惹了爹的嫌恶

等到我懂事的时候

外头提到我谢家

都会说一句「绿肥红瘦,宠妾灭妻」

我从小便爱舞枪弄棒

不喜文墨之事

爹向来自诩斯文清流

故而我虽是嫡子

远不如熟读诗书的弟弟们得他青睐

七岁时

我练刀时不小心划伤了三弟的脸

还好我收力及时

只略略划破了油皮

养一养应是无碍

小娘却不依

硬是扯着我要去寻爹要个公道

爹不问缘由 伸手便给了我两个耳光

「胸无点墨,成天就知道欺负弱小

你那个娘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

他怒极 说着便要拿着家法去寻母亲

我求他

「都是孩儿的错,孩儿想办法补偿三弟

求爹宽恕母亲」

「你三弟的脸都破相了,你如何补偿?!」

我心下一横

反手抄刀往脸上便是一划

这一刀我没收住力气

血流了满脸

娘在这时进了门

拿起烛台一下一个

爹和小娘的脑袋便都破了

血流得不比我少

爹捂着头指着我娘

气得说不出话来

娘拨开他的手

「谢文,宠妾灭妻的名声不好听

我们给各自一个体面,和离吧」

娘要求带我一起走

爹开始并不同意

后来要了娘的嫁妆,事情便谈成了

离开谢府后

给娘说亲的不少

但都因她带了一个破了相的半大儿子不了了之

于是她自立了女户

我也改了名姓,随她姓沈

遇到照萤的时候

是我第一次跟着师父进宫面圣

师父怕我的残相冒犯圣上

于是给我定做了一个面具

师父被圣上留在殿里说话

我无事可做,便四处闲逛

那面具初次戴,有些硌人

我见四处无人,便脱下来拿在手里

逛到湖边

我躺在树后小憩

时不时便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传过来

我转头一看

是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姑娘在自言自语

她似是在跟花草聊天

春日里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衬得她像个精灵

我痴痴看了半晌

待回过神来

她已踩到了驳岸边

「小心!」我大喝一声

她却并未听到

还退后一脚

便扑通一声跌进了湖里

我站起身飞奔过去

发现她果然不识水性

便一头扎进水里救她

她生得娇小

我未费什么力气

便把她救上了岸

她睁了眼

我才发觉面具未戴在脸上

慌忙转身便想走

却听她问:「你是谁?」

我捡起面具答了名姓

看到远处的侍卫过来

以免节外生枝

我又藏回了树后

再听到她的消息

便是她成亲

那日十里红妆

她的郎君骑着高头大马,生得玉面芝兰

我埋起了自己心底那点妄想

我这有残缺的人,当然配她不起

她好像过得不好

待她走后

我也跪了过去

不知她拜的是谁

我便一个一个地磕了头

「愿她平安喜乐,诸事胜意」

再次相见

我未想到会是在勾栏里

那时我被常贵派的人监视

为了演得真切,我喝了不少

第一眼并未认出她

只觉得是什么圈套

待走近了,我才惊觉是她

压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她并未答我

只指了指耳朵

我才知她听不见

救她出来后

我查了查

才知她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十分苦

她未醒时

我央了娘:「我想娶她」

那日下了衙

我在门口游荡半晌,不知回去该如何跟她开口

等打好腹稿进府,已经是一派喜庆

娘不愧是娘

我使人搬空了库房

连娘的妆奁都未放过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日

我径直带着人敲开了池府的门

未料到是她亲自接待我

原本滑溜的口条打了死结

只好喝了一肚子水

她没了依靠

未免婚前有什么变故

我放了一队暗哨护她

她去华清观那日我远远坠着

想着等她拜完,我也去还个愿

结果竟有了别的发现

陈清樾根本就不会水,如何救的她?

我问了银杏

她只落过那一次水,而且她失忆了

我用了一息便想明白了

我不是什么君子

立马使人把陈清樾揍了几顿消气

随即又有些忐忑

万一银杏不得力,我该如何不经意地

让照萤想起来呢?

要是谁能给我出出主意就好了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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